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分手比较好。”宫欧凝望着她的脸一字一字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可以不说原因么?”宫欧看着她低沉地道,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时小念坐在白色沙发的一角,目光近乎灰暗地看向他,“宫欧,你不要永远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你是我宫欧要的女人,怎么会是傻子。”
“那你就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小念有些激动地说道,“为什么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地羞辱我?这么久过去,你是不是该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分手是另有原因。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要让他一次次羞辱她,逼迫她分手,她不懂,什么样的原因至于让他给她这么大的伤害。
见她这样,宫欧立刻朝她坐过来,身体靠近她,黑眸深深地盯着她,“我没有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在我身边!”
又像是动人的誓言。
可她已经不敢听他的誓言了,太虚幻,太假。像泡沫,一戳就破。
他的靠近把她越发地逼在沙发上角落里,她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没有推开他,只道,“原因,我要原因。”
她要知道一切。
宫欧凝视着她许久,才从薄唇间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时小念低眸看去,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输入n次密码后,进入层层不同的界面,最后调出一张照片。
宫欧将手机递给她。
时小念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手机,照片像是随拍,效果很清晰,像素一点都不渣。
照片上似乎是一个街头餐厅的位置,太阳伞下坐着一男一女,确切的说,是两个男孩。
因为其中一个,她一眼认出是她的同胞弟弟,席钰。
照片中席钰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复古的长裙,打扮得跟个少女一样,青春洋溢,一头棕色的长发编成双马尾,没有一点违和,活脱脱是个女孩样。
和她很像很像。
如果不是确切地知道,她几乎以为这就是她。
照片中的席钰笑着很开心,一双眼睛里像是有光似的,他正伸手将一杯水递给对面坐着的男孩。
男孩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身形修长,坐姿慵懒而儒雅,着浅色长裤的两腿交叠,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
年轻的男孩只露出一张侧脸也让人惊于他的英俊,很深的轮廓,带着一点混血的味道,眼睛很深邃地看着席钰,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伸手去接水。
那杯水中,插着两根吸管。
时小念看这照片看了很久,然后看向身旁的宫欧,眼中有着疑虑,“我不懂你的意思。”
给她看这照片想说明什么。
“你现在回了席家,应该知道照片上这不男不女的是谁。”宫欧低沉地说道。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秘密。
他也知道她回到了席家。
“他是我弟弟,不是什么不男不女!”时小念冷冷地说道。
人有隐私暗癖,这并不值得被诟病,更何况,她弟弟已经死了。
她不想听到任何人这么说她弟弟。
“我知道。”宫欧低沉地道,黑眸深深地盯着她,薄唇动了动,缓缓说道,“那你知道,照片上另一个男人是谁么?”
“是我哥,宫彧。”宫欧一字一字说道,声音格外喑哑,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手机从时小念的手中落下。
时小念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找不到一点血色,不敢相信地看着宫欧,“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会是他哥的,怎么会是宫欧的哥哥。
这世界哪有这么小。
“我哥曾去意大利留学过半年。”宫欧说道,嗓音磁性,“这照片上的背景餐厅正是意大利最普遍的建筑式样,时间、地点、人物完全吻合。”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还是拒绝去相信这一切,“这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会这么荒唐这么离奇。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
宫欧紧靠着她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拿起她腿上的手机,手却不肯离开她的腿,就这么贴着摁按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
时小念震惊于这样的真相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这张照片是莫娜给我的,这是她一个喜欢街头拍摄的朋友当年拍到的,后来无意间翻洗照片,翻出这张,发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知道莫娜在倒追我,便给她发过来。”宫欧看着照片说道。
是莫娜朋友拍到的照片。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他,这中间还有这些事,她完全不知情。
“莫娜查了不少资料,她起初只以为是你勾引过我哥,便跑来告诉我告密。”宫欧道。
时小念忽然想起那个时候,宫欧回到帝国城堡忽然开始变得不想看到她的脸,原来是因为这张照片的缘故。
她和她弟弟长得太像,像到她自己都震惊。
宫欧删掉手机上显示的照片,嗓音喑哑,“可我第一眼就知道,照片上的人不是你,但一定和你有关系。”
时小念坐在他身旁,忽然感觉整个人周身发冷。
从头一直冷到脚,像置身于冰雪中。
“我去查了我哥的死因。”宫欧说道。
时小念不解地看向他,“查他的死因?为什么?”
宫彧不是出车祸去世的么,这有什么好查的。
“不知道,直觉。”宫欧低沉地说道,黑眸幽幽地凝视着她。
第366章 完全像是宿命一般
弟弟对哥哥的直觉么?
“你查到了什么?”时小念问道,谈她弟弟谈到他哥哥的死,她的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让人秘密翻了哥的房间,找到以前跟着哥的管家和下人。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这种事,他甚至都不能安排封德或者平时紧跟他的人去做,因为他不能让这段秘辛被宫家知道。
只能暗查。
“你是想说你哥的死…和我弟弟有关?”
他这么说,时小念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我们宫家包括我,一直都认为哥是赴我的约才出车祸。”宫欧说到这里顿了顿,白色纱布下的脸神色黯然,片刻后才继续道,“但那条路有个岔口,一条通往我们约的地点,一条通往另一处。我哥当天是准备先去见他,再来见我。”
时小念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被这个事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完全像是宿命一般。
宫彧死了,席钰也死了。
“我不知道他们那天有没有碰上面,但我哥为了赴两边的约开快车是真的,才会出车祸。”说到出车祸,宫欧搭在她腿上的手颤抖了下。
时小念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战栗,她没有推开他。
她震惊于真相。
她一直在猜宫欧为什么要和她分手,为什么连她的脸都不想看到,现在,所有的答案都得到了解释。
可这样的答案让她无法接受,她觉得难受。
“本来莫娜不知道那么多,但我一时失误,被她偷听到。”宫欧说道。
“所以,她拿这威胁你和她在一起?”时小念呆呆地问道。
“她没那个胆子,她也清楚,真逼急我,她死得最惨。”宫欧不屑一顾地说道,静默了片刻又道,“但现在想来,其实那个时候,她一直试图给我洗脑,让我认定我接受不了你,无法和你在一起。”
洗脑。
还真是心理医生的专业办法。
太高明的招数。
但其实也要他心里抵触吧,那个时候,他其实是发自心底地接受不了她的存在,接受不了她和弟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时小念苦笑一声,伸手摸向自己的臂膀,手指冰冷得厉害,“没想到那个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以为你和莫娜…”
“以为我真爱上了那个女人?”宫欧冷嗤一声,“她长那么丑,没你十分之一的漂亮,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莫娜不丑,金发蓝眼,是标准的大美人。
也只有在偏执狂的眼中,莫娜才成了丑八怪。
时小念坐在那里没有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看着他手中的手机,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就震动非常,无法言喻。
怎么会这个样子。
怎么会隐藏着这样悲伤的真相。
“我说完了!”宫欧说道,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现在知道所有的事了。”
“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知道?”时小念看向他,声音苦涩,“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才肯告诉我?是为了你哥吗?”
大半年了。
她隐瞒他大半年,拼了命地羞辱她就是为掩盖这样的真相,是怕多一个人知道他哥这样的过往,是吗?
他最尊敬的就是他大哥。
闻言,宫欧深深地瞪她一眼,“我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你想什么呢!”
什么叫为了他哥。
“只是不想让我知道?”时小念的睫毛颤动,“为什么,两个人承受这种真相总要比一个人承受要好吧?”
那个时候,他一定不好受吧。
何必瞒着她呢,何必自己一个人承担。
“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那个时候,我还没查到席家上面,我也不清楚席家为什么抛弃你!在那个时候让你知道这些,只会让你多一份惶恐受惊!”宫欧用力地说道,一双眼睛深深地盯着她。
他是个男人,有些事必须他来担。
“惶恐受惊?”
时小念不明白,知道这样的真相是难以相信难以接受,会悲伤,但怎么会惶恐受惊。
闻言,宫欧的脸色沉了沉,搭在她腿上的手往里握了握,有些用力。
他的指尖炙热,越发地收紧她纤细的腿。
时小念坐在他身旁等待他的答案。
宫欧看着她,半晌,他像是做下一个艰难的决定般,低沉地道,“我说出来,你不要怕。”
怕什么?
时小念不解。
“我一直在消除这段秘辛,我不清楚我做得到底够不够干净。”宫欧凝视着她,一字一字道,“若这些被我父亲知道,你们席家恐怕一个都不会剩。”
什么叫一个都不会剩。
时小念看着他的脸,怔怔地问道,“一个都不剩的意思是…”
宫欧坐在她身边,高大的身躯靠近她,一手按在她脑袋边的沙发上,一手仍是按在搭在她的腿上,黑眸深深地盯着她,“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大哥以前的管家和属下的么?”
“怎么找到的?”
时小念忘了推开他,人几乎被他深邃的目光吸噬进去。
“我是找到他们的遗物,侧面印证当年的事。”宫欧说道,伸手抚上她小小的脸,“我这么说,你别害怕。”
找到的是遗物。
时小念坐在那里,身体越发冰冷,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一个冰洞一般,所有的冰块都垒着落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疼。
这是牵连,凡是和宫彧死有关的人都被…
贵族不拿下人当人的毛病真是从古传到今。
她的脸慢慢变得惨白。
“不准怕,时小念。我该消除的都消除了,除去这一张照片莫娜手中还有,但只一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她也不会冒然去揭穿我。”
“而且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命来护着你,我现在想通了!”宫欧坐在她身旁说道,指尖轻抚着她的脸,像摸到一块冰,“你的脸怎么这么冷?”
闻言,时小念忽然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过近,她想到他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她连忙伸手推开宫欧。
宫欧不满地看着她这个动作,黑眸瞪着她,“你推开我干什么?我说这么多白说了是不是?”
还推他。
之前算他不解释,现在还推他?
时小念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环紧自己冰冷的身体,低声问道,“为什么现在肯告诉我了?”
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和她说清楚这些。
“因为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只有把这些都说出来,她才不会给他继续摆脸色。
他讨厌她摆脸色。
宫欧如此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这件事只是他开口不开口的问题,他一向强势。
这一点,从未改变。
时小念站在那里,定定地看向他英俊的脸庞,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回到你身边?”
宫欧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好了,跟我去医院,做饭给我吃,我快饿死了!把女儿带上,我还没见过她!”
在他的观念里,他把一切误会都解释了,她就该和他回去,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
时小念被他拉着往前走了两步,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明明,已经发生过那么多事了。
时小念不由自主地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宫欧的身体僵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眸瞪着她,神色是分明的质问,“时小念,你什么意思?”
“我…”时小念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站在那里,顿了片刻才道,“是我误会你,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想要我了。”
终于真相大白。
“我早就后悔了!”宫欧说道,又去拉她的手,“走,跟我回去,我下午还有检查。”
面对他这样强势的动作,时小念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时小念,你到底什么意思?”
宫欧终于发觉她的不对劲,“是我解释得不够清楚,还要我解释什么?我的耐心有限!”
他的头在隐隐作痛,他不能再陪她继续耗下去了。
“你总要给我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她一时间要怎么消化这么多真相,然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他在一起。
“消化?”宫欧挑眉,忽然一把按住她的肩,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到她对面的玻璃茶几上,跷起腿,黑眸盯着她,“行,消化吧。”
“你不是要消化么,就在这里消化,我看着你消化!”宫欧跷着腿,双臂往后,手摁在茶几上,一副跟她耗到底的模样。
时小念被他一连串的“消化”绕得头晕,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我想回去梳理一下。”
这么多事,她怎么可能分分钟消化,她没那个本事。
“不行!就在这里!你要消化到明天早上我也陪你!”
宫欧摆明就是不让她离开,霸道专制得厉害。
时小念对他这样的态度是反感的,但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耳朵上,累积了大半年的恨意却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你那晚宣誓为什么要跑?”时小念坐在沙发上面对着他,忍不住问道。
第367章 你别这么霸道
“我去找你了。迟了一步。”
宫欧答道,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对于这样的答案,时小念已经不意外,当知道一切事情都有原因的时候,她清楚,宫欧并没有想放弃她。
她相信,宫欧是真的一直在找她。
不需要什么证据,她就是相信。
她现在才知道当初宫欧的纠结是为了什么,他要分手,却要和平分手,明明分开了,他却偷偷吃她做的食物,然后再矢口否认。
真相,让宫欧那段时间的变化都解释通了。
“因为这样,你被你父亲打了?”时小念顺着问下去。
“嗯。”宫欧沉声应道,轮廓紧绷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看守着一个犯人。
时小念凝视着他耳朵上那深色的疤痕,睫毛轻动,低声地问道,“疼吗?”
“疼!”宫欧毫不否认。
“…”时小念的心跟着刺疼了下。
“我自找的!”宫欧忽然又补了一句。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宫欧伸手拭过自己的薄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谁让我非要分手,弄成这样是我自找的!我以为你离了我过得更好,结果没有!早知道,我怎么都不会分手!”
人总是尝到教训后才会后悔。
她这还没说什么呢,他承认错误倒是快,承认后悔也承认得那么快,什么都那么快,还显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正常。
反而她这样不太能接受倒显得不够正常。
时小念坐在那里,眼睛有些酸涩。
“时小念,你还恨不恨我?”宫欧坐在茶几上,跷着一条腿,腿靠到她的腿上,紧紧贴着。
时小念怔然地看向他。
“我知道你恨我。”宫欧深深地凝视着她道,“你刻在床上的字我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啊。
我恨你,那三个字她每一次痛苦的时候都去刻,那刻痕就越来越深,那每一道都映在她的身上。
可现在,他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想错了,她恨错了。
他有找她,他没有放弃她,他甚至是为了她才去订的婚。
“你还恨不恨我?消化这些事实后你是不是就不恨我了?”宫欧盯着她咄咄问道,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他不要她恨他,他要她像以前一样,天天为他做菜吃。
时小念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什么叫不知道。”宫欧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她就是不知道。
误会解开了,她就不该恨了不是吗?可那些伤痕明明是真实存在的,可以就这么一笔抹过去吗?
继续恨?她凭什么继续恨呢,他并没有放弃她,他甚至为她受了伤。
时小念低着眸,眼中一片黯然,她拿起一旁的包打开,从里边取出那枚钻石耳钉,递给他,“还给你,宫欧。”
“给我戴上。”
宫欧坐在茶几上,身体往前倾,靠向她的方向,伸手指指自己的耳朵。
他的脸直逼她眼前,薄唇几乎能吻上她的眼。
“别这样,宫欧。”
时小念微微蹙了蹙眉,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别哪样?让你戴个耳钉就这样,让你跟我上床不是要你的命?”宫欧眸子深深地盯着她。
时小念拿着耳钉的手僵在半空。
“消化完没有?给我戴上,跟我回医院!”宫欧步步紧逼着她。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时小念忍不住说道,她将耳钉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现在真的很乱。”
她受不了他这样的咄咄相逼。
说着,时小念从沙发站起来。
宫欧立刻跨开两条腿,皮鞋踩在她两侧的沙发上,将她困在双腿之间,如围城一般坚固不让她出去。
“宫欧,我想回去静一静,好好想想。你别这么霸道好不好?”
时小念低眸看向他的脸,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好!”
宫欧放在一旁的手忽然抖了下,他的脸上却不露出任何痕迹,只有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痛色。
时小念站在那里问道。
宫欧抬眸深深地睨向她,薄唇微掀,字字低沉,“你不在我身边,我掌控不住局面!”
每次让她远离自己以后,他就什么都掌控不住了。
第一次和她分离,她就去了慕千初身边;第二次和她分离,她就被母亲囚禁了。
她必须在他身边。
“那如果我现在非要走不可呢?”时小念问道。
“不让你走。”
“你要绑架我,还是囚禁我?”
“这两个你不能接受?”宫欧盯着她,顿了顿一脸认真地问道,“那强bao呢?”
时小念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呢?”
难道她还能接受不成,他什么思维。
时小念是真的心里很乱,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她抬起脚要跨过他横着的长腿,手臂被宫欧用力一攥。
她整个人跌坐到他的大腿上,时小念震惊地看向他,宫欧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不假思索地低下头就含住她的唇,辗转吮吻。
宫欧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品尝到她嘴唇的味道,一尝便上瘾。
他坐在茶几上,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环住她要挣扎的双臂,一手按上她的后脑,按下她的抵抗,不顾一切地吻着她的唇,火热的舌钻入,攻城掠地。
“唔,不要,唔。”
时小念反抗着,却被宫欧抱得紧紧的,她想从他腿上下来都做不到。
宫欧吻得霸道而狂烈,疯狂地褫夺着她的气息,仿佛要连她的呼吸都准备夺走。
时小念的脑袋里正乱得厉害,根本不想这些,她奋力地挣扎,挣扎开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正要站起来,就听到宫欧低声的痛呼,“呃。”
下一秒,宫欧伸手按住自己的头,脸色苍白痛苦,眼神涣散。
时小念看着他,愕然地问道,“你怎么了?”
“头疼。”
宫欧按住自己的头说道。
“头疼?很疼么?”时小念震愕。
一定是因为车祸的缘故,说了要在医院观察,可他才住两天就跑出来。
“从半个小时前就痛了。”宫欧极力忍耐着痛苦,伸手按住自己的头。
“半个小时前?”时小念震惊,“那你还说什么废话,赶紧上医院!你想死吗,你还在观察期知不知道。”
真是个疯子。
宫欧按着头,显然已经无法靠自己的意志力压抑疼痛,他的目光明显涣散,脸上冒出虚汗,但却依然不站起来离开,只盯着她道,“你不跟我走,我也不走。”
“宫欧,这是你的命。”他拿他的命来威胁她?
“我不管!”宫欧全不在乎自己威胁得有没有道理,就是威胁了。
“呃!”
宫欧坐在茶几上,伸出双手按住自己的头部,疼得他不停地低吟。
眼看他脸上的虚汗越来越多,时小念不敢再耽误他的病情,伸手吃力地扶起她,“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他必须就医。
闻言,宫欧像是战役中获胜的将士一般,脸色如此惨白还向她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得跟我走!”
她只是送他去医院而已,换做是个路人她也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是他。
这话时小念没有说出口,伸手搀扶着他从茶几上站起来。
宫欧有些头晕目眩,人一站起来就东倒西歪地晃了两步,步子跟喝醉酒似的,时小念差点跟着他摔倒。
“你小心点。”
时小念说道,扶着她从这个纯白的世界离开,带着所有已知的真相。
时小念将宫欧送到医院,谢院长正在巡楼,见到宫欧立刻迎过来。
谢院长一脸无奈,但仍是恭敬地朝他道,“宫先生,您现在需要休养,要留在医院里观察,不能往外走。莫娜小姐和封管家一直在找您。”
宫欧被时小念搀扶着,一手按着头,脸色仍然有些苍白,闻言冷冷地道,“少废话,我现在头痛!”
谢院长不敢怠慢,立刻说道,“那走吧,宫先生,我马上替您检查一下,来,这边走。”
说着,谢院长也来搀扶宫欧,被宫欧嫌弃地一把甩开。
宫欧单手搂着时小念的肩膀,几乎整个人重量都靠在她身上,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角满意地勾了勾,“我只要你扶我,走。”
时小念无奈地扶着他,用尽力气。
“时小念,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宫欧勾着唇,越看她越舒服。
都多久没好好看看了。
谢院长走在一旁默默地瞥来一眼,又收回目光。
“你头不疼了?”时小念斜他一眼,还有心思研究她的长相。
“疼!就是疼才要多看看你!”
宫欧旁若无人地对着她说道。
医院里人来人往,有人路过向他们来投来目光。
时小念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将宫欧往前带去,宫欧太沉,她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座山似的。
时小念陪着宫欧走进院长办公室,谢院长替他检查了一番,说道,“还是没好好休息的缘故,宫先生,你这两天都只是睡一两个小时可不行。”
只睡一两个小时?
时小念站在一旁有些愕然地看着宫欧。
第368章 睡得这么不安
宫欧坐在椅子上,手仍然紧紧攥着时小念的手,冷哼一声,“让你治病,没让你管我作息!”
“宫先生,病人应该配合医生才能恢复得快。”
谢院长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不配合,你就敢不治了?”宫欧冷眼看去,面色冷峻,张狂得厉害。
谢院长受惊,立刻站起来,恭敬地道,“宫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生气。”
“我陪你回病房吧。”时小念站在一旁说道,懒得看他欺负人。
宫欧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一点笑意,立刻点头答应,一点迟疑都没有,无比配合。
谢院长看得暗伤不已,这不是挺能配合的么。
宫欧再次将手臂搭到时小念的肩膀上,这会,他的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但他还是毫不客气地将所有重量压着她,走得歪歪斜斜。
时小念吃力地将他送回病房。
病房外面站着几个保镖,见状都迎上来要扶宫欧,被宫欧直接一脚踹开。
时小念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扶着宫欧进去。
“替我掀被子!”
宫欧霸道地命令,在他这里,他们已经和好,他们又可以回到从前。
等等,温柔。
宫欧清了清嗓子,又换了一种语气,“帮我掀被子。”
时小念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一句话为什么说两次,她伸手掀开被子,然后放下宫欧的手,让他躺下去。
宫欧黑眸深深地盯着她,直接将她一推,压着她双双倒在床上。
被子似乎新晒过,还有着阳光的味道。
时小念躺在那里,被宫欧压得动弹不得,不禁蹙眉,道,“你干什么?宫欧。”
“你不是说陪我睡觉么?”
宫欧欺在她身上,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小念挣扎,她只是看他头痛陪他过来而已。
“可我听着是这个意思!”
宫欧盯着她,勾了勾唇,低下头就要去吻她的唇。
时小念不假思索地侧过脸,宫欧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他不满地拧眉,“时小念,你说话不算话!”
她知不知道他多久没亲她亲个过瘾了!
还躲!
“宫欧,你能不能不这么乱来?”
时小念躺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推又推不开他,无可奈何。
“你说话不算话!”宫欧强调这一点。
谁能比他更说话不算话呢。
说分手就分手,甩她也从没给她时间,瞒了她天大的真相,在她已经对他只剩恨意的时候,他又说解释就解释,说澄清就澄清,说后悔就后悔,根本不给她一点消化的时间就要强行和好。
哪有这样的人,专制、偏执得太过,她只能听他的,他又不听她的。
“宫欧,你休息,我坐在旁边好不好?”
时小念只能这样说道。
“你躺在我旁边。我不动你就是!”宫欧也妥协了一步,要实行自己的温柔政策。
“我坐在旁边。”时小念坚持。
宫欧欺在她身上,盯着她固执的脸,在她柔软的身体蹭了蹭,时小念的眼中掠过一抹反感。
宫欧的薄唇抿了抿,最后妥协,“坐着坐着,你爱坐着就坐着。”
闻言,时小念忙不迭地从他身下离开。
“你逃难啊你?”宫欧瞪她一眼,不悦她这样的急不可待,好像他是什么野兽来袭一样。
“你快睡吧。”
时小念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在一旁的看护椅子上坐下来。
宫欧在床上躺下来,手伸出被子抓住她的,“那我睡了。”
“嗯。”时小念淡淡地应声。
“我真睡了!”宫欧加重语气。
“我知道。”这有什么好一再重复的。
“你不准走!”
宫欧说到重点。
时小念看着他头上的纱布,想了想,她轻点一下头,没有挣开他的手。
宫欧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一只手牢牢握紧住她的,不松手。
时小念就这么在他的病床边坐了半个小时,直到宫欧睡着,宫欧睡得并不容易,起初不时地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写着满脸的不放心,好像她会突然凭空消失一样。
半个小时后,宫欧终于睡着,呼吸变得均匀。
哪有人睡觉都睡得这么不安。
这段时间以来,他过得没那么好,是么?
时小念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仅仅是看着,她的心口都疼。
她在想,他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时小念拨开他的手指,他抓得有些用力,她拨得小心翼翼。
终于将他的手拿下来,时小念站起来,把他的手小心地放回被子底下,然后转身离开,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想回去好好想一想。
时小念打开门,门才虚开一条缝,她就听到封德苍劲而温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先别让莫娜小姐知道。”
“可莫娜小姐一直在找少爷,那就不通知了吗?”有保镖问道。
“当然要通知。”封德叹了口气,“莫娜小姐已经是半个宫家人,是我们的半个主人了,不能不通知,等时小姐走了再通知吧,免得让时小姐难做,你们也都把口风收紧点。”
半个宫家人,半个主人。
宫欧,你以为一切都没变,那是你偏执,其实一切都已经变了。
时小念推开门走出去,关上门,感激地看向封德,“封管家。”
封德是个慈祥的老人,总是极尽所能地维护着她,哪怕是她现在已经和宫欧分了手。
封德朝她低了低头。
“宫欧睡了,那我先回去。”时小念双手提着包说道。
“好的,时小姐,我派人送你回去。”
封德没有挽留她,因为一会宫欧的未婚妻莫娜小姐要过来,留时小念只会再留出两人相对的局面。
“医院前面应该出租车比较多,我打车回去就可以。”
时小念说道,向封德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她听到封德轻轻的一声喟叹,很无奈的一声叹息。
时小念今天终于知道全部的真相,脑袋里即沉又乱。
回到家,她用钥匙要开门,门已经被从里拉开,家里唯一的女佣站在那里,朝她点了点头,“大小姐,你回来了。”
“嗯。”时小念点头,“小葵呢?”
她习惯性地先关注女儿。
“是习老师在带着。”女佣说道,指的是特别请的那个育婴专家。
“我母亲呢。”
时小念走进来,一边换上舒适的家居拖鞋一边问道。
“夫人在哭呢,就在小房间里。”女佣指了指某个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哭了,我不敢去打扰。”
闻言,时小念有些愕然地看向女佣,然后把包交给她往便往小房间走去。
门是虚掩的。
走到门外,时小念就听到徐冰心的抽泣声传来的,声音很小,但充满了悲伤,让人听着都不好受。
时小念从外面回来已经是一身疲累,她在外面停顿几秒,强打起精神推门进去。
徐冰心背对着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着窗口,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
时小念轻唤一声,慢慢走过去。
只见徐冰心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相框,里边的照片赫然是席钰的军人照,那是弟弟为数不多的男装照之一,身上穿着军服特别帅气,精神奕奕,帅气英朗。
“你又在想席钰了。”
徐冰心见她进来,连忙伸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能不想吗?对不起,又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时小念拿起一旁柜子上叠着的帕子,伸手递给徐冰心,在她身前蹲下来,拿起那个相框,问道,“席钰很高吧?”
“高,一米八。”徐冰心说道。
“那我怎么连一米七都不没有。”时小念故意开着玩笑。
“你们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怎么比身高。”徐冰心被她逗笑,擦着眼泪有些哭笑不得。
时小念看着照片中和她长得相似的年轻男孩,问道,“席钰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个话题,徐冰心便开始滔滔不绝,中文再生硬也要讲,“席钰是个很乖巧很聪明的孩子,从小就喜欢画画,很孝顺我们,也上进,十七、八岁就开始替你们父亲做事,从来没令你们父亲失望过。”
“他这么厉害啊,那我可不及。”
时小念蹲在徐冰心身边微笑着说道。
“只可惜人无完人,他有那个异装癖,当年在家里闹出不小的风波。”徐冰心叹了口气说道,“从十多岁开始,席钰就喜欢出门,出了门就换女装,在外面疯够了,才换着正常打扮回来。我们说也说过,骂也骂过,他就是改不掉。”
时小念静静地聆听着,母亲需要倾听者。
徐冰心坐在椅子上低眸看向她,“席钰十来岁的时候总说自己应该是个女生,现在想想,可能就是感应到你的存在了。你们分隔那么远,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的心态才会慢慢转变。要是我们能早点找到你,也许,他就能一直正常下去。”
如果时小念能早点回家,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第369章 哭起来和Holy一样
两个孩子的兴趣、心性那么相似,该是很好的一对姐弟。
“我不觉得弟弟不正常啊。”时小念轻声说道,“弟弟穿女装挺可爱的,为什么不能尊重呢,和多数人不一样不代表就是不正常啊。”
她弟弟的品质很好不是吗,为什么要介意那些。
徐冰心笑了笑,“是啊,早知道我们母子相处的时间那么少,那时候不应该那么积极反对他的,让他叛逆地天天往外跑,家也不回。”
闻言,时小念的眸子转了转,蹲在她身边问道,“弟弟十三、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十三、四岁?”徐冰心疑惑地看着她,回忆着说道,“那是席钰最叛逆的一个阶段,他整天在外面,根本不愿意回家。一开始,我们还派人去找、去抓,可一回来,席钰又跑,手打骨折了都跑,怎么看都看不住。后来你父亲一生气,就说随他去,当没这个儿子。”
那个时候,席家因为席钰变得气氛很僵,谁都不愿意多提。
“那后来呢?”
时小念继续问道。
看来,席家也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席钰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
“后来,是他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来着…”徐冰心抚额,回忆着过去说道,“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席钰有天忽然回到家,身上全湿了,像是在外淋了雨,一回家就病倒,病了整整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
“是啊,后来病好后我就没见他再穿过女装。自那以后,席钰重新肯上进念书了,我多欣慰啊,儿子终于回来了,再没有让我们操过心,可没想到一场空难就…”
说到那场空难,徐冰心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世上的灾难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不给人一点准备,不给人好好道别。
“母亲,别哭了,席钰看到也会不开心的。”时小念蹲在她面前说道。
徐冰心连连点头,一双红缟的眼睛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小念,母亲不指望你能有多大成就,你就好好活着,陪着母亲,母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听着徐冰心哽咽的声音,时小念忽然想起宫欧的那一句话——
“我一直在消除这段秘辛,我不清楚我做得到底够不够干净。若这些被我父亲知道,你们席家恐怕一个都不会剩。”
牵连之罪。
恐怕到时候被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她,她恨宫家,宫家何尝又不恨她。
那个宫老爷是能把自己亲生儿子都打到耳朵撕裂的人。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徐冰心抚摸着时小念的脸,哽咽着说道,“你要活着,活着就好,有什么危险的、可怕的母亲替你去担,知道吗?”
徐冰心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太恐惧失去自己另一条血脉。
那对她来说,是无法再承受的一次痛。
时小念蹲在她身前,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现在外面哪会有什么危险可怕的,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嗯。”徐冰心点头。
“母亲,你累了,睡一会吧。”时小念说着从地上站起来,将席钰的相框摆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将徐冰心从椅子上扶起。
时小念扶着徐冰心躺下休息。
徐冰心睡下以后,时小念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路过柜子旁,她的视线落在席钰那张军装照上。
她伸手拿起相框离开,走出门,时小念靠在墙上,低眸看着照片中的席钰。
席钰。
“我哥曾去意大利留学过半年。这照片上的背景餐厅正是意大利最普遍的建筑式样,时间、地点、人物完全吻合。”
“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席钰有天忽然回到家,身上全湿了,像是在外淋了雨,一回家就病倒,病了整整三个月。”
那个时候,席钰一定很难过吧,才会病上整整三个月。
时小念握着手中的相框,凝视着席钰的那双眼睛,时间久了,她忽然从那双眼中看到难以名状的哀伤。
有一种感情,是无法告之于众。
有一种痛苦,是只能默默承受,无人可以分担。
时小念想,如果她和弟弟早点相认的话,或许她能分担他的悲伤和难过,因为他们是双胞胎,他们的心意可以相通。
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看着席钰的照片,时小念的眼睛忽然湿了,很突然的。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时小念一手拿着相框,一手拿起手机,是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
时小念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迟疑片刻后接起电话,轻轻地唤了一声,“喂?”
“时小念,你又跑!你跑什么跑!”宫欧愤怒的吼声传来,“你这样跑我以后还怎么敢睡?”
他睡不睡觉与她有那么大的联系么?
时小念握着手机,靠着墙边说道,“你这么快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因为你跑了!”宫欧的声音还夹杂着一点惺忪的睡意,吼声都带着鼻音,低沉极了,“你马上给我回来!”
“宫欧,你让我好好想想。”
“你想很久了。”宫欧在那边声音静默一秒,然后说道,“从我告诉你的那刻开始,你已经想了五个小时二十七分十八秒了!”
时小念无语了。
他计算得还真是清楚。
“你想的够久了,赶紧回来!我派封德去接你!马上让我见到你!”宫欧霸道地说道,容不得她离开自己一分一秒。
他的语气一如从前,一如他们从前恋爱的时候。
时小念背靠着冰冷的墙,忍不住说道,“宫欧,为什么你可以说揭过那一页就揭过那一页了?”
说后悔就后悔,说重来就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可以?”宫欧反问,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你是不是还恨我?”
“我知道这些不是你的错。”时小念淡淡地道,没有说恨他,也没有说不恨他,双眸充斥着一抹忧伤,“可就算一切都是误会,可是我们之间很多已经变了,不是吗?”
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
分手也分手了,伤也伤了,他宣誓也宣誓了,很多事怎么可能说回到从前就可以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