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他这个样子…和开心一点边都搭不上吧?
“宫欧,你怎么了,你不开心么?”时小念问道。
宫欧一把将验孕棒砸到地上,脸色难看得彻底,呼吸变重,一双眼中布满阴霾。
时小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坐在c上一脸莫名。
“我去洗漱,一会就去医院!”
宫欧下c,往浴室走去。
时小念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道,他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简直就像是在生气一样。
他怎么了?
他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为什么现在有了却是那副表情,莫名其妙。
时小念被他弄得瞬间好心情也没了,站起来整理被子。
蓦地,之前的王殿事件钻进她的脑海里。
被子从她手里掉下去,她咬唇,难道他还是不相信她的清白,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
时小念的双眸透着思考,然后就想到她在宫欧手机上看到的日历标记。
那标记正好是从她推迟来例假的第一天开始。
这么说,他早就在怀疑她可能是怀孕了,但他不是高兴,不是开心,而是愤怒。
时小念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她还以为王殿事件的阴影在他们之间已经过去,原来,现在才是开始。
医院白色的建筑立在阳光下,红色的大十字显得神圣庄严。
妇科部门的走廊上,封德和保镖站在那里。
办公室里,时小念和宫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时小念穿着一双平底鞋,转眸看向宫欧。
只见宫欧坐在那里,跷起一腿,黑色的皮鞋有一种说不出的肃杀感觉,身上穿着墨色衬衫,衬得他这个人更为阴冷,短碎的发下,他的一张脸面无表情,薄唇抿着,一双黑眸定定地盯着地面,眸中阴鸷。
他整个人现在气场就是生人勿近。
时小念咬了咬唇安静地坐在那里,有些委屈,她没想到,她来检查有没有孕,宫欧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本来开心的事也不开心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穿着白大褂、40岁左右的女医生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欣喜地看向他们,“宫先先、时小姐,恭喜你们,时小姐已经有孕三周了。”
真的是有孕了。
时小念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真的有宫欧的宝宝了。
“三周?”宫欧目光阴沉地瞪向医生,“是几号有的?”
“几、几号?”女医生愣了下,傻眼,很少人会要精确到几号的,他们都是根据排卵期算的。
问这个难道是…
女医生忍不住看了时小念一眼。
时小念坐在一旁听着,手不自觉地攥紧身上的裙子,鼻子有些酸涩。
他这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这是在医院,他是大名鼎鼎的宫欧,她忍。
“对,是几号怀上的?”
宫欧冷冷地问道,脸色冷峻极了。
“这个应该就是15、16号吧。”女医生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是15号还是16号?”宫欧的声音顿时更冷了。
15号,时小念和他在一起。
16号晚上,她被时笛抓到了王殿!他就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时笛!
“这个很难精确,宫先生。”
女医生站在那里看着宫欧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必须要精确!”宫欧黑眸阴戾地瞪向她,几乎是咬着牙道,“连这点都办不到,还做什么医生?”
“够了。”时小念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我累了,我要回去。”
说着,时小念就往外走去。
她推开门,快步离开,一双眼睛有着酸涩。
封德愣了下,想叫住她就见时小念越走越快。
宫欧从里边追出来,一张英俊的脸上脸色铁青,他大步追向时小念,抓住她的话,“你跑什么!”
时小念不发一言,一把甩开他的手。
“时小念!你给我站住!”宫欧再次抓住她的手,声音有着怒意。
时小念又想甩开,只见旁边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走过,见到他们眼睛不由得发直,多看好几眼。
时小念忍着,没有甩开宫欧,被他拉得站定住脚步。
“干什么,你生气了?”宫欧盯着她道,黑眸很沉,脸色依然难看,他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我要回去。”
时小念不去看他的脸,只淡淡地说道。
“再做一点检查!”宫欧的语气带着一丝命令。
第258章 哭得我心疼
“我不要。”时小念见一旁的病人离开,然后用力地甩开宫欧的手就往前走去。
时小念头也不回。
“shit!”宫欧低咒一声,一脚踹向一旁的墙,牙关咬紧。
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个孩子!他等那么久,宝宝迟迟不来,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他真应该把时笛给剁了,而不是放她一条生路!
时小念大步走出医院,连车也没坐,径自往前走去,很快,她的手被人从后攥住,被抓得人跟着转过去。
“你要去哪?”宫欧低眸瞪着她,冷厉地开口,脸上有着不悦。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放手。”
时小念冷淡地说道,心里委屈极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了孩子他不但不高兴,还在怀疑她。
“谁允许你一个人了!”
宫欧专制地道,时小念挣扎开他的手,宫欧的脸色一沉,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到车旁将她塞进车里,“时小念,你不准再离开我!上次的事我只允许发生一次!”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他不会再让她遇到第二次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
时小念被硬是塞进车里,她调整着位置,看着宫欧从另一边上车,她不禁冷冷地问道,“宫欧,其实你从来没相信过我是不是?你还是觉得我那晚被人侮辱了!”
一听到侮辱两个字,宫欧就大声吼道,脸色阴郁得可怕,一双眸戾气浓烈地瞪着她,一只手死死地握住拳。
见到他这个反应,时小念知道了答案,不禁苦笑一声,不再说话,垂下眸来,眼睛酸涩得厉害。
她以为他已经相信她了。
原来,他根本没有。
宫欧坐在她身旁,很久,他才将怒意压下去一些,道,“我说了,不准再谈那件事,那件事已经过了。”
“你不相信我,这件事就没过。”时小念说道。
“我说过了就是过了!能不能别再提了!”
宫欧狠戾地瞪她,低吼出来,一张脸怒意彰显,额上甚至泛出青筋。
为什么要他一再去面对那个事情!
他都不愿意去想了!
时小念被他吼得身体阵瑟缩,不再理会他,转过脸望向车窗外,眼睛有些酸涩,眼泪不由得淌落下来。
委屈溢满她的心口。
本来是该开心的事可现在却显得变味了。
一路上,两人都陷入沉默,没人开口,没人讲话,时小念望着车窗外,泪水无声地落下。
回到帝国城堡,时小念头也不回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身后,宫欧没有跟上来。
但她听到家具被砸的声响。
他又开始发脾气,开始发火了,他这个人一点都经不起激怒,一怒就克制不住自己,帝国城堡上下又要不得安宁。
时小念一回到卧室,就扑倒在c上哭泣。
有委屈,有失望。
她不懂,宫欧明明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在这种事会偏执得那么厉害,就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她当初说要检查,他又不肯她被检查。
就这么接受了,然后还像以前一样对她好,在她经历过那种事后,他还是那么爱她,她很感动。
可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难道他觉得她在撒谎吗?
“宫欧,你浑蛋…”
时小念哭着骂出声来,把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哭得不行,一双手紧紧抓住被子。
敲门声突然响起。
时小念从c上坐起来,伸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时小姐。”封德站在外面,见到她一副哭过的模样愣了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时小姐,这是医院的检查单子。”
时小念接过袋子。
“时小姐你还好吗?”封德关心地问道。
“我很好。”时小念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沉默两秒又问道,“他还在砸东西?”
封德点了点头,“是。”
“让他砸去,无理取闹!不相信人!偏执狂!”时小念有些愤怒地说道,转身要往房里走。
“时小姐,少爷并非是不相信你。”封德叫住她。
“并非?”时小念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过身红着双眼看向封德那张慈祥的脸,“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砸东西,因为他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根本不相信我!”
闻言,封德叹了口气,说道,“少爷不是不相信时小姐。”
这难道还叫相信她么?
“这…”封德想了想还是说道,“少爷是觉得时小姐当时昏了过去,不愿意接受事实。”
时小念愣了下,随即便觉得荒唐至极,“又觉得我忘了是吧,又觉得我可能是1小时失忆?为什么他每次宁愿相信那些荒唐的东西,都不愿意相信我?”
时小念这一刻很想把宫欧的脑袋敲开来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时小念不要这么动手,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封德无奈地说道。
对,他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时小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人是她自己选的,自己爱的,好的她爱,坏的她也要接受,或是去引导。
“封管家,那我应该怎么办?”时小念问道,“再上一次测谎椅?或者,催眠,我被催眠了说出来的话他总能信吧?”
反正她也不是没上过测试椅,也不是没被催眠过。
封德看着时小念这个委曲求全的样子也是有些不忍,说道,“时小姐是个宽容的人,那好,我去和少爷谈谈,若是他愿意,催眠也未必不是个好方法。”
封德转身离去。
时小念往里走去,一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因怀孕而喜悦的表情,她走到钢琴前坐下,视线落在上面的刻痕上。
宫彧。
宫欧的哥哥。
时小念抬起手触摸着那刻痕,封德说过,宫欧偏执起来,宫彧能够解决。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劝宫欧?”时小念轻声地问道。
宫彧死了,所有人中只有她是宫欧最亲近的一个,连封管家都要请示她拿主意,可事实上,她又能拿什么主意呢?
时小念摸着钢琴上面的刻痕,眼睛酸涩极了,她努力不让泪水掉下,但眼泪还是掉落下来…
时小念在钢琴前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
时小念抬起脸,只见宫欧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家居服,儒雅的家居服将他身上的戾气暴躁掩去不少,他的头发半湿,像是刚运动过冲完澡。
时小念低下头,伸手抹掉眼泪。
“哭过了?”
宫欧的长腿迈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响起。
时小念说道,语气带着几分倔强。
“哭过就是哭过,说什么谎!”
宫欧不悦地道,一手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
时小念被迫地仰起脸,她脸上的泪痕让他的胸口狠狠地一疼,他的眉头一下子拧起,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怎么哭成这样了?”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时小念不去看他的眼睛,淡漠地说道,想推开他的手却推不开,下巴一直被他的手强势地捏住。
“我也没事!”宫欧沉声道。
“没事你砸东西?”时小念道。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跟着我宫欧就这么委屈你?”宫欧说道,侧过脸,冷冷地扬声,“封德,倒杯茶水进来。”
封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时小念仍坐在钢琴前面,她听不出宫欧语气里的怒气,他的怒火已经过掉了么?
宫欧忽然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双手握住她的手,仰着俊庞深深地注视着她,说道,“别哭了行不行,哭得我心疼!”
他的语气永远是强势的。
他这个动作就像在向她单膝下跪一样。
时小念怔了下,眨着酸涩的眼睛,说道,“你怎么突然不生气了?是不是同意我催眠?”
“催眠也会伤害身体,你今年才经历过一次,不能再做了。”
宫欧说道,嗓音低沉磁性,格外动人。
“那你怎么突然不生气了?”
他单膝跪在她的身前,修长的手包拢住她的手,半湿的短发下,一张脸庞英俊姓感,剑收到下一双黑瞳直直地注视着她,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多看几眼就会陷下去的。
宫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封德从外面端着一杯茶过来,透明的玻璃杯里茶水呈深颜色,上面飘着一块柠檬片,制作得很精美。
“时小姐,请用茶。”封德站在一旁恭敬地道。
“不用了。”时小念下意识地拒绝,“我不知道怀孕了能不能喝茶,先放在一边吧,等我看一些资料后再说。”
“没关系的,喝吧,喝完茶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宫欧蹲在她的腿边说道,松开她的一只手,嗓音磁性像是有一种蛊惑般。
时小念看了宫欧一眼,没怎么多想接过茶杯,正要喝上一口,就闻到茶杯中有一股药香伴着柠檬的香气灌进她的鼻子。
她的心顿时一沉。
封德退了出去。
第259章 是不是堕胎药
时小念握着杯子的手有些不稳,她的唇贴着杯沿,低眸看向宫欧。
只见宫欧半跪在那里,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深不可测,让人难以琢磨。
时小念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将杯子搁到一旁的钢琴盖上。
“怎么不喝了?”宫欧眼中的紧张一闪而逝。
“是药吗?”时小念声音带了颤意,难以置信地看着宫欧,“宫欧,你别告诉我,这是打胎药。”
他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不会。
宫欧直直地盯着她,黑眸深邃,低沉的嗓音放柔,“时小念,你乖,把水喝了。”
“是不是堕胎药?”
时小念执着地问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冷起来,冷得发抖。
“不是,只是普通的中草药汤,对身体好听,你把它喝了。”宫欧的声音温柔得如同在诱惑她一般。
中草药汤?
她不信。
“是不是堕胎药?”时小念又问道,手指颤抖。
“时小念,你听我说。”
宫欧察觉她的不对劲,半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抓住她的,将手掌的温热传递给她,“这件事已经过了,把水喝下,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带你去潜海好不好?”
闻言,时小念的心彻底凉了。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么说,这真是堕胎药?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宫欧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它还不是个孩子,它只是个胚芽而已。我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少这一个没什么。”
宫欧说道,声音不断地放柔,带着一抹刻意的蛊惑。
“我不会喝。”
时小念盯着他的脸坚定地说道。
她是绝不会喝下这个药的。
“你乖!”宫欧的语气开始变得强势,人从地上站起来,一张俊庞变得冷峻,伸手拿起杯子,“时小念,现在才三周,喝下去,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亲自照顾你!”
时小念还坐在那里,倔强地道,“我不会喝的。”
“时小念,别和我作对!”
“我不喝。”时小念的脸上写满固执,不肯妥协。
宫欧见她这样,身上的躁怒陡然炸开,双眸阴鸷地瞪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握住杯子要给她灌下去。
时小念震惊地睁大眼睛,怎么都没想过宫欧居然会野蛮到这种程度。
她死死地闭紧嘴唇,拼命地挣扎,伸手用力地去推宫欧的手臂。
水杯被她砸到地上,杯子应声而碎,水渍淌了一地,有药香淡淡地散开。
宫欧瞪着地上破碎的杯子,一张俊庞冷峻得可怕,一双瞳仁变得更加漆黑,狠戾地瞪向时小念,低吼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吃药?”
“这孩子是你的!”时小念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是你为什么非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他明明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结果却变成这样。
“我的孩子?呵。”
闻言,宫欧觉得可笑,他也就这么笑起来,双眸盯着她,“时小念,你别再做梦!之前我们那么多次孩子都没有怀上,偏偏就赶在那一天后你怀孕了!”
这要他怎么相信这是他的孩子?
“我不怕把话给你挑明了,我是不相信你!我更不相信这孩子是我的!”宫欧瞪着她,声音冷厉,“药多的是,我一定会灌到你喝下为止!”
“宫欧你疯了!”
时小念忍不住往后退去,人靠在钢琴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还是宫欧吗?
为什么他现在会变得这么狰狞这么可怕。
“我没疯,时小念,我不在乎你被人侮辱过,那不是你的错!但我绝对不会让你生下别人的种!”
宫欧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然后转身就走,扬声喊道,“封德!再泡一杯药过来!”
“宫欧,你再敢灌我一次药试试,我会恨你!”
时小念大声地道,一双眼睛变红。
宫欧猛地转过身,黑瞳狠狠地瞪向她,眼变得阴戾腥红,扬起手来,一张俊庞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全是疯狂的怒气。
时小念震惊地看向他的拳头,没有后退,反而往前一步,声音也怒起来,“想打我是吗?宫欧,这孩子要是没了,我和你没完!”
时小念毫无畏惧地瞪着他,一双眼睛也红了。
“你——”宫欧气结,狠狠地瞪着她,呼吸变得沉重,牙关咬得紧紧的,扬起的手握紧成拳。
“宫欧,你要敢再打我们孩子的主意,我绝对恨你一辈子!”
时小念用力地说道。
“为了一个没成形的东西,你要跟我闹成这样?”宫欧阴鸷地瞪着她,狂躁游走全身,钻进他的每一根血管中,像有无数的虫子咬着他,让他无法忍受。
一个没成形的东西?
他把他们的孩子形容成是没成形的东西。
“是你在闹,宫欧。”
时小念站在他面前,眼眶有些酸涩。
“时小念,我问你,在你眼里,是这个没成形的东西重要,还是我宫欧重要?”宫欧厉声问道,扬在半空中的拳头僵硬地放下来。
他终究还是对她下不了狠手。
闻言,时小念怔了怔,然后说道,“都重要。”
“只能选一个!”宫欧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都要。”
“我就是都要。”时小念固执倔强地说道,双眼深深地看着宫欧,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没有那么好的事!我宫欧绝不容许你生下别人的种!”
宫欧阴沉地看着她,按捺着浑身的怒气,然后道,“不能碰你不能动你是吧?时小念,我会让你自己做出选择的!”
说完,宫欧转身就走,大步走出门外。
宫欧一走出房门,时小念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光,她在钢琴前瘫软地坐下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冷。
说不出的冷意游走在全身。
时小念低眸看向地上碎掉的杯子和水渍,眼中蒙上一层灰暗,嘴唇抿紧。
宫欧为这个孩子疯了。
他竟然想要灌她喝下药。
她不会喝的,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
若打掉了,她失去的不止是清白,还有对他的感情。
这一晚,宫欧都没有回到卧室,时小念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憋着一口气不闻不问,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也不去问封管家。
她一个人将地上的狼籍打扫干净。
夜晚,时小念躺在c上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没有半分睡意,mr宫站在一旁离得稍远望着时小念。
今天是她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一天。
就在昨晚,她还在幻想着宫欧知道这件事后会兴奋成什么样子,可现实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甩得她清醒过来。
时小念拿起手机看一眼,已经是晚上10点。
宫欧还没回来。
“主人,你还不睡吗?”mr宫站在钢琴前问道,声音是电子声音,没什么太多的起伏语气。
竟然是mr宫这个机器人陪着她。
“我睡不着。”
时小念从c上坐起来,一张脸上有着落寞。
“主人有心事吗?”mr宫体贴地问道,“需要我为你开解吗?”
时小念无人可以诉说心事,只能告诉mr宫,她抬起泛红的眼睛望向它,问道,“宫欧现在还不回来,他这一回是真的动气了。”
“主人和宫先生吵架了?”mr宫问道,在原地摆了一个跳舞的pose,然后说道,“宫先生那么疼爱主人,一定不会和主人吵架。”
mr宫的设置就是百分百相信宫欧和她之间的感情。
如果感情真能如一堆程序那样就好了,那就不会有任何变动,一是一,二是二,爱就是爱,信任就是信任,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时小念明白mr宫到底只是个机器人,无法沟通,她看着它,轻声道,“mr宫,放《时时念念》给我听吧。”
“好。”mr宫的黑眸中闪过一排的光字,问道,“主人想听什么乐器演奏的?”
“钢琴版《时时念念》。”
她只喜欢听钢琴版的。
mr宫立刻找到《时时念念》钢琴版本播放起来,动听浪漫的琴声在卧室里响起来。
时小念往后靠去,听着那动听的琴声,落寞一天的脸上终于露出浅浅的笑容,她想起宫欧弹奏这首曲子时的样子。
英俊、姓感、迷人。
在他指尖流淌出来的琴声浪漫、优雅、甜蜜到了极限。
宫欧是爱她的,很爱很爱。
他为她的原则向全世界公开恋情,他为她公然和自己的母亲吵架,将母亲赶回英国…他为她做蛋炒饭,他为她弹钢琴。
他为她做过太多的事。
他只是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而已,他也说过,有时候他控制不了自己。
时小念听着琴声,伸手摸向脖子上的项链,摸上那一颗颗冰凉的珠子。
宫欧说,这条项链叫一念万年。
念上了,就是一万年之久。
时小念触摸着珠子的手一顿,牙齿磨着嘴唇。
她不应该和宫欧那么剧烈地争吵的,她本来就知道他这个人易怒易暴躁,她应该好好说才对。
向来人与人之间的争吵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会刻下一道伤而已。
像现在,宫欧居然生气到都不回房睡觉了。
第260章 他故意刺激她
思考过后,时小念从c上下来,穿进拖鞋离开,“谢谢你,mr宫,我去找宫欧平静地聊一聊。”
mr宫站在那里,银色的身躯里还播放着钢琴音乐。
时小念走出卧室,迎面就见两个女佣边走路边嘀嘀咕咕着什么,她走向前,“有看到宫欧吗?是在工作室还是在书房?”
“时、时小姐?”
两个女佣见到时小念都是一呆,站在那里目光闪烁。
“怎么了,问你们话呢。”
时小念不解地看着她们。
“不、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女佣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跑,跟逃难似的。
时小念愕然地望着她们跑走的身影,这两个女佣怎么了?
她蹙了蹙眉,然后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拿出手机拨打宫欧的号码。
她赌气一天都没做饭,都是封德送进房里给她吃的。
宫欧的气性那么大,肯定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她现在就去给他做点吃的。
吵架解决不了什么。
还是要好好谈。
时小念走进电梯,按下1楼的数字,电话被接通,时小念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就听到手机那端传来一阵音乐的声音。
类似于舞厅的那种电子音乐,动感劲爆。
就这么刺耳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时小念蹙眉,宫欧去哪了这里。
“喂,谁啊?”
一个女声在嘈杂的音乐中响起,就这么触不及防地传来。
时小念呆在电梯里。
她竟然还认得这个声音,谢琳琳,是宫欧以前的女人之一。
时小念拿下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联系人,是宫欧没有错。
“叮——”
电梯门发出声音,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然后一阵嘈杂的电子音乐远远地传来,和她手机里的音乐一模一样。
时小念的长睫轻颤了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凉意爬满她的背。
宫欧不会胡闹到那种程度的。
她走出电梯,踩着一双拖鞋,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穿过一根根白色的柱子,一直走到一个大客厅前。
音乐声越来越响。
时小念走向前,用力地推到眼前白色的大门,一阵震耳浴聋的音乐声传来,吵得她身体很不舒服。
她往前望去,只见复古欧式风的大厅里被一种不伦不类的灯光照得五颜六色,眩目刺眼。
中央立着一排的银色钢管。
年轻的女孩穿得布料极少,在钢管上姓感舞蹈。
而不远处的长沙发上,宫欧一身慵懒地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浅色浴袍,几个女人围在他身边坐着,全都簇拥在他的身旁,一个个都抢着往他怀里钻。
没有人注意到时小念的出现。
“宫先生,这谁啊,打你电话又不说话。”谢琳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探向宫欧半骡的胸膛上,指尖在他胸膛上暧昧地打着圈,声音娇柔。
“不用管她!”
宫欧冷哼一声,毫不放在心上,从一旁的女人手中拿过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那好吧。”谢琳琳随手丢开手机,往宫欧的怀里钻去,撒着娇道,“宫先生,我也要喝呢,我也要喝。”
“好,赏你!”
宫欧邪气地勾起唇,将自己喝过的酒杯喂到谢琳琳的嘴边。
谢琳琳喝了一口便故作不胜酒力倒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更往他的浴袍深处探去。
旁边几个穿着姓感火辣的女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拿着水果喂宫欧。
宫欧通通来者不拒,将她们一齐搂进怀里。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
时小念站得远远的,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忽然间,她的耳边听不到震耳浴聋的音乐声,也看不到那五颜六色的灯光,只望到沙发上的那一幕。
她就这么望着宫欧,望着谢琳琳等人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
宫欧根本没有看到她,享受着他齐人之福。
那一瞬间,时小念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很麻木,她突然觉得,如果她也是个偏执狂就好了。
她就能随心所浴地将这里砸出一片狼籍。
可惜她不是。
时小念没有吵,没有闹,就这么安静地退了出去。
她知道,宫欧不需要她做的食物了。
时小念慢慢退出去,脚下没有一点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甚至还很有礼貌地替他们将门重新关上。
门关上的一刹,坐在沙发上的宫欧目光一凛。
时小念往外走去,慢慢地往前走,一路上,有佣人和她问好,她没有应声,就这么直直地走出帝国城堡。
月光穿过森林斜斜地落下来,落在时小念一张苍白的脸上。
她继续沿着路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敢停下。
吵一架就去左拥右抱。
他真厉害,一天之内可以伤她两次,一次比一次重。
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话,宫欧的前生一定是个郐子手,所以他下刀下得这么利落。
时小念往前走着,一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这个位置正绞痛得厉害。
她的嘴唇颤抖,痛得无法压抑。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呼吸不过来,像呆在一个缺氧的环境里,她必须出去,必须解脱。
道路旁边的路灯打在她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时小念走远没有多远,一部车远远地开过来,停在她面前,像是早已埋伏好似的。
她站在那里,就这么静默地望着前方。
车门被推开,封德和几个保镖从车上下来,封德走到时小念面前,恭敬地低了低头,“时小姐回去吧,夜深,早点休息。”
“我要走。”
时小念说道,声音一出来带着一点克制不住的颤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她要走出这个地方,她要去呼吸。
她快窒息了。
“时小姐,少爷是不会让你走的,回去吧。”封德彬彬有礼地说道。
“如果我偏要走呢?”
时小念淡淡地问道,脸色有些冷漠。
封德叹了口气,慈祥地看着她,“时小姐,你应该知道少爷要的是什么。”
宫欧要的。
“没有那么好的事!我宫欧绝不容许你生下别人的种!不能碰你不能动你是吧?时小念,我会让你自己做出选择的!”
她想到宫欧说的话。
不能碰她不能动她,他就去花天酒地、左拥右抱。
他就想用这种方式让她选择打掉孩子,打掉这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如果她不顺着他,他就去乱来。
最讽刺的事莫过于此。
她怀着他的孩子,他用这种无聊的手段来逼迫她拿掉孩子。
“让他死心吧,我不会拿掉孩子。”时小念的声音冷下来,“他爱怎么无聊怎么无聊。”
说着,时小念越过封德要走。
封德使了个眼角,几个保镖立刻按住时小念,将她往车上拖,时小念本能地想要挣扎,但一想到肚子里还有宝宝只能放弃。
怀孕的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
她不能乱来。
时小念被保镖推进车里,被封德再一次带回去。
车行驶到帝国城堡前面,时小念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巍峨的帝国城堡,它矗立在月光之下,庞大、宏伟。
她从未有一刻这么觉得这座城堡是个牢笼,是个让人呼吸不过的牢笼。
“时小姐,容我说句不该说的。”封德站在她的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事实如何,你和少爷还年轻,以后孩子还是会有的。”
这话分明是要她顺从宫欧,打掉这个孩子。
“这孩子在我肚子里了,他就是一个生命,我不会放弃。”时小念站在那里,淡淡地道。
“时小姐你又何必执着呢?”
“有些事我可以顺从他的无理取闹,可这件事我绝不退让。”
时小念说道,然后抬起脚就往里走,路过那个大厅外,就听那阵刺耳的音乐声传来,里边夹杂着女人的笑声——
“宫先生,陪我跳舞好不好?”
“这是我刚才烤的面包,宫先生你尝尝。”
“宫先生,尝尝我这杯酒怎么样,哎呀,怎么洒到胸口上了?怎么办呀,讨厌,宫先生…嗯…”
听着那些声音,时小念不敢去想里边到底是怎样一副yin乱不堪的画面。
她想走,双腿却像是被定在地上一样,一步都挪不动。
宫欧是在故意刺激着她。
可就是再故意,他也是在和其她女人在鬼混,就这样的方式来逼她拿掉孩子,他真的够狠。
门突然被人从里拉开。
音乐声更加响亮。
“宫先生,你还好吗?”谢琳琳的声音传来。
时小念站得跟座雕像一样,她望过去,只见谢琳琳扶着宫欧从里边走出来,宫欧的步伐不稳,浑身的酒气散开,显然已经醉得不醒人事。
宫欧一手搭在谢琳琳的肩上,谢琳琳穿着一件露肩的豹纹裙子,妆容妖娆,一身妖娆。
迎面碰上。
谢琳琳看向时小念,眼中有着明显的嫉妒,然后笑着道,“是时小姐啊,时小姐这么晚还不睡?宫先生今晚恐怕不会陪你了。”
这女人比她后来,居然就成了宫先生公开的女朋友,越想谢琳琳就越是咽不下这口气。
时小念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宫欧。
第261章 我不能一直忍下去
谢琳琳感觉自己挑衅在一块石头上,不禁有些没趣。
宫欧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谢琳琳的身上,听到声音,他抬起脸看向时小念,一张英俊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醉意,一双眼中有着迷离,薄唇勾着一抹邪气的弧度,“是你啊。”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路上碰到一个熟人,寒喧着:是你啊。
可那个熟人是她时小念,她是他向全世界公开的女朋友。
时小念站在那里,心像被人狠狠地刺上一刀,还用刀翻搅了下。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缠着谢琳琳的手,缠得那么亲密。
谢琳琳见状更加贴向宫欧,将自己澎湃的丰盈贴到他的身上,细臂揽在宫欧的窄腰上,娇媚地问道,“宫先生,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宫欧的视线从时小念身上收回,低眸看向谢琳琳,唇角的笑容份外邪气,嗓音喑哑透着醉意,“你说呢?当然是随便找张能解决你这小东西的床了!”
说着,宫欧在谢琳琳的身上摸了一把。
时小念站在那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身侧的裙子,脸色越发地白下去。
“讨厌,宫先生。”
谢琳琳娇滴滴地道,话是对宫欧说的,一双眼睛却是得意地向时小念看去,有着胜利者的姿态。
时小念更加抓紧裙子,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都显得那么困难。
“那我们走吧,宫先生。”
谢琳琳说道,扶着宫欧往前走去,故意擦着时小念的身体过去。
一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浓烈的女人香水味,传进时小念的鼻子里。
时小念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过自己的身旁,这才冷冷地开口,“封管家,扶少爷回卧室。”
至少现在,她还是宫欧的女朋友,他们还没有分手。
她还有资格去他的胡作非为。
封德站在一旁早就受不了这一幕,听到时小念宣誓主权不禁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扶宫欧。
“谁敢碰我!造反了?”
宫欧一把推开封德,厉声吼道,转眸冷冷地看向时小念苍白的脸,“我是宫欧,我他妈想睡谁就睡谁!谁有资格管?”
时小念仍然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头也不回,手抓紧裙子。
谁有资格管。
是啊,谁有资格,他是宫欧,他是高高在上的宫欧,他想做什么难道她管得了么?
他在上,她卑微如泥。
她除了臣服,还能说什么?
封德皱眉,少爷这么闹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闭嘴!你领谁的工资?谁要你来多嘴!滚!”宫欧的语气透着一股狂躁和怒意。
就只是一句拿掉孩子,有那么难么?
她宁愿看着他搂别的女人,他在她的心里还比不上一个没出世的孩子。
封德见宫欧如此狂怒,只能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宫先生别生气,我们走吧。”谢琳琳娇声说道,扶着宫欧往前走去。
时小念站在那里,没有转身,就听着他们的脚步一点一点远去,然后出声,“宫欧。”
她的声音本是那种柔和的音质,此刻却显得清冷。
透着一股灰心的清冷。
谢琳琳扶着宫欧又要往前走去,宫欧却因时小念的这一声停下了脚步,手还搭在谢琳琳的肩上,俊庞上有着醉意。
他停下了,等她的下文,“怎么?”
他冷冷地开口。
“宫欧,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时小念背对着他而站,双眸里只剩下灰暗,她慢慢启唇,一字一字说道,“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忍一次,可以忍两次,可我不能一直忍下去。”
时小念继续说道,“一个人的感情就和生命一样,是有限的,太提前消耗掉就什么都不剩了。”
宫欧站在那里,酒气笼罩着全身,背突然直了直,有些僵硬。
“如果你非要玩这样无聊的游戏,我也无可奈何。就像你说的,你是宫欧,你在上,我管不了你,但我会有我自己的决定。”
说完,时小念不回头看他们一眼,就往前走去,径自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大吵,也没有大闹。
她没有和谢琳琳上演一场撕逼大战。
她的肚子里有宝宝,她必须为宝宝着想,如果宫欧非要这下继续下去,她也没有办法。
时小念离开。
“走吧,宫先生。”
谢琳琳不屑地望了时小念远走的身影一眼,什么东西,还不是新人变旧人。
宫欧站着没有动,任由谢琳琳扶着他往一处房间走去,她推开一间房,吃力地扶着他走向房,动作有着小心翼翼。
谢琳琳将宫欧扶到床边坐下,宫欧一脸醉醺醺的模样,一双眼睛迷离。
今晚的宫欧是她的。
被驱逐出帝国城堡后,她又回来了!
谢琳琳得意地拨了拨发,然后爬上宫欧的腿,坐在他身上柔媚地道,“那个时小念也是,她有什么傲的,说那样的话好像在威胁你一样。真是好笑,宫先生您是谁,她算个屁。对吧?”
谢琳琳边说边去解他腰间的浴袍带子。
下一秒,她就被狠狠地甩到地上,“砰——”
谢琳琳重重地摔到地上,痛得她直张嘴,伸手按向屁股,委屈地看向宫欧,“宫先生,你怎么推…”
她的声音突然停下。
因为这一眼看去,只见宫欧站在床边,浴袍的领口半开着,散发着一股不羁的气息,而他的脸上表情冷峻,眸子正漆黑阴沉地瞪着她。
哪有半点酒醉的样子。
他没喝醉?
谢琳琳呆住。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时小念的坏话!”
宫欧阴冷地看着她,抬起腿就往她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嗓音阴沉。
谢琳琳被踢地在地板上滚了一圈,连忙开口求饶,“对不起,宫先生,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宫欧冷冷地瞪她一眼,脸色铁青,然后走进浴室,伸手狠狠地砸向墙上的开关。
浴室里顿时一片明亮。
宫欧往前走去,走到洗手池前,手掌用力地按下按钮,水哗哗地落下来,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根本就是个纵欲过度的酒鬼。
就是一张令人反感作恶的脸孔。
想着,宫欧就低头呕吐出来,刺激的酒水从胃里翻涌而出,疼痛从胃部传开,游走在他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宫欧对着洗水池呕吐不止。
该死的,谁给他吃了那些水果、蛋糕,不是时小念手里拿出来的根本没有味道,不对,全是恶心的味道。
宫欧大吐特吐,一手按到墙上,胃部疼痛到抽搐,他却不想停止,只想把胃里那些不属于时小念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吐个一干二净。
“一个人的感情就和生命一样,是有限的,太提前消耗掉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居然这么说。
呵,有限。
他的感情没有限度,她凭什么有限,凭什么是有限的!
说什么他再继续下去,她有自己的决定,她想怎么样,她敢怎么样?
宫欧的眼中浮起一抹狠意,伸出手就狠狠地砸向镜子,镜子破碎,碎片没有掉落,上面沾着他的血迹。
“宫先生…啊!”
谢琳琳从外面走进来,就见整面镜子完全碎开,吓了她一跳
宫欧将手慢慢拿下,只见鲜血沿着镜子碎面慢慢地滴沿下来,那颜色鲜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