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时小念茫然地看向他。
“你——”宫欧顿时气结,瞪向封德,“开门!”
封德紧跟在后,拿出一串钥匙上前打开房门。
“时小念,给我好好看看,你当初是怎么爬上我床的!”因着她的反应,宫欧有些不悦,“这个房间我锁了三年。”
本来以为不会再来。
但她出现在他眼前,在接到巴哈主办方的邀请后,他突然觉得故地重游也不错,三年前被下药的愤怒早已不在。
门被封德推开的一瞬间,时小念明白宫欧的话,“你是说这里就是三年前你被下药,被那女人迷jian的地方?”
“那女人就是你!”
宫欧语气阴沉。
被误会这么久,时小念对三年前的事的确充满好奇,她望着那扇门,然后抬起腿走进去。
房间很大,复古欧式风格,如欧洲十几世纪的皇室房间一般,有种深深的贵族感。
尘封三年的房子难免有些尘味,时小念用手扇了扇,将鼻尖的尘味扇掉,然后继续往里走去。
宫欧慵懒地靠在门口,视线追随着她。
只见她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眼中全是陌生,好像第一次进这个房间一样,最后目光落在床上,眼中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只有好奇。
不用说,她好奇的肯定是——他是不是就在这张床上被迷jian的。
她完全不拿自己当个当事人。
她就像个观光客,观光着他三年前的糗事。
她还在装?装得这么像。
宫欧看着她,薄唇紧抿,黑眸一下子冷下来,隐隐浮动着阴鸷的光。
封德在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见少爷就要发怒,他连忙往前一步,朝时小念道,“时小姐,你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闻言,时小念摇了摇头,“我没进过这里。”
没到过的地方她怎么想起来。
三年前,她在这里做服务员只是负责端酒水的,哪会进宾客的房间,尤其还是宫欧这种大人物的房间。
“装!继续装!”
宫欧冷冽地道,眸光危险阴沉。
时小念察觉到宫欧的怒意,咬了咬唇,朝封德道,“封管家,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宫欧说两句话。”
重登巴哈,这倒是个好机会说清楚三年前的一切。
封德点头,带着保镖退到走廊远处。
宫欧仍站在门口没进来,黑眸阴鸷地看向她,“时小念,你是练习过么,这么能装?”
“我没有装。”
时小念走向他,认真地道。
宫欧压下怒火,一把攥过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抓到自己身前,低眸恨恨地瞪着她,几乎是咬着牙道,“好,那你告诉我,不是你,谁给我下的药?谁躲开我的保镖偷偷跑进我的房间?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么?”
她的手臂被他攥疼。
时小念现在了解他的恶劣脾气,也不顶撞,只柔声道,“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怀疑三年前事件的真实性,但我想告诉你,可能是有那个给你下药的人存在,但并不是我。”
“呵。”宫欧冷冷地看着她,怒极反笑,“你在怀疑我的调查结果?”
他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自己的调查结果。
时小念站在她面前,忍着手臂上的痛,抬眸一本正经地看向宫欧愠怒的黑眸,“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他是偏执狂,她每次想和他说说三年前的事,他就一口咬定,生生把她后半句又给逼回去。
“说!”
宫欧从薄唇吐出一个字。
“三年前,你一定没见过那个女人的样子吧?”这句话,她想问很久了。
她后来想,肯定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他迷迷糊糊地没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模样,所以调查下来就直接认定她了。
“…”宫欧闻言沉默了,眸光更加愠怒地盯着她,“那又如何?我查到是你,那就是你!”
又是偏执狂的症状,固执得一塌糊涂。
“ok,那我们说另一个证据。”时小念只好换思路,有些难为情地咬了咬唇,然后道,“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被你绑到帝国城堡,你要我交出宝宝。”
“记得。”
“那个时候我热得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记得了。”时小念说道,“但你应该记得,我那次才是第一次,你感觉不出来吗?”
“你没落红。”
宫欧冷冷地看着她。
没落红。
好吧,她也猜到了,现代女生几乎大部分第一次都不会落红,她看向宫欧,怀着一丝微薄的希望问道,“那…你总该有点感觉吧?”
问出这样的话,她自己都觉得难堪,但错过这个机会,她怕再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来。
他阅女无数,就算她第一次没落红,他总能有点感觉吧。
第57章 人证出场
宫欧目光冰冷,沉默地看着她。
时小念一脸期望地看着他。
略长的沉默过后,宫欧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没有,我的直觉——就是你为我生过孩子!你该为我生孩子!”
什么破直觉。
那不过就是他那种偏执型人格障碍的病又犯了,不顾一切地固执,就相信自己,谁都不信!以为自己想的什么都是对的!他真该治了!
时小念无语地看着他,最后沉默地败下阵来。
老实说,她也猜到一些,要是宫欧当初真有感觉她是个处-女的话,也不会折磨她到现在。
时小念勉强笑笑,迎上宫欧冰冷的视线,“算了,不提这些,今天不是来参加晚宴的么?”
她并不想激怒他。
反正她还有唐艺这最后一步人证棋,要是摆出人证宫欧还不信,她真的要劝他去治治这个偏垫型人格障碍了。
“时小念!”宫欧看着她道,脸色阴沉。
“嗯?”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和我划清界限?”宫欧道,“从想去医院检查,要找大学同学,问封德,今天又造出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就想和我撇清关系,嗯?”
是啊。
时小念在心里说,但面上连表情都不敢有。
宫欧这时才松开对她手臂的钳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时小念被迫仰视他,他阴冷地凝视着她,薄唇微张,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休——想!”
他的声音冷厉到极致。
时小念听着,一股寒气从脚心直蹿上来,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自从签署合约后,宫欧虽易怒狂噪,但也没伤害过她,她渐渐对他没有之前的害怕,可现在,这种害怕又回来了。
“时小念,你给我听着,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则,你化成灰都是我宫欧的!”
宫欧一字一字说道,蓦地低下头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否则,你化成灰都是我宫欧的!
时小念有些恐惧地看着他,宫欧的目光阴沉到极点,那种光就像从地狱来的一般。
“少爷,有几位政界的人想见您。”
封德走了过来,打断他们,恭敬地向宫欧报告。
“走。”
宫欧看了时小念一眼,留下一个字,便和封德他们离开,将她一个晾在原地。
时小念站在房间门口,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正常的呼吸。
她摸向自己的唇,又肿了几分。
刚刚的宫欧…好可怕。
邮轮缓缓行驶在海上。
邮轮外的走廊上停着三三两两聊天的人,时小念独自走过去,靠着栏杆迎面吹着海风,让脑子清醒一些。
她双臂摁在栏杆上,一张脸上早没了找到唐艺资料时的兴奋心情。
她有种直觉,即使唐艺给她作证,宫欧也不会信的。
他只信他自己。
这种固执她没信心能扭正过来。
该怎么做呢,难道她真的就这样呆在宫欧身边一辈子?永远地做他的女人之一?这种生活不是她要的。
时小念一手埋入发间,头痛得厉害。
“亲爱的,这里的风景好美,可惜不让带相机上来,否则我一定把这片美景拍下来。”
一个干净悦耳的声音传来。
似曾相识的声音。
时小念怔住,往旁边望去,只见她右手边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那里,没有着晚礼服,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及腰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着,显出浓浓的女神范。
唐艺?
费尽千辛万苦找不着,居然就在巴哈邮轮上遇见了?这世界真是到处是巧合。
时小念怔怔地望着她。
大概是察觉到视线,唐艺转过脸来,看向她,脸上一抹震惊一闪而逝,随即,唐艺笑容满面地朝她走过来。
“时小念,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唐艺走到她身边,笑得很有气质。
“对啊,真巧。”
时小念在栏杆前站直身体,微笑着道。
重遇老同学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尤其对方还是自己苦寻不着的。
唐艺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裙子,有些惊讶,随即道,“你也是陪人来参加晚宴的吧?”
“嗯,是啊。”
“真没想到,我们的际遇都比从前好了,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这邮轮上只是服务员而已。”唐艺怀缅起过去。
“嗯,那时候我们一起做的服务员。”
三年前。
要不是三年前做了这份兼职,她也不会被宫欧误会。
“诶。”唐艺想想又叹了口气,“不过说到际遇,谁能有你那个妹妹好,前阵子我看新闻,她嫁给了慕氏太子爷,年轻英俊多金多势,真是好命。听说慕氏太子爷也受邀了,不过婉拒,没上邮轮来。”
时笛自然是好命的。
时小念的眸光黯了黯,随即想问正事,还没开口就被唐艺抢白。
“对了,你今天是陪的哪个大人物?难不成是你妹妹、妹夫给你介绍的男朋友?你也要嫁进豪门了?”唐艺好奇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男朋友。”
时小念下意识地否认。
宫欧不是她男朋友。
“哦,是吗?”唐艺闻言,一张脸上的笑容更深,姿态无形中微微高了起来,“我是陪我男朋友来的。”
巴哈上的男宾都是非富即贵。
原来要嫁进豪门的是她唐艺。
时小念淡淡一笑,“是吗。对了,唐艺,我给你发过私…”
她话还没说完,唐艺打断她的话,“我给你介绍我男朋友吧。”
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呐。
时小念无奈地看着她,唐艺走回去,挽着一个男人的臂弯过来,一脸清新幸福的笑容。
那男人估计有个400斤的模样,走在木板上感觉都能引起震动,唐艺走在他身旁格外小鸟依人。
近了,时小念才发现这男人的年纪可以给唐艺当爹。
“时小念,给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林达,是林氏银行的总裁。”唐艺微笑着向时小念介绍,“亲爱的,这是我大学同学时小念。”
“你好。”
林达向她伸出一只油腻腻的肥手。
时小念伸过手去。
“你这大学同学可没你漂亮,没你有气质。”林达握完手便看向唐艺,一脸油腻腻的宠溺,眼睛眯成一条线。
“讨厌,我同学在这,你不要乱说话。”唐艺怪啧地拍拍他,脸上却是喜笑颜开,头靠向他的肩膀。
时小念看着唐艺脸上甜蜜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唐艺似乎有点变了。
眼前的唐艺和400斤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有真爱的模样。
以前的唐艺充满文艺细胞,气质清冷,从来不理会男生们的追求,一心靠自己,家庭普通经济困难,就一直在大学找兼职,刻苦努力,常常别人已经睡觉了,她还在学习或是给家教的孩子做教案。
可现在的唐艺,好像变了很多,仅管,她的外表还是那样清新文艺。
“时小念你不要见怪,我男朋友说话就是这样。”唐艺朝时小念笑着说道,“对了,你是陪谁来的?”
“是陪自己的上司来?”林达看着时小念问道。
宴会上的女伴一般就是秘书、情ren、女朋友三种身份。
“不是。”
唐艺愕然,“你既不是陪男朋友也不是陪上司?”
“原来是做有钱人情ren的。”闻言,林达一脸了然地看向时小念,语气有些鄙夷。
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有钱人的情ren了?
时小念刚要说话,就见唐艺推了推林达,“亲爱的,你别这样,小念真是我以前很好的朋友,不如你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吧。”
说着,唐艺又看向时小念,一脸真诚地道,“小念,做他人的情ren没有自尊,你不要自甘堕落,还是找个男朋友比较好。这样,我男朋友认识很多人,让他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这就给她定型了?
“我不是别人的情ren,你们想多了。”时小念有些无奈。
她和宫欧只是被逼的契约关系,上升不到自甘堕落吧?
“呵。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否认的。”
林达直白地嘲笑一声,轻蔑地看着时小念,“你跟的是哪个金主?一个月多少钱?看在你是唐艺同学的份上,你要真想找金主,我可以介绍几个有实力的给你。”
“亲爱的…”
唐艺怪嗔地看向林达。
时小念发现自己在别人面前永远有种百口莫辨的感觉,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是她体质容易招黑么?容易被误会么?
还是她看起来就长着一张傍金主的情ren的脸?
忽然,林达看向时小念的后方,油腻腻地笑出一朵花来,谄媚地走上前,“封管家,真是巧啊,能在这里遇上你。”
时小念往后望去。
只见封德一身衬衫配马甲,胸口别着一块复古怀表,管家的标配,笔直地走过来,精神奕奕,活脱脱一个老年美男子。
“原来是林总裁,你好。”封德走近,彬彬有礼地朝林达微笑。
林达立刻松开唐艺的手,迎上前,抓住封德的手,“封管家,宫先生也在邮轮上吗?不知道能不能代为引见,我行一直很想和宫先生合作。”
第58章 与宫欧共舞
之前,他不懂下了多少功夫去和n.e联系,结果连宫欧的面都没见过,只见过封德一面。
“宫先生还在忙,有时间我为会林总裁引见。”
封德微笑,进退有礼地抽回自己的手,转头看向时小念,恭敬地道,“时小姐,宫先生等你过去跳舞。”
闻言,林达震惊地张大了嘴,呆呆地看向时小念。
时小念想到刚刚在邮轮房间前的一幕就有些头皮发麻,她看向唐艺,“唐艺,一会我有事请你帮忙,能不能请你暂时别走远?”
三年前的事越早解决越好。
也许,今天让她在邮轮上遇见唐艺就是天意,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让她赶紧把真相理清。
唐艺看着林达一点震惊,人还没反应过来。
林达忙点头道,“是是是,我们一定不走远。时小姐有什么吩咐,我们随时静候。”
林达看向时小念的表情谄媚狗腿到极点。
时小念看了唐艺一眼,才和封德离开。
他们一走,林达就推了唐艺一把,刚才谄媚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你这女人尽坏我的事,你这同学是宫先生的女人怎么不早说?害我丢脸!还让我介绍男朋友,她都傍上宫先生了还用介绍?”
这世界上还有比宫欧更有钱的金主吗?
“宫先生?”唐艺呆呆地问道,“哪个宫先生?”
“还能有哪个宫先生?宫欧!”
林达气得不行。
宫欧,n.e的总裁。
时小念居然和宫欧搞到一起。
唐艺脸上表情顿时更加呆滞,好久没回过神来。
邮轮内部,灯光璀璨,华服美影,觥筹交错。
女歌手和女舞者在中央的舞台上卖力地表演着,舞台下方男宾与女宾们纷纷起舞,上演着一出上流社会的繁华。
宫欧坐在边上的一张沙发上,身体微微往后倾,俊庞冷漠地看着前面,独占一张三人座的沙发。
时小念走过去。
“又跑哪去了?”
宫欧冷冷地抬眸睨向她,刚刚的盛怒还没褪去。
“随便走走。”
时小念淡淡地道,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犹豫着怎么开口把唐艺这个人证叫出来比较好。
宫欧的目光阴沉,落在她身上如利刃滑过皮肤,令人胆战心惊。
今晚,她是真的触怒宫欧了。
“过来跳舞!”
宫欧从沙发上站起来,将香槟杯递给封德,一把拉过时小念的手将她拉进舞池。
见宫欧进来,周围的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地往边上靠,给他们留下一块大地方。
时小念将自己的手搭在他肩上,跳着华尔兹的舞步。
这种简单的舞步还是她当初看西方电视剧中的情节觉得舞姿好优美,于是一边看书一边拉着慕千初私下偷偷地自学。
宫欧搂着她跳舞,脸上没一点好色,阴郁极了。
“你还在生气?”时小念小声问道,配合着他的舞步。
“你也知道你惹我生气了?”
宫欧低眸阴沉地看着她。
“我只想弄清楚三年前的真相,你何必这样。”时小念更加小声地道。
宫欧的目光一凛,大掌贴在她的腰上,猛地手上一使力,将她逼近自己,“是么?我怎么看到的是一个只想和我撇清关系、逃离我的女人!”
听着他的声音,时小念的心口颤了颤,嘴上努力平静地道,“你想多了。”
“最好是。”
宫欧黑眸凝视着她的脸,一步一步带动她跳舞。
“你很会跳舞。”
时小念转移话题,脑中想的是怎么把唐艺顺其自然地带出来,而不会让宫欧大发雷霆。
“带你这种菜鸟还是措措有余。”宫欧轻蔑地道,皮鞋尖抵在她的鞋尖,“这时候退后。”
她自学的当然比不上他。
时小念被宫欧现场教起华尔兹,可她当年自学的舞步太过根深蒂固,导致宫欧不管说几次,她的脚还是顺着以前的想法在走步。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几步不是这么走!”
宫欧成功被她转移话是,开始不耐烦地教她华尔兹走步。
见他这样,时小念稍稍松一口气,一边心不在焉地被他教着,一边往舞池边上望去。
只见林达搂着唐艺正坐在封德的身旁,唐艺正一脸震愕地望着他们,而林达则是拼命地朝她挥着油腻腻的手,满脸谄媚。
时小念有点头疼,该怎么提呢?
难得宫欧、唐艺都在,现下谈一下三年前的事是最好的时机,偏偏她刚刚已经将宫欧惹怒了。
得用点方法。
时小念假装脚一崴,自然地倒进宫欧的怀里,“哎呀,好痛。”
宫欧蹙起眉,一手扶住她,黑眸扫向她的脚踝。
她的脚伤才好没多久。
“扶我去那边坐会吧。”时小念看向宫欧。
“你是不想好好学舞就装崴脚?”
宫欧端祥她两眼,时小念希冀地迎向他的视线。
宫欧没有搀扶她,而是直接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舞池,往封德那边走去,封德立刻站起来让开位置。
“时小姐没事吧?”封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我真没什么跳舞的天份。”
时小念笑笑。
宫欧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直接脱下她的高跟鞋,将她的腿横在自己面前,长指检查着她的脚踝,声音低沉,“没肿。”
“嗯,好像不是很严重。”
时小念顺着他的话道,看着宫欧认真检查的样子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是真以为她崴到脚了。
“宫先生对时小姐真是好啊。”一旁的林达见缝插针地走过来,笑得一脸油腻。
宫欧抬眸冷冽地看向来人。
时小念抓住时机,连忙朝宫欧道,“宫欧,刚刚正巧在邮轮上碰上我大学同学,我为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同学唐艺,这是她男朋友林氏银行总裁林达。”
“宫先生,我是林达。”
林达点头哈腰着,唐艺站在他身旁,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宫欧,又看向时小念。
“唐艺?”宫欧的目光一凛,“这名字有点耳熟。”
时小念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装作随意地道,“就是我之前拜托你找的那个大学同学,没想到居然这里碰上了。”
闻言,宫欧立刻阴沉地看向她。
时小念想到在邮轮房间和他的一幕,不禁摒住呼吸。
她不确定,宫欧下一秒会做什么,是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还是直接把她丢出去。
时小念还坐在他的身上,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没有声音,没有人,她的眼中只剩下宫欧那张阴郁的脸。
蓦地,宫欧笑了,极冷的笑。
“这是你最后的一步棋呢?找人证?”宫欧冷笑一声,像看一个幼稚的孩子一样看着她。
时小念不明白她的意思。
宫欧转过头,黑眸冷冷地瞥向唐艺,唐艺的脸顿更加苍白。
宫欧忽然一把捏住时小念的下巴,强硬地转过她的脸,让她看向唐艺,然后冷笑着道,“女人,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三年前最重要的调查环节就是你这个大学同学提供的,是她力证你当晚有问题。”
时小念惊呆,“你说什么?”
像有一盆冰水从天而降,重重地降在她的头上,将她最后的希望也浇灭。
什么叫是唐艺提供的力证?
她呆呆地看向唐艺,唐艺脸色惨白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女神气质顿时全完。
见这场面有点不好收拾,封德去安排了一间邮轮上的会客室。
复古欧式的会客室里,宫欧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向前倾,长指握着一杯香槟,轻轻晃动,黑眸看向时小念。
他倒想看看,时小念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唐艺脸色惨白地站在林达身旁。
时小念不敢置信地看向唐艺,“三年前,是你的力证我有问题?为什么?”
她以为,唐艺会是她最后的希望。
结果,她才知道原来她所受的一切都是拜唐艺所赐。
“我…”唐艺抬眸看向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是力证,是他们一直问我当时在哪里,又问你在哪里。”
“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么?”时小念道。
“可是那天晚上你不是说不舒服,就在洗手间休息了一个小时。他们问我,我只能实话实说。”唐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时小念怔住,“我那晚是有些不舒服,是休息了一段时间。”
难不成就是在那一个小时内,宫欧被…
像是要认证她的猜想,封德走出来,道,“就是那一个小时内,少爷一个人房间里喝了水被迷得神志不清,有女服务员低着头躲过保镖们的视线进入少爷的房间。”
时小念呆呆地看向封德。
宫欧坐在那里,看着时小念的表情,端起手中的杯子浅抿一口。
好久,时小念听到自己最后垂死挣扎的声音,“你们是只查了服务员吗,也许有人乔装呢?”
“少爷也想到这一点。”封德说道,“因此我们是全员搜查,说来也是天意,邮轮上明明有那么多人,可在那一个小时里,除了时小姐,所有人都最少有一个人证,都不可能有接近少爷房间的时机。”
第59章 终于相信孩子不存在
天意?
这叫天意,所有人都有人证,只有她没有?
时小念往后退了几步,她呆呆地问出口,“所以说,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明不是她做的。
现在却只有她有时间,老天爷是在耍她吗?
她一直往后退,退到墙壁边,万念俱灰地靠在冰冷的墙上。
宫欧一直盯着她,忽而朝封德使了个眼色。
“林总,唐小姐,这边请。”封德上前请林达他们离开。
林达还想和宫欧套点近乎,被封德有些强硬地拉出去,唐艺则是全程白着脸。
偌大的会客室里只剩下宫欧和时小念两个人。
“时小念,你现在死心了?你的这场戏可以收尾了?”
宫欧放下香槟,嗓音低沉。
时小念靠着墙壁,人若无骨般慢慢滑落坐到地上,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明知道唐艺不可能成为我的人证,你却什么都不说?”
“因为你太渴求自由了。”
时小念沉默。
“总要给你一点希望,你才能安份地呆在我身边。”宫欧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低眸看着她,面色冷厉。
从她在他的森林一心求死后,他就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时小念没有抬头,凝视他站得笔直的双腿,讷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渴求自由,你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想黏着你,那我三年前更不会去给你下药,惹上你这么一个大人物。”
他已经了解她的性格不是吗?
你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想黏着你。
她的话回荡在他耳边,她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并不想黏着他。
宫欧的脸色一寸一寸青下去,眼中浮出危险阴鸷的光,蓦地,他冷笑一声,“呵,那可说不定,一个人历经三年心境有所变化也很正常。就算你现在只想和我撇清关系,但当年你就是招惹上了我!”
“我没有。如果我有心骗你,我会先和唐艺套好词让她帮我!”
她一再重申。
可事到如今,时小念也明白,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可笑他宫欧为了能让她安份守己地呆在他身旁,居然任由她掌握着不是希望的希望。
一直以来,原来她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胜算。
“再谈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宫欧冷冷地道,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来,身影挡住灯光,食指抵在她的眉心,慢慢滑下,最后一下子抬起她的下颌。
她被迫抬起脸,迎向他的视线。
“时小念,你听着,我不管你三年前为什么招惹上我,但你既然招惹了,现在才想撇清没那么容易!”宫欧冷厉地凝视着她,“事到如今,把孩子交出来。”
他再一次提到这个。
“没有孩子。”时小念讷讷地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要她来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宫欧盯着她。
时小念迎着他的视线,眼中没有一丝希望,全是绝望,看着看着,她的眼眶红了,蒙上一层水光。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她喃喃地又问了一遍,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宫欧的脸在她眼中变得扭曲。
她的眼泪淌过面颊,泪水滴落在他的手指上。
宫欧低眸看向那一点水光,胸口忽然像是被什么拧成一团,疼得厉害。
“算了,随便吧。”时小念苦笑一声,推开他的手站起来,绝望地一步步离开,“是我太天真了,怎么能要求你这个偏执狂相信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反正她的希望已经全毁。
她还能如何呢?
没有出路了,就这样吧,随便吧。
她朝着门走去,一步一颤,下一秒,她能走去哪,她完然迷惘。
“我相信你。”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
宫欧仍半蹲在那个位置,声音比他的意识更快在这个安静的会客室里响起。
测谎椅、医院检查、再游巴哈、找人证…她一直做的就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这点,他怎么不信。
闻言,时小念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呆滞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说,他相信她?
真的?
宫欧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阴冷地望向她,灯光落进他的眼底,依然不暖。
良久,她听到他说,“我请心理医生分析过,你否认三年前事实的原因,不出三个。”
时小念怔了下。
“第一,你想攀附我,故意要留个印象给我,但这点不成立,否则在宫家时你就攀附了,不会任由我将你丢掉森林。”宫欧说道,他的嗓音低沉。
时小念怔怔地站在原地。
原来,他还没偏执到把她彻底定了型,还是有思考过的。
是被不信任太久了吗?听到他的分析,她竟觉得有几分欣慰。
“第二,你是个玩男人的高手,见我对你有几分兴趣,便欲擒故纵,你所图的东西很大,比如我宫欧的注意力,也许图的还要再大一点——我宫欧的心。当然,这个原因也不能成立。”
宫欧慢慢走向她,黑眸一直深深地定在她身上,拇指摩挲过食指。
他的指上还有她的眼泪。
冰冰凉凉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那种玩弄男人的女人?”时小念有些奇怪地问道。
闻言,宫欧的眸光深了深,顿住两秒道,“如果你是个高手,你现在可以收局了。”
因为,她要的已经得到了。
因为,她已经成功了。
时小念看着她,眉头微微蹙了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没有深想,继续问道,“那第三呢?”
第三是不是就承认一切是他搞错了,她是诚实的。
“第三,关于三年前那一个小时的记忆…你选择性忘记了。”宫欧冷漠地道,“根据你的表现,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失忆了三年前的一个小时?”时小念错愕,立刻否认,“不可能,我没失忆。”
她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现在立刻告诉我,那一个小时里你在做什么?”宫欧厉声问道。
时小念努力回忆着那时候的事情,“我躲在洗手间一格里休息,我当时很不舒服,头晕晕的,所以在那睡了一会。”
“这样的说法你自己信么?”
宫欧冷冷地道,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偏偏那一个小时里,她没有人证,还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我…”时小念语塞,这样说起来还真得特别像是失忆一小时,她只能道,“总之我没有失忆,也没听过有人就失忆一个小时的啊。”
像慕千初,头颅动过手术后,以前的记忆全部失去了。
也不会只失忆一个小时。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发生过。”宫欧冷冷地道。
时小念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转念一想,她问道,“等下,你用失忆来定断我,就说明你相信我是诚实的?”
宫欧抬眸睨向她,薄唇抿着,俊庞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没说话,就是默认。
时小念顿时一喜,忙道,“那我们不管三年前的那一个小时到底是不是我失忆,你应该是相信我没为你生过孩子吧。”
闻言,宫欧眼中一抹失望一晃而过。
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想过了,证明她怀过孕的证据都太薄弱,本来为她测谎和连续持讯问后就应该相信她,应该放了她。
只是他不想亲口承认这个孩子原来从来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居然从未存在,这让她很不满。
见他又是默认,时小念几步走到他面前,急切地道,“既然你相信没这个孩子存在,那我们的牵绊也就没了是不是,合约也就不作数了对不对?”
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他了?她可以自由了?
宫欧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时小念忽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寒而栗,她看着宫欧森冷的目光,脸上的急切慢慢褪下去,人有些僵硬地往后退,“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说呢?”
宫欧反问着,从沙发站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之间的合约应该是不作数的,不是吗?”时小念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你往后退干什么?我很可怕么?”
宫欧冷笑着看她。
时小念有些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突然发现,宫欧发火发怒乱砸一气甚至打人的时候都不算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后怕。
宫欧走近她,她继续往后退。
再一次退到墙边。
他猛地伸手按到她身侧的墙上,时小念恐惧地一动不敢动。
“时小念,你一再急着证明我们没关系,一次又一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宫欧低吼出来。
“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把话说清楚。”时小念紧贴着墙。
“我以为我不把你逼紧,你就能安份一点,看来我错了。”宫欧的脸庞逼近她,均匀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
第60章 我宫欧对你有意思
“反正你都只想着撇清关系,那我又何必给你留着余地。”他的声音冰冷阴沉。
从今天起,他就把她逼紧了,她又能怎么样!
时小念的脸色白了白。
“时小念,你没听懂我在上面房间和你说的话么?”
“哪句话?”
“我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我认定的事无人可以改变。”宫欧越发靠近她,几乎着贴到她唇上说着话,一字一字从喉咙深处发出,“所以,我直觉你该为我生个孩子,就算以前没有,那现在——也要补上!”
时小念惊恐地张大眼。
下一秒,宫欧就吻住了她的唇,没有丝毫温柔可言,他含住她的唇辗转反复吮吻,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气息灌给她。
要她的一切都属于他。
“唔…不——”
时小念震惊。
他一手按在墙上,一手从她腰侧绕到她身后,忽地一把拉下她裙子背后的拉链。
她背上顿时一片清凉。
时小念从会客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更多的吻痕,对她来说,这些更像是野兽啃食留下的痕迹。
这一晚,宫欧像疯了似的,要她一次又一次。
蛮横,不顾她的感受。
她在宫欧身下一再求饶,却没有用,只能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痛楚,最后,她只有假装昏迷。
她被宫欧抱出会客室,一路上她都假装昏睡。
邮轮紧急靠岸。
宫欧将时小念抱上加长的林肯车,封德学过一些简单的中医,伸手替时小念把脉。
时小念始终被宫欧抱在怀里,安静的车上,她紧闭双眼,听到封德说道,“少爷,时小姐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
宫欧应了一声,语气阴沉,将时小念一路抱在怀中。
车在路上缓缓行驶着。
时小念继续装睡,眼前一片漆黑,就像她现在的出路,全是黑,看不出一点光。
宫欧对她偏执欲超乎她的想象。
把三年前的事定性成是她失忆一小时,没有他以为的孩子,他居然要她补生一个。
他是个病态的男人,好可怕。
一路安静。
“少爷。”封德谦逊苍劲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里响起,“不如将时小姐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休息吧。”
时小念听着在心里点头。
“不用。”宫欧一口否决。
“可您这样抱着会累。”封德说道。
宫欧将怀中的女人搂紧,声音冷了几分,“直接放在座位上摔着磕着,你来负责?你负责都没用!”
时小念上半身几乎都靠在他的腿上,他以手为枕垫在她的颈下,让她一双腿搭在座位上,用另一只手拦着,防止她掉下去。
他一说话,声音就从身体里抵达她耳边,有种说不出的低沉。
听着他的话,时小念心口狠狠一震。
他怕她摔着磕着?
“少爷对时小姐真是上心,我相信时小姐迟早会感受到的。”封德在一旁说道。
宫欧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只说一个字,却在时小念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居然不否认,居然说嗯。
这代表什么,承认他对她上心?怎么可能。
时小念忽然想起两人刚刚在会室里的对话——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那种玩弄男人的女人?”时小念问道。
“如果你是个高手,你现在可以收局了。”
难道说,宫欧当时的意思是…
时小念不敢想下去,她忽然明白,宫欧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了,为什么明明已经相信那个孩子不存在,还要留下她。
他这是——爱上她了。
意识到“爱”这个字,时小念没有一点感动,只觉得惶恐害怕,被一个偏执狂爱上会是什么样的,被一个权势滔天的偏执狂爱上又会是什么样。
“我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我认定的事无人可以改变。所以,我直觉你该为我生个孩子,就算以前没有,那现在——也要补上!”
回忆着他说过的每一句,她越想越怕,身体不自禁地抖了下。
宫欧低眸看向怀中的女人,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做噩梦了?
他眉头微蹙,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臂动了动,手掌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个孩子似的。
回到天之港。
后半夜,宫欧在床上已经熟睡。
窗帘没拉全,一缕月光从外面透进来,落在床上,落在床上那个坐着的纤细身影上。
时小念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一张脸在月光显得格外白皙,她看向身旁的男人,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迷惘颤了颤。
该怎么办?
她一直以为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能离开宫欧。
可现下看来,不要说唐艺没给她作证,就是唐艺真给她作证了,宫欧也不会让她离开。
因为这个偏执狂对她动心了。
所以,他一定不会让她离开。
时小念蹑手蹑脚地下床,拉开五斗柜,抽屉里没有避孕药。
她平时都是放在这里的。
不用说,是宫欧把药都丢了。
难道她就只能束手就擒,她伸手摸向自己平坦的肚子,她不要,她绝不要给宫欧生孩子。
时小念望向床上熟睡的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
翌日早上,时小念一夜没睡,早早地起来做早餐,精神很差。
她想不通宫欧怎么会爱上她的,她从来没诱惑过他,还一直惹他不快,更没有向他展现什么优点。
优点?
时小念看向盘中做完的早餐,目光滞了滞。
难道是她的厨艺吸引了宫欧,才会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动心?
想到这里,时小念立刻将做好的早餐丢进垃圾筒里,然后重新煎蛋,将蛋煎得有几分焦意才放到面包上,最后涂上厚厚的辣椒酱。
她把早餐放到餐厅里。
宫欧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穿着灰色浴袍,散发着男式沐浴乳的清香,他抬眸目光沉沉地睨她一眼。
时小念迎上他的目光只觉得后怕。
她想,她是现在才真正见到他偏执狂的一面,无关暴力,他现在只是看她一眼,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一想到这个男人还喜欢上了她,她全身都麻。
“吃早餐吧。”
时小念努力维持着平静,在椅子上坐下来。
宫欧看她一眼坐下来。
他没提昨晚在邮轮上的事,她也没提,这一页就像揭过了一般,他还是他,她也还是他的女人,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可时小念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纯粹的合约关系来定义了。
宫欧拿起刀叉优雅地开始吃早餐。
时小念小心地观察着他,他将混着红色辣椒酱的面包放进嘴里,刚嚼了一口动作便顿住,眉头紧蹙起来,“怎么放辣椒酱?”
他的语气顿时有些不悦。
“哦,我想试试新的口味。”时小念胡诌着,等他反感发火。
如果他发火,罢吃走人,她以后就一直这么干,直到他彻底嫌弃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