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整片整片的阴沉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乌云挡住了远处的晨光。
五点多的时候，归阳寺的和尚就已经起来了。
陆见微听到动静也跟着起来。
夏天天亮的早，她洗漱过后没去哪，就站在营地外看那边的动静。
考古队的经历这么多事后，自然也信那些诡异事，心里还有点担忧。
负责人站在归阳寺主持善水的一侧，问：“这天气不太好，没有出太阳，是不是不太适合超度。”
善水摇头：“不能拖到明天了。”
昨天他是被邀请过来的，直接坐飞机的，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有任何准备检查不适合开坛。
善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昨天我预测过天气，应当艳阳高照才对，没想到竟然出了差错。”
这代表某些事不在控制之中了。
“你们现在去布置好，一小时后准备开坛。”善水没有犹豫，直接吩咐自己的徒弟们。
几个和尚立刻领命，开始回去拿东西。
陆见微就在不远处观望。
她挺想看看佛门超度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按道理说应该和道家不一样。
半小时后，该有的道具都摆上了按桌。
陆长澜不知何时来到陆见微身后，幽怨道：“师姐，这有什么好看的。”
陆见微随口道：“好奇看看。”
陆长澜说：“我也会开坛做法，哪天我做给你看。”
陆见微哑然失笑。
说话间，善水的做法已经到一半了，周围的和尚都非常严肃，后排的考古队就紧张地盯着。
就在大家以为要成功的时候，棺椁里突然传来响声，像是指甲刮在木片上，刺耳无比。
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
善水脸色未变，口中朗诵经文声更大，陆见微甚至能看到一丝丝金光从他身上散出。
响声越来越大，刮得人心里直发毛，棺材盖突然被掀开，里面的东西坐了起来。
千年不腐不过是考古队的说法，在陆见微眼里还是有腐烂程度的，穿着红衣，身上隐隐可见白毛，放在棺椁边缘的指甲呈现出暗黑色。
女尸的额头贴着一张黄符，不用说，是陆长澜的手笔，只是此刻已然暗淡下去。
陆见微叹气：“竟然成僵了。”
尸体成僵的除了个别被人故意养出来的，大多数原因都是死不瞑目，怨气难以消散，聚在喉咙中。
开棺时阳气入口，因而产生尸变。
昨天来听见长澜说咬人吸血她就觉得应该是，只是后来被镇压住而已。
陆长澜说：“师姐你别看，那么丑。”
陆见微摇头，“我看他们怎么对付的。”
陆长澜不在意道：“和尚肯定有本事的。”
僵尸也是分等级的，除了低级的绿毛僵，白僵仅仅算得上是升级了一小点而已，一路升级下去还能成为黑僵，黑僵之后才是跳僵。
所以陆见微从不看僵尸电影。
因为僵尸电影里的是跳僵，没那么简单就对能对付的，跳僵后面甚至还能变成飞起来的飞尸。
一旦成为旱魃那才真正的难对付。
场上开始出现小声的议论：“怎么办？活过来了吗？都死了千年了，不可能啊。”
“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你说为什么长白毛，我看是因为长年在地底下，所以汗毛变了颜色，白化，然后又长了。”
“我感觉不是，可能是什么病，或者寄生虫，不然你怎么说她站起来了？”
“会不会…是僵尸了？”
两个人中间插入一个声音，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考古队的老教授一脸痛心疾首。
陆见微听的面无表情。
汗毛白化又长了是什么鬼，人都死了，生理机能消失，身上的汗毛怎么可能还能长下去。
棺椁中的女尸挣扎着要出来。
距离棺椁最近的善水面色不改，朗诵的经文越来越晦涩难懂，甚至于声音都开始模糊起来。
陆见微一个晃神，再定眼看时，坐起的女尸已经躺倒了，手指甲划出好响的一声。
从善水这边出来的金线缠绕在棺椁上，最终隐入棺椁本身，似乎融入其中。
原本头顶上乌云罩顶，此刻也散去了一些，远远露出一丝亮光，照射下来。
归阳寺的主持果然是得道高僧。
陆见微收神，转过头：“你看，人家和尚诵诵经就把僵尸给摁倒了。”
闻言，陆长澜哼了一声，没说话。
做法只剩下收尾工作，陆见微也没有再看的想法，回了自己的帐篷。
现在一切顺利，她正好来看看公众号的任务。
陆见微坐在铺好的床铺上，点进长文章。
长文章的内容依旧没有变化，当事人后下一个是灵异海报。
经历过一次深夜美容院的海报，陆见微已经对这个产生了免疫力。
这次的灵异海报整个依旧还是灰暗色，最上方写着“死亡末班车”的大字，中间染上血迹，画质倒是挺高清。
一盏破旧的路灯亮着昏暗的光，在它一侧是一个公交站牌，上面写的字很小，看的不是非常清楚。
站牌下站着一男一女，似乎在说什么话，是陆见微曾经在直播间里见过的电影男女主角。
在他们的前方，一辆公交车正在驶来，上面红色等写着“444路”，前车灯比昏暗的路灯还要暗，看不清司机的脸。
车里朦朦胧胧有几个坐在座位上的影子，低垂着头，背景太暗，看不清他们是谁。
陆见微凑近看了下，公交车的车头和玻璃上好像溅了星星点点的红色，不知道是不是血。
灵异海报的下方写着一行数字。
——2018.07.24
看来是明天了。
整张海报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像深夜美容院那次那么惊悚，但是也透露着诡异。
陆见微有点无语。
这剧组是要去拍恐怖片，结果现在把自己整成恐怖片了。
第13章 死人
陆见微仔仔细细地看了灵异海报。
她有点奇怪这次的不像深夜美容院那个是林喔喔出事之后的样子，这张海报里男女主角还没有登上末班车。
不过这样也好，证明暂时没危险。
陆见微往下滑，点开了灵异预知视频，手机屏幕被放大视频占据。
一秒黑暗过后，出现了朦胧的灯光。
镜头对准的是剧组忙忙碌碌的人，背景是一片浓墨的黑，远处树影婆娑，仿佛舒展的怪物。
工作人员迅速跑过，最后镜头从他们身上转过去，一直到破旧的公交站牌停了。
女主角苏可妍和男主角高振站在那里。
陆见微查过他们的名字。
他们也没说话，但是表情挺轻松的，偶尔眉目传情一下，一点也不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苏可妍转头道：“车来了。”
高振笑道：“我就说末班车还有，你不用担心，延误了一点点而已。”
镜头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过去。
从黑暗里驶来一辆公交车，和陆见微在灵异海报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司机的模样被灯光照得曝光过度，看不清脸。
车里坐着几个模糊的影子，一动不动，公交车的发动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可怕。
公交车停在苏可妍面前，车上方的444路鲜红得可怕，衬着司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苏可妍站上了公交车，然后进去找了靠窗的位置，和高振挥手告别。
从始到终，那些原本的乘客都坐在那里没有动过，似乎时间暂停了一样，和苏可妍形成了鲜明对比。
公交车又这么驶离。
剩下的镜头顺着高振的视线，只见他的表情从轻快变成了疑惑，又瞬间变成了恐惧。
镜头拉远，那辆444路公交车逐渐进入黑暗中。
视频到此结束。
陆见微反复又看了几遍，任务说是剧组众人，但是目前视频里出现的就只有女主角一个人。
可能这个视频是个引子。
陆见微收回手机，一出帐篷，迎面撞上了刚刚回来的善水一行人。
不远处已经恢复了平静，至于那口棺椁依旧停放在那里，考古队的老教授正想去查看，被学生们拦着。
陆长澜从远处快步走过来，扬声道：“师姐，我们回观里吧。”
见到他，善水身后的年轻和尚又瞪了几眼。
善水说：“不得无礼。”
他长得非常像寺庙里摆放的佛像，慈眉善目，陆见微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善意，海纳百川。
陆见微说：“没事，大师辛苦了。”
善水笑笑，目光却放在陆长澜的身上，温和道：“这位小兄弟体质非同一般，应当好好修炼。”
陆见微看向陆长澜。
师父也曾说过，只是每次都嘀嘀咕咕地，她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体质，只知道挺适合学道法的。
陆长澜摆手道：“我不出家的。”
善水一笑，没说什么离开了。
陆见微转过头，打击道：“人家没说让你做和尚，不要自作多情。”
“他看我那么久。”陆长澜说：“我怀疑可能是罗盘被我拿走了，想劝我去他们归阳寺出家。”
陆见微：“…”
好好的一个住持就这么被误解了。
陆长澜又凑上前说：“不说他们了，这事结了，我们回观里吧。”
陆见微想了想，“行。”
这边古墓的确没有多大问题了，有归阳寺的人在这里，完全可以应付起来。
回到出云观已经是下午了。
临城给陆见微的感觉要比庆城好很多，她整理了一下房间，去了祖师爷像下打扫。
脑海里一边在想末班车的事情。
陆见微擦干净灰尘后，沉思片刻，去背包里抽出了一张简单的驱邪符。
她今天是怎么也赶不过去的，而且不说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她，她去也是白费。
但是人命关天，就当预警一下。
陆见微在网上查了《死亡末班车》的拍摄地点，然后又查了一些什么，准备叫快递上门取货时又顿住了。
没有电话号码估计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是在郊外，估计快递都送不到哪去。
陆长澜正拿着扫把过来，看她将符纸折成三角，然后写上字，问：“师姐。你在做什么？”
陆见微头也不抬道：“要把这张驱邪符送到一个人身边去。”
陆长澜不动声色问：“送给谁啊？”
陆见微将之前直播间发生的事说了一下，重点说明那香还有她的预感。
陆长澜听完后却说：“师姐你管他们做什么，自己不信就吃点苦头。”
他才不想送给那群说她的人。
陆见微将符放好，说：“师父以前教你的不记得了？我这次没打算自己去，送张符过去提醒一下，如果真是有问题，也是要出手的。”
像他们这行的，专门干这事。
陆长澜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送，我可以帮你送。”
陆见微拒绝：“不用你去的。”
陆长澜乖巧地笑：“我新学了一项道法，肯定不会害师姐的，你就让我试试。”
陆见微点头：“行吧。”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距离天黑也没多长时间。
***
临城市郊区。
今晚要拍摄的剧情是整部电影的重头戏，所以从今天一早就在准备，就为了晚上这幕戏。
此时已经天黑，剧组这却是亮着无数灯，他们如今是郊区里唯一亮着的地方。
场记走到化妆间前，敲门提醒道：“还有半小时就该拍摄了。”
化妆师应了声：“知道了。”
《死亡末班车》资金有限，很多小角色都是剧组工作人员去充当的，反正到时候也没人知道。
化妆师给苏可妍调好发型，说：“好了。”
苏可妍这才从瞌睡里醒来，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谢谢。”
她是这部电影的主角，恐怖片当然需要一个漂亮的女主角来吸引观众，所以导演选中了她。
化妆师离开后，苏可妍打开剧本背台词。
背了好几分钟，她内心反而越来越烦躁，只好丢了剧本，盯着镜子叹气。
也就是在这时，苏可妍吓得惊叫出声：“啊！”
镜子里映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纸人，画着鼻子眼睛，甚至还有衣服，它手中抱着一个三角形的黄色东西。
小纸人被她叫声吓得往后退了退。
苏可妍整个人都像是被冷冻了一样，遍体生寒，视线从镜子转移到旁边。
那个画出来的纸人站在化妆台上，黑点点似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苏可妍后退几步，咽了咽口水：“我…我没做什么坏事，你不要害我…”
自从上次在直播间里看见那句话后，她就心里有种不安，这不安在最近更加强烈起来，所以对于今晚这幕戏她是有点抗拒的。
但是抗拒归抗拒，她必须要演。
小纸人歪着头，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然后将怀中抱的紧紧的三角形放在了桌上。
然后伸着小胳膊小腿跳下了桌子，头也不回地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苏可妍这才松口气。
她呆了片刻，还是走到刚才纸人待的位置，拿起了那个三角纸，摸起来材质很不一般。
苏可妍正准备打开，发现了背面写了“陆半仙”三个字，她立刻一惊，没再打开。
其实她也偷偷搜过那个陆半仙，看对方的微博似乎挺像真的，她问过自己的朋友，对方虽然不知道出云观这个地方，但是给她找到了，临城还真有这个道观。
高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可妍，你好了吗？”
苏可妍犹豫几分，最终将三角形装进了口袋里，这个颜色像是电视里的那些符纸。
她收好情绪，打开门：“可以了，走吧。”
两个人来到路边，四周远处全是黑暗，那个站牌就树立在那里，为了恐怖氛围，上面的字都是红色的。
章导演坐在摄像机后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打板。
电影正式开拍了。
苏可妍和高振挂上表情，并排走到站牌下，耐心地等着末班车的到来。
几分钟后，公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剧组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一辆老旧的公交车破开黑暗，朝这里而来。
为了避免拍摄入境，剧组无关人员都在导演这一侧，苏可妍他们那边只有两个人。
公交车缓缓停在站牌前，打开车门，里面昏暗无光，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有乘客坐在里面。
章导演盯着摄像机，感觉哪里不对劲。
谁在车玻璃上画的红点点？
但是他凑近仔细一看，感觉这又加深了公交车的恐怖，准备将错就错。
苏可妍和高振已经对完了台词，接下来的戏就是她坐上末班车。
然后就是《死亡末班车》的恐怖时刻。
高振说着台词：“你快回家吧，不早了。”
苏可妍“嗯”了一声，抬脚踏上寂静无声的公交车，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公交车外与车内黑得可怕，里面的乘客看不清，就连近在眼前的司机仿佛都成了雕塑，一动不动，她压根看不到对方的脸。
炮灰角色不是工作人员扮的吗？
苏可妍深吸一口气，正要将后脚也踏上去，腰间却一阵发热，烫的发疼，越离得近，就越烫，仿佛要将身上烙出一个洞。
她下意识地收回脚，往回摔落。
就在这一瞬间，苏可妍看到第一排斜对面的乘客缓缓地扭过了头，对准了她。
苏可妍倒吸一口气。
她的背后瞬间汗毛倒立，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本应是工作人员扮演的乘客此刻变成了另外一张脸，而这个人她在新闻上见过。
这张脸的主人…一个月前就死了。
第14章 涨价
苏可妍从公交车上掉下来， 后面的高振眼疾手快扶住她，两个人一起后退了一步。
公交车门瞬间合上，老旧玻璃更看不清里面了。
因为还在拍摄， 他只能低声询问：“你怎么了？怎么不上车？待会导演要骂了。”
苏可妍嘴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她跌落公交车后，她腰间就恢复正常了，灼热的感觉消失殆尽。
苏可妍站稳，目光不由自主往车上看。
车上暗沉沉的， 刚才那个看她的乘客好像已经转了回去， 又成为了黑色的影子。
静谧得像夜里的坟墓。
苏可妍在没接这部电影前就是个大学生， 每日会逛论坛、逛微博看新闻。
刚才那张脸就是她一个月前新闻上见过的。
但是具体的新闻是什么她已经忘了， 只是依稀记得是警告乘客坐车不要探头出去， 会断头而死的。
苏可妍呼吸加重， 忍不住后退。
高振正要再询问， 公交车却在这时候突然开走， 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摄像机后的章导演立刻冲过来怒骂：“苏可妍你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镜头到你这就不行了？”
苏可妍白着一张脸。
章导演又骂了好几句， 然后说：“重新拍， 今天不拍完这个镜头，你就别睡觉了。”
苏可妍这时候才害怕道：“导演， 我刚刚…我刚刚看到车上有…有死人…”
这俩字一出， 顿时剧组内都安静了。
外面风声呼啸，伴随着漆黑一团的夜， 还有各种各样的树影， 像是有东西在注视着这里一样。
章导演说：“苏可妍你在说什么蠢话？”
苏可妍却摇头道：“我亲眼看见的， 那个人一个月前死在新闻里，刚刚出现在公交车上了。”
章导演气道：“你再说试试？高振你看到了什么？”
高振一脸茫然，摇头道：“没看到。”
苏可妍闭紧嘴巴不再说话，心里面对这部电影也产生了抗拒感。
章导演盯着她：“你今晚失误两次，我拿来的钱就是这么让你扔的？再拍不好损失的钱你来付。”
这么一耽搁，又要有半个小时浪费掉了。
剧组的其他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毕竟本身就是拍恐怖片的，结果现在又出现这样的话，吓唬人啊。
“你说她说的真的吗？”
“你做梦呢，公交车上都是群演，哪来的死人还新闻上看见的，可能入戏太深。”
“眼花看错了吧，快点准备重拍了。”
“晦气。”
入戏太深？
听到这个词，苏可妍苦笑。
剧本上写的戏份可是上车后才会发生的，她要是入戏了，怎么会没上车就说。
而且她看到的和剧本里写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深呼吸一口，问：“导演，公交车是谁开着的？车上乘客都是谁？”
“是副导演开车。”导演已经生气地了摄像机后，是高振回答的：“乘客有工作人员，也有群演，你应该是看错了。”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毛病。
可是苏可妍坚信自己没有眼花，摸了摸自己的腰，突然想到出来前她把那个三角符放在这里。
果不其然，三角符已经黑了。
虽然三角符变黑，但上面的三个字却是依旧那么清晰，一看就知道非同一般。
苏可妍越发相信自己看到的，车上真的不对劲，那个陆半仙真的是半仙。
这个剧组真的不吉利。
***
驱邪符烧起来的时候陆见微就感觉到了。
已经出现问题了，看来灵异视频预知的真正时间是这一时刻，还不是真正的午夜。
剧组说电影是午夜，真正开拍实际是八九点钟，不然等到十二点人都睡着了。
陆见微再度将公众号给的文章看了一遍，没发现这辆公交车哪里有问题。
除非是车上的东西不对，但她仅凭一个视频也看不出来，连司机的脸都看不清楚。
桌上的小纸人正在打瞌睡。
陆长澜用它送走了符，后来纸人回来后在道观的门槛上磕住了。
怎么爬也爬不上去。
风水学上的门槛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出云观每间房子都有门槛，有高有低。
陆见微刚好出来，把小纸人接走了，
后来陆长澜感应到，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石子给它，被抱在怀里，松都不松，仿佛怕人抢走似的。
小纸人打瞌睡是真的可爱。
白纸做出来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原本黑点点的一对眼睛现在也成了两条横线。
陆见微第一次见到这么人性化的纸人。
她以前没和师父学这个，倒是陆长澜什么都学，纸人这个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功了。
陆见微伸手戳了戳小纸人，小纸人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睛都不睁，转个身又继续打瞌睡。
她转过身不再看，思索起死亡末班车的事情。
驱邪符只是烧了起来，对他们应该有了警示，她决定等等看剧组是怎么决定的。
如果不相信，也不想让人插手，那她就没必要了。
一辆公交车会出现问题，只可能是沾染了某些东西，或者是死过人的。
陆见微上网翻了翻。
死过人的车真的不少见，每天城市里各个线路都有无数辆公交车，而车祸也是屡见不鲜，保不准就是哪一辆。
只能说他们倒霉了，遇上了一辆死过人的。
陆见微想了想，拿出手机，登陆微博，编辑好一条后果断发了出去。
***
半小时后，镜头重新拍摄。
化妆师匆匆忙忙地给苏可妍补了妆，还不忘吐槽：“你这冷汗出的，妆都花了。”
苏可妍闭着眼，心想可不是。
遇到那样的情况，不出冷汗那真是一条好汉。
开拍前，章导演过来警告：“你这次再瞎唧唧歪歪，你就别当女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