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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原来大家都知道我胸口痛…我有些汗颜的同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低头…连忙后退半步,手拂开他的大掌,脸也有些烧:“你的手在摸哪里?”
钟离的手停在了半空,一双黑眸难得的有了慌乱的表情:“对,对不起…凌宣,你别生气…”
我生气?不是应该你生气吗?我抬头,直直看进他的眼:“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谁?”
他漆黑的眸子温柔满溢,嘴角牵着一丝浅笑:“我知道。”
我被他笑的一晕,有些没好气的开口:“你别张口就来!”接着又微微踮起脚,跟他凑的更近了些,与他两相对视:“你看仔细了,我是谁?”
“凌宣…”他眸子温柔的简直能滴出水来,唇畔的笑容也渐渐扩大。
我闭眼,深吸气,刚要开口否认,嘴唇就贴上了温温的柔软。我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主动献吻的某人,正好望进那双深潭般的黑眸。他眼带笑意,唇微微施力缓缓摩擦。
我头立刻向后仰,躲开了他的唇:“你别乱亲!我,我不是当初那个宣王爷…”话一说出来,我心里更难受了。这回,他肯定不会再误会了…
唇又凑了上来,低低的声音中还带了一丝暗哑:“我知道的,凌宣早就跟我说过了。”
唇被封住,舌被缠绕,我简直化成石雕了…瞪大眼望着闭着双眼一脸投入肆意轻薄的某人,他…他脑子没坏吧!
唔…他怎么吻的这么霸道…我轻捶他的肩,轻点啦…正在这时,眼角瞥见一抹苍绿色。郁岚井?我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电光石火间,钟离已经放开了我,抬手就挡住了某人劈过来的掌风。
郁岚井绕到正面,一拳就打向钟离的鼻梁,钟离身子后仰,堪堪躲过这一击,却不得不借着惯性一个后空翻,而此时郁岚井已经将我揽入怀中,伸出食指摩擦着我的唇,狭长凤目眯起,紧接着就吻了下来。唔…我刚才那口气还没喘过来呢…刚抬起的手腕瞬间被人握住,紧搂着我的腰一个旋转,避开了钟离的攻击。
唇被他吻的好痛…霸道的舌头遍扫我整个口腔,又紧紧勾缠着我的舌…他好凶…我皱眉,眼眶蒙雾…身子被他紧搂着带来带去,躲避着钟离的拳脚,手腕上的大掌力道不减,腰也被他箍的死紧。
待到长长一吻终于结束,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急急喘息着,胸口有些闷痛,眼睫微湿,口腔中有着淡淡甜腥的味道,嘴唇和舌头都有些破了…
“宣儿…”郁岚井呼吸也有些急,伸出手指轻抚我的唇瓣,我“嘶”的一声微微别开脸,含在眼眶的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拳掌相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偏头,正看见钟离的拳头打在郁岚井伸出的手掌上。钟离有些急切的开口:“凌宣,别哭…”
“该死!”郁岚井低咒一声,连忙收回掌,手指轻轻擦拭着我的脸颊:“对不起,宣儿…”
我皱眉,后背仿佛被重物压迫的感觉又上来了,胸口闷闷的疼,呼吸也难以控制的一抽一抽的…郁岚井抬手抚上我的胸口,轻轻揉着:“宣儿,是不是又心口疼了?”
钟离也上前一步,伸掌轻轻摩擦着我的后背:“凌宣,不要动气…”
“王爷,您没事吧?”凌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见我这副模样,顿时也有些着急:“两位公子,晏大夫从前就吩咐过,切不可让王爷牵动情绪。您二位刚才又打又闹,还紧拉着王爷不放,王爷能不情绪激动嘛?”话一出口,凌羽怕是也察觉了自己有些逾矩,语气渐缓,又苦口婆心的叹道:“这么一折腾,若病情又反复了,到头来心疼的不还是您二位!”
我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一急。合着你刚才一直站在旁边观战啊!一想到我一点武功也没有,被他们两人拉来拽去又搂又亲的样子都落入了她和凌秀的眼里,顿时又是气息一短。狠狠瞪了一眼凌羽,我先拂开郁岚井的大手,接着又躲开钟离的轻抚,一言不发向卧房走去。
“宣儿…”“凌宣。”感觉到两人凝视的目光,身后传来郁岚井低低的叹息,我脚步未停,径直走进了屋里。
“王爷…”凌羽快步上前,扶着我的胳膊:“王爷,您没事吧?”
我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凌秀,也不言语。几步走到小木箱边上,把小兔子抱了起来。大晚上的,它倒是有精神了!一双乌黑的眼望着我,银白色的小胡须轻轻颤动,两只长长的耳朵乖乖的背在后背,也不竖起来。我勾勾它的小下巴,它扭扭脖子,很不甘愿的看了我一眼。我目光转柔,几乎每天都会这么逗它,它还是不太习惯我摸它的下巴。
“王爷,您别生气了…”凌羽在一旁站着,有些着急的开口劝到。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她,以及站在另一边的凌秀:“我没生气。”我轻轻抚着小兔子的后背,摸着它柔软的肉乎乎的长耳朵:“我只是,怨我自己…”
“王爷,您…”凌羽皱眉,欲言又止。
我扬起一抹笑,嘴唇有些痛,口中淡淡的苦涩扩散开来:“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了不止一个人,是不是注定要将两个都辜负?”凌羽愣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凌秀皱眉,深深看着我:“主子…”我摇头:“什么都别说,我想一个人静会儿。你们去睡吧。”
我抱着小兔子起身,向床铺走去。郁岚井,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你的碰触,依赖起你的温柔,甚至觉得你的无赖霸道,都含着深深眷宠。你是那样骄傲一个人,却甘愿嫁与我做正君,这份情意,我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偿还。
可是在你之前,我已经放了另一个人在心上。只要钟离一日不想离开,我就一日不会放手。但这样一来,我又该怎样面对你?将小兔子抱到脸旁,轻轻蹭了蹭它的后背,心中隐隐生起一丝不安。郁岚井,你会离开吗?
缓缓褪去衣衫,钻入被子,我轻抚着卧在枕边的小兔子,一夜,无眠。
第廿二章 初窥君心(上)
“宣儿,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最近这几天太累了吗?”下了早朝,其他大臣都陆续离开。奚瑾一边皱眉问话,一边站起身朝我走来:“是不是最近刑部太忙了?”
“昨晚睡的不太好,劳姑姑忧心了。”我微微笑着回答。早上起来的时候,可儿、凌秀、凌羽一凑上前,看到我的模样,就全都变了脸色,个个面露忧愁。我知道自己脸色差的吓人,却也没什么心情打扮,匆忙灌了一盅鸡汤,别的什么也没吃,就动身了。
奚瑾皱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先一步出声:“陛下,安阳府许世昌贪污一案,牵连大小官员三十一人,连同所有涉案人员,共计一百一十八人,许世昌和其他几名五品官员现在押刑部大牢,其他人仍关押在安阳府牢狱。新一任太守虽然上任,但积怨颇深民愤难平,昨日更送来八百里加急,恳请朝廷派遣官员过去,亲自审理案件并对涉案人员处刑,以平民怨,显皇恩。”
奚瑾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眉心:“这件事不是前两天在朝上已经讨论过了?许世昌连同其他四人按律当斩,其他人待案情理清脉络了,再依情节轻重处罚。”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处罚罪犯,而是稳社稷平民怨。”我执著与她对视,不紧不慢的说道。
奚瑾放下手,与我对视片刻,又转身坐回凤椅,沉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安阳府是鸾凤国第二大府,东面临海,几处重要的通商口岸都在辖治范围内,人口六十余万,繁华程度不下凤都。若是因为此次贪污案件处理不当而失了民心,对于整个鸾凤国的安定,可大可小。因此,臣恳请陛下即日下旨,派遣巡察使三日内抵达安阳府,审理案件,处罚涉案人员,以儆效尤,安定人心。”说到最后两句,我单膝跪下,垂头拱手。
半晌,斜上方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尽量保持着面色平静,抬头看向奚瑾。她唇畔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边秀眉微挑,正饶富兴致的打量着我。我只觉脖子后面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渐寒,匆忙低下头:“陛下…”
“宣儿,那你说,朕应该派何人前往?”奚瑾的声音很温和,细听,却透着几分试探。
我咬牙,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说什么也要试上一试!“陛下,臣,自荐!”说完我抬眼,与她对视。
奚瑾眼中寒光乍起,唇畔的笑愈加冰冷,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我。半晌,奚瑾“嗤”的笑了一声,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宣儿,听说,你最近和赵将军的外孙走的挺近?”
我一愣,怎么突然转那去了?心下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熟。”
“哦?前日赵阔跟我提了一句,说上元灯会的时候,之亭和你见了一面,两人颇为投缘,相谈甚欢。这些日子,之亭也经常过府与你相会,和苏落那孩子处的也蛮好。”奚瑾越说脸上笑意越浓,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咬牙,该死的赵之亭,今天这事要是因为你而功亏一篑,看我不找茬儿灭了你全家!我眉心微蹙,正要开口,奚瑾又说话了:“怎么还跪着,起来说话吧。来人,给宣王爷搬张椅子。”
我谢过恩,没有马上起身。一只手垂下的瞬间中指指关节用力撑了下地,半闭着眼施施然站了起来,而此时椅子已在我身后摆好,我就势坐下,又抬眼看向奚瑾。头有些晕眩,视线也不清晰,但好在是坐着,晕眩感很快就会过去。我微微一笑:“陛下,您这话,是作为皇上问臣子的,还是作为长辈问晚辈的?”
奚瑾也不生气,抬手叫人奉茶,笑着回答道:“怎么宣儿还有事情不愿意告诉姑姑吗?”
她没有自称朕,意思很明显,是打算与我闲话家常了。我有些困扰的抚额:“姑姑,我跟那赵之亭真的不熟,就上个月十五那晚见过一次面,话没说两句就各走各的了。至于说他上王府找我的事,我这些天每日都在刑部待到酉时方回府,根本就没跟他打过照面!若说他与苏落相熟,那也是他们两人的交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奚瑾怕是见我真的有些着恼,不禁轻笑出声:“怎么宣儿很是看不上他的样子?之亭人不好吗?”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奚瑾:“他好或不好,与我何干?”
奚瑾笑着连连摇头:“傻孩子,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不明白?那赵之亭是看上你了,要他阿姨为他说情,想让我允了这桩婚事!”我一听这话,拼命控制着情绪才没翻个白眼给她看!我这儿忧心忡忡跟您谈家国天下,您倒好,每天尽琢磨着给我介绍这个推荐那个。您说您好歹也是一一国之君啊,怎么天天就想着这些个风花雪月的…
我有些无力的开口:“姑姑,我已经有了三位君侍,没多余力气应付其他人了…”
奚瑾被我那疲惫不堪的模样逗得扑哧一声就乐了:“这孩子,怎么每次让你娶个美人,都跟要杀了你似的!”
我一听这话登时一激灵,还真要让我娶!我一下子就把宫人刚递过来的茶盏往边儿上一推,坐直了身子看向奚瑾:“姑姑,我没开玩笑!若是让我娶那赵之亭,您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说什么浑话!”奚瑾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也没非要你娶,就是先问问你对人家是什么态度,怎么还真急了!”
我连忙拍拍胸口,一副阿弥陀佛幸亏不用我娶的模样,内心却是真的微微松了口气。她方才那句“跟要杀了你似的”正好给我提了个醒,我顺着往下接了句“不如直接杀了我”,虽然像是情急之下一顺口出溜的玩笑话,却也是有心试探。看这样子,她倒是没想动我。
我笑逐颜开看向奚瑾:“姑姑,最近工作压力大,可能直接导致脾气有些暴躁,您见谅,见谅!”
这回,不仅是奚瑾,连同旁边站着的几名宫人,都被我这句话逗得笑出了声。奚瑾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再次开口却透着几分认真:“不过宣儿,赵家到了赵之亭这代,就剩下他一个孩儿,赵老将军一生戎马,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大女儿战死疆场,二女儿虽然在朝为官,却也是个六品文官,没什么大出息。唯一的孙女两年前也过世了,老来只余这一个外孙。因此,若是哪天赵巡她开了口,跟我提这门亲,我还真不太好拒绝…”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冒火,本来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当初郁黎皖那笔账我还没跟她算,后来趁着我昏迷算计我让我将钟离、苏落和郁岚井都娶进门,这我就不说什么了,到现在,怎么来点什么事就让我献身?当皇家子女也不带这样卖了一回又一回的啊!更何况我一不是除了卖身就没别的能耐,二不像奚棠陌那样只要是美人就来者不拒,这么下去,还没完了?
我拿起一旁宫人手中的茶盏,掀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又“啪”的撂回了托盘,冷笑着起身:“也行啊!赵之亭要是那么想不开非要嫁,就不要怕一辈子守活寡!”
“宣儿!”奚瑾起身,朝我走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
我轻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道:“没办法,三个月之内跟鬼门关跑了两圈,好多事也都看开了!”
奚瑾越走越近,眉头越皱越紧,唇畔却带着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宣儿,莫要任性!”
“姑姑,兔子急了还咬人,不要逼得我太紧…”我声音不高,眼光渐寒,直直与她对视。
奚瑾打量我半晌,唇畔那抹笑竟越来越明朗,最后居然哈哈笑出了声:“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赵之亭,竟逼得宣儿你跟我见了真章!”趁着我微微怔楞的功夫,奚瑾凑的更近了些,一双水杏眸子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我:“那三个人,对你来说真那么重要?”
第廿三章 初窥君心(中)
该死!她诈我…我一边暗叫不妙,一边微微笑了笑:“很重要。重要到,宁可丢了命,也要守护到底。”
“你!”奚瑾被我一下子扶住我的肩,一双杏眼与我对视,目光似是有些焦急和难以置信:“宣儿,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哦?那我应该怎么说?”我并不回避目光,接着淡淡问道。
奚瑾一愣,接着又展露出一抹笑:“宣儿,不要试图挑衅朕。”握紧我肩膀的手力道渐松,“朕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没有变,也不会改变。”
我皱眉,正要开口,她却抬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去安阳府的人选朕会好好考虑,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长途跋涉了。”
“皇上!”我有些急,却被她抚上我脸颊的手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她深深凝视我,眼神中隐隐透着慈爱:“宣儿,你和你父亲当年一样优秀。莫要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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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入轿中,行了一段路程,我掀开帘子,见已经出了宫门,沉声吩咐:“不回王府,直接去刑部。”
左前方抬轿的正是郁岚井颇器重的萧晟,另外那三人说话做事通常都听从他的指示。听得我这话,他沉默片刻,有些犹豫的开口:“王爷,您的身子…”
“无碍。”我不愿再多说话。
之所以和奚瑾提及安阳府的案子,一方面是事实如此,的确需要朝廷派人过去一趟,另一方面,我也是为自己创造机会。我原先料想,若是要保得我王府上下周全,就要渐渐淡出奚瑾视线,而淡出天子视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个巡查御史的幌子先到地方待上个一年半载,接下来再找个机会犯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削了我这王爷的头衔,去了我这刑部尚书的官职。到时将王府众人遣散,可儿和凌秀、凌羽她们若是愿意继续跟着,那就接着一起过。若是不愿意,多给她们些银子,去过属于自己的逍遥生活,自然更好。毕竟,跟在我身边,这辈子很难有安生日子。
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正好借着这次安阳府的案子,我拳头渐渐握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该死的赵之亭…不过转念一想,无论有没有他这码子事,奚瑾都很难甘愿放手。老狐狸…我微微眯起眼,从我一开始提巡察使这个茬儿,她就已经知道我什么心思了!
不过这次的事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奚瑾,她不会杀我,她是想我为她所用。我不禁轻笑出声,奚瑾啊奚瑾,你执著说我没变,是因为你已经发现了什么吧?我不知道从前的宣王爷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宣王爷是什么样,你已经看得一清二楚。我说的那句话,虽然有试探你的意味在,却也是我的真心话。你却宁愿相信我只是为了挑衅,这说明什么?奚瑾,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我从一开始,就句句是真…
天色微亮。
我步出轿子,看了看萧晟,比我还高出半头的男人一直低垂着眼,一脸恭谨。我心知,这恭谨,只因为我是他们公子命令要保护的人。
头有些晕,胸口也闷闷的。我低声吩咐:“去买几份粥和包子,你们谁去跑趟王府,就说我要到晚上才回去。”
萧晟应了声,就吩咐另外两人去办事了。他与另外一个人仍跟在我身边,这也是郁岚井吩咐的,无论何时,身边必须有人跟着。
走进院子,见到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这么早?我挑眉。
“秦主事,好早。”我迈过门槛,微笑叹道。
“王爷!”身着绿色官服的女子正站在桌前,低头整理一叠资料,听得我这话惊了一跳,“腾”的直起身子,又匆忙放下手上的纸张,要上前行礼。
“免了吧。”我摆手,行至桌前,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有些惊讶的抬头:“你一宿没睡?”
秦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昨天您提的顺州府南苏郡的那个案子,我记得我刚上任的时候好像曾经看到过一个和它很相似的。我找到半夜才找到,又想您今天下午过来肯定要看,所以就整理了一下,把有关的记载都誊了过来。这样您看的时候能省些功夫…”
我叹了口气,这些天每天下午过来,也就待一个多时辰。最近督察院那边催得紧,刑部总共就四位主事,手下的人都忙得人仰马翻,也供不上她们那边的催促。我尽力快些处理手上这些案子,可每天待的时间毕竟太短,这几个人每日跟我共事,很快也看出我身子虚弱的很,所以最近几乎每晚都有人工作到深夜,就是为了帮我先整合一下资料,待我看的时候,能省不少功夫。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刚才吩咐他们买早餐的时候,要了不止一份。但是我想到了她们几个早来晚走,却万万没想到有人勤奋到熬通宵:“今天我会一直待到傍晚,你不用急。咱们一起研究。”
秦桑听得这话,面上顿时一喜,转瞬却露出几分忧愁神色:“王爷,您的身子受的住吗?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无碍,就是有些饿了。他们已经去买早餐了,你先去洗把脸,待会儿一起吃!”
秦桑虽然已经二十来岁年纪,心性却还没我稳重,一听我这话,高兴地连连说好,转身出了门朝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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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怯怯的清脆嗓音在门边响起,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看向门口,我皱眉转身,苏落?
小人儿穿了一件缎地绣锦云的银色长袍,乌黑的发用同色的丝带绑好,手上提了一只金丝柳编的长方食盒,一双大眼水光流转,正有些怯意的望着我。
“愣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我不禁有些好笑,来都来了,走到门口才知道怕吗?
苏落见我并未生气,连忙应了一声,跨进门槛就朝我走过来。我看了眼一旁的铜漏,时辰也不早了,轻咳了一声,看向屋内众人:“下午回来再忙,都先去吃饭吧。”
几名主事连连点头,一副咱们这就走咱们马上走的神情,呼喝着屋内其他十来个人一同去吃饭,转眼功夫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我和苏落,连萧晟等人都很有眼力劲儿的到门边候着去了。
“坐吧。”我指着旁边一把木椅,让苏落坐下说话,同时自己也在一旁坐了。
苏落点点头,却并未立刻坐下。轻手轻脚的打开食盒,将一只只盛着菜肴的小碟子端了出来,最后又从最下面一层端出一只汤盅,打开盖子,送到我面前:“王爷,先喝汤。”
我点头,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嗯…果然,几口汤下去,整个胸腔连着胃腹,都熨帖很多,我舒服的喟叹。苏落此时已经坐下了,水漾的大眼正眨呀眨的盯着我看,待我喝完汤,很是严肃的摇了摇头:“王爷,您的脸色很不好。”
我被他这老气横秋的语调逗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苏落,你吃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