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包内封闭了六天后,逐野瞳终于走了出来。
苏赫巴鲁推着轮椅,诺敏跟在旁边。
来到蒙古包外,逐野瞳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成群的牛羊,奔跑的骏马,穿着蒙古服的男男女女,这是一片自由而广阔的土地。
“你看,这里就是我们的草原我们的家,虽然比不上你们曜京繁荣,但是在这里,每个人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我们牧马放羊,每个人都生活的很开心,你看那些人,笑的多开心啊。”诺敏圆圆的苹果脸上,洋溢着草原女孩特有的笑容,她像安源人一样,热爱着这片草原。
“哪个方向是曜京?”逐野瞳沉声问道。
“这边。”诺敏指着云最蓝,天最远的方向说道。
逐野瞳顺着诺敏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来,他离曜京已经那么那么远了,远在天涯,远在海角。
有关十三爷的一切,都埋葬在那远在天之涯地之角的地方了,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多么辉煌,曾经多么如雷贯耳,曾经多么不可一世。
从此,他只有一个名字,他叫哲别。
在他重新站起来离开之前,他都叫哲别,逐野瞳这个名字,十三爷这个名号,他会暂时封存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那个人说的对,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回去。
流苏,你呢,也在等我回去吗?你现在过得好不好?逐野瞳又想到流苏了。
据他估计,大哥和四哥一定已经打起来了,可怜的流苏,夹在中间,会有多难受啊,那个笨蛋,永远都为别人着想。
逐野瞳虽然双腿残废,又坐在轮椅上,但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气质,那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更是罕见,再加上如今那有些冷漠的表情,让原本桀骜不驯的他,更具魅力了。
我们十三爷就是这样,他是一颗会发光的宝石,无论到哪里,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所以,他一出蒙古包就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正在赶羊的女子聚拢了过来,毫不避讳地当面评价这逐野瞳——
“诺敏,这个人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男人吗?好英俊啊,比我们草原上任何一个男子都要英俊呢。”
“就是,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比可汗还要厉害的样子呢。”
“他的腿怎么了?不能站起来吗?”
“他是哪里来的人?”
诺敏看了看一群围着她问东问西的热情的女人们,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逐野瞳,尴尬地笑了笑,“嘿嘿,好了好了,以后再说,他的心情今天才好一点,下次再说啊。”
她早就领教了,这个人的脾气很不好,弄不好,还会打人的。
“嘿,你是中原人吗?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你放心,我们大家会把你当做朋友的。”一个女孩大胆地走到逐野瞳的面前,向他行了个蒙古礼。
“滚开!”逐野瞳最讨厌女人围着她了,尤其是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他帅的女人,他最最讨厌,只有流苏看见他才不会露出花痴的表情。
他这话一出,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向他表示友好的女孩更是愣住了。
诺敏见了,顿时生气了,她脸一沉,冲到逐野瞳面前——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太没有礼貌了!大家欢迎你向你表示友好,你不给面子就算了,还让人家滚,别忘了,这里不是中原,你…”
“诺敏…”正在这时候,一个浑厚如洪钟的声音传来过来。
众人一看,啊,是卓力格图大汗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四个蒙古武士,个个高大威猛,武艺高强。
“大汗!”
所有的人,包括诺敏都把右手掌放在左肩处,虔诚地向年轻的可汗行礼。
但,身为外族人地,逐野瞳却连看都没有看卓力格图一眼,无论如何,他的身上都有一股隐藏不住的,特属于十三爷的气度和气势。
要他向除了父皇、大哥、四哥之外的人行礼,那是不可能的。
卓力格图今年二十七岁,是安源部落最年的可汗,曾经打败几个兄弟,最后在其其格家族的协助下坐上了可汗之位。
他和其其格。诺敏两人一块长大,青梅竹马。
卓力格图不动声色地看了逐野瞳一眼,将他眼中散发出的轻蔑不屑和桀骜不驯看在了眼底,但是,他并没有做声。
转头问其其格。诺敏道——
“诺敏,这就是你救回来的中原男子吗?”
“是的,可汗。”诺敏见逐野瞳丝毫没有将卓力格图放在眼里,理都没有理一下,心里不禁笑了,这个人无礼桀骜的程度还真不是一般二般。
“你叫什么名字?”卓力格图看着逐野瞳问道,但是,逐野瞳却调转轮椅,往蒙古包内而去。
众人惊愕不已。
这个人是谁?竟然对可汗如此冒犯!
“那…那个…不好意思,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怪,他…可汗,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哲别,你叫他哲别就好了。”诺敏只觉得头顶冒烟。
“诺敏,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所以,你救他,我不会反对的,但是,你是我的未婚妻,可不能对别的男子太好了。”卓力格图走到诺敏的面前,深深地看着她,说道。
十六城,兰陵王府。
兰陵王坐于上首,流苏坐在一侧,她的手指绞在一起,脸色有点发白,她的反应,逐尧皇都看在了眼里。
“皇上驾到…”一个斗破苍穹的声音响起——
只见,兰陵王府门口,逐冥冽走了进来,他一袭玄色衣服,颇为低调和冷峻,眼光还是冷硬无温,眉眼间森冷逼人。
除了罗念和一个陌生的女子,他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人。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除了逐尧皇,所有人等均跪了下去,恭迎逐离皇。
“平身。”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令人不觉掉入冰窖。
逐尧皇坐在上首,逐冥冽走上前去——“大哥。”
他站着,大哥坐着。
这个状态,并没有因为他当了皇帝而有过任何改变,无论是太子还是兰陵王,永远是凌驾于逐冥冽之上的。
表面上,逐冥冽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就像今次,停战期间他来了十六城,是逐尧皇派人传他这个皇帝来的,而他,必须要来。
“老四,你来了。”逐尧皇抬了抬手,示意逐冥冽坐。
他的威严始终不减反增,他的天威,似乎根本不需要皇位来衬托,他就是天生的王者。
“谢大哥。”逐冥冽走至一旁,坐下,他那深邃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流苏的身上——
“皇上。”流苏欠了欠身。
逐冥冽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他表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仿若已经完全放下对流苏的情意一般,淡漠如陌生人。
“胧月夜参见兰陵王。”这时候,同逐冥冽一起入兰陵王府的女子跪在地上,同逐尧皇行礼。
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但是,不用细看,便发现,这位胧月夜和流苏竟然长得有三分相似。
【二九九】究竟是谁的孩子?
“嗯。”逐尧皇对胧月夜只淡淡一个嗯字,君子的距离,君子的礼节。
“谢兰陵王。”胧月夜站了起来,走到逐冥冽的身后,她看着逐冥冽的眼神,温情似水,她爱他,深深眷恋她。
又是一个沦陷在他冷酷无情之下的女子。
她抬头与流苏互看了一眼,顿时,她愣了一下,似乎才发现,自己和坐在兰陵王身边的女子相似的那么明显,她脸上顿时有点尴尬。
而流苏,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她也愣了片刻,这个女的,怎么和她长得这么像啊。
但是在场的两个男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老四,微服出巡十六城,所谓何事?”逐尧皇问道。
“拜祭先祖皇帝。”逐冥冽说了个无比辩驳的理由。先祖皇帝逐明皇的皇陵就在十六城,作为当朝皇帝的逐冥冽前来拜祭,在情理之中。
逐尧皇点了点头,说道,“我原本也打算重阳节的时候祭拜先祖皇帝,既然你也来了,就等到重阳祭拜,你的停战协议,我昨日已经收到,已经盖了印了。”逐尧皇示意小宝将停战协议交与逐冥冽。
“好。”逐冥冽仅看了一眼,便将协议收了起来,交给站在身后的罗念。
双方无期限停战!
没有人知道逐冥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要,也没有人知道逐尧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样。
一个高深莫测,一个云淡风轻。
两人看似简单的交谈,却令在场的其他人个个紧张到手心发汗,头皮发麻。
这两个人是掌握天下人命运的两个人,一句话,并可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老四,你奔波劳碌了好些天,不如先歇息,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谈。小宝…”
“是,皇上,殿下已经为您预备好一切,请您随小宝来!”
“好,有劳大哥。”逐冥冽站了起来,随着小宝离去了。
在经过流苏身旁的时候,他那幽深的双眸深深凝视了流苏一眼,流苏也看了他一眼,但是马上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流苏…”逐尧皇站了起来,走到流苏面前。
方才,流苏和逐冥冽的眼神交汇,他都看在了眼里,他将这对视,解读成了他们之间的纠缠和依恋。
“嗯?”流苏抬起头来,望着站在面前的逐尧皇。
“无论你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他说道,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兰陵王的风度和气度。
“什么?我要做什么决定吗?”流苏不解地问道,“好好的,你怎么说起这些了?”
“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逐尧皇双手扶住流苏的双肩,将她扶了起来,那双温润如泉的眸子,此刻,含着浓浓的情愫,矛盾,以及挣扎。
“什么事?”流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样的眼神,让她心慌。
“上次,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你有了身孕。”
流苏一听,猛地抬眼看着逐尧皇,震惊不已,“你…你说什么?身…身孕?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从小绮罗之后,她没有和任何男子发生过亲密关系呀,怎么可能怀孕。
“我帮你诊过脉了,确实有了身孕。”
“什么…”她整个人都呆掉了,她信逐尧皇的医术也信他的人品,如果他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可是,这是什么国际玩笑,难道她是圣母玛利亚吗?被圣灵感动,所以不用XX也怀孕?然后再生出一个中国版耶稣出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震惊,呆愣的样子,逐尧皇突然伸手,将她猝不及防扯入宽大的怀抱里,唇狠狠堵住流苏的柔嫩,尽情地,忘我的,不顾一切地吻着她。
狂热霸道的气息侵袭而来,将流苏紧紧包围。
第一次在皇宫,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第二次在酒楼,霸道而温柔的深情之吻;
而这第三次,他吻的那么霸道,又有些心慌,好像就快要失去怀里的人了一般…
错愕之中的流苏,都快要被他吻的晕倒在他的怀里了
他双手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
他湿热的舌霸道地撬开檀口,翻搅着小嘴里的蜜津,舌尖轻舔过齿颚,缠住闪躲的粉舌,放肆地吸吮纠缠,攻城掠地,似乎,他要将这一生的情感付诸在这浓烈的一吻里面。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一千年一万年
也难以
诉说尽
这瞬间的永恒
他吻了她
在秋日朦胧的雾里
在缱绻的情意之中。
他,不想失去她。
但是,他来晚了,所以,不得不放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苏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逐尧皇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她的唇都被他吻肿了,脸颊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通红——
“流苏…”他是多么不舍她。
半晌,流苏自他怀中,愣愣抬起头来,想着刚才的问题——
“你刚才说身孕…身孕…我怀了孕,我怀了孕?”流苏懵了,完全懵了。
【三OO】流苏,你过得好吗?
“是,你有了身孕了,所以我才吼你,不准你操劳的。”逐尧皇心疼地看着她错愕的表情。
她怎么怀孕了,难道…她的心跳猛地加速——
是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她…她被迷奸了?!!她被人下了药,然后被…
天啊,是谁做的?!谁对她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
她怀孕了,那么…
她抬起头,看着逐尧皇…
别说是封建社会的古代,就算是现代,也没有男人会接纳一个怀了孕,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女人的…
说的难听了一点,她就是一个被强暴过的女人!
她是一个被强暴过的女人,迷奸…身孕…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她脸色发白,额头直冒汗,整个人腿脚发软,她突然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差点就摔倒在地,逐尧皇下意识连忙抱紧了她。
“不…放…放开我…我要冷静一下…让我回房冷静一下…”流苏推开逐尧皇的怀抱,手撑着椅子,往自己房间走去。
被强暴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该如何向他开口?
想到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被人…她就好想呕吐
“呕…”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胃部,她伸手捂住了嘴巴…“呕…”
“流苏…”见她虚弱至此,又开始孕吐,逐尧皇将她打横抱起,往她房间里走去。
她的手,无力地搂着她的脖子,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
她怀孕了…
她被迷*奸了…
逐冥冽的房间被安排在兰陵王府西院,错落有致的庭院,郁郁葱葱的数目,鸟语花香,没有秋日的萧瑟,倒是有几分黯然的春意。
这兰陵王曾经也是先祖皇帝逐明皇居住过的地方,逐尧皇驻守在此后,便正式改名为兰陵府。
当年逐明皇因为在战役中受伤,身子受了损伤落下了未寒的毛病,因此,有几间院落的选址很讲究,冬暖夏温,逐冥冽住的,便是其中的一间。
罗念退了下去,逐冥冽站在窗前,他越发深不可测,越发令人畏惧,令人不可捉摸了。
此刻,他的脑海被流苏的身影满满,满满地占据了。
她比在宫里的时候要胖了一点点,脸色也红润了一些,看来,在这里生活过的不错。
“哼!看来逃离了朕的魔掌,你过的很高兴啊,流苏丫头…”逐冥冽冷哼一声,“不过,恶魔又来了,你终其一生也逃不过。”
逐冥冽袖中的拳头,慢慢紧握,一阵令人发颤的骨节喀喀喀的声音响起。
“皇上…”胧月夜走到逐冥冽的身后,温柔的声音似水一般。
她原本随眼瞎的祖父卖唱,却没有想到唱到十六城驿站的时候,遇到了当今皇帝逐离皇,当他看向她的那一刻,她就被他罂粟一般的气质,冷漠的气息深深吸引了,她那时候告诉自己,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去死。
所以,当逐冥冽命罗念将军将她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她觉得那是自己最幸福地一刻。
而他收了她,将她带在了身边,又到了兰陵府的时候,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人了。
他是当今皇上,她当然不可能将他独享,但是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她什么也不会奢求的。
或许,因为他是罂粟,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所有爱他的女人,都心甘情愿的成为他脚边的尘埃。
“退下。”他冷冷地说道,他在想念流苏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虽然有些受伤,但是她还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逐尧皇将流苏抱入房中,流苏却将他赶了出去,她的心太乱了,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两个月的身孕,那么,事情自然发生在两个月前,而两个月前,她在皇宫里,是谁,有本事将她…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
“不不不,绝不是他!他再怎么狠,也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流苏将那个想法压了下去。
会是谁呢?
她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这里面竟然有了宝宝?不可能吧,她实在实在是不敢想象——
“会不会…是假孕!!对!一定是假孕!逐尧皇虽然无所不能,但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啊。是人就会出差错!这一次,他一定是出错了!”
想到这里,流苏急急忙忙从床上下来,往外跑去,她要让逐尧皇多找几个大夫来,再检查一遍。
她打开房门——
“流苏…”他刚跨出门,一个熟悉的夹着冷意又有些特别的温情的声音传来——
她怔住了,停下了脚步…
逐冥冽站在前方的桃树下,一袭黑袍,外罩一层白沙,浑身散发着撒旦般的气质,那张如刀刻般的俊脸坚毅而冷凝。
“你…来了。”流苏站在原地。
自从逃出皇宫,已很久不见。
恩恩怨怨,情情愁愁,几经波折。
“你过得好吗?”他也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给她一句平常的问候。
【三O一】
“你过得好吗?”他也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给她一句最平常的问候。
“逃离了朕这个恶魔,你当然会过得好了,我多此一问了。”还未等流苏说话,逐冥冽便自己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皇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流苏点了点头,说道,然后经过逐冥冽的身边,去兰陵王的寝宫,需要经过这棵树下。
逐冥冽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说道:
“这么迫不及待要去见他?”他冷哼一声,但没有松手。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殿下。”
“找朕不可以么?”逐冥冽转身,一双深邃魅惑的眼看着她,充满了邪气。
“皇上,你想说什么呢?”流苏试图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出来。
但是逐冥冽突然一把将把抱起,夹在腋下,几步跨上拴在树上的马上,迅速将绳子解开,马鞭一挥。
夜色中,骏马飞驰而去。
暗处的纳兰小胡冷笑一声,然后,转身朝逐尧皇的寝宫走去。
“什么事?”走到寝宫门口,小宝伸手拦住了她,“殿下的寝宫,任何人不得乱闯。”
“小姐…小姐她走了…我在想要不要和殿下说一声,因为殿下嘱托小姐好好休息。”
“你说什么?”寝宫门突然打开了,逐尧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霜见了,低头小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要出兰陵府,小姐也要跟去,她还跟我说…说不要跟着她,不要找她,也不要打扰她…”
“你下去吧。”逐尧皇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这…”小霜看着逐尧皇的背影,小声对小宝说道,“殿下…不去找小姐吗?”
“殿下的事情,你少多事!尽心照顾好主子就是!”小宝冷着脸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宝将军。”
“下去吧!”
小霜转身,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走路的步子,都轻松了起来。
逐冥冽的马出了兰陵府,便朝前方不要命似的的奔驰而去。
他没有将流苏置于马背上,而是将她夹在腋下搂紧。
马的速度快的惊人,风割在流苏的脸上,生生的疼,她吓得脸色发白。
“逐冥冽,你疯啦吗,你要带我去哪里!”流苏艰难地开口,她从来没有这样坐在马上过,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整个人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把你杀了,然后曝尸荒野。”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马鞭狠狠一甩,马儿跑得更快了!流苏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头上的头饰被吹掉了,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缠绕在逐冥冽的衣服上。
夜凉如水,冷清的月挂在黝黑色的天空,将孤独冰冷的光辉洒向大地,逐冥冽的表情坚毅而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马终于停了下来——
流苏大大的松了口气,一阵狂奔,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带我来这么做什么?”她问道。
“你说呢?”他淡淡地说道,然后,夹紧流苏的手一松——
“啊…”流苏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从马上滚了下来,身下的大石头磕到骨头,好痛。
她伸手将身下磕着她背的石头拿了出来:
“啊啊!!”她吓得连声尖叫起来!因为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个头骨的骷髅!
她吓得手一挥,整个人跳了起来,那头骷髅被她扔到空中,又掉了下来,一路滚了下去。
“还有呢。”
流苏这才放眼望去——
此刻,他们置身于一处陌生之地,四周野草丛生,遍地白骨,在月光下发出阴森森的光芒,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
阴风吹过,仿佛冤死的魂灵在喊冤,若胆小一点的人,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打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