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们没进去呢?”应秀秀问。
窦宗明道:“马上解散!”
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半晌,一直乖巧站在一边的窦豆忍不住开口了,他说:“这一次我也会跟你们一起比赛的…”
也就是说原来的赛队里就只出一个窦豆?郝萌看向窦宗明三人:“老爷子不参加?”
“我们年纪大了,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古学红笑眯眯道:“反正是你们要比赛嘛。”
“真是轻松啊,”方大海忍不住道:“合着什么都不出,就出个赛队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做生意的。”
“不止这些唷,”古学红拿蒲扇扇风,一边笑道:“因为是你们非要加入赛队的,外人看起来是签约,其实嘛…薪酬就暂时不给了,拿训练室的训练时间抵押。”
这是空手套白狼啊!连一块钱都不肯出!
燕阳瞪大眼睛,估计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亏的生意。
“可以,”燕泽却道:“只有这三个条件了吗?”
窦豆一直很紧张的看着他们,大概觉得这三个条件都很苛刻,生怕郝萌翻脸,此刻听到燕泽这么说,大大的松了口气,抢先窦宗明道:“没有了!”
窦宗明看了自己孙子一眼,才道:“就是这些,窦豆,把合同拿给他们看看。”他看着窦豆抽出一叠纸递给郝萌,又道:“看明白了来找我,其他没什么事,就不要多说了。”他道:“我们还有要紧事。”又对其他两个人沉声道:“走!”
“去哪?”燕阳愣愣的问。
古学红一扬蒲扇,拍飞了个蚊子,笑道:“去下棋喽!”
这三个老头交代完事情,就罔顾俱乐部的一干人马,旁若无人的走了。
窦豆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解释道:“对不起,我爷爷他们每年下午都要去下棋的,其实…”
“什么都别说了。”燕阳道:“你们家都大爷,我们惹不起,我懂。”他问燕泽:“我说,我们真的要加入这么个破…破了门的赛队?”
郝萌正在思考,窦宗明提出的三个条件,表面上看着比较苛刻,其实仔细一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虽然说只出个名字这事听着确实不靠谱,但这也有一个别的赛队绝对赶不上的优势,就是百分之百的自由。
简直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任性无极限。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应秀秀笑道:“反正常规赛也就几个月后,就当是几个月的额外玩法。不过有一点,”她侧头看向旁边的老年活动中心,道:“这每天过来占训练室的桌子,还跟这些爷爷奶奶一起,真的很难办啊。”
“说不定只是想考验一下我们耐心,”郝萌道:“我师父以前也经常干这种事。其实就是看一下态度,最后不会这么做的。”他问窦豆,“豆豆,是不是?”
窦豆:“不是。”他在众人巴巴的眼光里小声说:“我爷爷做的决定从来没变过的,他说要这么做,就要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都到这一步,先答应下来吧。”应娆从郝萌手里抽出一张合同看了一眼,顿了顿,笑了,对窦豆道:“你爷爷还真敢给这么低的薪酬啊?”
窦豆脸一红,低头看脚尖不说话,可怜巴巴的。
“行行行,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别说其他的。”方大海道:“先把合同拿着,一人一张,咱们商量一下。”
其实说是合同,也不过只有四张合同,郝萌和应秀秀姐妹、唐霄龙。方大海牌打得太普通,窦宗明竟然都没给他准备,燕泽不参与,郑太未成年。其实说到底,也还是原来的四个人而已,只是现在多了个窦豆。
“去我家吧,”窦豆道:“外面太热了,到我家喝茶。”
一行人就往窦宗明家里去,燕泽和燕阳走在后面,燕阳问燕泽道:“这回真要加这么个赛队?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你别浪费了我这好不容易打出来的资源。”
“和你又没关系。”
“这几个好歹也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人,象征着我们俱乐部的荣誉。”燕阳反驳,顿了顿,又道:“不管这赛队怎么样,这次你还是出了不少力,我都看在眼里。亲哥,你都金盆洗手这么久了重出江湖帮我指点江山,我知道都是为了我。”他勾着燕泽的肩,腆着脸拍胸保证,“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来找我,我保证也帮你。”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咱们兄弟终于齐心一回了。”
燕泽微笑不变,拿开他的手:“你想得太多了。”
燕阳无趣的掸了掸手指,听见燕泽道:“闫昆英有没有找过你?”
“当然找过!”燕阳道:“他这不是想挖走郝萌吗?他给我透露过价钱,实话,真不少,我都快动心了。红鹰真不错,不过可惜郝萌不去,要是闫昆英知道郝萌不去红鹰去夕阳红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呕血。”
“你告诉他郝萌去夕阳红?”燕泽的脚步微微一顿。
“还没来得及,他今天还给我打过电话。”燕阳道:“现在窦宗明这头都定了,我晚点就跟闫昆英说一声,让他别过来了。”
“不用。”燕泽继续往楼梯上走,一边道:“不要告诉他郝萌进夕阳红的事。你不是最擅长推拉?自己想办法胶着吧。”
“谁擅长推拉了?擅长推拉的不是你吗?不对,”燕阳道:“我干嘛这么做?郝萌这明显都打定主意要进夕阳红,我和红鹰胶着干啥?这胶着的意思不就是郝萌要去,闫昆英还以为郝萌这是要选红鹰,以闫昆英的风格,肯定又要各种媒体炒作放出风声了。”
“让他炒,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帮他炒。”
“有病啊你,”燕阳道:“到时候媒体一股脑放消息,人家都以为郝萌进红鹰是事实,结果郝萌去的是夕阳红,这不是打闫昆英的脸么…”他突然一顿,看向燕泽,疑惑的问:“闫昆英是不是得罪你了?”
燕泽:“是啊。”
“我去!”燕阳大怒,“他得罪你你自己去找他麻烦,不要拿我当枪使!能不能坦荡一点?”
“你不是也看不惯闫昆英学院派独大?”燕泽云淡风轻的开口,“不做算了,反正对我没什么影响。”
燕阳道:“燕泽你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我吗?随随便便就被你利用?告诉你,没门!”
燕泽遗憾道:“真可惜。”他说完就自己往上走了。
燕阳站在阶梯上面色挣扎,两秒后,他道:“算你狠,好!我做!”
郝萌一行人正被窦豆带到家里面。
窦豆一到家就开始找水壶烧水,家里电视下面的茶几下,整齐的放了一排茶罐子,他蹲在茶几前犹豫不决,一会儿拿起这个茶罐子,一会儿拿起那个茶罐子,起码摸了五分钟。
应秀秀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天秤座啊?”
“啊?”窦豆呆呆的回答:“是啊。”
“…随便选一个吧。”郝萌道:“我们味觉失灵,尝不出来味道。”
窦豆赶紧挑了个紫色瓷罐抱着去泡茶了。
等窦豆终于把茶泡好,端出来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不少。
燕阳道:“行了,说正事吧,我看你们都铁了心要进这队,身为老板的我,绝不会阻拦你们追求自由的脚步。这我不拦,不过你们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人,我要对你们负责,咱得有个规划。”他一抖手上的纸,“这合同我看了,说实话,对我们真不利,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中了什么邪。”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说说训练室的问题。”方大海道:“在老年活动室里整,这不能训练吧?还得占座?问题太大了!”
“第二个条件更重要。”郑太犀利的提出问题,“没有赛队专门针对训练,自己怎么训练?”
“其实,”郝萌道:“你们不觉得第三个条件才是最困难的吗?”
众人看向他。
半晌后,方大海道:“打个常规赛而已,萌萌你是觉得我们进不了常规赛第一轮,还是坚持不到最后?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你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要自信!你可是新秀赛冠军!”
郝萌苦笑:“常规赛不是单人赛,是团体赛。我们现在这里的人,加上我,一共五个人。我们五个人,能够成功晋级常规赛第一轮的几率,你知道有多少吗?”
应娆问:“多少?”
“不到两成。”郝萌道。
“咳咳咳,”一直极少说话的唐霄龙扶了扶他的眼镜,茶色眼镜上被茶水的水蒸气渡上一层白烟,有点滑稽,他道:“确切的说来,是百分之十一点三七五。”
“请问,那个点三七五是怎么算出来的?”方大海问。
唐霄龙:“心算。”
众人都沉默了,郝萌道:“这就是事实,不到两成的胜率,我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掉,解散夕阳红。”

第34章 分别

窦宗明的三个条件,其他两个条件算主观,克服一下也就过了,第三个条件却是实打实的杵在那里,干不过就完蛋。
起先因为郝萌的实力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他好像十分牛逼轻松就能第一,也没人把常规赛放在心上。现在他这么一提醒,想到常规赛是团体赛,这就很犀利了。
就算郝萌一个人实力够了,其他人跟不上也不行。是看小组分,也不是看个人分。三张王牌在新秀赛上连第三轮都没进,更别说常规赛是针对职业圈的比赛,难度只会更高。
从某种方面来说,能达到职业赛高度的,也就是郝萌和窦豆两人。就算是这两个人,都还不是走职业圈那种规矩的路子,中途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还很难说。
大家一同陷入了深沉的忧郁。
燕阳小声道:“早说了去其他赛队,来这种赛队连个帮手都没有…”
窦豆有点手足无措,可能是因为愧疚,只好不停的给大家添茶。
大家坐在窦宗明家的客厅里思索怎样把百分之十一点三七五多提升一点,想了一下午都没个头绪,燕泽出去的时候,应娆正在阳台上拿着小镜子补口红。
她看到燕泽也出来,就道:“这次你操碎了心,常规赛怎么打也要麻烦你了。”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好像对郝萌的事很上心啊,这么帮他?”
“没有吧。”燕泽走到阳台边,窦宗明养了很多植物,栀子花开开落落,走近了香味溢的到处都是。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想打开,想了想,又重新放进去,随口道:“给他安排夕阳红这种垫底赛队,不算帮。”
“少来,”应娆仔细的补完最后一块颜色,收起口红放回包里,道:“你不让他加入红鹰,是觉得他在闫昆英手下可惜了吧。反正你是看不上这些职业赛队,不过呢,”她说:“郝萌要是真出现在红鹰那些队里,总觉得也很违和。真是很奇怪啊。”她转过身,看着燕泽道:“他是你远房亲戚?”
燕泽笑了笑:“算是帮一个认识的人的忙吧,顺手人情。”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重新过来趟这淌浑水,当初退役…”
“学姐,”燕泽打断应娆,笑道:“过去的事情不用提了吧。”
“好吧。”应娆耸耸肩,“我们这回算是借了郝萌的光,你亲自下场,回头还得谢谢郝萌。”
“谢我什么?”正说着,郝萌也从客厅走出来,他问:“你们在聊我?”
“嗯,”应娆道:“想好怎么提升百分之十一点三七五了吗?”
郝萌:“…没有。”
“你自己考虑好。”燕泽开口道:“如果想放弃,现在也来得及,合同还没签。如果签好合同以后,常规赛结束,不管什么结果,如果窦宗明不改主意,赛队还是解散,你还是要重新找赛队,而且会得罪闫昆英。”
“之前可是你建议我去夕阳红的。”郝萌强调。
燕泽:“我不会负责你的人生。”
“我的人生需要你负责?”郝萌道:“怎么可能?”
应娆道:“这不是谁负责谁人生的事,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负责怎么进常规赛第一轮不被筛掉?”
郝萌沉吟了一下,道:“既然这样,必须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应娆和燕泽都看向他。
“我们准备一场魔鬼训练吧!”他道。

三张王牌加一个窦豆是如今赛队的四个核心人物,当然这也是因为没有别的人选了。不过最重要的是四个人的水平现在还处于一个一言难尽的地步,而郝萌其实也是第一次参加团体赛。
他本来打算在常规赛开始之前,对四个人安排一场魔鬼式疯狂训练,看看能不能把百分之十一点三七五提升一点,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始,郑太就要回去了。
郑宏义打来电话,暑假就要结束,郑太马上要开学,让斯文带郑太回去。方大海和斯文陪着郑太赶了整整一天作业,总算把他的暑假生活写完了。
郑宏义似乎还很希望郝萌跟着一起回去,不过他也知道了新秀赛发生的事,知道郝萌一旦进入职业圈就不可能再回郑氏茶苑给郑太当私教了,虽然不乐意,也没勉强。
“我们要不要给郑太小朋友办个欢送会?”方大海问郝萌,郝萌正坐在桌前,构思两个月的疯狂魔鬼计划,闻言就道:“怎么办?给他买块蛋糕插个蜡烛?做个长寿面?”
“你这也太老土了,”方大海道:“那必须至少得开个派对。”
“至于吗?”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方大海说:“你也当了他这么久老师,虽然没教他什么东西,但这就跟儿子离家一样,还是要象征性的送一送。”
郝萌:“…这我不太懂。”
“包在海哥身上!”方大海道:“谁叫咱们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我帮你!”
方大海说要给郑太办欢送会,果然就着手给郑太办欢送会。在和夕阳红赛队签合同的前一天,也是郑太和斯文即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这个欢送会就开始了。
小燕子俱乐部二楼,长长的彩色横幅拉了起来,上面写着:热烈庆祝郑太小朋友即将开学。
郝萌:…
他扭头问方大海:“郑太没有被气死吗?”
“这不是我干的。”方大海道:“燕阳燕老板干的,我就出了几斤花生啤酒,ok?”
大厅里拉了一排长桌,左边桌上摆了精致的糕点红酒,各种糖果巧克力,右边…花生啤酒老白干,还有卤味???
不用说,方大海和燕阳大概没有就这个派对的风格达成统一。
斯文小心翼翼的把一个过生日送的纸皇冠戴到郑太头上,被郑太一把抓下来扔的老远。
郑太可能是濒临开学,非常不开心,一张脸沉得能拧出水,一片欢乐的氛围里,就他不高兴的最明显。郝萌走到他身边,道:“明天回去了,回去了不要太想我。”
郑太冷道:“别自作多情了。”
郝萌随手捡了块蛋糕递给他:“不要说得这么无情,你好歹也是我收的第一个学生。明天我们去跟夕阳红签约,你要不要我帮你占个名额,比如,加上一条,等你成年后把你也带进来?”
“十一点三七五的胜率还好意思提条件,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郑太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你这么为我担心,那就算为了给你做表率也不能被淘汰,”郝萌道:“放心吧,肯定给你留个位置。”
“你烦不烦?”郑太却突然恼火了,道:“留位置给我,你就不怕我也在比赛的时候作弊,成了你们的污点?”
作弊?郝萌微微一怔,见郑太已经别过头,盯着长桌上的蛋糕,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胸口起伏,面露懊恼之色,大概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郝萌看着他,心中恍然,他问:“你这么个别扭性格,不会就是随了你老爹吧?”
郑太平静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郑宏义赛场作弊的事情,真的给你这么大的心理障碍?”郝萌问。
“你!”郑太怒视着他,他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戳穿心事,眼角急的发红,因此恼火的神色并不凶狠,反而有点被逼急了的可怜。
“你以前也被人拿这件事说过?”郝萌试探的问他。
“没有!”
郝萌想,那就是有了。
其实他一直觉得郑太很矛盾,在麻雀这件事上,既自信又自卑。他的自信仿佛是要急于证明什么似的,他的自卑又在于,总是试探别人,对整个雀坛也报以怀疑的态度。
郑宏义当年被驱逐出雀坛,自然被很多人嘲讽,郑太作为郑宏义的独生子,当然也被牵连。而郑宏义把所有的希望押在郑太身上,希望郑太能帮他找回面子,对这个年纪的正太来说,也是沉重的压力。
所以郑太对自己也怀疑,他对郑宏义的过去也太过执着,无法迈过那个坎。
郝萌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其实我挺不喜欢你老爹的,他太老了,不过你还凑合,虽然有时候也很烦。”
郑太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代替不了你爹,你爹也没法代表你,懂了吗?”郝萌毫不客气的捏了一把他的脸,“你不能老想着郑宏义的事,那都过去了。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气你,你就拿实力打哭他们。”
“你是男人,难道要躲在暗处自己纠结,这么胆小吗?”
郑太马上反驳:“我不胆小!”
“那最好。”郝萌道:“你性格该改一改,不要总是这么别扭。虽然我小时候也这么别扭。但我可比你懂事多了,”他感慨道,“一个帅气的男人成长路上总是要经历这些,你看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郑太面露鄙夷。
“总之,赛队的位置我还是给你留着。你要是没事遇到了什么心理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感情问题就算了,我也不会。其他的,麻雀方面的我可以帮你。你毕竟是我第一个学生,咱们还是上慈下孝,和平一点。”
“你真的很唠叨。”郑太虽然这么说,不过这次却没打断他的话,临了,又万分艰难的,不清不远的说了个:“谢了。”
“不用谢,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郑太道:“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
“什么?”
“你爸上次说给我发奖金,后来好像忘了,你回去提醒他一下,我工资还没结。”
郑太一摔盘子,走了。
给郑太办的欢送会,郑太反而像配角,斯文说小孩子不能熬夜,早早地就把郑太弄回去睡觉,意思意思就行了。其他人却逮着个机会,吃吃喝喝玩玩。
空的酒瓶扔的到处都是,在场的人只有三个人没有喝酒。一个是窦豆,听说怕窦宗明骂。一个是郝萌,因为郝萌酒量太差,怕出什么漏子,就没喝。一个是燕泽。
郝萌问燕阳:“你哥酒量是不是很差啊?怎么都滴酒不沾的?”
燕阳打了个酒嗝,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两杯倒?燕泽不喝酒,那是有原因的!”
“我不喝酒也有原因啊,我们师门习惯。行了,他是什么原因?”郝萌问:“肾虚?”
“啧,”燕阳喝的红光满面,还要教训郝萌,“做人不能心理太阴暗。不是跟你说过么,燕泽小时候被拐卖过,回来后就不喝酒、饮料、有颜色的汽水,反正就只喝白开水就是了。”
“哦,”郝萌明白了,道:“这么警惕。”
“这叫洁身自好,你不懂。”燕阳说的乱七八糟,一扭头又和方大海划拳去了。
白酒、啤酒、红酒、蛋糕、花生、卤味。这个非常别致的派对办完以后,地上只剩一片狼藉。
应秀秀姐妹走得早,等郝萌送走窦豆,又把方大海和燕阳搬到三楼的卧房以后,才出来松了口气。
他摆了摆手:“我歇会儿再收拾。”
燕泽正在烧开水,郝萌也想去倒一杯,走到前台,又看到了玻璃柜的那副玉麻将。
看到这幅麻将,总让他想起毛一胡。
郝萌问:“燕泽,你能不能拿下来让我摸摸?”
燕泽看了他一眼,打开玻璃柜,直接拿出来了。
麻将保养的很好,应该也是经常擦拭,和过去没什么两样。郝萌忍不住伸手摩挲过冰凉的牌面。
燕泽正挽着袖子倒水,热腾腾的水,夜里也不觉得热。
虽然燕泽一直没说他是怎么得到这幅玉麻将的,但是之前也透露过,他知道这幅麻将是丁垣的,也知道丁垣和毛一胡的关系。
可能唯一不知道的也就是郝萌就是丁垣而已。
郝萌问:“燕泽,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他犹豫了一下,才道:“有没有想过卖掉这幅玉麻将?你出个价?我想把它买回去。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