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流苏愤怒地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摔在明幻儿那张萝莉般稚嫩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明幻儿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脸,其他丫鬟也目瞪口呆,这是那个看起来傻傻好欺负的秦流苏吗?
“明幻儿,我告诉你,如果我的绮罗有个三长两短,我秦流苏要你偿命!!!!”说完,流苏飞快地跑了出去。
“反了反了,竟然敢对我动手!!我要去找皇后娘娘告状!!”明幻儿气得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洒在地上。
【五千字长章!!!】
“左穆,快去找十三爷,告诉他绮罗不见了,一定要去!拜托了,拜托!”流苏跑出明幻儿房间在走廊上碰见了左穆,她抓住左穆急切地说道,然后一个人不要命地往王府外面跑去。
“绮罗,绮罗,你在哪里啊,绮罗…”
“啊…”一个不小心,她被脚下的阶梯绊倒,猛地摔倒在地上,整个人摔出好远去,手掌和膝盖都破皮了。
但是,她顾不上疼,立刻又爬了起来,焦急地一边走一边张望,期待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傻孩子,为什么要和我一样不服输不求饶呢?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犟的过那么大人,你先求饶,等娘来救你嘛…”
流苏心急如焚,心如刀割,心乱如麻,整个人慌乱不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可以让我的绮罗被人欺负呢?”
流苏一边哭着,一边狠狠甩自己耳光,街上的人都好奇着看着这个不停抽打自己的女人。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大概这么高,眼皮下面有一颗痣的。”流苏抓住路旁的行人问道。
“没有。”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女儿,又可爱又聪明的绮罗,这么高,穿一身粉色的裙衫。”
“你看到十三王爷府的小姑娘绮罗了吗?这么高,这个位置长了一颗泪痣,梳着两个小辫子,你看见了吗?”
流苏快要疯了!!她问的每一个人都摇了摇头。
“绮罗,快点出来,娘来了,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欺负你的人,我们去灭她全家!”
流苏在大街上到处翻看,还冲进街边的店铺里面找寻。
“你说什么?!”逐野瞳猛地站了起来。
“秦姑娘的女儿君绮罗被明小姐打了,还…还赶了出去,秦姑娘已经出去找了,她让我来跟十三爷说一声!”
“明幻儿!你死定了!!左穆,备马!!拿本王令牌,号令三军,就算把整个曜京翻过来,给要把绮罗给我找到!”
“是,末将遵命!!”
逐野瞳长腿一跨跳上马,准备出府找人——
“十三哥哥,十三哥哥…”这个时候,那不知死活的明幻儿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好委屈地走了过来,还抽泣着——“十三哥哥,你要替幻儿做主,那贱婢秦流苏竟然敢打我,你要替我做主,把她赶出去…”
明幻儿装模作样的哭着。
逐野瞳脸上的阴霾越堆越多,“本来打算找到绮罗再跟你一并算账!你却提前找上门来了,好!本王现在就教训你!”
“唰…”只听见唰的一声响,逐野瞳手中的长鞭狠狠甩了出去,这一鞭子不偏不倚打在了明幻儿的脸上,顿时,那张花容月貌的萝莉脸皮开肉绽。
“啊…痛…”明幻儿没有想到状还没有告完就被狠狠抽打,她整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丫鬟们都吓坏了。
“十三爷…十三爷饶命啊…”那些个凶恶的丫鬟一下子吓得瘫倒在地连连求饶。
“唰…”逐野瞳立于马上又一鞭子甩了出去,这一次鞭子直接缠住了明幻儿的腰部,狠狠一抽。
“啊…”明幻儿尖叫着从地上飞到了半空中,然后又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闷哼一声,脑袋一歪,昏了过去,嘴角的鲜血慢慢流出来。
“唰…唰…唰…”鞭子快狠准朝那些丫鬟身上抽过去,个个被抽的遍体鳞伤。
“啊,十三爷饶命啊…十三爷饶命…”丫鬟们痛得死去活来,连连呼喊救命。
“胆敢在我十三王爷府作乱!都要给本王付出沉重的代价!”一席话,吓得好几个人晕了过去。
逐野瞳调转马头,朝王府外奔驰而去。
他浑身怒气,找到绮罗后,一定要再教训明幻儿一顿。!
“轰!”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摊贩们急着收摊,人们都纷纷躲了起来,整个大街上只剩下流苏一个人。
路面逐渐淤积起很多雨水,大雨把她浑身淋的通透,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绮罗,你在哪里…”
“绮罗,你看,娘被人欺负了,你不出来帮忙吗?”
“绮罗!!”
雨下的好大好大,流苏的视线完全被模糊了,她在大雨中蹒跚地走着,满脸的雨水。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我不要你娶,你给我的绮罗一点点关怀总可以了吧,她都被人打了,被人丢了,为什么你还不来救她!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骗子!!杀千刀的!!”
明幻儿说,绮罗被卖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专门把小女孩卖到青楼里去!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流苏抬头,刚好看见前方的大招牌——“怡红院”。
怡红院是曜京城内最大的的妓院,也是许多王公贵族夜间流连的温柔乡。
流苏顾不上擦干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冲破门口姑娘们的重围,跑了进去——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疯子,打手,快点过来,把她赶出去,不要坏了客人们的雅兴。”正在招待客人的老鸨子看到被淋得一身狼狈的流苏,脸上顿时露出夸张的厌恶神情。
“今天你有没有买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流苏跑了过去,一把扯住浓妆艳抹的胖老鸨的衣服。
“哎呀,你是哪里来的疯子,跑到我们怡红院来疯了,快点出去,不要搅了奶奶的生意。”老鸨子怒了,将衣服撤了回来,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想问你,今天你是不是买过一个大概这么高,这里有颗粉色泪痣的小姑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她赶出去!”老鸨子完全不管流苏在说什么,对怡红院中隐藏的打手们命令道。
打手们一听,冲了上来,抓住流苏的两个胳膊。
“你买了是不是?把她还给我吧,不论多少银子我都给你,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吧。”流苏狂乱的再次扯住老包的衣服,哀求着,乞求着。
“真的是个疯子,在这里风言风语的,快点把她丢出去!”
“你买了她没有!你买了是不是?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多少钱我都给你…唔…”流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肚子上挨了一拳,接着背上又挨了一脚,浑身疼痛地快要撕裂开来。
“你买了…唔…”
然而,不论她怎么哀求,始终没有用。
在这卖笑的地方,有谁会怜悯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呢?
青楼的大门被推开,几个打手狠力一扔,流苏整个人像破烂一样被扔到了大街上。
顿时,撑着伞经过的人们对着躺倒在路中间的流苏指指点点着,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绮罗…你…你等着,娘…马上来找你了。”流苏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沿着街道四处寻找。
皇宫,御花园内。
满园的樱花开的正旺,一袭白衣,风华绝代的逐尧皇和皇帝走在园中散步,他的风姿已经不知不觉间盖过了逐月皇。
逐尧皇自从生了一场病之后,便暂时不再管朝政之事了,一切交由太子监国。
“十三怎么样了?”走着走着,逐月皇突然问道。
“回父皇,十三还在禁足期间,这几日都在府中操练齐射,说是要学一门独门功夫,待父皇寿辰之时表演给父皇看。”
“哈哈,朕的小十三从小就深得朕心,上次宫宴你不在,他和那府里的一个丫鬟,叫做…”
“皇上,秦流苏…”跟随在身后的太监连忙上前说道。
“哦,对对对,叫做秦流苏,他还在这秦流苏的指导下亲自做了一份菜给朕吃。太子啊…”
“儿臣在…”
“关关他,意思意思,吓吓他就行了,不要关太久了,他那匹脱缰的野马,被关久了会闷出病力气的。朕也想他了,今日要召他进宫来陪朕说说话。”逐月皇对逐野瞳的喜爱之情毫不掩饰。
“是,儿臣领旨。”
两人正说着,逐尧皇一抬头,看到冷眉在不远处观望着。
“父皇,江南水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儿臣今日就不陪父皇了,儿臣恳请告退。”
“去吧,这阵子辛苦你了。”逐尧皇抬了抬手。
“是,儿臣告退。”
“什么事情?”
“据回报,十三爷刚才出府了,还拿了令牌调了几千人去找人。”冷眉对他说道。
“找人,谁?”逐尧皇皱了皱眉。
“是十三王爷府的丫鬟秦流苏的女儿君绮罗,听说明小姐将君绮罗打了,把她丢出府去,十三爷大发雷霆,把明小姐打成了残疾,还毁了容,然后不顾太子旨意,调了人就去找人了。”
逐尧皇一听,神情一凌,心中一紧——
“那个小丫头?!被明相的女儿给欺负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流苏和绮罗的样貌——
“是的。”
他端然静站,静若处女,八风不动,衣不带水,眉目如画。
但若仔细看去,则不尽然。
因为他眼神里顿时有了杀气。
很凌厉。
连带着眉目间都流溢出煞气来。
“冷眉,备马,抽调禁卫军,随本太子出宫,找人。”
片刻之后,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逐尧皇骑在高大的枣红色骏马之上,朝宫外驰骋而去。他似温润如玉、清奇俊秀,眼波流转之际,纵然女子也莫敢逼视,然而那傲气十足的远山眉却在分分明明告诉着世人--这个绝世男子现在浑身煞气!
他的身后则是由朝廷最高武装力量组成的近卫军队,马鞭飞来,漫天尘嚣,飞扬而起。
浩浩然的气势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十三王爷府,逐冥冽特来探望被禁足的逐野瞳,但是府里的下人却告诉他,十三爷不在王府里。
“他去哪里了?”按照规定,被禁足期间是绝对不能出府的,逐野瞳虽然顽劣,但不至于置太子的命令于不顾。
“府里的丫鬟小秦的女儿不见了,十三爷领人去找了。”小果子战战兢兢回答道,同是兄弟,这十三爷是一团火,而这四爷就是一团冰,冷的让人直直想后退呀。
“怎么回事?怎么会不见的?”逐冥冽听了,语气陡然变得冰冷。
“具体情况奴才也还没有弄清楚,只听说是那君绮罗冒犯了明小姐,明小姐一气之下动手打了君绮罗,然后把她赶走了,秦姑娘一个人去找了,不知十三爷和她碰上了没有。”
“罗念,备马!找人!”罗念发现,四爷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少见的焦急的神色。
“是!四爷!”
逐冥冽掏出放在怀中的帕子,眼中露出无情的冷意,这是绮罗送给大叔的,大叔就要保护好绮罗和…绮罗的娘。
“娘…娘,你在哪里啊?”雨下的好大好大,外面的景物都看不清了,小绮罗蹲在一出破落的屋檐下避雨,她浑身被淋的通透,冷的瑟瑟发抖,她抱紧自己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明幻儿将她打了一顿之后,就命丫鬟将她丢出王府,刚巧碰上一个专门拐卖小孩子去学杂耍的,便将绮罗狠心卖给了那中年男人。
绮罗聪明,中途逃跑了。
可是,逃跑之后,她却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轰…”天边一声惊雷,闪电将昏暗的世界照的白煞煞的,分外吓人。
“不怕不怕,爹和娘一定会一起来找我的,不怕不怕…”小绮罗把手伸入怀中,把那块用黑金线丝带绑着的无暇的白玉讨了出来,放在手里,看着--
“爹这次一定会来找我的,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知道小绮罗被欺负了…”
雨终于停了,小绮罗将那块玉拽在手中,斜靠在屋檐下睡着了,那块玉还被她牢牢拽在手里。
当流苏踉踉跄跄找到绮罗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一抹小小的身影,孤孤单单地靠在墙边,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她的整颗心都揪疼了。
她飞快地跑了过去--
身后将绮罗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抚摸着绮罗的额头,“绮罗,对不起,娘来晚了,对不起,娘来完了…”
正在此时,从三个方向赶来的逐尧皇、逐冥冽、逐野瞳竟然也在同一时间赶到了——
当看到那屋檐下,可怜地抱在一起的母女时,三个人的心,同时被针刺了,心疼不已。
迷迷糊糊中的小绮罗感觉听到了流苏的声音,那冰冷的小身子也感觉到了一股温暖,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娘,你终于来了。”
流苏见了绮罗这么可怜的样子,眼泪忍不住肆意地流了起来,从前的她,几乎不再绮罗面前流眼泪,因为,她既要担当母亲的角色,又要担当父亲的角色,既要有母亲的温柔,又要有父亲的强悍——
但是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紧小绮罗,嘤嘤地哭着,“对不起,你每次都拼命保护娘,可是娘却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吃苦了,对不起…”
“娘,不要哭,我没事,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会来的。”小绮罗伸出柔柔嫩嫩的小手,懂事地擦去流苏脸上的眼泪。
两个人这样看起来,好凄惨,好凄凉,好无助…
令人顿时保护欲——
三个男人立于马上,一言不发,听着这对母女间的对话,真真是心酸不已——
“娘,爹来了吗?我们要不要给他看这块玉佩?”突然,小绮罗将拽在手里的玉佩高高扬起,说道。
那玉赫然出现在三个男人面前!!!
【一】
这块玉佩…
麒麟图案,白玉无瑕,黑色金丝线缠绕其中,几个青色的象形符号刻在上面。一直以来,流苏就没有看懂这几个符号所表达的意思。
三个出色的男人,逐尧皇、逐冥冽、逐野瞳的目光同时望向绮罗手中的玉佩。
她说,这是她爹留给她娘的。
她说,她爹看见这块玉佩就会来娶她娘。
流苏见绮罗已将这带在身边整整六年的玉佩高高举起,那黑色金丝线在风中飘着,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两母女静静地站在屋檐下--
流苏一袭翠色烟衫,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花瓣娇嫩欲滴,清雅若空谷百合,日曜王朝,美人众多,却无一人有秦流苏灵气;
小绮罗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眼睑下一颗罕见的粉色泪痣,令她看起来有股独特的气质。
谁若能同时拥有这两个人,实乃此生幸事。
她们对面则是三个不同气质却同样出色的男子。
男子身后,千军万马,傲然挺立,气势万钧,天下权势尽在三人掌握之下。
世间女子,得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爱,都足足矣。
“这是…这是四哥的玉佩。”逐野瞳的视线停留在那玉佩的符号上,他的一颗心,慢慢下沈。
这麒麟玉佩是他们兄弟姐妹出生的时候,逐月皇为他们戴上的,用来保平安,也算是皇室的的证明,荣誉的象征。玉佩上头刻着由逐月皇亲笔书写的各人名字,因此每个人的玉佩都是独一无二,世间仅有的。
六年前,平定诸侯叛乱之中,四王爷逐冥冽的玉佩,无意间失落,再也寻不着。
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四哥的玉佩?流苏听了逐野瞳的话,顿时脸色更加煞白,她猛地抬头看着逐冥冽!
逐尧皇望着这象征着皇家尊贵身份的玉佩,那黑色金丝线缠绕着流苏和君绮罗的手,他不动声色,如万年屹立雪顶的峰。
这是老四的玉佩,那么流苏是老四的女人,绮罗是老四的女儿。
这懂他的女子,和她有一样追求的女子,是他兄弟的女人!
逐冥冽那双冷冽的眸子一凝,小绮罗手中所高高举起的,正是他的玉佩,玉佩上刻着“逐冥冽”三个字。
她说,这是她爹留下的?
爹…
那么…
那么这说明了…
他眼神看向流苏--
两人的视线再半空中交汇,交缠,缱绻…
静默许久,逐冥冽长腿一跨,下了马,玄黑色的袍子,飘起,带起一道属于他的冷魅。
他一步一步朝流苏和绮罗走过去。
眼神凝然。
邪气,
阴佞,
浑然天成。
逐冥冽一人便将世间所有狠决、深沉演绎到了极点。
流苏的整颗心,跑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她脸色更加煞白,手紧紧握着绮罗的小手,她快要窒息了。
她脚步不稳,身子向后倒退半步。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六年前——
那个漆黑无比的夜晚 ,
那双将她拉向茅草屋的宽厚无比的大掌,
那床榻上缱绻难忘的一夜,
那个浑身中箭却还勇猛无比的男人,
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那一块从空中飞向她怀里的黑色金丝线麒麟玉佩,
一切的一切彷如昨日之事,通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缠绕着,沸腾着。
逐冥冽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继续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冰冷至极的冷魅气息唯他独有,玄黑色袍子令他更显深沈内敛。
这是个无论何时,都散发着令旁人胆骇的危险气息的男人…
这时——
桃花瓣雨,突如而至…
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落英缤纷,美轮美奂…
小绮罗望着向她和她娘走来的人,眼睛一眨也不眨,那粉色的小泪痣令她看起来分外动人。
娘说过,看到这块玉佩就向他们走过来的人,就是她爹。
“大叔?”她一双盈满水汽的机灵大眼睛在逐冥冽和流苏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大叔就是我爹吗?娘,大叔就是我爹吗?”
逐冥冽一直走到流苏的面前,停住--
“是…是你…”流苏微启唇瓣,声音颤抖着。
她只觉得整个人快要昏厥过去了。
寻找了那么多年的答案,等待了那么多年的人,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曾经在脑海中想过千千万万遍见面之后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此刻,竟然一个也用不上了。
她想要问他,这长长的六年,为什么不来找她?
他是不是早就忘了当初那“本王会娶你为妃”的震撼承诺?
可是,问不出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
逐冥冽低首,看着绮罗手中的玉佩,又抬头望着流苏——
【二】
“玉佩,是本王的。”终于,他开口说道,一贯冷冽的声音,此刻有些波动。
逐冥冽话一说完,流苏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仿佛突然断了线的晶莹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在胸前,看了,疼的人入心入肺。
“真的是你吗?那天的他…是你…”流苏依旧不敢相信答案就这样揭晓了,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预兆。
她慌了,乱了…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她除了一个劲地流泪,就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说过,见了面首先要给他一巴掌再很踹两脚的,可是,此时没骨气地连手都抬不起来。
逐冥冽抬起流苏小巧圆润的下巴,粗粗的指腹抚摸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庞,将那些晶莹剔透泪珠,一颗一颗拭去。
然后,倾身,吻住她哭泣的眼睛。
时间再一次在这倾身一吻的时候静止了。
屋檐下,三人站立,雨声偶尔滴答一声。
逐野瞳紧握缰绳,手臂上青筋暴露。
小绮罗依旧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她的大叔。
“来人!”逐冥冽长袖一挥,声音斗破苍穹,眼睛却未曾离开流苏半分,那眼神终于有了几分柔软,难得啊。
“末将在!”罗念率领四王爷府众将士,单膝俯首,跪在逐冥冽身后,静候命令。
“备马,回府!”
说完,逐冥冽弯腰将绮罗一把抱起,动作间轻柔无比,那颗冷硬的心,似有片刻的融化。
“绮罗,回家了。”
他长腿跨上白马,将绮罗按在胸前坐好——
“上来。”接着,逐冥冽倾身,朝流苏伸出手。
流苏低头看着这双大掌,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手巴掌出奇的大,比她的两双手还大——
六年前,就是这双手把她拉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