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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努力的找着话题和他聊天。
“这个鱼好不好吃啊?太久没做了有点手生。”
“还行。”景言淡淡的应了一声。
“哦。”白璐低下了头,手背有些灼痛。
那是方才煎鱼时,被溅出来的油不小心烫到的地方。
吃完饭景言例行去了书房,白璐洗完澡拿了烫伤药膏,里里外外把手涂抹了一遍,然后下去帮他热了一杯牛奶。
轻轻敲了两下门,里头传来景言的声音,低沉平静。
“进来。”
白璐推开门进去。
房里景象一览无遗,摆放工整的书柜,红木桌椅,一台银白色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景言端坐在电脑前。
“我给你热了杯牛奶。”白璐含笑走过去,眉宇间都是柔意。
她俯身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他面前。
“不要忙太晚了,你最近总是熬夜,脸色都差了很多。”
“嗯,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景言纵然不太想和她说话,语气也不由缓和几分。
白璐笑了笑,转身出去,顺手帮他轻轻掩上了门。
景言照例在深夜才回去,白璐已经睡下,床头给他留了一盏灯。
她半张脸掩在被子里,眉眼被勾勒得更加柔和,看起来温软动人。可景言知道,那具身体里有着一颗最坚硬的心。
他脚步轻轻的走过去,小心掀开被子躺在她旁边。
温暖的气息从旁边涌来,夹杂着淡淡的香味,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教景言一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香。
景言闭着眼睛沉了沉思绪,翻身刻意的背对着她。
只是没过几分钟,又平躺了回去。
眼前都是黑暗,脑海却被刻意放得空白,仿佛用着浑身上下的自控力在克制着自己,景言放缓呼吸,慢慢准备睡去。
倦意渐渐涌来,景言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找寻着最舒服的姿势,他伸出手,惯性的把旁边的人搂到了怀里。
温香软玉,浑身上下由内而外都在叫嚣着满足,景言舒展了眉头,在她身上蹭了蹭开始坠入梦中。
这是个美梦,梦里有女人柔软的身体和湿热的唇。
仿佛是本能般,景言控制不住的亲吻着她,热烈激动,双手贴着那具身体自发的探索。
感觉越来越真实,直到最后,这个女人变成了白璐的脸。
景言猛地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便是白璐炙热的呼吸,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身躯。
察觉到他动作停住,白璐仰头凑了过来,再次贴上了他的唇。
景言身子僵住,顿了几秒,抬手推开了她。
“白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语气冷硬,完全不复方才的热情。
“你不能总是这样。”
“我哪样?”白璐委屈的不行,虽然是自己主动亲上去的,可他不也立刻回应了吗?
况且,明明是他先来抱她的。
“你不能撩拨我。”
“你知道我抵抗不了你的。”
“那之后,我的生气就变得毫无意义。”
景言的声音很严肃,严肃到方才的沙哑都消失殆尽,吐词清晰坚定。白璐低下头,把自己的大半张脸埋到了被子中。
“那你生气的意义是什么…”白璐声音细细的从棉被中传来,又嫩又软,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舒心不起来。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景言反问她,未等白璐回答,又继续开口:“我生气是为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吗?”
景言深吸了一口气,耐性告罄,提高音量:“白璐——”
“我错了。”白璐飞快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开口:“我会试着去相信这段感情的好吗?”
“你不要再生气了,我这几天都过得不开心。”她垂下了头闷闷道。
景言没有做声,黑暗中,白璐感觉他的视线在头顶一直停留,过了半会,方才听到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我觉得你每天过得挺好的。”
早睡早起,脸上皮肤白里透红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好,反倒是自己,憔悴了不少。
“没有没有。”白璐连忙摇头,手里用力抱紧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热宽敞的胸前,
“我挺难受的,真的,你每天冷着脸不理我,就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自从我爸爸去世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过我了。”
白璐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明明,明明只是想哄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底却隐约有发酸的痕迹。
她说的没错,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路菲只顾着自己过得体面,白子轩什么都不懂,家里的亲戚朋友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她只能一个人坚定的往前走,没有谁可以帮她,也没有谁可以依赖,久而久之,心里好像也就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反正,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认识景言之后,才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不想要,而是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告诉自己不想要。
因为这种时时刻刻被别人放在心上,日夜陪伴的感觉,真是完全抵挡不住,只能,一步一步,沉溺下去。
痛并快乐着。
白璐倚在他胸前,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声音放得低低的,听起来莫名有几分可怜意味。
向来都是景言在她面前低声下气,难得见她服一次软,景言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心口闷闷的疼着,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子,那股疼痛越发强烈,景言开始觉得后悔。
明知她的性子和从小到大的经历,却依旧不住的想要更多,像一个小孩一样胡搅蛮缠,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想要求索一个结果,最后闹得两个人都难受。
这次是他太过冒进,因为察觉到了白璐的动心,而失了分寸。
山高水远,他们来日方长。
“我不生气了。”景言揉着白璐的头发,下巴在上面蹭了蹭。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是我钻牛角尖了。”
“真的不气了吗?”白璐闻言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嗯,不气了。”
“那你亲我一下。”
景言毫无犹豫的低头,含住了那双渴望已久的唇,接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轻而易举的就脱掉了白璐身上的衣服。
一场酣战。
如猛虎出山,似大军攻城,激烈撕扯,不知餍足。
黑暗中,喘息和呻吟交织在一起,两具身躯交缠,一腔浓烈的情意,于一下接着一下的碰撞中,被顶上了高峰。
第40章
这一场冷战着实伤筋动骨, 第二天闹钟响起时,白璐闭着眼睛直往景言怀里拱,他被她闹醒,迷迷糊糊伸手去摸手机。
耳边恢复了清静,白璐舒展眉头,又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十点, 景言已经没了身影, 床头贴着便签, 字迹利落潇洒, 黑色字体印在橙黄纸面,分外好看。
[我帮你请假了,好好休息。]
白璐脑子里不可控制的出现了昨晚情景。
脸颊隐约有发烫的痕迹, 她摇摇头起身下床。
吃过饭白璐下午去了电视台,刚打开电脑还没坐稳, 手机就尖叫起来。
“璐姐, 快来北园路有大新闻!”
是赵妍激动地声音, 白璐立刻站起身, 正欲问些什么,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她再拨过去,确没人接听。
方才她的背景里十分嘈杂, 像是有很多人在推攘,白璐担心有事,立刻拿了钥匙开车过去。
北园路离电视台不远,不过十来分钟白璐就看到了一栋大楼前空地聚集的人群, 密密麻麻熙熙攘攘,想来就是这里。
白璐来不及多想,立即把车停在路边,一边拿着手机给赵妍打电话一边疾走过去。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时间变得分外漫长,过了许久,那头终于被人接起。
“璐姐,我在——”
‘砰——’赵妍气喘吁吁的声音还在耳边,面前却蓦然落下了一个人,于白璐一米左右远,身体和地面的冲击仿佛通过底下坚硬的地面传到她脚旁。
鲜血争先恐后的从那个人身体里涌出,那张表情可怖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仿佛死不瞑目般,直直落在白璐的方向。
她尖叫一声,掌心的手机摔到地上支离破碎。
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白璐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脑海中难以控制的浮现出了与之相似的一幅场景。
只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从小对她疼爱亲近无比的父亲。
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扭曲而僵硬。
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呜呜响起,由远至近,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人群四处奔散,一切都与那天高度重合。
白璐蹲坐在地上,把头掩在膝盖处嚎啕大哭。
最后是赵妍找到她的,那个时候人群已经散尽,只余几位民众还在对着那摊血迹和楼顶指指点点。
白璐狼狈的坐在地上,手机丢在一旁,屏幕摔得稀巴烂,赵妍被她这个模样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跑过去轻拍她的肩膀。
“璐姐…你怎么了?还好吗?”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白璐却迟迟也没有抬起头来,赵妍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一个劲的解释着。
“我中午刚上班就接到消息有人跳楼,急急忙忙赶过来确认结果没想到这边人这么多,挤得我站都站不稳,手机刚拿出来就被蹭掉了。”
“你刚刚是不是被吓到了,那个,要不要先请假回家休息一下…?”
赵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璐,许久,她才从膝盖中抬起头来,伸手胡乱的抹了把脸上泪水,双眼通红。
“不用,我们回去吧。”
赵妍虽然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手忙脚乱,但还是不忘拍照,白璐看着电脑上一张张画面,双眼已经恢复了平静。
只是仔细看,那只握着鼠标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赵妍。”她扬声叫了一句。
“啊?璐姐。”赵妍飞快望了过来,白璐关掉了照片,平静道。
“这个新闻你自己来做,到时候给我审核一下就可以了。”
“真的吗!好的好的,我保证一定出色完成任务。”
赵妍兴奋得连连点头,一般实习生是没有独立编辑新闻的权利,只有像白璐这样的老记者才能发表报道。
她才进来半年多就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赵妍简直感激涕零。
可能是太过迫不及待,也可能是因为工作效率十分高,赵妍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就把编辑好的稿子发给了她。
白璐对上那双期待的眸子,神色无波的点开了文档。
映入眼帘的便是加粗黑体的标题。
[震惊!某上市公司老总因为债务而被逼跳楼!!!]
X月X日下午,一名男士从XX大厦楼顶跳楼身亡,结束年轻的生命。
据悉,这位男士是XX集团最大持股人,然而在一次投资失败中,造成千万债务,迫于外界和内部压力,最终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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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看完整篇报道,久久盯着屏幕没有说话,神色恍惚,目光似落在上面又像没有焦距。
赵妍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出声叫她。
“璐姐,璐姐?”
“啊?”白璐从怔愣中回神。
“我这篇稿子怎么样,能不能过?”她期盼的问道。
“哦,内容没有问题,就是这个标题要改改,比如这个震惊,还有后头那一串感叹号。”
“啊,我觉得这样比较吸睛而已…可能更加让人有点开的欲望。”赵妍期期艾艾的解释。
“一般娱乐或者社会性比较强的新闻才会用这种标题格式,像自杀这类的新闻,还是要更加严肃和正式。”
“毕竟…”白璐眼神飘忽,仿佛想到了什么,声音轻轻的说。
“死者为大。”
“作为新闻从业者,应当要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你要知道,一个名记者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就是求真务实,不能过分渲染,也不能刻意的博人眼球。”
“新闻是信息传播的一项有力媒介,你的观点可能会引导大部分人,所以一定要十分慎重。”
白璐语气很平静,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那双眼里比以往多了几分认真郑重,赵妍脑海像是闪过一道光,驱散了里头朦胧迷雾。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璐姐。”她感激的朝白璐点头,回到座位上开始默默改稿。
白璐垂下了眸子,不置一词。
如果…
如果,当年能遇到像这样子的记者,或许那个时候会过得稍微轻松一点。
因为这件事情,白璐连做饭时都是心事重重,锅里熬着热油,肉一下锅,就滋啦一声炸了开来,她连忙躲避,却还是不免被溅上了几滴。
“你没事吧?”景言刚进门,听见声音就立刻跑了过来,抓着她的手眉头紧蹙。
白皙的手背上红了好几块小点,他握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又擦干放到唇边吹了吹。
嘴里还在一个劲说道。
“不疼不疼。”
白璐:“…”
“没关系的,我昨天烫得更加严重都没事。”
白璐一把抽回了手风轻云淡的说,景言立刻提高了音量。
“你昨晚烫伤了吗?!怎么回事?”
“为了做那条你最爱吃的鱼啊,结果只是味道还行而已。”
白璐平静的开始往锅里加盐,放上生抽,翻炒。
方才还在活蹦乱跳的油花瞬间乖得像个孩子,规规矩矩的待在锅底,把肉中多余的水分榨干。
香味渐渐传来。
景言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凉意。
“没有,其实…”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说道:“那个鱼特别好吃,我是生气,所以故意这样子说的。”
“哦,这样子啊。”白璐应了一声,动作未停。
须臾,又睨眼干站在那里的人一眼,开口:“你站在旁边干嘛呢,里头油烟重,你出去等着吃饭就好了。”
景言默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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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妍是个好学又勤奋的小姑娘,比如已经晚上八点了依然还在兴致勃勃的改稿,白璐洗完澡坐在床上,用手机帮她看着。
[没有问题了]
改了三四个版本,白璐终于给她发了个ok的表情,赵妍瞬间发了一排礼花,五颜六色在屏幕上炸开。
她笑了笑,关掉了手机。
黑漆漆的镜面,映出一双极其沉默的眼睛。
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那个时候的事情了,当时觉得天塌下来的大事,现在再回想,也不过片刻的沉郁和难过。
白璐前十八年过得顺风顺水,又或者说是养尊处优,衣食矜贵。
那个时候的她是众人仰慕的对象,长得好,身材好,穿着打扮也十分有气质。
是走在路上都会被人频频回首看的那种女孩。
一路以优等生的身份往上升学,即使高中是在霖市出了名的贵族学校就读,在一干光芒璀璨的公子小姐中,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
校庆主持,年级第一,钢琴十级,芭蕾跳的也很美丽。
那个时候学校漂亮女孩很多,白璐不算是佼佼者,但确是众人公认的完美女神。
几乎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即使平时没有接触过的,在心里也会默默产生好感。
她并不热衷于人际,但却会对每个认识不认识的人露出得体又好看的笑容,说话得声音清凉悦耳,放轻音量时,会带着淡淡的温柔。
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明艳又灿烂,像是三月春日里的阳光,带着清新甜美的花香。
那个时候,白璐觉得她整个世界都是温柔的。
身边的同学朋友全部充满善意,家庭和睦富裕,能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和享受优渥的生活,每时每刻都是众人眼中的闪光点。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在白喻自杀之后,全部崩坍,支离破碎。
第41章
生活仿佛发生了逆转。
明明不算轰动全城的大事, 但一夜之间却变得家喻户晓,媒体的大肆渲染,各路小报说得神乎其神。
那段时间随处可见都是白喻自杀的新闻,铺天盖地般,压得白璐喘不过气来。
更加让人难以承受的是所有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或许他们并无恶意, 只是秉承着人性生来的好奇和八卦, 可对白璐来说, 却如同从云端跌落深谷之际, 还沾了满身污泥。
高三整个学期,白璐都变得不太爱笑,整日埋头做题学习, 浑身气质也变得清冷寒凉起来,让人畏惧不敢接近。
直到毕业, 离开了霖市, 白璐才开始慢慢回归正常, 本来就是八面玲珑的人, 除了偶尔懒得应酬之外,和旁人的关系都能处得极好。
只是,却再也不会敞开心扉的接纳别人。
景言进来的时候, 白璐正在发呆,他的手机被丢在一旁被子上面,软软的棉被压下去一团,机身由内而外都是乌黑光亮。
他走过去捡起, 按亮,看到白璐还未退出的通讯软件。
“你手机怎么摔坏了?”他一边翻看着一边随口问道。
“掉地上就摔坏了。”白璐垂眸,闷闷的回答。
景言手指滑动的动作顿住。
她和赵妍的聊天窗口就在最上面。
景言视线移过去打量着白璐,声音有些异样。
“你今天…撞见人跳楼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手机就是在那个时候摔的吧。”景言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嗯。”白璐又应着,这次还伴随着点头。
景言收起了手机,一时无话。
片刻,他又道。
“我待会给你买个。”
“好。”
景言说完转身欲走,白璐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仰起头来,双眼荡漾着水光,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要去哪?”
“…关电脑。”
“哦。”白璐松开了他的衣角,景言揉了揉她的头。“乖。”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白璐抱膝坐在床上,把下巴搭在上面皱着眉头想事情。
短短几分钟,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白璐沉思之际听到门边传来响动,她抬眸,景言正弓着身子朝她招手。
“过来。”
“干嘛…”白璐慢吞吞的翻身下床,走了过去。
“带你看电影。”景言牵着她的手往隔壁房间走去。那里当初搬进来时就被装修成了家庭影院的风格,只是两人一起看电影的时间却不多。
房间没有开灯,但一点都不黑,满天灿烂繁星的光辉穿过透明的天花板,照亮大半角落。
一片星空笼罩着整个房间,让人仿佛处在野外自由而广袤的土地下。
白璐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景象,却依然被瞬间惊艳。
房间里头的投影仪开着,墙壁投影幕布上散发着荧荧白光,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只放着一张大床,上面错落堆着好几个抱枕,看起来温暖柔软。
床边是一个木桌,摆放着玻璃杯和红酒,一束新鲜的玫瑰插在上面,散发着幽幽香气。
景言把白璐推到床上,然后开始播放电影。
片头缓缓载入,画面极具清新唯美,白璐调整了身子,舒服的抱着枕头依靠在床上。
景言走过来给她倒了杯红酒,递到手边。
浅尝一口,浓郁甘甜,舌尖传来苦涩,丝丝酒精钻了进来,熏得她有些微晕。
景言拉开薄被裹住两人,抱着她静静看着电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杯中红酒已经见底,白璐把它放到景言手里,他无声询问,白璐摇了摇头。
“不要了,头晕。”
“你酒量怎么这么差…”他低低道,只是把自己的杯子也放下,揽着她一起平躺在了床上。
房间冷气开得很足,两人就这样盖着被子依偎在一起刚刚好,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舒服又惬意。
方才的低沉压抑渐渐消散,白璐微微侧身,伸手抱住景言的腰,在他肩头蹭了蹭。
“你是不是想哄我?”
“听说你今天哭了。”景言摸着她的头发,侧过脸来看她。
酒精一点点上涌,白璐思绪开始变得遥远而缓慢,浑身柔软无力,像是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满身戒备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那个人就摔在我面前,和我爸爸当年一模一样。”
“吓到了?”景言低声问,原本就醇厚磁性的声音贴在耳边更加诱人,白璐身体又软了一寸。
“当时有一点,现在好了。”
景言拨动着她的头发不说话,手指轻柔的一下一下拂过她的头皮,丝丝酥麻,点点瘙痒,舒服得白璐连脚尖都开始绷直。
缠绕了多时的心绪一股脑涌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读书的时候可受欢迎了,大家都很喜欢我,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能收到一大堆礼物。”
白璐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比划,眉眼带着丝雀跃。
“谁都没有我的礼物多。”
“嗯,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可是校园女神。”
景言含笑说了一句,白璐没作他想,继续说着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就好像是被捧在手心上一样,你知道吗?”她又重复的反问,景言点点头表示在听,白璐语气依然十分雀跃。
“每次轮到我值日的时候,总是有一堆人帮我,稍微搬重一点的东西,班里的同学就马上来抢着搬,学校表演和比赛什么的,轮到我时,底下的呼声就格外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