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周围的影子这么夸张,原来这块玉这么神奇。
时善谨将玉递过去,那只枯手收进去。
等了片刻,枯手终于递出来一样东西,不过指甲盖大小,放于手心,一点光彩都看不到。
宁檬看不清是什么。
时善谨接过,收好,朝她示意可以离开了。
宁檬赶紧拉着时戚跟着他走,临走时又回头,那个摊子已经被影子包围住了,恐怕都在换东西呢。
可真可怕。
不过换到了东西就是好的,起码没出什么事。
祖孙三代继续往前走,脚步都轻松不少,只是在前面一个摊位处停了下来。
这边围了不少影子,都挤到街道中央了还在往里挤,如果不让开他们就走不了。
后退几步倒是能看到一些里面的画面。
摊位前有一个弧形,弧形里站着一个影子,剩下的围观群众都在他身后一小段距离。
那影子不知道听到了还是看到了什么,非常生气,一下子挥手把摊位上的东西全弄乱了,发出不小的声音,吸引了一些目光。
这恐怕是人了。
宁檬心想,还没等她再想,就看到黑暗里突然伸出一个头,直接咬住那人。
摊子前原本在的其他人迅速倒退十几步,只留下几个影子,兴奋地看着这一幕,应当不是人了。
画面太过惨不忍睹,宁檬差点呕出来,转了头。
她没看到接下来的画面,那头的嘴巴长大,从头吞下,一直把挣扎的那人全部吞了下去,最后又躲进了黑暗里。
时善谨看得皱眉。
这人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个恶鬼,吃人是出了名的,除了一些身怀异宝的能人,一般人根本不会接近,这个人也是大胆。
做他们这行的最为冷情,时善谨心头闪过一丝不满,随后就移开了视线,再度往前走。
“我发了!我发了!”
“哈哈哈哈哈今晚怎么这么多傻大个!”
才没走几步,身旁就传来刻意压低的话语声,压抑着兴奋与激动。
宁檬扭头去看,是之前一开始看到的那个卖花的,他现在扁担上挑着的两个篮子里空空如也。
显然他非常开心,走路都带风,空篮子晃来晃去,不一会儿就在他们前面进入了黑暗里。
总觉得他会不怎么容易出去。
越往前走,摊子就越少,最后等他们站到黑暗前的时候,一个也没有了。
时戚小声问:“为什么刚刚都没人说话?”
他早就好奇了,一路上都没说话声,他以前没去时家前去过菜市场,吵吵闹闹的,什么话都有,还是鬼都不说话?
见他主动问问题,时善谨面上淡淡笑了,说:“严格来说是不可以说话的,因为有时候会碰上恶鬼,以防出事。”
现在要回去了,说些话也没什么问题。
他又补充道:“像之前的问价格,也就只有在对方是人的时候才会回答。但是有些鬼不想追究什么,也不会拆穿。毕竟他们也需要从人手里买东西。”
比如,很多盗墓的也会在这里脱手东西,比黑市里快多了。
因为不仅人想要东西,鬼也想要,尤其是普通的鬼,要是盗墓贼盗到了王室贵族的东西,鬼自然是渴望的。
当然,也不是鬼集人人都能进来的,进来首先就能刷掉一批人,进来的自然就高级不少。
今天还算运气好,带的东西足够满足那个人的愿望,否则今天恐怕就交换不到了。
时善谨也喟叹一声。
那个人还是以前父亲在世带着他过来就有的,他虽然没近距离接触过,但也知道。
那个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人了,非人非鬼,谋取极端的利益,一生都走在刀尖上,指不定那天就丧命了。
不过他只要一来鬼市,手上的东西都会脱手,很抢手,这也是一种能力。
他们也算各取所需,他需要东西开阴阳眼,那个人需要东西保命,幸好他今天带上了盘龙玉,否则还不一定成。
时善谨摸摸他的头,“行了,可以出去了。直接走就行。出去后待在原地。”
宁檬都提着心,生怕再遇见和一开始进来时一样的情况,她到现在还对那张脸记忆深刻。
出鬼集的方式和进来的倒是有不一样的,直接走出来就是坟地了。外面天还是黑的,和刚来时几乎没什么差别。
三个人正在往回走,后面突然一声尖叫。
宁檬听着有点熟悉。
她还没回头呢,一道身影就从眼前跑过,一路叫着消失在面前,不知道的以为后面有鬼追呢。
临出坟地时,她余光往里面瞟了眼。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离得近的几个坟前都放着一捧花,摆在墓碑前,像是有人拜祭的一样。
就是她一开始看到那个人卖的。
她只感觉汗毛直竖,这意思太清楚了,买那人花的居然是这个坟地里的鬼…
时善谨察觉有异,转头说:“妈,别胡思乱想,咱们快回去了。”
司机还等在车里,已经睡着了,看的宁檬羡慕不已,这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在坟地外面都能睡着。
时善谨敲了敲窗户。
司机一个鲤鱼打挺醒过来,清醒了过来,赶紧下车开门:“大少,老夫人。”
“回去。”
回去时的路程仿佛比来时快多了,天色透出一丝亮光的时候,车子停在了时家门外。
时戚已经缩在后面睡着了,头枕在宁檬的腿上,蜷缩着睡得很熟。
车子一停他就醒了。
朦朦胧胧地睁眼,睡眼惺忪,看着可爱极了,让宁檬爱不释手,掐了脸好几遍,留下了一点红印子。
时戚扁着嘴。
宁檬一把揽过怀里,笑得可怕:“哎呦我的大孙子,还没睡醒吧,再睡一会儿也没事。”
时戚的瞌睡跑了。
他扭捏道:“奶奶,我醒了,不用睡了。”
宁檬松开他,可惜道:“好吧,那跟奶奶回去吧。”
时善谨站那也没阻拦,只是在让人送他们回小楼前叮嘱说:“明天还要来我这边。妈,您就别过来了,好好休息。”
被嫌弃的宁檬在心里叹气。
她现在这幅老太太的身体,要是换做她是时善谨,也不会让人去乱跑,太容易出事了。
好在这一路够顺利。
“哎呦,我这背。”才刚想着顺利,宁檬就忍不住叫出声了。
这刚刚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身上的骨头。
时善谨伸手去捏,力道适中,十分舒坦。
宁檬眉目舒缓,脸上一层层的皱纹减少,他不过几个手指捏了捏,就像做过按摩似的,浑身都不一样了。
时戚站在一旁,有时候会去看时善谨怀里,只不过看不到,他知道那里就是大伯换过来的东西,在鬼集里他压根就没看清楚。
那个能让他有阴阳眼。
他忍不住去想不久前发生的,他抓住了女鬼,却是依靠大伯的指引,还有那一次看到突然奶奶突然变得模糊,也许到时候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宁檬被捏好时低头就看到时戚皱着一张脸,又是想笑又是不乐意的,丰富得像表情包。
她问:“想什么呢?”
时戚认真回答:“怎么养奶奶!”
“…”这可真是好想法。
宁檬一下子笑出声,能有这觉悟,她以后就不怕什么了。
“那奶奶可就靠你养活了。”
她掐了掐小屁孩嫩嫩的脸,手感和她现在的枯燥皮肤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令人心酸。
闻言,时戚唇角扬起,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时善谨见两人祖孙乐在其中,再次提醒:“时戚你明天不要忘了来,今晚早点休息,护好眼睛。”
时戚慎重点头,小脸上满是肃穆。

奶奶说没事的时候。
明明手都在抖。
好像有个词形容这样的…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第19章 019(捉虫)
第二天天色未亮时,时戚就被叫去了大宅,宁檬心神耗费太多,只能被立夏押着,躺床上休息。
依旧是地下室的房间。
时戚已经熟门熟路,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看到大伯正在摆弄着什么,他就没打扰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房间和他一开始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时善谨在桌前用毛笔写着什么,从时戚这只能看到一卷书,还有边上有黄色露出来。
良久,时善谨抬头说:“待会开眼可能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忍住,等我叫你睁眼再睁眼。”
时戚乖乖点头。
一想到自己要开阴阳眼,模糊的视野变清晰,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鬼,他说不出的感觉。
时善谨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保存完好,一如昨晚刚拿到时候的样子。
时戚忍不住去看,昨晚天黑看不到,这次看得清了。
那是一颗小圆球,指甲盖大小,通体呈透明状,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细叶,说不出的剔透好看。
时善谨照例将他眼睛蒙住,然后将圆球在杨柳水里过了一趟,放到时戚唇边:“张嘴。”
时戚张嘴,冰凉的触感从唇边到舌尖,最后一口吞下,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反而清爽的有点舒适。
他压着嗓子问:“大伯,这是什么?”
时善谨笑,“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时戚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恶心倒算是好的,再者他以前吃过的东西也不止这个,比起风餐露宿好多了。
过了许久,时善谨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了,与此同时,佣人的“太阳升起”声音也传过来。
他解开时戚脸上的蒙眼布,小孩子闭着眼,听话得很。
“睁眼吧。”
时戚眼皮子颤抖几下,才睁开眼。
落入视线内的一切都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再模糊,并且他看到桌子上好些东西都萦绕着不同的颜色,有暖有冷,感觉不同。
他刚开始还没吃那东西时,什么都看不到,这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可真是神奇。
时善谨指了指他背后:“看那里有什么?”
时戚慢慢回头,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被时善谨扶住才没掉下来。
背后靠墙处是一个扭曲的身影,他的面容只能看清楚一点,露出可怖的表情,身体虚虚实实,变换着,手脚倒是清楚的。
见时戚看他,那身影露出害怕又渴望的神色。
时戚将自己看到的都描述出来,时善谨一一点头,和他听到的并无区别,看来是成功了。
他对那身影说:“你出去吧。”
身影忙不迭地飘向门口,临出去时还忍不住回头盯着那小孩,嘴角流下可疑液体。
时善谨低头叮嘱:“你的眼睛现在已经开了,以后见到的就要比常人多,要学会面不改色,否则会让人生疑。”
“是,大伯。”时戚说。
他现在一定要忍住,他可不能被人抓走,他还要长大赚钱养奶奶呢。
见他这么懂事,时善谨也是欣慰。
时家这一辈能出这样的人才,实在是祖上积德,二弟的两个孩子已经完全被惯坏了,学的时候也不上心。
哪像时戚,自己主动去学,去领悟,这会更加事半功倍,也许不用多久就可以独当一面。
时戚又问:“大伯,我可以走了吗?”
他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奶奶,和她说说自己见到的那只鬼了,但一想到奶奶怕鬼,会发抖,又浅浅笑起来。
时善谨却说:“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等时戚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时家大宅里出来了,坐车直接去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
他扒着窗户,如饥似渴地看着外面。
外面路过高楼大厦和各种各样的新东西,都让他移不开眼,从小生活的地方基本接近不了这些,只有偶尔和人跑出去才能见到。
时善谨出声:“白天外面是看不到什么的,只有特殊的才能看到,你不要过于激动。”
时戚也没有失望,狠狠地“嗯”了一声。
总有一天,他什么都能见到,什么都能做到,和大伯一样…不,他会比大伯做的更好,总有一天。
很快,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小区外面很漂亮,不过时戚觉得没有时家好看,更别提和奶奶的小楼比了。
时善谨下车,朝他转头:“跟在我边上。”
两人一起往里面走,时戚不知道要过来干什么,心里也是好奇,没问出口。
站在外面的时候,他不由自主从下面往里面看。
小区应当是新建的,看上去很新,但是他却能看到每栋楼都有个别几个房子颜色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违和,让人心里不舒坦。
就在他们还没走进小区的时候,突然传来争吵声。
“我们买房子,干我们自己的事,又没吃你们家的大米,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钱吗?”
“你试试家里隔壁就是放骨灰的,你有点良心吗?你这么有钱怎么不去买墓?非得买房子膈应人?”
“你又看不到,我自己买的房子我乐意,你管不着,有本事你让小区别卖房子啊。”
吵的不可开交,越来越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
时戚偷偷去看,是两拨大人,看着样子就快要打起来了。
边上有人路过,在问发生了什么。
有个物业在最后边拦着,连连叹着气,最后才开口:“这里因为户型问题,导致平方价格一再便宜,谁知道居然这几天有人和我们投诉,说有人买房在里面放骨灰。和死人一栋楼,谁也不开心啊。”
平心而论,他也不愿意自己隔壁邻居是骨灰,多瘆人,不说害怕,也是不吉利,以后还敢让老人来养老么。
但他们也调整不好,房子是别人买的,物业干涉不到用处,但是这做法的确不人道膈应人。
“…你们家上次开灵车过来,有考虑过小孩子的想法吗?他们被吓坏了你们赔?真是缺德到家了,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下子真是时戚也瞪大了眼。
他知道灵车是什么,每次路过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冷冷的,等他离开灵车边上还觉得有人盯着。
现在自己开了阴阳眼,能见到鬼,莫不是当时有鬼在旁边吧…
时善谨也皱眉。
和死人长居一栋楼自然是不好的,一个是死气,一个是活气,碰撞久了难免会出事。
所以古代墓地都是人烟稀少之处,现在一些公墓地也是这样的选择,也没人会把墓地放在市中心。
活人生气冲撞了死人气,运气好的倒霉一段日子,运气差的、身体一向虚弱的指不定就没命了。
不过事情最后肯定有解决的。
就在他们停留的时候,小区里急急忙忙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到时善谨眼睛一亮,提快了速度。
“时先生!”来人亲切地叫道。
时善谨淡淡应道:“嗯。杨先生带路。”
中年男人全名叫杨天勋,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小区弄好后就给自己家也留了一套,过过二人世界。
这次能请到时家的人,还多亏了他之前凑巧买到的一块金丝楠木,直接送给时善谨做顺水人情了。
杨天勋目光落在他边上的小孩子身上,脑袋飞速地转,他可是见过时家二少的儿子的,这和他貌似不像啊…
“时先生,这位小公子是…”
时善谨说:“侄子,时戚。”
杨天勋与小孩子对上眼,发现他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他可是知道的,国人除非祖上就有国外血统,这一辈才能混出绿眼睛。
而且这孩子当真是好看,连他一个经常见明星孩子的都觉得丝毫不比他们差,更何况人家还是时家人。
杨天勋想法不过是一瞬的事儿,连忙说:“时先生和小公子往这边请。”
他也是靠人脉靠钱才请到的,可不容易,不能把人弄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区其实算是豪华小区,基础设施和其他的都非常好看,看上去投资恐怕也不小,就是没人算上买房子放骨灰这事。
杨天勋一边走一边解释:“时先生,我和我爱人在这买房有半年了,但是两三月前就一直做噩梦,整夜整夜的做,我有次清醒的快,就看到我爱人差点拿刀把自己弄伤了。”
时善谨突然开口:“爱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杨天勋却目露尴尬,转移了话题。
时善谨眼睛露出讽刺,据他所知,杨天勋的爱人可是住院已久了。
很快,他们便被杨天勋带上了那栋楼。
一进楼,时戚就打了个寒颤。
时善谨看在眼里,捏过他的手:“冷?”
时戚摇头,也是奇怪,他只是一进门的那一刹那突然骨头里头发冷,但现在又好了。
“小公子身体不好?”杨天勋询问,这个天气还觉得冷的,可不是一般感觉。
时善谨没回答,“继续说。”
杨天勋悻悻道:“噩梦一直做到今天,我上班精神都很差,也是运气好才碰上时先生,希望时先生能够帮忙。”
他说着,打开了门。
屋内一个女人看向外面,原本盛怒的脸色看到时善谨的脸和身材时熄了火。
不过还是憋不住,她在屋子里等了好长时间,现在人终于回来了,语气不太好:“怎么到现在才来,都等了一个小时了。”
时戚看她是对着大伯说的,心里也不太舒服。
“刘云云你少废话。”杨天勋瞪她一眼,又转头道:“时先生,您往里走,家里就我们两个。”
时善谨一踏入房子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房子户型可真是风水不好到了极致。
户型居然是长条形的,一路通到底的,他放眼望过去,阳台也没有,大概是在主卧里,就目前来看非常不好。
他对杨天勋说:“把户型图拿过来。”
杨天勋一愣,“要户型图做什么?难道和户型有关?”
“别是什么骗子吧,没本事就别充大头,还带着小孩子行骗,也真是做得出来,杨天勋,我还要去上班,可没时间耗在这儿。”刘云云忍不住开口。
这人虽然长得不错,态度这么傲慢,而且看上去什么本事都没有,穿的也和那些以前来过的人不一样。
时善谨直接无视了她,看向杨天勋:“户型看风水。”
杨天勋听懂了,立刻应道:“时先生您等等,我马上去拿。”他把户型图都放在房间里了。
客厅里剩下三个人,刘云云目光定在时善谨身上,嗫嗫糯糯地又想说又没说。
时善谨也不看她,弯腰问:“看到了什么?”
他感应不出什么阴邪气,但直觉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这里,不知道这次碰上了什么。
时戚看了眼沙发那边大发雷霆的女人,小眉毛纠在一起,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善谨说:“没事,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时戚揪着衣角,小声说:“那个阿姨身上…好像有条大尾巴,毛毛的。”
骤然是时善谨也不由得一愣,长毛的尾巴?
这是什么东西,会在人身体上长尾巴,他思索着记忆中的一些情况,暂时还真没找到对的上的。
沙发上的女人耳朵尖,听到这话,怒不可遏:“你这小孩子说什么呢?一点家教都没有!家里大人怎么教的,小小年纪就胡言乱语谎话连篇…”
她越说越起劲。
时戚面露难色,他从小就没见过母亲,父亲更是早早去世,现在也就奶奶和大伯在照顾他。
时善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嘴里念叨了几个字。
时戚原本好奇地瞅着,就见那黄色的纸张自己飞了起来,呼呼地飞到那女人身上,盖在她嘴巴上。
他再一听,果然听不见声音了。
见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时善谨也不由得轻笑,“回去后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谢谢大伯。”时戚应道。

我才不想来。
还等着回去看奶奶呢。
哼。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第20章 020
黄色符纸消失在刘云云的唇上。
她原本还在破口大骂,看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才露出恐慌的神色,这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就一张黄纸自己就说不了话了?
看向时善谨的目光顿时变得惊慌,连连后退。
她慌张地往房间里跑,正好撞上找户型图出来的杨天勋,“哎你干嘛呢,没事干往里跑什么?别耽误我做正事,快让开。”
刘云云呜呜咽咽,指着自己的嘴。
最后还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本她长得还不错,一般女子无声落泪都会惹人怜惜,她越慌张形象就越不好看。
可她实在忍不住,差点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杨天勋皱眉,搞不懂她在搞什么鬼。
他和刘云云是大学同学,也是彼此的初恋,可毕业后就因为分隔两地而分手,最终他娶了别人,几年前发迹,在这里又碰上。
适逢他妻子生病住院,长久不归家,医院还通知说成了植物人,也正好刘云云至今未嫁,两人便又重新燃起热情。
这栋房子其实就是为了他们过二人世界留的。
刘云云回头看了眼神色淡淡的时善谨,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自己刚刚就不应该得罪他才对…
杨天勋低声责骂:“时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不要添乱。知道没?”万一得罪了就不好了。
看她委屈,又安慰道:“等过了就没事了,乖乖去那边看你的电影,要不然就回房去。”
刘云云嘴巴还不能说话,捂着嘴不住地点头。
她现在哪里还敢惹这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让她不能开口说话,简直和电影里放的一样,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