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杨弃越众而出,道:“段无忌,你要娶我妹妹,就必须先作到一件事。”他心中亦是不解,为什么宁宁一定要他在三拜之后才可发难。
段无忌微含冷笑,道:“什么事?”
杨弃道:“交出教主之位。”
段无忌哈哈大笑,道:“要我交出教主之位,那谁来做教主,你吗?你行吗?”
丁芷君上前一步,道:“少公子是先教主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不行?”
叶秋声道:“段无忌,你横行天下,不就是恃着有无双刀吗?若是杨兄能够胜过你,他当然就可做这个教主了。”
段无忌不屑地笑道:“杨弃,就凭他,莫说是他,就是你们再上几个,也不是我段某人的对手。”
叶秋声道:“好,段无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与杨兄有一套剑法,是两人合使的。对付一个人也是两人同使,对付千军万马也是一样。今日就想与你较量一二,你若觉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再叫上三五人与你一同出手。”
段无忌哼了一声:“不必了,段某平生决战,从来不需要人帮手。”
叶秋声与杨弃对望一眼,同时撕去身上银衣,露出一身劲装,叶秋声着黑,杨弃着白,同时各亮出一黑一白两把宝剑来。
三人走出厅外,站在空地上。段无忌接过手下递来的无双刀,轻抚着无双刀,道:“这就是我师父云无双以自身心血铸成的无双魔刀,横行天下,无人敢拭其锋芒。刀一出鞘,不噬生魂不归鞘。我真不希望,这把刀会染上她儿子的血。”他将刀一横,道:“杨弃,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叶秋声将手中黑剑一挥,喝道:“不必。”说话时,黑剑已经攻向段无忌。
“铛--”地一声,无双刀已经出鞘,每个人都似乎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无双刀带着无穷的杀意,引发每个人心中的恐惧。
可是这一次,无双刀邪异的魔力,在杨弃与叶秋声一黑一白双剑合壁之下,竟无法全部发挥。反而在段无忌的手中,越来越显得难以控制。
那黑白两道貌岸然剑光,紧紧地缠住了无双刀。白剑大开大合,其势无穷,威力极大;而黑剑却是周密凌厉、滴水不进、无隙可击。白剑主攻,黑剑主守,双剑合壁,仿若两条蛟龙兴风作浪,行云布雨,一会儿似天地变色,雷霆交加。合谐和处,又如一首乐章,一个高音,一个低间,配合得无懈可击。
段无忌已是大汗淋漓,手中的刀,竟已失去了往日的威力。他不禁怀疑起那些有关无双刀的传言,究竟是真是假?那一刻,他真是要失去所有的信心了。更要命的是,那套双剑合壁的剑法,竟是完全针对着他的刀法所创。他每出一招,对方的剑总是恰到好处地等在那儿。若不是段无忌功力、经验都在两人之上,他早已败落了。可是就算如此,此时他亦觉得手脚都似已被缚住了,一招比一招更难应付,渐渐地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了。
段无忌一咬牙,长啸一声,一招“天地变色”直劈下来。这本是无双刀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当年云无双就是以此招制服了老魔头端木雄,登上魔教教主之位。
这一招威力极大,果真有开天辟地之势,饶是杨弃与叶秋声早有预习,也不禁为之变色。仓促之间,不假思索,双剑一合一绞。
这一招两人已不知练过千百回了,动作、角度、力道,都真是再无一丝一毫的差错了。
只听得“铮--”地一长声,刀光剑气,一齐飞上半空,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三人刀剑一起脱手,在杨叶两人是早有预谋,虽说见此事如此顺利,也不禁有些讶意,但毕竟清醒,见双剑脱手,立刻揉身而上,使出十二成的功力,各挥出最具威力的一掌。然而对无双刀深具信心的段无忌来说,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心神大乱之际,怎禁得杨叶两人破釜沉舟的一掌,将自己的真力,全部震散,身子如断线的风筝,飞至半空,重重撞上粉墙摔落下来,胸口衣襟已被掌力所摧毁,如蝴蝶般地四处飞扬。却从他的怀中,飘飘然地落下一个锦囊。
此时,飞在半空中的刀剑方才下落,杨弃与叶秋声飞身而上,抢了双剑在手,只有那把无双刀,孤零零、巍颤颤地插入地面。段无忌的眼睛,却只是落在地面的那个锦囊上。
杨弃与叶秋声双剑一错,一起刺出,段无忌眼看已是必死无疑。
段无忌眼看已是必死无疑!
黑白双剑,恍若死神的双手,已紧紧扼住段无忌的咽喉。
黑白双剑刺出,无双刀已经不在段无忌的手中,还有什么兵器、什么武功能够抵挡得住?
还有谁能够挡得住黑白双剑?
还有谁会为了他挡住这可怕的一剑?
他在心中狂呼--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吗?
段无忌的下场,真是死路一条吗?
死神的黑袍,已经遮住了一切,天地渐渐阴冷,草木--也渐渐变得狰狞。
双剑已经到了段无忌的胸口。
忽然,一人大叫道:“住手--”
黑白双剑,已经刺破段无忌的衣襟,忽然停住。
三人眼光,一齐看向站在喜堂门口的崔宁宁。
崔宁宁已经掀起了红盖头,纵然脸上已经上了脂粉,却仍掩不住她脸色的惨白。
段无忌陡然站直了身子,不顾指在胸前的两把宝剑,向前踏了一大步。反是杨叶二人,不由自主地双剑回缩。
段无忌的眼睛如利箭似要刺进宁宁的心中去,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是你?”
崔宁宁一动不动,直视着他的眼睛,点头道:“是我?”
段无忌再上前一步,嘶声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狂乱,犹如受了伤的野兽,叫人看了不寒而慄。
崔宁宁一把拉下掀起一半的红盖头,她看着段无忌,道:“段无忌,我嫁给你,是要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可是我也要你明白,任何人都休想摆布我崔宁宁,你也一样。现在,如果你愿意,你还是我的夫婿。”
段无忌看了宁宁一眼,忽然仰首狂笑起来,他双手一扯,将身上的大红新郎袍撕为两半。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香囊,头也不回,就在大笑声中走了出去。群雄为他气势所摄,不觉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来,由得他傲然而过,自此不知所踪。
崔宁宁走过去,拾起香囊,正是她当日所送给段无忌的那个把“鸳鸯戏水”绣成“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香囊,打开香囊,一张黄纸轻轻地飘出来,是那张在杭州月老祠求的签书“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她轻轻拾起撕成对半的大红新郎袍,眼泪一滴滴地落在红袍之上。丁芷君自宁宁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她有如此刻般的伤心模样,不由地杨弃对望一眼,甚感忧虑。
崔宁宁收起香囊,却仍将红袍抱在怀中,走回厅中,朗声道:“我知道段无忌得罪过很多人,今天之前,任何人都有机会找他报仇,可是没有人去冒这个险。他学的是云家的武功,打败他的,也是云家人。其他的人再没有资格去找他报复了。刚才当着天下武林英雄的面,他已经成了我的丈夫,谁要是乘人之危,就是要我做寡妇。我崔宁宁上天入地,都不会放过他。”
一座皆惊,无人不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崔宁宁不理会众人,径直走入后堂,杨弃跟了上来,心痛道:“小妹,你这又何苦。你是为武林除害,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段无忌,更不必为他那种人赔上一辈子的幸福。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段无忌,你也可以不必帮我们,不必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这是你的婚礼,现在却变成这样,你叫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对得起娘呢?”
崔宁宁手中仍抱着红袍,她竟是一刻也不曾放下。她向着杨弃微微一笑,道:“这样的婚礼,算不算惊世骇俗,算不算前所未有。哥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好。我崔宁宁做离经叛道的事,又不是从今天起,也不会从今天起结束。你跟你爹一样,任何事都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自己活得累,其他人,譬如我这样的人,也未必领情。”
杨弃怔了怔,叹道:“我一向都不懂你,好吧,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做吧!你既然已经当前天下英雄的面,说自己是段无忌的妻子。那我现在帮你去把段无忌找回来吧!”
崔宁宁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跟他的事,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杨弃道:“那你是想自己去找他?”
崔宁宁摇头道:“不,我不会去找他。”她走向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夜空,怅然道:“今生今世,我与他随缘罢。”
第十八章(3)
一连三日,崔宁宁都只是呆呆地抱着那件大红袍坐在新房中,直叫人担心不已。丁芷君派了几名侍女,在窗口暗暗观察。
到了第四日,宁宁终于将大红袍放下手了。她将这件衣袍拂平,折得整整齐齐,连同那个香囊,一起包起来放入自已的随身包袱中,走了出来。
前院,群雄汇集在朝云殿中,为着段无忌走后如何处理无双教之事,已经商议了好几天了,仍毫无结果。
这日群雄都已经休息了,只有丁芷君杨弃顾小雪叶秋声等内部之人仍来商议。看见崔宁宁出来,大家都起身相迎。
崔宁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她的心事来。她自己找了个靠后面的位置,向大家摆手道:“大家只管商议,不必管我,我在这儿听就是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叶秋声毕竟隔了一层,容易开口:“崔姑娘,你还好吧!其实我们一直在等你,如今大家都在议论,段无忌已经不再是无双教的教主。那么,现在无双教会由谁来接掌?”
崔宁宁似笑非笑道:“叶大哥,你很关心谁做教主这件事呀?姑姑不是曾经要将我哥哥推上教主之位吗,现在正好啊!”
叶秋声忙转过头向着杨弃道:“恭喜杨兄弟,荣任无双教教主。”
杨弃摇头道:“不行,小妹、叶大哥,我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教主的。当初我答应丁姨,是为了阻止段无忌的野心,才不得不如此。说实话,我也曾经以为自己能行,可是自从做了少教主之后,我才知道我自己根本不行。我既杀伐决断的心胸,也没有统御指挥的才能。江湖教派中事错综复杂,一步也不能走错。那一次与段无忌之战,被我弄得全军覆没。现在要我做教主,岂不更糟糕。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的确没有做教主的才能,我只想和爹爹一样,隐居山林,或有时出来做一做游侠。我是决不会做这个教主的。”
叶秋声怔了一怔,道:“杨兄弟,你不愿意做教主,这、这我当真是没想到。”
丁芷君颔首道:“杨弃既这么说,我们也不必勉强。你不做教主,那现在就只有宁宁才有资格做教主了,是不是?”
叶秋声点头道:“对了,还有崔姑娘。”
杨弃喜道:“正是,由小妹来再合适也不过了。这次我们能够对付段无忌,就是多亏了小妹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更何况就凭她是顾先生的女儿,江湖中人也一定会拥护她的,也可以因此而消除因段无忌的跋扈而给武林中人带来的不满。”说到这里,众人皆满怀期望与信心地看着宁宁。
宁宁站起来,冷笑一声道:“大哥,你可真是好哥哥,难道你连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话,也不知道吗?你自己不愿做教主便算了,何苦叫我坐这个火盆。”
杨弃惊愕地站了起来,道:“你不愿意,为什么?无双教是娘一手创建的,你我不做教主,谁来做?你知道。丁姨也一直希望由你来做教主,只是当时找不到你而已。”
宁宁脸色阴晴不定:“你们真的很想让我做教主吗?现在段无忌已经不在了。不须要面对争斗,其实这个时候,我哥哥才是适合做教主的人。”
杨弃尚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丁芷君却是听明白了,不禁脸色微变。
正在这时,焚琴手执着一封书柬,匆匆跑进来,将书柬递给宁宁道:“小姐,京城中飞鸽传书。”
宁宁打开一看,素来嘻笑的神色也竟变得极为严肃起来。众人也都站了起来,宁宁将手中的信递给丁芷君道:“看来谁做教主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得赶到京城去。”
叶秋声问:“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宁宁道:“不是京城,而是土木堡。当今皇帝御驾亲征蒙古,被瓦剌所打败,四十万大军全军覆灭,就连皇帝也被瓦剌也先所俘。如今边关失守,也先挟皇帝长驱直入,短时间内,就会到达京城了。”
“什么?”众人听了这话,全都跳了起来。丁芷君颤声道:“这怎么可能。我们该怎么办?”
宁宁手执书柬,道:“正好如今武林中人,尽在这泰山之上,你马上召集大家,我要带他们一同赶赴京城,拯救国难。”
第十九章、京城之战(1)
第十九章京都之战
泰山大会匆匆结束,崔宁宁带着武林群豪分成三路,第一路由丁芷君带着无双教中人,第二路是宁宁、杨弃、罗飞的九华派及一些江湖异侠,第三路由武当沈陆带着九大门派中人,三路人马,约定在京郊天海山庄聚会。
次日,丁芷君已率先赶到京城。中午时分,宁宁一行人也来到天海山庄。
众人会于“紫气东来”楼,丁芷君已经先来数日,根据土木堡一战中生还的将士口中了解的军情,她站在一幅大地图前,对众人道:“今年七月初瓦剌也先借口朝廷给他们的贡马赏赐减少,于七月分四路大军进犯边境…”
“四路大军”宁宁问:“是哪四路大军?”
丁芷君道:“四路大军:是太师也先率大军进攻大同;可汗脱脱不花率军进攻辽东;知院阿剌进攻宣府;将军阿乐出进攻陕西。四方告急,王振力劝皇帝亲征。只有两天时间准备,就于七月十六日率大军五十万自京城出发…”
宁宁冷笑道:“天子御驾亲征,五十万大军出塞,是何等大事,从策划、搜集军情、行军线路的制定、粮草的准备、沿途部署、到后勤补给…没有三五个月准备是不行的。居然两天就出发,简直视同儿戏,王振是不是疯了。”
丁芷君冷笑道:“他没有疯,只不过小人弄权,却想借此机会,建立自己的不世之功,想疯了。”
杨弃也忍不住道:“那么别人都不知道吗,由得他胡为?”
丁芷君冷笑道:“在小皇帝的心目中,满朝文武,比不上王振一句话。”
宁宁皱眉道:“历代北征,都是春去秋回,就是恐南军经受不住北方的酷寒天气。八月北征,更是兵家大忌。王振这个白痴!”
丁芷君继续道:“大军十九日出居庸关,二十三日到宣府,八月初一进到大同城,因出师仓促,又加上连日大风急雨,军士没备寒衣,一路上冻死了几万人,未见敌人军容已乱。一路上有无数文武百官苦苦上奏请求回兵,都受到王振斥责与刑罚。八月初二先锋石亨和瓦剌军接战于阳和口,全军覆没,总兵官武进伯朱冕,大同总督军务西宁侯宋瑛二人,相继战死。王振才知厉害,本应听从大同总兵郭登的建议,从紫荆关退兵可保安全。可王振却要从他的家乡蔚州经过,借以炫耀。指挥大军向蔚州移动,行了四十里,他又忽然改令大军转向东行,说是恐怕军马损毁他的田地庄稼,于是循原路奔回宣府。初十日到宣府,敌军亦已追到,在鹞儿岭一战,全军溃灭。八月十三日,大军逃到土木堡,却因为要等待王振的财宝行李而迟迟不发,结果也先大军赶到,并抢先控制住水源,敌军前锋早已从小路抄过了土木堡,反过来包围了。八月十六日,朝廷大军企图突围中,遭到埋伏,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皇帝被俘。”
宁宁问道:“王振呢?他逃脱了吗?”
丁芷君道:“就在军队大溃时,护卫将军樊忠将他一锤打死。”
罗飞怒骂道:“杀得好,他简直死得太迟了,王振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贼,他真是死有余辜。”
宁宁缓缓地道:“也先三万人马,战胜大明军队五十万人马,如此以少胜多,千古少有。姑姑,八月十六日也先已经俘虏皇帝,那么接下来呢?”
丁芷君道:“八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也先挟皇帝到大同、宣府两次叫关,被两处守将坚拒,阴谋未遂,于是退兵向北而去。”
宁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天佑我朝,若是那时候直逼京城,而我们这里就毫无抵抗之力。”
丁芷君不解道:“也先又非傻瓜,如此良机,他为何不利用?”
宁宁道:“我曾到过蒙古,了解他们的情况。今日蒙古,已非成吉思汗的年代了。也先也不是成吉思汗,他还不敢有这么大的野心。他这次出来,只是想在边关来一次大的抢劫,所以只是精兵出动,而非大军行动,不论人马、武器等都没有打入京城的准备。偏偏遇上大明朝有这么个志大才疏、小人弄权的王振,只想打个大仗求万世扬名,再加上没头没脑的小皇帝,不知军情,不懂军事,居然也敢上阵,被杀被抓,他们是活该,却将五十万无辜将士带上死路。也先是走路捡到个大元宝,他并没想到会掳获大明的皇帝。土木堡一战,俘虏多过他的将士,如果没有一段时间的整顿,他行军都成问题。他在大同宣府叫关不成,知道有硬仗要打。也幸亏大同宣府的守军拦入了他,否则,他一路畅通无阻,就可能已经到了京城了。也先知道进攻大明是件极大的事,所以他必须回去找脱脱不花商议,以脱脱不花可汗的名义下令,联合蒙古各部的力量,将土木堡所的的财物和人马重新分配,装备军队。他既然已经北返,就会等一到切事情安排好以后,大举进攻。”
宁宁与丁芷君谈论军务,因为杨弃是宁宁的哥哥,自然也坐得最近,但他实在不懂军务,只是听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听懂了几句,试探着道:“那照小妹这么说来,那也先也要一段时间才到的吧!”
宁宁摇头道:“哥哥,你不明白的,这事说起来一长串,可是以也先雷厉风行的脾气,和他在蒙古各部的权力,应该很快就会攻进来了,我们必须马上调兵遣将,作出安排。”
叶秋声不解道:“可是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怎么调兵遣将?”
丁芷君与宁宁相视而笑,丁芷君道:“我手中已有一万禁卫军,再加上安乐王手中的神机营,和你天海山庄的人马和从泰山大会带来的高手,掌握京城绝对没问题。可是朝廷和宫里方面,就难掌握了。”
宁宁缓缓地道:“朝廷方面,这几天怎么样?”
丁芷君道:“还能怎么样!国家无主,人心无主,百官们闹哄哄的,连早朝都没有了,百官百姓,每个人都只想着怎么逃呢!太后和皇后,在搜罗宫中的珠宝,希望能换回皇上,可是财宝送了一次又一次,也先只是不放人。”
宁宁道:“皇帝是如此奇货可居,也先是决不会放人的。国不能无主,为今之计,只有将找出一个‘主’来才是。”
丁芷君道:“如今作主的人,就是孙太后了。要从皇室中找出一个代替皇帝的人,那现在只有郕王朱祁钰和皇长子朱见深。皇帝北征时,本已经由郕王监国。”
宁宁想了想,道:“可是也先如果到时挟着皇帝到各处城门叫关,只怕各处守将未必如有大同郭登这样的勇气和见识,只要有一半人开了城门,大明天下就完了?也先若以皇帝的名义下圣旨,那叫天下文武百官听是不听?”
丁芷君问道:“宁宁,你是意思是…”
宁宁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只怕郕王做监国还不够,他必须做皇帝,也先挟天子以令天下的阴谋才不能得逞。”
忽听得一声:“报--”焚琴匆匆跑进来,喘着气道:“夫人,小姐,老爷回来,说朝中出事了。”
丁芷君站了起来,与宁宁同时道:“出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方荫已是大踏步地走进来,道:“前几日宫中派人送去十几车金银珠宝,希望能赎回皇上,可是也先只收下礼物,却连皇上一面也没见着。看来皇上返驾无望,众大臣群情激愤,要求郕王爷下旨追究王振之罪。不料王振之侄王山、王林垂死挣扎,带领锦衣卫冲进宫中,包围了仁寿宫,挟持太后和郕王…”
宁宁未等听完,就道:“那你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进宫。”
宁宁召集三路人马,在方荫的带领下,直扑王宫。这次她带来的尽是武林各派的高手,王山王林等还来不及动手,便被一一制服,顺利地将孙太后,钱皇后与郕王朱祁钰救了出来。
混战中,一座偏宫烧了起来,虽然大火及时扑灭,未曾烧到仁寿宫,可也把这些深宫的后妃们吓得够呛的。
昔年崔宁宁与朱祁锦情同姐妹,也曾随其到过宫中,认识了孙太后与郕王,也知她是武毅候的侄女,安乐郡主的义妹。今日危难之时,幸而宁宁带人来平定叛乱,惊魂甫定的孙太后与郕王朱祁镇,当即册封崔宁宁为永宁县主,留在宫中保护。(注:古代皇帝之女由公候主婚,故称公主;亲王之女由一郡之长主婚,故称郡主;其他王族之女由一县之长主婚,故称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