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挂电话,耳边又想起了景言略带焦急的询问。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你了。”
“等轩轩情绪再稳定一点吧。”白璐平静的说,结束了通话。
回到家大概是半个小时后,白璐推开门,看到了躺在自己床上的景言。
“…”
“你想干嘛?”她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拿了衣服准备去浴室。
“你在生气,我想哄你。”景言拥着被子坐起,睁大双眼无辜的看着她。
“我不生气。”白璐面无表情道:“只是感慨自己亲眼见到了小说里面的剧情。”
“什么被迫卖身的青楼小姐和权势滔天的王爷,还有什么迫于生计沦落风尘的小白花和霸道总裁。”
“而那个庇护别的女子的男人,恰好是我的丈夫而已。”
白璐说完,拉开门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上床,景言立刻靠了过来,他的唇落在颈间时,白璐一把推开了他。
“没心情。”她冷淡的说,景言动作顿住,随后失力般趴在了她身上。
“好重,快下去。”白璐伸手去推他,景言捉住,随后开始含在嘴里一根根亲着,白璐抽回,坐起身来瞪他。
“再闹就给我回去。”
景言咬着唇十分委屈的看着她,白璐不理,转了个身,拥紧了身前的被子。
床头灯被啪嗒一声关掉,房间变成了一片黑暗,淡淡的月光从窗户中散了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有种奇异的静谧。
白璐背对着景言,闭上了眼。
然而身后那人的怨念却仿佛通过空气传了过来,丝丝缕缕,侵入她的毛孔,白璐心绪难平,久久都无法入眠。
脑海开始循环播放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纸醉金迷的会所,狭小的洗手间,女人们娇柔的声音。
黑暗把思绪拉得更远,记忆中不由自主浮现了白子轩被发现时蜷缩在角落的模样,畏惧的神情,空洞的眼睛。
白璐又想起了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路菲温柔贤惠,父亲虽然忙于工作却对他们两姐弟很好,白子轩那个时候还没有诊断出自闭症。
白璐特别喜欢她这个弟弟,长得十分漂亮又乖巧,安安静静从来不会哭闹,经常跟在她后头,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看着她。
然而高三那年家里破产之后,路菲变了个人,白子轩没有自理能力,白璐差不多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一夜之间学会成长,漫长岁月,终于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爱情?对她来说真是个奢侈的东西。
遇不见,碰不得,也不敢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璐都以为景言睡着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环在她腰间,然后背部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冬天房间有暖气,白璐晚上睡觉的时候依然穿着单薄的睡衣,她在家里只有裙子,吊带的,纯棉,穿在身上很舒服。
景言柔软湿热的唇落在她颈后,接着向下,落在那片睡裙无法遮挡,光裸的肩背上。
白璐是侧着睡的,那块蝴蝶骨深深凸了出来,背部中间凹进去一道沟,景言的唇就在那块凸出来的骨头上久久流连。
轻吮,柔舔,啃咬。
又时不时滑下来亲吻她的背部。
睡裙的吊带在他的唇下滑落,胸前肌肤露出小半,他的手从腰间往上移,覆住了那一团。
景言进入时白璐没有拒绝,他的动作有些急促,仿佛带着一丝患得患失。
这可能是她的错觉。
白璐喘息,睁眼茫然望着地板上清冷的月光想。
第二天起来,白璐在包里看到了一把车钥匙,她从窗户往下看,楼底停着一辆白色奔驰。
白璐转身回房,把被子里的人叫了起来。
景言懵懵懂懂睁开眼,白璐把指尖的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意思?”
景言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扒拉两下被子,又睡了过去,嘴里嘟囔。
“送你的,哄老婆。”
白璐…
白璐表示对这个礼物非常满意。
卖出去值不少钱。
她笑了笑,心情愉悦的开着新车去上班。
一大早,白璐就把昨天那段录音交给了小组长孙庆,他听完立即组织大家临时开了个会。
小小的办公室,五个人随意坐在会议桌两旁,一道女声从中间的录音笔里传出来,在安静的空间格外清晰。
几句抱怨过后,一句语气幽幽复杂的话闯进众人耳膜。
“总比楼上的那些好啊…”
“也是。”另一道女声释然的符合。
“暂停”,孙庆开口,白璐按了停。
会议室又恢复了安静。
“你们有什么想法?”他视线在两边人身上略过,前几天刚来的实习生赵妍率先按捺不住。
“我觉得肯定有问题,比楼上那些好?比陪酒还要差的事情,难道不就只有…?”她欲言又止,最后没有说出来,但众人纷纷露出了了然。
“是的。”组里老人刘姐也忍不住点头:“我也怀疑举报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紫色在霖市算是知名场所,要是这件事情曝光一定是个大新闻。”和白璐同期来的周显神色略为激动,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
组长李庆点点头,目光直直射向白璐。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白璐来跟,赵妍你在一旁协助。”
“好的。”白璐平静点点头。
晚上回去的时候景言依旧在,他在这边住了三天,白璐终于搬回去了。
她忍受不了路菲每日殷勤的伺候和对她横眉冷眼的神情。
而且…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白子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式,安静沉默,眼神木然无光,像是不曾受到过伤害。
路菲经过这件事也上心不少,每次带他出门的时候都和李姨一起,两个人一同照看着他。
白璐勉强放下心来。
和景言又恢复成了以往那样,结婚将近三个月,两人已经过成了老夫老妻的状态。
说是相敬如宾,又偶尔含情脉脉。
说是你侬我侬,却总感觉隔着什么。
但是这种距离对白璐来说刚刚好,可以享受婚姻,又不用泥足深陷,遇到危险,能随时抽身而出。
她的预感总是准的,搬回来住第五天,白璐就收到了一封匿名快递。
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信息,隔着快递袋,能摸到里头厚厚的文件,白璐轻轻勾起嘴角,慢条斯理的动手拆开了它。

第17章
里面是一个黄褐色的档案袋, 白璐慢慢解开封口处的细绳, 一圈一圈, 直至线头分离。
她手轻轻一抖,袋子里的东西瞬间掉落在桌面上。
都是照片。
白璐伸出手指,慢慢铺开。
里头是景言和不同女子的同框。
各式各样的脸, 无一例外都是美丽动人。
各种各样的动作, 无不例外都是举止亲密。
白璐一张张细细看过,有在阳光下挽着他的手臂, 有在昏暗的包厢俯身给他点烟。
还有麻将桌旁景言伸手去摸牌, 怀里有位女子窝在里头娇笑。
白璐手指一一拂过这些照片, 忽的, 动作顿住。
她指尖下是一张光线十分模糊的照片,背景看不清楚,里面的两个人却很清晰。
景言阖着眼头靠在沙上, 一名女子倾身,唇覆在他的唇上。
这是一张极其亲密的亲吻照。
白璐眯起了眼睛,拿起那张照片置于眼前细细打量。
货真价实。
她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和复杂,想勾起嘴角冷笑, 却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对面玻璃上映出她的脸, 僵硬而木然,没有一丝表情。
那双眼里乌黑浓郁,仿佛积攒着万千情绪, 低沉可怕的像是暴雨将至乌云压境。
白璐把这些照片通通塞了回去, 然后打包完好无损的全部寄给了景言。
里头只有张多出来的纸条。
——早上收到的匿名快递, 给你,我的男主角。
同城快递度非常快,至少下午的时候白璐就接到了景言的电话,对面是焦急的解释。
“这些人都是遇见你之前的事情,璐璐,我没有出过轨,你别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景言”,白璐出声打断他语气平静。
“里面有张接照,你手里带着戒指。”她停顿了几秒补充:“婚戒。”
客厅,两人相对而坐,夜凉如水,头顶吊灯明亮。
“可以说是很生气了。”白璐平静的阐述。
“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当时被客户灌酒喝多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亲了上来——”景言蹙眉解释,声音慌乱又恳切。
“你不用再说了。”白璐出声打断他。“事情都已经生了。”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实都摆在了那里,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你离婚,所以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原谅你。”
白璐平静坦然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景言从方才的慌乱已经平静了下来,眸里幽深,就像是一潭静谧的湖水。
“所以呢?”他开口,轻轻的问。
“这件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生过,但是——”
“下不为例。”白璐眼睛注视着他,里头平稳的没有一丝波动。
景言和她对视几秒,然后轻轻笑了一声,牵起嘴角。
“好。”他说。
同床异梦大概说的就是他们。
白璐平静的闭着眼睛,景言看着天花板,许久,翻身而起。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嗯”,白璐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揽紧被子,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景言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一路几乎是飙到了紫色门口。
大堂经理闻声立刻迎了上来,景言步伐未停,脸上神色肃然,冷声道。
“把陈婉婉给我叫出来。”
不出几分钟,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被带到了他面前。
景言打量了她两眼,直接把手里的照片朝她扔了过去。
薄薄一张相纸砸在了陈婉婉脸上,她吓得一惊,肩膀瑟缩两下,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照片。
定睛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她立即惊恐的望向景言,语无伦次的解释。
“我…那天…那天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越说越小声,不敢和景言对视,头低低的盯着地面,嗫嚅着道歉。
“对不起…”
景言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她。
女孩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背脊线条流畅优美,棉质的布料下,那双蝴蝶骨轮廓清晰可见。
当初在昏暗的房间她被人扯开衣服时,就是这么一片诱人的背闯进了他眼底。
那一刻和记忆中的画面几乎重叠起来,景言停住了脚步。
后来,因为这一次的随手解救,紫色的经理就以为景言对她有意思,每次过来都安排着陈婉婉陪着。
她话不多,看起来乖巧听话,和那些喜欢往他身上贴的女孩子不一样,景言刚好落个清净,也就没有澄清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景言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打开门往外走去,陈婉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决绝的背影不自觉走了两步,最后如同失力般跌坐在了地上。
经理很快推门进来对她破口大骂,不明白她哪里得罪了那个景少爷,陈婉婉木然的垂着眸子,明白他对自己的庇护已经结束了。
后悔吗?
追悔莫及。
然而那一刻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容貌绮丽的男人安静倚在那里,于嘈杂的房间中格格不入。
陈婉婉视线划过他饱满的额头,纤长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双绯红的唇上。
周遭男人女人的调情声,暧昧的喘息声,无一例外都在冲击着她的理智。
心中那根弦终于崩断。
她倾身过去印上了那片形状漂亮的唇。
即使只有短短几秒。
也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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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然看着借酒消愁的那人,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正欲出声安慰,景言已经趴在桌上嚷嚷开了。
“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白眼狼的。”
“怎么养都养不熟。”
秦子然:“…”
“换成是我,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吻照都摆到面前了,也肯定是火冒三丈,人家没和你离婚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景言重重的放下杯子,眼里莫名带着丝脆弱。
“她一点都看不出来愤怒。”
“就像,只是对丈夫婚内做出不轨的行为而感到不满,而不是,为了我伤心难过。”
秦子然再次无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伤害了人家还嫌别人不够伤心?!!!”
简直是渣男啊渣男,比他还要渣。
景言瞪着他翻了个白眼,一幅不想和他继续讲话的样子,倒是秦子然来了劲,拉着他喋喋不休。
“是不是感觉特别失望,自己的男性魅力得到了侮辱?”
“所以在这里借酒消愁,唉…”他摇摇头感慨。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滚。”
景言拎起椅背上的衣服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踹了他一脚。
“蠢货。”
秦子然:“…”
景言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整个屋子静悄悄的,他去浴室重新洗澡刷牙,闻了闻身上没有酒味了之后才小心翼翼上楼回房。
被子里隆起来小小一团,房间光线很暗,他蹑手蹑脚走过去,掀开被子轻轻上了床。
鼻尖传来丝丝熟悉的清香,淡淡的,很好闻。
是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景言闭上了眼,脑袋的钝痛和昏沉就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他轻轻的挪动着身子朝那团香软的温热靠近,直至,鼻尖蹭到了她的后颈。
他伸出手,把白璐揽到了怀里。
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到一起时,浑身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畅。
景言本能低头,在她光滑柔嫩的颈间落下一个轻吻。
睡意缓缓涌来。
闹钟响起时,白璐困难的睁开眼,腰间横着一只大手,不出意外的,她又是被景言从身后紧紧揽在怀里。
这个人很奇怪。
不管吵架还是冷战,亦或者是在平日里。
只要白璐不赶他,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次日她总是会在他怀里醒来。
抱得很紧,两具身躯亲密的贴在一起,温暖的热度在四周流淌。
就好像…
彼此十分深爱的模样。
白璐困倦的闭上眼睛缓和几秒,然后轻轻移开了腰间那只手,翻身下床。
到电视台的时候还早,桌上的座机却在疯狂叫嚣,白璐加快步伐小跑过去,气息有些不稳的接起。
“喂?”
“请问电视台吗?”
“对。”
“我要举报——”
白璐挂完电话立即带着相机赶往了紫色,期间还报了警,赵妍正在上班路上,听到消息之后直接掉头和她汇合。
此时清晨,夜里纸醉金迷热闹非凡的地一片安静,紫色大门紧闭,外头稀稀拉拉几位行人,清洁工在马路上刷刷的扫着地。
两拨人于门口汇合,白璐和为的警察对视一眼,他目光冷冽,抬腿踹开了门。
“怎么回事呢??”一声巨响,里头冲出来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严寒冬日依旧感觉到了热气腾腾。
尤其那盘桓在手臂上的青色巨龙格外醒目。
赵妍吓得往白璐身后缩了缩。
“我们早上接到报警,这里有涉黄现象。”那名警察出示了证件之后对身后几位使了个眼色,一队人往三楼冲了上去。
白璐立即拔腿跟上,拿着微型摄像机的手紧张得有些抖。
越过熟悉的二层,白璐脚步稍作停顿,随后往之前未曾去过的三楼走去。
楼梯口那里被一条铁链锁上,带头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后面那人立刻拿出工具来弄开。
一阵响动过后,整个楼层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昏暗,幽闭,长而笔直的走廊仿佛看不到尽头,两边都是房间,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像是藏匿在黑暗中的怪兽,随时准备露出爪牙。
第18章
一群人冲了进去, 地板被踩得哐当作响, 左手边第一间房门率先被踹开, 众人立刻愣住。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铺凌乱,里头却空无一人。
白璐眼神紧了紧, 带头的警察立刻打开了第二间, 第三间…
房门一间间被踹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张张床铺, 能看出人生活的痕迹。
“我说警察叔叔, 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后头响起,白璐转身,楼梯口一个人被簇拥上来。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身材瘦而颀长,方才在底下的那几个大花臂乖顺的站在他身后。
“你看,清清白白”,他嘴角挂笑, 双手一摊朝两边示意, 方才过两秒,眼神却突然一变,声音蓦地拔高, 凶狠骇人。
“所以这他妈到底是谁在造谣呢!!!”
“好好说话!”那位带头的警察训斥, 眼神锋利的往两旁一扫, 随后冲身后几位警察示意。
“把整栋楼全部给我搜查一遍。”
他们把紫色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结果依然一无所获,白璐拿着相机垂头丧气的出门,耳边还在回放着不久前惊恐又充满期盼的声音。
一整天白璐都心神不宁,回去时景言没在家,手机也没有一条信息进来,白璐自己随便煮了个面,吃完便早早上床休息。
一直到睡着,景言都没有回来。
早晨,一觉醒来,旁边那个位置依旧是空荡荡,白璐迷迷糊糊间伸手一摸,被子下面一片冰凉。
她蹙了蹙眉头,这是结婚以来景言第一次的夜不归宿。
洗漱完出门,白璐打开手机翻了遍他的朋友圈,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响动。
她凝眸想了想,用另一个账号搜索了他的微信名,点开——
一条横杆。
呵,白璐嘲笑一声,倒是注重隐私。
她手指顿了顿,在屏幕上面轻点了两下,又找到了秦子然的微信,打开,展示最近十天朋友圈。
最顶上果不其然有一条新的状态,图片九宫格,迷离灯光下,是美酒和美人。
白璐点开,放大照片细细查看,在其中一张的角落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景言一整天都没有和她联系,晚上回家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那个躺在沙上的人。
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西装随意搁在地上,长腿弯曲垂落,手臂盖住眼睛。
看来是昨晚熬夜累着了。
白璐放下手里的包,换好鞋子从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做饭。
一直到饭菜都上桌,景言才迷迷糊糊起来,抹了把脸坐在了她对面。
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餐桌,能清晰看见他眼底的那两个黑眼圈。
“昨晚去哪里了?”白璐挑起一筷子米饭往嘴里送,不冷不热的问道,景言正在夹菜,拨冗斜睨了她一眼,若无其事道。
“出去玩了一下。”
“一下?”白璐笑了笑,停下动作看着他认真叙述:“不是一下,你昨晚夜不归宿了。”
“你生气了?”景言试探的打量着她,白璐眼里闪过一丝微愣,随后又露出淡淡的笑容,点头,语气平静。
“有点,所以今晚你睡沙好了,反正也不在乎能不能和我一起不是吗…”
这下景言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结局会变成这样,只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驳。
“没有!我…我在乎。”他眼神闪烁了两下,不自然道。
“嗯?”白璐侧头轻轻询问一声,随即开口:“在乎的人还会出去夜不归宿吗?”
景言欲哭无泪。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知道他有多想抱着白璐睡觉。
昨天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本以为今天可以如愿以偿,却岂料——
“老婆,我错了…”他开始放软了声音撒娇,却没有料到,往日百试不爽的方法今天却失了效。
白璐点头微笑:“知道错了就好,睡三天沙吧。”
景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沙虽大,却不够宽敞,虽软,却没有白璐身上那股女人香。
他抓心挠肺的在上面滚来滚去,把被子揪成一团掐在手心蹂躏。
整个房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景言折腾大半会,终于死了心的瘫在了那里。
翌日白璐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已经空荡荡,沙上被子团成团放在角落,枕头随意扔在上面。
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在手边响起,白璐垂眸看去,银白色的门把手上面挂着一串钥匙,上面还有张心形的纸条。
袅袅,请你原谅我——
没有你的夜晚,孤枕难眠。
这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在床上抱着被子哭泣的小人儿。
白璐嘴角微勾,眯了眯眸子,把纸条翻过来,果不其然,背后还有一行小字。
是一个地址——
霖市中心区的一所高档住宅。
啧,
吵个架的好处还真多。
她晃着指尖的钥匙瞬间原谅了景言。
今晚电视台临时聚餐,白璐给景言了信息叫他自己吃饭,晚上回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房子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她走到房间,景言已经十分自觉的躺在了床上,床头开着一盏橘色小灯。
白璐脚步不轻不重的走过去,俯身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