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鲤惊疑不定,“你不会想...?”
她话刚落地,面前的人已经卷起袖子,一个原地起跳,踩着墙面手一撑,整个人已经上去了。
周鲤还是第一次发现陈砚显有这本事,她站在下面仰着头叹为观止。
“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周鲤立即后退两步,连连摇头,“不,我不行。”
“相信我。”他见状放软了声音,“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摔着。”
“来。”他再次伸出手,周鲤犹豫了下,还是放了上去。
她被陈砚显拉到上面,坐在墙头胆颤心惊,旁边的人却一个干净利落跳了下去,在里头朝她张开手。
“跳。”
周鲤牙一咬,眼一闭,往下轻轻一跃,落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然后许久没被松开。
她睁开眼,
感觉陈砚显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脸靠在她头顶,声音轻轻传来,“我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鲤鲤。”他蹭了蹭她的头发,话里莫名带了满足。
周鲤理智几乎就要沦陷了。
脑子里又有道声音在清晰叫着,“这都是套路!都是陈砚显为了把你骗回去故意做出来的!等没几天就会变回原状了!”
变回那个时不时就怼她、爱答不理、极其讨厌的样子。
就比如她吃东西衣服沾到油了,只会一拧眉,嫌弃道:“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笨手笨脚的。”
绝对!如!此!!
周鲤倏忽冷静下来了,一把推开他,神情高冷,“走吧。”
陈砚显一顿,还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应道:“好的。”
两人把学校从头到尾逛了一遍,去看了他们的教室,早已经换了样子,班级号更成了新的数字,座椅黑板都翻新了,唯有墙壁上的涂鸦依旧,可以辨别出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篮球场和食堂都旧了很多,蓝色塑胶椅子在风吹日晒中渐渐泛白,跑道旁边缝里长出了野草,昔日堪称第二个家的地方已经慢慢变得陌生,不再属于他们。
周鲤出来,相比故地重游的欣喜,失落更多,就好像明明白白感知到一些东西的流逝,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让你现在重新回去读书你愿意吗?”陈砚显突然问,给她假设,“重回高一,重新学习三年,再次参加高考...”
他话还没说完,周鲤已经面露惊恐,忙不迭的摇头,“不不不,我不想。”
“我总算明白了。”她恍然大悟,“我一点也不想念学校生涯,我只是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而已。”
“所以啊,我们现在又何尝不是在经历着独一无二的时光呢。”陈砚显拍拍她脑袋,“小姑娘,我们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呢。”
......
陈砚显把周鲤送到她家楼下,他是下午五点的车,两个人说完话分别,周鲤正准备上去。
“等一下。”陈砚显接了个电话,接着对她说完走了,周鲤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路口,又很快,再次出现。
他手里捧着很大一束花,大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用纸精致地包装着。
周鲤怔在那里,看着陈砚显渐渐走进,然后把花塞进她怀里,香气扑鼻,他扬起半边唇,“约会流程要完整,出门时怕你带着不方便,所以等回家了再送。”
“陈砚显,你这是专门骗女孩子的招数吗?”周鲤抱着花,眨眨眼无辜地问,陈砚显咬着腮帮子轻笑出声。
“不是,是哄女朋友的招数。”


第55章
陈砚显第二次从宁市来到荔城时, 周鲤没有原先那么抗拒了。
虽然还是不甘不愿的,但他每次都先斩后奏,直接过来, 周鲤也不好把人扔在那不管。
归根结底, 还是因为她太善良。
周鲤叹息,看向前头的人。
“我们现在要去哪?”
“你玩过密室逃脱吗?”陈砚显停住脚步, 转身问她,周鲤诧异扬眉。
“嗯...?”
半个小时后。周鲤打量着四周。
这家名为“解谜”的真人密室逃脱店装修得极其有风格,大厅就灯光暗沉, 复古老旧的墙壁家具, 旁边还摆放着几个造型奇怪的模型。
她在荔城待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有这种地方,而却让陈砚显给发现了。
他在前台办好流程,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往里走,陈砚显似乎挑选的是一个恐怖剧本, 叫做致命逃脱。周鲤胆子在一般女生里算是大的,因此丝毫不慌,跃跃欲试。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不小心在网上看到的推荐。”陈砚显面不改色答。没有说自己处心积虑为了投其所好,特意在网上搜寻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处可能符合周鲤兴趣的。
“哦...”周鲤点点头,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 这里被做成了学校的样子,只是不像现实里的课堂,更像是恐怖电影里荒废已久的旧教室。
桌椅破损, 墙壁斑驳, 随处可见灰尘和油漆痕迹, 角落遍布蜘蛛网,桌子底下有个瘪了气的篮球。
头顶灯泡晃动着, 一闪一闪,光线昏沉且黯淡,黑板上用不知名红色液体写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二年三班。”
工作人员不知何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身后来时那扇门紧闭,里头只剩下周鲤和陈砚显两人,在这周遭诡异的地方,周鲤有点慌,还是强撑着四处打量搜寻。
“我第一次玩,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找线索,推测出密码后就可以开门。”
“那万一我们一直找不出去怎么办?”周鲤没话找话,空气安静得过分,她总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才舒服。
“那就在这里过夜。”陈砚显故意吓她,周鲤虽然单纯但也不傻,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开始翻桌子找钥匙,懒得再搭理他。
她一个人埋头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转过身一看,陈砚显却怡然自得地倚在桌沿,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在看,周鲤凑过去,才发现是这个剧本故事,上面还有线索提示。
“......”
“好了,我们先从女学生英子的个人储物柜里开始找起。”他一目十行浏览完剧本,合起随意往桌上一放,双手活动了下,准备要开动的模样。
不知为何,周鲤顿时就燃起了信心,找到主心骨。
剧本内容大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女学生英子在教室离奇死亡,之后整个学校便开始陷入了不平静,学生一个个转学,学校日渐萧条,慢慢凋零变成了废墟。
直到某天来了一行人,里面有一个侦探,企图找寻事情的真相,最后那群人却悄无声息消失在了这里。
而周鲤他们的任务是找到侦探留下来的笔记本,解开谜底,顺便出去。
搜完教室,故事还原了一小半,女学生英子在校曾遭受严重的校园暴力,她终有一天不堪忍受,在一次课堂上突然跨上窗台,跳了下去。
校方为了降低影响,把这件事情封锁禁止传播,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离奇死亡。
两人从教室出来往外面走廊走去,通道狭窄,两旁堆积着油漆桶,墙上是抽象的五彩涂鸦,周鲤拉着陈砚显袖子,呼吸微紧,“校园暴力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罪大恶极的存在。”
“嗯,欺凌者应该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陈砚显说着,两人来到了拐角,周鲤目光搜寻着四周,被天花板上的图案吸引,仰头正认真看着,猝不及防头顶出现了一张惨白人脸,长发垂吊下来,黑漆漆的眼和鲜红的唇离她近在咫尺。
周鲤尖叫一声,三魂六魄吓掉一半,扯着陈砚显猛地往后一跳,直接撞上身后油漆桶。
“扑通――”油漆桶盖子没拧紧,当即泼洒下来,陈砚显离得最近无可避免被泼了半身,白t恤染红一半,周鲤也好不到哪去,半截裤子都湿了。
这下连头顶那个“女鬼”都吓到了,人定在了半空中,和他们大眼对小眼,须臾,悻悻地爬回去,顺着她来时的那个洞消失了...
两人无语凝噎,正在互相对视看着彼此狼狈样时,陈砚显伸手一抹脸,沉声道,“我想我知道那个笔记本在哪里了。”
......
周鲤在底下扶着桶子,陈砚显站在上面,伸长手,在方才那个女鬼出现的洞口里摸了摸,再收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本破旧的黄皮笔记本。
他跳下来,拍了拍上面灰尘,周鲤连忙凑过去。
――“我是侦探皮切克,如果有人看到了我的日记...”
这个故事简单又俗套,至少周鲤大致也猜到了。刚才出现的那个女鬼就是女学生英子,她死后变成厉鬼,一直游荡在学校里,开始报复当初欺负过她的那些人,恐怖事件接二连三发生,学生也就纷纷转学。
侦探原本是想追查真相,却在发现女学生英子真正死亡原因准备公之于众那晚,女鬼英子把他们都永远留在了这里。
陈砚显根据里面提示成功推算出密码,刚输入听到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要打开时,门被人从外头用力推开,老板站在他们面前,饱含歉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才看到监控发现出了意外...”
周鲤和陈砚显最后获得了两张优惠券作为补偿,下次过来可以费用全免,那个装扮成女鬼的工作人员也在一旁和他们道歉,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起来像生怕被扣工资。
周鲤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本来也和她自己反应过度有关系,她摆摆手想推辞,陈砚显从老板手里把票接过,神情淡淡的,“我们下次有空再过来,谢谢老板。”
两人走出去,在里面时不觉得,出来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路人来来往往,他们顶着满身的油漆,回头率十足。
陈砚显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我们在旁边找个酒店先洗澡换衣服吧。”
“啊?”周鲤一怔,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好像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他们这样子打车回去都会弄脏人家座椅。
这里是市中心,地段繁华,几米处就有家大酒店,两人顺便在旁边某品牌专卖店里各自买了身衣服。
周鲤洗澡很快,她没有弄脏多少,穿着新买的棉裙子,在外头等着陈砚显出来。
他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头发湿湿的用毛巾擦着,连衣服都扔掉不要。
“饿了吗?要不要叫点吃的?”他出声问,时间不早,已经快到傍晚,周鲤闻言露出犹豫,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好吧。”
陈砚显是晚上八点的车,现在还有几个小时,两人吃完,他收拾好桌上的外卖盒和塑料袋,一起扔到外面垃圾桶。
“我先睡一会,昨天忙到很晚。”他脸上有些疲倦,对周鲤说,“你要不要顺便休息一下。”
“你睡吧。”她连忙拒绝,坐在椅子上没动,陈砚显点点头,没说什么,掀开被子上床。
放下手机闭眼前,他不忘叮嘱一句,“你要是困了就自己上来休息,我先睡了。”
“好。”
周鲤是这样应的,可没一会,房间里动静消失,陈砚显呼吸轻浅,躺在那里睡颜恬静,周遭静得像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玩着手机都觉得索然无味,饭晕又慢慢上来了,她下巴磕在膝盖上不自觉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聊,有点想回家。
周鲤看看床上的人,又望了望外头,还是做不出那种把他一个人抛在酒店的事情,犹豫半会,最后仍是脱掉鞋子,爬上了床,在离陈砚显最远的一个角落躺下,从他那边小心翼翼扯来一点被子。
闭上眼睡过去之前,她想,自己就眯一会,眯到陈砚显发车时间就行了。
黄昏一点点落入地平线,暗蓝涌动,星星爬上来。
窗帘半闭的房间,早已昏暗,唯有薄弱光线从外面投入,映清里头模样。
陈砚显闹钟响起时他很快清醒了,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伸出手摁掉声音来源,抬起屏幕看了眼。
还有半小时。
陈砚显揉揉发酸的眼睛,正准备起身,后知后觉发现旁边多了个人,周鲤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酣睡,面容娇憨,脸颊荡着红晕,极其香甜。
他目光定定落在上头,胶住了,移不开,鬼使神差靠近过去,感受到她湿润的呼吸,接着低头,轻轻吻她。
唇被堵住,周鲤睡得不安分,从鼻间溢出一声嘤咛,伸手似乎想推开他,又在落到陈砚显肩上时因为软绵而没有力度,变成了圈住身前的人。
一个简单的吻变了质,不知不觉,两人依偎得极近,紧密贴合。
周鲤终于醒了。
在睁眼看到昏暗的房间时脑子混沌,还未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湿热的唇缠了上来,四处点火。
像是要烧着了。
她迷迷糊糊,轻哼着,听到陈砚显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耳朵也起了火。
“鲤鲤、鲤鲤...”
她含着哭腔拖长声音,眼里被逼出了泪。
“陈砚显。”周鲤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泄愤似的咬了口,话语含糊不清。
“你这个大混蛋。”


第56章
天彻底黑下来了,房间没有开灯,正中大床上,光影明灭。
周鲤趴在那里,陈砚显从后头揽着她,手指从她指缝中插入,紧密扣着。
她闭着眼休息了会,反应过来,轻蹙起眉,“你车子是不是要到时间了?”
“嗯。”他懒懒应了声,却丝毫不急的模样,周鲤忍不住转过头看他,不掩困惑,“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准备出发了吗?”
面前的人似乎笑了下,浅浅气音传来,接着嗓音低醇,“不走了。”
“.........”周鲤感觉自己被欺骗得体无完肤。
“我改签到明天早上,晚点再走,好不好?”他说着话,一边低下头来亲她,像是某种小动物样一下一下舔着她的唇,周鲤受不了,身上涌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唔,你别闹。”她伸手去推他,轻易而举被压制,混乱中呼吸渐渐急促,暧昧横生。
周鲤第二天回到家时,是腰酸腿痛的,陈砚显一大早的车票,走时精神抖擞,年轻人的蓬勃朝气散发得淋漓尽致,唯有她不掩疲惫,犹如被吸干精气的短命鬼。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
周鲤如是想到,也付诸了行动,主要表现在开始降低和陈砚显联系的频率,比如三条消息选择性回复一条,电话经常不接,视频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挂断。
她深深牢记着两人正在分手期的事实,并且坚定凶狠地警告过陈砚显,如果他再擅自过来,她就把他拉黑!
果不其然,这样安静了小半个月,周鲤内心也慢慢恢复平静,开始考虑起工作的事情。
她有个表姐在当公务员,周父为了让她先提前感受一下这样的生活,特意让她带着周鲤过去,了解工作坏境和大致内容。
表姐在税务局上班,才上岗两年,目前还在前厅柜台这边,每天帮别人办理着业务。
周鲤这天就坐在大厅里,看着表姐在电脑前面,穿着一丝不苟的制服,一个个叫号受理的各项事宜,从早到晚,就待在那一寸天地里。
回去路上,表姐问她今天感想如何,周鲤想了想,有些犹豫。
“我觉得...挺好的。”
安逸、平静、又离家近。可以每天住在家里,吃到爸妈做得饭菜,朝九晚五,周末双休,放假还能和朋友一起逛街聚聚。
说起来这应该就是她理想型生活,但不知道为什么,周鲤却生不出任何的向往和憧憬。
她苦恼纠结一番,最终归结于是自己的懒惰,认命了。
这两天周鲤的手机也分外平静,她的冷处理似乎成效显著,陈砚显开始放弃挣扎,只偶尔给她发几条消息。
周鲤明明该感到轻松,心里却又涌起不知名的失落,她自我唾弃着,开始
转移注意力,沉迷在追剧游戏中,无可自拔。
接到季涂那个电话时,周鲤刚熬夜看完国外某一整个系列的大片,早上六点,晨光熹微,周鲤终于关上ipad,打了个哈欠拉下眼罩准备入眠,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让她仅有的一点瞌睡全无。
“周鲤!陈砚显早上突然晕倒了,现在还没醒,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他――”
“?”周鲤第一个反应惊疑,随后涌上一阵莫名恐慌,她飞快坐起身,呼吸骤紧。
......
周鲤买得是最近一班的火车,抵达时仍是中午。
季涂让她不要急,陈砚显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只是还没醒,医生说得看病人自身情况。
她从火车站直接打车到医院,大堂人来人往,电梯前一群人在等候,周鲤看了眼还在上面的数字,等不及,干脆跑向了一旁的楼梯间。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病房推开门,房间里气氛一片祥和,陈砚显靠在身后枕头上,身上半盖着被子,脸色看起来并无大碍,季涂和另外一位员工模样的男生站在他床边,似乎在汇报着工作。
听到动静,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周鲤在这样的视线中有些无所适从,接着看到陈砚显面露诧异和惊喜,眼里神采掩盖不住,出声叫她。
“鲤鲤――”
待人都走后,周鲤才别别扭扭坐到他床边,绷着脸,“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应该是这几天休息不够,没什么大事。”他面色疲惫,揉了揉额头倦意掩盖不住。
“那你为什么不睡觉。”她努力保持着严肃,故意沉着小嗓子质问,陈砚显克制住自己笑意不让她看出来,抿紧唇,嘴角微微向下,显得可怜。
“我睡不着。”他说着,唇又动了动,抬眸看她,流露出浓浓的失落和愁绪。
“一个人不习惯,所以就干脆工作。”
骗子。
周鲤暗暗骂道。
以前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也没见他有什么失眠病症。
她纵使心里清楚,面对此刻看起来虚弱的陈砚显还是硬不下心肠,扯了扯被子盖住他,硬着声音,“那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工作了。”
“嗯。”他很配合地点头,只是又很快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眸光温顺而无害。<
/p>
“那你不要走,在这里陪着我。”
周鲤顿了顿,还是答应,“好。”
陈砚显在医院输了一天的营养液和葡萄糖,傍晚时分就可以回来了,只是他不知怎么的,像是精神很差,出租车上全程都靠在周鲤身上,脑袋抵在她肩头,虚弱无力的样子。
下了车两人往家里走,周鲤牵着他的手,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时不时抬起湿软黑眸看她,莫名让周鲤读出了一</种到幼儿园接小朋友放学的怪异感觉。
才一个月没有回来而已。
周鲤再次推开门看到这个熟悉的房子,涌上各种复杂心绪,旁边的人终于恢复正常,神色自若地去厨房倒水,不忘递给周鲤一杯。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回去了。”已经把他送回了家,周鲤自认为可以功成身退,谁料,刚说完,面前的人立即眉心一皱,手捂在胃部揉了揉。
“怎么了?”她半信半疑问了句,陈砚显眉心未松,像是真的难受了,低低道,“好像刚刚喝了冷水,不舒服了。”
“谁叫你还乱吃东西的。”周鲤恨声从他手里把杯子抢过来,找出烧水壶,晃了晃,把里头冲洗干净然后接满插上电。
“我给你烧点开水,不准再喝凉的了。”
“嗯。”他应得很快,不忘顺势说一句,“那你能不能晚点再离开,我怕这两天家里没人万一出什么事...”
周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有道声音很清晰的告诉她这就是陈砚显的苦肉计,但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心几乎是自动妥协了。
最后,过了半响,她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好。”
周鲤在这边的第一晚,两人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陈砚显是病人,她总不好叫人家去睡沙发,让她自己去,又觉得委屈了她自己。
周鲤转念一想,反正睡都睡过了,一张床有什么关系,索性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好在陈砚显很规矩,连碰都没碰到她,周鲤微微放下心。
时隔许久,周鲤再度回到从前那样,在这间房子里和陈砚显同塌而眠,感觉并没有其他异样和生疏,反而她一闭上眼,就沉沉睡着了。
周鲤想,肯定是因为昨天熬夜一晚上没睡,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快入眠。
绝对不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有他在的原因。
周鲤在这边待了两天,陈砚显看起来身体日渐健康,简直活蹦乱跳的,她在晚上饭桌上旧事重提,面前的人顿了下,然后抬眼认真看她。
“鲤鲤,我明天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你看完再做决定好吗?”
周鲤:“?”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周六,陈砚显似乎不用上班,一大早出门就不见了人影。
九点钟,周鲤洗漱好吃完桌上那份早餐,终于接到陈砚显指令,宣布她可以出门了。
周鲤在门后先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深呼吸几次,才小心翼翼拉开门把,探出头去。
走廊上风平浪静,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周鲤放下点心,踏出一只脚,接着看到地上躺着一枝粉色玫瑰。
她眉梢扬了扬,弯腰捡起,一路往前走,在每隔一段距离的角落里都能找到这样的一枝玫瑰。
顺着指引走到小区外面时,她手里已经有一小束,这时候,突然从对面走来一位路人。
周鲤揉揉眼,她没有看错,真的是一位素未谋面过的路人,手里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玫瑰,从道路另一头走到她跟前,然后扬起笑,把那支粉玫瑰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