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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白璐肚子越来越大,景言开始不允许她出门,活动范围仅限家附近百几百米。
白璐这次很听话,毕竟挺着个肚子确实累人,叫她多走几步路都是不愿意的,每次还是景言硬拖着她去散步,完成每天的运动指数。
程语嫣经常会过来陪她聊天解闷,路菲也带着白子轩过来探望过她几次。
因为担心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她每次都是拉着白子轩远远看着,唯恐有意外发生。
但是很奇怪,白子轩每次只是在不远处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的肚子,不哭不闹,漆黑的眼底只有纯粹的好奇。
次数多了,白璐也就卸下了担心,朝他轻轻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白子轩亲近她,见到熟悉的动作便挣脱了路菲的手跑了过来,然后在她面前站定,望着白璐圆滚滚的肚子移不开眼。
路菲连忙担心的跑上前,拉着他慌乱道:“哎呀,你小心点,别碰到姐姐啦,她肚子里有小宝宝的。”
白子轩这两年情况已经稳定很多,只有偶尔夜里时会发梦,半睡半醒间对人拳打脚踢,因此才让人放心不下。
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听见,依旧眨巴着眼睛盯着白璐的肚子,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漆黑浓密,像是两把小扇子在扑闪。
那张脸上的表情懵懂又认真,专心致志的模样十分可爱。白璐看着他,心头酸软的不行。
“轩轩,想不想摸一摸。”白璐微微俯身,望着他轻声诱哄,白子轩毫无波动,眼珠子定定的望着那一处,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白璐等待了几秒,然后牵住了他的手,慢慢的往肚子上放。
“哎——”路菲在一旁连忙阻止,白璐竖起一根手指头朝她‘嘘’了一声,白子轩的手已经轻轻贴到了肚皮上。
像是有所感应,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一下。
“啊!”白子轩被吓到,手立即弹起离开,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一个单词清脆又稚嫩,却仿佛天籁之音。
白璐年少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哄白子轩说话,只可惜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过寥寥几次,她嘴角笑容扩大,声音越发低柔。
“轩轩,这是宝宝和你打招呼呢,你要当小舅舅了知道吗?”白璐声音带笑,试探地拉着他的手继续靠近。
白子轩没有抗拒,只是认真而专注的打量着她的肚子,仿佛里头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白璐又握着他的手摸了摸,白子轩开心得不行,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到后来,他干脆挣脱了白璐的手,俯身看着她圆圆的肚子,伸出手指,好奇的轻轻戳了戳。
有点痒,白璐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她的笑声,白子轩也学着笑,眉目舒展,嘴角上翘,声音干净又清脆。
这幅鲜活的模样让白璐有些矫情的想哭。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焦灼紧张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和谐。
白子轩明显被吓到了,肩膀猛地瑟缩,收起了手和唇边的笑容,双眼惶恐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景言大步走了过来,拉着白璐的手目光在她身上四处打量。
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那副模样已经彰显出了他的态度。
白璐皱眉,一把挣脱掉了他的手。
“你干嘛?”
景言巡视完毕,见她这幅生龙活虎的样子方才放心下来,面色恢复如常,解释:“没什么,我就是担心轩轩手上没个轻重。”
纵然明知他说的有理,白璐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没理景言,安抚的摸了摸旁边白子轩的头,温柔道:“轩轩不怕,姐姐在呢。”
待两人走后,景言立刻贴了过来,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肚子,正欲开口问宝宝乖不乖的时候,白璐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景言:“???”
白璐一脸冷漠:“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你手上没个轻重,伤到宝宝了。”
第67章
景言默默地收回了手, 望着她欲言又止。
“我…”
“我那是…”担心。
在白璐如炬的目光下,景言咽下了最后的那两个字。
“你不用解释了。”白璐说。“我都懂。”
他一喜,正想说那太好了的时候,白璐又开口:“可懂和接受是两回事。”
“唉。”她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看到轩轩笑了…”
“老婆…”景言在一旁叫她,眨巴着眼睛莫名可怜兮兮。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白璐站起身, 提步往卧室走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景言在后头望着她的背影, 欲哭无泪。
他也想静静了。
酷暑过后, 天气转凉, 一进入到十月份,霖市就开始降温。
微凉的空气正好适合睡觉,只是白璐肚子已经到了一个可观的状态。
每天只能侧着睡, 脑海经常是半梦半醒的,唯恐压到了里头的小家伙。
晚上景言也睡不安稳, 从后头小心翼翼的护住她, 白璐姿势一有变化, 就会小心的把她调整回来。
她白天还可以补一下眠, 景言却还要打起精神上一整天的班,她望着那张脸上醒目的黑眼圈,建议。
“要不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景言吃饭的动作未顿一下, 拒绝:“不行,你一个人睡我不放心。”
“可是还有好几个月呢,你这样下去可以吗?”白璐担忧道。
“当然可以。”景言抬头似笑非笑的睨她,意味深长:“我这么久没有性生活不也过来了。”
“…”她选择沉默。
白璐生产那天大雪封城, 今年霖市的雪格外大,脚踩在地面会陷下去一块,留下一个厚厚的脚印。
天将将亮的时候就能听见外面马路上环保工人扫雪的声音,悉悉索索,一声又一声,给来往车辆清除出一条狭小的通道。
白璐从梦中被痛醒,睁开眼时外头还是一片黑蓝色,病房没有开灯,窗口透进来点点光亮,能隐约看清房间里的摆设。
她嘴里情不自禁的溢出痛苦的呻吟,一旁搂着她的景言立刻惊醒。
“怎么了?要生了吗?”随着他焦急的询问,床头灯被啪的一声打开,房间顿时一片亮堂,能清晰的看见白璐惨白的脸和开始渗出细密汗珠的额头。
“痛。”她含着哭腔勉强吐出来一个字,景言立刻按铃叫来值班医生。
一阵慌乱,剧痛间耳边只传来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白璐心头一紧。
“要生了。”这是医生下的结论。
接下来不知身在何地,也不知道这样子的痛持续了多久,恍惚中,望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白璐迷迷糊糊想起了前不久看过的新闻。
一产妇因承受不了分娩剧痛而从医院楼顶跳下自杀。
或许那时不够感同身受,但这一刻白璐是清晰的体会到了这种痛楚,她咬紧了牙,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耳边有人在说话,叫她用力,白璐跟随着指示,拼尽全力。
折磨了她几个月的小东西终于从身体中滑落,蓦地全身轻松,又带着莫名的失落感,白璐阖上了眼,疲惫感铺天盖地的涌来。
昏昏沉沉间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依旧在熟悉的病房,景言趴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十分不修边幅,那双眼睛还是红红的。
白璐勉强的对他笑了一下,还未出声,就见他立即握紧她的手回答:“是个男孩,很健康,现在在睡觉。”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打量着她,担心的询问。
第一次知道女人生孩子会痛得如此撕心裂肺,景言在产房外等待的那段时间简直度日如年。
白璐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从里头传来,让人胆颤心惊如坐针毡,景言恨不得进去替她生。
白璐无声的摇了摇头,缓了片刻,方才轻轻的说:“我想看看他。”
“好。”景言立即起身抱了过来,放到了白璐臂弯中。
怀里的小孩软软一团,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脆弱得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坏他。
白璐好奇的打量着。
是个红红的小人,鼻子眼睛都小小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小声嘟囔。
“怎么天底下的小孩子都长得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景言见状立刻反驳她,然后认真的给她指着。
“你看,明明鼻子像你,嘴巴像我,脸型像我们两个。”他满怀爱意的盯着白璐怀里的小人儿陶醉道。
“多可爱,比其他的小孩要可爱一百倍!”
“…”
白璐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会,还是还给了景言,看着他无比纯熟的手法,纳闷,“你怎么这半会就这么熟练了,我都不会抱。”
“我上过培训课的。”景言意味不明的睨了她一眼。
白璐莫名心虚。当初这个班是给她报的名,结果她就去了两次,便称身体不适逃了课,哪知道景言代替她,规规矩矩每节课都去上了。
白璐一想到他在一群孕妇中认真听课学习动作的画面,就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还笑?!”景言见状瞪她,白璐嘴角含笑的回望着,门边突然传来两声轻咳。
“打扰一下,我叫宋姨煮了点红糖水,先给璐璐喝了。”景母站在门边笑眯眯的说,两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叫了声妈。
孩子被景母迫不及待的抱了过去,景言小口小口给她喂着糖水,白璐有些不自在,想接过勺子自己喝,被景言拒绝了。
“你现在还很虚弱!别闹。”
“可是我拿个勺子的力气还是有的…”白璐弱弱道。
“总要让我做点什么。”景言温声说:“在产房外等你的那段时间,恐怕是我这辈子最无力的一次。”
“那好吧。”白璐笑了。
景家给这个刚面世的小生命取名为景知,意为知礼知言知行,景老爷子亲自赐的名,没人敢不从。
白璐觉得这个名字倒也很好,但就是叫起来不太方便,于是又和景言一起商量着给他起个小名。
“叫小宝,或者乖乖怎么样?”白璐兴致勃勃的建议,景言想了想,婉转道:“呃,我觉得可能重名会很多。”
“那叫小汤圆或者小饺子怎么样?现在明星不都流行叫这些吗?!”白璐想了想又兴奋的说。
景言再次婉拒:“这样我每天都会很饿的。要不老婆,我们就叫阿满吧。”
“希望他以后什么事情都可以圆圆满满,只满不缺。”
“唔…”白璐思考了两秒,兴奋点头:“可以,好听的哎,而且很特别,肯定不会重名,寓意也好。”
白璐开心了,望着他眼波流转,柔声道:“还是老公厉害。”
景言差点被她这声老公叫硬了。
白璐一般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他,极少会有这样充满崇拜和娇柔的时候,就连以前在床上时,也是被他哄着不甘不愿的叫两声。
和此刻的心甘情愿简直天差地别。
景言望着她满脸感动。
“宝宝…”
“嗯?”
“你再说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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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名字之后,白璐便天天抱着那个软团子阿满阿满的叫着,时间长了,他似有所感,一听到这两个字便睁着那双乌黑的眸子望过来。
他已经没了刚出生时的丑样,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松弛发红的皮肤变得紧致白皙。
巴掌大的一张脸,那双眼睛又大又圆,乌溜溜的望着人时,软萌可爱的不行。
原本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见到这样白璐更是喜欢的舍不得撒手。
她并不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怀孕更多的理由是为了景言,白璐一直都未曾把自己代入到母亲这个伟大而无私的角色上去。
但看到他时,身体心理便自发地涌起难以言喻的喜爱,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或许,这就是作为母亲的天性,无需经验,无需准备,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自动带入到了这个角色中。
白璐和景言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虽然理论知识学了不少,但实操起来还是手忙脚乱,幸好有宋姨在旁边帮衬。
她原本就是高级月嫂,只是被景母重金请过来提前照顾白璐,全程陪下来,带孩子也不算太辛苦。
满月之后,白璐看起来已经和没生产前别无二致,反而皮肤因为这段时间营养充分和睡眠足够,而养得更加白皙莹润。
洗完澡白璐刚吹干头发,就见宋姨急急忙忙抱着阿满过来,他张着小嘴在哭嚎,看起来伤心难过得不行。
“又饿了,给他喂奶粉也不怎么喝,看来还是要你。”宋嫂无奈,头疼的说,白璐笑了笑,伸手接过这团小东西,熟练地把睡衣拉了上去。
宋嫂知趣的避开,出去不忘帮她掩上了门。
怀里的小团子在她胸前满足的吮吸着,也不哭嚎了,安然的闭着眼睛,白璐莫名从那张脸上嗅出了幸福。
她嘴角笑容扩大,殊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也是无比的满足幸福,浑身散发着专属于母亲的温柔和动人。
景言望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目光从她的脸上往下移,落在了那个小团子含住的地方。
他突然觉得口渴。

第68章
夜里熄了灯, 白璐便感觉到了景言前所未有的热情,刚被含过还挺立着的那一处,被他叼入嘴中。
白璐受不了这样,伸手去推他的头,却蓦地被轻轻一吸,浑身立刻软了下来。
“好甜…”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白璐脸瞬间烧红一片, 她十分庆幸灯已经关了。
黑暗中, 一阵悉悉索索, 衣衫具解,久违的亲热让两人都有些失控和急迫,景言几乎是未等她准备好, 就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不约而同发出了满足的叹息,肢体的交缠和碰撞, 让两人都丢了魂, 恍惚间, 白璐只听到景言在耳边低喃。
“以后再也不生了…”
白璐闷哼一声, 才强打了精神断断续续的问:“为…为什么…”
“太难熬了。”
“我想这一刻已经想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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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事后和他发脾气。
因为醒来已经是中午了,难以想象的,景言自昨夜开荤之后, 就一直拉着她折腾到凌晨。
白璐以为浴室那次已经是他的极限,没想到洗完澡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又被他半哄半强迫的来了一次。
做完白璐直接睡死过去,直到醒来, 脚软得几乎走不了路,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精神抖擞的去上班了。
客厅宋嫂在给阿满喂奶,小人儿抱着粉蓝色的奶瓶吸得正起劲,无暇顾及这个扶着楼梯勉强走下来的老母亲。
见她这副模样,宋嫂望过来的目光透露着了然。
“厨房给你热着早餐,待会直接吃就好了。”她说完脸上浮起揶揄的笑容,打量了白璐一眼调侃道:“这克制了一年的男人就是不得了。”
共同生活了将近一年,宋嫂已经差不多和家人一样,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白璐对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显羞涩的进了厨房。
宋嫂望着她的身影微微有些感慨。
被宠着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就算生了小孩也仍然像个少女。
她还记得来刚这个家不久,那个时候白璐才怀孕,景言就已经无微不至的伺候着,连水都不让她沾一下。
到了后来,肚子大了身体难受,白璐的脾气就日益见长,把景言使唤得跟什么似的。
有些时候连她都看不过去了,却偏生景言还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她照顾过好几家待产的孕妇,但从来没见过哪对夫妻像他们一样,也从来没有见过像景言这样的丈夫。
每日早早回来陪着老婆,去哪里都亲自车接车送,每天吃完饭要拉着她出去散步,经常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肚子上,神色雀跃又幸福。
看得她这个经历过无数沧桑的老人家都快要相信爱情了。
景言傍晚回来时明显气色十分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中了几百万。
客厅,白璐正在逗阿满玩,手里拿着个小铃铛摇晃,发出阵阵清脆的叮铃铃响,阿满兴奋不已,扑闪的伸出手来抓。
白璐却又偏生不肯给他,小家伙一急,扁着嘴就要哭出来。
“老婆,你怎么净欺负他。”白璐还没反应,景言倒是先开口了,拿过她手里的铃铛塞到了阿满手里。
他立刻收起哭意,扁扁嘴,又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没有牙齿光秃秃的粉色牙床。
那个小模样格外喜人,景言望着移不开眼,逗着他笑得跟什么一样。
“哼。”白璐见状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不虞,景言立刻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笑容愈发扩大,那张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怎么啦,老婆…”他伸手半拥住她,声音低柔,脸色极其讨好,白璐却完全不买账,在他腰间重重拧了一把。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白璐横眉冷眼,景言哎呀一声弹跳而起,闻言状似思考了几秒,然后笑容更加灿烂。
“是不是昨晚闹得有点厉害,来,我帮你揉一下,”他做势伸出手,又往白璐身上摸来,被她一把拍掉。
“滚。”
白璐意难平,景言却是春风得意,晚上睡觉时他习惯性伸手过来搂她,被白璐从身上拿掉。
“别碰我。”
“为什么…”景言委委屈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璐硬着心肠说:“万一你再一个兽性大发,那我就要卧床休养了。”
“我错了,下次你不同意我坚决不碰你好不好。”景言保证,又解释道:“我又不是禽兽,你昨晚都累成这样了,我肯定不会再动手的。”
白璐闻言不满的哼了一声,却被景言半强迫的抱进了怀里。
“让我抱抱,不然睡不着。”他在她耳边低喃,白璐这次没有挣脱,两人相互依偎着慢慢睡去。
四月份霖市温度逐渐上升,但却极其不稳定,一周之内可以过遍春夏秋冬,用乍暖还寒这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不知怎么的,最近身边的人都染上了流感,白璐和宋姨都不敢带着阿满出门,唯恐被传染了感冒。
小孩子生病可大可小,经常小感冒都要去医院吊水住院,折腾好些天也迟迟都不见好。
阿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她肚子里就被养得好的原因,从出生至今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健康得不行。
白璐每日陪着他在家玩,倒也不觉无聊,他现在已经会翻身了,白璐一拿东西在他眼前晃悠,就会伸出手来抓,在自己的那张小床上翻来滚去,像个肉粽子。
白璐经常看着他就咯咯的笑个不停。
景言也开始忙了起来,每天晚上都要加班,还有好几次深夜才归,白璐有时睡了一觉起来,才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身影。
今天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台噼里啪啦响,晚上十一点,楼下才传来响动,白璐立刻直起身子,看到景言推门进来。
“还没睡?”他脸上倦意很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一边和白璐说着话一边松着脖颈领带。
白皙修长的手指扯着深蓝色领带结,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透出了几分帅气和颓废。
“嗯,等你。”白璐温声说,景言面色缓和了一点,走过来弯腰在她唇上碰了碰,柔声道:“说了叫你别等我早点睡。”
“你不回来睡不着。”白璐仰头看他,声音软绵。
“傻。”景言捏了捏她的脸,拿了衣服进去浴室。
洗完澡出来熄灯,白璐待景言上床后便立刻拱进了他的怀里,却感觉这个怀抱比起以往要滚烫几分。
“你身上怎么有点烫?”白璐立刻抬头看他,景言困倦的闭着眼睛,大掌按着她的脑袋放在肩头。
“没事,睡觉,我好累啊…”他喃喃低语,白璐动了动没有挣脱他,索性放弃,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
翌日醒来,外头依旧阴阴沉沉,身旁的人却还在熟睡,白璐纳闷,却被他身上的温度吓到。
难怪这个怀抱比起之前温暖炙热不少,白璐还以为是昨晚温度又上升了,没想到是景言升温了。
她连忙推了他两下。
“景言?景言…”
景言迷迷糊糊醒来,眼睛睁开又闭上,然后揽着她往怀里摁。
“别闹,再睡会。”
“你发烧了。”白璐焦急,挣脱了他起身,来不及洗漱,披了外套下楼翻出医药箱,拿着体温计上来。
38度。
还好不算高,白璐松了口气。
拿了药和温开水上来,景言睡得正好,叫了几声没理,干脆拉起被子蒙住头,这幅无赖的模样许久未见,白璐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接着弯腰去拉被子,来回扯了几下,景言烦了,气鼓鼓坐起身瞪她。
“吃药。”白璐好脾气的对他笑,景言不甘不愿的接过,一把吞下,又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随后一倒,拉上被子继续睡去。
白璐洗漱完出来,景言的手机突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害怕吵醒那人,白璐立刻走过去接起,是他的助理。
“景总,您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半个小时后的部门会议…”
“他发烧了,现在还在睡觉,可能今天都不会过去。”白璐温声细语的打断他,对面那人愣住,随后连连应道。
“好的,那我现在就通知下去,祝景总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