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随,放弃了自己擅长的文科,也放弃了从小就立志去读的大学,那所南方排行第一文科历史传秤凭玫难!
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也辜负了自己。
后来没过多久,赵年年就听说,他和实习的那家上市公司总经理千金在一起了,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而她,被分手后一蹶不振,郁郁寡欢,丢了手上这份极好的工作,浑浑噩噩,沉迷于校园生活的象牙塔中无法自拔,等终于认清现实之后,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奋斗时机,最后的工作,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很多年后,有部电影出来,当下流行的文艺小清新,带着一丝无病呻|吟,电影院放映结束后,不少人都开始骂骂咧咧,这演的是什么鬼。
只有赵年年,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
一部片子,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梦想的虚妄和生活的真相,和她这前半生的生活,真是相差无几。赵年年擦干了脸,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下,挺直了背脊,缓缓地走出了影院。
那部电影,叫做同桌的你。
赵年年看着现在眼前这个面孔青涩的李寻,眼里复杂万分。
如今的他和多年后相比,多了几分稚嫩,但依旧是不加掩饰的俊朗,赵年年知道,再过几年,他会更加的招人,成熟又有魅力。
李寻向来不会放过一丝可乘之机,这幅好皮相当然也被他利用的淋漓尽致。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现在变得这么恶心。
安静半会,她轻轻的笑了,声音无比嘲讽:“为什么呀,因为我讨厌你这种为了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步步为营的人啊。”
“根本就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真是自私的可怕。”
话音落地,李寻瞬间僵在了原地,垂在两旁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握紧了拳头,面色难堪,心底最本质的劣根性被人如此直白的一言道出,不为人知的阴暗就这样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况且对面,还是那个,自己最想要展现美好的人。
李寻在那道洞察的目光下,难堪的低下了头,心里在来回沸腾,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啊。
赵年年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突然无比平静,积压了两辈子的话,终于狠狠地发泄出来了。你有人间,我有云烟,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只愿余生不再相见。
她挺直了腰杆,昂首阔步,朝着前方走去,那里的尽头,有等待着她的人。
赵年年走进教室,李刚还没有来,里头一片嘈杂,打闹的,说笑的,对答案的,大家带着考完试的轻松和兴奋,她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柔和下来,赵年年缓缓踏步走了进去。
季梵尘正垂头看书,听到脚步声,立刻仰首,黑亮透彻的眸子,紧盯着她:“考完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他小声嘟囔着抱怨。
“有点事情耽误了,乖啦!~”赵年年笑眯眯的伸手去揉他的头,软软毛茸茸的触感,让她的笑容弧度更深了,眼睛惬意的眯成了两道月牙。
“啊!你别老摸我的头!”季梵尘皱着那张雪白如玉般的俊脸叫着,一把打掉了她的手,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像一只被惹毛的小兽。
“可是很舒服啊…”赵年年无辜的说着,继续伸手去揉那颗毛茸茸的头,原本乌黑透亮的发丝,生生的被她揉成了一个鸡窝,发丝凌乱,就像刚起床的模样。
慵懒,可爱,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满。
赵年年爱死了他这幅样子。
季梵尘气鼓鼓的瞪着她,却是没有再动,任由那只作怪的手,在他头上肆意,陌生的触感,熟悉的温热,只觉得心里慢慢软成了一团。
那是她的手啊。
李刚进来之后,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在他宣布完假期补习之后,又立刻沸腾起来。
“我的天哪!”
“我期待已久的寒假啊!”
“难受,想哭。”
最后全部化为听天由命的一声哀叹。
刚宣布完下课,赵年年已经率先收拾好了东西,毫不留恋的走出教室。
反正过几天还要再来。
解决完一件心头大事,赵年年连步履都比平常要轻快几分,走在路上都感觉自己仿佛衣角带风,林荫路都被她走出了几分上海滩的即视感。
当然,这只是她自以为。
“你这急冲冲的,是要赶去投胎吗?”身后陈炎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皱着眉头问她,身后的书包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的,莫名有些喜感。
“实不相瞒,我可能已经重新投过一次胎了”,赵年年今天心情好,和他贫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陈炎闻言哼唧两下,撞了撞旁边的季梵尘,后者面色扭捏了片刻,然后伸手轻轻扯了扯赵年年的衣袖,晃了晃。
“哎,我们后天去爬山你去不去?”
“哪里?”
“连霞山。”
“可以啊,几点?”赵年年颇有兴致的开口,一周的假,抽出一天去外面走走,好像也不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早上八点,到山顶下来时间刚刚好”,林祁在一旁默默开口。
“好,到时候我把温喜也叫上,她刚好也想去爬那座山。”
何止刚好,她已经在赵年年耳边唠叨无数次了,什么山顶风光极好,沿路都是美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赵年年实在不忍心拆穿她,自己当年早就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
但依旧抵不住她期盼的小眼神,总想着抽一天陪她出去,现如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第54章 chapter 54
爬山当天, 竟然迎来了冬日里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气温比起前几日的冷冽,舒缓柔和不少,碧空如洗, 阳光明媚。
赵年年破天荒的弃掉了高领毛衣,换上红色格子衬衫,深蓝色连帽棉服, 浅蓝色牛仔裤, 白板鞋, 简单清新。她心情愉悦的出门。
抵达集合点, 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赵年年一眼就看到了季梵尘,顿时呆若木鸡。
他今天也穿了件深蓝色棉服,两人款式相差不多, 衣服里头也是件格子衬衫, 不过是黑白的, 浅蓝色牛仔裤白板鞋。
仿佛看到了对面站着另一个我。
陈炎立刻哇哇大叫了:“你们两个是约好的吧!!!太过分了, 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虐狗!看来这山是爬不下去了!!”
“好好说话!”, 赵年年立刻一个冷眼扫了过去,仿佛寒刀飞过, 陈炎立即噤声。
季梵尘嘴角微微上扬, 眉眼温软不已。
陈炎见状忍不住不甘心的偷偷地撞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你丫现在是不是乐翻了。”
他掩唇轻咳一声:“还行。”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陈炎不满的哼唧两声。
几人寒暄问候几句之后,正式启程, 连霞山不算高,但颇为陡峭,沿路景色虽不是绝美,但比起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热闹喧嚣,多了几分恬静安然,让人心旷神怡。
赵年年带着温喜率先走在前面,她一路上都是无比雀跃,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快活的挽着赵年年胳膊,喋喋不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另外三人在后头慢吞吞的跟着。
如此走到一半,路面慢慢陡峭起来,赵年年向来宅在家里,在跑了几个月的步之后发现并没有长高,顿时懒癌发作,再也没有去跑过了,现在没走几步,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她看了眼旁边的温喜,惨白着一张脸,比她更甚。
身后三人很快超了上来,神色如常,步伐矫健,身轻如燕。
两人却如同老妪,佝偻着背,气若游丝,双腿如有千金重。
“要帮忙吗?”林祁担忧的看着她们,温喜连忙摆手拒绝,脸颊微红,赵年年则是累的不想开口说话。
山里空气湿冷,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今天虽然放晴,但路面依然有些湿滑,旁边都是草丛树木,石板的边缘处还长着青苔,踩上去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爬到半山腰的位置,几乎全身虚软无力,在上一个陡峭的台阶时,温喜一个不留心,脚底一滑,身子就往下倒去,赵年年连忙接住她,自己却有些站不稳,摇晃着往后仰着,腰间忽然出现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小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困意绵绵时的一颗薄荷糖,清凉舒畅,瞬间提神醒脑,赵年年站好,立刻朝他道谢,却是有气无力。
“陈炎,你来扶着她!”季梵尘立刻吩咐身边的陈炎,点了点下颌朝一旁嘴唇苍白的温喜示意。
现在正值全程最陡峭的那条路,中途没有可以休息落脚的地方,而且边缘都是悬崖峭壁,旁边虽有围栏,但也十分骇人,赵年年也没有想到,时隔几年,自己的体力一下变得这么差。
连这条路都走不过去了。
陈炎搀住温喜,这次她没有拒绝,脸色惨白,连害羞的情绪都提不上来,仿佛一滩烂泥,软绵绵的任人搓扁,全身重量都放在陈炎身上,他脸色有些吃力。
林祁见状,也一脸担忧的上前,看了看赵年年,随后目光停在温喜身上,走过去帮忙扶着她。两人一左一右搀着温喜的胳膊,仿佛在架着她走一样,赵年年失笑,唇边却被递来一瓶水,透着丝丝清润。
她抬手欲接过,那人却径直送到她唇边,赵年年笑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疲惫瞬间缓解不少,季梵尘拧紧瓶盖,搀扶住她。
就这样半拖半拽,几人过了这个险口,面前就是一块平台,延伸出去,上面修建了一个小亭子,里头还有几个石板凳,站在上头俯瞰,底下山脉连绵,雾气萦绕,恍若仙境。
如蒙大赦般,几人坐躺在椅子上,彻底瘫了。
陈炎满头大汗,就连向来温吞的林祁,都有些气喘吁吁,一身薄汗,唯有季梵尘,依旧干净清爽的站在那里,面色白净如常。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问。
几人忙不迭地的点头。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只见季梵尘打开了身上那个双肩背包,开始往外掏,一包藕片,两包藕片,三包…还是藕片,最后在几人快要绝望的眼神里,他终于拿出了一袋面包。
“我的天!救命的伙粮啊!”陈炎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夺走了他手里的那袋面包,丝毫不见方才的疲态。
三人连忙分食。
季梵尘脸色未变,仿佛变戏法般,从包里掏出来一盒精美的小蛋糕,递给赵年年:“给你。”
“呜呜呜!不公平!”陈炎见状,立刻叫道,嘴里还吞着面包,含糊不清。
几人脸上都是愤愤不平,季梵尘面色如常,毫无反应。
赵年年则是受宠若惊,连忙接过。
几人吃完,稍作休息,再次上路,好在过了这个路口,前面不远处就是山顶,众人一鼓作气,势如破竹的爬了上去。
山顶稍显空旷,风很大,却十分舒服,被迎面而来的微风吹拂,瞬间驱散了满身疲惫和燥意,眼前翠绿的山峰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往下俯瞰,隐隐可见山谷里河流,白玉似的一条,穿梭其中,雾气萦绕,如梦如幻。
抬头,白云蓝天仿佛触手可及。
登高望远,无比畅快,仿佛把天地踩在了脚底下。
爬山的乐趣,就是来源于这一刻的成就感,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气概。
“啊!!!”
耳边突然传来呐喊,撕心裂肺,朝气蓬勃。
赵年年侧头,陈炎双手放在唇边,正涨红了脸在那里对着底下的山川河流喊着,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压来的郁气通通释放。
站在高处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开阔了,所有纷扰统统消失不见。因此红尘中的世人,总是卯足了劲,极力往上爬。
温喜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声发泄,接着是林祁,少年们特有的嗓音,混在一起,有种振奋人心的力量,带着青春年少的无忧和张狂。
心中莫名传来悸动,赵年年把手放到唇边,卷成了喇叭状,高声喊着:“我要考北大!我要!!锦绣人生!!!”
少女的声音,稚嫩悦耳,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接连不息,彻响四方。
“我要上重本!”陈炎气势冲天的叫着。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北京!”林祁白嫩的小脸,此刻布满潮红,无比激动。
“我也要我也要!”温喜连声高呼。
季梵尘瞳孔如墨,嘴唇张合两下,毅然的抬起手:“我要!我们永远不分开!!”, 话音刚落,四人纷纷侧目,眼神诧异,没想到安静淡然的他,也会有如此沸腾的时刻。
季梵尘仿若不察,含笑注视着身旁的赵年年,眼神温柔。
我要和你,永远不分开。生命这么短暂,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
下山的时候,众人都蔫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让人感到绝望。方才的豪情壮志,气势磅礴瞬间烟消云散,像一只被打得满满的气球,突然漏了气。
下山时,台阶是往下的,原本就酸胀的双腿,愈发酸软不堪,一步一步像踩在海绵上一样,轻飘飘的踩不到底,让人难受的很。
没走几步,温喜就忍不住嚎了一嗓子,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要死了要死了…以后要是再来爬山,我就自断双腿!!!”
“话可以乱讲,誓可不能随便发”,陈炎调侃,一脸笑嘻嘻:“说不定我们高考完还要来还一次愿呢!到时候我可不想背一个残疾人上来。”
“你滚!哎哟…”温喜瞪目呵斥,伸手去推他,结果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人没推到,自己先踉跄不稳,陈炎连忙伸手去扶,夸张叫着:“小心点!我可不想对你负责啊!”
温喜一脸羞怒。
赵年年忍不住摇头,莞尔,却在下一秒瞬间皱眉,双腿仿佛从骨头里泛着酸,肉里一寸寸像是被蚂蚁啃过一般。还真是要死了。
“没事吧?”身旁的季梵尘立刻觉察,伸手欲扶她。
“没事,没事”,赵年年连忙摆手,上山时那是被逼无奈,现在下山了还让人家扶着,可太娇气了。
“那我牵着你。”
季梵尘脸色平静,伸出手放在她面前,白皙修长,指节分明。
他安静等待,神色自然而坦荡,温润的黑眸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第55章 chapter 55
漆黑的眼里, 藏着赤|裸裸的蛊惑。
赵年年不受控制的伸出手, 放入他的手心,指尖传来温热,指腹触到柔软, 下一秒,就被握紧,牢牢地攥在他的手心。
赵年年抬眸, 盯着那张清俊的侧脸。
他的眉眼一片沉静。
季梵尘牵着她的手, 神色自若的走在前面, 两人之间相握的手, 极其自然的垂身旁,赵年年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屏去心底的那一丝异样。
却在下一刻,彻底分崩离析。
他的手指, 穿插了进来, 两人缓缓十指交缠, 掌心相贴。
心跳如雷, 不知是他的, 还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赵年年一步步踩在台阶上, 只觉得自己的双腿, 越发虚软。原本只是感觉像踩在棉花里,软软的够不着地,现在觉得像是踏在云朵中, 飘来飘去。
神智恍惚,连手,都忘了抽出来,也许,并不想抽出来。
怔忪间,前头那人已经悄悄地勾起了嘴角,默默把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如同揣怀着某个宝物,连心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个动作,就把手抽了回去。
真开心,她好乖的让自己牵着。
季梵尘像吃了一大罐蜜糖一样。
两人静静地走在后头,十指紧扣,并肩而立,漫步在山林小路之间,远处山峰巍峨,近处树木成荫,石板路,小溪流,凉风习习,吹拂而过,舒适而熨帖。
一朵花在心底悄悄地抽芽绽放。
前头的三人全然没有发现异样,一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恍然间,林祁不经意的回头,目光略过两人垂在身旁的手,眼神瞬间突变,面色复杂万分。
随后,他默默地转过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如此走了半个钟左右,路况开始缓和起来,地势平坦,山里气候低,没走几步,陈阵风吹来,莫名有些凉意,刮得脸微微生疼,裸|露在外的手掌也渐渐由温热变成了冰凉。
只有两人手心相接的部分,依旧散发着温暖。
“冷吗?”季梵尘侧头轻声问她。
赵年年点点头。
接着,手就被揣进了一个温暖的口袋,伴随着一路熟悉的温热,手指在里头依旧紧紧交缠,似乎,在封闭的空间,被压缩的愈发亲密。
季梵尘牵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棉服口袋,骤然而来的亲昵,让人蠢蠢欲动。
赵年年有点受不了,那种失控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毁得万劫不复。
“现在路不陡了,我可以自己走”,她轻轻动了动手指,小声开口,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道。对他终究是硬不起来。
“不,我觉得还是很危险,你看,地上还有小石头”,季梵尘踢了踢脚底下那颗肉眼勉强可见的石头,一本正经的侧头朝她示意,黑眸透亮,满脸无辜,像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孩。
“…”完全让人难以反驳。
赵年年咬咬牙,还是狠心的把手抽了出来。
脱离了那片温暖,冷空气席卷而来,手掌至指尖都是一片冰凉。
赵年年立刻把双手揣进了口袋。
季梵尘愣了一下,随即垂下头,抿着嘴角不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赵年年走过去用肩膀轻撞了他一下,点点下巴示意:“走了。”
她率先走出两步,回头,季梵尘依旧站在原地,垂着头死死盯着脚尖,赵年年无奈扶额,又跑了回去,叫他两声没搭理,赵年年望了望天,轻叹了一口气。
她弯下腰,把脸送到他面前,从底下看他,猛地一对上,季梵尘明显愣了一下,在看清那张小脸之后,黑漆漆的眸子瞬间写满了委屈。
“干嘛呀,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她轻声问道。
“好生气,不想动。”
“…”
“有句话叫叫男女授受不亲你听过没有?”赵年年深吸一口气,决定对他实施一番关于男女之间的教育。
季梵尘依旧静静的盯着她,毫无波动。
赵年年继续长篇大论:“我是女孩,你是男孩,男孩女孩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不能越逾,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
“好吵。”
赵年年正说得起劲,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不耐的抱怨,她立刻挑眉,还未开口质问,眼前已经压下来一片阴影,唇瞬间被封住,柔软温热,呼吸交缠。
这一刻万籁俱寂,脑海轰的一声,只停留在少年那两片好看的唇,粉嫩的如同花瓣般鲜美,现在正覆在自己唇上。
赵年年手脚发软,说不清什么感受,
但唯有一个词,十分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
季梵尘睁着眼睛,如墨般的瞳孔此刻深不见底,他紧盯着赵年年,她的眼里此刻都是错愕,没有厌恶,没有惊慌。他满意的阖上眼睛,唇下辗转,然后在赵年年推开他之前,直起了身子。
“那这样呢?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负责?”他双手插在口袋,语气无波,眼里却是极力压制的慌乱,揣在口袋里的手,微微颤抖。
太可怕了。这种失控感觉,不亚于从高处坠落却未触及到实地的那段过程,现在即使尘埃落定,也依旧后怕不已。
季梵尘索性破罐破摔。说完,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那颜色极其妍丽,给那张原本就十分好看的脸,平添了几分惊艳,此刻黑亮的眼睛还湿漉漉的看着她,像迷雾森林深处的一只小麋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无辜天真又可爱的要命。
赵年年原本觉得自己应该很生气的,但却非常没出息的气不起来。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想的美!”
话音刚落,他瞬间笑开了,嘴角上扬,露出贝壳般的牙齿,还有那对小酒窝,真真的唇红齿白俊俏少年,惹眼而不自知。
赵年年不忍在看下去,恨恨的转身,如一只小炮弹似的冲在前头。耳边还回荡着他的笑声,低低的,像是大提琴发出的音色,低沉动听,无比悦耳。
她立刻加快了步子,脚下生风,仿佛连厚重的衣角,此刻都飘了起来。
季梵尘立刻追了上去,此刻心情极好,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喜悦,像是春日里绽开的第一朵花儿。
“你生气啦?”他扯了扯赵年年的袖子,像一只惹主人生气的小宠物,极力讨好。
“可想而知我刚才遭遇了什么!”赵年年怒斥,立刻挣脱了他的手,季梵尘小跑几步追上她,学着方才赵年年的模样凑到她眼前,小声哄着:“你别生气了…”
“轻浮!”她一把推开他,怒骂。
“我没有。”季梵尘委委屈屈的开口。
“放荡!”赵年年不假辞色。
“我只对你…”
“…”
赵年年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和他无话可说,一路疾走,赶上前头已经落下很远的那三个人,被抛弃的季梵尘在后头郁闷鼓起了腮帮子,随后想起什么,又乐开花的追了上去。
今晚回去一定不擦嘴,不,明天后天大大后天!都不擦!
几人抵达山脚下的时候,正好太阳西沉,漫天霞光红似火,漂亮的不行,满身的疲惫都仿佛烟消云散,陈炎提议一起去吃饭,另外三人兴奋附议,立刻讨论起待会是去吃火锅还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