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劲一扫旁边的冰箱,问:“想吃冰激凌么,陆家菜馆的蓝莓冰激凌是一绝,好多女孩儿都特别喜欢。”
话一出口,展劲就发觉不对劲儿,立刻看向低着头擦碗的丫头,有点尴尬的解释说:“不是我…是宋枫城还有展皓他们,我没带女孩子去过那里。”
江雪籽轻轻的笑:“我没那么小气,你该怎么说就还怎么说吧。”
展劲见她不信,上前两步走到跟前儿,盯着她的侧脸问:“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
江雪籽把擦干净的碗盘搁在案板上,又拧开水龙头洗手,语气平淡的说:“你都快30岁了,要说在我之前你没女人,不说我信不信,你身体状况也不正常。”
展劲皱起眉,没接话。
这话说的是不错,可关键是江雪籽的态度。作为一个刚有男朋友的人来说,她这样也太平静太镇定了。她说的对,他过去虽然没正经谈过恋爱,可在情事上却早不是雏儿了。十六岁开荤,中间荒唐了不到两年,十八岁后转而修身养性,随后因为在部队服役,每年也就是回B市的时候,偶尔见到瞅上眼的,才借着酒劲儿放纵一把。可那些都不涉及感情,对方也是玩得起游戏、带得出场子的成熟女性,一夜疯狂之后,以后见了面可能连招呼都不会打,转眼便相忘于江湖。在他们这群公子哥儿世家子里,他这样绝对算得上少有的洁身自好。连他大哥那样看似理性刻板的人,现在标准的好老公、老婆奴,过去都比他玩的疯多了。
可今天被江雪籽这么一说,他心里无端觉得不舒服起来,隐隐的还有些心虚。开始时还不满于她这样近乎敷衍的淡漠态度,到后来,慢慢琢磨过味儿来,才发现自己不仅是不满意她的反应,更多的是,是不满意自己过去的行径。
即便在过往的岁月里,他曾经不止一次为自己的自制力感到自豪,但在江雪籽无波无澜的说出那句评价后,他依旧感到一丝晦暗不明的懊恼和不快。不针对其他任何人,只为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
江雪籽又走到饭厅,把桌子擦干净,塑料袋也叠整齐,收在厨房的抽屉里。展劲始终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最后等她都忙完了,才问:“行了么,我关灯了。”
江雪籽又洗了个手,这才跟他一起到客厅。
展劲站在楼梯口,这时早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脸朝她璀然一笑,向来镇定的眸子里闪耀着两簇小小火焰:“能帮我擦擦澡么?”
江雪籽这才意识到,跟一个右手不便的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是件多么危险且不智的事。
…
偌大的卫生间里,比人还高的落地镜让灯光更显明亮。展劲已经脱掉全身的衣服,拽了块干净的大毛巾,坐进圆形浴缸里。
有些好笑的瞅了眼侧过身站在门外的女人,展劲拽过已经全湿的毛巾,围住□,清了清嗓子说:“好了。”
江雪籽脱掉鞋子,裤腿也卷到膝盖以上,光着一双脚,拿了条毛巾走到近前。有些别扭的瞄了眼某人小麦色的宽阔肩膀,小声问:“先洗脸还是先擦背?”
展劲高高举着右手,优哉游哉的靠在浴缸壁上,透过斜对面的镜子,身后那个别扭丫头的一举一动,轻而易举的尽收眼底。尽量让自己嘴角的笑意不那么显而易见,说:“先擦背吧。”
江雪籽应了一声,一边把手里的叠成方块的毛巾打湿。展劲家里的这个浴缸有些高,他这样坐在里面,比江雪籽站着只矮半头。不过这样也好,有他自己的后背挡着,江雪籽只要不绕到前面,是看不到浴缸里的情形的。
先帮擦了擦后脖颈,江雪籽托着毛巾,轻声地说:“你稍微起来一点儿,这样不好擦。”
展劲眯着眼笑么孜孜的照做,现在江雪籽说什么他都乐意听,让他干什么他都乐意做。人都让他给拐到家里来了,他现在反而不急着把人吃掉,反而以如何让她卸下心里包袱为首攻目标。尤其在刚刚,她用那种近乎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反倒逼出展劲心里的一股子狠劲儿。过去的、已经发生的,他是无力改变了,可这往后,他跟这丫头相处的每一天,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儿,说的每一句话,他要让她看清楚,他绝对是个值得依靠和信赖的男人。
攻心为上啊,展二少琢磨着,所以不能逼得太狠。要力图既不把人吓跑,又能接长不短尝着点甜头儿。这个度不好把握,可要是那么容易就搞定的事儿,要他来做什么?
无论是过去在部队,还是现在作为特警小队长出任务,展劲从来就没拿过轻而易举的任务,从来都是最棘手的,最不好搞的,最难攻克的。自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可真正获得胜利果实的时候,那滋味才真的甘甜。
这丫头现在不是抻着么,那就俩人一块抻,看谁扛得过谁。我党我军当年最擅长的,可不就是跟日本鬼子打持久战么。展劲一边琢磨着,突然发现,追媳妇儿这事儿还真跟打仗有点相像。至少有不少过往经验教训可以汲取,方便拟定作战计划。
展劲心里小算盘扒拉的啪啪响,另一边江雪籽已经把人后背还有两条胳膊都擦了好几遍,手巾也投了四五遍,胳膊和手腕儿都酸的要命。战战兢兢的偷瞟了眼当大爷的某人,发现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边的笑看着那叫一个阴险,原本俊美的眉眼都显出几分让人胆寒的阴沉来。把江雪籽吓得心里一个哆嗦,原本还打算给他擦擦前面胸膛,这回彻底撒手不管了!
把手巾往他脸上一扔,江雪籽光着脚蹬蹬蹬跑了,丢下一句:“你自己慢慢洗吧。”
展劲正那儿做美梦呢,突然觉得什么东西“吧嗒”一下子甩在脸上,还湿乎乎的,紧接着就掉进浴缸里,溅起一地水花儿。
幸好他反应够快,右边胳膊一点没浸湿。另一手随便摸了把脸,展劲举着右胳膊从浴缸里站起来。
伴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展劲站在浴缸里哀嚎:“媳妇儿你谋杀亲夫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件事儿,
第一个,这文明天开V了,V后继续日更。全文不长,V章节是跟编编协商后决定的。
留言够25字送分,之前留言的童鞋,也会尽量送。不过这是我在现言组的第一篇文,
貌似规矩跟从前不太一样。每月可以送150个点,长评、优评优先。
第二件事儿,就是之前写长评的两位同学,rongrong和今天的Libby童鞋,
能麻烦你们两位把之前的长评重新发一遍么?rongrong童鞋的长评抽了,背景是白板,
Libby童鞋的长评,麻烦你重发的时候打个+2分,谢谢了,三篇长评都会送分的!
PS:最近这两章挺甜蜜的吧,接下来要有风暴了哦,雪籽也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展哥哥还能像现在这样,一心一意的坚定走下去么?敬请期待,谢谢支持!
19被辞职...
鉴于江雪籽坚决不同意跟他同房,展劲逗了两句,也没拧着她来,给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那间屋子。柜子里有干净床单和毛毯,房间似乎不久前刚打扫过,很干净,根本不用怎么收拾。江雪籽很快把床铺好,转身进了房间里附带的小卫生间冲澡。
正是八月初的天气,整间别墅都开着中央空调,晚上盖毛毯还真只是正合适而已。冲了个热水澡,床上放着件展劲的白T恤。屋里没别人,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江雪籽拍了拍脸,咬着唇把那件T恤拿起来,轻手轻脚的穿好。
尽管没别人看着,连T恤的主人都无缘得见这乍泄的春-光,以及她穿着他的衣服时所带来的别样性-感,江雪籽内心依旧觉得羞涩不已。纯棉T恤所带来的柔软触感,贴覆肌肤的柔顺安然,还有那种混合着淡淡皂角清香的味道,一如不久之前,自己没有忍住、丢脸的哭了出来,被他用整个胸膛有力的拥抱,目光坚定的教训她时,一模一样的温暖和心安。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再一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江雪籽掀开毛毯,钻进里头,大概是一整天下来,被折腾得不善,几乎刚阖上眼,就堕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清早,还是展劲先起了床,走到门边,敲了几声门,然后叫了两声江雪籽的小名儿。
其实这个小名这些年展劲从来没叫过,只是当年大家伙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曾经听其他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及。那时江雪籽在江家特别受宠,赵晏临虽然跟江芍蓉离婚,但对于这个女儿还是相当疼爱的。尽管平常见面的时候不多,但对她是真的好。那时的江雪籽,有个特别可爱的小名儿,叫做“籽儿”。不过只有赵晏临、江芍蓉,还有江家的江老爷子会这样称呼她。
展劲叫了几声,江雪籽才悠悠转醒。听清楚第一声的时候,江雪籽几乎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是展劲在叫他。因为这件小事儿,打开门的时候,江雪籽的脸色也就格外的差。不是故意甩脸子给展劲看,而是她在那一瞬间,还以为,是赵晏临在叫她。
两人上班的时间一样,都是早上八点,吃早餐的时候,展劲就打电话让展锋派个司机过来。他手臂伤的虽然不重,却不能着水,不能提重物,避免造成伤口感染或者撕裂。两人简单吃过江雪籽煮的面条,还有煎荷包蛋,展锋派的司机也到家门口了。
时间还早。展劲为了多跟江雪籽待一会儿,特意让司机先送她,并且在江雪籽上楼之后,迟迟没有让司机开车。
江雪籽背着包包,走进图书馆大门的时候,按照往常的习惯,朝看门打卡的苏老点了点头,微笑示意。临走上楼的时候,江雪籽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可等他转过身,苏老头已经背过身去,也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昨晚在图书馆值班的是张大妈。一见江雪籽来了,张大妈突然站了起来。
江雪籽一愣,敏感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头。
平常张大妈虽然也不怎么跟她多讲话,可每次见了她都是一张笑脸,说话也挺客气的。这些年两人几乎每天都一起工作,另外还有几个女同事,倒班倒得比她们俩都勤,所以更不熟悉。
江雪籽站在原地,心里无端升起一种不安,嘴唇轻轻张开,可什么都没说出来。
张大妈拉开办公桌最上方的抽屉,从里头拿出薄薄一页纸,走到江雪籽面前,看着她的眼说:“小江,这是上个月工资条,你…待会儿去会计那打钱,以后就不用来了。”
江雪籽觉得自己耳朵都出重音了。过了好一阵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张大妈有些为难的错开视线,低声说:“小江,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这事儿,由不得我做主。当初把你弄到这上班的人,现在不想你继续干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F
拍了拍江雪籽瘦弱的肩膀,张大妈转过身,说了句“好自为之”,也没回办公桌那里,而是径直往书架的方向走了。
楼下,展劲刚要开口叫司机开车,突然见到大门口那,那个丫头跟飘着似的走了出来!
展劲眼一眯,跟司机说了一声,打开车门就跑了下去。
都走到跟前儿了,这丫头还跟魂游天外似的,压根没发现他的存在。展劲摆了摆手,又摸上她的额头,皱起眉说:“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江雪籽一张小脸儿没有半点血色,怔怔然抬起眼,看向展劲,声音虚空的都不像是她发出来的:“我…他们不要我了,我被辞退了。”
“这是…上个月的工资,还有我的加班费…他们说,不用我再来了。”江雪籽说这些话的时候,双手捧起从会计那儿取到的钱,像个孩子一样,傻愣愣的把钱捧到展劲面前。
展劲一看她手里薄薄的那几张票子,连加班费算在一起,还不到一千块,心里那股子无名火蹿得老高。摸着她额头的左手伸到她脑后,一把把她摁在自己怀里,咬着牙根说:“他们不要你,我要!咱们换个地方,不,咱们不上班了,咱们去上学,我要让你从头念大学。等你念完大学了,咱们想找什么工作就找什么工作,愿意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从今天起,你跟江家那些王-八-犊-子再没有一丁点关系!”
江雪籽被他抱在怀里,过了许久,才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展劲早上八点整的班,这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抱着江雪籽坐在车里,展劲让司机把车先往公安局方向开,然后给展锋挂了个电话。
“哥,你们家乔小桥呢?“在家呢吧。这两天正跟我闹脾气呢,非说要飞台湾泡温泉去,你听听,这丫头是不是被我惯得不成样子了,她那都怀着五个月了,还要飞,还泡温泉,我就差没把B城附近温泉都填埋了!”展锋一提起自家那口子,话就多了。
展劲都有些招架不住,立刻叫停:“打住啊哥!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你离二十四孝不远了。咱家爷们儿没那么怂吧?”
展锋在那边闷声的笑:“别说我,你先看看咱爸,还有咱家那几个叔伯大爷。这是咱家传统,知道不?要不怎么咱家生意蒸蒸日上呢,跟咱展家爷们儿知道疼老婆有直接绝对的关系!”
展劲把江雪籽往过搂了点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又说:“行了,要不展陆说你贫。我跟你说啊,把你们家乔小桥借我一天。”
“干嘛?”
展劲手指摩挲着怀里人的耳垂儿,特别郑重其事的说:“陪你未来弟媳妇儿,陪吃陪喝陪逛街,陪聊天陪解闷陪抒发情感,反正我们家籽儿今天想干啥,你们家乔小桥都得陪着!”
“嘿…”展锋也乐了:“你这是把我们家乔小桥当公关使呢,还是当狗溜呢?”7
展劲也乐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行了,你赶紧的啊。我这今儿走不开,马上就得去局里,中午也没空,得到晚上。我让司机把车停我们局院里,你再派辆车过来,那谁不怀着呢么,车弄个宽敞点儿的。小苏这辆就留这儿,给我使吧。”
“反正我今天是把雪籽托付给你和你们家那口子了啊,必须给我一根头发不少的还回来,还有,你不说你们家那位最近特能哭么,嘱咐嘱咐啊,不能一见面俩人啥都不干,就一块哭了…”
“行了行了,说我啰嗦,你比我也没好哪儿去!”展锋那边儿大概是进来人了,简单说了两句,就撂了电话。
说话车就到了地,展劲趁司机开车门的功夫,狠狠亲了口丫头的小嘴儿,低声说:“乖啊,别瞎想了,你今天白天就跟乔小桥一块,可劲儿的玩,这张卡你拿着。”
展劲从钱夹子里掏出一张黑金卡:“这是展锋给的,你们俩要想买什么了,就拿这个刷。”
“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去再说。你那个家先别回了,逛街累了就让司机送你们俩回别墅,这是门卡。”展劲说着,又把门卡塞她手里。
江雪籽人蔫蔫了,勉强提起精神,朝展劲笑了笑,破天荒没跟他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展劲这才满意了,捏了捏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儿:“中午吃饭时自己点个汤,吃好点儿。”
说话功夫,腕表分针正正指向12,八点整了。展劲打开车门蹿出去,一路狂奔冲进办公大楼。
20捯饬
展锋这次派过来的车是辆银色宾利,小苏大老远的就跑过去,帮着看车位还有打手势什么的。前后过了半个来小时,江雪籽总算也缓过点儿神,不像之前那么发呆发傻了。
脑子里逐渐消化完展劲走之前交待的话,还有他跟展锋的那通对话,江雪籽突然反应过来,即将来的这位是什么人。乔小桥,当红实力派影、视、歌、主持四栖全能艺人,不过早在一年前嫁入展家后,就息影了。从此拒绝接拍任何电影电视剧,原本经她策划并主持的节目也拱手让与他人。只是在不久前发了支单曲,说是写给即将出生的宝宝的。
单曲一经发行,立刻引起歌迷影迷们的疯狂震动,还有疯狂粉丝干脆在网路上放话,说乔小桥嫁入豪门,完全是自毁长城,是Z国歌坛和影坛的一大损失,是对喜爱她的粉丝巨大的心理创伤,位列2010年最让国人哀痛的十大事件之一。以她的实力,继续再唱二十年,拍五十年,完全不是问题,恐怕要红过三十年前某D姓女艺人了
而且她现在还怀了五个月身孕…江雪籽猛地回神,连忙打开车门下去。且不说对方以前的职业,以及现在在展家的身份,单就让人家一个孕妇过来陪她逛街这一点,她当时是没反应过来,也就没及时阻止,可现在再在车里跟千金大小姐似的候着,就太不是个事儿了。
银色宾利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一袭红色连身洋装的美艳妇人。肚子只是刚刚挺起来一点儿,整个人比当初做艺人的时候胖了一圈,却一点都不显臃肿,反而平添几分丰腴之美。
论气质乔小桥不如江雪籽,毕竟她只是出身普通工薪家庭,举手投足也是后天努力修炼而来的优雅大方。只是本人实在长得漂亮,肌肤赛雪,红唇丰润,一双大眼足能勾魂,比之江雪籽更多了几分岁月锤炼的妩媚风情。整个人好似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娇媚动人,气场也强,普通男女见了,少不得要勾起一份自愧弗如之感。
江雪籽快步迎上前,轻轻点了下头,轻声致歉道:“对不起,我刚刚…我没反应过来是你,而且你还有了宝宝,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实在不应该让你过来陪我的。”
乔小桥唇角弯起一抹娇艳的笑,摘下墨镜,细细致致将江雪籽从头打量到脚,弯起一双大眼道:“荆钗布裙,气质脱俗,真不愧是咱们B城第一美人儿。跟你这一比,我们这些精心打扮才能出门见人的都成商场门口那塑料花儿了!”
江雪籽微微发窘,说:“乔小姐太客气了。”
乔小桥一手撑着腰,也不客气,把手里的伞往身后站着的女性保镖手里一扔,挽起江雪籽的手臂就把人往车里带:“你才太跟我客气了。往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跟阿劲的事儿,我昨天晚上就听展锋说了。”
两人上了车,开车和副驾坐的是一对姊妹花保镖,两人看上去明显有外国血统,栗色头发,棕色大眼,身材高挑,穿着普通,但两人的气质明显透着那么一股子彪悍。
乔小姐笑着解释道:“这俩人跟我有好几年了,展锋给踅摸的。有她们在,咱俩什么都不用操心,就好好玩咱们的就成。”
“夫人,去蓝钻吗?”开车的那个女生问。
乔小姐看江雪籽,之前在外头她已经把小丫头打量一遍,心里早有了主意:“咱们从头开始,先去做做头发,换个发型,怎么样?”
江雪籽听到这句“重头开始”,一时间恍惚了下,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图书馆不让她去了,估计接下来,那所住处也住不长久,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崭新的开端,一份全新的、与过去划分所有划清界限的生活。
乔小桥皱起鼻子笑了,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总算不是太倔!”
江雪籽听她这么说,心里明白恐怕展锋没少跟她讲自己的事儿,至少从他跟展劲的感情上,这做兄长的就不可能不关心。展家跟他们江家不一样,人家哥儿兄弟是真的好,不光是表面做给外人和长辈看的那一套虚头八脑的。也难怪展家的版图是越做越大,事业蒸蒸日上,混政界的个个如鱼得水,混商界的桩桩生意完成的满堂彩,甚至展劲这样爆冷门,出了部队非要往警界跑的,也出类拔萃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反观他们江家,落人话柄,被人嘲笑,用一个女人和一个当年未满十八周岁的小孩子做挡箭牌,妄图堵住外头的悠悠之口,实在是愚蠢的可笑,怪不得连萧卓然那样的后起之秀都瞧他江家不起。
乔小桥常去的美发salon名叫蓝晶,也是蓝氏帝国名下的产业之一。这里大凡要剪头发、画彩妆、或者做局部乃至全身的spa,都需要提前至少一个月预约。其价格也高的惊人,一次最普通的消费,也足能抵上江雪籽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太够。不过乔小桥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下了车,挽着江雪籽的手臂笑眯眯走到门口,立刻就有相熟的店员迎了出来,并且非常识趣的以“展太太”做口头称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却丝毫不敢忘记为客户保守秘密。一直进到二层的一间VIP室,乔小桥才摘下遮住小半张脸的茶色墨镜,往沙发上一歪,似笑非笑咬着墨镜腿,朝一旁的江雪籽歪了歪脑袋:“呐,Susanna,我今天就是为了我这妹妹来的。我记得我之前还寄存在你们这儿几套衣服的,先找出来瞅瞅,看有没
有合适她穿的。然后,给她换个你能想到的,最漂亮最时髦——最重要的是,最适合她的新发型,再让你们那画彩妆的那个,姓安的小姑娘儿,给我这妹妹画个淡妆,反正啊——”
“反正啊,今天一定把我们所有最优秀的员工都给小桥姐用上,一定把这位小姐打扮的光彩照人,美得无与伦比,再放您二位出咱们蓝晶的大门!我说的对吧?”名叫Susanna的女人一身靛蓝套裙,三十来岁的面容保养得宜,笑容可掬,一边说着,还朝两人戏谑的眨了眨眼。
乔小桥抬起手,作势要打,笑着骂道:“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还叫我姐,几天不来你这儿折腾你,还真想要上房揭瓦了你!”
Susanna立刻做出一副罪该万死的表情,上前两步,紧拍着乔小桥的手道:“哎呦我这声姐叫的可不是年龄,是资历。这年头,能让我心甘情愿叫声姐的也不算多了,小桥姐您就凑合着听听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