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被烧死,谁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所以雪儿的行径有些奇怪也是正常的了。
这件事除了蓝紫烟,谁也不知道,所以大家一时惊呆了。
沉默了很久,罗小男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任雪儿的身世这么可怜,紫烟,你怎么不早说?”
“她不让我说。”蓝紫烟擦了擦眼泪。
“如果是这样,任雪儿自杀得这样惨烈也可以解释了。她一心想要死,所以先提议每人讲一个鬼故事,把自己想要的死法告诉我们,再提议我们玩笔仙,然后假装把笔掉在地上来恐吓大家,最后假装接到李树的电话跑到碧血湖去自杀,而且按自己所讲的故事来自杀。”罗小男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躺了下来。
“也都怪我们,被吓得也没听清她在电话里是否是说在碧血湖与李树见面,谁会跑到那种邪门的地方去约会呀。”杜若自责起来。
“都已经发生了,但愿雪儿的灵魂得到安息。”文姝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蓝紫烟却低声道:“我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难道有人事先知道雪儿讲的故事,把她骗出去,杀了她?紫烟,我们知道你胆小,可雪儿绝不会深更半夜跑到碧血湖边去,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张玫玫说着,坐了下来。
虽然除了蓝紫烟外,大家都认为任雪儿是自杀的,可是一种不祥的预兆还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一时间,宿舍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丝泥腥味和血腥味混合的味道。
有人敲门的声音。
李树扔下啤酒罐,拉开门,看见欧阳郴楚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李树要关上门,欧阳郴楚却把手放在门缝上,“雪儿是怎么死的?”
李树盯着他那张充满男人气息的脸,冷冷地答道:“她怎么死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杀死了她!”欧阳郴楚的眼里有血丝,他使劲一用力,强行把门拉开,径自走进李树的屋子里。
这是一个一房一厅的出租屋,有冰箱、彩电、沙发和一些简单的家具,卧室中又大又软的双人床垫被直接放在地板上。
李树的小客厅里扔了很多空啤酒罐,桌子上还有不少没有开的啤酒。
欧阳郴楚坐在沙发上,环视着这个小窝,阴沉沉地说:“李树,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的。”
李树不理他,“砰”地又开了一罐啤酒。
欧阳郴楚霍地站了起来,“你租了这样的一个房间到底想干什么?雪儿绝不会是那种随便的女孩。”
“你给我出去!”李树看着他,指着门。
两人对峙了一下。
忽然,欧阳郴楚对着李树的胸口猛击了一拳,吼了起来:“这一拳我先替雪儿出气,用不了多久,我要你为她偿命!”
李树手中的啤酒罐飞出去老远,“当”地砸在冰箱门上,他踉跄了一下,站住,也不说话,扑上来冲欧阳郴楚挥出一拳。
两人扭打在一起,越打越激烈,仿佛要以性命相搏一样,“砰”地把桌子撞倒,啤酒罐“咣当”全滚到地上,两人也摔在地上。不一会儿,房间里的家具都被他们扭打时撞得移了位,所有的东西全摔在地上,书、杯子、小刀、榨汁机…
李树被欧阳郴楚压在身下,他双手拼命地掐着欧阳郴楚的脖子,挣扎着半坐起来,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门开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儿,他从门缝看到了一个白影子飘了过去,长长的头发拂在门上。
他的眼睛瞪大了,“雪儿!”他大叫了一声,猛地推开欧阳郴楚,就要扑向门口,“雪儿,等等--”
欧阳郴楚坐在地上,筋疲力尽地直喘气,他咬牙切齿地说:“李树,雪儿已经死了!你别装神弄鬼了。”
“我真的看见了!”李树睁着茫然的眼睛,清秀的脸上浮现着奇怪的表情。

第十五章 你杀死了她

欧阳郴楚指着满地乱滚的啤酒罐,盯着李树,“你再多灌点,还会看见更多,会看见你自己的灵魂!”
“还不快给我滚!”李树突然在地上拿起小刀,疯狂地指着欧阳郴楚,刀很锋利,他的声音跟刀刃一样锋利,“我现在想杀人!”
欧阳郴楚看着他发狂的样子,慢慢站了起来,“李树,等着瞧!”
门“砰”地关上。
欧阳郴楚一步一步地走下楼,眼前出现任雪儿的身影。
他已经跟任雪儿分手半年多了,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正在学校的篮球场一个人练球,任雪儿突然找他,神情异样,她一直低垂着眼帘。沉默了半晌,她忽然低声说很后悔,说李树追她追得很紧,可她并没有感觉。欧阳郴楚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感到了熟悉的心痛,他很想把任雪儿紧紧地搂入怀中,就像半年前一样,可是猛地想起任雪儿一贯的反复无常,喜怒不定,心又慢慢凉了下来,谁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呢,说不定是在戏弄他呢。
任雪儿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明白他在想什么似的,她咬了一下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郴楚,你听清楚了,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他永远不可能得到我!”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欧阳郴楚看着她显得异常纤弱的背影,往日的柔情突然一一浮现,尽管他的心中波涛汹涌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追上去。
她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了,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他猛地把手中的篮球往篮板上掷去。“咚”的一声,篮板震了起来,球弹起,画了一道弧线,落入了远处的草丛中。
没想到,只不过几天,任雪儿居然死了!死在充满了恐怖传说的碧血湖中!
自杀!
他不相信雪儿会自杀,她看起来柔弱,却是少见的坚强的女孩子。五年前的一场火灾夺去了她双亲,她悲痛欲绝,也没有被击倒,这样的女孩子,绝不可能会因为与李树吵一次架就自杀,更不会在自杀前剜了自己的右眼。
其中一定有隐情。
欧阳第一个反应就是李树要对她实施强暴,遭到了雪儿的反抗,所以他残忍地杀死了雪儿。因为李树在约会的时候听了雪儿说了那夜她们在宿舍里说的故事,就按照她故事中的情节,伪造成雪儿自杀的样子,或者说,伪造成是笔仙报复的恐怖结果。
--“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他永远不可能得到我!”
雪儿要告诉他什么,那天他为什么不追上去--他再也追不上她了!
欧阳郴楚闭上了眼睛。
李树,你这个伪君子!杀人凶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末,文姝打车向海边的一片别墅区出发。
她站在一栋米色饰有原色砖头的别墅外,拿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走过那绿莹莹的草坪时,她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今天是她的生日,林慕庄说过会送她件神秘礼物,不知道他会送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她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人也落在沙发上,真舒服,从学校那个逼仄的宿舍回到别墅,感觉就是不一样。
坐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跑到浴室里往浴缸中放水。
等林慕庄送给她生日礼物后,她打算把干净的芳香四溢的自己当做礼物回送给他。
谁也不知道,H大的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又美丽性感的文姝,所有男生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冷艳维纳斯,竟然是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半年前,在大街上,一辆梅赛迪斯停下来,窗玻璃摇下,林慕庄对文姝微笑,“小姐,我叫林慕庄,已经跟你两个小时了。”一向以冷艳出名的文姝刹那眩晕了一下。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位有妇之夫的商人瞬间俘获。
缘分是一个荒唐的不速之客。
接下来一切很顺理成章,他为她买了这栋别墅,金屋藏娇。
宿舍里的人谁也不知道文姝的周末生活是怎么过的。
水放满了,文姝很俗气地把花瓶里的红玫瑰捋下来,扔入浴缸中,浪漫而艳俗的美丽在浴缸中漂浮。她脱下衣服站在镜子前。
镜子中的胴体的线条完美,象牙色的肌肤细腻如绸,呈现玉一般的光泽和质地。
文姝满意地冲自己飞了一个媚眼,可刹那,她微微愣住了,水汽氤氲中,她似乎在镜子中看见浴室的大窗子外面有一个白影子倏然飘过。
她随即笑了,蓝紫烟的情绪感染了自己,哪来的什么白影子,不过是错觉罢了。这大窗子的玻璃从里面看外面很清楚,但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窗子正对着花园,远处是游泳池,林慕庄还没回来,怎么会有其他人?
文姝转过身子,向浴缸走去,抬起一只脚,伸进浴缸里探了探水温,水温正好,她迈入浴缸中,躺了下来。太舒服了,一周来的惊恐和疲惫一下消失了。任雪儿的死,使她们603宿舍笼罩了一层沉重的阴云。603宿舍的一个女学生莫名其妙地死在碧血湖中,这消息即使一直被校方封锁着,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是死了一个人的事,而这人又是死在全校谈之色变的碧血湖中,所以603宿舍成了一个有邪气的地方,603宿舍的女生们也成了别的同学指指点点的对象。和宿舍其他女孩们一样,一个星期她都在压抑和悲伤中度过,所以她盼望着周末的到来。
她就可以在林慕庄的怀抱中甜蜜地蜷着,过一个甜蜜的生日。

第十六章 玫瑰捏碎了就是血

遇到林慕庄,她是幸运的。林慕庄一开始就没有瞒文姝,他是个结了婚的男人。文姝认为,一个优秀的男人成了别人的老公以后,才是最有吸引力的男人。
文姝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林慕庄。结婚对文姝来说,也是一件遥远的事情,远得好像永远不会来临。既然如此,他有无太太与她何干?她只不过是个只想要爱情的女孩。认识了他以后,她的周末美好得不可思议,她和林慕庄常常整夜整夜地搂在一起,紧紧地。林慕庄在床上的魅力让文姝无法抵挡,更让她泥足深陷。
她如一个公主一般被宠爱着。
偶尔她会想,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但这样的念头只不过是稍纵即逝。
她太幸福,所以不容许有一丝丝的怀疑。
门外似乎有响动。
林慕庄提前回来了!文姝一阵喜悦。
她等着他开门进来,叫她一声“小甜心”。
可是半天没有动静,他是不是偷偷地从浴室的门缝中看她洗澡,他常常说他快成汉朝的汉成帝了,喜欢窥视她洗澡,像汉成帝窥视赵合德的香艳出浴一样。今天他会看到美人鱼半躺在满是玫瑰花的水里的美景。
“亲爱的!”她大声叫了起来。
可是没人回答。
没来由地,她在水中战栗了一下,水温似乎突然下降了,她感到一阵寒意。
正在迟疑中,一阵铃声响起来。她吓了一跳,是放在浴缸边的手机,这铃声平时很悦耳,今天却让她感觉刺耳。
文姝伸出象牙色的手臂,拿起手机。
却没有人说话,她喂了几下,却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文姝失望地放下手机,继续轻轻地揉着光滑的身子。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文姝看着手机,一刹那竟然不敢伸手去拿。犹豫了一会儿,她才按下接听键。
“甜心是你吗?”
林慕庄温厚的男低音。
“慕庄,你什么时候回来?”文姝急切地问。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使文姝心中升起一种不祥之感来,果然,他接着说:“甜心,你听我说…”
“你不回来了?”文姝突然喊了起来。
“今天要到她的父母家去,甜心,明天我一定给你补一个生日晚会。”林慕庄的声音更温柔了。
“明天不是我的生日。”文姝的心一阵空落落的,他怎么可以!
“对不起,甜心,明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文姝挂了电话。是的,她总是忘了,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他的太太,她文姝算什么,情人而已。
第一次,文姝感到了爱是自私的,爱不允许心爱的男人是别人的。
手机铃声又响了一次,她没有去接,然后就不再响了。
他居然不再打了!
他居然不再打算安慰她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文姝抓了一把玫瑰花瓣攥在手里,攥成鲜红的花汁,有些像血的颜色。
到处充斥着震耳欲聋、节奏狂野的摇滚乐,蓝紫烟和少剑峰穿过疯狂地扭动着腰身的人群,在两个空位子上坐下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给我的惊喜?”蓝紫烟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群魔乱舞的四周。
“你不喜欢吗?”少剑峰笑了一下。
“你以为女生也像男生一样喜欢夜总会呀?”
夜总会的大厅是圆形的,大极了,四周还有一层楼,楼上站满了人,正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扭着,谈笑着。大家的目光都向大厅中间的一个椭圆形的舞台上看去,蓝紫烟也把目光投向台上,台上什么也没有。
“刚刚赶上看泰国人妖的表演。”少剑峰在她的耳边大声说,里面的声浪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每说一句话都要凑到对方的耳根大声吼叫。
“恶心!”蓝紫烟大叫道。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可看的,她觉得男人们都不可思议,花大把的钱跑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看那不人不鬼的人妖。
女主持人的声音被一阵尖叫声淹没了。
怪异的音乐声响了起来。三个高大的人妖像三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款款从后台转出来,沿着一条通向中心舞台的通道走向舞台。

尖叫声和口哨声回荡。
蓝紫烟盯着那三个人妖高得不成比例的身体,宽宽的肩,粗粗的大腿,她只感到了一阵恶心。她和少剑峰的位子正靠近台前,等三个人妖走近了,蓝紫烟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看见人妖惨白的脸,大嘴涂得血红,最要命的是那突出来的喉结,高高的领子也挡不住。
真惊悚!
蓝紫烟正要闭上眼睛,却看见少剑峰睁大眼睛看着人妖的胸部,她不由得来了气,“少剑峰,快走,我不要看这些变态的人。”
“什么!”少剑峰没听清楚。
蓝紫烟正要再说一次,可她忽然愣了一下,指着人妖后面,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少剑峰凑上来。
“一个…一个白影子!”她尖叫起来。
少剑峰这下听到了,忙顺着蓝紫烟的目光看过去,哪有什么白影子啊。看来蓝紫烟的神经受到的刺激太深了,这一周来,她总是说看见了白影子,情绪极不稳定,少剑峰知道她一向胆小,任雪儿的死吓坏了她,才会屡次出现幻觉。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决定周末带她来夜总会,让她在狂欢般的气氛中忘掉那些可怕的事。
“紫烟,这是夜总会,不会有什么白影子。”少剑峰望着她的眼睛。
“剑峰,我没看错,真的有一个白影子从舞台后面飘过去了。”蓝紫烟的眼睛里出现惊悸。
“紫烟,喝一口啤酒,镇镇神。”少剑峰递给她一罐啤酒。
蓝紫烟抓过来,一口气喝光了。
人妖下去后,午夜快到了,音乐更加狂野,人群更加兴奋,因为最精彩的节目就要来了。
柔和的音乐声响起,灯光忽然暗下来,只有一束圆形的光投下来,照着舞台上的两根钢管以及大厅四周的四根钢管。
钢管女郎从通道鱼贯而出,身上披着大红色的披风,走到台中,站成一排。一阵掌声和口哨声响了起来,她们的脸上冷艳到了极点,目光一闪,红披风飘落在地上,身上只剩三点可怜的黑丝绸,身材曼妙柔软到了极致。
一阵疯狂的尖叫。

第十七章 白影子跟着她

两位女郎留在台上,走向两边的钢管,其余四位女郎分别从两侧下来,走向分散在四周的四根钢管,穿过观众的时候,那些眼珠子都要暴出来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纷纷在女郎们的腰上、胸上、屁股上摸一下,掐一把。
“好身材!”少剑峰也大叫一声。
蓝紫烟瞪了他一眼。眼睛也不由得向那些身材柔美的女郎们望去,女郎们走到了各自的钢管前,音乐一变,变得狂热。女郎们开始抱着钢管向上爬,身子像蔓藤一样缠绕着钢管,如蛇般灵巧妖媚地向上呈螺旋形越升越高,升到顶点,开始向下滑,一边滑,一边做着各种惊险的动作,缠绕、张腿、自抚、倒挂,充满了性暗示。
大厅和楼上都沸腾了。
蓝紫烟忽然惊叫一声。
少剑峰连忙回头看她,以为她又看见了什么白影子了。
蓝紫烟却指着不远处的一根钢管上娴熟起舞的女郎吃惊地道:“文…文姝!”她太惊讶了,所以都结巴起来。
“文姝!”少剑峰大吃一惊,文姝是H大学风头最健的人物,优秀美丽,众男生对其可望而不可即,怎么会跑到这种夜总会来跳钢管舞?可那确实是文姝,虽然化了浓妆,身上几乎一丝不挂,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是文姝!
“她的身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少剑峰咂舌。
蓝紫烟瞪着他,“少在这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们可不能让文姝看见,她那么骄傲,如果知道我们正在看她大跳艳舞,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她好像很不快乐的样子。”少剑峰道。
“咱们走吧。”蓝紫烟一把抓住少剑峰。
“再看看--”少剑峰的目光一直盯在文姝身上。
蓝紫烟盯着文姝,眼睛忽然睁大了,“天啊!那白影子就在文姝身后!”
“你说什么?”少剑峰摇摇蓝紫烟。
“文姝,那白影子跟着文姝!”蓝紫烟尖叫着,“下一个轮到她了!”
“什么下一个?”少剑峰搂住蓝紫烟,“别胡说了。”
“笔仙,下一个是文姝!”蓝紫烟一直盯着文姝的身后。
可少剑峰什么也看不见,他拉住蓝紫烟,“算了,紫烟,我们回去吧。”
“不,我们等等文姝。”蓝紫烟猛地摇头。
钢管舞总算跳完了,蓝紫烟如坐针毡,音乐一停,她就拉着少剑峰向文姝走去,文姝却不见了。
“她应该去换衣服了,我们在门口等她吧。”少剑峰把蓝紫烟拉到门口。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文姝出来。
蓝紫烟突然大声说:“这个夜总会是不是有后门?”
“对,”少剑峰拍拍自己的脑袋,“她肯定从后门走了。”
午夜的街上,计程车很少,蓝紫烟与少剑峰站在街边的一棵树下等着。
忽然,蓝紫烟的手又变得僵硬起来。少剑峰看着她的脸,她的目光向着街的对面望去,少剑峰也看过去,恍惚间,他似乎也看见了一个白影子一闪而过。
见鬼,我也变得疑神疑鬼了!他暗暗道。
“有车来了!”蓝紫烟指着前面。
一个淡淡的黑影忽然从街的对面向来车冲去。
“啊!”蓝紫烟惨叫一声。
少剑峰觉得自己的额头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他用手一摸,黏乎乎的,有股腥味。
是血!
那车飞快地开走了!少剑峰正要上前看个究竟,身后“咕咚”一声,似乎有人倒了下去,他回头一看,是蓝紫烟晕了过去,他仿佛听见蓝紫烟微弱地叫了一声:“面具!”
街心卧着文姝的尸体,头颅被轧得稀烂,躺在马路中间!而文姝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个面具,白雪公主正在路灯下向他诡异地微笑着。少剑峰一阵恶心,不由得张大嘴巴喘了一口气。
门口响起脚步声,少剑峰抬起头来。医生陪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
“我是路南,临海市公安局的。”男人对少剑峰点点头,看着床上躺着的蓝紫烟,她紧闭着眼睛,仰面躺着,脸色如白蜡一般。
“少剑峰。”少剑峰自报家门。
医生向他们点个头,出去了。
路南坐下来,看着少剑峰,“我是要向你和蓝紫烟了解文姝遭车祸一案的情况。”
少剑峰扭过头看着蓝紫烟,“文姝与蓝紫烟是同宿舍的舍友,昨夜我们在夜总会看见文姝在跳钢管舞,紫烟本来说要走了的,可后来又说要等文姝一起走,我们就在门口等她,可她却从后门走了。我和紫烟只好离开夜总会,我们在马路边等车,一辆车开过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文姝…我们没有看清车号,事情就是这样。”
路南想了一会儿,道:“跳钢管舞并不算多光彩的事,一般不愿意让熟人知道,你们悄悄离开就行了,为什么要等文姝一起走?”
少剑峰给蓝紫烟掖了一下被子,犹豫了一下,“因为蓝紫烟预感到文姝会有危险。”
路南的脸上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她怎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她在夜总会里一直说见到了白影子跟在文姝后面。”少剑峰道。
“蓝紫烟曾经受过什么惊吓吗?”路南问。
少剑峰点了点头,“是的,上周末她们宿舍有一个女生自杀了。”
“自杀?”路南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公安局不知道?那个女生的自杀跟文姝被车撞死有什么关系吗?”
“嗯,”少剑峰又犹豫了一下,“这事说来很幼稚,可确实是真的,上周末她们宿舍的女生闲着无聊,便每个人讲了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然后还戴了面具玩了笔仙,结果笔掉了。根据玩笔仙的规则,没送走笔仙之前笔掉在地上,笔仙就再也不走了,而且每个参加游戏的人都会大祸临头。那天夜里,她们首先提议玩笔仙的任雪儿就跑到学校的碧血湖自杀了,与她讲的故事中的死法一样,自杀现场遗落着那晚她所戴的面具。如果我没有记错,文姝那夜讲的故事是个有关车祸的故事,她恰巧也被车撞死,而且…”少剑峰想起文姝死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而且她手上拿的,我猜正是那晚她玩笔仙时戴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