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站起来,上前,这会儿她脸上的惊讶还未退散,毕竟她没想到蔚然这么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医院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
蔚然脸上已经隐隐薄怒,问她:“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家里遭贼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居然提也不提。还有这次,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已经不管了,可是你居然把自己弄到医院,这也还要继续瞒着吗?”
“我没受伤,不严重。”
蔚然直接抬起下巴,指着病床上的秦陆焯,“他呢?”
她的口吻不算轻慢,但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正是她这样的口吻,一下激怒了蔚蓝,她情绪一向都很淡,似乎没什么能影响到她,发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这次她一把扯住蔚然的手臂,直接将人拉出了病房。
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秦陆焯,他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平静,却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冲着她扬唇浅笑。
她扯着蔚然的手臂,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这才停住。
转身,她望着蔚然,问道:“你想干什么?”
蔚然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这么多年来,你做的事情,我可以假装都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我以为,最起码你能成熟一点儿,最起码能懂得保护你自己。可是呢,你居然越玩越过火?”
“玩?”
蔚蓝冷漠地望着她,冷笑了起来。
她木然地望着蔚然,“所以你觉得,我做的事情都只是在玩?难道就非要像你们这样,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赚钱上,为了守住自己的财富,可以做任何事情,就叫认真生活吗?最起码我做的这些,我问心无愧。”
原本蔚然还在懊恼自己说错话。
但是在听完蔚蓝这几句话,她神色也变了,厉声道:“你问心无愧?蔚蓝,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亏心吗?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光享受了身为蔚家的权利,却连一点儿义务都没尽过,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些话?你想做公益,我们什么时候拦着你,哪怕你就是去当义工,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你偏偏要做最危险的事情,你想过那帮象牙贩子都是什么人吗?说不准他们发现你的身份,就能一枪毙了你。到时候父母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蔚然字字砸在她心头。
蔚蓝望着窗外的风景,天空依旧如她那天刚来时那样高远。
她眨眨眼睛,眼角酸涩。
傅之衡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把姐妹两人的话,都听了一遍。他张张嘴,想劝说,最后却又憋住。
直到蔚蓝艰难开口,“我没办法不去管。”
其他人或许是为了理想,或许为了正义,而踏上了这样一条路。
可是她却不是。
她是职责,是一生都无法抛弃的职责。
她跟秦陆焯说过,她为她和Kaka的故事,想到最美好的结局,是当她是个垂垂暮年的老人时,躺在自家阳台的躺椅上,跟坐在她身边的小孩子,说起这个神奇又可爱的故事。
而那片遥远异国的森林里,那只同样进入暮年的大象,正带着它的族群,悠然自在地生活着。
可那是最美好的结局……
真正的结局却是,当她在美国读书时,在暑假里有足够的时候重返越南时,她真的重新遇到了Kaka。
那时它已经长成了一头健壮又高大的成年大象,长长的象牙那样夺目。
它长大了。
像她曾经想象的那样,成长为一个能保护自己族群的大象。
可是当她站在那里,喊着Kaka时,它却回头了。
它冲着她长鸣,似乎在打招呼。她站在不远处,喊着它的名字。
一切都那么神奇又和谐。
没人知道,一头出生在森林里的大象和一个中国姑娘之间,居然有那么一段,神奇又美好的故事。
蔚蓝一直将他们的经历视作神奇之旅。
虽然她并不信神佛,但在那一刻,她愿意相信。
直到七天后,蔚蓝看到它的尸体,躺在小溪边,被割剩下来的半张脸血肉模糊,那对耀目的象牙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森白的头骨。
那样的刺眼又讽刺。
巡护员拿着枪站在旁边,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自然保护区的巡护员在溪边发现了三头大象的尸体。
它们都是成年公象,被盗猎者杀害后,割掉了半张脸,带着象牙扬长而去。
她和Kaka的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
有些事情,她无法视而不见,更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她必须站出来,去保护它们。
对,听起来很可笑。
她一个人能做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盗猎者,每天都有大象被杀害。
地下象牙贸易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
可是最起码,只要她在行动,就多一份力量。
哪怕这个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蔚然望着她,不忍再说更多。因为蔚蓝从越南回去之后,就开始失眠,她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做噩梦,梦到那个血淋淋的场景。
大象的血染红了小溪的水。
被割掉的面部,留下空洞洞的血肉。
当蔚然赶到美国的时候,蔚蓝甚至已经到了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她自己就是一个学心理的人,可是医者不自医。她开始寻求医生的帮助,其实年少时那段经历所留下的阴影,就未曾消失过。
只是那时候那头小象Kaka,就像她心头的一盏暖灯。
一直照亮着,让她只记得那段经历的神奇和快乐。
而忘记了黑暗和绝望。
如今她亲眼目睹Kaka被杀,那段经历所有的美好就像是被破坏,绝望卷土重来。
直到她自己的心理医生开始医治她,那个略有些年长的温和女人,用柔和的声音鼓励着她,让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她开始了解关于世界上关于大象的保护。
她去过非洲,那里有着更多的象群,每年盗猎的情况甚至比东南亚还要严重。那里的大象不断地被杀害,蔚蓝一次又一次见到大象被杀害后的场景。
刚开始,她会吐,后来,她学会镇定。
她跟着当地的巡护员一起,学习怎么保护它们。
一直到现在,她还在这条路上。她尝试着跟象牙贩子交易,拿到证据,抓到他们。
或许,这帮人被抓之后,又会有一批新的象牙贩子出现。
但最起码,她有在努力。
“跟我回家吧。”蔚然低声说。
蔚蓝望着她,“姐,你别怪秦陆焯。其实连累他的人是我才对,要不是为了我,他不会过来。他真的很好。”
好到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好。
“所以我得陪着他,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能扔下他,自己走吗?”
蔚然有些恼火。
直到她说:“那就一起走,一起回北京。”
蔚蓝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敢相信,蔚然这么轻易就妥协。
倒是蔚然别开头,望着不远处的傅之衡,哼了一声:“是你姐夫骚包,刚买了一架私人飞机。飞机上地方大,多带你们两个,也没问题。”
就是顺便而已。
其实蔚蓝也想带秦陆焯回北京,毕竟相较于医疗环境,还是北京的更好。如今既然有机会,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蔚然气得笑了,冷飕飕地说:“刚才要你走,跟要你命一样。”
虽然被骂了,蔚蓝也不生气。
还特别乖地说:“谢谢姐姐。”
蔚然不领她的情,“又不是我的飞机,你得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
这句话傅之衡听到了,他呵呵一笑,终于插了一句话。
“媳妇,我愿意。”
回到病房之后,蔚蓝把这件事告诉秦陆焯,还趴在床上的男人,先是一愣,瞧着她,反而问道:“你姐骂你了吗?”
“骂了。”
秦陆焯笑了,问道:“骂什么了?”
“骂我不知死活,带着你冒险。”
秦陆焯斜眼睨她,满脸的不信,直到蔚蓝俯身靠近他,浅笑着说:“我姐特别喜欢你,真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同意带我们一起回北京。”
这话,假的叫秦陆焯笑得更开心了。
蔚蓝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像话。
她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
“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我姐才会带我们一起回去”
这话,秦陆焯信了。
……
肖寒他们得知秦陆焯晚上要回北京,都挺吃惊的。因为之前他的情报,越南警方在突袭那个酒店,结果扑了个空。
李吉当时怕出事,当时就转移了。但是他没想到秦陆焯会提前放置跟踪装置。
这批象牙是在要进入广西边境线的时候,被边境武警抓获的。
跟这批象牙一起的,还有那批毒品。
原来佛域带着他的人离开之后,李吉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怕藏在酒店的那批毒品出事,就连带着象牙和毒品一起转移。
没想到,居然被瓮中捉鳖。
这几天肖寒他们都忙坏了,整个专案组都扑在这事儿上。
毕竟这批东西的价值,超过两亿,是目前边境能查获的最大规模,也算是这几年来数得上的大案子。
就是这样,肖寒还是抽空来了一趟医院。
在得知,是蔚蓝家人要接他们走,肖寒眼睛瞪直了,说实话,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秦陆焯家出面。毕竟队长的家世,在他们警局也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知道他亲爹是谁。
这次他受伤了,方局差点儿没把肖寒给骂死。
肖寒挺意外,趁着蔚蓝出去之后,才问:“焯爷,您这是找了个富二代啊?”
富二代?
秦陆焯摇头。
肖寒啧了一下,家里连私人飞机都有,还不是富二代。
结果秦陆焯不紧不慢地望着他,哼笑了声,“是富N代。”
听了这话,连肖寒都忍不住要啐他,“焯爷,你这话可太欠了。”
也就是秦陆焯说这话,要是别人说,肖寒一准觉得他是在炫耀。
可没办法,谁叫他是秦陆焯呢。他是有点儿大男子主义,但也绝对不自卑,女朋友家里有钱,这本来也不假,他提起来心里不会不得劲。
不会自卑,也不会得意。
坦坦荡荡。
肖寒实在有事儿要忙,能过来看看已经是不错的。于是,跟秦陆焯约好,等回北京,再去瞧瞧他,这才走了。
晚上,医院的救护车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秦陆焯这也算是因公受伤,所以肖寒一早就帮他找了上头关系,让他们离开的时候,怎么方便怎么来。
到了机场之后,蔚然和傅之衡也到了。
蔚蓝忙前忙后,生怕秦陆焯哪儿不舒服。人坐在他旁边,眼睛更是眨也不敢眨。
蔚然原本坐在前头没关,后来实在有点儿不想忍,刚回头,谁知就被旁边的傅之衡搂住了肩膀,强行把她的头掰着往前。
蔚然冲他翻了个白眼,“干嘛?”
“人家小两口亲热,你都要嫉妒?”
要不是身上已经系着安全带,蔚然直接就想起身走了,她薄怒道:“谁嫉妒了?”
傅之衡瞧着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立即连连说道:“我、我、我,是我嫉妒。你看人家蔚蓝,你就不能多看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
蔚然虽然这么说,不过好歹神色缓和了不少。
傅之衡一下笑了,夸张地说道:“我还不够好看?你什么眼神。”
他伸手就捏住蔚然的下巴,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惋惜地说:“这么好看的眼睛,怎么就是瞎的呢。”
啪,蔚然一下拍在他手背上。
这会儿是真笑了,“滚开。”
经过傅之衡这么一搅和,蔚然也懒得在管蔚蓝的事情。
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他们才到北京。
既然决定带秦陆焯回来,蔚然就让秘书联系了机场和医院,准备让人直接从机场去医院,毕竟他身上的伤势依旧很严重。
所以飞机落地之后,还在滑行的时候,蔚然就给自己助理打了电话。
“救护车到了吗?我们已经落地了。”
助理:“到是到,只是……”
谁知手机信号不好,对面说话模模糊糊,蔚然也没听清楚,只知道救护车到了,就先挂了电话。
等机舱门打开,蔚蓝瞧着刚睁开眼睛的秦陆焯。
“你再睡一会儿。”
秦陆焯趴在担架上,微摇了下头。
没一会,就见几个人上来,蔚蓝还以为是蔚然派上来的,让开位置,让他们把担架抬了下来。直到下了飞机,才发现这么晚了,停机坪居然还有不少人。
她下来之后,就看见那几个人将秦陆焯的担架抬到救护车上。
这会儿,蔚蓝没想到,蔚然这么上心,在这里也让救护车直接进了停机坪。
谁知,她刚走过去,就见站在蔚然对面的一个男人,居然冲着她行了个礼。
“蔚小姐,你好。”
蔚蓝一愣,旁边蔚然脸色不算好。
直到男人自我介绍,“我姓宋,是陆焯父亲的秘书,知道你们回来,他父亲让我来接你们。”
……
一时,场面有点儿安静。
还是傅之衡出面,跟宋秘书寒暄了起来。
倒是蔚然一把扯着蔚蓝往旁边去,等离众人一段时间,她直勾勾地望着蔚然,“说吧,你男朋友到底什么人?”
蔚蓝眨了眨眼睛,她要说不知道,会不会被教训?


第五十一章
蔚然望着她, 憋了半天, 终于不敢相信地问:“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蔚蓝优雅地抚了下长发, 神色不变,似乎从在姐姐面前的那个小女孩一下子又变回了在外人面前淡然成熟的人,“不知道啊。”
砰。
蔚然伸手真的在她脑门弹了一下, “你缺心眼啊?”
蔚蓝无辜地朝她望着,气得蔚然又想给她来一下。
可不就是缺心眼。
好在傅之衡走了过来, 叫她们过去, 毕竟别人都在等着, 有什么话要说,也得等到回家的。宋秘书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见他们过去, 他依旧一脸温和笑容。
傅之衡先开口:“既然秦先生的家人来接他, 我们把人安全交给您, 也就放心了。”
宋秘书:“今天实在太晚了,本来陆焯父亲想亲自出面感谢几位,毕竟这一路上, 多谢你们的照顾。只是他今天不在北京, 过几天才会回来。还望两位蔚小姐和傅先生海涵。”
到底是做大领导秘书的人。
宋秘书说话滴水不漏,而且叫你挑不出半点毛病。
蔚然淡笑, 轻声说:“今天确实是太晚了, 那我们就不陪着去医院了。”
她说话的时候, 特地朝蔚蓝瞥了一眼。
好在蔚蓝这次没反驳,安静地站在一旁。
于是双方客气了一番之后,各自准备离开。宋秘书转身准备上救护车, 虽然车上有医生在,但自己还得亲自跟着。毕竟这也是自家领导的命根子。
等他上车,原本安静趴着的秦陆焯回头,一瞧见是他,脸上的笑意,微敛。
惹得宋秘书笑道:“看见我就这么失望?”
“没有。”
宋秘书瞧着他那张英俊却又什么都挂着的脸,又笑了,“你这嘴硬的毛病我看看什么时候能改,你要是老实说,这会儿人姑娘还没走远呢,要不我再给你叫回来?”
说实话,宋秘书跟在秦克江身边可不短时间了。
所以对秦陆焯特别了解,这小子,别看是这样的身份,可是一点儿没拿自个当回事。
该拼命的时候,比谁都敢。
这不,都已经不是警察了,居然还能受一身伤回来。
虽然脾气不够好,不过反而叫做长辈的又爱又恨。难得看见他这模样,连宋秘书都忍不住逗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不你给服个软,我就把你那姑娘给你叫回来。
宋秘书可太了解秦陆焯的性格,叫他服软,差不多真的跟登天一样难了。
他都在椅子上坐下,准备叫救护车开走了。
哪想到,秦陆焯突然开口,“宋叔,要不你去帮我叫她。”
这一声宋叔喊得,是真叫宋秘书吃惊啊。
他都愣住了,半晌,才意识到,秦陆焯还真的跟他服软。他又哭笑不得了,要是让自家领导知道,还不得气得半死,毕竟他以前拿鞭子的时候,秦陆焯都能咬牙站在那儿,任由秦克江抽,也不松口。
宋秘书打量着他,笑了,“真那么喜欢人家姑娘啊?”
他以为秦陆焯不会回答这问题,哪想到,秦陆焯点头,“真喜欢。”
得,宋秘书彻底愣了。
他是真没见过秦陆焯这模样,真的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稀罕,太稀罕了。
于是,他起身,准备帮他去看看,要是那姑娘还没走,就把人叫过来,让小两口再说会话。谁知他屁股刚挪开,救护车的门就打开了。
蔚蓝站在门口,看见他,客气地点头:“您好。”
嘿,这人还不用他请,自个就过来了。
宋秘书赶紧请人上来,自己又下了救护车,把地方让给两个年轻人。
蔚蓝走到秦陆焯脑袋旁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声说:“今晚我就不陪你去医院了。”
秦陆焯弯弯嘴角,居然还挺听话的:“回去休息,明天来就好。”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话,蔚然挑眉,“谁说我明天要来的?”
嘿,秦陆焯抬手,蔚蓝赶紧说:“医生不是说过,让你少动。”
他眯了眯眼睛,咬牙,“我看你是又欠教训了。”
“就你现在?”
蔚蓝真是一点儿面子没给他,完全嘲笑。
秦陆焯这次真冷笑了,他朝车门口看了一眼,宋秘书这人一向做事严谨,既然把地方让给了他们,就不会留在车门附近。不过他还是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等我恢复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教训,显然是带引号的。
蔚蓝从男人眼中看出了别的意思,她撇过头,哼了一声。
两人又说了两句,秦陆焯说:“回去吧,现在太晚了,回去好好休息。”
蔚蓝点头,起身。结果刚站起来,手掌就被躺着的人拽住,她低头,就看见男人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笑了:“让你走还真的走?”
他倒也不是黏糊的性格。
就是这么多天,两人一直都在一块待着,这会儿瞧见她站起来真要走了……
啧,这心里还真不是什么滋味。
果然人一受伤吧,心里就有点儿脆弱。一向觉得自己挺硬气的秦陆焯,这会儿居然还挺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蔚蓝瞧着他黑乎乎的眼睛,居然从里头看出了不舍。
于是,她弯腰,直接在他唇上亲了下来。
秦陆焯这几天都在病床上躺着,软玉温香明明就在旁边,结果却只能看,连碰都不能碰。这会儿蔚蓝主动吻上来,他直接勾住她的唇,强势入侵。
也不知过了多久,蔚蓝晕晕乎乎地被放开。
她眼睛雾蒙蒙的,唇瓣略红,一瞧就是被亲的。
等她再看向秦陆焯的时候,就见男人得意地一挑眉:“等着,好了,继续教训你。”
蔚然坐在车里等着,等车门被拉开,蔚蓝侧身坐了进来。蔚然一转头,在她脸上略打量了下,车内开着灯光,蔚蓝皮肤本来就是好得出奇的白皙和细腻,因此红润的嘴角,显得格外娇艳。
幸亏,傅之衡及时叫司机开车。
这次,蔚然直接把人带回她婚前的房子,就是蔚蓝之后在住的地方。
一进门,她还没说话呢,旁边的傅之衡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这一天可真够累的,媳妇,咱们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他揽着蔚然的肩膀,就往她房间里走。
这边揽着蔚然,这边冲着蔚蓝眨了眨眼睛。结果反倒是他怀里的蔚然冷笑一声,“别装了,我现在也没力气教训她。”
“你是姐姐,关心她是应该的。蔚蓝,你说姐夫说得对吗?”
蔚蓝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领情地说道:“姐夫,说得对。”
蔚然也是真的累了,挥挥手,结果她话都没说完,傅之衡当着蔚蓝的面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最后,客厅,徒留蔚蓝一个人。
嗯,她这也是算是被虐了一手?
……
早上起床之后,蔚蓝先给张萧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从明天开始可以恢复工作,没几分钟那边就回复了。
张萧:蔚老师,时刻准备着。
也不怪张萧兴奋,虽然放假是不错,但是她更怕丢了工作。这年头想找个好说话又大方的老板,简直难如登天。所以她生怕蔚蓝一个任性,环游世界,再也不回来了。
这不,刚收到信息,立马就回复了。
蔚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傅之衡打开门,把一个食盒拿了进来。
“蔚蓝醒了,正好过来吃早饭吧。”
早餐是傅之衡的助理送过来的,五星级酒店的早餐。他们三人中间,唯一会下厨的就是蔚蓝,不过今天显然不需要。
吃早餐的时候,蔚然望着对面的人,不经意地开口:“今天上班吗?”
“明天开始工作,待会去医院。”蔚蓝大大方方说道,没半点儿隐瞒。
蔚然一愣,身边的傅之衡发出一声低笑。
谁知他笑声刚响,桌子底下的脚就被人狠狠踩了下,呃地一声闷哼,傅之衡表情微扭曲,连笑都僵住。
蔚蓝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埋头吃饭。
三人一起下楼之后,蔚然让自己的助理送她去医院,被蔚蓝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