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误会吗?”易择城看着他,冷冷问。
夏袁航讪笑:“没了,当然没了。都解释清楚了。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
“走吧,”易择城从进门开始,眉头就紧锁着。
这包厢里头的味儿太难闻,他对气味敏感,已经闻到不该有的东西了。
白羽一听这话,赶紧过来扶着艾莉,孟帆和他一人一边,把人往外架。易择城则是牵着霍慈的手往外走。
刚出了门,易择城就缩手,谁知却被那只柔软纤细的手掌紧紧扣住。
霍慈不放手,她低着声说:“不许放手,都看着呢。”
跟着出来的韩京阳和韩尧两个,正好听见了这句。两人抬头朝这姑娘瞧过去,有意思,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韩尧抵了下韩京阳,冲着他给了个眼神。
那意思就是说,你瞧,我没说错吧。
等走到电梯,韩京阳问:“这就回去了?”
对面包厢就是他们的,本来正打着牌,韩尧打完电话,一进来就跟他说,看见霍慈了。
易择城正好摸了一张绝张,正准备胡牌。他不搭话,坐他对面的韩京阳一听是姑娘名字,来了兴趣。
韩京阳问,这谁啊?韩尧瞅着易择城的脸色,不敢说,就给韩京阳使了眼色。兄弟两个换了眼神之后,韩京阳这才醒悟过来,这不就是韩尧之前提过的姑娘。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不就是因为易择城这颗铁树总算开花了。
可谁想,易择城推开牌,自摸八万,清一色。
独赢,他不紧不慢,还叫人给钱。
韩尧见他这样,都有点儿急了,说:我问服务员了,隔壁包厢里可有曹洋那小子。这小子名声不好,去年玩一个嫩模差点儿就搞出人命。我瞧霍慈不像是会和这小子混在一起的人,不会是被骗来的吧?
韩尧和霍慈在一个训练馆里有两年了,不算熟人,就是个点头之交。
不过他对霍慈的印象好,在训练馆里练拳,不叫苦,不怕累,还安分。
曹洋就是金毛,他名声不好,韩尧不怎么在外头玩,都听说过。
毕竟这种仗着自家老子有点儿权势的,就在外头为非作歹。他们这样的人更看不惯。要说权势,他们这样的人家,那才真称得上贵。可越是这样的人家,管教孩子越严格。这些孩子哪个不是被养得一身傲气,他们狂,他们傲,他们仗义,他们热血。
他们靠地都是自己,谁敢拿老子名头出来,叫人瞧不起。
麻将机还在动,今个就他们三个聚会没叫别人。结果缺牌搭子,干脆让人叫了两个会打牌不聒噪的女人上来。易择城还嫌她们穿得暴露,非叫人换了衣裳,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许人坐下打牌。
**
“走吧,她这样的得回去休息,”易择城看了一眼艾莉。
白羽低着头,可是这会也不是埋怨的时候,架着她跟着霍慈他们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了,易择城抽手。
这会儿霍慈不拽着了。
两人手是松开了,可肩并肩站在一块儿,对面光滑的电梯壁映着两人,还是登对。
一行人到了楼下,韩京阳打电话给司机,霍慈的车也停在门口。韩尧一瞧见锃光瓦亮的奔驰G65AMG,眼睛都亮了。站在旁边瞧了一圈,朝霍慈数手指:“有眼光,这车可真漂亮。”
“6.0升双涡轮增压12缸发动机,现在最大功率能达800,最快加速4.2秒,时速也提升了,我的车能到250,”霍慈说完,韩尧眼里都冒光了。
男人都爱车,更别说这种越野车,就没谁瞧见不心动。
韩尧一听她开口,就知道是真行家。
她这车本来就是越野里顶级的,现在又叫她改装了,就更讲究了。
“喜欢吗?”霍慈站在台阶上,旁边站着的易择城和韩京阳两人。
两人都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韩尧站在车旁,一笑:“这车可没人不喜欢。”
他一说完,霍慈一抬手,就有东西在空中划过,直接砸过来。韩尧身手敏捷,伸手给接住,定睛一看,是一串钥匙。
奔驰标志。
“喜欢就拿去开,”霍慈瞧着他说。
别说韩尧拿着一串钥匙愣住,韩京阳都叫这姑娘的大气给惊着了。她这车一看就是进口的,车本来就得三百多万,她还改装过,没四百万真搞不下来。
“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们了,”霍慈这会转身,冲着易择城和韩京阳就是一鞠躬。
韩京阳没来得及拦呢,倒是易择城一手插兜里,眉目清冷地看着她。
霍慈是真心道谢的,九十度鞠躬都不打带打折的。她知道楼上易择城说那些、做那些,都是为了帮她。夏袁航和那个金毛都不是善茬,这回她就算真的报警,成功把人带走了。小人难防,难保下回这些人不会做局找她麻烦。
她是当红摄影师,微博上千万粉丝呢。可到了现实生活里头,不管是夏袁航还是金毛,她就是得罪一个,也都后患无穷。
易择城今天当着那些人的面儿,这样护着她,以后这些人见着她,也会避着走的。
这份人情,真不是简单谢谢两个字,就能还的。
作者有话要说:霸霸之所以是霸霸,就是因为霸气
韩尧:能给我多安排点儿戏份吗?城哥太冷了,让我来
易择城:呵呵,找死吗?
霍慈:那你自己倒是上啊
童哥:霍白雪,你可是时尚圈的一抹白雪啊,请不要崩人设好吗?

第12章

韩尧拿着钥匙,就跟烫手山芋一样。
叫他嘴快。
可是这会再看霍慈,真不是拿人手短啊,他是真觉得这是个好姑娘。仗义,经纪人出事了,明知道是个局,二话不说就来了。大气,他就说一句话,她甩手就把车钥匙扔过来了。说的还不是送,她说,你拿去开。
这是拿他当朋友待。
韩尧一开始还觉得这姑娘太冷,现在才知道,有些人啊,就是面儿冷,可这心里头,热着呢。
可有他这样感动的,也有破坏风景的。
易择城冷眼瞧着她,淡淡说:“你不用和我说谢,我是怕你伤筋动骨,拿不了相机。”
这话说完,连旁边韩京阳都恨不得兜头给他来一下。难怪这小子万年单身狗的,就他这样千年冰雪不融的模样,哪个姑娘能受得了。刚才韩尧说了那么多,原以为他是不愿意管的,结果收了牌码之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起身出门去了。
就知道嘴硬。
可霍慈早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生气,还冲着一笑,摊开两只手臂,“你放心吧,我手好着呢。等回头,我一定会给你好好拍的。”
瞧瞧她多好啊,他说什么就什么。
……
白羽把艾莉扶回来,也是一脸感激地对易择城说:“易总,这次真的谢谢您了。过几天请您和您这两位好友一定赏脸,我做东,好好地谢谢三位。”
“不用,”易择城瞥了他一眼。
韩京阳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易择城和韩尧两人今天都是坐他车来的。他抬脚正欲离开,突然又停住脚步,回头皱眉看着白羽。
“你别再给她添麻烦就行。”
他这人从来就是这样,话少,简洁。只不过这回简洁过头,生出了几分暧昧。
车子驶离后,霍慈还站在原地,眼角眉梢尽是春色。白羽喊了一声,她转头看他,得意地说:“我就说,他喜欢我吧。”
白羽:“……”
连他都憋不住泼冷水:“人是怕你这手折了,回头还得重新找摄影师。”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姑娘,还有自作多情的毛病呢。不过也是,他认识霍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跟谁这样。头一回动心了,还挑战这么高难度的。
想到这,白羽心里也怪心疼的。
霍慈冷哼一声,一甩手上的钥匙,刚才韩尧走的时候,又塞给她的。
“上车,送她回去吧。”
本来是要问艾莉的地址,结果霍慈才发现她居然和白羽住在一起。她一皱眉,问:“你怎么和女人搅和在一起的?”
白羽的性向不是秘密。
“这二百五是我表妹,高中还没毕业就死活读不下去了。她听说我是模特经纪人,就死活要来北京,想当模特。你也知道,我爸死得早,我小时候那会,全靠两个舅舅照顾。所以她要来,我得照顾好她。要不然换别人,就是死在这儿,我都不过来瞧一眼。”
白羽恨地是咬牙切齿。
霍慈开着车,这才明白。难怪最近白羽一直在推这个艾莉,她是摄影师,对于这些模特的资质一眼就能看出来。艾莉虽然身高不错,可是肢体太僵硬,镜头前表现力太大,远不如白羽签的其他模特。
偏偏这次彩妆广告,他却全力推艾莉上去,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
“小慈,这次真谢谢你了。是我连累你了,”白羽现在想想,心底还后怕。
夏袁航对霍慈一颗贼心不死,还有那个叫曹洋的金毛,去年一个嫩模差点儿被玩死,就是和他有关。他们这些经纪人虽说有时候也会叫旗下模特,去陪人喝酒,不过总不至于真把人推进火坑。
曹洋这种人,他们私底下都骂,听说饭局有他的,肯定不叫自己人去。
白羽不知道艾莉怎么会和曹洋混到一块儿去的,反正等她酒醒了,等弄清楚。
霍慈没搭理这茬,而是问:“你现在不反对我跟他去非洲了?”
白羽呵地一下笑了,亏得这会她还惦记着这事呢。如今他承了人家易总的情,哪儿还好意思再反对,扬扬手:“我这会要是再反对,那就是白眼狼。况且我反对有用过吗?”
这些天来,他都推了多少工作了。
车开到白羽小区楼下,两个大男人扶着艾莉上去。霍慈准备开车走的,结果白羽叫住她,尴尬地说:“小慈,要不你也和我上去吧?”
霍慈冷眼看着他。
白羽低声道:“她一个女孩子,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方便。”
霍慈哂笑,门一甩,还是跟着上去了。
白羽是外地人,他自个也说了,自小就没了爹。他妈妈一人把他拉扯大的,如今能在北京买下房,打拼成这样,也算不容易。霍慈之前来过他家一次,收拾地干净利落,装修地也温馨。可这会再进门,沙发上丢着的全是女人的衣服,就连胸罩都有。
门口玄关前,高跟鞋散落一地。
“我这两天忙,也没来得及收拾呢,”白羽见霍慈皱眉,赶紧说。
这会艾莉昏昏沉沉的靠在孟帆身上,结果一捂嘴,又想吐了。
白羽赶紧扶着她,让她去洗手间吐。谁知里面却没安生,霍慈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艾莉推了白羽一把。她这会还没醒酒,劲儿也不大,反倒是自己摔在地上了。
“谁要你管啊,我才不要你管……”
她嘴里念念叨叨,都是抱怨责怪的话。
白羽气得恨不得大骂,可是看着她妆容尽花,头发散乱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正要扶她起来的时候,却被进来的霍慈一把拉开。
霍慈扯着她的手臂,就把她往花洒下面拽。
她劲儿大,艾莉身子像麻袋一样被她在瓷砖上拖过,疼得艾莉哇哇大叫,却又反抗不得。
等把她推进淋浴间,霍慈拿下花洒,猛地打开冷水开关,兜头就对准地上的人浇下去。
此时已是初冬,又是半夜,冰冷刺骨的冷水,冲在身上,艾莉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凄惨的声音喊地整个房子里都能听到。就连在客厅的子孟帆,都被这动静,吓得赶紧跑过来看。等看见这场景,他都忍不住双手抱在胸前。
“啊啊啊啊啊啊,好冷啊,好冷,”艾莉浑身都湿透了,她本就穿得单薄,一条小黑裙,露出大半胸脯,到腿跟儿的裙摆早就扭到腰间了,露出黑色丁字裤。
冲了五分钟之后,霍慈关掉花洒。
她低头看了眼,冷笑:“还继续闹吗?”
双手抱在胸前,嘴唇都乌紫的艾莉,一脸惊惧地盯着她,她手里还抓着花洒。
“既然不闹了,那就起来,我看你酒也醒地差不多了,”霍慈冷眼看她。
艾莉不敢惹她,扶着瓷砖,就要爬起来。可腿软,地上又滑,她连摔了两下都没起来。那声音听得白羽和孟帆都头皮一麻,谁都不敢进去扶她。实在是惹不起霍慈。
……
“睡了,”霍慈关门出来。
白羽讪讪:“今晚真是太麻烦你了。”之前在包厢的时候,太凶险了,要不是易择城他们来了,只怕他们今个今天真得交代在那儿。
霍慈冷眼瞧着他,又环顾了下他家里,乱,特别乱。
“你是她表哥,不是她爹。况且就算是亲爹,也没有管一辈子的道理。你要是管不住,就别担这个责任。今天只是喝醉,下回就该是嗑药了。”
霍慈对人际关系十分冷漠,能说这样的话,已是关心。
白羽低头苦笑了一声,人情都是债,当年舅舅待自己不错。如今他有了点儿能力,总想着拉自家人一把。
见他这样,霍慈冷笑一声,拿了钥匙,直接就走了。
**
期间她飞上海工作的时候,杨铭联系了白羽,问十二月中旬可有时间。霍慈目前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地差不多,白羽已经把她的档期空了出来。
她在上海待了五天,拍了一个运动品牌广告,又拍了两封封面。连着熬了两天,才搞定工作。周五晚上的时候,飞回北京。
回来一下飞机,电话就跟疯了一样的打。
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冷眼瞧着,不接,也不挂。
等电话没了声音,她正要放回兜里,白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才不紧不慢地接起来,一接通那边就要命一样地问:“霍慈,你在哪儿呢?回北京了吗?孟帆那小子怎么也没跟你在一起?”
“孟帆是崇明人,这次回上海,我给他放假两天,”其实是孟帆家里来电话,他爸爸心脏不舒服,这几天都在上海住院。霍慈早就给他放假了,这几天她就自己扛过来的。
白羽也没多问这个,赶紧说:“阿姨病了,你赶紧过去瞧瞧吧,那边电话都打爆了。我说你这会在飞机上呢。”
这个阿姨,说地是霍慈亲妈。
霍慈垂眼,地上是机场光可鉴人的地面,她问:“下病危通知了吗?”
对面的白羽听地一愣,还以为她是担心呢,安慰她:“没,没下吧。”
“那给我打电话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霍慈: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易择城:你想太多了
其实易先生就是死鸭子嘴硬,他扛不住多久的,你们安全带系好了吗?
童哥已经克制不住心里想要飚车的欲望了。

第13章

怕她真的挂了电话,白羽赶紧又哎哎哎了好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地劝道:“不管怎么说,你过去瞧瞧呗。你要是嫌累,不想开车,你在机场等着,我去接你。”
“不用,”霍慈冷淡地说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车子就停在停车场,这回出差是短途,她只带了个小箱子。
往后备箱一塞,人就上了车。等车子开出去之后,直接上了高架。
开了二十分钟,她猛地一打方向盘,跟着前面的车流,下了高架。
到了军区总院的门口,霍慈车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坪,在上头待了半天都没下来。她摸了摸上衣口袋,连一颗糖都没有。这会儿要是有根烟儿就好了。
霍慈不抽烟,不过真心烦的时候,她也点上一根儿。夹在手指间,青烟飘散的时候,仿佛烦心事也就这么飘没了。
不过也幸亏是军区总院,要是住在别的医院,她还真不来。
楼层和病房,白羽早就发到她手机上了。从电梯里出来,一层楼里静悄悄的,再配合着雪白雪白的墙壁,更是渲染了一种说不出的气氛。霍慈不怕这些,她上大学的时候,念得还是医科,要不是后头转系了,说不准真就成了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
她往里面走,没一会就找到病房。
就是里头没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她贴着墙站,不走也不进去。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还是路过的小护士,看见她杵在这儿,开口问:“小姐,您找谁?”
霍慈瞧了她一眼,没说话,护士见状,赶紧过来。这区是高级病房区,住的哪一个不是精贵的主儿。
可不能叫闲杂人等扰了清静。
护士过来的时候,旁边的门儿正好也打开了。一个略胖的中年妇女一看见她,惊喜地说:“霍小姐,您来了啊。”
“你们认识?”护士瞧了一眼中年妇女,这人她认识,是这病房里住着人的保姆。
“这位是我们夫人的女儿,”刘阿姨立即解释。
护士赶紧冲着霍慈笑了笑,等刘阿姨请霍慈进去的时候,她又朝病房看了一眼。她记得这病房住着的病人姓柳,丈夫是卫计委的一位大领导,姓沈来着。
可她明明听到那个阿姨喊霍小姐的?
柳如晗在屋里已经听到刘阿姨说话的声音,正撑着手臂准备坐起来。刘阿姨一进来见她起身,又赶着过来扶,嘴里还道:“医生都说了,您这病得静养。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喊我一声呐。”
刘阿姨性子勤快,就是话太多。
柳如晗此时看着女儿,满心欢喜,拍着床边,柔声说:“小慈,你到妈妈这里来坐。”
霍慈打量了她一番,除了脸色有点儿苍白,瞧着都好。
见她不说话,刘阿姨知道她们母女不亲近,她又见柳如晗满脸期待的,就说:“霍小姐,夫人是心口疼,都好几天了。”
霍慈嗤地一声,冷笑出来。
“林黛玉也有这病,富贵病,都是闲的,”霍慈冷漠地看着床上的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床上的柳如晗微垂着玉颈,条纹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添了几分羸弱,却是更惹人怜爱。
柳如晗就像诗文里说地那种江南美人,脉脉含情,即便到了迟暮之年,依旧美地典雅、美地有气质。
头一回见她的人,都绝不会相信她有霍慈这样大的女儿。
霍慈很少和柳如晗出现在一个场合,只是从前她们住在医院家属区的时候,楼里的人总说她和她妈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霍慈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得意,若是可以,她宁愿像爸爸。
柳如晗眼中含泪,又不想叫霍慈瞧见,撇过头。
还是刘阿姨见状,赶紧扯开话题,笑说:“霍小姐,您吃水果吗?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夫人说您打小就爱吃苹果。”
霍慈对柳如晗没好话,却不为难外人。
她低声说:“不用,我这就走了。”
“小慈,”柳如晗听她说要走,赶紧抹了眼泪,转头巴巴地瞧着她:“你陪妈妈坐一会吧,妈妈也有小半年没瞧见你了。”
可不就是,她出国之前就有一个多月没看见,她回来之后,也一直到现在没看见。
前后加起来,确实也有小半年了。
“你没事见我做什么,你现在是沈家人,我姓霍,”霍慈生硬地说。
说完,柳如晗再忍不住,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白色被子上,没一会就打湿了一片。
霍慈站在原地,看着她这模样,心底哽地慌。
可叫她开口说软话,却又不可能。
她们母女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见了面,霍慈就忍不住地讥讽她,惹哭了之后,心里又后悔。可下回再见面,还是一如既往。最后索性就不见了。
可血脉相连着,柳如晗在这世上,就只有她一个孩子。
而她也始终只有一个亲生母亲。
只是霍慈至今都没办法原谅她当年离婚的决定。
“夫人,您可不能再哭了,医生刚才还说,你心脏不好,不能动怒动气,”刘阿姨着急直说,又转头对霍慈道:“霍小姐,夫人这会是真病了,在家里都昏倒了。她是怕您担心,才不许我说的。”
原来在霍慈来之前,柳如晗就吩咐过了,要是霍慈来了,不许提她昏倒的事情。
刘阿姨瞧着她满心期待的样子,心底还可怜她,毕竟母女两半年都没见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没想到,她一出门,就瞧见门口站着的霍慈。
到底还是亲母女。
“你别哭了,”霍慈皱着眉看她,心底却软了。
可是她刚说完,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进地急,带着一阵风进来。抬头后才瞧见霍慈,有些惊喜地说:“小慈也在?”
霍慈看着他,最后才淡淡地喊了一声:“沈叔叔。”
沈方棠一笑,正欲和她多说两句,却听到一声低泣,他这才瞧见柳如晗哭了。他赶紧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关心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静养的,怎么还哭了?”
柳如晗低头,不言语。
末了,沈方棠微微一叹气,轻声说:“你啊,也不怕小慈笑话。”
软言温语,沈方棠本就是长相端正英俊的人,又因是北方人,生得高大威猛。和温柔如水的柳如晗在一起,再般配不过。
可这一幕,霍慈却看得刺眼。
见沈方棠来了,她也不想再留下来,出声道:“既然沈叔叔来了,我先回去了。”
“小慈。”
“小慈。”
一声娇软,一声沉稳,竟是夫妻两,一块喊住她。
柳如晗朝他瞧了一眼,沈方棠却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着呢。
“小慈,你母亲如今身子不大好,你若是有空,便回家来多看看她。”
霍慈回头,笔直地看着他,如墨地眸子染上一层寒霜,她冷冷地说:“沈叔叔,那是您的家,不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