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怡就是要死要活的,吓得大夫人抱着她痛哭流涕。
这一场闹剧,一直到大老爷带着顾应松过来,将他们夫妻劝开之后,才算暂时结束。
等宴席散了之后,老太太知道了,气得险些抄起拐杖,要去揍黄立暄。
结果晚上的时候,习秋就指认了推她落水的人,就是大夫人房中的宝芝。而宝芝可是大夫人得力助手赵妈妈的女儿,习秋一口咬定,宝芝就是故意推她落水的。
这一下,黄立暄又不干了,丈母娘谋害女婿的子嗣,那还了得,所以他当即便要带着习秋还有其他黄家人离开。
结果好说歹说,被大老爷拦住了。
现在大家都去上房老太太那里,卫氏却推脱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过问出嫁侄女的事情,况且阿璇今个还被崔沅欺负了,她得陪着女儿。
所以二房只去了顾应衍一个人,他毕竟是顾家的嫡长孙。
☆、第六十二章 各自精彩
阿璇倒是想代替她大哥去见识见识,可她娘如何能放她去。这会卫氏拉着她的手,还在一个劲地问:“她打你哪儿了?你同娘亲说,娘这回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其实这事是阿璇占了便宜,狠狠地贬低了崔沅不说,还踢了她一脚。那一脚她可一点没心软,估摸着她回去小腿该青了。至于她自己就是损失了一件衣裳而已,所以她这会大方地劝着卫氏:“咱们何必和那样的人一般见识,您消消气。要是把我娘气坏了,我才叫不放过她呢。”
卫氏见她这般古灵精怪,又是笑又是心疼。若不是她知道这事的时候,蒋氏已经带着崔沅离开了,她定是要去理论的。
原本她还舍不得让阿璇背上退婚的名义,结果阿璇这会还没进她们崔家的门呢,崔沅就敢在顾府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阿璇。要是日后阿璇真嫁过去,只怕得日日受这对母女的磋磨。
所以卫氏也是下定决心,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退了亲,再不能拖下去了。
而阿璇看着卫氏变换了好几次的脸色,心里也是暗暗点了点头,看来她这会的助推,应该让卫氏下定决心了吧。
要不然她这顿表演可就白费了,毕竟这样的好机会也不是回回都有的。
原本阿璇还想等着顾应衍回来,听听那边究竟是个什么光景。毕竟这位大姑爷如今在顾府,那可是人见人唾弃的负心汉,自家大姑娘这样的美貌,他居然还去宠爱那个豆芽菜一样的丫鬟,当真是瞎了眼的。
卫氏不许她过问这些,所以没等顾应衍回来,就让人伺候着她回去了。
等到了院子里头,阿璇就把碧竹叫了进来,仔细问道:“今个没人看见你在周围吧?”
阿璇不过是想在老太太寿辰上闹起来,让大太太和大姑娘母女两没脸,再不没闲心思管他们二房的事情,顺便剪除大太太身边的那几个爪牙。
“奴婢就在旁边盯着呢,她一落水就立刻叫人去救她了,不过也活该她倒霉,居然被水里头的东西划伤了大腿,”碧竹也是无语,姑娘生怕真出了人命,让她在暗处盯着,可她已经即可叫了人过来,谁知人一拖上来,那个婆子就喊她小产了。
碧竹也是被唬了一跳,着急上火了半天,这才从那几个婆子嘴里探听到,她根本就是被划伤了大腿,不是小产。
不过这会碧竹也是忍不住说道:“这男人可真不是东西。”
阿璇转头看着她,便是笑了,“你还懂男人?”
碧竹就是这么一说而已,虽说她也不喜欢大姑娘,可是那个大姑爷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你觉得那个丫鬟做的不对?”阿璇问她。
“那是自然的,若是愿意当少爷的通房,那就谨守本分,居然敢偷换了少奶奶的避子汤,还在少奶奶前头怀了孩子,这心也退大了。也就是大姑爷是个是非不分的,若是守规矩的少爷,岂能容下她,”碧竹说的头头是道。
大概是碧竹娘当年就不是那种一心爬上少爷床的丫鬟,所以连带着把碧竹都教得这般本分。
阿璇支着手臂便是认真问她:“那若是你呢?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相公?”
碧竹脸色一红,立即板着脸道:“姑娘怎么能问奴婢这些事儿,这可不合规矩。”
阿璇无语地看着她,一个包打听小能手,一个能和职业间谍相媲美的丫鬟,居然和她说,姑娘这说这话不合规矩。
所以阿璇悠悠地盯着她看,看得碧竹有些恼火,忍不住又说:“姑娘,你若是再这样瞧着奴婢,奴婢可真生气了。”
“我怎么看着你了,”阿璇认真问她。
碧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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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川被定妃娘娘在宫里留膳了,定妃如今已经快五十六岁,不过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才是四十出头的美人儿,依旧风韵犹存的模样。
此时长春宫里头已经开始传膳了,不过定妃还是拉着他在东头明间里的罗汉床上坐着。定妃是淳亲王的母亲,也就是宋寒川嫡亲的祖母。自从宋寒川回京之后,就一直在淳亲王里头养伤。
不过皇上和定妃都赏了好些珍补药材给他,再加上他在船上本就休养了一段时间,所以今个就进宫给皇上谢恩来了,而定妃就是留了他用膳。
“这气色还是不够好,回去了也别急着办差,在家好生休养休养,”定妃看着他的模样心疼地说道。
宋寒川小的时候,就没了亲娘。那时候定妃怕淳亲王照顾不好他,又怕好好的嫡孙给人害了,就赶紧把孙子接到了宫里头养着。
后来皇上又接了好些皇孙到宫中,在空旷了许久的皇子所住着,一块在上书房里头读书,那几年的皇宫可是热闹极了。就连御花园都不只那些小妃嫔在争奇斗艳,多的是太监宫女跟在后面追赶的狼狈之态。
不过从那会开始,定妃就发觉宋寒川性子很是沉稳,极少会甩开太监宫女自个去玩。一开始她只觉得孙子是天生就聪慧稳重,所以高兴地不得了。
可后来听伺候他的老太监说,其实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他觉得自己若是闯祸了,不会有父王和母后特地进宫来给他求情,所以他就不愿和其他小皇孙一样调皮。
定妃在后宫浸淫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虽脸上时常带着笑,可一颗心早就刀枪不入了,可听到自己的小孙子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至此她对宋寒川要比其他孙子疼爱地多,即便是如今这位淳王妃生的一对儿女,都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所以宋寒川在回京的路上遇袭受伤,她一听到就急的不得了,都哭了好几回,淳王进宫来请安,她见他脸上一点担忧之色都没有,还狠狠地骂了一通。
“娘娘赏了那样多的东西给我,如今竟是气色还不好,倒是辜负了那些补品,”宋寒川笑着说道,冷硬的表情难得融化开。
定妃已习惯了他叫自己娘娘,可他越是这样叫,定妃心里头就越发难受,只觉得他太过小心翼翼,事事都依照着规矩来。
“不过都是些药材而已,如何比得上我孙儿贵重,”定妃笑着说道。
宋寒川此时神色越发地放松。
难得他有今日说了这样多的话,这会正给定妃介绍江南的风光呢。定妃是蜀川人士,后来又入宫为妃,年轻的时候倒是随着皇上去过几回草原,可年纪大了,就不爱出去走动了。
如今听宋寒川说起江南星罗密布的湖泊,那小桥流水人家,也是听的滋滋有味。而宋寒川说到自己在信阳的时候,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划船时,定妃立即便笑问:“你自个还会掌船?”
“是江南那边的乌篷船,瞧着别人划过几回,瞧过就会了,”宋寒川笑着回道。
而此时外头就传来嘹亮的通报声,竟是皇上来了。
定妃和宋寒川俱是立即站了起来,此时皇帝已是走了进来,庆隆帝虽露出老态,就连头发都花白了一半,可是精神依旧矍铄,见他们祖孙都站了起来,便笑道:“方才就听见你们在说话,都说些什么呢。”
定妃上前扶着皇帝,待三人重新坐下之后,定妃才不紧不慢地将宋寒川一个人划乌篷船的事情说出来。
这皇孙都是金尊玉贵的人物,走哪不是一条腿出,八条腿迈的。庆隆帝倒还真没听说过,谁会自个去划船的,当即便笑了。
此时定妃又夸道:“我们东廷就是聪明,打小就是这样,什么东西只要一瞧就能学会了。”
宋寒川有些无奈地,低头浅笑。至于皇帝大概是早已经听惯了,定妃这般夸赞宋寒川,此时也点头道:“乌篷船确实是有趣,朕从前去江南的时候,还在上头吃过煮青豆。”
“皇上竟也坐过乌篷船?”定妃当即微微惊讶地问道。
大概是她的惊讶很是恰到好处,所以即便她这样的年纪,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突兀。
而这话题大概也引起了皇帝的兴趣,他便是畅谈起当年去江南时候的事情,有时候宋寒川搭了一句,还恰巧就勾起了皇帝的回忆,三人又说又笑,一直到那边膳食都摆好了,过来禀告,皇帝都不愿起身呢。
宋寒川在宫里待地快到下钥才出宫,此时淳王府的马车都在外面等了好些时辰。定妃娘娘身边的大总管,又让人将成堆的补品搬到马车上,他这才离去。
等到了淳王府的时候,他刚下马车,那边就有人通报给了淳王妃。
这会她正在看册子,过几日就是郑国公府国公夫人的生辰,她让人拿了册子过来,瞧瞧送些什么东西合适。
所以门房上的人过来传信时,她看着册子好久都没说话,还是她旁边的岳嬷嬷,冷不丁地说道:“定妃娘娘未免也宠这位了吧。”
淳王妃想起自己上回带着女儿和儿子进宫,结果定妃娘娘不过略问了几句,就让人带着他们下去玩了。
如今他一回来,就巴巴地招进宫里头,还到这会才回来。
“王爷在哪儿呢?”淳王妃问道。
“还在书房里头呢,”岳嬷嬷说道。
淳王妃让人准备了解暑的吃食,正准备让人送到书房去给淳王,就听人又来说,王爷把三爷招到书房去了。
登时,房中一片寂静。
☆、第六十三章 报应来了
六王爷看着面前儿子,说了声:“坐吧。”
宋寒川也没和他父王客气,撩起袍子,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六王爷瞧他这模样,心里头还真是说不出的感觉,这府里头吧,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哪个见着他不是毕恭毕敬,偏偏就是这个老三,面冷心更冷。
他清了清嗓子,便是问道:“进宫见着你皇上和定妃娘娘了?”
宋寒川瞥了他一眼,还是强忍着,这才没送他一个您这不是废话嘛的眼神。他也是不紧不慢地咳了下,这才淡淡回道:“回父王,儿子进宫先是到勤政殿见了皇上,又去长春宫给定妃娘娘请安。”
他寥寥两句说完之后,房中便是一片沉寂,六王爷瞧了他半晌,都想不出下面要继续说什么。要是关心他在江南的差事办的怎么样吧,他刚回来的时候,自个已经去问过一回了,结果人家淡淡回了一句,父王儿子此次前去江南,乃是秘密任务。
哦,秘密任务啊,那就是连亲爹都不能告诉的。
六王爷表示理解啊,虽然他就是顶个闲差,整天就是养养鸟逗逗狗听听曲,可说真的,他好歹也是个王爷,自然知道秘密任务那就得保密。
可这么想完了,六王爷就更加意兴阑珊了。说实话,对于这个儿子吧,他是有歉疚的。他统共就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侧妃生的,就只有三儿子和四儿子是嫡子,至于三个女儿吧,大女儿和二女儿也是庶出,只有顶小的三闺女是嫡出女。
可这么多孩子,还偏偏就宋寒川没了亲娘。六王爷那会刚没了老婆吧,也是一腔热血地想好好养这个嫡子,毕竟这嫡子,特别是王府嫡子,身份上就和旁人不同了。
偏偏他在皇宫里的娘,对他是极不信任,生怕亲孙子被他养死了。老婆刚走了没多久,儿子就被抱进宫里头养着,接着就是跟着其他堂兄弟一块在上书房里头读书。
六王爷也经常进宫看儿子,可每回他不是在上书房,就是去练骑射去了,说真的他还真没瞧见过几回。而有些时候,父子两人见面了,宋寒川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父王,生生把六王爷伸出想把他揽到怀里的手缩回去了。
儿子是真聪明啊,也是真懂事啊,可是懂事地太快,让他还没和儿子亲近,他就一下子长大了。
如今宋寒川从江南回来,还带着一身伤,听说当时那箭头可是当胸扎进去的,他听着消息也是真害怕啊。
于是他开口问道:“东廷,你如今也十七岁,来年也该十八了,当初父王就像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大婚的。”
六王爷大概也觉得,和这个儿子实在是不够亲近,如今插手他的婚事,自个都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宋寒川没想到,他爹一开口就会说这事,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虚心地说道:“儿子如今年纪还小。”
“小什么小,我十九岁就生了你大哥了,你要是明年娶媳妇,后年正好就给我抱孙子,”六王爷一拍旁边的桌子,就是大声说道。
宋寒川看着对面挂在墙壁上的画,那是唐朝的仕女图,六王爷虽然办差的能力一般般,可是无论是那一手字还是一笔画,都是极出众的。
他先前走的时候,他爹墙上还不是挂着这幅画,回来倒是又换了一幅。所以等他欣赏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王,儿子觉得你这话应该和大哥说说,毕竟他如今婚事已经定下了,马上就要大婚了。”
六王爷一听他意有所指的话,当即便有些恼火,登时便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爹已经老糊涂到这种程度了,你大哥的这门亲事,那是他自个愿意的,你以为是我强逼着他的吗?”
宋寒川:“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的婚事只要父王瞧着就好了。”
六王爷这会是真的被这个儿子给气着,怎么都觉得他是孺子不可教也,当即冷哼,“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娶的王妃,我一定不会逼着你娶,也好让你知道,你大哥究竟是不是自个愿意的。”
其实六王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爹来着,谁家爹有他这般开明,老大那个媳妇身份那般低,就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若不是老大自个瞧上了,他都不知道上哪个犄角旮旯给他这么个媳妇呢。
他还生怕老大被人耻笑媳妇身份太低,腆着脸进宫,让他自个的亲爹给下了一道圣旨,这赐婚听起来也气派不是。当然难免被他皇帝亲爹骂一通,说什么怎么就能给长子娶这么个媳妇。
其实他去见母妃的时候,就听出母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觉得王妃没安好心,专给她孙子挑了个家世不显的姑娘,而自己也任由王妃胡作非为。
可这还不是老大自个瞧上了,最后拍板愿意的。
不过王妃挑了这些家世不显的姑娘,也让六王爷有些生气,不管老大愿意还是不愿意,左右她就是心术不正的那个。
宋寒川见他爹脸色变幻了好几轮,这才淡淡说道:“那儿子在此就谢过父王恩典了。”
等六王爷回过神,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儿子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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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六十大寿,就在这么腥风血雨中度过。顾家早就说过要摆上三日流水席的,所以余下的两天,不管大太太心里头如何扎着血,都得一脸微笑地招呼前来的亲戚和朋友。
大姑爷也不太出来了,还时刻派人看着习秋,显然是生怕大姑娘真的一冲动,就让人强行灌了打胎药。毕竟这可是顾家,大姑娘的娘家,说不定随便一个意外,那样脆弱的肚子就能立即没了。
大姑娘在院子里头,而顾蕙和顾菀自然是陪着姐姐,好生劝阻她,让她不至于太过伤心难过。可是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旁人三两句话就能劝住的。
顾怡在房中,哭天抹泪的诅咒黄立暄和习秋,恨不能手刃了这一对贱人。这姐姐如此凄凉的模样,看得两个姑娘心里头也怪难受的。
顾蕙的感觉就更大了,毕竟她都13岁了,待过了年就该相看婚事了。从前她还觉得大姐姐和大姐夫鹣鲽情深,可谁知这内里居然是这样的不堪。
所以两位姑娘回去时,她有些悻悻地问:“六妹,大姐可真是可怜,好生生地居然被一个贱婢骑在了头上,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
这会外面还是热闹地很,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流水席了,云喜班在顾家连唱了三天,锣鼓喧啸的喜庆,还真是讽刺至极。
“若不是赵妈妈和宝芝从中捣乱,娘亲和姐姐又如何会这般被动,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奴才心大,”顾菀淡淡说道。
顾蕙难得同意她的观点,狠狠地点头,就是气道:“那个赵妈妈打着什么心思,晾着没人知道是吧,连我院子里的小丫鬟都知道,宝芝仗着给大姐夫送东西的机会,在他跟前搔首弄姿来着。”
之前黄立暄得知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推习秋下河,就咬定肯定是大太太母女两人指使,要害了他的子嗣。这丫鬟换了避子汤怀孕,本该是黄立暄心虚,可谁知这会因为这事,反倒是弄得顾家有些措手不及。
大太太自然是咬死不认,可黄立暄也咬定顾家有人要害习秋。
大老爷最后只得拿了赵妈妈和宝芝母女两人审问,结果就把宝芝趁机勾引黄立暄的事情给引了出来。当时大太太那脸色,跟吃了狗屎差不多,简直就没法看了。
所以赵妈妈和宝芝母女,当场就被打了一顿,接着去抄家的时候,居然在她家发现了好些金银首饰,这可不是一个妈妈能有的。当时连大夫人都震惊了。
老太太立即就是震怒,要查查这些刁奴是不是贪了顾家的银钱。可大夫人自个是知道顾家的底子,若是真能贪这么些钱,她又何必顶着风险去放贷呢。
但她又生怕赵妈妈真被别人问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她做的好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赵妈妈可都是知道的。所以她立即要求,亲自审问赵妈妈。好在这几天要忙着老太太的生辰,所以大太太借口先将赵妈妈母女关在柴房里面,等老太太寿宴过后再审问。
大太太特地派了好几个粗使婆子看门,这些婆子听着前头的热闹,一想到自个要在这里看着赵妈妈母女,登时便觉得晦气极了。
“听说在前头伺候的孙富家的,昨天有位夫人随手就赏了她一两银角子呢,”婆子们这会也在闲唠嗑,瓜子吐得满地都是。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羡慕不已,其中一个婆子看着柴房里头,就是骂道:“要不是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咱们也可以到前头伺候着呢。”
结果没一会就有个丫鬟提着食盒过来,还带了两壶酒,说是老太太生辰宴会上掉下来的菜,是前头管事瞧她们在这看管太幸苦了,就让拿过来给她们吃酒。
几个婆子一听自然是极乐意的,拎着食盒到了里头,就是关了院门,在旁边的杂物间里头吃起酒来了。
等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就见外头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而赵妈妈母女因为已经被饿了一整天,所以看着从窗口扔进来的馒头时,连滚带爬的摸了过去。
外头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赵妈妈想了又想,便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不容易老太太的寿宴过去了,大太太日日催着大老爷给亲家写信,让黄立暄的父亲出来主持公道,毕竟这可是大老爷的同窗。
大老爷不愿因为这小事和黄老爷闹起来,便是拉着黄立暄同他谈心。
可谁知这边还没解决呢,一直被关在柴房里的赵妈妈也不知怎么的,竟是从柴房逃了出来,居然还跑到老太太的院子门口。
“老太太,你要给奴婢做主啊,那些金银并不是奴婢的,是大太太暂时藏在奴婢家中的,”赵妈妈在外头呼号,这一叫唤可是让不少丫鬟都听到了。
等老太太让人将她捂了嘴拖进来时,好些人都听见了她喊的话。
此时老太太的正房里头,坐着面色铁青的大老爷,和有些神情略有些慌张的大太太,而卫氏则是和顾应衍坐在他们夫妻对面。
所以赵妈妈一被带上来时,杨氏见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不知多忐忑。她还特意吩咐看管的婆子,不许给她们母女吃食和水喝的,结果还是出了事,早知道她就不该心软,该早些动手弄死这对母女的。
“老太太,那些金银首饰真不是奴婢的,那都是太太让奴婢收着的,”赵妈妈口齿清楚地说道。
杨氏登时就怒道:“好你个刁妇,如今居然敢攀咬主子了,看来是我太心慈手软了。来人,立刻把她给我拖出去打死。”
“大嫂,何必这么着急,你若是冤枉的,母亲和大伯定会还你清白的,”卫氏不咸不淡地说道。
赵妈妈知道自己一家子的生死,可就在今天了,就是一股脑地说道:“都是太太的主意,她拿了公中的银子出去放利子钱,有些人家还不了钱,就会拿这些珠宝首饰抵债,她怕被人发现,就让我带回去藏着,等日后再卖出去换成银票。”
“这些日子我忙着老太太寿辰的事情,就没来得及换成银票,所以就被搜了出来,奴婢真的没有贪顾家的银钱,奴婢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动得了账面上的银子啊,”赵妈妈又是磕头,又是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