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恒都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突然身体的僵硬。
颜晗腾地一下,眼泪都下来了,一双大眼睛瞬间变得雾蒙蒙。
此时裴以恒还抱着她,刚才要不是他及时抓住她,只怕整个人得摔在地上。此时她疼成这样,裴以恒竟是一时没松开她。
直到他低声问:“脚怎么样?”
“断了,断了,肯定断了。”颜晗声音里带着哭腔,饶是再坚强的少女在这样巨大的疼痛之下,都有点儿惊慌。
裴以恒扶着她靠在流理台旁边,轻轻松开她。
待他缓缓蹲下,伸手轻轻将她的脚掌从拖鞋里拿出来,等他要捏她脚背的时候,颜晗下意识地往后。
男人垂着头,一开口说话,声音没了平时的冷漠,像是哄孩子似得。
“别动,我摸摸。”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内心OS:太子,麻烦您把这句话说全了,应该是别动,我摸摸骨头断了没,要不然很容易让你误会的
太子冷漠地望着作者,并且拔出了他的四十米大刀
*
呜呜呜最近留言掉的太厉害了,心脏受不鸟,受不鸟,所以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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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女朋友,再爱我一次,多多留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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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颜晗垂着眼睛,看着蹲着自己面前男人的发顶,两个极明显的发旋遍布着,短发乌黑,在厨房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有点儿黑得反光。
她眼泪婆娑地盯着他,疼得厉害,脑子里都乱了。
这么重的水壶砸下去,她的脚上的骨头说不定就被砸断了,要不然怎么这么疼。
对,她奶奶说发顶有两个旋的男人聪明。
她爸爸就有两个。
裴以恒肯定也很聪明吧,要不然他围棋怎么能下得那么好。
‘啊’地一声痛呼,再次从她唇瓣中溢出,裴以恒抬头望着她,黑眸带着淡淡安抚的味道,声音极柔地说:“我捏一下,看看脚骨有没有问题。”
颜晗低头看着,乌黑的眸子被水汽遮掩住。
裴以恒正要低头时,突然,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一怔,颜晗更是彻底愣住。
因为她也感觉自己有泪水滴了下去,她伸手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勉强将自己眼里的泪水抹去。然后她就低头看见裴以恒脸上那道明显的泪痕。
是她的眼泪吗?
她居然把自己的眼泪掉到了他的脸上,颜晗立即弯腰,下意识地去抹他脸上的泪水。
当她手掌碰到裴以恒的脸颊时,颜晗愁嘟嘟地望着他。
果然他皮肤很好,摸起来滑滑的。
裴以恒本来是愣着的,因为颜晗的动作太过突然,也太过自然。
直到她的手掌在他脸上摸了一下,他终于回过神,眉心微拧,低声道:“摸够了吗?”
颜晗:“……”
她立即收回手,可是一低头的时候,反而跟人家的脸距离更近。
终于颜晗哎哟地喊了一声:“疼、疼、疼。”
她手背捂着自己的眼睛,手臂挡着脸上的表情,裴以恒只能听到她抿着唇瓣,看起来似乎真的疼了。
裴以恒这会儿已经猜不出她是真的疼,还是故意的。
颜晗还在等着他的反应,准备应对,结果她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她的手背还压在眼睛上,可是此刻反而更不想放下来。
因为除了爸爸之外,她还没被别的男人这么抱着过。
他的手臂特别有力,能轻松地直接将她抱起来。明明看起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可是怀抱依旧滚烫火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依旧还能感觉到那个热度。
“家里有药吗?”他清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颜晗下意识地说:“在我卧室里。”
她卧室里有个小药箱,里面就有云南白药。
这是裴以恒第一次进一个陌生女孩的卧室,一推开门,房间淡淡的馨香涌入鼻间。他抱着颜晗直接走到床边,轻轻地放下。
“药箱在那边。”颜晗指了指卧室阳台的方向,那里有个小柜子。
裴以恒走过去的时候,整个房间的布置已经落入了他的眼睛,房内淡粉色墙纸,窗帘是极华丽的双层,此时正被扣子扣住。因为外面天空阴沉暗淡,整个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光亮。
但是那种少女房间的粉嫩,似乎扫空了外面的阴沉。
直到他把柜子里,粉白色可爱的小药箱拿出来,从里面走到了喷药。
他走回去的时候,颜晗还躺在床上,手背依旧压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在家里,她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色袜子。
袜子有点儿长,已经过了脚踝,却衬得她一双小腿更加的纤细均匀。
裴以恒蹲在她床边,伸手要捏住她的脚,低声说:“我要脱袜子了,你忍着点儿。”
因为水壶洒了,她袜子都湿透了,黏在脚上压根不好脱。
他手指有点儿凉,轻轻地搭在她的脚踝,明明只是拉了一下袜口边缘,颜晗就有点儿痒,是那种挠心的痒,像一根轻羽在她的心头不停地拨弄。
颜晗终于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的手,眼睛偷偷瞄向床边的男人。
可是她没想到,裴以恒在这时候正好抬头,两人视线撞在一处,她眨了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扑哧’一声,颜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来她还想克制一下,双手捂着脸颊下半部分,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眼尾狭长又微微上翘,像极了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终于,她越笑越开心。
最后,她竟然翻身往床里滚了一圈,膝盖着床,跪立在床铺上。
裴以恒望着她灵活轻巧的模样,这会儿真的有点儿愣。
此时颜晗直直地跪在床上,一双亮如辰星的眸子,俏皮地盯着他,“我骗你的啦,肯定没断,因为我现在都没那么疼了。”
裴以恒看着她促狭的模样,登时气笑了,几乎是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
特别是刚才她含着眼泪,不停地喊断了、断了。
颜晗还在笑,特别是她一笑,微微后仰,胸口挺起。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本来还好,刚才水壶摔出去的时候,泼了她自己一身水,白色T恤变得透明。
她这么一挺胸,胸前隐隐映出一点儿粉色。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内衣。
裴以恒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如同嗡地一下,在脑子里引开了一个炸.弹。
所有冷静自持都被炸没,他撇开眼睛,不再去看。
可是耳朵已经微微有点儿烫。
颜晗看着他猛地撇开头,还以为他被自己气到,赶紧笑着双手合十,“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
“既然你没事,我走了。”
他声线微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离开的脚步太快,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似得,只是在他出门的那一瞬,颜晗看见他红地有点儿不正常的耳朵。
这人……
只是等他离开之后,颜晗轻轻地瘫软在床上,立即龇牙咧嘴起来。
因为疼。
真疼。
那么大一个水壶砸在脚面上,怎么可能会不疼嘛,只是刚才他伸手捏着她的脚踝时,颜晗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他的手指只是拉着她的袜口,想帮她袜子脱掉,可她就是觉得痒,打心底的那种痒,就是现在,心底的那根羽毛,还在不停地挠她。
好在这会儿装逼结束,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怎么喊都没人听见。
只不过她弯腰给自己脱袜子的时候,一边轻轻地往扯,一边在心底骂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
大概是被他看见自己摔倒这么狼狈的样子,就不想再让他看见更狼狈的模样。
直到袜子脱掉,颜晗望着脚背,得,都成馒头了。
*
颜晗给自己喷了云南白药之后,脚背上的疼痛好了不少。只是她想起裴以恒离开时的模样,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那样吓唬他。
于是她想了几秒,立即起身。
等她重新进了厨房,发现刚才掉在地上的水壶,正好好地放在流理台上的水壶底座上。
她伸手稍微试了下水壶的壶声,果然是热的。
而地上的水,早已经被擦干。
她想起刚才男人头也不回离开的模样,突然笑了一下。
怎么呀,他有点儿可爱哎。
本来颜晗到厨房里就是为了做奶茶,毕竟他刚才也算救了她一命嘛。上次艾雅雅说想做自制奶茶,结果她没做,东西全留在颜晗这里。
连珍珠,她都打算自己做。
红糖和水煮沸之后,她一点点往里倒木薯粉,边倒边搅拌,直到成团为止。
随后颜晗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一点点搓珍珠,她这人也有点儿强迫症,非要把珍珠搓的滚圆。
费功夫的就是做珍珠这道工序。
等真正做奶茶的时候,反而挺简单。颜晗拿出自己从老爷子那里弄来的上等红茶,这老头特好这口,他喝的东西,都不便宜。
要是他知道,自己拿着他的红茶来做奶茶,只怕非得抡拐杖追着她跑。
颜晗趁着另一只锅在煮珍珠的时候,拿出小奶锅煮红茶。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她找了两个带手把的透明玻璃杯,奶茶倒进去的时候,奶香混合着茶香,连空气里似乎都充满了甜甜的味道。
颜晗把刚煮好的珍珠放进奶茶里,刚准备端起杯子去隔壁,又放下了。
她一瘸一拐地回卧室,拉开衣柜,望着挂着的一整排衣服。
刚才她好像把裴以恒得罪了,既然是去请求人家的原谅,如果穿得漂亮一点儿,是不是机会更大一些。
颜晗选来选去,选了一套白色A字裙。她身材高挑,又腰细腿长,这种连身裙最能显出身材。至于白色嘛,她皮肤白,穿起来白色更好看,整个人像是在反光一样。
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然后又是一声,她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直到没多久,门口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开门的声音。
颜晗举起手里的杯子,“我煮了奶茶。”
只是下一刻她看见站在门内,手掌还握在门内把手上的男人,他头发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凌乱,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蓝色毛巾,好像刚洗完澡。
比起她的惊讶,裴以恒微微蹙眉从她的脸一直往下扫,裙摆下的那双腿,白得刺眼,但是随即他目光落在她的白色拖鞋上。
他问道:“脚好了?”
“没好,所以你快点儿请我进去坐坐吧。”颜晗撅嘴。
她抬头冲着他笑,一脸明媚。
裴以恒伸手将她手里的杯子接过去,转身进去之前,扔下一句:“把门带上。”
这也是颜晗第一次来对门,两边的房子户型是一样,但是他这边的客厅似乎更大一些,显得宽阔又明亮。倒是她打量着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摆在窗边的围棋。
窗边弄了一个浅黄色围棋桌子,椅子是那种没有腿的,有点儿像在榻榻米上用的。
桌子和椅子都是摆在松软的地毯上。
他把杯子放在餐桌上,颜晗立即说:“趁热喝,你看,这里的珍珠都是我亲手捏的。”
透明玻璃杯里,能清楚看见深褐色珍珠。
裴以恒其实对于这些甜饮并不喜欢,可是望着她带着期待的明亮眸子,他端起,喝了一口。
喝完,他有点儿惊讶。
因为跟他想象中那种甜腻,并不一样。带着浓浓茶味的奶茶,有那种茶的涩感,也有奶的香滑。
颜晗看着他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一点点得意:“我特地把奶和茶的比例调了一下,是不是很适合你的口感。”
“嗯。”他抿了一口,轻吐出一个字。
颜晗听着他冷淡的一个字,登时有点儿丧气,她抿嘴咬着杯子里的吸管。
这个奶茶,可是她做了半个小时。
因为天色阴沉,餐桌上的小吊灯被开着,暖黄的温暖光线落在她身上,少女有点儿忧郁的模样,此时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就像一只极需顺毛安抚的小奶猫,明明软乎着,但也有点儿小脾气。
终于,旁边的男人忽然低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么一笑,低低的,有点儿磁性,就更引人了。
颜晗耳边听着他的低笑,正觉得耳朵都有点儿痒,吸管猛一下咬地更紧时,一只手落在她的发顶,轻揉了两下。
“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妃大佬,你变了,你从狐狸退化成奶猫了
就问你们太子撩不撩,想被揉头发
还有夏天在家穿袜子真的不怪,因为空调是真他喵的凉
*
谢谢女朋友真的再爱我一次了,太开心了,所以大家可以持续这么爱我吗?还有几天就要上月榜啦,这个真的超级超级重要
童哥的月考又要开始了,真的作孽,都高中毕业多久了,还要继续月考
这次目标依旧是前二十,努力往前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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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大学开学之后,整个学校都会变得格外热闹。上周大一军训之后,所有学生陆续回学校,开始上课。
一周说长不长,转眼到了周五。虽然大学课程轻松,不过大家还是喜欢周末。
到了周五的时候,陈晨揉着脖子,走在颜晗旁边。
颜晗望着她随时要散架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还能活着走到我家吗?你要是倒下去,我只能把你扔在这里的。”
陈晨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我昨晚三点才睡。”
颜晗略惊讶地扬眉。
“看了一部美剧。”陈晨用手挡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
在校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颜晗正低头回复经纪人邱戈的微信。
陈晨突然哎哎地轻唤了两声,用气声说:“你看,那是宾利吧。”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这会儿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这车似乎是在等人。
颜晗抬头随意看了一眼。
只是下一秒她愣住,因为她看见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过去。
陈晨更激动了,因为黑色身影已经走到车边。
“我去,有没有一种韩剧名场面的感觉,他要开车门了……”
陈晨都快失声尖叫了,毕竟这种画面确实很少能看见,身材挺拔修长的养眼少年,还有回头率极高的豪车。
颜晗望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眨了眨眼睛。
而那边的黑衣少年在伸手拉开车门时,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直到他漆黑的眸子定格在颜晗身上。
陈晨左右看了一眼,有点儿不确定地说:“他是在看谁,是在看我们吗?”
可是车边的人已经挪开视线,低头,弯腰,坐进车里。
没一会,汽车启动,扬长而去。
“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人,这个要是选校草的话,我绝对投他三票,”陈晨惊叹道,只是说完,她微顿,有点儿疑惑地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怎么有点儿眼熟?”
因为刚才少年戴着一顶帽子。
一瞬间,陈晨看向颜晗,“他是不是就是那个脸残志坚?”
颜晗彻底低头,心底带着愧疚,好吧,这件事必须说清楚了。
等在出租车上,颜晗把乌龙解释一遍之后,陈晨有点儿沉默。
过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说:“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毁容?”
颜晗:“……”她没有。
陈晨:“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毁坏人家的名声,好独霸他。”
颜晗:“……”我他妈真没有。
陈晨:“你敢说你觉得他不帅。”
终于,颜晗不说话了。
*
裴以恒到家的时候,裴家大宅没有其他主人,保姆阿姨见他回来,热情地要给他切水果和倒水,可是他摆摆手,直接回了楼上。
保姆在裴家做了很久,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安静地望着他上去。
直到外面天黑了,外面再次有动静。
程颐进门,一看见保姆,立即问道:“阿恒回来了吗?”
保姆点头:“下午就回来了。”
“吃过饭了吗?”
在瞧见保姆摇头之后,她立即着急道:“怎么不叫他吃饭呢。”
保姆无奈道:“他的房间,我哪里敢随便敲门。”
“算了,我上去叫他。”程颐是高兴的,平时难得见到一面的人,如今似乎一下空了下来。
她上楼敲门,三楼是裴以恒独自住的楼层,他一个人最喜欢安静。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开门。
程颐望着他,立即歉意地说:“妈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在下棋吗?”
“没有。”裴以恒摇头。
程颐这才笑着说:“先下来吃饭吧,好不好。”
裴以恒点头。
等他到了楼下,裴克鸣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下来,瞧着她这幅样子,立即说:“阿恒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跟照顾孩子似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程颐瞪他。
裴克鸣知道她又有一堆理由,反正就是舍不得,于是干脆不说。
晚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坐在一块吃饭,程颐一个劲地给裴以恒夹菜。
裴克鸣刚朝她看了一眼,就见她放下碗筷,轻声抱怨道:“以前打比赛的时候,整天见不着面,现在既然想要上学,干嘛不在家里住。”
“你也不说说?”见裴克鸣低头,跟没听到似得,程颐嗔怪道。
倒是裴以恒低声说:“我想试试自己独立生活。”
程颐这才不说话了。
等吃过晚饭,裴克鸣望着他,“裴大师,要不要下一盘?”
这话,是戏谑。
好在裴以恒点头,程颐也没多说,笑着说给他们切水果。
坐在棋盘两边的时候,裴克鸣刚打开棋罐上的盖子,就听对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说:“我让您四子吧。”
裴克鸣何等人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小瞧过。
偏偏自家儿子说这话,他还真的反驳不了,因为从裴以恒七岁开始,他就彻底下不过了。更何况,裴以恒现在是棋手九段。
整个中国,从建国开始吧,一共才四十二个职业九段选手。
况且他儿子现在不仅仅是九段棋手。
他还是世界第一。
两人开始下棋,没一会,裴克鸣说:“棋院的领导又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还是希望你啊,珍惜你的职业棋手巅峰期,别浪费时间。”
“您觉得我上大学是浪费时间吗?”裴以恒并不反驳,淡淡问道。
裴克鸣一笑,这小子还把问题抛给他了。
“这件事要看你自己,毕竟,围棋曾经是你的全部。”裴克鸣望着儿子。
说不骄傲是假的,无论在哪件事上,能够成为世界第一,都是一件让任何父母都骄傲的事情。可是就是因为这种期盼和骄傲,毁掉了太多。
以至于不仅裴以恒在反思。
连裴克鸣都在想,他们作为父母,是否真的做得足够好。
好在裴克鸣没继续这个问题,反而望着他,笑道:“学校呢?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裴以恒伸手落下一子,终于点头。
谁知裴克鸣又开口问了一句:“有漂亮的女孩子吗?”
……
望着对面儿子突如其来的沉默,裴克鸣倒是笑了,这小子还真是没他爹年轻时候的风范。
他直接说:“我跟你妈妈就是大学认识的,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
“所以,你小子别给我丢人,要谈恋爱就得找全校最漂亮的那个。”
裴以恒捻着的白子的手,突然,微微一顿。
待他缓缓落子时,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因为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少女咬着吸管巴巴望着他的模样。
*
裴以恒在过了两天,直到周末晚上才回自己公寓。
程颐安排司机送他回公寓,临走的时候,程颐拉了拉他的衬衫领口,说想去他公寓看看。裴以恒没有拒绝,惹得程颐高兴不已。
司机已经帮家里开了十几年的车,知道他喜欢安静,一路上没什么话。
还是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司机忍不住说:“夫人喜欢你们回家来。”
裴以恒微怔,此刻前面开着车的司机又说道:“以前阿礼少爷在A大读书的时候,他周末回来,也是我去接他。每次我去之前,夫人总会给我打电话叮嘱我。”
“其实阿恒少爷你也是,你比赛结束回来,我去机场接你的时候,夫人都会显得特别开心。”
“做父母的,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哎,阿礼少爷他……”
一直沉默没开口的裴以恒,突然开口说:“张叔,我到了。”
果然,到了公寓小区门口。
裴以恒没让车子继续开进去,让司机老张停下来,他自己走进去。
司机从镜子里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也不敢再说什么,停车让他下来。
小区此时显得有点儿幽静,道路两旁的路灯柔和地洒在地面上,枝叶依旧繁茂的梧桐树影影绰绰,微风拂过,传出一阵沙沙轻响。
裴以恒不紧不慢地穿过小区花园,进了自己房子所在的单元。
一出电梯,他看见对面的房门打开,穿着一套淡粉色运动服的少女,正靠在自家门口,格外认真地望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