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中,她的唇瓣不知被咬破了多少次。她一天天在增加运动量,控制着饮食。闻鸡起舞,月下跳跃,登山远行,日行十几里,才将这肥肉,一点点消下去。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她闯过来了,也是她一身中受益的经历,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事。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空,再说与娘听吧!春兰跟夏荷在门外等着呢?就是为了给娘一个惊喜,今日是你的大寿,我没有礼物送给娘,到厅里当着众人的面,给娘舞一段剑吧!”
“雪儿,你还学会舞剑了?天啊,我的如雪,娘真是要开心死了,若不是你手上的这颗痣,娘怕是到死也难以相信。快跟娘走,娘要告诉所有人,我的如雪不是丑人…”催新和拉着如雪往外走。
如雪扶着她,边走边道:“娘,何必呢?嘴长在别人头上,怎么管得了?跟那些以貌取人,将别人的痛楚当笑谈的人,有什么可解释的?”
催欣和道:“重要,怎么不重要,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怎么能不重要呢?”
如雪拉住催欣和道:“娘,如雪求你件事,我所以不想当众抛露身份,就是怕这个。请娘别告诉别人,只说是朋友之女,寄养你家。我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更不想成为东方家的政治筹码。”
催欣和驻步柔声道:“孩子,你别怪你爹,你爹就是好面子,其实你爹小时候也是极疼你的。还有你哥哥、嫂嫂…你别恨他们好吗?”
如雪淡笑道:“不会的,你放心吧,这也难怪别人,都是我惹出来的祸,换做是我或许也是一样的。还有,你放心,我早说过我东方如雪要嫁的,一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而且是我喜欢的人,所以你别担心,姻缘之事是不能强求的,要顺应天命,不然嫁了不如不嫁,你说是吗?”
催欣和望着东方如雪,又有几分陌生的感觉。她变了,变得彻彻底底,催欣和思忖着,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如雪吗?从前一定是因为肥胖而闷闷不乐,沉默不语。
如雪讪然一笑,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呵,人总是会变的,俗话说女大十八变,难道娘觉着还是从前的如雪好吗?你瞧瞧,我现在多漂亮,摇曳多姿。”
“好,当然是如今的好,娘是高兴的,到现在还似做梦似的。走吧,快随我吃饭去!”
[女警也风流:第四章家逢变故]
刚出院门,如玉一脸惊恐地奔过来,哆嗦地哭喊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宰相府被御林军给包围了。皇上下旨查抄府第,现在正在宣读圣旨,夫人,马上御林军就要冲过来了!”
催欣和只觉着眼前一黑,往后倒退数步,幸亏如雪眼明手快,将她扶住。催欣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爷犯了什么事了?”
如玉含糊地道:“如玉趁机奔过来了,只听得一句,结党营私…夫人…”
如雪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是一惊。见主仆两人抱头痛哭,反而镇定地道:“我去看看,你们先别急。”
催欣和清醒过来,立刻拉过如雪道:“你快走,记住你跟东方家毫无关系。等等,如玉快去我房里将银票全都拿来,给小姐,快…儿啊,或许我东方家就只剩下你一条血脉了,你可千万别自投罗网,自己逃命去吧!”
如雪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还以为只是抄个家,将财产上交,没想到还有满门抄宰之祸。她这才想到,这在古代是极有可能的。政治这玩意,玩不好就是灭九族也是有的。
如玉急急将一叠银票递给了催欣和,催欣和已是泪如雨下,塞进了如雪的胸口,推着她道:“快走,你只是一个宾客,御林军会放你出去的。”
如雪觉着催欣和说得有理,留下来,只会做无谓的牺牲。如雪的眼眶微红,抿着唇重重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迅速地奔向府门。
御林军气势汹汹地朝如雪迎面而来,如雪的心怦怦直跳,深提了口气,放缓脚步,一脸庄重地迎了上去。心想连拿枪的歹徒都没放在眼里,还怕这些拿原始武器的。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然还在此大摇大摆?”几个身穿军袍,手拿长樱枪的,凶神恶煞的男人拦住如雪的去路。
另一个道:“管他是谁,抓起来再说,在宰相府里呆着,多少有点干系。宰相府可是丑美极全啊。来人,将她交给王爷亲自处理!”
如雪没有辩驳,凭她的观察,这些人是无理可讲的。反抗只会将矛盾激化,一双大手挟制她的手臂,如雪冷怒地道:“放手,我自己会走,不劳你动手。”
从二进走至前厅,院里已鸡飞狗跳,桌翻椅倒,东方家的男女老少都被捆绑,像蜢蚱一样窜在一起跪在院中,悲啼声声。宾客不知何时早跑光了,如雪不由的感慨,这种没有法制的年代,福祸真是一线之间。
最后一抹余辉,也渐渐的淡去,好似东方府的写照。如雪不由地叹了口气,淡淡地扫了一眼名义上的家人。
东方向宇与东方培一脸凛然,挺着脊梁,铿铿然倒是英雄气节。虽然他们对自己无情无义,但她始终有一份责任,她企码要明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如雪被押至门口,听得侍卫道:“报王爷,东方家的老小全数抓获,只剩东方如雪,就是那个市井里说的丑女。”
如雪回过神,抬头探去,只见一个男子背门负手而立,看着厅中的寿仙图。他的身材颀长,体格飘逸,气势非凡。如雪猜测着,这样的男人会有怎样的面容?
“宁王爷,从后院抓住一个女子,请王爷定夺!”
他蓦然回头,似微微一怔,剑眉微皱,目光炯炯带着一丝探究与赞赏。他扯了扯嘴角,显得有点玩世不恭,淡问道:“你是何人?见了本王也不行礼?”
如雪始终一脸坦然地直视着他,虽然他很帅,但她没兴趣去欣赏。她所以盯着他,只是想从他的面目表情,他的举指中得到一点信息。
如雪露出浅浅的笑容,这个王爷洋溢着与生俱来的王者的傲气,他应该不是阴冷傲慢的人。他的眼神很坦率,比那些御林军似乎讲道理。也或许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城府深的无法看透。
如雪福了福身道:“民女林阳见过王爷,我只是来问句话的,不想话未问到,却被御林军带到了这里,还请王爷放我出府,一个跟东方家无瓜葛的人,应该不致于累及吧?”
如雪有些无耐,她下了决心,不再用林阳这个名字,但现在又一次搬了出来。看来东方如雪跟林阳就像身体跟灵魂一样,是难舍难分了。
宁王的眸中又添一丝好奇,眼前的她,不仅有绝世容颜,婉兮倩扬,居然对这样的场面,还不急不躁,从容不迫,她据然敢反问他?而且是那样的条理清楚,不卑不亢。
她会是谁?民女?一个民女会有这样的气质与胆量吗?还是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懂她的大胆,可能会给她带来灾祸?
他打量的目光,让如雪一丝慌乱。她目光低垂,思忖着,难道该佯装瑟瑟发抖吗?妈的,我才不要,也太给警队丢脸了。不过一封建黑社会,大不了鱼死网破。今天装了一天的淑女,浑身僵硬,正想活动活动手脚呢!
“你从哪里?家住何方?”半晌,前面传来了他淡淡的问话声,声音很清朗。
大概这就是美貌的好处,到了哪个世界都一样,美人总多一份受照顾的机会,面前的这个人,看来也懂得怜香惜玉。
如雪想起了小芬她们的老家,从容地道:“小女子从浔河镇而来,家住凤凰山下,前日来京城投亲,却不想姑母已迁往他处。听邻里讲,姑母走时曾到过宰相府,小女子就前来问夫人一声。不想遇到这样的事,请王爷放了小女子!”
“噢?你是来投亲的?本王故且相信你,那你出了府,又往何方啊?”
如雪心里已有些烦了,心想真是吃饱了撑的,要是现在做笔录也像打太极似的,警察就是翻一翻也忙不过来,直截了当不就行了。
如雪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道:“找家客栈住下,我还是再细禀一次吧,姓名林阳,籍贯东朔国浔河镇,年龄十六岁,来此原因投亲,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宁王一口茶喷出了口,微微呛道:“你是什么意思?本王还用你来教?”
如雪淡淡地道:“王爷误会,我如实以告不是省得王爷再问。”
宁王接到圣旨,前来抄家,实是无耐。东方向宇虽然门生遍及各层,对同僚不留情面,也不至于有谋逆之心。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显然是有人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
东朔国的现任皇帝已近迟暮,生有八子,如今只剩下四子,分别是长子诚王百里辛,二子宁王百里衡,三子福王百里慕,四子达王百里溪,四子年纪却相差甚多,诚王三十五岁,而宁王二十八岁,福王二十二岁,达王才十六岁。
东朔国继承制度并非长子承袭制,而是老皇帝的临终遗言。随着老皇帝年龄的增加,朝中的大臣也分成数派,支持自己心目中的人选。
近几年,局势有所变化,达王百里溪的母亲深得皇宠,被封为皇贵妃。而当今的皇后,自己无所出,可想而知,皇贵妃权倾后宫,就是皇后也是不放眼里的。
许多的大臣倒戈,转而支持达王。然东方向宇却不为所动,依然支持诚王。今日之大祸,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早有预谋。
诚王跟东方向宇关系密切,而东方启又是福王的陪读,两人关系极好,显然不能让他们动手,免得给东方家透漏消息。而达王年龄尚小,皇贵妃绝不可能让他做得罪人的事。这样的差事,毫无疑问地就落在他的身上。
只是他没想到,会碰到如此特别的女子。他本该立刻放了她,那些宾客都被悉数放走,自然留她毫无道理。只是他心有不舍,他承认他被她的脱尘之美貌牵绊,被她的坦然所惊,他不由自主的跟她较起了劲,他想看看她倒底能撑多久。
他想打破她脸上的沉着,他甚至觉着楚楚可怜才适合这张精巧的脸蛋。没想到的是,她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他的心湖,溅起朵朵的水花。反而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王爷,抄查完毕,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箱,各种珠宝不计其数,请王爷过目!”
[女警也风流:第五章一筹莫展]
如雪往边上移了移,不由地皱了皱眉。微微低头,向宁王探去。她的脑中立刻闪现了贪官两字?
“东方家不愧是东朔国的名门旺族,家底果然是雄厚啊!将所有东西封存好,将人犯押进刑部大牢,嘱咐他人不得为难他们。封府交差吧!”百里衡面色温和,声音却沉静有力,不怒自威。
领头的侍卫抱拳道:“属下明白,立刻按王爷的命令去办!”
如雪觉着事有蹊跷,如果东方向宇为非作歹,那么这个王爷,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再则东方向宇贵为宰相,儿子又是皇帝的陪读,怎么会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还大办寿席呢?
如雪猜测着,既然不是贪污,东方向宇也不可能造反,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使得东方府全家累及,那就是参加了皇权的争夺。如雪听闻,东方启是百里慕的从小伴读,难道东方向宇也支持了百里慕?遭了其他人的报复?
百里衡凝视着一脸思索的她,微微抿起的唇瓣,感觉并非她说的那么简单,她跟东方府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转了转眸子,淡淡地道:“你可以走了。”
如雪这才回过神来,施礼道:“谢王爷!”
夜色沉沉,月亮还没有升起,晚风送爽,吹动她的裙带与柔顺的发丝。百里衡望着灯火中依然沉着迈步的她,心中的疑虑又添了几分?她是谁?她到底是谁?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百里衡已在心里问了不下数次,摸了摸下额,心里有了决定。
东方家的人已被押走了,如雪一出门,就加大了脚步,往左边前行。裙摆阻挠,狠不能脱去,奔跑上前。
突听得身后有一阵脚步声,她警觉地停了下来,又佯装悠闲的缓缓上前,转入小巷。
果然有人跟着,如雪可以断定,这是那个宁王的人,难怪后来这么爽气,看来这个宁王还有一手。可惜他的对手,是个擅长这一手的。
如雪的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绕了数圈,将那人甩到一旁。她早料到会有这种可能,所以向着反方向而行,等她回到东方府,大门已贴了封条。
白色的条子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如雪叹了口气,不敢停留,将裙子稍稍拎起,飞奔向右边的小巷。
“春兰、夏荷…”如雪压着嗓子,轻唤道。
从树丛后闪出两个身影,传来了哽咽的声音:“小姐,在这里!”
两人奔上来,抱住了如雪,潸然泪下。春兰伤心道:“小姐,我们还以为你也被抓起来了。小姐,怎么会这样?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少夫人,天啊,我看见连小少爷,小小姐都被抓走了。小姐…要不是小姐让我等在这里,恐怕我们也下大狱了,呜…”
夏荷跟春兰的哭声,让如雪也泪落当场。心里沉甸甸的,气闷的很,深吸了口气,拉起她们道:“快走,此地不能久留。别哭了,哭了也没用,找个地方落脚,再想想办法!”
如雪的静定让夏荷跟春兰原本慌乱的心,也平静了几分。她们早对如雪言听计从,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半年来,如雪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言出必行,雷厉风行。
她们为小姐的改变而高兴,虽然她们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得知书达礼,坚强果断,但是她们越来越尊敬她,也越来越依赖这个比自己小的小姐。
月光如水倾洒在大地,三人行走在偏僻的小路。夏荷跟春兰拎着包袱,紧紧地跟着如雪。夏荷忍不住道:“小姐,我们去哪里啊?这里好偏,万一有个歹人怎么办?”
如雪边走边淡淡地道:“绕到北面的贫民区,找家小客栈住下。歹人?现在要是送上门,我还真谢他了,正心烦着呢!”
行了半个时辰,才七转八绕地到了北面。东朔国的北面,相对冷清多了。三人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匆匆上楼。说是上房,简陋的很,只有一张木床,两条板凳。被子潮潮的,还有一股霉味。
春兰一丝抱怨地道:“这什么破地方,那掌柜的还一脸色咪咪的,我恨不得打他一拳!”
如雪斜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叹气道:“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你们都坐好,我有事吩咐。明天一早,你们两个就回乡下避避,等风声过去了,你们再回来!”
春兰跟夏荷一愣,急急地跪问道:“小姐,那你呢?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如雪扶起她们,一丝无耐地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少给我来这一套。让你们回乡下当然是有原因的,现在能证明我是东方如雪的,只有你们还有顾家老小。所以,明天一早,你们两个女扮男装,赶在官府之前,到乡下通知顾老伯一家,让他们收拾东西,立刻离院,还有必须保守秘密,谁也不能将我的事透出去,听明白了吗?”
春兰泪水胧朦,担心地道:“可是小姐,你怎么办?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如雪决然地道:“不行,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哎,一家人都进牢了,我能一走了之吗?我必须都弄明真像,能救则救,不能救也算尽了自己一份力。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也不要回来找我,明白吗?这是命令!”
夏荷跟春兰面面相觑,见如雪一脸沉着,夏荷点头道:“我们听小姐的,小姐你可要处处小心啊!”
春兰撅嘴道:“从前也就夫人对小姐好,如今却只有小姐出手相救,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如雪边思索着,边解去身上的衣服,拔去头饰,将银票分给两人一些。摸了摸肚子,又忍了忍道:“将就就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分头行事。”
翌日清晨,听得一阵鸡鸣,如雪警觉的醒来,又推醒了春兰跟夏荷。迅速的下床,换了一身男装,洗了脸,催着春兰跟夏荷出门。
天还没有亮,三人急赶着到了早市,雇下一辆马车,备了些干良,垂泪别过。如雪拎着包袱,在街头买了点早点,边走边吃,打探着赶早市的百姓。
望着闪闪发亮的启明星,如雪自嘲地笑出了声。还以为可以享清福,还怕自己闲得没事做。这下好,又有得忙了。还是关系到一家老小的大案,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她攥了攥包袱,大踏步向前。
在市集里穿梭了片刻,惹来不少目光。还听得百姓们交耳议论着宰相府被抄的事,如雪不由的佩服,这坏事传千里,还真不是吹的。
她若无其事的东挑西逛,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一想,想搞清上层的事,依靠这些底层百姓是不行的。
上了一座石砌拱桥,迎着风站了片刻,晨曦吐露。她的心中也有了头绪,踏着晨光,迅速向前走去。见前面一群人围在一堵墙前,估计是什么官贴公告,凑了上去。
听得里圈有人读道:“…宰相东方向宇权霸当朝,为人不仁,结党营私,里通外国,图谋不轨。现证据确凿,抄没家产,查封府第,择日问宰!”
“竟有这样的事?相爷里通外国?满门抄宰啊?天啊…还是做个百姓好啊!”
“这事大有蹊跷,我却听说,是相爷支持诚亲王,权势争斗,遭人暗算!”
“想不到名门旺族会出这样的奸诈之人,活该啊!”
东方如雪在茶楼,酒楼里混了几天。道听途说了不少消息,从别人口风里,打探了朝中的局势,也搞清了几位王爷的权势。
而且她打探到,朝中实际分成二派,一派是以东方向宇为首的保诚王派,另一派就是以副相裴坚为首的保达王派,两派势同水火,已然到了白日化的阶段。
只是东方如雪不解的是,为什么会有东方向宇里通外国的书信?难道说这封信真的?还是别人仿造的?信她是无权看到的,但她听说,审查此案的,正是抄家的宁王百里衡。但是这个宁王已认识她,王府也很难混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女警也风流:第六章卧底裴府]
“来人,抓小偷啊!”身后传来了尖叫声。
在街上一筹莫展,闲荡的如雪,不假思索的用脚一拌,在他倒地之时攥住他的手,往后一拧,将他的手臂往上一提,偷儿啮牙裂齿,嚷嚷出声:“啊哟,饶命啊!”
一个书僮打扮的男子气喘吁吁的奔上来,对着小偷一阵乱踢,破口大骂道:“瞎眼了,连我家少爷的荷包也敢偷,踢死你…”
围观的人也起着哄,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小偷就像过街的老鼠,到哪里都人人喊打。但是让如雪有些厌恶的是,刚才没一个人出手,现在却都一脸激奋。伸手向小偷挥来,小偷哀求出声:“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如雪高嚷着拦阻出声:“住手,全都给我住手。他是小偷,他偷了东西,应该受个律法的惩罚,你们动用私刑,若是失手打死了,有没有想过后果?散了吧!”
百姓们被如雪铿然的声音给怔住,才罢了手。如雪将荷包递给了书僮,淡然地道:“以后小心些,小偷是可恶,带着银子招摇过街,是在诱导别人犯罪。”
“是吗?这位小兄弟的话,还真是有趣!”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声。
如雪将小偷交给了那个书僮,蓦然回头。差点跟后面的人撞个正着,如雪的目光正对着他的下额,微微抬头,一脸淡然地打量着他。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很斯文,肤色白净,五冠也很精致,他的目光盈盈如水,摇着扇子,一丝笑意地打量着如雪。
如雪淡然一笑,转身出了人群。想不到他紧跟而上道:“小兄弟,你帮我找回了荷包,不知尊姓大名啊!我姓裴名昕,唉…”
如雪想不到他这么多废话,心想不会是同性恋吧?加快了脚步。裴昕?如雪的脚步一顿,蓦然回头。探道:“喂,裴公子,这个姓好耳熟啊?”
裴昕欣喜地回头,书僮自豪地道:“当然,我家老爷可是当朝一品,众领百官的宰相…”
裴昕微怒道:“中元,出门时如何交待的?”
书僮一脸知错的垂下了头,如雪却是一脸欣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混进宁王府呢?想不到,老天送来一个裴昕。若是进裴府更好,或许能探到更多的消息的。
如雪恭敬地施礼道:“原来是裴相爷的公子,刚才失礼了,还请公子原谅。小弟并非有意,只是前来京城投亲,一直未找到亲人,心里急躁!”
裴昕自觉面前的人气度不凡,又是俊美比女人还标致,跟他的那些朋友不同。很是好奇,直觉跟他缘份非浅。笑容可掬地道:“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要找何人?兴许我能帮上一帮,不如到前面的茶楼一叙,咱们好好聊上一聊!”
古人讲究个萍水相逢,趣味相投。如雪觉着古人可真是奇怪,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要是换在现代,被抢了,剁成肉块也说不定。
如雪正中下怀,作揖道:“小弟姓顾名澜,波澜壮阔的澜,恭敬不如从命,裴公子请。”
裴昕一点也没有公子的架势,脸上总挂着笑。柔柔的,却又没有娘腔腔的样子,如雪真怀疑这个人有没有脾气,这世上竟然真有用温柔来形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