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会，起身关掉了客厅的大灯，换成橘色暖光，整个客厅被笼罩在柔意之下，不甚明亮的光线中，夏志看到车厘子睡得好像更加安稳了几分。
他坐到了她旁边地毯上，戴着耳机打开了平板玩游戏，眼前是五光十色紧张的厮杀，身后是她安稳恬静的睡颜。
夏志只希望这一刻长一点，再长一点。
范饶饶和车嘉俊是晚上十一点时回来的，夏志开门后两人连连朝他道着谢，然后目光越过他落在后头沙上睡得无比香甜的车厘子身上。
“笑笑？笑笑——”范饶饶轻声叫她，夏志站在一旁有些不忍，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车厘子揉着眼睛从梦里醒来，小巧饱满的脸上都是朦胧。
“妈…”
“走，我们回家去睡。”范饶饶搀扶着她起来，车厘子摇摇晃晃的踩在地上，转身欲走时，又定下脚步，朝夏志招了招手。
“夏夏再见。”
“晚安。”夏志看着她轻声开口。
车厘子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时，挨到床倒头就睡，然而夏志却闭着眼睛久久未眠。
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今天的画面，穿着他衣服的车厘子，刚沐浴完带着满身香气的车厘子，散落着头乖巧可爱的车厘子。
还有躺在他怀里柔软娇小的车厘子。
奇异的情潮在身体里翻滚，某处异样传来，夏志猛地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
他立刻掀开被子，然后捂着脸哀嚎了一声。
车厘子一大早出门，没有看到夏志的身影，她昨天自行车没骑回来，还指望着他载她去学校。
这一片是住宅区，每家每户都有独立的院子，每栋楼之间相隔不远，车厘子走几步就到了夏志家门口。
“夏志？夏志——”她扬声叫道，踮起脚从雕花大门往里看，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夏志正在晾着床单。
“哎？你一大早洗被子干什么？”车厘子疑惑问道，夏志飞快收起了底下盆子，回屋拿了书包出来。
“走了，别迟到了。”他挡住了车厘子打量的视线，推出自行车，车厘子乖乖爬了上去，拉住他衣服。
“你干嘛洗被子？”她还是执着的问着这个问题，粗枝大叶的车厘子根本没有现前头那人僵硬了动作。
“想洗就洗，你问这么多干嘛！”夏志咬牙切齿的吼她，车厘子悻悻的扁了扁嘴。
“我就问问，你干嘛凶我…”
“我没有。”夏志不自然的放低了声音。
“你有！”
“闭嘴。”
车厘子终于安静了。
夏志悄悄松了一口气。
来到学校，两人纷纷承受着大家打量的视线，昨天下午那件事已经迅的传遍了整个年级，包括高年级的学生都有所耳闻。
夏志在高一算是名人，开学在全校面前代表新生言，清俊秀气的长相，优异的成绩，无不让人注目。
对于他毫不留情的给同班一位女生泼了一桶水的事情，可以说是引了一干人的好奇心，大家都忍不住八卦议论。
车厘子昨天就听夏志说了，给她泼水的人是李莎，由此一来，上次体育课器材室事件也找到了答案。
李莎素来和她没有交集，脑海隐约有个念头浮了上来，车厘子摇摇头，驱散掉了那没有根据的猜测。
刚到教室坐下不久，车厘子再次受到了大家的慰问，除了关怀的，更多是八卦她和夏志。
“夏夏他帮我出气不是很正常吗？”车厘子一脸茫然，虽然对于夏志这么干脆给李莎泼了一桶水的行为，她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和谢意。
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有个人站出来帮你出气的感觉，真的是非常好了。
因此她昨晚才会那样子郑重的和夏志道谢。
“好、好吧…”对于她这么理所当然和坦荡的态度，众人顿时无话了。这样一想，好像车厘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是他们污浊了！
“厘子，那你没感冒吧？这大冬天的。”秦小彤关怀地捏了捏她的脸，车厘子笑着摇摇头，眸光灿烂。
“没有！我回去冲了个热水澡就好了！”
“阿嚏——”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众人纷纷侧头，李莎尴尬的吸了吸鼻子。
“啧啧…”秦小彤小声吐槽：“还真是恶有恶报。”
“好了，上课啦。”车厘子轻声说道，把她推回了自己位子上。
一整天下来算是风平浪静，因为有领导来巡视，大家都很安分，放学，迎来了难得的周末。
这一周感觉过得格外漫长，短短五天经历了种种事情，身心俱疲。
蓦地可以休息两天，车厘子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醉生梦死。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去巷子口吃了碗牛肉面，下午玩手机，打游戏，晚上开始滚起来写作业温书。
第二日重复昨天的生活。
直到周一去上学时，车厘子才现这两天都没有和夏志碰过面。
以往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这个学期以来两人关系明显比起以前更为亲密几分，倒是很少有隔这么久才见面的。
一大早，见到站在那里的夏志时，车厘子突然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夏志！——”她踩着单车飞快冲了过去，夏志直起身望了过来。
“早啊！”车厘子满脸笑意，眼里闪闪光，清晨冬日里的雾气都仿佛被驱散了几分。
“早。”夏志声音染上了几分愉悦，见到她活力满满的样子，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变好。
两人骑车并肩往学校行驶，一路上依旧是车厘子在叽叽喳喳，夏志时不时附和两句。
经过了一个周末，车厘子明显精神好了很多，之前的不愉快都仿佛被抛之脑后。
夏志看着她和方小虎两个人热情讨论着漫画，第一次升腾起了欣慰满足的心情。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车厘子明显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果不其然老师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车厘子勉强应付过关。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被点到了名，车厘子望着黑板上的题目，欲哭无泪。
这已经是比较深奥的知识点，除了班里几个物理成绩比较好的人，一般都做不出来，更别提吊车尾的车厘子了。
在她尴尬的站在那里一筹莫展之际，夏志突然站起来出声，面色平静。
“老师——”
“她不会，我建议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道题我来帮同学们解答吧。”
夏志有条有理的推算出答案，然后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物理老师半天没反应过来，随后推了推眼镜，望着站在的那两人，摆摆手。
“答案是正确的，坐下吧。”他说完又看向后面的车厘子，指了指：“你也坐下。”
车厘子如蒙大赦，低眉顺眼的慢慢坐下，只听那位老师继续说道：“我下次叫谁回答不出来的，就站一节课！”
“别人答出来那是别人的事情！！”
车厘子又吓得心头一颤，她拿着笔在书上胡乱的画着，觉得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眼眶有些酸，车厘子吸了吸鼻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听课。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夹着讲义出门，夏志立刻抬腿追了上去。
人来人往的走廊，一直到楼梯口处，他才加快了脚步出声：“方老师——”
“嗯？是夏志啊，有什么事吗？”夏志成绩好，各科老师都偏爱他，说起话来也是和声细语，和方才在课堂上叱责车厘子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是这样的，方便问一下最近你们怎么都喜欢叫车厘子起来回答问题吗？”夏志神色无波，只是声音比起平时多了几分温顺。
说完，他又立即出声解释：“因为我和她是邻居，经常也会帮她辅导功课，所以知道她偏科严重，一时半会也难以补上来。”
“哎？”物理老师十分惊讶的推了推眼镜，开口。
“不是你们班长说的吗？说车厘子最近每天很用功的补习，希望我们上课多叫她起来回答一下问题，给她一些自信，还特意嘱咐我不要让别人知道。”
夏志顿了两秒，随后笑了笑，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啊，是这样的，但一时半会还没有看到她进步，而且前不久才提起来的兴趣又被这几天课堂上的提问打击得一点都没了。”
“所以我才来特意问一下您。”他满脸谦和，恭敬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物理老师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那我们下次还是不要叫她了，你帮我们转告一下，叫车厘子同学不要灰心，多多加油。”
他拍了拍夏志的肩膀下楼，夏志点头应道，待他走后，脸上笑意全无，眼底晦暗沉凝。
chapter 19
上课铃声响起，夏志回到了位子上，车厘子明显察觉出他的不一样，在后头悄悄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你刚刚到干嘛？”
“没干嘛。”夏志头也不回的答道。
车厘子望着他背影眨了眨眼睛，总感觉他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冷意。
一下课，车厘子就看到夏志起身，走到了苏小轻桌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者红着一张脸出去了。
她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空无一人的阳台，苏小轻有些羞涩的站在夏志面前，插在校服兜里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眸光低垂不敢看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轻轻出声问道，嗓音比起以往要清甜无数倍，然而头顶却传来了冷冷的一道声音。
“苏小轻。”
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苏小轻抬头，正对上夏志那双仿佛结成了冰的眸子，她脸上的薄红瞬间消退，变成惨白一片。
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他毫不留情拎着一桶水泼在李莎头上的画面，苏小轻吓得打了个寒颤。
“最近针对车厘子的事情都是你干的吧？”夏志问道，未等她回答，又继续冷冷的补充。
“希望你收起那些不见光的手段，不然——”夏志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凉薄的双唇一张一合，吐出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苏小轻连连后退了两步，握成拳的手感觉到了阵阵刺痛，指甲好像已经陷到了肉里面。
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在你眼里，我就什么都不是吗？”她不甘心的哽咽道，白皙的脸颊已经布满道道泪痕，眼眶通红，看起来十分可怜让人心疼。
夏志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声音也是如同方才那样冰凉得没有丝毫感情。
“同班同学而已。”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不一样！不过只是因为你们早认识了几年！”苏小轻情绪彻底失控，崩溃一般叫道。
如果是一个比她好，比她优秀的女孩子，苏小轻甘愿认输，可对方却是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车厘子。
苏小轻嫉妒得快疯了。
“与你无关。”夏志说完，淡淡的转身，苏小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慢慢沿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对了—”夏志忽的想起了什么，顿住步伐，微微侧过脸望着她清淡开口：“希望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别再做蠢事。”
“你喜欢她什么？”
在夏志再次转身离开时，苏小轻从膝盖中抬起了头，露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她不甘心的追问。
夏志步伐微顿，没有回头，只是无比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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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轻转班了，当天中午就去找的班主任，下午上课时，她的桌椅个人用品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飞重新挑选了班长，直接指定花姒。
她成绩向来是年级前三，品学兼优，性格沉稳大气，又平易近人。
按理来说是比苏小轻更合适的人选，但好像因为苏小轻家里和学校领导关系匪浅，才会一开学就被指派为班长。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车厘子，一下课就立刻跑到了她桌前，兴奋的抱着花姒叫道：“太好了！姒姒，以后就有人罩着我了！”
“别，我可是正直人。”花姒连忙伸手拒绝，车厘子眉开眼笑的搂住了她，满脸讨好。
“嗨呀，咱俩啥关系，就不用来这些虚的了。”
“不不不，还是要来一下的…”花姒含笑道，车厘子拍了她一下，娇嗔：“讨厌！”
两人没聊几句车厘子就回到了自己位子上，比起花姒被指派为班长，她更加好奇的是苏小轻为什么突然转班。
车厘子伸手戳了戳夏志后背。
“说。”他习惯性的头也不回。
“你和苏小轻说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就转班了？”车厘子把身子挪了过去，靠近他后背，仿佛刺探某种情报般贼眉鼠眼。
方小虎看着眼前这半个身子都趴在他桌子上的人，默默搬着椅子往后退了几步，也是没了脾气。
夏志许久没有回答，就在车厘子以为他又像以往那样对她冷暴力时，面前这人突然转过了身子。
他面色平静，眸光如水。
车厘子微愣，怔怔的望着移不开眼。
夏志声线平缓的开口。
“你知不知道老师每次上课找你提问都因为她？”
“不知道…”车厘子呆呆的摇头。
“李莎前两次针对你也是因为她。”
“啊…”
“你这段时间的运势不好完全是因为苏小轻在从中作梗。”
“天哪…”这声感叹是方小虎出来的，他满脸难以置信的望天，喃喃自语：“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车厘子已经在一旁张大了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夏志默默注视了她半响，见状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
“小姑娘，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多长点心吧你！”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去，车厘子愣在那里许久，方才反应过来，眼睛渐渐瞪圆，然后抓起桌上的书就往他头上拍。
“是吧！”
“长点心！”
“我看是你长点心吧！别一天到晚在那里招烂桃花！最后受伤的是我！”
她一边用力打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夏志自知理亏，乖乖的不敢反抗，缩着肩膀抱头任由她泄着。
“靠！气死我了！”
车厘子把夏志狂揍了一顿也难以咽下这口气，一想到这段时间的糟心事都是因为他就气得胸口疼，亏自己还对他感激得要命。
真是白感动了！简直浪费她感情！！！
“我也很无辜好不好！”夏志任由她打完了，方才委屈的揉着头抱怨，从头到尾他也是一位受害者好吗！
“谁叫你一天到晚教人家做题，要是保持距离不就没什么事了！”车厘子没好气的说道，一说，夏志更加委屈。
“我态度已经够明显了，好几次都直接拒绝叫她问花姒了，还要我怎么样！”
“啧——”车厘子忍不住动手捏住了他的脸，然后用力往两边拉扯，恨恨道：“都是这张脸惹的祸，你说你一个男的生这么好看干什么？”
夏志蹙眉，一把拍掉了她的手，揉着自己红的脸颊，小声嘟囔。
“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啊，而且我现在都不敢随便对别人笑了…”
车厘子再次愣住了，她恍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夏志还是一个非常爱笑的小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浮起笑容时，温暖灿烂得能把冰雪融化。
车厘子最喜欢他那个模样，每次一见到夏志笑，心情便轻快得要飞上天，然后跑上去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就变得不爱笑起来，经常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整个人冷冷的，与旁人划分出明显的距离。
只有和她俩人私下里相处时，才会窥见几分往日的影子。
柔软的，温暖又阳光。
车厘子总以为是时间和成长，才让他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然而却突然现，这一切可能都是刻意为之。
“你变得不爱笑，只是因为怕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会吗？”她轻轻的问，语气中藏着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夏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没等车厘子松下一口气来，又听到他继续说：“我只是怕她们喜欢上我，毕竟——”
夏志顿了顿，神色有些无辜的看着她。
“我笑起来的时候，那些女孩子眼里瞬间就会放出光来。”
“我有些害怕。”
“…”
车厘子龇着牙对他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问：“那你对我笑的时候，看见我眼里的光了吗？”
“看见了。”夏志乖乖点头。
“怕了吗？”车厘子继续保持笑容的追问，夏志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紧接着解释。
“从小看到大，已经习惯了。”
“…”车厘子无话可说。
“你怎么这么自恋呢？！”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对夏志说道，后者神色严肃，一脸认真的反驳。
“事实证明，我的未雨绸缪是对的，不然可能早就出现了千千万万的苏小轻。”
“啪啪啪——”车厘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已经响起了鼓掌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只见方小虎满脸崇拜的望着夏志，感慨道。
“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一场大戏啊——”
为了不让人继续看戏，车厘子和夏志都不约而同默契的闭上了嘴，只是一整个下午，她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夏志。
放学两人单独回家时，夏志终于受不了了。
“你干嘛？”他伸手扯了一把车厘子的马尾，眉眼又是惯有的冷漠和不耐烦，车厘子眯着眼睛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接着冷笑三声。
“呵，呵，呵。”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夏志蹙眉骂道，车厘子白了他一眼，轻嗤：“没想到你高冷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么多的内心戏。”
“简直是戏精本人了。”
“被你现了怎么办？”夏志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书包，把人往自己身旁拖了拖，接着弯腰靠近，唇几乎贴到了她白嫩的耳朵上。
“我内心深处还有更多秘密，关于你的——”
“要不要听？”
“什、什么…”他靠得太近，话语间丝丝热气从耳朵里钻了进来，声音被刻意压低，格外的低磁悦耳。
说不出来的感觉。
车厘子莫名有几分紧张。
夏志低笑了两声，接着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chapter 20
“你猜？”
“滚！——”
车厘子抓狂，一把重重推开了他，夏志笑得越灿烂。
“走了——”他踩着车子一溜烟冲到了前头，车厘子立刻追了上去，嘴里还在意难平的抱怨。
“夏志我现你是越来越坏了，当年那个单纯天真可爱的小男孩去哪了…”
“在这里啊。”
“不，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
“呵呵。”夏志冷笑两声。
自苏小轻走后，车厘子的生活又恢复成了风平浪静，没有经历过风雨，就不知道彩虹的珍贵。
正是如此，现在的车厘子觉得每天都充满了美好，就连同最讨厌的物理化学，都仿佛带着粉色光环。
车厘子从来没有现在学校平静上课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南市迎来第一场雪时，期末考试也接踵而至。
车厘子开始心急火燎的抱佛脚，每天黏着夏志一起写作业顺便补习，如此奋战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在严寒冬日，结束了紧张的考试。
没过多久，成绩出来。
低空飘过，惊险过关。
拿到成绩单，车厘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又可以过个好年了。
范饶饶和车嘉俊对她要求并不高，从小到大采取的都是放养政策，但凡事都有个底线，记得有一年，车厘子因太过于沉迷漫画，期末考试拿了全班倒数第十。
回家的时候她差点被打死，直接导致春节红包一律交公，并且整个假期都被押去补习班上课。
自那次过后她就学乖了，考试前半个月一定会挑灯夜读，认真复习，争取拿到全班中游的成绩。
花姒老说的一句话就是，幸好你爸妈对你期望不高，不然肯定会被气死。
寒假冻人，车厘子又是个极其怕冷的，于是每天都龟缩在家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也未看见夏志露面。
这天下午范饶饶煎了糍粑，叫车厘子过去给他们送一点，外头刚下过一层薄雪，地面泛白。
车厘子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戴着衣服后头的连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方才出门。
几分钟的路程车厘子都觉的冻得不行，敲门，是方媛过来开的，车厘子好奇的伸头往客厅探了探。
“方阿姨，夏志在家都干嘛呢？一个寒假都没见着他。”
“他啊，天天在家打游戏，我和你夏叔叔都说了好几次了，一点都不管用…”
方媛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把车厘子迎了进去，一进门，暖气扑面而来，车厘子终于舍得取下帽子，顺了两把乱糟糟的头。
“哎呀，他在玩什么游戏，我上去看看啊！”车厘子一听兴奋得不行，熟门熟路就爬上了楼梯，方媛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夏志？夏志——”车厘子在他门口敲了敲门，小声叫了两句没人应之后，径直拧开门把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