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低下头,转头看向时小念,有些同情。
少爷虽然容易暴躁,但以前也没对哪个女的动不动就咬的。
时小念望着宫欧远去的身影,伸手摸了摸自己咬疼的嘴唇,有些不甘,她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她也一定会…摆脱他的。
早餐过后,宫欧带着人离开,留下时小念一个人在厨房刷碗,边刷边想三年前的巴哈邮轮事件。
只要找到当时和她一起打工的大学同学唐艺,就算得上是一个人证,能证明她的清白。
可是,她当初几乎是灰溜溜离开大学的,没有任何一个同学的联络讯息。
这要怎么找?
倚靠宫欧的权势?那他还不定要啃她啃个多少回呢。
该怎么办,怎么去找这个大学同学唐艺。?
时小念烦恼得厉害,不禁叹口气,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的短消息——
【时小姐,小区南边有一家瓷廊,请购入碗碟。——封德。】
原来是封德。
购买碗碟?宫欧对餐具的要求还真是挑剔,对从她家拿过来的碗保持着嫌弃到底的态度。
烦死了。
时小念换好一身出门的装束,简易宽松的白色卫衣,长裤配上运动鞋,将一头长发束起马尾,然后出门。
她乘电梯直达1楼,电梯门在眼前慢慢开启。
前面的走廊上,俊男美女相携走在一起,十指相扣,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
时笛、慕千初。
时小念呆住,第一反应就是往电梯壁靠,把自己隐藏起来,仅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大概,在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丑吧。
一个已经退出他们世界的小丑。
“千初,你再忙下去信不信我也去接电影,一起忙得见不到面好了。”
时笛的声音传来,那一口标志性的娃娃音故作生气也没什么威胁的味道。
“那怎么行,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慕千初宠溺地道,“只要你和家在这里,我会每天记着回家。”
“真的?”
“我怎么舍得骗你。”
两人说着甜蜜的话从一处转角离开,没有进电梯,声音越来越远。
时小念仍站在电梯里,靠着冰冷的电梯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被宫欧搅得焦头烂额,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她竟然没有心痛,只觉得麻木。
慕千初刚刚说家。
原来他们住在这里,昨晚她没看错,真的是慕千初。
也对,天之港极其注重私隐度,他是超一线化妆品企业的继承人,时笛是人气明星,两个人把家选在天之港再合适不过。
可也太狗血了,她居然和他们成了一个小区的,还都是在a座楼,成了不近不远的邻居。
如果被他们知道她在这,肯定以为她又纠缠过来了吧。
时小念将唇咬得发白,好久,她双手插进卫衣口袋里,朝外走出去。
外面阳光万丈,一束束光落在小区的音乐喷泉中,水花跳得很是优美。
时小念一个人找着瓷廊,路上,她遇见过国家要员、财阀二代,几乎社会上流都集聚在这里似的。
她很快找到瓷廊。
瓷廊店面装修得十分有艺术感,里边的木架上呈放着一个一个瓷具,像艺术品展览似的,每一套瓷具都有中英文介绍。
宫欧居然要她来这里买吃饭用的碗?
这里分明是艺术品好么。
“小姐,需要我为您介绍吗?您想要什么样的呢?”穿白衬衫、黑窄裙的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问道。
“我…看看。”
时小念有些底气不足,她总不能说我是准备来买厨房用碗。
服务员仍是很热情地替她介绍,还顺着她的穿衣打扮说道,“小姐您一看就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不如您看看这一套蝶恋花?”
她这不是低调,她只不过是在天之港穿了廉价衣服而已。
时小念正要找借口离开,就听到一个轻蔑嘲弄的声音传来,“原来我刚刚没看错,真的是你。时小念,我真是低估你死缠烂打的能力。”
她抬眸,只见慕千初站在一处黑色的木架旁,阴柔的脸庞此刻面无表情,一双狭长的眼冷冷地望向她。
原来,刚刚在电梯那,他看到她了。
时小念看着他,脸色白了白。
“慕先生。”
服务员认出慕千初,见两人气场不对忙道,“我们这边有休息区,不如两位坐一会,我为你们端杯咖啡。”
“好。”
慕千初冷冷地道。
时小念很想就这么扭头离开,但一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怎么都拔不起来。
一排排摆放瓷具的木架深处是休息区,两人在靠落地窗的黑色木桌上坐下来。
一坐下来,慕千初便冷漠地开口,“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这里不对外租房,以你的收入,买不起这里的房子。你也不像是有朋友能住在这里。”
他对她说话冷得如同寒冰一般,和对时笛的宠溺语气完全不同。
“你放心,我不是跟着你们进来的,我也不会打扰你们。”时小念淡淡地说道,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一杯黑咖,一杯摩卡,服务将一杯摩卡搁到时小念面前。
慕千初最怕苦。
黑咖太苦。
时小念将摩卡推向慕千初,主动将黑咖端到自己面前,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动作。
过了两秒,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并不好。
她抬起脸,果然,慕千初正冷笑着看她,一双眼分明在说:时小念,这就是你说的不打扰?
之前,她就在他面前提过无数次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弄得全世界就她最了解他一样。
“条件反射。”时小念苍白地解释。
慕千初冷笑,眼神讽刺极了。
时小念咬了咬唇,伸手将两杯咖啡又调换过来,然后喝起杯中的摩卡,像证明些什么似的,一口气喝掉。
慕千初看着她的动作,黑眸有一秒的错愕。
她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她一见他就要唠叨地说个没完,不停地提他们过去有多好多好。
“是你的又一套策略,欲擒故纵?”慕千初冷冷地道,“你的花招真是百出不穷。”
他只能这么定义她的行为。
时小念握住咖啡杯的手有些僵硬,许久,她看向慕千初,第一次不再试图从他脸上看过去的影子。
四目相对。
慕千初竟隐隐有一种自己败下来的错觉。
时小念从桌前站起来,“我说放弃你就是放弃了,你怎么认为是你的事。”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之港?”慕千初冷冷地道,“你最好能告诉我一个与我完全无关的答案。”
闻言,时小念呆住。
为什么会出现?因为宫欧把她金屋藏娇,她成为他万千床伴中的一个,然后得到一套房。
答案很简单,时小念却说不出口,在慕千初面前,她还有起码的自尊心。
“是与你无关。”时小念只有这样的答案,“我先走了。”
“好,我暂且听着。”
慕千初也跟着站起来,挡到她面前,一米八五的个子挡住所有的阳光,他冷漠地看着她,“时笛怀孕了,我绝不容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两个人,是轮流在她面前公布怀孕秀恩爱么?
时小念心趋近麻木,淡淡地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也希望从今往后,你们见到我也当没见到,各走各的路。”
这种话一向是他说的,如今却被反将一军。
慕千初阴柔的脸逆着阳光,情绪难辨。
时小念开口,越过他离开,走过一排排木架。
自从慕千初失忆以来,她很少这么有尊严地从他身边离开。
但显然,老天爷却不愿意她有什么好下场。
“砰——乓——”
一排木架忽然在她身旁倒下来。
木架上摆放的瓷具瞬间全部瓦解倒塌,碎裂一地。
像放慢的画面,时小念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完好的瓷具在一刹那间粉碎,碎出一地的价值不菲,碎片白得晃眼。
是她一条手臂带到的。
木架脆弱得不堪一击。
第36章 宫欧为她出头
几个服务员顿时尖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碍于天之港住的人都是上流人物,服务员没敢指责时小念,只问道,“小姐,这些…是否替您全部包上?”
损坏这么多有钱人都是不吭一声赔的。
时小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怕做错事,不怕难堪,但不想是在慕千初面前。
但慕千初没有如她所愿,他旁观着这一幕。
这时他走向前,指向地上那个蝶恋花图案的盘子,此刻已经坏成几片,“这个盘子多少钱?”
“25万。”
服务员报出价格。
一个盘子25万,那这一地的碎盘子不是要赔偿几百万。
时小念的身体更加僵硬。
慕千初冷眼看向她,她的脸色苍白极了,一个小漫画家她赔不起的。
“我替你赔,从今往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别再来骚扰我和时笛。这是买你消失的钱。”慕千初说着从口袋中取出钱包,取出一张黑卡递给服务员。
这是买你消失的钱。
她为过去那段记忆做过那么多事,得到的是被他用钱买消失的下场。
“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时小念阻止他的动作。
慕千初轻蔑地冷笑,“这些盘子你画一辈子漫画都赔不起。聪明的,你现在应该求我。”
“那是我的事。”时小念迎向他的视线,眼神倔傲,“当初我纠缠你,是我的事;我放弃了也是我的事,从来都和你无关,不需要你用钱买。”
收下他这种钱,是对过去那段记忆的侮辱。
这是她最后在慕千初面前的骄傲。
她放弃也要放弃得漂亮,不是因为什么钱财。
慕千初被她眼中的倔强激到,于是收起钱包,冷冷地道,“好,你为此坐牢,也能让我清净一阵。”
说完,慕千初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地狼籍的碎片和早已支离破碎的时小念。
慕千初一走,服务员们才看出来时小念这个女人赔不起,顿时全部激动起来——
“你一个穷鬼逛什么瓷廊,脑子有病吧?”
“快点赔钱,赔,我算了下,差不多两百万,赶紧赔钱!”
“干嘛一言不发啊,你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我们连工作都丢了啊!”
时小念站在那里,望着慕千初越来越远的身影,人被两个服务员狠狠地推到墙边,撞得她很疼。
可她却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
服务员见状更加歇斯底里,一边咒骂一边撕扯起时小念的衣服,试图从她身上拿到银行卡。
有人在报警。
时小念无动于衷着,她确实赔不起,她只能坐牢。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听慕先生的语气你肯定没少纠缠他,爱慕虚荣,想傍上慕先生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
“就是,慕先生的未婚妻可是时笛,人家是大明星,你看看你有什么。”
“你给时笛提鞋都不配。”
“就是,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以为你追到天之港来他就能看上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时小念。
慕先生又不是瞎了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
“宫欧。”
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小念忽然开口。
正要把她卫衣扯下来的服务员停下咒骂、停下动作,愣了愣,“你说什么?”
时小念看着面前将她围成一圈的服务员们,一字一字道,“宫欧会替我付钱,我能赔你们。”
所有人顿时都傻住了。
另一边,天之港a座楼1层,尽头处是近1200平方米的超大豪宅。
慕千初从外面进来,等候在门口的女仆立刻拿出拖鞋,低头恭敬地道,“少爷,您回来了。”
慕千初淡淡地应了一声,换上拖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客厅被装修得金碧辉煌,如同西方宫殿,这是时笛的要求,她喜欢像公主一样被对待。
电视大屏幕上正播着新闻。
客厅中央,时笛正穿着黑色的瑜加服在毯子上练习,不紧不慢地吐吸着,两条细长的腿如水蛇一般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你都怀孕了,不要做这些。”
慕千初脱下西装递给一旁的女佣,在时笛身旁蹲下身来,温柔地说道。
“我就是怕身材走样你会嫌弃我。”
时笛坐在毯子上,哀怨的眼神楚楚动人。
“怎么会,我们都要结婚了,乱想什么。”慕千初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钱包搁到一旁。
钱包。
不知道时小念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扭送警局,一个女孩子怎么在那种地方呆着。
真是够逞强。
当时给他软两句,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发觉自己竟在想时小念,慕千初蹙起眉。
“我还能乱想什么,你别忘了,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姐姐呢。”时笛从毯子上站起来,坐到他身旁,依偎进他怀里。
她又提时小念。
“她从来不在我们中间。”
慕千初冷淡地道,伸手环住她窈窕的娇躯。
看他这么冷漠,时笛心下喜悦,但嘴上仍是撒娇般地抱怨着,“怎么不在了,从你恢复视力后她就一直纠缠你,都六年了。”
男人是最怕女人死缠烂打的,她时时提一下,慕千初对时小念就会更加厌恶。
闻言,慕千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垂着眸,没有焦距地看着地上。
六年.
第一次,他听到这个数字第一反应不是厌恶,而是在想,时小念…居然坚持了六年。
“时笛。”
“嗯?”时笛甜甜地应一声。
“以前,在我没失忆以前,我和时小念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么要好?”慕千初看着怀中的女人问道。
否则,一个女人怎么能坚持六年。
闻言,时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几乎是惶恐地看着慕千初,“怎么了?你开始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了是不是?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一直是在撒谎,ok,就算你们以前真的那么要好,那你想怎么样?和她在一起吗?”
她抓住他胸前的衬衫。
慕千初察觉到她的紧张,不禁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时笛诚惶诚恐。
“时笛,你可不是这么不自信的人。”慕千初凝视着她漂亮的脸庞道。
“姐姐纠缠你那么多年,我怎么自信?”时笛说道,眼眶一下子濡湿,害怕地看着他,楚楚可怜。
“傻瓜。”
慕千初轻笑一声,低下脸吻向她的唇,“不要乱想,会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时笛轻吟一声,承受着他的吻,一双细臂慢慢攀上他的脖子,跨坐到他身上,吻得难舍难分。
电视里传来新闻的声音,是一个介绍监狱环境的专题报道,阴湿潮冷是用得最多的字眼。
慕千初听着,吻的动作略僵,时笛很快主动地吻上来,撩拨着他。
仆人们见状纷纷退开,留他们留下私密的空间。
瓷廊外——
几部全球限量的商务车缓缓驶入天之港,停在瓷廊门前。
保镖们迅速下车。
宫欧推开车门下车,面无表情地走进瓷廊,一转头,他就见到站在墙边的时小念,她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凌乱,一头扎起的长发散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时小念站在墙边,抬起苍白的脸,看到不远处宫欧铁青的一张脸。
她怔住。
他怎么亲自来了。
她是打电话给封德借钱的,宫欧怎么会来,他不是应该在总公司开会么?
几个服务员认出宫欧立刻谄媚地向前。
宫欧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径自走向时小念,修长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紧紧攥住,“你这一身谁弄的?”
“请你借…”
“我是问你,你这一身是谁弄的?”宫欧目光阴沉地瞪她,“不要跟我废话。”
还能有谁?不是显而易见么。
时小念抬眸看向那些几个服务员,服务员们顿时吓得腿软。
宫欧是什么人物,看得懂新闻的都知道。
宫欧转过脸,眸光阴鸷地扫过那几张脸,唇角忽然勾起,“很好。”
说完,他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向面前的木架。
只听一阵脆响,又是一阵瓷具碎地的声响。
“砸!”
宫欧阴冷地开口。
紧随而来的保镖闻言立刻在店内分散开,将所有的木架、木柜推倒,把瓷具全部粉碎。
服务员尖叫起来,吓得抱成一团。
“你干什么?”时小念错愕地看向宫欧。
她是找他借钱,不是要他来搞破坏的。
“你给我闭嘴,没出息的女人,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宫欧不悦地瞪她一眼,眼神如利箭一般。
时小念的手腕被他攥痛。
不一会儿,瓷廊这个艺术廊坊就成了碎片的海洋。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脑子里已经无法估算价值。
应该是天价吧。
“少爷,砸完了。”保镖们低头。
“致电瓷廊的老总,就说他的服务员把他店砸了!”宫欧发下话,面色冷厉,黑眸阴沉。
第37章 谢谢你,宫先生
几个服务员顿时全都瘫软地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宫先生、宫先生…不要啊…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该错怪这位小姐,你放过我们吧。”
把这笔账算到她们头上,岂不是牢底坐穿。
有人激动地去抓宫欧的裤腿。
宫欧直接踹开,拖着时小念离开。
整个过程,她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回头看向那些嚎啕大哭的服务员们,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她不是要借钱么?
怎么最后变成服务员们来承担损失?
时小念被宫欧往车后座重重地一丢,宫欧紧跟着坐进来,满脸怒意,伸出手就戳向她的脑袋,大声吼道,“时小念,窝囊的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窝囊的还第一次见!”
时小念摸脑袋。
手被宫欧拉下来,他继续戳,“几个服务员都搞不定,真不知道三年前你怎么有胆子给我下药的!”
三年前下药的不是她。
车停到a座楼前,时小念被宫欧拖下来,边走边训,“蠢货!无知!废物!被人欺负成这样,打不过人就算了,你那嘴是用来摆看的?不会告诉她们你有人撑腰?”
时小念的脑袋被他戳得快成筛子了,没有还击,只是定定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杏目发怔。
他一再骂她,一再强调,都不知道告诉那帮人她有人撑腰。
撑腰。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没人会替她撑过腰,即使当初她和慕千初感情那么深,可他是个盲人,更多的时候还需要她来保护。
今天,第一次尝到有人为她出头的滋味,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宫欧这个男人,这个她恨得入骨的恶劣男人。
时小念看向他,认真地开口。
“废成你这样你怎么好意思活…”宫欧还在训她,忽然声音戛然面止,转头死死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谢谢你,宫先生。”
时小念说道,这一句是发自肺腑的。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保护着…
宫欧停下脚步,黑瞳瞪着她,轮廊绷紧,瞪了她好久,他忽然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莫名其妙。”
说完,他快步离开,快得像逃似的,一身的不自在。
时小念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被人道谢有这种反应的么?她又不是说要杀他,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宫欧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什么害羞。
不过…他好像没有她以为的恶劣得彻底。
回到复式公寓,时小念进门就没见宫欧。
封德带着保镖们搬东西进来,见时小念往楼梯的方向张望,便道,“时小念,少爷应该在房间开视讯会议,今天会议开到一半少爷就回来了。”
会议开到一半就回来?
时小念错愕,“他为我的事专程赶回来?”
这是宫欧么?
“是的。”封德点头。
当时他在会议室外等候,接到时小念电话的时候,宫欧正把一个总经理训斥出门,正巧听到。
然后,会议就中止了。
“这是他对每个床伴的照顾吗?”
时小念问道,莫非他的每个女人他都照顾有加,各种出头,那他不是很忙。
“时小姐口中的照顾我不知道怎么定义,只知道少爷中止会议是第一次。”封德说道。
听着他的话,时小念的身体不由得一震。
第一次中止会议,就是为她赶来出头?
怎么可能。
时小念不愿意去深想这事意味着什么,她拨了拨头发,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推着大量衣架进来的保镖,不明所已,“这是做什么?”
“少爷吩咐,不再让你外出购物了,所以添了一些东西进来,衣服都是巴黎最新款,是给你的。”封德微笑着道。
全是裙子。
时小念咬唇,她这是往金屋藏娇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大气精致的厨房里,时小念正穿着围裙在忙碌。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宫欧今天给她出了一口气,她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的给他。
时小念一连做了十道菜,两道汤,一转身,只见宫欧穿着灰衣白裤的家居服站在门口,一身慵懒,黑眸正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吃饭。”
时小念边道边照向一旁墙上的镜子,脸上没弄脏,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别照了,再照也就那样,一张脸勉强能看。”宫欧嘲弄一声,唇角微勾,转身走向餐厅。
她长得丑他还不是费尽心思和她签什么约,让她做他的女人。
时小念暗暗想着,没有辩驳,端着汤跟在他身后。
宫欧是个衣来伸手的男人,坐到餐桌便一动不动,如君王等待群仆伺候。
但时小念不要仆人,因此,仆人的工作只有她来做。
时小念盛好饭碗搁在他面前,宫欧这才拿起筷子,吃相优雅贵气,速度也是惊人得快。
有过几次的经验,时小念加快自己的吃饭速度,不停地夹菜往嘴里送。
吃慢一点,她就可能饿肚子了。
“你吃相真丑。”宫欧抬眸扫她一眼,满脸嫌弃。
时小念包着一嘴的饭无语地看着他。
她这是虎口抢食好吗?
还嫌她吃相丑。
“太丑了。”宫欧越看越嫌弃,指挥着她,“你转过脸去吃,不要影响我吃饭!”
时小念抓狂,差点将一口饭全喷到他脸上。
他今天帮了她;
他今天帮了她。
时小念在心里不停地重申这件事,才把怒意压下一些,她没再吃得快,而是细嚼慢咽。
“这还差不多。”
宫欧这才满意,然后继续用惊人的速度扫荡着桌上的菜。
时小念吃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吃的菜都被袭卷一空,全被灌进他的胃里。
最后,她只能默默地扒着碗中白米饭。
“时小念,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宫欧放下碗筷,拿起湿帕巾擦拭着手,嗓音低沉而强势,“从今以后,有事直接我和说,不要通过封德。”
借钱借到封德头上都不找她。
这女人是觉得封德比他还有钱么?
时小念愣了下,随即顺从地点头,“知道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叫唐艺,我想要她的联络方式。”只要找到唐艺,那就等于找到一个人证,唐艺能证明那三天她没乱跑,更没去下药。
宫欧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是你让我直接找你么?”
“直接找我,我又没说要满足你。”宫欧理直气壮,一双眼邪气得厉害。
时小念又无语了,放下筷子道,“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她准备起身收拾碗筷。
“时小念你什么态度?”宫欧坐在那里不悦地看向她,“你别忘了,在合约里,清楚地写明以我为主,你敢对我这种态度?”
她什么态度了?
她就是不想理他,他也能生气?他这个人应该算是偏执狂加躁怒症。
时小念不想吵,于是牵强地露出笑容,顺着他道,“是是,宫先生您在上,我在下。”
“当然。床上也是。”
宫欧的心情因她这一句话好了不少,从餐桌前站起来,“看你这么听话,这个什么同学我派人去查。”
“她叫唐艺。”她怕他忘记名字。
“知道了。”
宫欧道,大步迈出餐厅。
时小念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沉吟两秒,忍不住开口,“宫先生。”
宫欧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想问,你今天为什么会赶来替我出头?”她轻声问出来。
闻言,宫欧理所当然地道,“自己养的狗怎么能让别人拔毛。”
说完,宫欧离开。
她是狗?
时小念气不打一处来,她居然还说谢谢,居然还有那么一丝感激,下次做饭她一定放砒霜!
接下来,时小念和宫欧过了几天还算和谐的日子。
宫欧是忙的,连健身锻炼的时候也经常打电话吩咐公事,和她的交流基本是停留在餐厅和卧室。
老实说,这两个地方他们几乎都是动作交流。
摸清宫欧的脾气后,时小念也不再和他顶撞,争口角之利,因为那样只会让他暴怒,然后她就惨了。
再坐到电脑前,打开工作用的qq,时小念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好久没过过正常生活了。
qq上,编辑给她狂轰乱炸着菜刀砍人的血腥gif图片,要她交新稿,创作新漫画。
新漫画。
她也想画新漫画,问题是没什么灵感,一空下来,不是在想伺候宫欧吃什么,就是在想要减少出门,不然会碰上一个小区的慕千初、时笛。
这些私事让她头疼,占据她所有的脑容量。
怎么画新漫画?
时小念拿出一叠画纸,手中握着笔乱画着,没有一点灵感。
忽然,开着的书房门外传来宫欧暴怒的吼声,“留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零点一的误差也是误差,你没上过学吗?你再干这行就是对全人类造成伤害!滚,给我滚出n.e,滚得越来越好!”
又在骂人。
第38章 要主动一点
时小念听着,对他的员工深表同情,宫欧做事很偏执,吹毛求疵,一点点小小的偏差都不能忍受,人又容易发火。
她每天都能听到n个什么总监、经理的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时小念站起来准备去关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等下。
这不是最好的现实素材么?
她迅速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大字——《总裁是个偏执狂》。
然后时小念又飞快地整理出漫画简要大纲构思,给编辑发了过去,不到一分钟,qq上就跳出编辑的话——
【催死催活的编:时小念你真是闷声发大招,我还以为你隐退到深山老林里了呢。这个偏执狂的构思好,现在很多人有精神障碍。你尽快把人物定稿给我。】
时小念看着屏幕上的话,打出一排字——
【念:明白。】
和编辑沟通完毕,时小念灵感如泉涌一般,迅速画下男主角的轮廊。
宫欧有多高来着,有近一米九吧?太高了。
宫欧的长腿、身材修长精瘦,短发齐整,微带些混血的深邃轮廊,深色的剑眉,一双黑眸很深很明亮,永远带着别人惹火他的愠怒,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唇有一丝性感…
完工。
时小念看着纸上出来的人物,她将宫欧漫画化。
这男人,长的未免也太英俊了些。
时小念看着自己画出来的人物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在旁边写下主角特征——偏执狂、暴躁易怒、霸道专制、大胃王。
以后,她对宫欧的不满可以全部吐到漫画里来。
宫欧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虚拟化,怎么过每一天是她来安排。
在她的漫画里,她爱怎么虐他就怎么虐他。
想想都开心。
这天,时小念灵感大爆发,一直到黄昏才停下笔来,坐得身体都发麻发僵了。
看一眼时间,厨娘时间到。
时小念将画稿转入电脑中保存,然后活动着胳膊走出书房。
经过客厅,宫欧不悦的声音传来,“这种富二代的婚礼晚宴我为什么要参加?随便派一个秘书去就行了。”
“可对方是即将继承…”封德说。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别烦我!”宫欧正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封德。
时小念望了一眼,啧,宫欧一天有20个小时都在发脾气。
婚礼晚宴。
时小念忽然想起,慕千初和时笛的婚礼就是两天后,那封没有署名的请柬现在还躺在她的包。
她真是被宫欧搅得一团糟,居然能连这个都忘了。
去,还是不去?
时小念蹙眉,走进厨房开始择菜做晚餐。
做菜做到一半,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时小念一手颠勺,一手拿出手机,是养父打来的电话。
她怔了两秒才接通,“爸爸。”
她忘记有多久没接过养父的电话,这些年,她打回老家,养父母也不会接的,即使接了两句便挂。
“嗯。”养父的声音没什么感情,“你现在还是在家里画漫画?”
“是,我还是在画漫画。”时小念一边颠勺一边说道,听着养父久违的声音,鼻子有些发酸,“爸爸,你和妈妈身体还好吗?”
“你知道小笛的婚礼被媒体称为公主婚礼吧?”养父不答反问。
时笛。
原来是为了妹妹。
“嗯,我知道。”
时小念淡淡地道。
宫欧忽然从外面走进来,见她在打电话也没出声,只是走到她身旁,伸手拿起一双筷子开始吃她做好的几道菜。
他上辈子一定是饿死的吧,就知道吃吃吃。
时小念瞥他一眼,养父的声音在她手机里响起,“你知道有多少人关注这场婚礼吧?届时国内外的媒体都会关注,这是小笛一生一次的婚礼,我不想到时会有任何的负面报导。”
负面报导。
怕她去婚礼上闹么?
“您放心,我不会去的。”
时小念说道,转头,宫欧已经把菜消灭得七七八八,薄唇却连一点油渍都没有,他总能吃相极好。
“不去不是又要被写成家庭不和?”养父有些不满,“到那天,你和我们一起去,呆在我们身边不要乱来,不用说话只吃饭就行了。”
“可我不想去…”
闻言,养父立刻激动地道,“你还要闹几年才罢休,他们都要结婚了,你是不是真的不给妹妹面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要回报一点吧。”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要回报一点吧。
养育之恩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抵抗。
时小念静静地听着,声音有些涩,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明明现在她不想再和慕千初他们有所纠缠了,养父却还要她出场。
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最好。”
养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时小念放下手机,把锅中的菜盛出来,再一看旁边,好么,几个盘子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根葱都没留下。
宫欧慵懒地站在她身旁,黑眸正盯着她刚盛出来的菜。
你是猪吗?
时小念好想问这一句。
“你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是猪。”宫欧目光锐利地扫向她。
时小念一惊,忙道,“没有。”
“最好没有。”宫欧收回视线,又开始进攻最新的一盘热菜,吃着吃着忽然问道,“时小念,你在菜里加了什么特别的料,罂粟?”
“怎么可能。”时小念有些啼笑皆非,“只是些普通的家常菜。”
“那我为什么会上瘾?”
宫欧的嗓音很沉,筷子拨动着盘中的菜,俊庞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他不是个贪吃的人,以前饭量也正常,但遇上时小念做的食物,他好像怎么都不够似的,找不到一点理由。
“啊?”
时小念愣了下,他说,他吃她的食物上瘾?
她有做的那么好么?她怎么不觉得。
“对了,宫先生,我那个大学同学唐艺有查到她的联络方式吗?”时小念问道。
“还没。”宫欧将一口炒菜放进嘴里。
时小念有些失望地点头,一双手绞在一起,看着宫欧份外贵气的吃相道,“还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下,过两天我要去一个婚宴,不在家。”
“不行!”宫欧脱口而出,语气十足霸道。
“这个婚宴我不得不去。”时小念认真地看着他,“这样,你想吃什么,我今天通通做给你吃好不好?”
这是怀柔政策。
“你。”
“什么?”时小念怔住。
“吃你,就让你去。”宫欧忽然放下筷子,转眸凝视着她,黑眸深邃得想要吞人一样,薄唇微勾,“怎么样?”
时小念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吃她?就算是平时,她也不能说不好吧,她的身体早就是他的餐后甜点了。
时小念想自己是真的堕落了,答应这种荒诞的要求答应得这么爽快。
宫欧凝视着她,唇角勾着得逞的弧度,双臂张开,“那你得主动点,没点诚意,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
这几天在情事上,她一直僵硬得就跟块木头一样。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
还要她主动…
时小念迟疑,她居然要为了能参加慕千初的婚礼,对宫欧主动,这也太…
“我数到三。”宫欧挑了挑眉,眼中是笃定。
“要怎么主动?”
时小念不知道这个主动的度到什么地方。
“当然是我满意为止。1。”宫欧开始数数。
“3!”
突然就到了3,时小念没有想太多,直接扑上前抱住他的腰,投进他的怀里。
她是重重地撞上来。
宫欧身体往后微微仰了仰,胸口猛地一震,头顶金色的灯光在他眼中碎成无数的光…
她紧紧抱住他,身体柔软如水。
时小念。
这女人…
时小念不知道他所想,有些懊恼,她怎么听到3就抱上来了。
算了,做都做了,那就主动到底。
时小念抬起脸,凝视着宫欧有些僵硬的脸,慢慢踮起脚,凑近他的薄唇,一点一点靠近。
宫欧低眸盯着她,她的唇是粉色的,带着诱惑缓缓逼近。
双唇相贴。
她吻了上来。
宫欧的心脏顿时停止跳动,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像突然遇到干旱的人,渴望着水源。
他一动不动,时小念将唇贴在他的薄唇上,不太熟练地蠕动着嘴唇。
不行,这种事…她果然还是主动不来。
时小念泄气地正要离开,宫欧一把将她的身体搂紧,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吻住她的唇,吻得用力而疯狂,撬开她的唇,火舌倾入,像渴得快濒死的灾民,不顾一切地索取着她嘴里的清甜…
她不满一米七,和他的高个子有着一定距离。
宫欧低头低得累,手贴在她的腰上将她提起。
时小念双脚渐渐离地,就这么被他吻着,怕摔倒,一双手慢慢缠上他的脖子。
这一晚,夜深得很长。
豪宅中,旖旎一片。
过了两天,美妙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
“被誉为国内最关注婚礼——慕氏太子爷慕千初与女星时笛的婚礼今天将举行,太子爷千金一掷为红颜,包下整座云上之岛,打造最浪漫婚礼。”
电视上循环播着新闻,将一场婚礼打造成专题,引爆国内外最高的关注。
第39章 云上之岛婚礼
伴着电视机里的声音,时小念拉开衣橱,看着里边一件件漂亮的裙子。
宫欧让封德给她买进的全是大牌高端定制。
“云上之岛环境优美,常年雾气萦绕从而得名。岛上皆是贵族设施,教堂、酒店、spa、度假村、停机场等等,一应俱全,是放松心灵的最佳场所,消费水平很高,记者应邀参加婚礼才能一睹云上之岛的真容…”
云上之岛。
真是浪漫的地方。
时小念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收腰长裙,是chanel定制,风格偏甜美系,是一排裙子中最低调的一条。
换上裙子,时小念关掉电视往外走去。
宫欧正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台手机正在滑动,一张英俊的脸庞没有表情。
“宫先生,那我出门了。”
时小念走过去道。
宫欧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把着手中的手机。
那晚,他吃她吃得很饱,所以现在没有理由不让她出门。
让她滚。
指望他宫欧好好说句话真是难如登天,时小念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提着包转身离开。
时小念消失在房子里的一刹那,宫欧将手机狠狠地砸到地上,不悦地低吼,“这系统优化在哪?我怎么看不到?和上一次的更新有什么不同?”
怒火横烧整个房子。
封德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
“给我打回去,重做!”
宫欧扬长腿,一脚踢飞手机。
一帮废物,连个手机系统的优化都做不到最完美,一个个全都吃的草么?
“是,少爷,我这就打电话回总公司。”
封德点头说道,默默地想,昨天少爷还说这次优化做得还行,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10分钟后,健身室,宫欧一把将哑铃砸到按摩椅上,不悦地道,“这健身房格局不对,给我重新装修!”
“是,少爷,我马上派人。”
封德递给上毛巾,态度恭敬。
少爷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啊。
好像从时小念说要换衣服出门开始就不太好了。
20分钟后,厨房里,宫欧将嘴里的蛋糕直接吐到桌子,眉头拧紧,“搞什么?把这么难吃的东西端上来?”
封德默,这是法国最好的蛋糕点心师做出来的,是被他特意挖角。
“哪个厨子做的,炒了!”
封德点头。
30分钟后,封德也被骂了,被骂得亲妈都不认得。
封德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头道,“少爷,关于那天我说的婚宴…”
宫欧正在把厨房弄得天翻地覆,闻言脸色铁青,“不去!你哪来那么多话!”
“是,少爷,那我就把时小姐妹夫公司派来的人打发回去。”
封德说道。
“你说什么?妹夫?”
宫欧砸锅的动作忽然顿住,黑眸冷厉地扫向封德。
天气渐暖,公路上车水马龙。
时小念坐车赶到停机坪,一架大得离谱的私人飞机停在那里,风很大,吹乱她的长发。
“小念,在这里,快点,所有人都等你一个!还要飞去岛上!”养父时忠站在飞机下面,没什么好气地招呼她。
时小念走过去,跟着养父上楼,时忠穿着一套高端大气的黑色西装礼服,走路都在生风。
女儿嫁进豪门,自然是开心的。
飞机上装璜豪华,全是时家的亲朋好友,正在谈笑风生。
时小念一进去,所有人都停下讲话,个个冷眼看向她,没人欢迎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