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啊?”年轻的女佣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越数越心惊,“哦,上帝啊,我好像一年多都没见过老爷了。”
另一个也在算,“不对不对,我想起来,老爷已经好几年没有在圣诞节这天亲自给我们派发礼物了。”
“那只是没亲自派发而已,我去年的时候给老爷书房送过茶呢,我有见到他,他当时站在窗前打电话呢。”
两个女佣激烈地讨论着,争算着不见老爷有多少时间,不是时小念提起,她们都没去想这个。
“那一直服侍父亲的管家和佣人呢?”
时小念插话问道,不是说宫家的每位主人都会配有一位管家,还有一堆佣人?
“老爷一向不喜欢太多人服侍的,除非出门,管家前几年就辞职了吧,也没听到要聘新的,让查尔斯管家临时替着。”女佣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查尔斯?
那查尔斯未免也太忙了吧,又要照顾罗琪,又要照顾她,原来还身兼着给宫爵做临时管家的任务。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时小念转头,只见被她支走的查尔斯朝这边走来,身后的两个佣人手上搬着一幅画。
“少夫人,你让我找的一幅画我已经找到了,你看挂在哪里好?”查尔斯走到她身旁说道。
效率还真快。
她这里还没听太多。
“挂宫欧的书房吧。”时小念从桌前站起来,同查尔斯他们离开,查尔斯始终恪尽职责,在她身后走着,“少夫人和女佣们的关系处得很好。”
“嗯,我做了一点新的蛋糕让大家尝尝,也给查尔斯你留了份。”时小念微笑着说道,状似随意平常。
“谢谢少夫人。”查尔斯跟在她身后走进古堡。
时小念往里走去,有不少人搬着行李箱往楼下走来,见到时小念纷纷低头,“少夫人。”
“你们好。”时小念低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拿行李箱去哪里?”
佣人和保镖的住宿不在这里,这里应该没有他们的行李箱。
“老爷有急事去瑞士一趟,他们是为老爷收拾行李。”查尔斯站在一旁说道。
“父亲要走?”时小念诧异地看向查尔斯,“可母亲还病着。”
抛下郁郁寡欢,身体一直没有恢复的妻子出门?就算是联姻也共伴了这么多年,不合适吧。
“瑞士那边有急事等着处理。”查尔斯说道。
“哦。那我要去送送吗?”
时小念问道,宫欧不在家,罗琪又病着,她是不是应该去送一下宫爵。
“没关系的,走吧,少夫人,我替您去挂画。”
查尔斯道。
时小念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点点头,往前走去,走上楼梯,她忍不住又抬头望向宫爵书房的方向。
昨天她去见了宫爵,今天罗琪把她叫进房里态度有些微的古怪,现在又说宫爵要走了,就好像逃避什么一样。
是她想多了么?
保镖们浩浩荡荡地搬着东西往楼下走去,时小念心不在焉地让查尔斯他们挂话,心思早就飞到了那扇门上。
查尔斯他们在挂画,时小念从宫欧的书房走出来,一个保镖匆匆忙忙地往宫爵书房的方向跑去。
时小念出声问道。
“刚刚发现老爷平时最爱戴那款表的表盒没带上,要是被老爷知道我们办事这么马虎一定会责怪,我还得去找。”保镖焦急地说道,跑得满头是汗,“还有好几个箱子没搬呢。”
闻言,时小念转了转眸,道,“我帮你去找吧,是在书房吗?”
“对,应该就放在书房的书桌上,老爷喜欢擦那块表,表盒肯定在那里。”保镖说道,“那太谢谢少夫人了,我先去搬东西。”
“嗯,你去吧。”
时小念点点头,然后走向书房,站在宫爵书房的门口,时小念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伸出手一咬牙推开。
一推开门,那股浓烈的薰香又扑鼻而来。
她捂住鼻子望着四周,这个书房实在太大了,到处是书架,书架上的书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的地方。
时小念仰起头,只见天花板设计成圆拱形,上面的花纹辉宏繁复。
其实仔细看看,这书房也没什么特别的。
时小念走向书桌,很容易就找到表盒,她打开盒子,里边的清洗手表的工具一应俱全,她合上表盒准备离开。
视线掠过一角,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像跑马灯一样转动着的古铜色薰盒,里边有热气缓缓冒出来。
时小念走过去,越走近那股味道更加刺鼻。
她蹲下来,伸手揭到薰盒上的盖子,只见转动的古铜薰盒里放着水,那水质并不算干净,上面还飘着草叶之类的东西,沉淀着什么颗粒。
挺像中药的。
时小念暗暗想着,几乎想把东西捞出来去研究一下,想想又作罢。
时小念啊时小念,好奇心害死猫,这里是宫家,别乱动别乱想。
再好奇也要安守本份。
警告自己一番后,时小念还是将盖子盖回去,决定将对这里的疑问都抛诸到脑后,她站起来离开。
视线掠过书架上的书籍,宫爵的藏书还真是丰富,那几本不是说早就不存于世了吧,这里居然有。
不知道有没有画画之类绝版的书籍,比如哪位大画家的手扎。
时小念天马行空地乱想着,逼迫自己不去好奇探究这里的一切,结果心思一乱就容易出错,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撞了撞,撞到书架上。
“砰”的一声,几本书纷纷落下。
她连忙放下表盒,将书捡起来放回去,忽然见里边有着较为古怪的花纹,时小念又抽出几本书,原来里边设计了一个类似保险箱门上的那种转动锁。
保险箱置放在书架里?
这种方式不算多神秘,时小念没有多想,将手中的书籍陆陆续续放回去,一页封皮卷翘起来。
时小念只好踮起脚尖,伸长手够进去抚平书页,手指碰到上面的转锁,只听“咔”的一声,古老的书架开始在她眼前移动。
第636章 我昨天还见到他了
时小念被吓到,连往后退了两步,睁大眼睛看着书架移开,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那不是保险箱的转锁,是机关。
书架往旁边移开,叠在另一个书架前面,像推拉门似的,里边还是一个房间,地板都是一个颜色的,应该是把一个书房用书架隔成两个地方。
里边的光线较为幽暗,全是外面的光借进去。
时小念往前走了两步,探头望进去一眼,一股说不出的寒气从里边飘出来,冷得她一个激灵。
里边的一排柜子上立放着很多勋章,应该是宫爵受封受赏的勋章,真多。
宫爵还真是为了宫家的名望做过很多事,时小念不自觉地往里走了两步,看到一处金色的隔断门,里边的房间非常幽暗,偏偏隔断门那边有冷幽幽的光发散出来。
时小念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去,探头观望。
越往里走越冷,呆在这里不会冻死么?
时小念总算知道宫爵的手表为什么那么冷了,她继续往里走着,慢慢的,隔断门那一端的世界进入她的视线。
地上摆着很多花园里采来的鲜花,时小念刚想宫爵居然是个爱花之人,就见到深色的木头箱子一角,木头上繁复的刻纹,箱子上面发着极其冷幽的光。
那种光不像是平时能见到的光,幽幽的,看着让人心中打怵。
时小念冷得抱住自己,疑惑地看着那边。
不对,那不是什么木头箱子,怎么看着有点像…棺材?
书房?棺材?
意识到这一点,时小念恐惧地瞠大眼睛,不敢再靠近,转身就跑,脑袋里晃过很多以前看过的古堡鬼片,脸上冒出一阵阵的冷汗。
不行,她要马上告诉宫欧,这宫家真的有古怪。
一定要他回来查看。
宫欧离家多年估计什么也都不知道。
害怕之下,时小念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另一边,午后的阳光正好,温暖适宜,封德牵着马朝宫欧走过去,宫欧拉过缰绳帅气地上马,身上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牛仔装束,一手拿着猎枪。
宫彧骑着马慢慢走到他身旁,笑着道,“还是喜欢在家里的那个林子里打猎,在这里我没什么方向感。”
“输就是输,找什么借口。”
宫欧嘲弄地道,黑眸瞥他一眼,忽然眼角狠狠一跳,他眼中风云变幻,脸色紧跟着阴沉下来。
宫彧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宫欧拉了拉缰绳,冷冷地道,“我眼睛跳了一下。”
“so?”宫彧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封德,拨时小念的电话。”宫欧冷声吩咐,将手中的枪递给一旁的佣人。
宫彧揉了揉身下的马,闻言不解,“这眼睛跳和小念有什么关系?”
这话题是怎么跳过去的,从眼睛跳直接跳到时小念身上?跨度会不会太大了。
“在中国,有眼睛跳灾的说法。”宫欧低沉地道,阴郁地瞪向封德,不耐烦地道,“拨通没有?怎么那么慢!”
“眼睛跳灾?”宫彧愣住,随即失笑,“你什么时候迷信上这个了?”
“认识时小念以后。”
宫彧坐在一匹白马上很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看着宫欧不耐烦地俯下身抓过手机,亲自拨打电话。
宫欧焦急愤怒的样子让宫彧的笑容慢慢凝固下来,做人还是做偏执狂比较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不会考虑太多,全凭自愿,这样的人生会少去很多遗憾。
电话终于接通,宫欧不假思索地直接问道,“时小念,你有没有事?”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紧张。
宫彧笑起来,时小念在那一边肯定摸不着头脑,真是变相的秀恩爱,他勒了勒缰绳,俯下身从助理手中拿走猎枪,往前慢慢走去。
“时小念,说话!”
宫欧坐在马上得不到时小念的答案,越发地紧张起来,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我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
时小念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时小念顿了下,随后道,“我在书房里挂了幅新的画,你回来就能看到了。”
“嗯,下午没什么事就睡一觉吧。”这样晚上就有精力来应付他了。
确认时小念没事,宫欧挂掉电话将手机扔给封德,然后握住缰绳驾御着马往前跑去,追上宫彧。
时小念从冰冷的房间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还来不及去想那个书架怎么弄得关上,就见到书桌前多了一个人。
时小念吓得差点摔倒,连连往后退去。
只见罗琪坐在书桌前,没有打扮,身上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大义,一头长发松散下来,垂至腰间,没有化妆的脸显得份外憔悴虚弱,她转过脸,一双眼睛幽幽地看向时小念。
时小念被她的眼神惊到,心底生起说不出来的恐惧。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帮忙来拿个表盒。”
时小念很快地道歉,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撞破了不该撞到的宫家秘密。
“你都见到了?”罗琪看着她叹息一声,“还以为安排说去瑞士了,这事也就结束,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我本来准备过来把这间书房封掉的,结果来不及了。”
时小念站在那里,身体发冷,沉默地看着她。
其实,时小念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算是看到了什么。
“那里面是…”
时小念指向书架里面问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桌上的古董式电话响起,罗琪接起电话,清了清嗓子镇定地道,“是,我是他的妻子,我知道,您愿意出面调解我们宫家与兰开斯特家族的恩怨我很满意,这事我会和宫爵说的。好,好,再见。”
说完,罗琪挂掉电话,从书桌前站起来,看向时小念,“走吧,跟我进来。”
一想到里边冰冷的空气和冷幽幽的光,时小念就有些怕了,想想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跟在罗琪的身后。
里边的空气冷得时小念环住自己。
罗琪慢吞吞地走到里边,伸手按亮灯,里边立刻一片明亮。
看到一室明亮,时小念心底的恐惧感渐渐变小,在灯光下这间房间也没那么恐怖了。
罗琪走到放满勋章的柜子前,拿起干净的手帕擦拭着一块块勋章,说道,“这枚勋章是我嫁进宫家不久,我陪着我的丈夫一起去王室受封的。”
时小念不知道罗琪究竟想说什么。
罗琪站在那里,一遍遍擦着勋章,眼神哀伤难过,“每当他遇上困境的时候,他就来这里看着这些勋章,这是他为之奋斗一生的荣耀。”
罗琪是要和她谈宫爵么?
奋斗一生?
一生?
“跟我过来。”罗琪说道,往隔断门那边走去,背影纤然。
时小念望着隔断门的方向,蹙起柳眉,环住自己往那边一步一步僵硬地走过去,明亮的灯光下,那里幽冷的光便普查覆盖了,看不出什么。
罗琪走进去。
时小念迟疑地往那边走,墙壁是灰黑色的木雕,刻着一个两人高的十字架浮雕,中间多出来一块平台,上面摆放着《圣经》等书籍,还有没有燃烧完毕的蜡烛,再下去就是一堆的鲜花,颜色鲜艳极了。
她慢慢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一如她所料的那个东西。
不是什么木头箱子。
而是棺材。
真的是棺材,那棺材制作得无比精致厚重,那冷幽幽的光就是从里边发出来的,罗琪站在棺材边上,低眸看向里边,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优雅笑容,眼泪也随之淌下来。
时小念慢慢走过去,走到罗琪的身旁往下看去。
那里边存放着一具穿戴整齐的尸体,是男尸,穿着极其优雅奢华,手上戴着一块不走时间的表,微卷的棕色短发,紧闭的双眼,深邃的混血轮廓,脸上、发上都结着白色的冰霜。
这个棺材就像一个庞大的速冻冰箱,把人冻住了。
男人躺在里边,即使是这个光景也依稀能看出英俊。
可时小念无法在意到那么多,她被吓到了,心脏跳动得剧烈,人不停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上,退无可退,脚踩在花枝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吓得她半死。
罗琪还是站在那里,镇定如常,除了脸上的眼泪。
时小念恐惧地看着罗琪,看着墙上庞大的十字架浮雕,“他、他是?”
为什么在宫爵的书房里会有一具尸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琪的眼泪又算什么?
“我的丈夫,人称宫爵。”
罗琪缓缓说道,声音透着哀楚。
闻言,时小念惊恐地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昨天还见到他了。”
宫爵怎么可能躺在那里。
“那只是我们找的一个替身罢了,能完美模拟我丈夫声音的一个替身。”罗琪说道,“训练了整整一年,还为他整容,力求做到一模一样,但还是有偏差的,所以只能让他少露面。”
第637章 死了已经有四年?
连罗琪自己都忘了,时小念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宫爵本人,要是她今天不多此一举找时小念谈话,时小念也不会好奇地再走进这个书房。
现在,一切都晚了。
替身?
她昨天看到的那个人是替身?
“整整一年?”
时小念又惊又诧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四年前,按过年算,得算五年前了是吧。”罗琪低声说道,手指抚过透明的棺盖,“那个时候,我在宫欧的生日宴同你们闹得不欢而散,回来他就不行了。”
闻言,时小念大惊,“你是说,宫爵死了已经有四年?”
惊愕之下
也就是说,宫欧失踪有多久,宫爵就过世了多久。
罗琪安静地站在那里。
时小念贴着墙往外走去,看着罗琪难以置信地说出口,“你把他冻了四年?”
太匪夷所思了。
时小念捂住了自己的唇,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宫爵死了,罗琪把自己的丈夫放在棺材里冻了整整四年,还训练一个替身假装丈夫?
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罗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站在那里凝视着棺材中的丈夫,泪水滑落美丽的脸孔,那样子既悲伤又让人想逃。
时小念受不了罗琪这个样子,转身就往外跑去,还没跑出多远,她就被人拦住了。
查尔斯站在书架那里,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管家制服,戴着白色手套,一张纯正西方轮廓的脸上神色讳莫如深,挡在她面前。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人往后退了两步,“这事你也知道?还是你也参与了?”
“凭夫人一个人,她办不到。”
所以整件事查尔斯真的有份?
“你们是不是疯了?”时小念震惊地看向他,“你们瞒着宫欧把他父亲的遗体冷冻整整四年,还造一个假的,你们想干什么?不怕宫欧查出来吗?”
她边说边一步步往后倒退。
查尔斯一双眼睛沉沉地注视着她,一步步向她靠去,“只要少夫人不说出去就行了。”
“你想干什么?”
时小念拼命地往后退,恐惧地看着他,“查尔斯你不要乱来,宫欧不会放过你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时小念退到柜子上,查尔斯见机上前就去抓她,时小念连忙闪躲开来要跑,查尔斯冲上来对她使了一招擒拿手。
她根本不是他们这种练家子管家的对手,只能束手就擒。
查尔斯将时小念抓住一把推进隔断门那一边,时小念撞到墙上,恐惧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脑子里有很多想法飞过。
罗琪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哀伤地看着她,查尔斯站在时小念身旁,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你们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吗?”
时小念问道,脸色苍白。
查尔斯看向罗琪,等待她的吩咐。
时小念身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打破诡异房间里的安静。
她拿出手机,还来不及看是谁打来的,手机就被查尔斯强行夺过去,查尔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询问罗琪,“夫人,是二少爷打来的电话。”
“挂掉。”
罗琪说道,伸手抚去脸上的泪,查尔斯正要挂电话,罗琪又道,“等下,让她接,不然宫欧很快就回来了。”
她太清楚时小念对宫欧的重要性,这通电话得接,不然什么都瞒不住了。
“少夫人,给你,请好好说话。”
查尔斯刚把她逮到这里,又恭恭敬敬地要她好好说话。
时小念接过手机,看着他们两个,手指刚点通通话,查尔斯就上前攥住她的脖子,只要她稍微说话不对,他就能结束她的生命。
时小念站在那里,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那个棺材,然后接通电话,将自己的恐惧压了下去。
“时小念,你有没有事?”
电话一接通,时小念就听到宫欧劈头盖脸地问道。
时小念呆了呆,他怎么知道她现在出事了,她真的是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害死。
查尔斯抵在她脖子上的手紧了紧。
宫欧在那边吼道,声音透着一股急切。
时小念好想叫他快回来,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他却还不知道,而她,还被控制在查尔斯的手里。
罗琪和查尔斯看着她。
时小念出声,努力维持自己的平静,她听到宫欧在这一句话后松了口气,他接着又语气霸道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时小念怔了下,看着前面的棺材,然后道,“我在书房里挂了幅新的画,你回来就能看到了。”
如果查尔斯和罗琪真要对她做什么,她这么说了,宫欧至少知道回来后该去哪里。
他那么聪明,一定听得懂的。
对她的话,宫欧没有一点怀疑说了几句便挂上电话。
“挂掉了。”时小念放下手中的手机说道,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们,“你们还想干什么?”
“少夫人,你真的不应该进这个书房,也不该撞破这个被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所以呢?
要杀她灭口么?
时小念心下一凉,身体发冷,心中全是恐惧。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宫欧陪着宫彧在餐厅用餐。
整整一天没有时小念陪在身边,宫欧连切牛排的动作都透着心不在焉,目光游神,吃进嘴里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乏味得他想吐。
要不是宫彧明天就走,宫欧还真不会放任自己离开时小念一整天。
宫欧咬着牛排,咬了半天最后还是反感地吐出来。
“和我吃饭就这么没意思?”
宫彧坐在他对面问道,眉头微敛,这厨师可是超一流的水准,宫欧居然还能吃到吐出来。
“这牛排煎得太难吃了!”
宫欧反感地道,将手中的刀叉往桌上一扔,扔得哐哐作响,毫无贵族后代该有的礼仪。
宫彧看得摇摇头,将手边的一杯柠檬水递给他,道,“行了,漱漱口就走吧,我看你心早就飞到小念身边了,哪里在意和我相聚。”
他早看出宫欧的心不在这里了。
“我今天就该把她带过来!”
宫欧毫不掩饰自己对时小念的想念,这一天她不在他身边,他就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飞去。
“行了,回去吧。”
宫彧放他离开。
宫欧从餐桌前站起来转身就走,没有一点迟疑,蓦的,他回头看向宫彧,黑眸深邃,嗓音磁性,“明天我去送你,等着!”
宫彧笑笑,颇有风雅。
宫欧离开,不等别人给他开车门,直接坐上驾驶座开车离去,一脚油门,车子飞驰出去,封德带着人连忙追上去。
宫欧开着快车一路飞进宫家,一个急刹车在古堡前停下来,推开车门就往里跑去。
宫欧用力地推开卧室的房门,“时小念,我回来了!”
卧室里空空如也。
宫欧跑进浴室找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一股无来由的恐惧瞬间占据他的心脏,他飞快地跑出去朝佣人吼道,“时小念人呢?”
“少夫人?”女佣愣住,“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她。”
“该死的!滚开!”
宫欧一把推开她往外跑去,一边拿手机拨电话一边朝双胞胎学习的地方跑去,两个孩子还在学习,家教老师正在给他们讲课。
宫欧拧着眉问道。
宫曜和宫葵同时看向他,一脸茫然,宫葵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啊,mom今天陪我们的时间好少哦。”
好少?
他不在,她应该更喜欢陪在孩子们身边才对。
宫欧低咒一声,往外走去,长腿迈开较大的步伐,手上握着手机听着里边的铃声,“时小念,你给我接电话!立刻给我接!”
去哪了!
随着铃声一直响着,宫欧的心口越来越慌,在偌大的古堡跑来跑去。
“我在书房里挂了幅新的画,你回来就能看到了。”
一个声音冲进他的记忆里。
他的书房?
宫欧继续拨打电话往楼上跑去,又急又怒地将书房的门一把踹开,书房里灯光一片明亮,时小念坐在书桌前,手撑着脸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听到踹门声,时小念诧异地看向他,“宫欧,你回来了?”
见到她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宫欧的一颗心瞬间沉下来,找到它该有的位置,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但很快在他身体里升腾上来的是怒意。
宫欧将手机狠狠地砸到地上,怒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怒不可遏地吼道,“时小念你搞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从下午眼皮跳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莫名其妙的恐慌中,恨不得立刻飞回她的身边。
她居然还给他不接电话。
“啊?”时小念愣了下,站起来拿出自己的手机,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我都没有在意。”
“没电?没电你不会充电?”宫欧愤怒地吼道,“充个电能耽误你多少时间?你不知道我会找你,还是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看着他这愤怒的样子,时小念明白自己做得不对,“对不起,宫欧,我下次不会…唔。”
宫欧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牢牢地抱住,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吻了下去。
第638章 是她和宫欧刺激了宫爵的死亡?
时小念被宫欧霸道地抱在怀中,挣都挣脱不开,只能承受他强势的吻。
很久,宫欧才放开她,低眸深深地盯着她,咬着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担心死了?”
他低着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沉重,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双手紧紧地抱住她,时小念凝视着他的双眸,心里有好多的话说不出来,只低声地道,“对不起,下一次我一定记住看手机电量。”
“没有下一次了!必须每天都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宫欧将她按进自己的怀中,享受这片刻失而复得的感觉。
“嗯。”时小念点了点头,人靠在他的胸膛,慢慢抬起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
一直到过去许久,宫欧的呼吸才慢慢平顺下来,时小念往后站了站,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兄弟重逢和好,聚在一起的时光应该很美好吧。
“不开心!”宫欧冷冷地道,又把她怀里抱,薄唇在她的发上蹭了蹭,“一直在想你,总觉得你会出事,一点都不想打猎。”
这直觉还真是准得诡异。
时小念笑笑,“呆在这里能出什么事,你吃晚饭了吗?我刚做一点晚餐留在那里,要是你吃过了我让别人分掉。”
她想他应该是吃过了。
“你做菜了?”闻言,宫欧一双黑眸顿时亮起来,拉着她就往外走去,“没吃过,我一口水都没喝过!”
“啊?我以为你们会一起吃晚饭。”时小念有些诧异,宫欧回头瞥她一眼,“外面那些饭菜能吃?狗都不吃好不好。”
时小念默,跟着他离开。
没有去餐厅,时小念拿出几盘菜,宫欧直接坐到厨房里的餐桌前开始吃起来,时小念坐在一旁替他布菜,“你吃慢点,这里每道菜都只能吃三分之一。”
宫欧不悦地问道。
“你吃三分之一就能饱了,不准多吃。”时小念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今天消耗体力了,可以多吃!”宫欧说着就将一盘盘菜全往自己面前放,离她远远的,护食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双眸甚至敌意地瞪她一眼。
时小念失笑,“行行行,你吃吧吃吧。”
幸好她菜都烧得少一些,全吃完也不至暴饮暴食。
宫欧满意地颌首,开始用餐,速度特别快,好像有谁要和他抢食吃一样。
时小念坐在一旁,手托着脸凝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笑意,渐渐的,那抹笑意淡下来,下午的事在她眼前慢慢浮现。
那个冷冰的书房里,她被查尔斯推到十字架的浮雕上,她就像被烙印在上面,查尔斯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脖子。
只要她一个乱动,命就没了。
挂掉宫欧的电话后,查尔斯说道,“少夫人,你真的不应该进这个书房,也不该撞破这个被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被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时小念站在那里,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前面发着冷幽光芒的棺材,再看向查尔斯,最后将目光落在罗琪的身上。
“所以你们要杀人灭口么?”时小念想自己可以逃不过这一劫,索性问得直白,“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你们害死了宫爵?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否则,怎么会弄出一个替身来?
只是把宫爵冰冻四年,这点她不明白。
她看着查尔斯和罗琪两个人,她这才发现,他们二人年纪相仿,又是主人和管家的亲密关系,恐怕比罗琪和宫爵相处的时间都长。
要是有什么私情产生也不足为奇。
她质疑的语气和探究的目光让罗琪心生怒气,“你在胡说什么?”
时小念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查尔斯站在那里也是一脸惑然地看着时小念,忽然将抓着她脖子的手放下来,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少夫人,漫画家的想象力都像你那么丰富吗?”
丰富?
时小念不明所已地看着他们两个,罗琪听不下去了,朝她道,“你跟我来,别在我丈夫面前胡言乱语。”
再让时小念说下去,都能猜测她和查尔斯有什么苟且之事了。
时小念站在那里不动,查尔斯示意她跟上,她只好跟着罗琪离开。
罗琪一直将她带出古堡,走到后面的花园里,天气开始初暖,花朵也开始亮起一抹抹的鲜艳颜色。
罗琪走向前,双手拉了拉身上的大衣在长椅上坐下来,一头长发在轻风中微微拂动,她看向时小念,道,“行了,你也坐吧。”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时小念站着说道,如果事情真如她想得那么卑鄙无耻,她就是死也要留点讯息告知宫欧。
“夫人,不如我来说吧?”一旁的查尔斯恭敬地问道。
“没关系,这世上所谓的秘密就是等着人来戳破的。”罗琪抬起手按了按疼痛不已的脑袋,举手投足间贵气优雅,美如画卷,她看着时小念,良久,她缓缓说道,“我丈夫的身体前些年就不好了,除了我、查尔斯、私人医生没人知道,连宫欧都不知道。”
“你是说他患病?”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尽量减少出门。”罗琪提到宫爵,美眸中露出哀伤,“当年宫欧突然向全世界召告和你谈恋爱了,这件事非常严重,本来就该是我丈夫亲自到s市去过问,但他那阵病得厉害,只能我去。”
时小念震惊地看向她,“所以当时你说什么特意安抚宫爵,让你先来调解是假的?”
那个时候,宫爵就病重了?
“是假的,他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稳定一阵又坏一阵,那个时间他的病变重,根本没有办法去s市那么远。”罗琪苦涩地说道,“所以,一切都只能是我出面,可我办事就是不如他辣手,否则,也不会容得你和宫欧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时小念怔怔地站在那里,忽然想起来,四年之前听到宫爵的话都是心狠手辣,对她暗中各种下狠手,可自从宫欧失踪,她和宫家的关系就开始一点点修好,她本来以为是宫爵在连失二子后心软了。
“那年在白沙群岛,保镖将枪口抵在我的头上,小葵哭了,然后您说宫爵下令放了我。”时小念看向罗琪,终于明白过来,“不是宫爵心软,是您心软了。”
她就说,传说中一个只看重名望,狠厉到逼得儿子全身压力不惜远赴中国的父亲,怎么可能突然就心软了。
罗琪每次的手段的确都不是最心狠的,她有她自己的底线。
罗琪曾经派人去强她,可却不让人真正动她;罗琪曾经把她困在高塔半年,要子弃母,却没有想过杀她;宫欧回归,她误解之下闹情绪和宫欧分手,闹了一场回来又说结婚,宫家也没有反对。
虽然没有见过宫爵,但桩桩件件的确都是罗琪的行事风格,因为她不够心狠,每一件事罗琪都只能做到狠至一半。
“是啊,有时想想是不是真该那时候杀了你比较好?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罗琪苦笑一声。
如果宫爵身体一直是好的,时小念早死了多次。
“你觉得这一切是我的错吗?”
时小念问道,不是她让宫爵患病的。
闻言,罗琪的眼中盈起一抹泪光,“当初我丈夫患病不愿意公开,是因为不想影响到宫家在外面的声望,我们总认为他还能治好,可自从你们公开恋情以后,他深受刺激,病情每况愈下。”
“我丈夫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宫家的未来,宫欧是最让他骄傲的一个儿子,宫欧从前也是愿意继承宫家的,可后来呢,跟你在一起后闹成那样。”罗琪说道,脸色越发地苍白。
时小念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事她一无所知。
“再后来,宫欧终于肯娶兰开斯特家的小姐了,我丈夫的病又好了一些,也能出来走动走动,连宫欧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罗琪说道,手指撇去脸上的泪,“我以为一切都能慢慢好起来,结果一场当众换新娘的订婚典礼又把一切破坏掉。”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罗琪,罗琪坐在长椅上,眼圈通红,“从那场订婚典礼后,我丈夫的身体就彻底不行了,还记得么,有一次你来向我们谈交易,说把holy就放在我们身边,别去打扰宫欧。”
“我们是不得不向你妥协,因为我的丈夫真得撑不住了,说到底,还是你们刺激加速了他的死亡。”罗琪说道,“他到那一刻才看明白,他没有办法让宫欧回心转意。”
时小念低下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身上的衣服。
是她和宫欧刺激了宫爵的死亡?
“我和他说过太多次,孩子的事我们做不了那么大的主,我要他别那么执着,我要他和我一起旅游,去看看这个世界上的风景。”罗琪道,眼泪潸然而下,“可是他始终都不肯,我劝不动到他,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想的还是宫家。”
第639章 夫人这里有问题
“为什么这个事情不告诉宫欧?”
“告诉了他就能回来继承宫家吗,他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他不会的,到时只会闹得更加剧烈,我丈夫一死,儿子再闹,这宫家就彻底风雨飘摇了。”罗琪说道,脸上的哀伤令人动容,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绝望。
“继承宫家就那么重要?宫欧有自己的商业帝国,他在科技领域有着无人可比拟的成就,只要有他在,宫家永远都不可能飘摇。”时小念说道。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们非要执着“继承”两个字。
有那么重要?
“那贵族的荣耀呢?以及维持家族名望所经营的一切呢?他会去做吗?”罗琪看向时小念问道。
时小念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太清楚宫欧只喜欢在科技方面钻研,连偌大的商业帝国在人际关系方面都是有很多团队在替他打理的。
他本来就不喜欢宫家那些繁锁的内务,更谈不上亲自去处理了。
“那么重要吗?”
罗琪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苦涩地笑了一声,从长椅上站起来,望着远处的天空,“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要了,我只知道我的丈夫为此耗到最后一刻还不肯罢休。”
“在他去世的那一天,他把他训练的替身带到我面前。”罗琪说道,“他告诉我,只要宫欧一天不肯全心全意为宫家付出,这个替身就要一直替下去。”
罗琪转过身面向她,张开双手,手指拂过树上的一枝花,“你刚才也听到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包括和各大家族之间的利益权衡,这偌大的宫家若不是还有宫爵的名号撑着,光景要比现在衰败一百倍都不止,谁都可以欺上来。”
时小念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是为宫家所谓的贵族辉煌。
“那是因为你们太重视所谓的名望,才会被牵着鼻子走。”
时小念说道,声音有些微的哑。
“是,就如同人的尊严,抛开了尊严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可几个人能抛开?”罗琪反问。
时小念无言以对。
罗琪看着她,声音有些哽咽,“我不强求你一个平民能明白这些,但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宫欧。”
这件事还不能让宫欧知道。
时小念摇摇头,“宫欧现在已经愿意继承宫家了,我不明白还有什么要隐瞒的。”
当初宫欧闹,那是因为宫家希望他去联姻,他才说不继承的。
“我说的是全心全意。”
听到这话,时小念很快地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宫欧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地去整理宫家的内务,在她看来,宫欧更应该在科技领域闯荡他的,那才是他真正的天地。
“那他就是继承是宫家,也不可能去真心管理,到时宫家一样会没落。”罗琪说道,“那还不如我和一具尸体撑着,至少我还能撑个十几二十年,我绝不能让宫家没落!”
她要的是宫家繁荣,永远受人仰望,而不仅仅是宫欧赚几个钱而已。
“…”时小念站在罗琪面前,看着罗琪脸上的泪,眉头微微蹙起来。
罗琪看着她,问道,“你不愿意欺骗宫欧?”
时小念沉默,在她看来,宫爵和罗琪就像那些兰开斯特家族的人一样,一个个为了什么传世的名望和荣耀陷入魔障。
罗琪忽然在她面前跪下来。
时小念惊呆地看着罗琪,连忙伸手去扶她,“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竟然朝她下跪。
“别把这个事情曝光出去,任何人都不要说,我不能辜负我丈夫的嘱托,目前的局面我能接受它变好,但绝不容许它再变坏。”
罗琪说道,“席小念,你是宫欧捧在手心上的,我奈何不了你。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宫家的未来意味着什么,我只希望你暂时先瞒住这个事情。”
宫家的未来不容任何人来破坏。
“母亲你先起来。”
时小念拉她,却拉不动,她转眸看向查尔斯,“查尔斯,过来扶一把。”
查尔斯站在那里没有动,只道,“少夫人,你就答应夫人吧,不过是让你隐瞒着这件事而已。”
看着高贵的罗琪跪在自己面前,时小念的鼻子也酸了,怎么都拉不动她,只能道,“好,我答应,这件事我谁也不会说的,直到您自己想清楚去公布。”
罗琪抬眸感激地看向她,哽咽地着要说些什么,伸手捂住了头,满脸痛色,痛苦地低低呻吟。
“母亲你怎么样?”
“夫人你又不舒服?走,回房。”
查尔斯上前扶着罗琪离开,时小念陪在一起。
许是情绪的大波动,罗琪又要床上躺着了,时小念心绪复杂,默默地退了出去,宫欧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四年前已经去世。
查尔斯没有留下照顾罗琪,而是跟着时小念走了出来。
看着查尔斯,时小念有些尴尬地道,“抱歉,什么都不知道误会了你。”
她的脑洞开得有点大。
“少夫人没必要和我一个管家道歉。”
查尔斯微笑着说道,跟着她走出去。
两个人走在安静的古堡中,时小念转眸看向他,“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
“是。”查尔斯缓缓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看向时小念,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少夫人知道了整件事情,我希望少夫人能好好劝劝二少爷,让他现在就开始试着执掌宫家,让夫人看到一点希望。”
对二少爷来说,能听得进去的话恐怕也只有少夫人了。
时小念咬唇,说道,“查尔斯,你何必为难我呢。在宫欧的想法里,他一直等着几十年后才来接管,怎么可能愿意现在就回来,n.e怎么办?他也根本做不到像母亲说的全心全意。”
她能怎么劝?
除非告知真相,可罗琪又担心以宫欧的性格一听父亲过世,就更放纵不羁,不肯管理宫家。
“如果老爷还在世,自然是几十年以后再接管,可老爷已经不在了。”查尔斯说道,继续往前走去,“你也看到,夫人的身体并不算好,尤其受不了刺激,二少爷的性情不稳定,言语间又全是对继承宫家的排斥,夫人现在是心力交瘁。”
这些她都知道,可她能做什么,逼着宫欧现在就把自己所有的重心放到宫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