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徐慧贞?”梁澈不以为然:“不是有你在么,我看你跟她很聊得来,常常背着我通话。”
苏善撇撇嘴:“就许你装好人么?”她说到这了顿了下:“反正都要离婚的,我劝你省省力气,别弄这些虚的。”
梁澈看她两眼,没吭声,像在忍耐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情绪,淡淡说:“后面有几个东西,你拿过来。”
苏善不明所以,回头看去,呆住,只见后座搁着七八个包装袋,整整齐齐排在座椅上,她伸手去够,拿过其中一只黄色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黑色牛皮加老花的锁头包。
啊,不行了,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瞬间心跳砰砰。
“你什么意思啊?”苏善强装镇定。
“不是抱怨我没给你买包吗。”他说。
所以他一下买了七八个?
苏善错愕,又有些脸红:“我爸什么都跟你聊啊。”
梁澈问:“你喜欢吗?”
“……还行。”
他点点头,面无波澜:“明天休息,我们去4S店逛逛。”
苏善当他开玩笑,没理会,只是心想待会儿回家查查这些包的价格,还得起的话,等发了工资,慢慢回送给他等价的东西……还不起就算了。
次日周六,梁澈调休,一大早把苏善叫起来,要带她去买车。
当时已经九点过了,但她根本没睡醒,叫苦不迭:“你别闹了,家里有一台车,为什么还要再买?而且现在车位多贵,你是不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啊?”
梁澈催促:“你快点起来换衣服,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要上班。”
苏善翻过身,拉起被子挡住耳朵。
他伸脚踢踢她的腿:“听见没有?我挑的怕你不喜欢,不然我自己去好了,带着你真费劲。”
苏善被他吵得极其郁闷,没好气道:“大哥,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想买车,我根本就不喜欢开车,只喜欢使唤别人给我当司机,出门找停车位烦死了,而且我爱喝酒,轻则违规,重则交通事故,搞不好哪天就被你亲手抓进交警大队了。行行好吧,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
梁澈失笑,歪到床上,凑近她耳边问:“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男人给她买东西?我想让你高兴还不行吗?”
苏善瞅瞅他:“梁警官,你说反了,应该是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呢,就会不自觉的想给她买东西,你现在已经迟了,而且还吵到我休息,罪加一等。”
梁澈听得眉眼舒展,不由放软了声音:“那么为了减刑,更应该亡羊补牢了,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挑一辆送你,算是结婚周年的礼物,好不好?”
……结婚纪念日还有大半年呢。
苏善真怕他这样,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求你了,千万别,我可还不起,昨晚那些包,最便宜的一万多呢,我一个半月的薪水就这么没了,买车得还多久啊,降低生活品质,杀了我算了。”
闻言梁澈愣住,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脸色渐渐沉下。
“跟我算这么清楚呢。”他低声冷笑:“不识好歹的东西,疼你也是白疼,又穷又抠,没钱就别还了,我可看不上你那样儿。”
苏善听见自己被骂,抓起枕头丢过去,梁澈已经走了,“砰”地把门关上。


第30章
认真算来,梁澈没有追求过异性,用礼物讨对方欢心这种事情于他来说非常陌生,他没有这个意识。而苏善又特别奇怪,一方面极度虚荣,爱漂亮,爱打扮,会用一个月的薪水买一件衣服或者鞋子,只要她喜欢;可另一方面,她对男人的殷勤没有丝毫虚荣心,任何当众示爱的行为,送花、送礼、庆生、求婚,都让她觉得俗不可耐,肉麻至极。
前年她生日,在外面吃饭,商绍安排了惊喜,吃到一半,餐厅灯灭了,众多朋友推着蛋糕出来,高唱生日快乐歌。
苏善当时尴尬又僵硬,强颜欢笑着,被迫戴上傻缺似的纸皇冠,许愿吹蜡烛时简直像要了她的命。
梁澈觉得奇怪,问她这种时候不是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吗?
“感动个屁,”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的天呐,刚才餐厅里所有人都在看我,太特么丢脸了。”
她无法享受被人围观的罗曼蒂克,也不喜欢朋友们变成配角来给她捧场,越是珍贵的体验,留在私下里和亲密的人分享就好,不用拿到大庭广众给路人观看。
所以他们连婚礼都没办。
而现在嘛,梁澈想,既然她怕矫情,怕做作,那就索性做给她看吧,最近总被她气得不行,也该是时候反击了。
于是第二天,苏善在公司开始收到莫名其妙的快递,一个下午接三四次电话,下楼,过门禁,到前台取件。
都是些小东西,香水,口红,耳坠,包装非常精致,一看就是男人取悦女人送的礼物。
苏善在同事和前台小姐八卦的目光下如芒在背,硬着头皮反复下楼,心里暗暗爆粗。
终于熬到傍晚下班,从公司大楼出来,没想到竟然看见梁澈的车子停在路边,天杀的,这也算了,他居然当着大家的面下车,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带笑的双眸暗藏几分看戏的狡黠,迈着长腿朝她走近。
苏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天呐,天呐。
她埋头直直地往前走,假装看不见,假装不认识,周遭驻足打望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她抬手遮挡眉眼,加快脚步,这时就听见梁澈那个混蛋喊了声:“善善!”
“……”
他挡住去路,递上玫瑰,明明很懒散,却装作温柔的样子,问:“还生我气吗?今天上班累不累?这花当做赔罪,你喜欢吗?”
苏善感到毛骨悚然,压着嗓子咬牙切齿:“你脑子进水了?”
梁澈说:“你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快接着,不喜欢玫瑰吗?”
她万般嫌弃:“打死我也不收,土爆了!”
他“哦”一声,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单膝下跪来请求你的原谅。”
苏善闻言浑身恶寒,四肢发麻,头发快炸飞一般,赶忙接过花束,涨红着脸,飞快坐上车:“快走快走,快!”
梁澈见她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样子,心情大好:“怎么不开心?你看她们多羡慕你。”
苏善脑壳嗡嗡直叫,不敢回想刚刚的场景有多做作,只能瞪他:“你几岁了,梁警官,好玩儿吗?”
他手指轻敲方向盘,因为作弄到她而显得十分高兴,又笑问:“一点都不动心吗?”
苏善吐舌干呕。
梁澈忍不住掐她的脸:“不要装可爱。”

苏善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两人在外边吃完饭,回家的途中,梁澈理所当然道:“明天你得回请我。”
她想也没想:“我没空。”
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请。”
苏善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你现在不是要和我把账算清楚吗,难道这顿饭就不用还了?”梁澈一本正经:“还有今天送你那些东西,回去查查价格,下个月一并回礼,别记漏了。”
苏善张着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噎在那儿,张口结舌。
“怎么了?”梁澈懒洋洋地问:“不想还吗?你要靠男人坐享其成?”
苏善吼道:“谁让你送啦?!我没钱!”
梁澈笑,又“啧”一声:“我耳朵没聋。”
苏善用力抱住胳膊,瞪住窗外自己生气。
梁澈还不放过她,说:“没钱可以肉偿啊,我又不会介意。”
苏善转过头,忍了又忍,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决定把这两天积攒的疑惑问出口。
“你……你现在喜欢我喜欢到不行了吗?做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买包,买车,送礼物,故意逗她,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真的……太不像他了,苏善感到很不适应,甚至觉得慌张。但她究竟在怕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闻言,梁澈愣了愣,一时没吭声。
苏善摇头自言自语般:“这样我很不习惯,你还是变回以前那副死样子吧,别对我好。”
梁澈轻声说:“哪有盼着别人对自己不好的。”
苏善内心苦闷,纠结地问:“难道你看了什么书,学人家……追妻火葬场?你听过这句话吗?”
“什么意思?”梁澈不懂:“你去火葬场干什么?”
“……”
算了,她放弃,摆摆手:“总之别对我好,没用的,我还是会离婚。”
梁澈的脸色渐渐沉下,目光也变得有些凉:“你怎么老把离婚挂在嘴边?有完没完?”
苏善毫不避讳,直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肯离?”
梁澈缓缓深呼吸,平静地反问:“离婚的话,你会开心吗?”
苏善愣住,憋了几秒,镇定道:“开心。”
梁澈面不改色,点点头:“那就行。”他带着恶劣的笑意:“我刚好不想让你开心,怎么办呢。”
“……”
神、经、病。
苏善发现完全无法与他沟通,只会越来越气,于是索性安静下来。
两人一阵沉默。
暮色四合,街景在车窗两旁飞逝而过。
快到家的时候,梁澈手机微信提示音传来,苏善下意识瞥了眼,看见余歌的名字。
她说,叶南枝和姚松在一起了。
梁澈眉宇紧蹙,渐渐有些烦躁。
苏善轻飘飘地说:“好奇就打过去呗。”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他果然拿起手机拨给余歌。
电话接通,他沉声问:“什么意思?”
余歌哼笑:“字面的意思,两个人准备同居了,姚松在朋友圈疯狂秀恩爱。”
“叶子呢?”
“她?”余歌轻嗤:“她应该很享受吧,先前搞那么多事,恨不得把我们剥皮拆骨,结果呢?转头就回到姚松的怀抱,你说她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梁澈大概已经对这件事情感到烦闷,没完没了的,这下便冷不丁挂断了电话。
苏善面无表情坐在边上,眼看他又皱着眉头打给叶南枝。
“喂,你在哪儿?”
“在家呀。”叶南枝的声音听上去轻松自在。
梁澈语气很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和姚松扯在一起了?”
她想了想:“嗯……他说对我是真爱啊,我想试试真假呗。”
“你脑子出问题了吗?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赶紧离开他!”
“你管我啊。”叶南枝清脆地笑起来:“除非你离婚和我在一起,否则免谈,别指望我听你的。”
梁澈语塞,正要发火,那头挂了电话。
苏善默然望着窗外街景,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觉得实在可笑得很,不由得转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啊?”
梁澈说不是:“她精神状态很差,胡说八道的。”
苏善微笑点头:“哦,这样啊,那你快去照顾她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澈匆忙地掏烟:“你设身处地想想,换做商绍出事,难道你会不管不顾吗?”
苏善沉下脸:“你他妈别诅咒商绍,我和他什么关系,你和叶南枝又什么关系,是一样的吗?”
梁澈见她动怒,便稍微沉默了会儿:“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至于叶南枝……我现在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苏善冷笑:“人家不是说得很清楚,让你离婚,你耳朵聋啦?”
梁澈摇头:“她开玩笑的,不可能为了这个和姚松在一起。”
苏善摸着自己的指甲,一副看客的表情:“还有两种可能,想听吗?”
“你说。”
“第一呢,大概她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突然发现自己喜欢那个男的,所以自然就好上咯。”
“不可能。”梁澈摇头:“姚松几乎毁了她,怎么可能。”
苏善耸耸肩:“那她应该想找机会弄死他吧,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闻言梁澈脸色微变,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绷,骨节凸起,仿佛已经目睹叶南枝行凶一般。
苏善见他那样儿,改口道:“我随便说说而已,她要真想杀人,直接捅几刀不就完了吗,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梁澈听完并未觉得放松,他知道叶南枝的个性,不是做不出来。这么想着,心神不宁,烟灰落在手背烫了下,于是愈发烦躁。
苏善感到极其无语,再也无法控制翻涌的情绪:“我真不明白,你纠结个什么劲,干脆娶了她,把人放在身边,不就皆大欢喜吗?”
梁澈也觉得无奈:“我到底要怎么解释你才肯听?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从来就没想过。”
苏善冷笑:“你要不要脸呐?仗着个破理由脚踏两条船,还想让我宽容大度地送你去搞暧昧呢?干脆直说想要开放式婚姻啊,自由平等,谁也别管谁,多好!你他妈又不说,不就想单方面约束我吗?你对叶南枝愧疚,你欠她的,我又不欠她!真是受够了,我求求你赶紧和我离婚娶她行吗?我求求你了!”
梁澈猛打方向盘,把车刹在路边。
他侧过身:“别再提离婚了行吗?”梁澈觉得自己当着她的面打这些电话就是想让她明白,里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爱提就提!”苏善破口大骂:“你们俩在那儿演虐恋情深的戏码演得可真投入,但别拉着我做配啊,我都快看吐了!去你妈的,现在立刻开到民政局,我要离婚!”
梁澈胸膛起伏,目光沉得像寂夜,像秋水,像冬雨,像布满阴霾的天,定定看着她,一动不动。
苏善情绪激烈,显然一刻也不愿和他多待,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直冲冲地走了两步,想想又停下,回过身,狠狠踹他车子一脚,然后自己打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第31章
“妈的,狗娘养的东西,人渣!”苏善嘴里不停叨念,回到家,扔掉包,连衣服也不想换,当即打开电脑,上网找律师咨询离婚事宜。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梁澈,此时此刻,她只想迅速拿到离婚证,与他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不管有意无意,装傻还是真傻,他的犹豫和摇摆都让人失望透顶。
够了,真的够了。
他以为他是谁?勤劳的花匠?这里种一朵,那里种一朵,用他廉价的爱情施肥?
不就仗着我喜欢他么。
那也是年少无知才会喜欢他这种人!
去他娘的吧。
苏善在法律服务平台找到律师,通过电话,确定请他代写离婚协议书。
忙完这个,她又给中介打电话,把上次看的房子订下,约时间签合同。
“你在跟谁聊天呢,废话真多,老打不通。”商绍来电,笑着埋怨了几句。
苏善心里那股怒火仍旧翻涌不息,直冲冲地告诉他说:“我刚才在和律师谈离婚,这个月之内必须把这件事办完,如果梁澈不签字,我就去法院起诉他!”
商绍听得愣怔,张嘴“啊”两声:“等一下,你怎么这么大火气,他惹你了?”
“他就是个混账王八蛋!当着我的面搞婚外情!”
“不会吧,这么明目张胆?”商绍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跟那个女的睡了?你看见了?”
“管他睡没睡,反正迟早要睡的!我看我还是趁早成全他们比较好!”
商绍琢磨了一会儿,迟疑地问:“梁澈不想离,对吧?”
“对啊,他就想脚踏两条船,而且离婚以后就尝不到偷腥的快感啦,你们男的都喜欢玩这套嘛,贱货!”
商绍笑:“嘿,冷静点儿,别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我不是贱货。”
苏善听不进去:“你就是。”
“……好好好,”他无法:“那你爸妈那边怎么办,总要和他们说一声吧?这可不好办,我都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这个女婿。”
“哼,”苏善冷笑一声,斩钉截铁:“谁劝都没用,过两天我自己回家向他们摊牌,把梁澈干的那些丑事全都说出来,看他们怎么劝!”
商绍咋舌:“宝贝啊,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真的下定决心和他分开吗?唉,想想你当初为他要死要活的,现在结婚才多久,我觉得你们得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别冲动。”
苏善立刻笑起来,像是证明她悠然自得:“我非常平静,非常理智,一点儿也没有冲动,我开心得很,难道你听不出来吗?哈、哈、哈!”
“……”商绍信她才怪。
没一会儿结束了这场混乱的交谈,商绍心里越想越别扭,实在忍不住,给梁澈打过去,想和他认真聊一聊。
谁知那位没空,电话还没接通就挂了。
“看来你烦心事不少。”姚松坐在梁澈对面,西装革履,手上转着一支钢笔,露出几分懒散的少年气,看着他笑:“既然这样,少管叶子和我的事,你不嫌累吗?”
梁澈说:“你就不能放过叶子,非要纠缠她?”
姚松耸耸肩:“对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有她能让我心潮澎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亮晶晶的,你试过这种感觉吗?”
“你他妈是不是心理有点变态?”
“啊哈哈哈,有可能有可能,”姚松连连点头,丝毫不在意,反倒大笑起来:“叶子也是这么评价我的,看来你们果然思想比较想通,难怪她一直惦记你呢,十年过去了,还是一样,先前为了保护你,居然自愿回到我身边,简直感天动地。”
梁澈像看一个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保护我什么?”
姚松夹着香烟摆摆手:“不重要,闹着玩儿而已,我看她就喜欢那种被人强取豪夺的感觉,拿你做个借口,和我玩游戏罢了。不过叶子就是叶子,永远不按常理出牌,那天她突然说了一句话,问我相不相信她真的爱上我了,天呐,我当时吓一大跳。”
梁澈越来越听不懂,像看脏东西似的看着他。
姚松问:“你说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是闹哪一出啊?”
梁澈冷眼瞥着:“你觉得没意思了?”
他摇头:“我再观察观察。”
梁澈无语:“她那么恨你,你就不怕被报复吗?”
姚松随手弹掉烟灰,挑了挑眉:“怎么报复?趁我不注意捅我两刀?呵,她没那个胆子,心太善良,下不了手的。”说着轻叹一声:“退一万步讲,就算被她捅两刀也不错,整天嚷着恨我,捅完以后看她还怎么恨得起来。”
梁澈起身就走:“你他妈真的有病。”
姚松冲着他的背影笑:“嘿,你不觉得很刺激很有趣吗?”
显然不止一点点变态,他和叶南枝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发育不全还是畸形了,一个比一个扭曲。
梁澈边下电梯边给叶南枝打电话,直说道:“如果你选择回到姚松身边,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
她回:“好啊,你别后悔。”
梁澈忍无可忍地骂了句脏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了,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别管我。”叶南枝说:“还有,很快你会收到我和姚松的结婚请柬。”
梁澈觉得荒谬至极,不耐道:“很好,随你便。”
一群疯子,没个正常人。
他到底为了什么跟这群魑魅魍魉耗到现在?
梁澈实在想骂人,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被架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这会儿连家都不能回了,苏善一见他就要离婚——他根本不敢回去,不敢面对她。
眼下还是别见面的好,让他静下心来想想,该怎么祈求她的原谅,怎么才能让她消气。
如此一来,梁澈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单位宿舍。
——
原是要躲着苏善,冷静几天,再心平气和地聊他们的事,可没想到她那么着急,竟然直接找到单位来了。
这夜梁澈从辖区巡逻回到中队办公室,同事和他打招呼,笑说:“你太太在里面等你好久了,快去看看。”
他闻言很是诧异,一边摘下身上的配件,一边走进办公室,果然看见苏善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胳膊搭着扶手,面无表情,抬眸望了过来。
梁澈还没吃完饭,又渴,自顾到饮水机旁,拿纸杯接了大半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很大。
苏善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搁在桌上。
“给你的。”
“什么?”梁澈其实心里都清楚,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拿起来:“我看看。”
果不其然,离婚协议书。
她已经签好字,按好指印。
前两行是身份信息,梁澈略过,笑着念道:“男女双方于20××年9月认识,于20××年11月在清安市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因协议人双方性格不合,夫妻感情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已无和好可能。现双方就自愿离婚一事达成如下协议,一,男女双方自愿离婚。二,双方无子女,不涉及任何财产纠纷。三,离婚后,双方生活互不相干,不得干涉对方今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