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什么资助呢,里面有她不知道的真相,还有为什么不告诉她资助的是谁,好像都瞒着她。
陈漾故作淡定:“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乐芽目光定在他的额头上,呼吸都喘不过来,断断续续地说:“我刚才…刚才、好怕你杀、杀人…”
怕陈漾直接把那个人掐死了。
那一刻她真的好害怕。
陈漾用手背给她擦眼泪,有点不知所措。
病房里只有少女的哭声,还有结结巴巴的话,他听得不是很真切,全部的心神都在她的身上。
他蹲在床边,“你别哭好不好?”
乐芽抓着他的手,上面的血蹭到她的眼泪,刚干涸又开始化开,留下一小片痕迹。
她伸手摸了摸,小声问:“疼不疼?”
什么都比不上心疼。
陈漾点点头,又摇头,“不疼。”
第49章
护士来病房里是十分钟后。
她看着陈漾早就把针拽了,不悦道:“你这样子是不想好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上药,还要重新扎针。”
大概是因为梁千和赵明日的缘故,护士并没有把陈明武的事情联系到他头上去。
乐芽看着陈漾躺回床上,侧着头看她。
她轻声说:“你听医生的话,别乱动。”
之前她看到他生气的时候,伤口渗出的血迹都染红了纱布,看着就觉得心悸。
趁着护士给他包扎的时候,乐芽说:“我去外面买点东西,你别乱跑。”
她去了病房外。
梁千正在外面听医生的训斥,医生还以为是他和赵明日干的,然后又说了一堆。
送走医生后,梁千松了口气,“这医生可真能说,五分钟的时间就重复一个意思,我都听烦了。”
赵明日摸了摸额头,“没把我们送出去就算好的了,你就别说那么多了。”
“那男人去医生那包扎了。”梁千语气不太好,“怎么事这么多,搁我我要弄死他。”
赵明日说:“然后去坐牢是吧?”
梁千急忙摆手:“那不行,漾哥成绩这么好,是要上重点大学的,怎么可以因为人渣就毁了。”
他们了解之后才知道陈漾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拥有这样的成绩是真的不容易。
要是他们俩,估计就自暴自弃了。
梁千说着转过身,就看到乐芽站在病房门口,他愣了一下,“那个…我刚才说的是放屁。”
乐芽说:“我都听到了,没什么的。”
梁千又抓了抓头,真的没想到每次自己说的都被听见,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真的点这么背的吗?
乐芽抿着唇,“我不会问你们的,别这幅样子了,我只想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哪。”
面前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在医生那边。”赵明日率先开口:“我带你过去吧,不过还是别进去,免得有意外。”
乐芽点点头。
走了只有两分钟就到了。
这里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都是有玻璃小窗在门上的,能看到里面的一部分场景。
陈明武坐在轮椅上,医生正在给他上药,还能看到一张侧脸肿了起来,嘴角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
他在医生手下没有刚才那样的情绪。
乐芽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不好。
她当时好心去推人,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推倒,手上结的疤现在已经掉了,还能看到一点点白色小痕迹,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全部消失。
幸好她不是留疤体质。
乐芽是不知道他竟然和陈漾有牵扯,这样说来,陈漾出现在马路对面不是偶然?
是要去找他的,刚好被她看到了?
梁千见她盯着里面一眨不眨,石化了似的,主动开口:“他是漾哥亲生父亲,陈明武。”
乐芽心神一震,“父子?”
她喃喃地重复这两个字,有点不敢相信。
父子关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陈漾刚才的样子,就好像要杀死他一样。
梁千说:“是,亲生的,结果还是一个人渣,”
人渣到了一定境界,他怀疑这事要是挂到网上去,肯定都是全面倒站陈漾这边的。
当然也不会发就是了。
乐芽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
梁千以为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出声道:“其实呢,漾哥和他吵起来是有原因的,不是叛逆,真的不是叛逆。”
赵明日在一旁附和:“对对,真的是事出有因,不是叛逆期还没过。”
乐芽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忍住笑,说:“我知道的,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梁千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话间,里面的包扎已经到了末尾。
其实比起陈漾的伤势,陈明武的基本都是表面的,非常简单,过段时间就可以好。
而陈漾已经到了住院的地步。
“我们前两天瞒着你就是漾哥说的。”歇了会儿,梁千又说:“漾哥和他吵起来了。”
具体吵架内容他就不清楚了。
当时他是和救护车同时到的,看到陈家那个样子几乎要吓死,还好医生说不会危及生命。
难以想象,陈明武在那时候几乎没受什么伤,反而是陈漾受了最严重的伤。
乐芽越听越觉得陈漾父亲很奇葩。
正在这时,护士从后面出来。“你们都在这里围着干什么?要进去就进去啊?”
她推开门。
三个人连忙都退开,离开了办公室的范围,最后还是回了病房里面。
陈漾一直清醒着。
梁千说:“漾哥,我不是故意的…”
乐芽说:“是我让他带我来的。”
一个个都这样,陈漾看了眼他们,声音淡淡的:“来就来了,没什么。”
药水顺着细管缓缓流入他的筋络里。
梁千立刻大喘气,和赵明日比了个眼神,然后说:“我们俩出去买点东西哈哈。”
等他们走后,乐芽才坐下来。
只是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
乐芽不由得庆幸她之前关了铃声,调成震动,不然现在估计就把陈漾吵醒了。
她捏着手机去外面接通,是乐易健的声音:“月牙你今天还没回家吗?”
乐芽心头一紧,“我…我和轻语还在外面玩,所以今晚回去可能会迟一点。”
“那你注意安全。”乐易健不容有疑,“如果钱不够就和爸爸说,晚上不要太迟了,现在冬天冷。”
乐芽“嗯”了声:“我知道啦。”
她假装镇定地回答,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多紧张。
一直到电话挂断后,乐芽才大大地出了一口气,没等放松几秒,突然想起来刚才随口扯的谎,连忙给谢轻语发消息。
几秒后,黑暗中手机亮起来。
谢轻语:“知道啦,有我在,保证给你瞒下来,叔叔就算打电话找我我也会糊弄过去的。”
她刚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乐芽的信息,也想到了和梁千他们有关,自然是要为好朋友瞒下来的。
乐芽回道:“等我回去请你吃东西。”
谢轻语:“你确定没事吗?别骗我啊。”
乐芽忍俊不禁,有朋友这样关心自己感觉真的很暖,“没事的,真的。”
随后谢轻语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没事就好…不过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啊,现在冬天黑得早,天又冷,别冻着了。”
乐芽唇角微扬,手上继续打字:“我知道,梁千和赵明日他们也在,没事的。”
看到这行字,谢轻语果断给梁千噼里啪啦发出去了一段语音,把正在发呆的梁千吓了一跳。
走廊上还挺冷的,乐芽收了手机。
这一层没住几个人,所以傍晚发生那件事都没人注意到,还是后来才发现的。
梁千和赵明日说是去买东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乐芽去医院外的便利店买了一点吃的,然后拎着袋子付款时终于见到两个人了。
“乐芽你也出来了啊。”梁千嘿嘿笑,“我给漾哥买了点粥,要不你带上去吧。”
乐芽问:“你们不上去吗?”
旁边的赵明日撞了撞梁千的后背,梁千连忙说:“我还得去医生那里,不直接去病房。”
闻言,乐芽点点头,“行吧,你给我。”
梁千立刻将粥递给她,笑嘻嘻说:“还热着呢。”
这里是住院部,外面基本都是吃的店,还有各种养生餐,她本来准备去买的,没想到梁千他们买了。
赵明日使了个眼色,说:“我们还得去买点东西,要不你先走吧?”
梁千不停地点头,“对对对。”
虽然乐芽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这么激动,也没想太多,独自回了医院,轻手轻脚地进了病房。
病房里只开了前面的一盏灯,床边是暗的,仅有一点余光照过来,将床上的人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乐芽不禁放轻了脚步。
她将袋子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坐在床边,手放在病床上撑着看陈漾。
睡着的他很安静,和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大概是做噩梦了,就连睡觉也皱着眉头。
乐芽盯着看了会儿,纠结着伸手轻轻抚上去,一碰到,陈漾就动了一下。
然后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乐芽吓了一跳,看到他睁着眼,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你…”
她连忙解释道:“我就是…”
就是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她只是想让他别皱眉了吗?
乐芽怎么都觉得这句话好像不太对,所以只能闭嘴不说话。
空荡的环境下,所有的触觉都好像在手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微微发凉。
甚至有些刺骨。
乐芽僵着身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一直到陈漾的手指从她的指缝中穿过,然后抽离开,“你就是想干什么?”
乐芽收回手背在身后,“没干什么。”
陈漾盯着她看,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抬了抬下巴,“你耳朵尖红了。”
乐芽连忙伸手捂住耳朵。
殊不知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看着更加可爱,几乎要爆炸。
比如陈漾。
乐芽没好气地瞪了眼陈漾,收回手放下,目光落在放在陈漾被子外面的手上,问:“这样会不会冷?”
陈漾说:“不冷。”
乐芽用一根手指碰了碰,都冰得不行,居然还说不冷,她将被子一角拖到他手背上盖住。
陈漾枕在一边笑。
乐芽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陈漾用完好的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被子,“这样是没什么用的,没有热气。”
乐芽仔仔细细看了下,不得不承认。
陈漾忽然伸手碰到她放在床边的手,直接攥紧了手里,冰河热相互碰撞。
乐芽有点猝不及防。
她手更多时候都是揣在兜里的,所以很温暖,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都差点被捂出汗了。
现在乍然碰到冷气,让她忍不住嘶了声。
陈漾唇角一勾,“这么娇气。”
乐芽被他带的差点半倒在病床上,就差压到他还在吊水的那只手上了。
她无语道:“你还记得你是病人吗?”
陈漾捏了捏柔软的手,紧紧地包裹住,不放过一丝一毫,面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他低沉道:“当然记得。”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得见,更别提是说话声。
乐芽回过神来,要抽走自己的手。
陈漾没松开,反而更紧了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的手好冷。”
乐芽小声说:“我去找护士要杯热水。”
陈漾说:“那多麻烦。”
乐芽垂眼看他,“…你不是觉得冷吗?”
陈漾松开手,重新指了指扎针的那只手,眼底星光流转,低声说了一句话。
乐芽急道:“陈漾!”
陈漾说:“你再叫一遍。”
乐芽:“…神经病!”
她就知道陈漾就算生病了也改不了自己无赖的本质,竟然还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
外面梁千正要推门而入,从窗户看到里面的画面,紧急刹车,还拦住了赵明日。
赵明日说:“干什么啊?”
梁千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里面。
看到这样,赵明日连忙凑到玻璃上看,然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秒,两个人小声地离开。
赵明日依旧有点不可置信:“我刚刚没看错吧?”
“没看错。”梁千点头,“我和你看得应该是同一个,你说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赵明日摸摸鼻子,“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就算没谈恋爱,那也很亲密了。”
之前他了解到的好像还是暧昧呢。
这都到捂小手的地步了,是他错过了什么重要情节,还是对之前的关系出现了认知错误?
第50章
很多人一生到结束都只会在新闻、电视剧或者是电影里才能见到跳楼而死的人,生活中是看不到的。
面对陈漾的问题,乐芽摇了摇头,她当然是从来没见过,就连这些新闻也是很少看的。
陈漾紧了紧手,说:“我八岁就见到了。”
八岁这个年纪说法不大,说小不小,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记事了。
乐芽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开口道:“那个人是不是…”
陈漾说:“是我妈。”
这句话其实在乐芽预料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了,为什么陈漾对他亲生父亲的态度这么差,又为什么屡次爆发矛盾。
都和病房外那句话连上了。
陈漾看了眼她的神情,继续说:“我小时候其实过得还挺幸福的,大概就和普通人一样,一家三口,虽然不富裕,但很普通,很温馨。”
他手指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敲击着,和心脏的跳动几乎是同时的,一下又一下。
乐芽感觉有点酥麻,但也没抽回来。
“这种表象当然没有维持多久,他们开始吵架,一直到我上小学。”陈漾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一直到七岁的时候,那个男人出轨了。”
“一开始是深夜回来,后来是彻夜不归,在外留宿。”他闭了闭眼,“我是第一个发现他出轨的。”
他放学回家,被同学提醒的。
陈漾至今记得同学的那句话:“你看那是不是你爸爸啊,你妈妈好漂亮啊!”
可是那不是他妈。
乐芽想安慰一下,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这该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道:“都过去了。”
说起来,她妈妈也是出轨的。
乐芽实在是不懂,过不下去可以离婚,为什么要选择出轨,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陈漾用手捋了下头发,“我对他感情不深,他出轨后我妈和他吵架次数越来越多,一开始在房间里,后来直接当着我的面。”
“我那时候就一边写作业,耳边全是他们的吵架声,他们还喜欢摔东西,家里往往平静下来后一片狼藉。”
然后小时候的陈漾就去收拾。
他学会在两个人的争吵中沉默,学会不去理会,以为这样就可以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然后事实告诉他错得离谱。
“他们从我七岁一直吵到八岁,足足一年的时间,每天最少一次,每次话题总是那几个,永远的车轱辘。”
陈漾垂眼定定地看着乐芽放在被子上的手。
莹白细腻,触及时柔软万分。
他平静道:“最多的时候从早到晚。”
乐芽诧异道:“这个频率也太高了。”
对啊。
所以陈漾的性格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变了。
他笑了笑,“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无视,每天自己去上学,然后放学回家写作业。”
陈漾侧过脸看她,“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回家后发现我妈在阳台上。”
“我妈是个家庭主妇,我猜这大概是她没有同意离婚的缘故,她每次还是会沉默地给我准备好东西。”
“我从来没有体会到我妈的内心。”
乐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随着他越来越轻的声音,直觉后来发生的事就是跳楼。
她开始有点害怕。
陈漾说:“她当着我的面跳楼了。”
他当初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因为他们的事耽误了一年,还是一年级,同期的小孩都在玩游戏,他就这么亲眼看着亲生母亲在他面前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夜半梦回,陈漾不止一次梦见那画面。
“我没有想过,我从来没往那方面去,或者说我从来就不愿意去想这样事情的结果。”
乐芽张了张嘴。
她想过是知道的,但是没想过是亲眼看到的。
这样给人的刺激有多大,阴影有多深,仅仅是作为听众她都能感觉得出来。
当年的陈漾是吓懵了。
趴在窗台上往下看能清晰地看到他妈妈躺在下面的姿势,侧脸对着上方,就好像在看着他一样。
下方是晕开的血迹。
乐芽被他说得后背发凉,明明穿着保暖的羽绒服,却感觉寒意直直地往上爬。
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病房里安静半晌,陈漾看她,放轻了声音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乐芽摇摇头,“没有。”
她的声音有点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震惊到无法平复。
以她一个即将成年的人来看,这都是很可怕的事情,更何况当年的陈漾也才八岁而已。
乐芽勾了勾他的手指,柔声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没必要自责。”
陈漾垂眸,从她的角度看就像是闭上了眼。
“我当时站在她对面,只要我再向前一步伸手就可以碰到她的身体,她让我不要过去,我就停了下来。”
“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
“我摇头了。”
“然后她在我拒绝后跳了下去。”
傍晚天边的夕阳是橙红色的,一直蔓延到阳台上,披在女人的身上,引出柔和的轮廓。
一直到她松开手。
那一刻,就连夕阳也变得刺眼。
.
外面的天色完全黑透,乐芽将灯打开。
病房里的灯虽然亮,但是不刺眼。
陈漾被护士带出去和医生说事去了,所以暂时就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哎,漾哥不在吗?”梁千突然推门而入。
乐芽转过身,“他去医生那里去了。”
梁千将一些小零食放在柜上,然后挠挠头,“我是来说我要回家了,我妈最近不准我在外面逗留。”
大概是纨绔太久,不满意了。
乐芽笑了笑,“那你回去吧,这里暂时还有我。”
“你今晚还回家吗?”梁千忍不住问:“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晚上一个人回去…”
乐芽说:“放心好了,我可以让家里来接的。”
想到白富美的身份,梁千又释然了,点点头:“那行,那我就不和漾哥打招呼了。”
他离开后恰好谢轻语来了电话。
乐芽重新转回面对窗户,看着外面笼罩在白色光线下的草地,接通:“喂?”
“你不会还在外面吧?”她先问了一句,然后又说:“刚刚乐叔叔给我打电话了。”
乐芽急切问:“爸爸没怀疑吧?”
谢轻语说:“应该是没有,刚刚我直接用你在洗澡上糊弄过去了,听起来他好像相信了。”
乐芽松了口气,依旧有点紧绷着。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去?”谢轻语问,顺便关上了房间门,“要不晚上我和我哥来接你到我家住吧,正好不回去了,省得乐叔叔问什么。”
反正睡过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乐芽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好,事情等我晚上回去后再和你说吧,我现在在医院,陈漾有点事。”
谢轻语说:“行吧,好了给我打电话。”
有这样一个朋友乐芽很庆幸,不会问什么,更多时候都是在关注她是不是安全、开心上。
有种幸福感。
“你在发什么呆?”
身后传来陈漾的声音。
乐芽捏着手机转过身,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后,长身玉立,虽然穿着病服,看着病弱模样。
和平时还是有点差距的。
乐芽觉得自己可能产生了母爱心理。
她不禁笑了笑,“没有发呆,只是刚刚轻语打电话,我刚刚和她通话结束。”
陈漾微微颌首,问:“要回去了吗?”
他伸手将她刚刚枕乱的头发理到耳朵后,薄凉的指尖碰到温暖的耳廓,然后是机械的助听器,停下来。
乐芽僵在原地没动。
她感觉得出来自己的心跳在砰砰地加速。
“戴这个会不会难受?”陈漾对她的反应一无所知,柔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乐芽摇摇头,“还好。”
准确来说,她是习惯了,第一次戴助听器好像也是在十年前吧,一晃而过十年,时间过得真快。
陈漾沉默着收回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就在乐芽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陈漾忽然抬眼看向外面,唇角扬了起来,“你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