但是转念一想,温酌出任务之前,就已经照顾自己很久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那就祝你晚安好梦,温小酒。”
卧室门外,温酌背靠着门,抬起自己的下巴,喉间快要沸腾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呼出来了。
漫长的夜,只是刚刚拉开序幕。
凌晨三点,联合检测化验中心,一队身着白色防化服的检化人员走进了一间巨大的检化室。
“高队,听说这一次被检测的是从各国抽调过来的专家的尸体。你本来都在休假的,也被叫回来了。”
“嗯,所以要小心谨慎,别出漏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首席检测化验师高华,他今年二十八岁,年轻冷静。
这是一间大型解剖室,每个解剖台都被双层防化玻璃墙隔离起来。
高华带着两名助手,进入了第一层防化玻璃,消毒药剂从各个角度喷洒下来,然后他们进入了第二层防化玻璃,来到了解剖台前。
“现在进行脑外科医生洪俊贤的尸体检测。根据尸体样本的初步化验,洪俊贤全身细胞在短时间内脱水、脱氧,导致死亡。现在进行解剖,观察尸体内部情况。”
高华拿起了手术刀,以Y字形切开,助理将尸体的胸腔打开。
“肺部、心脏、消化器官全部呈脱水状。”
两个助理小心地将内脏取出来,当他们继续检测的时候,一个助理喊了起来:“高队!你来看一下!洪俊贤是男性吧?不可能妊娠!这个是什么?肿瘤吗?可如果是肿瘤,它怎么没脱水?”
高华心中一惊,果然看见在洪俊贤小腹的最里面,有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
高华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组织,锋锐的手术刀不过轻轻蹭过,那个东西就像充满危机感一样跳动了一下。
“老天爷!这个东西好像还活着!简直就像是孕囊!”助理高喊了起来。
“怎么可能还活着!这里所有的尸体是通过了生物检测仪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通过生物检测仪的时候,这些孕囊处于休眠状态,没有生物特性,但是现在……它们复苏了!
冷汗从高华的额角落了下来,防化服里面都配备了通信装置,他立刻开口提醒:“各小队请注意!尸体内部可能存在**寄生物,所有检化人员……”
这时候,隔壁的解剖台传来用力敲击的声音。
“高队,你快看——”
高华侧过脸,看见对面的同事面罩已经破裂了,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拍打着玻璃墙,却根本出不来。
就在那个瞬间,他们迅速脱水,呈现木乃伊状,沿着防化玻璃墙滑落了下去。
“我们快出去!”
高华的两个助理惊慌失措,摁下摁钮,但是玻璃门却丝毫没有打开。
更加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高华在对讲里高声道:“释放零式高速酶!释放零式高速酶!”
对讲里是一片忙音,他们的无线通信被切断了。
“去你X的!”
只听见“噗”的一声,高华迅速转身,发现尸体里的那个孕囊已经破裂了!
他立刻握住腰间配枪,但是枪还没完全离开枪套,就感觉到有什么刺入了他的防化手套!
一片烟雾之中,泛着淡蓝色的透明物体向着四面八方飙了出去。
那是诺亚!
只听见“哗啦”一声,高华的防护面罩裂开了,一个寄生物冲了进来,狠狠扎进了他的脸颊里!
高华要紧了牙关,终于把枪抬了起来,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他的手用力一颤,子弹打偏了。
“完……了……”
很快,整个解剖室陷入死寂。
这是卫凌度过的最难以入睡的一夜。
明明是柔软宽大的床,自己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虽然他并没有那么多力气折腾各种姿势,但是卫凌就是觉得哪儿都不舒服。
好像少了点什么。
想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答案——温酌没有在他的身边给他翻身!
“咸鱼才需要翻身呢!”
老子能坐着看明天的太阳升起!
黑暗之中,温酌送给他的手表还在手腕上,卫凌笑了笑,开始摆弄了起来。
他这个人,从小玩电子产品,就不爱看说明书,喜欢自己摆弄和研究。
玩着玩着,他发现如果轻敲表的侧面,屏幕就会亮起来。
比如,敲一下,屏幕就会亮起蓝光,敲两下是粉红色的,连敲三下竟然是大红色的,还会有一声很旖旎的“啊~”
卫凌总觉得那声音很微妙,就像是从前他看的岛国动作电影里女演员的声音。
大概是为了验证到底和那个声音像不像,卫凌连着试了好几次。
玩着玩着上瘾了,卫凌想试一试连敲四下会不会有什么新奇的颜色或者声音出现,无奈他的手指连敲三下已经到达上限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天的恢复速度有如神助。
说不定明天,他就能上外面骑自行车打球了。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整栋别墅,会敲他门的只有温酌啊。
但是,卫凌怎么从这敲门声里感觉到了那么一丢丢……隐忍着的……怒气呢?
“那个……请进……”
门一下子就开了。
温酌走了进来,他终于换掉了那身带着禁欲气质的衬衫西裤,穿着宽大的睡衣。
大概是刚洗完澡,他的发丝还是湿着,有几缕贴在脸颊上,莫名的……
卫凌忽然就想起了梦里那个安奇拉。
它变化成温酌的样子,无论是缓慢抬起的眼睛,还是靠近自己的气息,都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卫凌的大脑,甚至悄无声息地掌控着他每一个细胞。
而此时的温酌,比梦里的安奇拉……隐隐透露着更加明显和强势的侵略性。
“你是在骚扰我吗?”
温酌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在卫凌的神经线上划过一根火柴,骤然烧了起来。
“什么?”
骚扰?
这是破了天的胆吧?我不要命了啊!
“我一直在我自己房间里待着,我怎么骚……扰……你啊!”
卫凌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跟那个词绑定。
怒火中烧!想扑上去干架!
但他翻下床都困难,只能瞪着温酌。
而且就算冲上去了,对方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成饼了!
温酌把手机扔了过去,卫凌低下头一看,惊呆了。
温酌的手机被来自“卫凌”的短信给刷屏了。
第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吃什么?
这条信息其实还好,只是卫凌觉得就自己这手残的程度,怎么可能打得出这么多个字嘛!
他刚想说“这绝对不是我发的”,下一条信息让卫凌二丈河上摸不着头脑。
第二条信息:等着我。
等什么?等着一起吃夜宵?
这信息肯定不是他发的啊!
他读书的时候就知道温酌的性格,晚上八点以后除了水,什么都不会吃了。哪怕把零食凑到他的嘴边,他也是不会张嘴的。
第三条信息,卫凌的眼睛瞪得没爆出来!
“这绝对诈骗短信!绝对绝对绝对!我没发过!你是不是把别人的手机号码存成了我的名字!”
妈呀!这条短信是要命的啊!
谁他么的敢给温酌发短信说“今晚我想和你睡”啊!
吓得人不是质壁分离,而是无丝分裂啦!
“是么。”
温酌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听得卫凌脑仁都在疼。
降调,划重点,“是么”两个字用的是降调!
这代表温酌否定卫凌给出的答案,他已经认定了卫凌在口骚扰他!
“你怎么不看后面的了。”温酌抬了抬下巴,走了过来,坐在了卫凌的身边。
当床垫那一阵下沉,卫凌忽然有点儿心惊胆战。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跑游戏机室,玩得正嗨,忽然听见了老爸的一声爆喝。
卫凌低下头来,这破手机灵敏度太好了,饶是他的手指僵硬成那样了,还是把后面的信息滑了出来。
今晚我想和你睡!
今晚我想和你睡!
……
“怎么样。”温酌问。
还是降调。
“你听着,温小酒……有些话,因为放在心里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温酌的眉梢轻微地上扬。
“嗯……三个多月?”
“你把自己醒冻之后昏迷的时间也算进去了?”
温酌的潜台词就是,我知道你不要脸,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这么不要脸吗?
“好吧,准确地说是从我醒来之后算起。”卫凌此刻已经转换好了心态,用面对大学论文答辩的认真态度,面对温教授。
对教授不诚恳,那是会被当很惨的!
“你千辛万苦,历经八年坎坷,才把我从月球接回来!你不分昼夜在我身边照顾我,甚至还把自己的房子都写在我的名下,这么大的恩情,我对你敬若神明,不敢有半点亵渎!你比男神还要高贵,比爱因斯坦和牛顿加在一起都更有意义,你是……”
好歹高考写过接近满分的作文,卫凌胡诌的时候往往比他正经说话要更动听。
“我们试一下吧。”
温酌倾向卫凌,那一声很轻,每一个字却又清晰无比。
“啊……你……你说什么?”
卫凌下意识向一旁晃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动。
“我们试一下吧。”
原本坐在床头的卫凌哗啦一下,栽倒,却被温酌一把勾了回来,有一种快狠准的气势。
几个小时前还让卫凌充满安全感的怀抱,此时竟然充满危险。
“不用……不用试,那些信息如果是我发的,我把脑袋剁给你冲厕所!”
“你为什么这么想堵住家里的厕所呢?”
温酌的声音就在卫凌的耳边,他下意识别开脸,温酌却就着抱他的姿势,抬起了他的手腕。
“明明那么聪明的人,真的被冻傻了吗?”
那声音里真的只有一点点的笑意,卫凌却听出来了。
他骤然反应过来。
“是不是因为我敲了手表!连敲的次数不同,表盘闪现的颜色也不同,所以我就多敲了几次试试!”
“还以为你会一直蠢下去。”
卫凌立刻试了试,在表盘侧面敲了一下,果然温酌的手机上也相应出现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吃什么。
“吃瘪吧!”
卫凌又敲了两下,那条“等着我”也出现在了手机上。
卫凌立刻兴致大增,敲了三下,那条万恶的“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即刻送达,还有一声旖旎的“啊~”
这声音,让卫凌的心脏抽了那么一下。
总觉得有温酌在的场合都是严肃认真的,这一声“啊~”实在太尴尬了。
“我根本不知道敲表盘会发送这些信息给你……等等,除了你不会还发送给别人了吧!”
卫凌灵机一动,转移话题!
“不会。申请通信芯片的时候,你的紧急联络人是我。”
“但是,这通信手表现在还是出厂设置吧!这都什么默认内容啊!”
“这本来就是主打情侣通信的手表,一些简讯本来就是为了恋爱设计的。”
“哈?”
你选个情侣手表给我,是几个意思?
“给你的是男款,有什么异议吗?”
“不是女款,我就没有异议。”
“就算是女款,你有什么异议?”
“哈?”
“把设置改一下吧。”温酌低下头来,在表面上划了个三角,立刻弹出了设置修改界面。
一开始卫凌还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当温酌向前倾,靠向卫凌的肩膀,卫凌才发觉自己是被对方圈在怀里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酌的一条腿已经跨了上来,就在卫凌的身边,只是卫凌的双腿在被子里,而温酌是压在被子外面的。
自己的后背正好贴着温酌,对方的体温和呼吸都变得清晰无比,他甚至能隐隐听见温酌的沉稳从容的心跳。
“敲一下,改成‘回电’。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有要紧事跟我说,就发这条。”
“嗯,可以。”
“敲两下,改成‘我有危险,定位我’。真有危险的时候,别敲错了。”
“可以。”
卫凌点了点头,他明白温酌为什么不把敲一下就设定成“我有危险”的原因,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敲一下,这就跟电脑双击一样。单击很可能是意外操作,双击多半是刻意为之。
只要卫凌还有能力敲击表盘,敲一下和敲两下花费的力气和时间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把敲两下设定为“我有危险,定位我”,是最合理的了。
“敲三下呢?”
温酌大概是侧了脸,他的气息正好落在了卫凌的颈窝。
“我饿了,要吃饭。”
卫凌坏笑着看向温酌,从这个角度看,温酌的睫毛真够长的,在阴暗之中,每一丝都像拂过卫凌的视觉神经,将他拽进温酌的世界里。
“可以。其他的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最多敲五下。”
“我自己来。”
卫凌虽然动作慢,经常点错地方,但还是温酌却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完成了所有设定。
“温酌。”
“怎么了?”
“你照顾了我那么久,会不会觉得很累?如果你是因为八年前我把救生舱让给你这件事,你其实可以放下了。你看我现在平安无事,那八年让我的时间暂停,你成熟了,我爸妈老了,我喜欢过的学姐也成了三个孩子的妈妈了……都过去了。”
我的八年,你很煎熬吧。
之前身边的人太多,爸妈、医生、叶语,他没有机会说。
后来温酌对他照顾得太细致,细致的每一分都是他所需要的,所以他没说。
现在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卫凌觉得自己可以说了。
“我不觉得累。我希望你,无论任何事情都能慢一点,体会得清楚一点。”
“啊?”
“别人的大学要用四年,你只用三年。考研的时候,别人准备三个月的东西,对你来说三周就够了。读博你也比别人快……我追赶你追赶得很辛苦……所以你慢下来了,我反而不累了。”
卫凌愣在那里,他从来没有想过温酌需要追赶自己。
“哈哈……哈哈哈……温小酒,你那么聪明,麻烦你也带点脑子行不行?”
“什么?”
“慢慢读大学、慢慢混研究生,多好啊。我为什么要提前毕业?肯定是因为……”
卫凌忽然住了口。
“因为什么?”
温酌这样看着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答案。卫凌忽然觉得他可爱死了。
“秘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说不定有什么读心的能力。”
“对。”
温酌扶着卫凌躺了回去。
卫凌却不干了。
“诶,等等,你说‘对’?什么‘对’?你真的有读心的能力?你能看到我脑子里想什么?”
温酌却不回答他,替他把被子拉上来。
“你别走啊,你回答我诶!”
温酌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走了。
他竟然真的走了!
卫凌非常不开心,然后带着不开心的情绪……睡着了。
简单到只有一张床的次卧里,温酌靠坐在床头,抬起手机的时候,发现上面留了两条信息。
应该是卫凌设置的敲击简讯。
谢谢你。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温酌抬起手,摁在自己的额头上,放下来的时候,正好压在了手机屏幕上。
一段旧影像释放了出来。
那是许多许多年前的Q大的联欢晚会,卫凌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唱了一首当年的校园流行金曲。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温酌看了一眼“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锁了,你却没懂。
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得当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温酌的指尖没来由一颤。
“温教授,事情变得严重了!你记得航班上那十二名遇害的专家吗?”周主任的声音传来。
“我记得。他们的遇害,应该是诺亚为了把我从医疗基地调开而刻意设计的。”温酌回答。
“你们离开之后,程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把整架航班转移到了联合检化中心。”
从周主任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事情很严重。
“在联合检化中心签收这架航班之后六小时,也就是十分钟前……航班里的遗体都不见了!而今晚负责连夜进行尸检的工作人员……一整个小队一共八个人……全都出现了高速脱水症状,等到医疗队过去的时候,他们全都和之前航班上的遗体一样了!”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没有用!你得带人去看看!遗体怎么会忽然都不见!尸检的工作人员怎么会忽然变成那样!这是不是有传染性!”
“我派连羽过去吧。”
“你必须要亲自去!温酌,危墙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诺亚用了什么方式大肆渗透甚至于毁掉整座新城‘光年’,你想要带着卫凌到哪里去生活?深山老林还是珠穆朗玛?”
“嗯。”
“行,那我现在派连羽和何敛过去亲自保护卫凌!”
“不用。你给卫凌准备一个工作证,交给连羽。”
“你……你要带卫凌去现场?”
“就像你说的,如果‘光年’毁掉了,那么无论卫凌去到哪里,都可能会被诺亚毁掉。那他还是早一点接触现实比较好。”
说完,温酌就把通信中断了。
卧室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卫凌一旦睡着了,就是天打雷劈他都未必会当回事。
温酌直接把门打开了,走到了卫凌的床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卫凌,醒醒。”
“……”卫凌的脑袋歪到了一边。
温酌懒得浪费时间,直接打开了衣柜,里面竟然正好有两套崭新笔挺的西装。
他托着卫凌的后背,给他把衬衫换上,一粒一粒的扣子扣起来。
感觉到动静的卫凌睁开了一只眼,发觉温酌的脸近在眼前,惊得“啊”了一声。
“怎么了……温小酒?”
卫凌本想揉一揉眼睛,但是刚醒过来,四肢实在乏力。
“你想知道我除了大学教书之外的工作内容吗?”
“……想!”
卫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我们现在就去。”
温酌把卫凌的睡裤换了下来,又将他的腿抬高,这画面太尼玛的不和谐了,卫凌的心脏突突乱跳,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怀孕。
他高喊着:“我自己穿——”
但是温酌已经非常利落地把西裤给他提了上去,“哧溜”一声拉链拉上、扣子扣好,一气呵成啊!
当真害羞不过一秒,一切都已经搞定。
温酌将他扶了起来,把全身镜从衣柜里拉出来,随手就抽了一条黑色领带,看起来毫无款式的领带,只要微微侧一点角度,就能看见淡淡的金属光泽,质感十足。
“站好了。”
温酌的声音低低的从耳边传来,卫凌总觉得心底深处有点痒痒。
卫凌竭尽所能挺直了腰板,温酌的手绕过了他,来到他的颈间,手指非常灵活利落,几秒钟领带就系好了。
紧接着,温酌一手摁着卫凌的肩膀,身长另一手,扯过了衣柜里的西装外套,轻轻一抖,给卫凌穿上。
“我们走。早餐晚点吃。”
温酌的胳膊绕过卫凌,扣着卫凌的胳膊,将他半拎起来,走了出去。
不需要问,卫凌也知道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卫凌以为温酌会开车,但是温酌只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温蒂”,院子角落里一个金属小箱子……卫凌还以为它是个垃圾桶呢!
它就像电影里的迷你变形金刚,忽然伸展开来,变成了一辆平衡车!
“昨天,你不是想骑平衡车吗?”
“啊……是啊……”
可是你不是要去工作吗?不是很紧急吗?
骑平衡车得骑到猴年马月?
“我带你骑。”
说完,温酌就示意卫凌站上去。
卫凌抬起一条腿,但是高度还不够,温酌酒低下身来,托着卫凌的脚,帮助他完全曲起膝盖。
就好像,无论事态多紧急,哪怕世界末日了,温酌对于卫凌也永远有耐心。
当卫凌站了上去,温酌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的胳膊绕过卫凌,双手食指交扣,靠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别怕。”
“怕什么?”
下一秒,平衡车就猛地冲了出去。
庭院上的草坪一片倾倒。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周围的树木、灯柱飞速倒退,卫凌几乎睁不开眼。
不过几秒,他们已经离开了别墅区,飞驰在了马路上。
他们在各种车辆之间穿行,简直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
一辆卡车从他们面前横行而过,卫凌吓得差点没喊出来,他只感觉到身后的温酌略微曲膝,他们就从卡车的后方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