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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之内和青木尚且还没从雀道的讨论中回过神来,燕泽的牌章突然一变。其实到现在为止,燕泽的牌章一直都很温和,甚至比郝萌还要温柔,就像是个铺垫。从这一刻起,他突然不一样了。
“燕泽改变了他的牌章,他一开始配合郝萌做花色,现在不再配合了。”沉默了很久的马树终于有了再次说话的机会,他道:“他开始进攻。”
“燕泽的运气也太好了。”艾利克斯有些惊叹,“为什么他摸的每一张牌都很有用,都没有无用牌,这样下去,他什么都走在最前面。”
“而且郝萌也在配合他。郝萌和燕泽搭档的默契非常出色,我认为甚至超过了竹之内和青木。因为郝萌和燕泽的角色可以随时转变,当燕泽开始进攻的时候,郝萌就会开始配合。并且不耽误他截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当郝萌和燕泽快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无敌的感觉。”马树慢慢说道。
大家确实都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说竹之内和青木像是两条等待狩猎的蛇,当燕泽凶悍起来的时候,他就像一头绅士的狼。他甚至还穿着礼服,彬彬有礼的,下手却咄咄逼人。
这一点艾利克斯也感觉到了,艾利克斯说:“他看起来像一匹狼,大概还是头狼。”
“好浪漫啊!”应秀秀突然道。
“浪漫?”窦豆不解:“哪里浪漫了。”
“狼可是最忠贞的动物。”应秀秀用一种“这你就不懂了”的目光看着他,“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的,说燕大哥是狼,说明燕大哥很忠贞!对萌哥一心一意,要白头偕老哦!”
徐碧娥在旁边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郝萌不大像另一只狼,像个藏在土洞里的狐狸,和狼结了盟,伺机而动。燕泽上手的牌能被他完美利用,再顺势坑一把竹之内,只单独的竹之内,青木甚至没法挽救一点。
郝萌笑嘻嘻道:“刚才说我们慢,我们现在快了,你们能不能跟上?”
这对以速度见长的竹叶青简直就是侮辱!
竹之内脸色微微一变,要拦燕泽的花色。但燕泽爆发起来时候谁能拦得住?只有郝萌用美男计才能拦得住,竹之内和青木就算了,没辙。
观众席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里的赛桌,赛桌边的人,人手里的麻将牌。
手本来长的就好看极了,摸牌打牌的动作赏心悦目的像是一幅画。而他那张俊俏的脸蛋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得闪闪发光,郝萌一边看牌,一边抽空瞅瞅燕泽的脸。悠长的铺垫当然是为了瞬间的爆发,而燕泽骨子里的血性一旦被激发出来,令他的进攻都带着一种凶悍的性感。
从和平的茶馆一瞬间变成斗兽场,温柔褪去,他英勇又带着杀气,敌人觉得畏惧,郝萌却觉得欣慰。
他在发光,他很耀眼。
郝萌满意的想。
第158章 情义
青木和竹之内的阻拦很快就停止了。
燕泽慢条斯理的摸起一张牌,有意停顿了一下,镜头给了个特写,是一张五条。
“全中。”艾利克斯道。
从他开始发力到打牌,一共是摸打了六张牌。六张牌,张张都是凑花色,拦不住,好像燕泽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能摸到哪张牌。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没法作假,他有很大的嫌疑作弊了。
郝萌高兴地眉飞色舞,比自己赢了花色还要开心。他冲燕泽与有荣焉的笑一笑,再看着竹之内和青木贱兮兮的一笑,两个截然不同的笑,观众一下就领略到了他的意思。
不是说我们不懂雀道么?不是说国内赛队没有人懂真正的雀道么?懂雀道的人开盘就输在不懂雀道的人手上,这就是非常饱满的一次打脸。
郝萌就是热爱打脸的人,恰好燕泽也是一样。只是对竹之内和青木这样的常胜将军来说,被打脸的滋味就不太好受。
“燕泽先生的速度太快了。”艾利克斯道:“他的速度甚至比青木先生和竹之内先生还要快,而且他的花色完成度很高,基本上没有无用牌。他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他的速度只是附加,”马树补充,“燕泽追求正确率,但是和竹叶青组合相比,他还是有所不同。在刚才的这个花色里,做全中其实有点冒险,难度也更大,如果他换一个番数小一点的花色,完成度会更快。燕泽的手法上,其实带了一点夕阳红的特质,也许是因为他加入夕阳红后被夕阳红的赛队风格有所影响,总之,和竞技麻雀里的专业性相比,他有一种‘赌性’。这个‘赌性’,恰好又是郝萌最擅长的。所以郝萌和他配合起来天衣无缝,甚至因为这种‘赌性’的灵活度,让他们在竹叶青组合面前更有优势。”
燕泽的“赌性”。
燕泽在大众面前,大概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形象,就像是郝萌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比如在很多擦枪走火的时候被一些不懂事的人比如徐碧娥打扰,中途刹车,燕泽也能马上恢复衣冠禽兽的模样,这个自制力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赌性”,就像是一个人身上的不安定因素,总让人觉得容易冲动,感情用事。
郝萌本身出身市井,身上带着“赌徒特质”并不意外,但是燕泽不一样。当燕泽释放出他骨子里的“赌性”时,他就像一个豪赌的赌徒,偏偏赌术还霸道犀利,就给人一种无人可挡的感觉。
“燕大哥这是跟萌哥学的这一招吧。”窦豆道:“和萌哥配合的很棒啊!”
“我倒不觉得。”方大海抱着胳膊砸了咂嘴,“燕大仙儿虽然平时看着不食人间烟火,不过我觉得,他有时候还是挺接地气的,胆子也够大,我从第一眼看到燕大仙儿真人就感觉出来了,他和萌萌本来就是一路人。你看,”他示意窦豆看屏幕上,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多有夫妻相!”
竹之内和青木输了第一局,萌燕这边暂时领先,无论如何,国内正在看直播的雀友们却因为这一局的成绩精神一振。如果燕泽和郝萌赢了王中王赛,至少在世界麻将运动会上,国内赛队再参赛的时候,就不会被外媒低看。
如果一路顺风顺水就好了。
只是第二局的结果却出乎意料,竹之内和青木胜了,不仅把第一局落后的比分扳平了,还反超了好几分。
第一局开局都在互相摸底,第二局青木和竹之内认真以待,这二人本来就是顶尖高手,发起力来郝萌也不得不在心底赞叹。的确是郝萌从进入职业圈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了。
艾利克斯忍不住道:“竹之内先生和青木先生又将比赛的比分扳平了,现在郝萌先生和燕泽先生落后,王中王赛开局两盘就这么精彩,真是让人期待以后。只是不知道郝萌先生和燕泽先生会不会被这一局成绩影响信心,耽误接下来的比赛。”
马树淡淡道:“这就不用担心了,夕阳红赛队的赛队特色之一,就是心态好。”
夕阳红赛队每个队员心态好到令人发指,是国内雀坛公认的事实。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心态好还是心大,反正从郝萌带领夕阳红杀进职业比赛开始,就没看到他们因为输牌沮丧慌张。
艾利克斯反驳:“可这是王中王赛,出赛选手多少也会有心理压力吧。”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郝萌正笑眯眯的看着燕泽,燕泽也正看着郝萌,似乎觉得郝萌这样子很好笑,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还记得自己正在打世界级的比赛吗?!
怕是忘了吧!
郝萌还不忘了在赛桌上安慰燕泽,道:“刚那盘输了就输了,没事,我输过的牌不差这一盘。当年我师父带我去磨炼意志,和高手交手,连输三个月,看见麻将都想吐,练到现在,再怎么输都没感觉了。燕泽,你也要向我学习。”
底下的观众一愣,虽然郝萌现在技术高吧,但是燕泽资历老呀,郝萌尚且算得上是新秀,哪有新秀对老前辈这么骄傲自大说你要向我学习的,结果燕泽还很顺着郝萌的话点头,道:“好。”
郝萌想,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就算今天真的王中王赛输了,说到底也只是一场比赛而已。他连之前的人生都输过一次,命都输过一次,朋友都输了。现在有重来的机会,朋友爱人都有了,高兴都来不及,为一局牌耿耿于怀,那才是输不起。
王中王赛的比赛时间没有锦标赛那么长,而且由于竹叶青和萌燕两个组合四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多时候胜负无法在很短的时间里分出来。一局牌就要打的比平时长的多,可能一场比赛打不了几局。可是每一局都扣人心弦。
竹叶青有赢有输,萌燕也有赢有输,可是打的时间越久,就大概能看出来。郝萌和燕泽配合默契的像是一个人,并且越战越有兴趣,竹之内和青木打的不如对方轻松,青木做牌的速度甚至有了明显的迟缓。
他们的状态下滑了。
士气是一个相对的过程,有时候对方士气高了,压了一头,另一头的士气就会弱下去。如果对方两个人恰好都是“无敌”的状态,那就更厉害了,谁也没法阻挡他们赢。
郝萌正在暗搓搓的做十八学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郝萌和燕泽的比分一直领先于竹叶青,可是领先的分数并不是很多。如果竹叶青在最后一局翻盘做个大胡,很有可能就会反超,拿到王中王赛的冠军。
可是郝萌正在做十八学士。
这种几乎有些异想天开的好赌性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尤其是这样正式的组合。一旦郝萌做花色失败,十八学士要换花色就不太容易,而且他要做这个花色,竹之内和青木会很容易发现,一旦发现,截牌,郝萌之前做的就白费力了。
艾利克斯瞠目结舌:“郝萌先生的胆子真大呀,越在比赛的后面,越应该求稳。他还是很有魄力,现在我相信郝萌先生没有经过职业圈系统的训练了,因为职业圈系统的训练里,针对这种情况,教练一定会制这种不理智的行为,这是大忌。”顿了顿,艾利克斯继续道:“不过他还有一个搭档燕泽先生,燕泽先生更了解这种比赛的规则。如果最后一局郝萌先生做花色这头做的很艰难,燕泽先生做牌做的快,那么还是有很大赢面的。”
台下徐碧娥道:“呵呵。”
马树:“燕泽做的也是十八学士。”
艾利克斯沉默了。
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大家都追求小番数,赢的几率更大一点。好哇,郝萌有野心,上来就做十八学士,八十八番的大胡。这跟在赌场里拼人品的感觉一样一样的,燕泽也跟着瞎胡闹。
“好样的。”唐霄龙抚着胡子,非常欣慰,“就应该这么有志气!”
“燕泽有时候玩心也重。”应娆忍不住笑了,“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海桥市正在街头看直播的市民雀友们,此刻也忍不住有点怀疑起来,认为郝萌和燕泽这么做是不理智的行为。固然是很帅,但是好赌性总会增加结果的不确定性。
五毒队的蝎子笑道:“这小子太有个性了,我喜欢!”
“可是他们能做成吗?”蛤蟆有点担心,“竹之内和青木做的花色虽然番数不如他们,但是难度小。如果被这俩人提前做成了,耍帅还耍个屁呀,那就玩脱了。”
会玩脱,这是大部分人心中的想法。
郝萌不这么想,他和燕泽旗鼓相当,棋逢对手,也是天生一对,天生就该搭档在一起。燕泽完美的弥补了他所有的缺点,同样,他的长处可以覆盖燕泽的短处。这样的搭档在一起,是没有弱点的。就算是有弱点,彼此也能马上发现,并且尽力维护。
郝萌道:“六条。”
燕泽:“杠。”
就这么简单,燕泽要杠的牌,郝萌恰好能打出来给他杠,郝萌需要的牌,燕泽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凑牌。
这像是明面上的出千,却又不是出千,但只说是心电感应就能感应到对方手里的牌,似乎也太玄幻了些。
“他们的水平是处在同一个平面,判断力脑力眼力都是一个水平,更难得的是他们思考牌局的思维走向也是一致的。他们不是在猜测对方的牌,这是一种自然的配合,可以理解为无意间的配合。这两个人平时的默契也一定很好,在牌桌上才会有这么自然的流露。”马树点评道。
“这两个人平时的默契已经不是很好,”方大海又在乱说,“是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十八学士这么难做的花色,在郝萌和燕泽的配合下,就像平胡一样简单。看着看着,观众竟然会有一种错乱的感觉,“真爱可以创造奇迹,真爱无敌”。
连做两个名杠,对方手里也许还有暗杠,自己的牌面花色已经落后,比赛时间快要接近尾声,竹之内和青木自己也大概猜得出结局了。
他们不会弃权,不会消极比赛,也不会在结果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失去斗志。只是竹之内看向郝萌,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很厉害,难道你们已经懂得了,真正的雀道?”
竟然又问了开场时候郝萌问的问题。
郝萌问:“雀道是什么?”
他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回来。
竹之内不解。
郝萌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雀道,虽然我一直想知道,实在想不明白,也就算了。一直打麻将,学习麻雀,这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虽然不知道雀道是什么,但我知道追求雀道的意义是什么。”
竹之内摸牌的动作一顿,和青木对视一眼,困惑的问:“那么,你追求雀道的意义是什么呢?”
郝萌笑了笑,看向燕泽:“你看他。”
屏幕外的人和屏幕里的人一起看向燕泽。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一句话,我们国家有首歌歌词说的对,情与义,值千金。我追求雀道的意义就是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恰好他们也不知道雀道是什么,然后我们就一起玩了。我的搭档也是一样。”
情与义,值千金。那是他从丁垣变成郝萌,遇到方大海,在被狼狈追逃的雨夜里听到方大海随身听里放的老歌。从那一夜起,重新开始了他作为丁垣的人生。
他和燕泽也好,方大海一行人也好,一同受过罪,一同流过泪,一起愉悦也是真的。至于燕泽,这个人磊落又狡诈,对他却最真诚。
郝萌常常在想,他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他得到的更多。
那些曲折的精力、孤独的奋斗之后变成了一句话,情与义,值千金。
每个雀手都有自己的雀道,有的人一生追求荣耀,追求名利,追求永远不败。对于郝萌来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岁月即爱恨,爱恨即雀道,雀道里杂糅了太多的情义苦乐,与其追求一个未知的结果,倒不如珍惜和他一同探寻雀道的人。
而他珍惜的人都在身边,这样就很好。
燕泽摸起一张五万,他的十八学士就此做成,率先胡牌了。
赛场上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预想中的尖叫、激动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都停止了,像是不相信燕泽就这么简单的、轻易地赢了这场比赛。
可他确实是赢了。
足足过了几十秒,那几十秒格外漫长,现场观众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这才开始欢呼鼓掌。
艾利克斯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他说:“赢了?赢了!”
是赢了,这一场赌局,以郝萌和燕泽作为一个赌鬼开始,以运气中的十八学士结束。他们的技术固然高超,以至于再难的花色在他们手里就能轻易达成。他们的运气也很好,燕泽在时间结束前摸到了最后一张牌,最后一张花色需要的关键牌,就这么被他摸起来了。
有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竹之内和青木愣愣的看着,他们倒是没有很受打击沮丧的神情,只是似乎十分困惑,像是遇到了巨大的难以理解的问题,需要一个答案。
青木忍不住道:“我承认你们很厉害,可你们不懂雀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郝萌说:“这个问题太难,燕泽,你来说说。”
燕泽笑了笑,他从赛桌前站起来,看着青木,道:“竞技麻雀是竞技,也是麻雀。人要驯服麻雀,你们的竞技追求技术,是麻雀驯服人。被麻雀驯服的人,少了点东西。”
少了点东西?
屏幕前的雀手们若有所悟。
竞技麻雀发展到现在,固然进步了不少,追求技术是很好,但未必就没有失败的地方。过分追求一个结果,像是被麻将驯服的人,少了桀骜,少了杀气,少了不训,可能也少了在麻将文化中的“情与义,值千金”。于是竞技的“雀道”里,多少少了些人情味,少了点“感觉。”
郝萌补充道:“你们太想操纵麻将了,麻将其实很狡猾,光是操纵操纵不了的。就像爱一个人,”他想了想,总算打了个比喻,“想拥有他,也要给他自由。”
“萌萌最帅!海哥挺你!”方大海在台下对他大吼。
夕阳红的人抱成一团载歌载舞,这个时候,也没人关注他们这么夸张的举动了。毕竟在琼照的主场,大多数都是支持郝萌和燕泽的人。就算是远在海桥市的接头,当王中王赛打出郝萌燕泽胜利的字眼时,街头上的人也忍不住奔走欢呼,庆祝这有点奇妙、有点感慨的胜利。
新年就快要到了,公墓里,郭盖一边抱着猫妮卡发抖,一边把手机屏幕对准墓碑上笑的灿烂的毛一胡,小声道:“毛师父,你徒弟和你徒婿赢啦!”
沉甸甸的奖杯由郝萌捧在手心,他不是第一次拿奖杯,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这一次的奖杯特别重,重到他忍不住想和燕泽一起分享荣耀。
于是郝萌抓着奖杯伸出手,示意燕泽也接一半奖杯,这样的话也能方便台下的记者们拍照有个好镜头了。
他是这样想的,却看到燕泽笑着走过来,越过他手里的奖杯,重重的,深深地拥抱了他。
“欸?”沉默了几秒,郝萌反应过来。
“谢谢你。”他听见燕泽这么说。
不顾主持人,不顾台下的记者,不顾全世界的观众,郝萌侧头,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这里。”燕泽的声音很温柔。
谢谢你,成为我新的开始,人生有时候很寂寞。
郝萌愣了愣,大力的拍了拍燕泽的肩,亲密的回抱过去。
他说:“我也谢谢你。”
这一回,轮到燕泽问:“谢什么?”
郝萌下巴放在他的颈窝,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温暖的体温,跳动的心脏,彼此没有一丝距离的依偎,仿佛这样可以依偎一辈子。
“我曾经想,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是什么,每个人说法不一样,搞不懂。”郝萌没有回答他的话,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是什么。”
“是和你搭档。”郝萌说:“我现在知道了。”
燕泽好像笑了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就搭档一辈子。”
“好嘞!”
第159章 大结局
打赢王中王赛后,郝萌和燕泽并没有急着回海桥。
摆脱了各路记者媒体,方大海还没忘记燕泽之前说的请客大家出去玩的事。琼照市虽然冷,市里风景却不错。冬天往东走几百公里就是一处村寨,村寨四面有雪山,到了这个时间点,积雪倒映湖水,泛着蓝色。应秀秀早就想去那边看看,就决定一起去村寨里住几天。
郝萌和燕泽另有打算,新年晚上吃过团年饭后,郝萌和燕泽偷偷溜了出来,这村寨太小了,方大海一行人又都住在一起,趁夜想说点悄悄话都不行。附近不远有个小镇,镇上有集市,也有大一点的旅店。当然郝萌是绝对不会告诉燕泽旅店还是个很冷门但是口碑很好的主题旅店的。
但谁知道车子会在半路上抛锚了?
外面天黑没有灯,手机没带,只能在车上干等天亮。好在折腾了这么久,还真没多久就快天亮了。
车里后座上,郝萌往燕泽身边挤了挤,只有一床薄薄的毯子,堪堪盖到两个人肚子。就算车里开着空调,半夜下起雪来的时候,还是冷,就是冷,特别冷。
郝萌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燕泽身上去了。
“你身上暖和。”他把手从燕泽的衣服底下伸进去,冰凉的手立刻被温暖覆盖了,郝萌舒舒服服的喟叹了一声,“啊!”
燕泽眸光动了动,隐忍道:“你不要乱摸。”
“我没乱摸。”郝萌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燕泽的胸,随口道:“没想到你这么有肌肉,一看就是经常做运动的人。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现在一点都不冷?教教我怎么热身呗。”
燕泽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教你?”他咬重了“这里”两个字。
郝萌打了个寒颤,讪讪缩回手,道:“那还是不用了。这里冷,这车是借的窗户透着,万一被人看见了…咱俩明天能上头条。”
燕泽:“我什么都没说,你思想怎么这么肮脏?”
郝萌愣了:“我肮脏?我靠!燕泽你要不要脸了,我思想这么端正!从来没想过那档子事!”
燕泽亲了亲他:“哦。”
郝萌一被燕泽亲了就老实了,不叫了。他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一下子把自己和燕泽都裹住,拱了拱,心里感叹人不服老也是不行。当年他和燕泽也是相逢在雪夜,那时候他还能背着燕泽走一夜山路没累趴。现在就不行了,又或者是现在换成燕泽来背他了?
空调暖气吹得人昏昏沉沉,郝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燕泽说话,他说:“我刚去小燕子俱乐部的时候,你不是很嫌弃我的牌章,我丁师兄的牌章也被你说的一毛不值,你以前还说他牌章难看。现在我都能和你齐名了,快点承认我厉害。”
“不是跟你说了吗,”燕泽回道:“那是骗你的。”
“那你为啥要干这么无聊的事。”
“不无聊。”
郝萌:“…”他想了想,问燕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燕泽莫名:“什么打算?”
“咱们王中王赛也打完了,暂时也没啥比赛了。难道天天都在训练室训练?”郝萌搓了搓手,“我还是喜欢自由生活。徐碧娥以前那种模式也不错啊!”他来了兴致,“要不找个时机咱们专门去地下赌场踢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到处跟人打麻将一言不合就踢馆,这就是他和毛一胡做经常干的事儿。要不是毛一胡去世了,郝萌还会把这种生活模式贯彻下去。在职业圈打比赛是够热血的,但是限制太多,都没法放飞自我了。
燕泽说:“可以。”
“真的?”郝萌看了看燕泽,见燕泽点头,立刻兴奋起来,他说:“那就说好了。等从琼照回去后就开始做计划。这两年该干的事都干的差不多了,是该找点乐子。”
他变成郝萌起,一方面要适应新身份,一方面要重新调查田庆福的案子。现在都尘埃落定,除了和燕泽还没走到最后一垒外,基本上也没什么遗憾。既然没有遗憾,就该出去游山玩水找乐子去。游累了就回来打两场比赛,听上去也不错。
燕泽把他搂回来,毯子给他多捂了一点,道:“睡吧,天亮我叫你。”
郝萌亲了他一口:“来啊!一起睡啊!”
一分钟后,气喘吁吁的两人终于老实安分的闭眼睡了。
是被林子里的鸟叫声吵醒的,郝萌和燕泽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看表,倒也没睡多久。两人打开车门,外面空气新鲜极了,新的一年来了。
“这儿离那边更远,还是原路返回找人来拖车算了。”郝萌道:“趁现在大家都还没起,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出来了。”
燕泽干脆利落的回答他:“不可能。”
郝萌:“…”
但无论如何,路还是要走的。天亮了后总算能看的清路,郝萌从车里拽出包,从包里摸出一把芝麻糖,道:“给你的,怕你路上饿,之前忘了拿出来了。”
燕泽愣了一下,才接过来。
车子抛锚依旧没有影响郝萌的好心情,反而因为燕泽承诺他以后可以到处砸场子而更兴奋。拉着燕泽回去路上走得飞快,晚上下的雪到了早上还没全化,地上湿漉漉的,干干净净,又像是新的人生。
快要接近村寨的时候,燕泽的步子慢了下来,郝萌走在前面,回头一看,发现燕泽正看着一处地方微微发呆。顺着燕泽的目光一看,他就看到了屋檐下,有个小小的鸟巢,应当是燕子的巢穴,却没有燕子的踪影。
郝萌走过去,搂着他的脖子,燕泽收回目光,郝萌感叹道:“这里的燕子都飞走了,不过马上也要飞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燕子?”
郝萌道:“因为燕子长情。”
燕泽:“…”
郝萌心想,因为他以前救过一只燕子,后来那燕子就又飞到他面前来报恩了。十几年前和那只燕子分开的时候他就想,也许这燕子会回来。
燕子一定会回来,而他们再相见的时候,冬天一定都过去了。
积雪踩在脚下发出簌簌的动静,远远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郝萌,燕泽!”
“燕阳?”郝萌奇怪道,说话的功夫,燕阳已经跑到了面前,他好像并没有发现燕泽和郝萌消失一夜的事实,也许他知道也没说。燕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们:“这么早出门挖山去了?手机都不带,麻雀组委会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出门带电话啊我的哥!”
燕泽问:“什么事?”
“世界麻将运动会。”燕阳眉飞色舞,“组委会做出决定了,因为你们在王中王赛中的优异表现,明年的世界麻将运动会代表国家队出战,人赶紧回去做报备呢,秀秀他们在收拾行李了,你们也赶紧点!”
郝萌:“啊?”
“啊什么啊?”燕阳眉头一皱,狐疑道:“你们还有别的打算?”
郝萌看向燕泽,燕泽看着他耸肩:“听你的。”
“本来有别的打算。”郝萌把背上的包一丢,惨兮兮的摊手,一副很无奈的表情,“非常重要的打算。”
“不能去了?”燕阳问。
郝萌摇头,打了个响指:“虽然人家这么诚心邀请,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那…好吧!”
燕泽:“…”
燕阳:“…”
太阳完全升起来,照在积雪上,闪烁着细小的金色,像是奖杯的荣耀。又像是初遇那一夜,走了一夜山路后第二天升起来的太阳,隔了十几年,时间和地点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一路走过的事实。
而且还会继续这样一直走下去。
“带我家燕子砸场子去喽,走喽!”他大笑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