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立即点头,仿佛对于她居然质疑隋文的话很意外,她说:“隋文说温首长一过来,就把他们全部治的服服帖帖,说他不管是管理还是体能特别厉害,部队里没人不服气他。而且他还参加过国际的比赛,特别牛。”
吴敏记得是因为这些都是隋文说的,而叶飒则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男人教训人的模样。
她突然轻舔了下嘴唇,想想,都觉得肯定很性感。
*
周末的时候,连殡仪馆似乎都特别的热闹。只不过今天不同以往,规模特别庞大,而且来往之中全都是穿着笔挺军装的军人,行走坐立之间带着一股子板正昂扬气势。
温牧寒穿着一身白色军装,胸前别着白色小花。
当司仪朗声喊道鞠躬时,站成整齐队列的军人整齐划一地将军帽从头顶上取下,随后所有人面朝着正前方鞠躬。
那里的花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长相虽普通,却因为一身军装而显得格外器宇轩昂,那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温牧寒将帽子戴起来的时候,耳边听着前方女子泣不成声的哭腔。
一旁的俞栋见他不动,伸手把人往一旁扯了扯。
他小声说:“牧寒,今天是隋文葬礼的日子,你也得克制情绪。”
温牧寒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我还不够克制吗?”
“谁都不想这样的。”
温牧寒突然冷笑:“可是把没经过专业海上救援训练的兵扔去大海里捞人,你觉得我们作为指挥官没有责任?”
“营长。”俞栋一下按住他的手掌。
他望着温牧寒:“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东海救援队的人没咱们到达出事点迅速,船上又着了火……”
是啊,谁都不想的。
谁能想到那条船在那个地方着火,当时船只发出求救信号的,他们也收到了。
所以当时舰艇过去,是正常操作。
况且当时舰上指挥官是罗舰长,人家是团级干部,都同意过去救援。只是救援时派遣的是温牧寒带着的陆战队队员。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谁都不希望意外发生。
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战友、兄弟死在自己面前。
事后,他们不是没有总结过救援的整个过程,如果他们速度能更快,如果他们海上救援的经验能够更加丰富些……
或许就能不一样。
这几年来,海上救援一直由交通局下辖的各个飞行救援队负责。
海军反而训练上多以舰艇作战为主,他们的训练哪怕有涉及海上救援,但是真实的救援经验到底不如别人。
反而出了事情。
所有人都在跟温牧寒说,别想那么多,你的决定没错,你做的够好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够,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如果他做的准备足够多,如果他对手底下的人训练要求更高些,他就能把他们都活着带回来。
一切仪式结束之后,天幕阴沉,隐隐要下雨。
隋文的骨灰盒会被带回他家乡的烈士陵园下葬,这是他父母唯一的要求。因为他们也想要靠儿子更近些。
吴敏也来到了现场,她抱着隋文母亲时,两人又哭了很久。
温牧寒离开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涨涨的疼。
他抬头环顾一圈,突然忘记早上他把自己的车停在哪儿了,殡仪馆外面的停车场特别大,大到让他站在原地想了半天。
直到一辆越野车停在他的旁边。
车窗渐渐下降,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蛋。
叶飒穿着一身纯黑色连衣裙,长发未扎,披散在肩头,黑衣黑发衬得她皮肤白地透亮,哪怕不施粉黛也美的动人。
“我想你今天肯定不想自己开车回家。”叶飒看着他说道。
所以,她来接他了。
……
一路上,红绿灯并不算多,大概是因为殡仪馆地处偏僻吧。
车窗紧闭着,整个车厢被划分成一个幽闭的小空间,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就连彼此身上的气息,都近的像是要交缠在一起。
温牧寒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叶飒知道他没心情,干脆给他足够的空间和安静。
虽然温牧寒没说地址,可是叶飒还是顺着她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地点,一路开了下去。
开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也黑透了,两边店铺门前的霓虹渐起,点缀着夜幕。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温牧寒本来单手撑靠着的车窗边缘,眼眸微抬,望着外面熟悉的小区门口,倒是有些意外:“你还记得呢。”
叶飒知道他笑的原因,七年了还记得他住的小区。
叶飒把车窗降下来,看了一眼门口,突然回头望着温牧寒:“这儿可是我第一次变成大姑娘的地方,我怎么会忘。”
本来温牧寒刚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陡然折断。
*
那天在医院里,温牧寒安静地陪着她,看她哭完。
其实十五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真的因为打针就哭了。
她只是没想到温牧寒那么细心,会发现她想要上洗手间的事情。
可对方毕竟是陌生人,而且还长得那么英俊好看,这叫正处于青春期里敏感又纤细的小姑娘怎么能不觉得丢脸。
一时间,丢脸又委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浮上心头,最后化成了眼泪。
温牧寒将纸巾给她递过去的时候,瞧着雪白小脸上豆大的泪珠,还真是想起那句,女孩儿是水做的话。
没想到,老祖宗真没骗他。
温牧寒是在军人世家长大的,说来也奇怪,家族里面竟是没什么女孩,都是从小就被亲爹提溜到军营里头的小少年。
一个个倔强到不行,年纪虽小,却特别能憋得住。
谁要是哭鼻子,必定会被嘲笑许久。
久而久之,小小年纪身上就染上了军人那种铁血风骨,轻易不弹泪。
所以温牧寒哪儿见过这阵仗,才几句话而已,小姑娘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这会儿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呢。
直到温牧寒用纸巾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道:“这是叔叔第一次照顾小孩,你要不要给我点儿面子啊?”
这一句叫叶飒的哭声渐收,她眼巴巴地望着温牧寒。
两人四目相对。
直到叶飒突然别开头,泪痕未干的脸上居然带了点儿笑意,大概是因为他说的话吧。
可小姑娘性子也有点儿小倔,小声嘀咕:“你才不是叔叔呢。”
“我是你小舅舅的朋友,应该算你长辈,你叫我叔叔是应该的吧。”温牧寒坐在她身边好笑道。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叶飒就是死活不张嘴。
点滴挂完已经十点半了,温牧寒带着她走到医院门口,转头说:“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谁知小姑娘转头望着他眼巴巴的小模样,半晌突然说:“我还没彻底好呢,万一我晚上还继续发烧呢。”
什么??
温牧寒有点儿愣神,觉得自己有点儿没跟上小姑娘的频道。
“我不想回学校,我们宿舍里的人睡觉总是磨牙。”小姑娘皱眉,不开心地说道。
其实也不全是这样的原因,或许是生病时哪怕是表面再坚强的小姑娘,心底也会有小情绪,她就是不想让人觉得她家有钱又怎么样,家长又不管她。
对,班里有女学生就这么议论过她。
她是有人管的。
温牧寒本来以为把她送回学校就算完事了,谁知小姑娘居然说不想回去?他有些无奈道:“那送你回家?可你舅舅不是没在家。”
叶飒理所当然道:“小舅舅不是让你照顾我吗?我可以住你家。”
温牧寒被她气笑了,刚见他的时候,又是怀疑又是检查工作证,这会儿胆子倒是大,居然跟他回家。
他问:“你才见我第一面,就敢住我家?”
叶飒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我小舅舅朋友吗?”
“而且你是解放军啊。”小姑娘还挺振振有词的。
温牧寒被她反驳的哑口无言,所以说人民子弟兵的名头太好用也不太行啊。
谁知这时温牧寒手机正好响了,拿出来一瞧,谢时彦打来的。
“飒飒没事儿吧?”谢时彦还是挺担心的。
他姐和他这几天都不在家里,本来以为叶飒住在学校里没什么事儿,没想到赶上她生病。
温牧寒朝叶飒看了一眼,往旁边走了两步,把小姑娘不想回学校的理由说了一遍。
谁知谢时彦毫不犹豫说:“她不想住校啊,那你先把她带回去住一晚上吧。明天别忘记送她上学,他们学校六点半要上早自习。”
温牧寒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后槽牙,强忍着骂人的冲动。
“你真当老子是保姆呢?”他压着声音说。
结果话还没说完,对面陡然杂音变大,几秒后自动挂断。
温牧寒盯着手机看了半天,这会儿是真笑了。
最后他还是把叶飒带回家。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叶飒发现自己在他的床上来了人生第一次的初潮。
*
“别他妈乱说话。”饶是温牧寒再沉着一个人,都被她这么歧义的话,惊得把烟折断了。他这次回来也是发现这姑娘现在是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路子了吗?
这也太野了。
叶飒微耸了耸肩膀。
温牧寒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事儿,小姑娘大早上起床死活不愿意开门,惹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差点儿把门踹开。
叶飒朝他瞥了一眼,眼尾上翘携着笑意:“是你想歪了吧。”
偏偏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我很无辜。
温牧寒懒得再掰扯,直接从副驾驶开门下去。
只不过他绕过车头往小区门口走了几步后,叶飒突然打开车窗喊住他:“温牧寒。”
他脚步顿住,转回头,就看见叶飒趴在车窗边上,手指上夹着一根刚点上的烟头,猩红烟头在暮色下闪着点点红光。
温牧寒打量着她,突然又折返回来。
他靠近后站在车边,神色凛然,透着严肃。叶飒歪着头看他,手指夹着烟轻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
终于温牧寒眉眼冷淡喊了一声:“叶飒。”
这一声透着正气,也带着压不住的匪气。
终于叶飒知道自己看上他什么了。
大概就是他身上这股子劲儿。
太拿人。
叶飒突然伸手攀着车子边缘,半个身子悬空在车窗外,直接将自己嘴里的烟,塞进他微抿着薄唇。
濡湿的烟头,是她刚咬在嘴巴里的味道。
“温牧寒,别难过啊。”
她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同抽一根烟,四舍五入就是接吻,我先嚎为敬!!
还有我宣布,飒妹是写过最节俭的姑娘,一根烟两人抽,不浪费还环保
温牧寒双手抱胸:你确定是不浪费?而不是她要勾引我?
*
经过大家和阿童(其实还有基友)的不懈努力,收藏终于快到五千啦,努力一虾,双更已经在看着你们!
本章依旧是红包雨,五个字的全部送!!!
呜呜呜呜,每本书都有一个月考(月榜)希望各位小仙女帮助男朋友月考有个好位置吧。
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第 7 章
第七章
叶飒一脚油门踩下去之后,才发现她好像又忘记要温牧寒的电话了。之前她试着打过他以前的手机,果然已经空号了。
不过她双手握着方向盘,也不着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既然都知道他老巢在哪儿呢,还怕他再跑了不成。
叶飒这么想着,心态自然轻松,就连一路上堵着回家都没太让她生气。
因为她今天休假,晚上到家的时候,她也什么胃口吃饭,直接从冰箱里面找了个新鲜的橙子出来,给自己榨了一杯橙汁。
谁知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
是许久未联系的亲妈打来的。
“我听说你在医院出了点事儿?”谢温迪那边挺安静的,她轻柔有力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清楚地落在叶飒的耳中。
叶飒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告状的。
谢时彦这人果然不靠谱。
谁知她不说话,谢温迪又开口说:“不是你小舅舅告状的,妈妈还不至于连这点儿小事儿都要靠着他。”
叶飒这次服气地不说话了。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她跟谢温迪并不是那种普通的母女关系。
就是谢温迪对她的管束,几乎是叶飒见过所有同龄学生里面最淡薄的。当初谢温迪二婚,新婚丈夫是新加坡富豪,又偶尔居住在美国。
于是谢温迪为了迁就丈夫,准备搬去新加坡住。
叶飒不想去,她不反对谢温迪结婚,但是她并不想当拖油瓶。
她家又不缺钱,她何必大老远的跑去新加坡看别人的脸色,虽然她跟继父一家也接触过,对方一家子表现得都格外和善。
但是叶飒那会儿年纪小,并不忌惮用最险恶的心思揣度别人。
毕竟嫉妒这种东西,说有就有。
比爱情还来的莫名其妙。
结果谢温迪也不强求,让叶飒一个留在上海。那时候叶飒才多大?十三还是十四来着,还在读初中的年纪。
至于家长最在意的成绩,谢温迪更是不在乎。
叶飒早在十岁时参加过门萨俱乐部的测试,智商被检查高达130,说一句天才少女都是谦虚。
所以她读书的时候,年纪一直比同班同学小。
入学早,又跳过级。
当初甚至还有老师建议让叶飒提前进入大学,那会儿谢温迪倒是反对,说是怕这所谓的天才虚名让她背负的太重。
至于叶飒十六岁就考上医学院的事情,那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没人逼她。
“飒飒,”谢温迪又喊了她一生,叶飒这才回过神来。
她说:“您说?”
谢温迪淡然道:“我有个朋友的儿子近来也在上海发展,不过他是做投行工作,年纪比你相仿。”
言下之意,不予言表。
叶飒手指勾着自己披散在肩头的黑发,突地一笑,她都不知道她妈居然还会给她介绍对象。
毕竟打小她就觉得谢温迪对她太放养了。
放养到连她外公都觉得太不负责、太过分的程度。
以至于谢时彦这个不着调的人,都被外公耳提面命要看顾着她。
“没兴趣。”叶飒想也不想的拒绝。
一说到投行两个字,她就想起来了阮冬至,要是对方是个男版阮冬至这样的人物,倒是也有趣。
到时候她值班到半夜,对方玩到半夜,反正都是半夜。
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飒飒,你谈恋爱了吗?”突然谢温迪换了个问题。
叶飒淡淡:“没有。”
那边也安静了几秒钟,才轻声说:“一直以来妈妈从来没反对过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你有男朋友,我希望不是我反对的那样。”
沉默了片刻,叶飒问她:“您反对的是哪种。”
“你知道的。”谢温迪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
电话挂了许久之后,叶飒伸手将眼睛盖住。
可是下一秒,她嘴角微扬。
可是怎么办,她好像叛逆期到了,就是喜欢她反对的那种。
*
叶飒一向不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她要的都是她想要的。所以没一会儿她就把电话打给谢时彦。
谢时彦明显在外面,背景声音有点大。
“飒飒,有事儿吗?”
叶飒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温牧寒回来了吗?”
电话对面明显停顿了几秒钟,谢时彦这才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叶飒呵呵笑了,原来他比自己知道的还早呢。
“我在医院碰见他了,”叶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语调不甚在意。
谢时彦点头,结果又反问:“他去你们医院干嘛?”
叶飒口吻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他手底下一个兵出事儿,然后那个士兵的女朋友在我们医院住院。”
末了,她挺随意地说:“好像事情挺严重,我看他情绪不太好。”
谢时彦跟温牧寒的革命友谊,叶飒在第一次认识温牧寒之后才了解。
当然也是了解之后才知道,世上居然还有她小舅舅这样的究极舔狗姿态之人。
谢时彦跟谢温迪是亲姐弟,只不过谢时彦算是老来子,再加上叶飒外婆五十多岁就去世了,谢时彦几乎是被谢温迪带大的。后来叶飒出生,谢温迪没办法照顾他们两个。
就把谢时彦送去了帝都读书,在那儿他认识温牧寒。
谢时彦当时是住在他与谢温迪的亲舅舅家中,在大院里头,正好跟温牧寒家同属一个大院。只不过他刚到那里的时候,还挺不受待见。
上海来的小子,油头粉面的样子。
这帮大院里的孩子,各个打小就能耍一套军体拳的,实在是看不上他这个小弱鸡。
结果弱鸡就被人欺负了,瞧着谢时彦有钱,待着他祸害。
于是温牧寒就成了那个从天而降,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
这份恩情从此让谢时彦死心塌地地跟(缠)着(上)温牧寒,以至于许多年之后,温牧寒都曾经考虑过,他当初是不是应该让那几个小混混把谢时彦直接打死了。
“我都不知道这事儿,我得打电话叫他出来喝酒,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跟我说呢,”谢时彦大呼小叫,只恨不得立即给温牧寒嘘长问短。
叶飒轻咳了一声:“要不过两天的吧,等他心情平静点儿的。”
谢时彦点点头,“那行,等过几天我带他好好散散心。他们那个部队生活实在太枯燥了,憋都要憋死了。”
“要不飒飒你也一起吧。”
遵循着有什么好事儿,必须得叫上我宝贝儿外甥女的原则,谢时彦这么说道。
叶飒一脸笑意,却淡淡道:“我就算了吧。”
“怎么你就算了,你忘记你上高中时候,他对你多好了?”谢时彦有点儿痛心疾首,只觉得他大外甥女怎么一点儿没继承他的优点呢。
不是说好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
叶飒目的终于达到,脸上明明已经挂着笑,口吻还是极尽冷淡道:“那好吧。”
*
叶飒又忙了一个多星期,才开始轮休。
谢时彦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有些抱怨道:“想把你们约到一起还真不容易。”
“没办法,医院都这样。”叶飒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处,伸手把身上白大褂脱了。
谢时彦也知道,说道:“地方我都订好了,你下班直接过来。”
叶飒想了下,抿了抿嘴:“我得先回家一趟?”
“你还回家干吗?”谢时彦不太明白地反问。
叶飒翻了翻个白眼,这大概就是谢时彦接二连三被分手的原因吧,直男永远都不懂女人的心思。温牧寒也在,她怎么也得全副武装吧。
叶飒回家之后立即开始洗澡,待洗去一身医院淡淡消毒水的味道之后。
她裹着浴巾赤脚站在衣帽间里挑衣服,对比了半天终于选完。
化妆的时候,谢时彦又催了,不过叶飒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化完妆。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叶飒刚走到自己车旁边,正好隔壁车子下来一个人。对方盯着叶飒看了一眼之后,走出去好几米又回头看了几眼。
过了六月,天气渐渐炎热,她穿了一条酒红色短裙,吊带款式,露出纤细的手臂和锁骨,哪怕是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皮肤都有种白透了发光的感觉。
叶飒淡然坐进车里,嘴角轻扯了下,看来她今晚穿的足够漂亮。
温牧寒坐在塑料板凳上,手里拿着的玻璃杯里装满了啤酒,冰凉入骨,喝一口仿佛心肺都被这股子凉爽之意沁染了。
谢时彦这人一向不走寻常路,用他的话说,请客吃饭得分人。
于是作为他和多年好友重逢的第一顿饭,他直接选在了大排档,就是那种路边摆着几张塑料桌子和凳子,连菜单都简单到就是一张纸。
谢时彦已经喝了好几杯啤酒,当然这点儿不至于让他迷糊,就是有点儿憋尿。
“女人出门就是麻烦。”他嘀咕了一句。
温牧寒朝他看了一眼:“你还请了别人?”
谢时彦眨了眨眼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是不是忘记跟温牧寒说了,今天叶飒也来。不过他转念一想,叶飒也算是温牧寒看着长大的,当初温牧寒在这边的时候,对叶飒多照顾。
他不至于不想跟叶飒一桌吃饭吧。
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随便朝路边扫了一眼,看见越野车下来一个姑娘,细腰长腿格外引人。
他立即伸手抵了抵温牧寒,“从车上下来这姑娘不错。”
谢时彦倒也没什么色心,就是瞧见漂亮姑娘习惯性让兄弟看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只是温牧寒不经意抬头瞥了眼,瞧见那道渐行渐近的纤细身影。
小姑娘穿着一身酒红色吊带短裙,身材实在太过优越,骨架纤细却又不会显得过分柴瘦,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细腻,有种细密的奶油肌底感。
两根纤细吊带搭在她肩膀两边,露出极明显的精致锁骨。
最绝的还是短裙的那双长腿,笔直、细白,脚上的那双交叉绑带高跟鞋,是跟裙子同色系的酒红色,缠在脚踝上,有种妖异的撩拨。
“温牧寒。”叶飒走到他们桌子前,笑眯眯地喊道。
刚才没戴眼镜的谢时彦一下酒都醒了,不由皱眉道:“这穿的什么玩意儿?”
叶飒在空余的凳子下坐下,只是坐着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到的温牧寒的手臂。
他今天穿了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