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当时正在涂指甲油,免提开着,她语气懒散:“好啊,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你们慢慢聊。”
余歌冷声道:“他怎么可能听我的?你是当事人,又是他朋友,你的话比律师函还管用吧。”
苏善笑了笑:“这跟有我什么关系。”
余歌说:“你不想知道我和你老公开房干什么吗?找时间聊聊吧,我保证知无不言。”
苏善说:“不好意思,我没空,也没兴趣,忙着呢,先挂咯。”
“喂……”
通话结束。
余歌瞪着手机气得够呛,摔杯子,砸枕头,走来走去,发泄完,最后还是按下怒火,又给苏善打了过去。这次她放软语气,连哄带劝,请她见面吃饭。
苏善轻飘飘地笑了笑:“好的呀。”
次日周一,中午下班,苏善从公司出来,到附近一家吃墨西哥菜的餐厅与余歌碰面。
上次见到她,几年前,余歌记得,当时在医院,苏善还是个小姑娘,生涩得很,被她一句假话就给击败了,拎着保温桶灰头土脸地离开。
现在嘛……
这女人悠闲地翻着菜单,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情敌而是闺蜜:“我刚点了什么?一个玉米肉汤,炭烤小牛肉,玉米片,牛舌Tacos,嗯,他们怎么那么爱吃玉米?我第一次来哈,不晓得味道怎么样,现在很多西餐厅开到中国都本土化了,你看居然还有北京烤鸭和咕咾肉,啊哈哈哈。”
余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强扯起嘴角笑笑,问:“喝酒么?”
苏善努努嘴,挑眉说:“下午还得上班,平时倒可以小酌一杯,但是托你的福,前两天我翘班去捉奸,这个月全勤没了。”
余歌毫无歉意:“Sorry,但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和梁澈没有奸情,至少现在还没有,他和我开房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叶南枝,我表妹,你以后肯定有机会见到她。”
“是么,她哪位?”
“梁澈的同班同学。”
余歌把他们高中的陈年旧事讲给苏善听,以前倒没觉得,现在讲起来居然像一部青春伤痛小说,梁澈,叶南枝,再加上姚松,可不就是撕心裂肺的三角恋么。
苏善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安静听着,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终于聊到发生在叶南枝身上的变故,像是故事的高潮,跌宕起伏。
“梁澈给初恋女友庆生那天晚上,喝醉了,姚松趁他不注意,拿他手机给叶子发信息,约她在小水吧见面。”
“叶子等了很久,给梁澈打过十几通电话,但他没接。姚松到的时候她已经喝醉了,那狗东西就把她带到酒店给睡了。”
“叶子醒来想报警,可是姚松拿照片威胁,说要发给梁澈看,她没办法,破罐破摔,留在那畜生身边。”
“后来她怀孕了,瞒不住,两家人碰面,叶子还是想报警,可她爸妈同意私了,拿到一大笔钱,所以她出国以后几乎不跟家里联系,估计已经寒心了。”
苏善食之无味,心绪如浪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如此。
“梁澈知道吗?”
余歌抽着烟,眯着眼:“开房的时候都告诉他了。”
苏善眼眸低垂,拿纸巾擦擦嘴:“不怪他,人又不是他强/奸的。”
余歌笑了笑:“那得看他怎么想咯。这么多年我算摸清楚了,叶子就是梁澈心里的一根刺,你知道,少年时期经历的东西很容易变成烙印,非常微妙。”
苏善说:“你表妹确实挺可怜的,换做是我也会放不下。”
“是很可怜。”余歌弹掉烟灰,眉梢微挑:“她最近住在我家,我观察了一阵,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说着略微凑近:“她明知道梁澈有心结,这些天来不管发短信还是打电话,她通通不搭理,故意吊着,你猜为什么?”
苏善没吭声。
余歌轻笑:“走着瞧吧,很快你就会明白,我并不是你的威胁,真正厉害的连面都没露呢。”
苏善听完,无甚表情地点点头:“好的。”她擦干净手:“谢谢你请客,我该回去上班了。”
余歌说:“视频能删了么。”
“你自己联系商绍吧,这个我管不着。”
“你……”
她回头一笑:“我答应吃饭,可没答应其他的,下次把条件说清楚了再见面。”
余歌怒目而视,眼睁睁看她背影走远。
“这个死女人……”她掏出手机进入视频网站,找到商绍的主页,气急败坏搜索一番,结果发现那天的直播回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删除了。
所以刚才苏善是在逗她玩儿呢?
真是个、阴险的死女人!
第17章
少年时结交的朋友,通常会成为此生挚友,这个苏善深有体会,她和商绍就是这样。
成年以后进入大学,再踏入社会,人长大,心也跟着设下重重防备,将单纯藏在安全的地方,这时交到的朋友跟小时候总是不一样的。
苏善想,人之常情,换她有这么一个同学,爱着她,又因她出了这么多事儿,她也没法安心的。
“当然,当然可以理解,我特别同意你这个想法。”商绍瘫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左手拿酒右手夹烟:“好感人呐,我都要哭啦,这要放在小说里,绝对就是男女主角,你算个屁?”
苏善斜眼瞥去,轻哼道:“我和梁澈之间的经历也不是她能比的好不好。”
“你和梁澈?不就是你一直倒贴么,这种经历确实人家比不了。”商绍满是嘲讽:“哎哟,想想看,梁澈现在什么心情,愧疚,自责,同情,怜惜,还见不到人,情绪越压越重,整天想着她……”
“你有完没完?”苏善不耐地打断:“同情算个屁,他们又没睡过,又不是前任,哪儿来那么深的感情?”
商绍定定望着她,叹一口气:“你是真傻假傻,多少男人吃那套啊,被崇拜,被依赖,更要命的是还有愧疚感,现在重新给他一次机会,就算是我也会不顾一切弥补的。你跟梁澈睡出来的感情,说难听点儿,动物欲,停留在生理层面,怎么跟人家比啊?”
苏善眉头紧拧,十分不解:“诶,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我的婚姻保不住了?有那么严重吗,乌鸦嘴……梁澈他很紧张我的,那天晚上在酒吧,他那个样子你没看到……”
商绍面色淡淡:“他紧张你?请问这世上有哪个老公会把老婆送到别的男人家里?先前你在我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他还真放心呢。”
苏善扯起嘴角:“他知道你是基佬,有什么不放心的。”
商绍嗤笑:“基佬归基佬,我生理上还是个男人,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他有个女同死党,两人共处一室,你不介意吗?说到底他根本没那么喜欢你。”
苏善的心脏被狠狠戳中,憋了好大一口气,直想骂脏话。
“算了算了,”商绍还不放过她:“反正你那么能忍,暧昧短信,撩骚电话,现在都出去跟人开房了,你不都忍过来了么,走着瞧吧,将来还有你受的。”
苏善眨眨泛红的眼,发现自己无言反驳,气得想哭。
“可他,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呀,他又不是真的出轨……”
商绍揽着死党的肩膀,徒留叹气:“梁澈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又没有真的出轨。”
苏善愣了愣,说不出什么滋味,别扭,压抑,堵得慌。晚上想了很多,睡前她握着手机磨蹭,把梁澈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然后给他打过去。
“你下班了吗?”
“刚回家,你呢?”
“准备睡了。”苏善摸着手指,低声说:“我在商绍这儿住几天,想想我们的事,想清楚了再回去。”
他“嗯”了声。
“别让我爸妈知道。”
“好。”
她沉默下来,梁澈也是。
“我今天见过余歌了,”苏善语气轻轻的:“她把你和叶南枝的事情告诉我,说了很多。”
梁澈也很平静:“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怕你多想,还有,说起来感觉很奇怪,所以之前没让你知道。”
苏善点点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只是想跟她道个歉。”
“哦。”苏善稍微定下心,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他处理完就好,一个十年没见的老同学而已,是商绍太危言耸听了些。
对,商绍就喜欢狗血故事,期待发生在周遭人的身上,给淡出鸟的生活增添几分戏剧性。苏善这么恶毒地想着,决定再相信梁澈一次。
她是真的喜欢他,很喜欢。
下周日是苏爸的六十大寿,那天也是他和苏妈的结婚纪念日。难以想象一对夫妻共同生活三十三年,他们还是彼此的初恋。
苏善曾经私下里分别问过二老,婚姻期间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想过离婚。
苏妈说:“当然有啦,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会多谈几场恋爱,多交几个男朋友,慢慢挑选。这辈子就跟你爸好过,太虚度青春了。”
问到苏爸,他说:“没有没有,结婚嘛,当然要忠诚,我对你妈是很忠诚的,不会胡思乱想,想也没用。”
瞧瞧,男人多伪善。
可是不管真假,配偶听见这种话总会很舒服吧,苏善心生艳羡。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比父母更幸福的,她那么漂亮,聪明,开朗,命运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两天上班,苏妈给她发来许多照片和视频,他们两个为了宴会定的衣服已经做好,男士穿西装,女士穿旗袍,花纹和颜色是配对的,情侣装。
“不枉我最近锻炼减肥,刚好能穿进去,”苏妈对着视频转圈:“看看我这线条,这腰身,美吧?”
苏善乐得要命:“你不是说要优雅吗,怎么前凸后翘的?”
“这料子和颜色还不够优雅吗?我觉得我像名媛。”
苏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笑得前俯后仰。
苏妈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身材还是要展示的,不然我这么久白练了。”
苏善又说:“给我看看下摆,你叉开了多高?”
“没多高呀,”苏妈摆弄手机:“开到膝盖这儿,我看那些年轻姑娘喜欢开到大腿,哎哟哟,风尘味太重了,不适合我的气质。”
苏善连连点头:“对,你气质好。”
本来挑选服装那天苏妈想叫上女儿女婿一起,给他们也定做一套正装,但那两个孩子太忙,也不喜欢高调,苏善说:“你和爸爸才是主角,我和梁澈要是也穿成那样,当天肯定会抢光你们风头的。”
苏妈心想那倒也是,所以没有勉强。
又过两天,苏妈让苏善给她挑选首饰。
“你发的照片我看了,我觉得珍珠项链已经很显眼了,耳环就挑那对小小的翡翠耳钉吧,镯子别戴了,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不是送了一块腕表么,又简约又纤细,就戴那个吧。”
“好。”
苏妈接着把流程发给她。
“我的亲妈诶,那个拜寿的环节一定给我删掉哈,私下给你们二老磕多少头都行,别让我当众搞这套,众目睽睽,太肉麻了。”
“行行行,我跟你爸也受不了这个,本来就要删的。但是寿星致辞的时候你们两个必须站在我们旁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知道了知道了。”
苏善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家去,特殊时期,离开太久搞不好会被人钻空子。后来想,还是等过完寿宴吧,如果当天梁澈哄她的话,那就自然而然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一恍到了周六,梁澈来电,说:“我明天早上过去接你。”
苏善说:“不用,我跟商绍一起去,到时在饭店门口碰面吧。”
他说好。
梁澈平时休周四和周五,这次为了苏爸的寿宴,跟同事调了班,还把许久没穿过的衬衣西服提前找出来熨好。
次日八、九点,苏善被电话吵醒,爸妈提醒她不要迟到,打扮漂亮点儿。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和商绍出门,路上收到梁澈微信,他也已经出发了。
“这回可以做直播了吧?”商绍穿得人模狗样,还化了点儿妆。
苏善恩准:“可以,别拍我就行。”
到了饭店,梁澈还没来,苏善让商绍先进去:“我等等他。”
“好吧。”商绍举着自拍杆上楼,找到今天的主角,一顿甜言蜜语,把二老哄得心花怒放。
“苏妈妈,我来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哇,阿姨好漂亮,好年轻哦,旗袍在哪里做的,求同款。”
“真的吗?”苏妈乐不可支:“现在有很多人在看我吗?”
“对呀,”商绍说:“他们在猜您是模特还是演员,气质和颜值太惊艳了。”
苏妈笑着拍拍他的脸:“好小子,待会儿给你发红包。”
“好嘞。”
时近中午,苏善在饭店门口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梁澈还没有到。
苏妈来电催促:“宴会快开始了,你们在哪儿呢?”
“路上。”苏善支吾:“很快就到。”
“真是不省心,提醒多少次了不要迟到,这么大人了没点分寸……”
苏善忙给梁澈打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在催了。”
“我在开车。”他语气有些为难:“那个,突然有点急事,可能晚点儿到,你先入席。”
苏善一下愣住:“怎么了?”
梁澈默然片刻:“送人去医院。”
苏善眉尖紧蹙,深吸一口气:“谁啊?”
他一时不语。
而她已经猜到了。
“不要去。”苏善一字一句:“如果你现在不过来,我跟你没完,梁澈。”
他说:“这边很快就好,你……”
没等说完,苏善掐断通话。
她紧攥着手,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脏像打鼓似的,脑子也嗡嗡直响。
冷静,冷静,一定沉住气。
铃声大作,苏妈的夺命连环call又来了。
苏善没法再等,匆忙走进饭店。
第18章
父母的好日子,她不可以失态。
苏爸今天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上了发胶,身板挺得直直的,英武帅气。
苏妈盘发,化过妆,一身酒红色丝绒旗袍,谈笑大方,如她所说果然像个民国名媛。
苏善几乎不敢上前。
苏妈看见她,左右张望,拉住手,问:“梁澈呢?”
主桌上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表姊妹堂姊妹也都纷纷看着她,苏善勉强笑笑,说:“他们交警大队临时有事,把人叫走了,可能得晚点儿到。”
闻言,父母双双沉下脸,压低声音:“不是早就调休了吗,他们领导怎么搞的,队里就指望他一个人吗?”
苏善低头不敢言语,她听见叹气声,心里难过极了。
司仪在台上激情澎湃。
姑妈问:“这么重要的日子,梁澈怎么没来?”
舅舅说:“做女婿的不懂事了啊。”
苏爸尴尬赔笑:“警察就是这样,二十四小时待命,没办法。”
苏妈看了看表,急道:“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苏善只好拨弄手机,打过去,但那边没有人接。
“现在有请寿星和他的家人上台致辞!”
没办法,一家三口硬着头皮上台。众目睽睽,苏善不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反正她今天丢脸极了,从头到脚发冷,头晕目眩,只听苏爸沉着冷静地念着稿子,苏妈揽住他的胳膊,而她孤零零的站在旁边,脸上挤出艰难的笑,面对众人揣测的眼光。
漫长的两三分钟,这绝对是她生平最难熬的时刻。
连商绍也一脸诧异地望着她,见人下了台,立刻迎上去:“没事吧?”
她看起来像要晕倒似的,嘴唇发白。
苏善缓缓摇头,将羞愤和眼泪强行憋回去,打起精神,挂起笑容,陪爸妈敬酒。
不能再给他们丢脸了。
“小妹,你老公呢?”
“不是说了吗,队里有急事。”苏善白了堂哥一眼。
梁澈终于赶到的时候,酒宴已经吃过半,苏善正在逗小外甥玩儿。
他大步上前,弯腰拍拍她的肩。
苏善回头,见他西装笔挺,额头冒着细汗。
“爸妈在那边。”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语气轻柔,笑着抬抬下巴,示意方向。
梁澈忙过去跟长辈道歉,不知说了什么,苏爸揽住他的肩,带他挨桌敬酒。
商绍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心情复杂。
他向苏善耳语:“走,出去抽根烟。”
“嗯。”
两人在露台靠着栏杆吞云吐雾。
“我看你待会儿还是跟我走吧。”商绍建议。
苏善摇头:“已婚妇女不好一直住在外头。”
他略微诧异,转过脸打量,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的眼睛微微眯着,眺望街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商绍说:“我帮你教训他一顿。”
“别啊,”苏善挑眉,弹掉烟灰:“人家助人为乐,又没做错什么,我夸赞他还来不及呢。”
商绍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凉飕飕的,感觉很不好:“你该不会想离婚吧?”
苏善闻言笑起来:“离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既然梁澈不喜欢好好过日子,非要搞那些事情,那我就陪他玩呗。”
商绍突然有点担心:“善,我不希望你在婚姻里忍气吞声,但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得不偿失。”
她点头赞同:“我当然不会再忍气吞声,你说的没错,梁澈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今天可以为了那个女的迟到,明天还不晓得会干出什么事呢。我算看清楚了,人家才是故事的主角,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叶南枝才是真爱,两个人分开十年,兜兜转转破镜重圆,我成了他们爱情的祭品,呵,当我好欺负么?”
商绍透过玻璃窗看见梁澈在苏爸苏妈身旁尽心尽责,乖乖陪酒,不禁叹气:“也许没那么惨,我看他对你爸妈一直都很敬重,而且现在很多男人都不愿意离婚。”
苏善冷哼:“向现实妥协么?我可不会做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然后下半辈子忍受他心里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叶南枝。”
这句话说得很重,苏善双手微微发颤,眼睛睁大又眯起,紧抿的嘴唇松开,然后缓缓笑了。
寿宴结束,梁澈喝醉,由苏善开车回家。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醉过了。自从得知当年姚松偷拿他的手机约叶南枝见面,玷污了她,梁澈觉得自己成了帮凶,悔不当初。他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如果当时赶过去,肯定能够阻止那个畜生。
不敢想象叶子被迫委身于姚松是什么心情,她该恨极了吧?
所以刚才接到余歌来电,说姚松得知叶南枝回国,找上门来,把她约出去谈话,害她情绪失控癫痫发作,梁澈想也没想,立刻掉头前往余歌所在的小区。
他到的时候叶南枝倒在楼下陷入昏迷。
余歌说:“我在阳台看见他们纠缠,叶子让姚松滚,他人刚走,她就发病了。”
梁澈将她抱上车,送往医院。
叶南枝脸上挂着泪痕,眉尖印出浅浅的纹路,只有常常皱眉的人才会这样,她孱弱清瘦,像一只迷路的小鸭子,以前可以跟在他身后,可惜走丢了,吃太多苦。
人送到医生那儿,确定没有大碍,梁澈匆匆赶往饭店,余歌留下照看她。
叶南枝醒来以后给梁澈发了条微信,当时苏善正把他扶到床上。
“余歌说是你载我到医院的,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苏善在边上也看见了,梁澈扫一眼,随便将手机搁在一旁,因为醉酒,脑子晕晕沉沉,却有些兴奋。
苏善冷眼瞥着他,想了想,凑过去撒娇:“老公……”
梁澈抱她翻身,一手撑着,一手去解皮带。
就趁现在,苏善拿他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然后笑道:“干嘛呀,你不是醉了吗?”
他说:“是醉了,要不你在上面?”
她笑:“什么上面下面的,你讨厌死了……啊,别乱碰,不要啦!”
此刻梁澈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又被勾出许多火来,皮肤发热,越来越烫。
苏善看见叶南枝把电话挂了,心下冷笑,顿时推开男人,白一眼,面无表情道:“赶紧睡吧,酒气熏天,臭死我了。”
她说着起身就走。
谁知没走两步就被猛地拽住,梁澈把她按回床上,一顿为所欲为。
“妈的,脏死了。”
最后男人舒舒服服睡去,苏善颤巍巍地往浴室走,口中骂骂咧咧:“没玩没了的,就你厉害,怎么不去日本做男优?!”
不过,给叶南枝的那通电话倒是让她痛快得很。听见人家夫妻的房事,不赶紧挂了,居然听了好一会儿,什么癖好?
她心中冷笑。
傍晚梁澈醒来,天色渐渐暗下去,夕阳似血。
苏善正歪在沙发上看游戏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