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狼叼走了啊?
纪清晨瞧着这丫头被吓得够呛,立即道:“表姑娘也说了是晚上才有野兽出没呢,不会有事的。”
“好了,表妹,别说了,还是找人要紧,”此时的殷月妍真是像极了一个贴心的好表姐,而纪清晨自然也没多想。
于是两人带着一帮丫鬟,便出门去找了。原本她想去叫人请裴世泽帮忙一块找的,谁知却听殷月妍道:“表妹,咱们此番上山来,是为了给先太后祈福的,你若是为了一个丫鬟闹得兴师动众的,只怕会惹得祖母不高兴。况且这道观就这么大,我想你的丫鬟不定是在哪儿迷路了,所以咱们先走走,实在找不到了,再去请裴世子也不迟啊。”
虽然纪清晨着急,却知她说的有道理,所以她只得耐住性子。
因着后山地方较大,所以在纪清晨便把丫鬟分成两人一组,按区域的找,这样也省力又省时。
倒是殷月妍挽着她的手说:“我与表妹一道吧,咱们去前头瞧瞧。”
待到了后山,纪清晨才发现这白云观所在的地方,竟是不止有山,还有大片大片繁密的树林。此时站在山腰上,望过去,这树林犹如没有边际般,一直延伸到天际之处。
“也不知这丫鬟,会不会从这山坡上摔下去呢,”殷月妍松开她的手,独自走到边上,那里是半山腰,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覆盖着,叫人看不清底下。
纪清晨怕她摔下去,赶紧道:“表姐,小心啊。”
“无事,对了,你那丫鬟叫什么,要不我们叫她几声吧,”殷月妍说道。
纪清晨皱眉,直觉得香宁应该不至于到这里来,更不会因为贪玩摔下去。只是她瞧着殷月妍的一只绣鞋都踏在山边上,于是她上前一步,想把她拉回来。毕竟若是她掉下去了,那自个也是担待不起的。
可她刚走过去,便听殷月妍笑道,“咱们回去吧。”
纪清晨见她肯回来了,便放下心,只是刚准备转身,便感觉脚下被人绊了下,整个人一下失去了平衡,她便伸手想抓住殷月妍保持住平衡。
可是殷月妍却也伸出手,只是她听到清脆响亮啪地一声。
她把自己的手打掉了。
*
殷月妍站在崖边,看着下头不断颤动的树冠,她摔下去了,应该摔得米分身碎骨了吧。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
只是谁叫她倒霉呢,居然看见她被打的伤痕。
她该死,她们都该死。
**
纪清晨在坠落的时候,却一下冷静了下来,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试图在空中抓着,底下是大树,只要她抓住了树干,就不会摔死。
只要她抓住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第一片叶子的时候,她整个人奋力地挣扎起来。抓住,一定要抓住,可是她抓住的是树枝,还是树枝。
不会的,她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爹爹和姐姐还在京城等着她呢。
柿子哥哥,世泽,他在这里。
他会来救她的。

☆、第66章 天赐福星

“世子爷,世子爷,求您了,”裴游几乎是抱着裴世泽的腰身,就算这会是以下犯上,他也不敢松开一下了。
裴世泽看着山下那漫无边际的树林,若不是裴游一直抱着他,只怕他都要跳下去了。而此时殷柏然才赶过来,他方才下山去了,听说沅沅出事了,便立即回来。
就连一向泰然的殷柏然,此时脸色都白地像一张纸般,只见他匆匆走过来,却是被绊了下,要不是旁边的侍卫及时扶着,只怕真要摔出去了。
侍卫大惊,立即道:“大少爷,小心啊。”
殷柏然拨开他的手,匆匆走到崖边,便呵斥道:“怎么还不救人,还不救人?”
“回大少爷,我们已经派了一队人紧急下山去了,只是这路途有些远。而我们也叫人去准备绳子了,准备从半山上吊人下去,救表姑娘,”在此处的侍卫队长立即回道。
“我下去,”此时裴世泽已经彻底了冷静了下来,便是以他的功夫,下这样的山崖也实在实在是危险。但是如果有绳索的话,他便有九成的把握。
殷柏然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不能下去。”
此时殷柏然也恨不得自个下去,可是沅沅已经掉下去了,这会却不能叫裴世泽去冒险。所以他转身对侍卫队长道:“去拿我的护甲来,我亲自下去。”
他看着已渐渐隐没在天际的太阳,只怕再过两刻钟,这天便要彻底地黑了。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裴世泽也瞧了一眼天空,便是连天上的星辰都隐隐被瞧见了。她那么娇气的一个人,摔下去的,肯定会疼吧。可是他不在她身边,她连个能撒娇的人都没有。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沅沅肯定会害怕吧。
“怎么绳子还不没拿来,”裴世泽脸上勃然大怒。
侍卫队长又催了一遍,好在很快绳子终于来了。只是麻绳不够长,所以众人便赶紧将绳索接了起来。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哭泣的殷月妍,在听到裴世泽要下去时,立即柔声劝说道:“裴世子,这下头实在是凶险。我知道你关心表妹,可是也该考虑些自身的安危才是啊。”
可是却叫她尴尬的是,裴世泽自始自终都没有搭理她。
一旁的杏儿哭的好不凄惨,香宁不见了,小姐又掉下山去了。她恨不得是自个跳下去的才好呢,此时她看向殷月妍。虽然当时就只有她和小姐在,可是以小姐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像表姑娘说的那样,一时好奇张望着掉下去的。
殷柏然自然不可能叫裴世泽下去,说道:“世子爷,我知道你自幼便与沅沅相识,可是沅沅是我的表妹,要下去自然也是该我下去。”
“沅沅是我从京城,一路护着她到辽城来的,”裴世泽虽然语气十分克制冷静,可是一抬头却还是叫殷柏然吓了一跳,因为他的眼眶已泛着殷红。
可是听着这两位主子的话,却把旁边的侍卫和裴游着急死了,这两位主子一位比一位精贵的,要是真的下去出事了,他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活了。
但现在谁劝都没用啊,这两位主子自个都要为争下去,而差点打起来了。
“我功夫比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好,所以我下去救她,才是最可行的,”裴世泽说着,便又问裴游:“我叫你给我准备的药箱呢。”
“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主子……”裴游着急地想要劝说,可是裴世泽已经转身不去听他的话。
倒是对面的殷柏然轻声说:“下去救人不是谁的功夫好便行的。”
“我师从镜天国师,你说在场有谁比我更有资格下去救人?”裴世泽豁地转头,此时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
国师梅镜天,就像是从天而降又忽然消失在人海中的人物。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也没人知道他最后去了何处。只是大魏的百姓,都知道国师在的那六十年,大魏风调雨顺,别说外族入侵这样的事情,便是连大灾小难都是极少的。
只是国师太过受人瞩目了,所以连他亲授的徒弟都惹人瞩目。只是梅信远这个徒弟,却不曾将国师的威名发扬,只沉迷与幻戏之中。
可就算这样,梅信远在京城所表演的幻戏,依旧是一票难求。
但谁都没想到,连裴世泽都是。
靖王府自然也有情报系统,殷廷谨彻底掌握了靖王府的核心权力之后,殷柏然也能享有这份情报系统里所带来的情报。但是关于那位神秘的国师,除了知道梅信远是他的徒弟之外,便再无旁的消息。
“你一切小心,若是需要我们拉你们上来,发穿云箭,”殷柏然亲自将穿云箭递到他手上。
裴世泽点了点头,而此时已有人开始试这根绳索。
“沅沅的性命就靠你了,”殷柏然站在悬崖上,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是这里却是点满了火把,将这周围照成白昼一般。
裴世泽点头,又道:“沅沅摔下去,身体必会有所损伤。我不能直接带着她上来,需要你的人,从下面接应我。”
“你放心,他们早已经出发了,”殷柏然点头。
一旁的殷月妍听着他们的话,见他们都这么笃定纪清晨没有死,心底一阵害怕。是她亲手把她推下去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会摔死的,而且会粉身碎骨的。
她这般想着,心底又觉得安慰。
而裴世泽已经背着药箱,拉着绳索直接下去了。他手上带着牛皮手套,双脚蹬着山壁,便慢慢地往下走。只是山壁有些湿滑,好几次他蹬上去时,却打滑。幸亏他一直紧紧地抓着绳索。
待他到了下面,便掏出怀中的夜明珠。只是胸口却一片温热,他伸手摸了摸一直悬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这枚玉佩乃是师父临行前所赐,只是不知为何,却突然变得温热起来。
不过他此时也顾不得玉佩的反常,拿着夜明珠一路向前,大声喊着纪清晨的名字。可是周围只有偶尔响起的鸟鸣声,却没有她的回应。
这密林实在是太麻烦了,便是地上的青草都已长到了他的脚踝处,地上的泥土是松软的。在察看了这里的地形后,裴世泽心底又升起了几分希望。这上面的树木极茂盛,她掉下来的时候,肯定会有所缓冲,再摔到这青草地上,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般想着,他的脚步便已加快了起来。他估算着她摔下来的方位,只是如今是晚上,树林里又太过茂盛了。于是他将火折子拿出来,登时视野又清楚了些。
而当他在一颗两人合抱都不够的大树下,发现纪清晨的时候。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安静地靠在树干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身上的衣裙被划破了,手臂还露出雪白的一截,那样柔软白嫩的皮肤,在火折子与夜明珠交辉照映下,美地像是羊脂白玉般。她还是那么好看,可是裴世泽却突然生出了无穷无尽地怯弱。
他从未曾害怕过,可是这一刻却比任何时候,都叫他胆怯。
他以为这世上再没什么能难倒他,叫他害怕。可是此时他却不敢上前,不敢将手指伸在她的鼻尖下,探一探她的呼吸。
直到她的头微微动了下……
裴世泽几乎是在一瞬间扑了上去,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跪在她身边后,便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喊道:“沅沅,沅沅。”
纪清晨只觉得浑身都在疼,却听到有人在叫她。待她睁开眼睛后,便瞧见了近在咫尺的裴世泽,他俊逸深刻的五官,比任何一次都要靠近她。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她扑进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呢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裴世泽想要狠狠地抱着她,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可却又怕她身上有骨折之处。他小心地捧着她的头,滑如绸缎的黑发在他的指尖缠绕着,这种真实地触感,还有心底那种失而复得狂喜,叫他不知道该与她说什么。
“沅沅,你没事就好,”到了最后,脱口而出的,竟是最最最平凡又普通的一句话。
只要你没事就好。
倒是纪清晨从山上掉下来,再到一个人在这密林中,眼看着周围渐渐黑下来,连什么都看不见,都一直没有哭出来。
反倒抱着裴世泽的时候,眼泪便是如雨般落下,打在他的肩头,沾湿了他的衣裳。她嘤嘤地哭着,就是小奶猫在叫,软软的轻轻的,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能叫她哭得心软了。
更何况,裴世泽在她面前一向没有原则。
待纪清晨哭了个够后,裴世泽才问她,身上可有哪里疼得厉害。
可是纪清晨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地方疼。”
裴世泽自然是不信的,还以为她是羞涩,不想叫自己帮她检查。所以他又安慰她,还告诉她他连药箱都带来了。若是有哪里骨折的,便告诉他。
毕竟他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有时候伤兵太多,所以他干脆便自己给自己治疗。便是接骨这门手艺,他如今都十分熟练。
但纪清晨却又一次摇头了,其实别说裴世泽不相信,便是连她自个都不敢相信。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会毫发无损。如果要把手臂上的那个划伤擦伤算上的,那她就只是受了那么点小伤。
待纪清晨告诉他,便是裴世泽都有些愣住了。
“柿子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也以为我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我摔下来之后,发现自己可以站起来,还能走路。我身上也没别的伤,”纪清晨也是满心地疑惑。
原以为她竟是要像上一世那般,惨死在这山脚之下。可是却没想到,她摔下来之后,只是后背被震地生疼,却很快就能自己站了起来。
“沅沅,沅沅,”裴世泽重新将她抱在怀中,她到底要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裴世泽立即将穿云箭放响,这是他与殷柏然的约定,若是找到纪清晨,便放出这支令箭。而很快,便有火光从远处传来,而浑厚的叫喊声,也越来越近。
裴世泽拿出随行携带的短笛,这笛子不仅声音悠扬也能传下去极远。
等侍卫们找他们的时候,看见站在裴世泽身边的纪清晨,各个也都是大吃一惊。毕竟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位姑娘居然没事?
于是侍卫护送着他们返回道观。
而此时就连殷廷谨都已经在观中了,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见王妃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里头更是影影绰绰。
待进去之后,纪清晨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殷柏然。
“柏然哥哥,”她担心地喊了一声,倒是此时坐着的殷廷谨霍地站了起来。
待他走到纪清晨面前,也是满脸不敢相信,他听说沅沅从悬崖上摔下去。已经是抱着极最坏的打算,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当众冲着殷柏然发火。
可是小姑娘却这般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殷廷谨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纪清晨年幼时,与他说过的那个梦。那个叫他自个做梦都不敢想的梦。
可此时他却突然升出一股说不出的希望。
或许沅沅,她真的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殷廷谨便是哈哈大笑,摸着小姑娘的头,便道:“沅沅,你可天赐福星,天赐福星啊。”
他一连说了两遍,而此时屋子里的所有人,也都吃惊地看着纪清晨。
一个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却毫发无损的人。
倒是殷廷谨又关心地问:“沅沅,你究竟是怎么落下山崖的?”
因着当时那里只有纪清晨和殷月妍两人,而殷月妍却一口咬定是纪清晨自个贪玩。于是他便开口问道。
纪清晨朝着殷月妍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她从自个进门以来,便没有朝这边看过来,甚至都再也没有抬起头过。
“舅舅,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报。

☆、第67章 反击开始

殷月妍原本正坐在椅上,整个人都促立不安,可是当听到这句话时,却一下抬起了头,脸上带着震惊和犹疑。
只是此时纪清晨垂着眼睫,叫殷月妍看不见她眼底的冷然。
纪清晨自然不会傻到当众指责殷月妍将她推下去,毕竟她与殷月妍在外人眼中,不仅无冤无仇,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姐妹。更何况,那会只有她们两人在山崖边,只要殷月妍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她便是拿她没办法。
如今靖王府的世子爷,可还是大舅舅。一个只是外甥女,一个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偏向谁,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于是纪清晨打定了心思,只说自个是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此时一直坐在上首的王妃,开口道:“你这孩子,可真是叫我们担心死了。你舅舅发了一通脾气,便是连你表哥都被责怪了。”
纪清晨当然注意到了殷柏然一直跪在地上,所以她看着殷廷谨,软声道:“舅舅,还是叫柏然哥哥起来吧,都怪我自个,又不关柏然哥哥的事情。”
见她平安回来了,殷廷谨心里的怒气自然就烟消云散了,回头瞧着依旧笔直跪在地上的儿子,冷声道:“你起身吧。只是这次给你个教训,叫你上山照顾诸位长辈和表妹,却不想差点酿成大祸。”
纪清晨还真是心疼柏然哥哥了,明明真凶是旁人,可是却叫他背了黑锅。偏偏她还不能当众指认这个真凶,纪清晨忍不住捏紧手掌。
殷月妍啊殷月妍,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了的。、
倒是殷柏然站了起来后,冲着殷廷谨行礼,便关心地问道:“沅沅,你身上真的没别的伤势?”
纪清晨瞧着他一直跪着,站起来便问她有没有事,鼻子一酸,眼花在眼眶里一直打着转儿。
倒是殷柏然瞧着小姑娘,被自己问了一句,便一副要哭的模样,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他微微弯腰,瞧着小姑娘,低声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又要哭。”
“对不起,柏然哥哥,都是因为我,舅舅才罚你的,”小姑娘软软奶奶地声音响起,这叫殷柏然仿佛又瞧见了当年那个死活抱着自己的腿,不想叫自己离开的小清晨。
“是柏然哥哥没保护好你,父亲罚我是应该的,”殷柏然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倒是最后捏出一根青草来。
倒是一旁的殷廷谨黑着脸瞧着这对表兄妹,他们倒是亲亲热热的两兄妹,他倒是成了个坏人。
此时方氏也赶紧站了起来,方才她也哭了,只是这会小姑娘回来了,都雨过天晴了。她道:“沅沅这衣裳和头发上都脏了,我叫人给她准备些热水,叫她先梳洗一下。”、“母妃也累了,这么久都没用膳呢,不如叫人先给母妃上膳吧,”方氏又对王妃说道。
这会确实是比王妃平时用膳地时辰晚了许久,所以王妃点了点头,方氏便叫人去准备膳食。殷廷谨自是在这里陪着王妃,于是方氏便带着纪清晨回了她的院子里。
待出门后,方氏拉着她的手,便说道:“你能平安回来,真是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叫舅母担心了,”纪清晨瞧着方氏的模样,歉意地说道。
方氏道:“是你自个遭罪了才是真的,好孩子,这次受苦了。”
纪清晨方才便瞧见了方氏眼角的泪痕了,知道她是真的担心,当即便说道:“舅舅和舅母对我的关心,清晨都记在心里呢。”
方氏瞧着她可人的模样,便是这时候都想着安慰长辈,这孩子还真是惹人疼啊。
纪清晨又问道:“舅母,我的丫鬟走丢了,不知道她可回来了?”
方氏见她问起,倒是想起来了,说道:“找到了,这丫头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去柴房里头了,被锁在里面。那地方的小道士跑到外头去玩,结果没听见她的喊声,待回去的时候才把她放了出来。
被锁在柴房里?
纪清晨心底冷笑,不用想,肯定又是殷月妍叫人做的。
她倒是可以啊,竟是设下连环计。先是叫人把香宁锁在柴房里头,她待底下丫鬟一向都好,她猜想自个肯定会亲自出去找。于是她便把自己引到山崖边上,再趁机把她推倒。
一环扣一环,虽然计策很拙劣。可是偏偏叫她成功了。
只是老天爷实在是太眷顾纪清晨了,竟是叫她从那般高的地方落下去,都没有事情。
等到她回了院子,就见所有的丫鬟都在,各个脸上都是挂着眼泪。只是当她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一个个惊愕地盯着她,半晌都没人说话。
“这些丫鬟都是高兴坏了吧,你们姑娘可是个大福星,从那般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事,”这会连方氏都没挑剔她们,温和地说道。
也不知是先忍不住呜咽一声,最后各个竟是都哭了起来。
纪清晨瞧着她们哭得这般凄厉,倒是哭笑不得了,说道:“我竟是没事了,你又哭成这般做什么?”
“姑娘,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没回来,您也不会去找奴婢,”香宁冲了出来,跪在纪清晨面前,身子抖地跟筛糠似得,哭地连声音都变了。
说来丫鬟是不许在主子跟前哭的,一来是晦气,二来是叫主子瞧见了也不高兴。可是纪清晨这会却一点儿不想责备她们。
她将杏儿把香宁扶了起来,环视了一圈,说道:“你们既是我院子里头的人,我自是要待你们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便是伺候人的丫鬟,那也是爹妈生养的。只要没有犯了纪清晨的忌讳,她院子里的丫鬟都极少挨打。便是嫁人了,她也是尽心给她们寻个好去处。
屋子里的丫鬟登时哭成一团,却叫纪清晨觉得头大,合着明个这院子里的人要散了不成?
好在因为方氏在,纪清晨说了两句,大家便擦擦眼泪,赶紧去做事。因着这院子里没厨房,所以就是热水都要从道观的厨房里要,杏儿随手给小丫鬟抓了一把大钱,叫她赶紧去厨房要一大桶热水来。
要不是这会是在山上,香宁恨不得去找一把艾草,给姑娘好好去去晦气。
方氏瞧着她这一屋子都忙起来,便说先回去伺候王妃用膳。叫她也不用再过去了,待会让人把膳食送过来。
香宁和杏儿簇拥着纪清晨进了内室里,这里的房子浅,一间厅堂一间起居室,再有一间便是打坐用的道室。
此时进了起居内室,香宁便道:“姑娘,奴婢有话与你说。”
纪清晨点头,叫她说,香宁这才把自个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因着午膳的时候,吃得东西不对胃口,一直难受地很,便出去走了走。却不想遇到了殷月妍的丫鬟,说是今个去要膳的时候,东西丢了,想请着香宁去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