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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易晨曦的尖叫声,这次真的冲破车顶。
霍慈点头,心情颇为不错地说:“小事一件,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
这句话说完,霍慈就感觉到来自旁边男人清冷又带着点儿警告的眼神。他不是说,不许自己烦他的,可是他妹妹喜欢她,这可怎么办呢?
“谢谢二嫂,”易晨曦立即清脆地说道。
霍慈听着小姑娘一口一个二嫂,竟还转头冲着旁边的易择城眨了眨眼睛。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易晨曦,下去给我买瓶水,”一直没打断她们的男人,总算沉声开口。
易晨曦指着他刚才拎上来的袋子就说:“可是二哥你不是刚买了水?”
“我现在就想喝你买的,”易择城冷冷道。
霍慈:“……”
易晨曦:“……”
于是,易晨曦只得乖乖开门下去,韩尧也是自觉陪着她下去买水了。
霍慈好笑地看着旁边的男人,怎么这么幼稚呐。
易择城看着嘴角翘起的人,淡淡问:“好玩吗?”
“我总不能打破人家小姑娘的美梦吧,”霍慈无辜地说。
易择城垂眸,嘴角扯起一抹讥讽地弧度,“是没打破你的美梦吧。”
霍慈一挑眉,登时笑了,眼梢勾着坏,直勾勾地看着他问:“你现在是在调戏我?”
易择城:“……”
霍慈还嫌不够刺激他一般,直接说:“是啊,那就是我的美梦。”
“所以,二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第18章
易择城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小脸,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他拿她没办法。
他眸子一紧,沉着声音喊了一句:“霍慈。”
“嗯?”霍慈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眼睛还往他腰身那段瞟了一眼。此时他坐在驾驶座里,身上依旧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系着黑色皮带,腰扣是金属暗黑色,在车灯下有种波光流转地魅惑。
霍慈舔了下嘴唇,真想替他解开了。
“你现在是要反悔?”易择城皱眉,似乎是极力克制着。
霍慈有点疑惑地睁大眼睛,问他:“我反悔什么?”
“在健身馆我就说过,我们之间只涉及工作?”易择城不介意再提醒她一遍,只是他说这话时,对面的人却扑簌扑簌着一双眼睛。
又无辜又天真的模样。
听罢,霍慈歪着头,轻声一笑:“我有答应吗?”
易择城一梗,当即气地撇过头。
午夜里的街道格外的安静,偶尔有车子经过。停在路边的迈巴赫里,更是一片幽静,霍慈看着他的侧脸,他的五官真的格外精致,线条轮廓像是精心勾勒过的,质如美玉,再衬着这一身清冷骄矜的气度,格外地抓人。
此刻就像有个猫爪子在挠霍慈的心,他就坐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你有女朋友?”霍慈是故意这么问的。
易择城没搭理她。
“那么有喜欢的人?”霍慈又问。
易择城这次直接把头撇向窗外,似乎这样就能忽略她的问题。可是偏偏,霍慈问完,带着一声轻软地笑声。
她平日里说话又冷又硬,就是遇上旁边这个人,总是带上几分软和。
一开口,就像是蒙着一层烟气,挠在人心底。
霍慈干脆跪在副驾驶座上,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搭在车架上,身体微微前倾,轻声问:“还是我不够漂亮?”
感觉到她的压近,易择城转过头,就见她莹白的小脸,已近在咫尺间。
车顶上柔润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像是上了一层釉,莹润华美。他眸色暗沉,语带威胁地说:“坐回去。”
霍慈低声一笑,顺手从他手里拿回红花油,这才慢条斯理地坐了回去。
她将大衣脱掉,有点歉意地说:“刚刚拿水枪的时候弄脏了。我洗完了再还给你吧。”
易择城没说话,此时她已经盘腿在副驾驶上坐下,还抬头问他:“不介意吧,我这样方便擦脚踝。待会弄完,我给你出洗车费。”
说罢,她倒了一点儿红花油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擦在脚踝上。
她右脚搭在软皮座椅上,左脚侧着平放,雪白脚心对着易择城的方向。右脚脚踝处已经红肿了起来,她稍微碰一下就觉得有点儿疼地厉害。
‘嘶’,是细小地倒抽气声音。
刚才在酒吧的时候不觉得,这会是真的疼地厉害。
易择城垂眸,就看见她的裙摆已经滑落到大腿根处,白地过分皮肤上露出若隐若现地黑色蕾丝边。她把下巴抵在右腿膝盖上,也不看抹在哪里了,手心胡乱地弄了两下。
这就算完事了?
直到易择城再也看不下去,他皱着眉头,指着她的脚踝说:“药油要揉开。”
霍慈瞪他,光是抹一下都疼,还揉?
兴许是她的眼神太疑惑太无辜,又兴许那条白嫩的腿在他眼前晃悠地实在惹人心烦。他伸手捏着霍慈的脚腕,说:“转过来。”
等她的双腿都搭在他的大腿上时,男人总算又稍稍抬头,他伸手把霍慈之前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又拿了下来,搭在她的腿上挡着。
还真是老学究。
不过霍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这人虽性子冷,但心地却软地不得了。而且还特别绅士,要不然她从车上跳下来,他也不会伸手接住她。
现在还给她擦药。
易择城低头将红花油倒在手心,按在她的脚腕,提醒了一句:“有点儿疼,你忍忍。”
霍慈正沉迷在看他呢,只觉得他眼睛长得真漂亮,眼眸淡地跟琉璃。可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要缩了起来,易择城虽然及时按住她的右脚,可腿还是被她踢了一下。
霍慈:“操。”
她极少爆粗,只是她打小就不耐疼。别的孩子摔倒只哭两声就好,她是真的要哭到天荒地老。
非得她爸爸抱着怀里哄上半天。
易择城淡淡看了她一眼。接着在她脚腕上揉开,雪白的皮肉一下被搓地通红发烫。
“易择城,你是故意的吧,”霍慈真是疼地受不了。
男人自然没搭理她,霍慈的手掌已经攀到他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衬衫,她用力握着他结实的手臂,越疼她抓地越紧。可最后反而把她自己疼哭了。
是真哭了,因为脚腕也疼,手掌捏他也捏疼了。
“你这人怎么像石头一样,”她不满地握拳捶在他手臂上。
易择城本来想叫她别动弹了,可是抬头看见她挂在睫毛上泪珠,心头,又是没来由地一软。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这会他说话,是用哄地。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揉开了,药力才能发散。”
霍慈偏头看他,这般疼之下,竟还能生出撩拨他的心神来。她伸出空着的左脚,脚尖戳他的大腿,轻声:“我们聊聊天吧,要不然我疼。”
“你以前是医生?”霍慈问他。
易择城的手掌顿了一下,霍慈微微弯腰,稍稍靠近他。因为动静太小,他没注意。
“你以前在非洲当过无国界医生?”霍慈又问。
她又凑近,谁知易择城突然抬起头,一下撞上了她的下巴。‘咚’地一声闷响,连易择城都愣了下。他循着霍慈看去,就见她仰着头,他拧眉抬身,要去查看她的情况,问道:“你咬着舌头了?”
霍慈原本是想突然袭击他一下,没想到却被他突然袭击了。
觉得太丢脸了,就拼命往后仰,不让他看。
易择城瞧着她躲闪又不出声,还以为她真的咬到舌头,便伸出手指去捏她的手臂。两人拉扯间,后座车门被猛地打开,一声清脆地喊声传了进来:“二哥,我买水回来了。”
易晨曦脑袋刚探进来,就啊地尖叫了一声。
站在她旁边的韩尧,从打开的车门,看见前面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猛地扯着她衣服后领,把人拽了回来,还伸手挡住她的眼睛。他带着易晨曦转了个圈儿,用手肘把车门抵上了。
霍慈这下也不躲了。
就听车外的易晨曦哭丧着说:“二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可闭嘴吧,易端端,”韩尧仰天叹了一声。
连车里的易择城都忍不住气得哼了一声,谁知他面前一直躲着他的霍慈,却突然探身到他跟前,笑问:“要不我们继续?”
谁知迎面就是一个弹指,只听他清冷的声音说:“你也闭嘴。”
**
圣诞节的时候,霍慈提前给工作室其他人放假,让他们都出去狂欢。白羽和孟帆一直没走,她在检查今天拍的原片。
期间,正好柳如晗给她打电话。
霍慈难得接了电话,柳如晗听她这头极安静,便问她在哪里。霍慈淡淡回了句在工作室,她关心地问:“今天是圣诞节,没约朋友吗?”
“你想问什么?”霍慈见她意有所指,立即反问。
柳如晗被她噎了下,轻笑说:“妈妈只是担心你。”
“如果你是想问沈随安,是,我已经见过他。不过是偶遇,还有我和他连过去都不算,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在沈家丢脸。所以你下次不要再打电话过来试探我。”
听到这话,柳如晗着急了,她喊道:“小慈,妈妈不是要试探你。只是随安这次回来是带了女朋友回来的,妈妈是怕你伤心。”
“伤心?”霍慈讥讽地笑了一声。
她早就不会在因为这个人伤心,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和沈随安之间,连过去都不算。
“我早忘了这人是谁了,”说完,她挂断电话。
“下雪了哎,”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霍慈抬起头,就看见雪花在窗外飘过。
平安夜的雪,如约而至。
等霍慈结束工作,已经八点了。白羽见她面露疲倦,便接过她手里的钥匙,送她回去。
“你到了非洲那边,要是有打仗的,立即就回来,别逞能,”白羽开车闲着无聊,便念叨这些事情。
他就怕霍慈这倔劲儿,而且她可不是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的。
她是那种得把南墙撞碎了,自个再头破血流踏过去的人。
半路上,车子堵地特别厉害。后排的孟帆勾着脖子往前张望,轻声说:“好像是前面出车祸了。”
原本三车道的路,因为出车祸,挡住了两条,如今也只有一条路保持畅通。
车子慢慢地挪到车祸发生的地点时,霍慈看着那辆横隔在路上,底朝上的车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直到她看见车窗旁跪在地上的男子,她猛地拍了车门,“停车。”
白羽被她吓得魂都散了,可是此时后面都是车,他也不能停下。还是越过了翻掉的车子,到了前面的应急车道上,白羽才停下来。
霍慈一开门,冲了下来,车上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拦住。
*
黑色轿车的四轮还在半空中转动,车厢已经被压扁,前车窗如蜘蛛网般碎裂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不顾自己昂贵的衣裳,半跪在地上,鲜血已经顺着车窗的缝隙,慢慢地流了出来。
地上铺着的一层浅浅白雪,染着血色。
“需要帮忙吗?”霍慈一路跑回来,看着他,带着喘地问。
易择城抬头看着她,有些意外。可是此时变形的车窗有个虚弱地声音,“孩子,孩子在后面。”
安全气囊都弹开了,里面的人这般说,两人对视一眼。
易择城:“霍慈。”
霍慈低头看他,“我在。”
“去我车里,把后备箱的高尔夫球杆拿过来,”他说。
霍慈点头,她转头去找他的车,才发现,他的车竟停留在对面的反车道上。他是把车停下来之后,翻栏杆过来的。
这么多的车流,只有他停下来了。
她顾不得多想,直接翻过栏杆,跑到对面,打开他后备箱,把里面的高尔夫球杆拿了出来。当球杆被他握在手里的时候,他起身握住,猛地敲打着后车窗玻璃的侧边。
在他敲打玻璃时,霍慈拨打了紧急电话,在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车里有个细弱地哭声。
然后有一只纤细的手掌伸了出来,“救我。”
是个小女孩。
易择城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会救你的。”
霍慈盯着背对着自己跪下的男人,眼前模糊一片。
那年,从车窗外握住她手掌的人,原来真的是他。
她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这里。
*
救护车来地很快,当易择城站起来时,就看见身边的人,竟在哭。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卫衣,连外套都没穿。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也不知何时起,竟开始下起了小雨。
雪花在飘,寒雨在落,她就站在那里。这一幕,叫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个女孩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手掌。
她说:“求你,别放开我。”
他上前,敞开自己的大衣将她裹住,轻轻把她拥进怀中。
“霍慈,别怕。”
第19章
白羽眼睁睁地看着,易择城将霍慈抱上了车。旁边的孟帆一脸着急地问:“小白,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吧,”白羽缩了下脖子。
孟帆有点儿不敢相信,指着易择城车子的方向,“可霍慈连外套都没穿呢。”
“单身狗就不要掺和人家的事了,”白羽拍拍他肩膀。
孟帆愣了下,立即怒道:“我草,单身怎么,还没人权了。”
白羽同情地看着他:“单身没事,没眼色才可怕。”
孟帆:“……”
*
上车之后,易择城车上的暖气,让霍慈如泡进了温水里,连牙关都在打颤。易择城没说话,直接启动了车子。从前面路口饶了出去之后,没一会就进了一个幽静的小区。
易择城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看着霍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到我家里换洗一下。”
他今天难得的温和,眼角眉梢依旧清淡,却没以往的冰冷。
霍慈在车里已经坐了几分钟,可是身体却抖地越来越厉害。她穿着的薄卫衣早被雪花夹杂着的雨水淋湿。
跟着他进了电梯,才发现他家竟然也在28楼。
进了门,他打开玄关的灯。霍慈站在门口,直到他将一双男式拖鞋放在她面前,见她没动,他抬头,眸光微缩:“家里很少来人,没有女式拖鞋,你介意吗?”
这句话听地霍慈眉眼开笑,她怎么会介意呢。
她弯腰将鞋子拖鞋,今天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条纹格子棉袜。她脱掉鞋子之后,顺便把湿透的棉袜也脱了下来。
原本就细嫩白皙的脚掌,冷地有些僵硬,她动了动脚趾头,才把脚放进拖鞋里。
拖鞋是他的,又宽又大,还是最简单的深蓝色。
霍慈进了客厅,环顾了一圈,这房子整体开阔又大气,厨房是开放式,竟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她站在他的酒柜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
“我打电话让人给你送衣服,你把尺寸告诉她,”易择城从房内走了出来,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被脱掉,穿得也不是刚才的衬衫,是一件宽松套头针织衫。
霍慈接过电话,对面是个温柔的声音,问了她需要的衣服,还有尺寸。
她抬头看着易择城,把自己的尺寸说了之后,还问:“可以再帮忙送一套内衣吗?”
“当然,”对面的女人贴心地说。
霍慈说:“34d。”
她没说完呢,旁边站着的男人已经走到厨房倒水去了。她轻嗤一声,就装吧。
等她挂断电话,也走到了吧台旁边。深黑色桌子上摆着一只刚倒上热水的玻璃杯,水汽挥发,似清烟浮动。她伸手摸着杯口,暖和地有点儿滚烫。
易择城看着她没动,“你要喝咖啡?”
“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我好冷,”霍慈问他。
易择城看了她一眼,点头,他带她上来本就有此之意。只是现在衣服还没送过来,他怕她洗完澡之后,没有可换的。一向冷清冷情的人,能主动把人带回家,就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会还能让她用自己的洗手间。
等她进去的时候,易择城站在门口愣了会,微微一摇头。
连他自己都觉得邪门。
**
霍慈用的是易择城房中的洗手间,她非用这个,说要泡澡。这房子装修自然不是易择城弄的,至于他房中装着的浴缸,他在没住进来之前不知道。在住进来之后,也没用过。
洗手间的镜子极大,灯光一打,照地她整个人白地透明。
霍慈坐在浴缸边缘,听着放水地声音。
……
霍慈高三毕业的那年,也是她父母向她正式宣布离婚的时候。其实那会她性格还没这么冷漠乖戾,长相出众又聪慧的小姑娘,活生生的天之骄女模样。
她父亲霍明舟是外科大夫,霍慈从小就以他为目标。甚至在报考专业时,所选的只有医学部。
只是她没想到,她收到录取通知书后,迎来的竟是这样的晴天霹雳。
因为霍明舟即将成为援助非洲医疗队的专家医生,所以他们不得不将这个瞒着她许久的消息通知她。
用柳如晗的话就是,父母没有办法,在继续一起生活。
他们很抱歉。
是啊,他们很抱歉,也仅仅是抱歉而已。毕竟她已经长大了,他们能在她成年之后再选择离婚,便自觉没有亏欠她。
霍慈偷偷哭了好多回,她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她的家会突然就散了。
直到她撞见柳如晗挽着沈方棠的手臂。
所有的怀疑,都抵不过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更何况,她是认识沈方棠的。
因为他是沈随安的父亲。
在她母亲成为沈太太之前,她以为她会先成为那个叫沈随安少年的女朋友。
霍慈是在高中入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沈随安的。那时候他穿着浅格子衬衫和黑色长裤,站在操场的最前端。
他是那所学校当年的高考状元。而霍慈是当年入学的中考状元。
他们代表全体学生致词。
沈随安应该是所有少女能幻想的学长模样,高瘦的身材,清俊的面容,以及时不时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那时候的霍慈尚没有如今这样孤冷的性格,她也不可否认的被沈随安吸引了。
特别是她演讲下来之后,他站在下面,冲着她微微一笑,温和说:“霍同学,你说地很好。”
最不经意,便是少年时的那一抹心动吧。
她尚来不及对柳如晗和沈方棠的事情,大发雷霆。却得知了,沈随安准备前往英国的消息。
电话是他妹妹打给她的,她一向不喜欢霍慈。认为她抢走了自己的哥哥,更何况,现在她母亲又抢走了她的父亲。
电话那通,那个得意地声音和她说:“你以为我哥真的喜欢你?如果他喜欢你,他不就不会不告诉你,他今天就要去英国。”
“而且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哥哥不会要你的,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烂.货,就知道抢别人的。”
“你就是我哥不要的贱.货,他现在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霍慈连一刻都没犹豫,就开着家里的车,冲了出去。
那时候,她才拿到驾照一个月。
当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翻起的时候,霍慈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一切都结束了。
这样也好。
所有的画面都像电影场景那样,她开车在高速路上出事了,车子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地撞向路边,巨大的撞击力将车头撞地完全变形。当车子在路面翻滚了好几圈,最终翻倒在路边的时候。
她只觉得喉头很甜,浑身都好疼。
霍慈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她只知道当她再次有些意识时,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迷糊间,有一只手伸了进来。
那是一只修长有力地手掌,当她看着那只手时,原本如死灰一样地心,竟又燃起了星星火苗。
她不想死,她不想就这样死。
她拼劲全力,去握住那只手,然后和他说:“求你,别放开我。”
……
霍慈低头,就看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了。她起身脱掉衣服,直到将内衣也一并脱下后,抬脚踏进了浴缸里。
她躺在温暖的水中,舒服地连身上的毛孔都在一瞬间张开。
那些陈年旧事,就像是一部老电影,再回忆起来,看地仿佛是别人的故事。可是却有一样,是霍慈一直不曾遗忘的。
就是那个救她人的背影。
当年她被压在车里,意识模糊。那个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等到消防官兵到来。因为车子被撞地变形,她的腿被卡住了。医生给她打了点滴,也是那个人帮她提了四个小时的点滴瓶。
可惜的是,她一直没看见他的脸,只在被人抬上车时,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高大又挺拔。
霍慈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泡地也够了。
易择城正在外面,他没有工作应酬的晚上,会在家里自己做饭。在国外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原本晚上公司是有圣诞晚会的,只是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就是在英国的时候,难免会被拉去参加学院的晚宴。
就在他把意面拿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卧室传来一声尖叫。
他立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推门进去后,站在浴室门前,敲了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