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沈恪在国外待了五天,回来又被沈在拉着讲了一通的话,人一走,房间空荡荡,没见颜今今进来,便出去四处寻着她。
最后在回廊尽头发现她。
外头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她抱膝坐在廊外的木横杆上,看着屋檐下雨水成串落下来,敲打着青石板地面,噼里啪啦。
她呆呆望着,眼中似映着满院雨水,又像什么都没有。
“在想什么呢?”沈恪走过去,语气里有些抱怨撒娇,不管不顾在她旁边坐下。
走廊边缘供人坐的地方很窄,沈恪一来,颜今今被挤得往外一挪,差点掉下去。
她稳住身形,两人却不可避免的挨在了一块,颜今今有些不满。
“你不在房里待着出来干嘛?”
“找你呀。”沈恪说。
“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颜今今不想理他,偏头看着外面,听着雨打树叶。
沈恪也安静下来,陪着她静静坐着,只是没过一会,就有些按耐不住。
“今今…今今…”他整个人歪过来,头搭在她身上轻轻蹭着,见颜今今没反应,干脆低下头把脸放在了她颈间,一点点贴着她的脸颊。
温热的唇落在她肌肤,有向上蔓延的趋势,一下,两下,快要移到嘴角。
颜今今蓦地侧开脸。
“你不开心。”沈恪一把抱住了她,小声说,颜今今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
“没有。”她开口,沈恪不信,控诉道。
“你都不让我亲你。”
“不想亲。”颜今今平平无奇地说,沈恪难过失落的垂下眼。
“可是我想亲。”
“我在国外好想你啊,一睁开眼想,吃饭想,走路想,晚上睡之前都在想。”
“今今…”他眼巴巴的望着她,颜今今心头的那一丝不快也被其他莫名情绪占据。
和他计较什么,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颜今今微微叹了口气,沈恪很快看出她态度软化,立刻蹭了上来,小心试探亲了亲她的脸颊,没反应之后,喜滋滋的移到她唇上,一点点含着舔着。
两人在下雨的回廊里无声亲吻,大部分是沈恪主动,颜今今默默地承受着,亲了一会,他终于心满意足,喜笑颜开。
“沈恪,”颜今今出声叫他,称呼很早前就变了,沈恪倒是毫不在意,两人私下相处时,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你觉得二爷人怎么样?”
“二叔?”沈恪疑惑。
“很好啊,从来没见他发过火,待人处事都滴水不漏,除了有时教育我会板着张脸。”
沈恪说完,警惕的看着她。
“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颜今今睁大眼,满脸无辜。
沈恪眼珠子转了转,朗声道。
“虽然二叔挺好,可是他太老了。”
“嗯??”
“比不上我年轻好看,更疼你。”
“…”
“你想多了。”颜今今说。
入冬以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时常还会下起小雪,沈恪被勒令不准随意出门。
即便如此,他还是生病了,从国外回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样子,某天清晨,外头一片洁白,冰天雪地,风里夹杂着严寒冷冽。
颜今今去叫他起床时,沈恪埋在被子里满脸通红,昏睡不醒。
不过十来分钟,专人接方晏的车子就停在了门外,他熟练的给沈恪量体温,输液,最后交代着他们一系列注意事项。
“方医生,小少爷他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这段时间都好好的啊!”刘管家在一旁着急的问,方晏神色如常,弯腰替床上的沈恪调着输液速度。
“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不小心受了风,再加上这段时间小恪一直在外头奔波,感染几率也大大增加。”
“那、那这次…”刘管家欲言又止,方晏看了他一眼。
“应该和往常一样,先输几天的液试试能不能把温度降下来。”
沈恪再次发病的消息很快传入了众人耳中,沈老爷子当天上午就过来了,待了许久,沈恪中途醒了一次又睡过去。
中间沈在也来了,细细问了一遍方医生他的病情,眉头紧锁,不掩关怀。
直到下午,沈恪才彻底清醒,身上的热度也退却,颜今今又给他换了一遍衣服,他蔫的像是一只病猫一样,手脚无力的任她摆布,时不时难受的哼唧两声。
晚上已经能吃下东西,什么都不加的白粥,熬的黏稠酥软,喂了两口,就说饱了,然后闹着要去洗澡。
虽然从浴室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几分,但病态依旧,脸色嘴唇都是苍白如纸,人也是虚软无力。
床单被套颜今今已经给他换过一套,又吃了次药,沈恪方才躺下,闭着眼睛裹着被子,嘴里哼唧着难受。
“哪里不舒服?”颜今今摸了摸他额头,正常温度,不由放下半颗心,沈恪喃喃道。
“浑身都不舒服。”
“我要难受死了。”
太久没有生过病,都快要忘记这种滋味了。
折磨了他十多年,如影随形的痛苦。
沈恪一瞬间鼻头发酸。
有时候他总是在想,上辈子自己是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如今才会这样备受折磨。
每每脑子烧得一塌糊涂,剧痛欲裂,浑身像是被人放在火炉上烤时,他都在这样想。
这辈子是来赎罪的。
颜今今坐在床边束手无策,只能一遍遍安抚似地摸着他的头,脸颊,嘴里轻声安慰。
“没事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我好痛。”沈恪委屈的睁开眼,眼底红了。
“痛得睡不着觉。”
“那我给你揉揉。”颜今今伸手轻轻按着他头两旁,一圈圈来回打转,沈恪眉头舒展几分,又哼唧。
“还是难受…”
颜今今手里动作慢了下来,想起什么,突然低头去亲了亲他。
“别难受了。”
平日里他总爱亲她,每次都是欢喜无比的样子,现在这样痛苦,做他喜欢的事情应该会好受一点。
果不其然,沈恪注意力被转移。
“你再亲一下。”
颜今今顺从地再次贴住他的唇,轻含着,舌尖缓缓从上头扫过,底下的人又发出一声轻咛。
“怎么了?”她抬头,沈恪不满地蹬了蹬脚。
“别停。”
“哦。”颜今今俯下身去,专注的亲着他。
沈恪偶尔溢出两声满足地轻哼,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但没有叫她停下,反而带着她越陷越深。
颜今今呼吸有些不顺畅,松开他用力吸入新鲜空气。
沈恪又叫着头疼起来,满脸难受的样子。
“我休息一下,脖子酸了。”颜今今说,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沈恪闻言立刻掀开了一旁的被子。
“上来。”
颜今今质疑地看着他,满脸犹豫。
“你今晚不陪着我,我整夜都要头疼的睡不着了。”
沈恪虚弱又可怜的说,颜今今踟蹰片刻,脑中坚持终究抵不过心疼,还是慢慢爬上去。
反正也不会做什么,以他现在的模样,没有什么可怕的。
哄他睡着就好了。颜今今想。
冬天房里有暖气,她穿着沈家佣人的盘扣单衣,连外套都不用脱就裹进了被子里,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沈恪凑过来,看着她笑。
眼睛弯弯的,嘴角也翘起像是收不住,喜悦之情快要满溢而出。
颜今今有些无奈。
“不难受了?”
“难受呢,头疼,浑身骨头都疼。”沈恪又凑近她一点,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缠在一起,睫毛眨一眨,好像就能碰到对方。
颜今今微微阖上眼,往前一碰,轻而易举的贴上了他。
安静无声的房间,两个人亲着,像是对这个游戏玩不腻一样,不知餍足。
本能的,两具身体慢慢地贴在了一起,沈恪的唇下移,落在她脖颈上。
“唔…”细微刺痛传来,颜今今伸手推开他,却撼动不了身前的人半分,沈恪低声呢喃。
“让我亲一会,嗯,今今…”
她又心软了。
然而男人都是越纵容越不知收敛,在沈恪的手钻到衣服里时,颜今今惊得抖了一下,立即去扯他的手,意图让他出来,面前的人却抬起头看她,眸中干净如稚子。
“我就摸一摸…今今,一下就好…”沈恪声音变得可怜又无辜,求着她,一声一声,无害的面容满脸单纯。
颜今今抵抗失败,一时不察松了口,闭着眼任由他,心里数着时间要赶快结束,然而没过一会,就见沈恪头埋了下去。
陌生又异样的触感传来,颜今今低叫了一声,感觉自己快死了。
心满意足之后,沈恪终于睡着了,沉沉睡去时,手还放在她衣服里面不肯出来,颜今今闭眼微微吐了一口气,伸进去把他的手拉了出来。
轻手轻脚下床,颜今今关了床头壁灯,小心翼翼走到门边,掩上门。
外头空气冷冽,寒风刺骨,一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燥热,颜今今快步往住处走去。要赶紧洗个澡,忘记方才的一切。
她自我催眠能力向来好,一觉睡醒便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却忘记了。
沈恪只是生病,不是醉酒,不会失忆。
送早餐进去,就看到那个人坐在床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朝她笑得荡漾,颜今今一走近,就熊抱住她,头埋在她胸前蹭蹭蹭。
“……”
颜今今一巴掌拍了过去。
“走开一点。”
她掌心抵着沈恪的额头,把他脑袋推开,离自己远远的。
“沈恪,你知道吗?”颜今今一脸认真,沈恪乖乖睁着眼睛听她说话。
“借着生病耍流氓的人最无耻了。”
沈恪:“…”
他的大眼睛一下被长睫毛盖住,埋头自我反省了片刻,又抬起脸,看着面前弯腰给他布着菜,忙碌的颜今今,小心翼翼地问。
“那我不生病的时候可以…摸摸吗?”
“摸你个大头鬼!!”
颜今今把手里的粥往他面前用力一砸,转身出去。
“早餐自己吃!”
白粥荡了出来,几滴溅在了桌面上,沈恪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无比委屈。
借着生病也不行,不借也不行,那他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还会更一章!~
这个故事大概这周就要结束了,等小少爷彻底嗯...
哈哈哈发五十个红包!
第38章 小少爷12
这场病来得快也去得快,没两天,沈恪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只是却被禁了足,连院子都不能出,整日待在房里。
临近春节,外头冰雪融了又下,下了又融,青色屋瓦缝隙中,永远夹着一抹白。
沈恪在屋子里每天说着闷,出门又天寒地冻,谁也没这个胆放他出去。
刘管家忧心忡忡,找着颜今今陪他玩,唯恐这个大少爷一个心情不好发脾气跑出去,就连沈老爷子有次过来撞见她,都特意提点了两句。
无外乎是叫她好好给小少爷解解闷,不要让他一个人在屋里闷坏了。
傍晚,下了雪的天空暗沉沉的,房间没开灯,颜今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由对面那个人拿着笔在画板上涂涂画画。
“好了没…?”她打了个哈欠,快要睡着了。
今天沈恪不知怎么,闲着闲着要给她画肖像,从下午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了。
“很快。”沈恪抬起头又打量了她几眼,埋首下去,笔尖唰唰唰动着。
颜今今困得不行,由坐变成了躺,整个人歪在了沙发,沈恪没有出声制止,她干脆心安理得闭上眼睡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些异样,颜今今睁开眼,发现衣服已经被掀起,沈恪正埋在她胸前。
“唔…沈恪!”颜今今气恼的叫他,伸手推着他肩膀。
“啊——”猝不及防被牙齿咬了一口,颜今今手去扯他浓密黑发,往后拉,气得半死。
“你属狗的?!”
或许是颜今今扯得他头皮作痛,沈恪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嘴,声音低哑的笑着说。
“嗯,没断奶的那种。”
他说着,替颜今今拉好衣服。
“混蛋!”
真的要被气哭了,颜今今背过身面对着沙发靠背,双手捂住脸,眼中有泪意。
“今今别生气,我错了。”沈恪从后头抱住她,头凑过来在她脖颈间蹭着,身子紧紧压着她,狭小的沙发显得更加逼仄。
“走开!”颜今今没回头,直接伸手按着他脑袋往后压。
“今今…我要难受死了。”沈恪在她身上磨蹭着,嘴里难耐喃喃,手紧紧圈在她腰间。
“你别再推我了,我好像生病了。”
“你怎么了?!”颜今今一听,脾气全无,立刻翻过身来看着他。
房间昏暗,外头雪反射光线,微弱亮光从窗户透进来。
沈恪脸有些红,眼睛水蒙蒙的。
颜今今抬手覆上他的额头。
比平时都烫。
“你怎么了?”她捧着他的脸问。
沈恪拿下她的手,握紧一路往下放到某处,低声难耐。
“这里,好奇怪,难受得快死了。”
颜今今:“…”
她飞快收回手,爬起来欲跳下沙发。
“别走。”沈恪从后头抱住她,埋在她颈间小声的哀求。
“你帮帮我,嗯,求你了…”
房间越来越黑,黑得所有物件都变成了模糊的一团光影,炙热的呼吸和温度愈发清晰深刻。
颜今今回去整整用香皂洗了三遍手,方才勉强忘记了几分先前的感觉。
心跳还是有些加速,她深吸了一口气,镜子里的人面色潮红,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眼底慌乱跳动一目了然。
颜今今飞快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浇上了脸。
过完年,天气转暖,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恪外出的次数又少了起来,比起年前像是沈老爷子特意给他安排休息,放缓了节奏。
沈恪的生日在九月,过完这个夏天就是二十岁,颜今今想着只要这段时间不出意外任务就可以成功一大半。
因此她照顾沈恪愈发周密起来,事事亲力亲为,就连每日熬药都是寸步不离的看守。
沈恪敏锐得很,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对周围感知必定异于常人,因此更加得寸进尺,在颜今今身上索求更甚。
久而久之,她都快习惯了。
五月是沈老爷子寿宴,全沈家上下都在忙着筹备,颜今今也被抽去帮了两次忙。
因为人手不够,她便帮着贴寿字之类。
沈家处处透着旧时习俗,就连黏贴的东西用得都是以前那种熬煮出来的浆糊,而不是现在新时代的胶水。
颜今今忍不住吐槽几句,一旁老人笑着解释。
“那是因为沈家太大,张贴的话用浆糊更加方便省事。”他拿着小刷子在浆糊盆里蘸了蘸,再往墙上一刷,大红寿字按上去便沾得牢牢的。
“你看,是不是便宜又省事。”
“好吧。”颜今今打量几眼,由衷承认。
“确实是比较方便一点。”
工程浩大,几人从大门一路粘到了后院,中途穿过了两座小花园,事情却才弄完了一半。
之前还一盆满满的浆糊已经见了底。
“今今,去厨房那里再弄一盆过来。”带着她的老人说,颜今今答应,提步往宅院的厨房走去。
一般沈家有大的宴席,都是在大厨房筹备,平时各院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互不干扰。
颜今今穿过两座院子,摸到厨房口,里头十几个人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她问了相熟的管事,很快在角落找到那几盆熬制好的浆糊。
银色铝制的圆盆,里头都是乳白色黏稠液体,颜今今端起,重量刚刚好,不会很吃力。
她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是家眷住所,沈老爷子生日就在明天,那些嫁出去的女儿和外出的人都回来了,老远就能听到欢声笑语。
颜今今忍不住侧目看了眼,不防前头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正好撞在了她身上,颜今今踉跄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手里的盆却翻了,里头黏腻的浆糊泼了对面的人一身。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响起,颜今今抬头看清楚她的脸,正是沈老爷子的外孙女,周钰。
颜今今头一下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红包,大家做做公益,顺手留个评吧呜呜呜
【上一章有,大家伙可以试试运气,人多我就多发一点_(:з」∠)_
第39章 小少爷13
对面的人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穿着黑色的小礼服裙,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精致优雅,然而此刻面料高档的小裙子上面却沾着一大片白色黏腻不明液体。
她露在外头的手臂,小腿,还有胸前的肌肤全部都被溅上了。
周钰尖叫过后,眼睛都红了,手脚颤抖难以置信地低头打量着自己,颜今今连忙出声解释。
“周小姐,这个是用淀粉煮成的浆糊,不是脏东西,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了你。”
颜今今一边道歉一边朝她鞠躬,见她打量着自身无暇顾及的模样,立刻找出纸巾给她擦着。
“对不起,您突然从拐弯处冲出来,我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
“滚开!”周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她,颜今今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只见她怒不可遏,伸手指着颜今今。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撞我,你知道这条裙子多贵吗?你在这里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
她刻薄又恶毒,不知是本性本就跋扈还是被愤怒冲垮了理智,看着颜今今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对不起。”周围开始有人聚集上来,看着两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颜今今低着头,只能重复着道歉。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用吗?”周钰冷笑一声,满脸讥讽,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里头都是鄙夷。
“撞了人就该负责。”
颜今今低头沉默不语。
“看情况这裙子你也赔不起。”
“这样吧——”周钰扯了扯她的裙摆,好整以暇又漫不经心,看着颜今今的眼神像是什么逗趣的宠物,嘴角却含着满满的恶意。
“你让我泼回来,就原谅你怎么样?”
颜今今僵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围,沉默僵持中,周钰的耐心一点点告罄。
“你——”她随意指向了外头一位佣人,冷声吩咐。
“去厨房给我端一盆一模一样的过来。”
那人愣了几秒,慌忙地应声去了,颜今今暗自咬住唇,抬头对上了周钰的目光。
她看清颜今今的脸,一愣,随即眼里的厌恶更加明显,丝毫不加掩饰。
“我只是一个佣人,无心之过,周小姐又何必和我计较。”颜今今咬字清晰的说,周钰不虞,神色越发冷厉,嗤笑一声。
“可我天生小肚鸡肠,偏要和你计较呢?”
颜今今冷冷地看着她,脑海飞快转动。大不了,到时候泼过来时,她躲一下避开紧要部位,既让这位大小姐可以消气,又不至于太狼狈。
她烦躁的蹙起眉。也是倒霉透顶了。
脚步声很快传来,是刚才的那个佣人,他手中端着盆浆糊走了过来,望着周钰满脸慌张,目光和颜今今不其然对上时,又闪烁着愧疚和心虚。
周钰脸上露出了笑意,好整以暇的接过盆,看着颜今今,一张姣好的脸庞被恶意扭曲。
她扬起了手,颜今今一眨不眨的盯着,千钧一发之际,手臂突然被旁边一道力拉扯开,颜今今跌入一个怀抱,耳边传来哗啦声。
那盆白色浆糊尽数落在颜今今方才站立的地方,她抬起头,看见了沈恪绷紧的脸。
“表哥!你在干什么?——”
周钰泼了个空,扔掉手里的盆抓狂似的朝着沈恪大叫,眼里满是不甘愤怒,沈恪面无表情,揽紧了颜今今,冷冰冰地朝她开口。
“我倒想问问你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这个下人泼了我一身的脏东西吗!”周钰指着颜今今,向沈恪示意身上的黏腻污渍,难以置信。
“泼了又怎么样。”沈恪冷漠地说,牵着颜今今要离开这里。
“不准走!”周钰好像快要气疯了,双脚用力跺着地面,沈恪不理,拉着颜今今的手往外走去。
“小恪。”紧接着,一道温和柔腻的声音响起,几人纷纷抬头望去,不远处小道上,一位浑身写着高贵优雅的女人走了过来。
“妈!——”周钰宛如见到了救星,立刻朝她跑过去,方才在颜今今面前的张牙舞爪不在,委屈的朝她哭诉着。
“你看我裙子,被那个佣人泼了一身,表哥还护着她,到底谁是他的妹妹啊!”
“小恪?你不能欺负我们家钰儿啊。”沈清笑吟吟的说,目光落在他身后颜今今身上,眼底笑意微微敛去。
“姑姑,今今是不小心撞到的,周钰自己也没有看路,而且我来之前今今已经和她道过无数次歉了,是她不依不饶,非要泼回来。”
沈恪冷冷瞥向周钰,意有所指。
“我看周钰这个性子也该收一收了,现在姑姑可以护着她,等到了外面,恐怕少不了惹是非。”
这下,就连沈清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谁不知道她身体不好难以生育,这些年只得了周钰这么一个女儿,简直宠上了天,容不得他人议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