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罢？这么晚了，人家兴许早歇下了。”某人语气里有些酸溜溜滴。
“也是，该避嫌。”筱叶拽紧花大雷的手，“待我修书一封，托你四哥去找族长大人，相信他定会肯借的。”
二人赶至钟氏处，筱叶对众人一一作好安排，争取作个垂死挣扎。
众人皆有任务，这回连花文远都请出了山，统领全局。筱叶特地将明日该给的激励奖赏放在他那里，为了在明日晌午前赶出这五千副，最后一天，只好多加赏钱。
钟氏同车小小及胡氏，则监工，代为收货验货。其实这些收货验货的活儿，小雷做的还是挺不错的。筱叶背地里有些不放心钟氏，偷偷地又叮嘱花文远明日陪同督促小雷。
而花大中的重任，则是借好马车。若无车夫，还得剩余的尾货送至喜来登酒楼。
虽然筱叶很担心他的驾车技术，但是花大雷说他行，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步棋走的很险，若哪里出了差错，便是输定了。但，又岂能坐以待毙。就算是险，也要试试。
第213章 有惊无险
次日一早，即为三日之约的当天，花小兰同花鱼母子俩早早过来替他们顾家，筱叶则与花大雷装的满满一马车的货物，摸黑赶夜路。
马车比往日沉重许多，大黄驼起来亦有些吃力，花大雷心疼的不得了，宁愿自己下来小跑，在后头推着。
车厢里是没地儿坐了，筱叶坐在花大雷的位置，皱眉，“这般速度，估摸着要晚上才能到呢。”
花大雷咬牙，狠心地跳上车，赶着大黄跑了段路。大黄已是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小叶…歇歇吧？”花大雷抚着大黄的颈脖，心亦随着它的粗喘一揪一揪的。
筱叶闭了眼，硬起了心肠，“不成，一百步走了九十九岁，我不能输在最后一步。”
花大雷阴沉着脸，全身僵硬着，但扬着马鞭的手，在颤动着。
筱叶受不了良心谴责，按住他的手，撇开脸，低低地道：“歇一会吧？”
就这样，走走停停，天色已放亮，却没有走到平常四分之一的路程。
花大雷卸了马，大黄低头在不远处吃草，他则在一旁替它按摩，很温柔的那种。
“会累死你的…”花大雷抚着马背，看着它，眼里满是心疼。
筱叶突然便颓废了，仰天躺在草地上，摊开手脚，从未有过的疲惫袭上心头。好累，不想继续了…
大黄吃饱了草，花大雷狠着心又将它套好，低头看她，“走吧…”
筱叶懒懒地，身形未动。
“走吧…”花大雷轻叹。
筱叶翻身站起，定定地道：“再卸下三分之一的竹垫子，大黄就能拖的动了。”
“卸在这里？”花大雷左右为难。
“嗯，快些搬下来。”筱叶挽起袖子，跳上马车，搬一垒，花大雷则在车下接过来。
“在马车后当道摆，便是要堵了道。”筱叶吩咐道，一垒垒地搬这重实的竹垫子，汗流夹背，浑身酸痛而不自知。
卸了小半车的货，堵了一整条道。
“成了。”筱叶拍去手上的灰，从路边捡了两块尖石头，指着货堆旁的空地，吩咐道：“大雷，在这空地上写几个字，要写大点。”
花大雷接过石头，在空地上用力地划着，“一并运来，叶留。”
筱叶担心那头他们看不见，风风火火地在竹垫堆四周围划了个圈，一并留着字。犹豫一番，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找了根较粗的树枝，‘嘶啦’一声响撕下一小截裙子，将这花布长绑在树枝上，尔后插在竹垫子中央。
“这样就好了。”筱叶搓着两手，退远些望了望，花布条似面旗帜般随风而动，很…显眼！
“可是你…”花大雷指着她的残破的裙子，斜斜地被撕去了一条，露出小巧白晳的腿踝。
“不碍，快赶路吧。”筱叶跳上车。连小腿都没露，有啥不好意思的。
花大雷便也不多言语，跳上车，轻扬起马鞭。
大黄吃饱了草，又休息了一会，负重又少了三分之一，便也能奔跑起来。
幸亏出门的早，一路算是有惊无险，于晌午前赶至镇上。
马车停在喜来登酒楼后院，花大雷卸了马，心疼地给大黄喂了草，饮了水。
筱叶催促道：“我们上去吧，先去打个招呼。”
花大雷直勾勾地盯着她，纠结地道：“要不，先去买条裙子？”
“来不及了。”筱叶转身便拽着他进了大堂。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想当初，吊带、超短裙也穿过，不就是露了脚踝么？
上次引路的老孟不知从哪冒出来，有礼地引领二人上楼。
他MS无意地瞥见筱叶随着上楼的动作而微露出的一小段洁白如玉光滑的小腿，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
筱叶一颗心有些七上八下，这柳管家会让她这么糊弄着过关么？
照例是黝黑壮实的半大小伙小刘同志开的门，见了二人，眼前那是一亮，忙礼让二人进房。
冷艳的柳管家坐在临窗的紫檀木椅上，依旧半瞌了眼，不理人。
筱叶再一次鼓起勇气，厚着脸皮笑道：“柳管家，我们来赴这三日之约。”
柳管家蓦然睁大了眼，原本上翘的嘴角扬起一个更大的弧度，冷哼道：“两万副？”
“一万副已在楼下，还余了一半，已在路上。”筱叶尽量去忽视他那个欠扁的表情，恭敬地道。
“那等货齐了再谈。”柳管家一脸的不耐，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也成。”筱叶起身，“只要货在太阳落山之前送至，我便算不得违约。”
柳管家不耐地挥手，小刘则上前来送客。
二人怀着忐忑之心，下楼等待，二人在临窗的桌边坐下。点了两个普通平常的菜，上了菜后，便专心地填饱肚皮。
尔后，两人继续霸占着桌子，饮茶。
“你…”花大雷表情很纠结，“要不要上楼看看？”
“不要。”筱叶撅起嘴，“刚不是去报了道。我只是想暗示他，俺人在这，没有违了这三日之约。”
“万一…”花大雷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小心地选着措辞，“若是天黑前，马车未到，怎么办？”
“你就不会想些好的？”筱叶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恼，淡淡地道：“一切顺其自然吧，有些东西，还是莫要去强求的好。”
花大雷默默地望着面前的茶杯，静看着几片黄绿的茶叶在清绿色的茶水中舒展了开身子，沉沉浮浮。
“哎，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筱叶望着他傻笑，“其实我一直很不精明，从前是，现在也是。”垂下的眼睑，遮掩住了不该有的黯然。
花大雷缓缓地伸出手，覆住她小小的手。那厚实的大掌，握了茶杯，带着茶香的余温，烫了她微凉的小手，更烫暖了她一颗淡淡忧伤的心。
她仰起小脸，冲他展露了个灿烂的笑容。
二人互握着手，静候着时间慢慢消逝。
不知过了多久，筱叶转了下僵硬的身子，朝他笑道：“看谁来了？我们，未必会输呢。”
第214章 银子，白花花滴银子
“来了！”筱叶眉开眼笑，几步跳出去迎上一张风尘仆仆疲惫的脸。
花大雷亦几步抢上前去，松了口气，笑道：“四哥，可等到你了。”
花大中抹了把额际的汗水，长嘘了口气，歉疚道：“等急了吧？不知是否会耽误了你们的事？”
“还来得及。”筱叶往外探头探脑，“东西呢？”
“花允赶了马车去了后院，一会便来。”花大中渴的嗓子冒烟，声音嘶哑。
花大雷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却是低头忙领了他四哥回座，又叫了两壶茶。
“他怎么来了？”筱叶着实是诧异，“尽添乱！”
“若不是他，我可难在天黑前赶来。”花大中脸色微红，埋头喝了口水，凑近花大雷低声询问些什么。
“半道上的货一并拉过来了吧？”筱叶心急地问道。
“一并拉了过来。”花大中抹了把汗，“要不，也不会这么晚。”
“我去瞧瞧。”筱叶丢下话，奔往后院，差点撞入从后门进入大堂的花允怀里。
花允接住她，笑道：“您悠着点。”
筱叶赶紧与他撇清，跳到一旁，“花大少爷，同他们一块饮茶去吧。我去看看货。”
“我陪你一块去，你不识得我家的马车。”花允折返身子，在前头引路。
筱叶扭头朝窗边的花大雷微微一笑，后者亦点头回之一笑，便撇开脸与花大中低声交谈。
非常时期，顾忌不了那么多。筱叶同花允一块查过货之后，确定一切妥当，二人才回了大堂。
花大雷已替这二人先叫好饭菜，招呼他俩先好吃好喝着，自己则陪同筱叶又上了三楼。货已齐，该是谈判的时候吧？
这回柳管家很爽快，吩咐小刘唤上人同他们一块下去验货。而他自个，则是足不出户。
拐下楼梯时，小刘低声解释，“他有洁癖，嫌这里的地不干净，会脏了他的鞋。因而来了这几日，几乎没出过门。”
花大雷似漫不经心地笑道：“他完全可以不勉强自个，非得要亲自跑一趟。”
“大东家发了话，他岂能不遵从。”小刘的言外之意，便是别看这柳管家嚣张之至，也不过是给人跑腿的。只不过，比别人地位高些罢了。
下了楼，小刘便不多言，直接找了老孟，叫上几个力大的小伙，到了后院，开始盘查货物。
幸亏这次虽然时间赶，但筱叶仍是特别督促了这质量二字。看来小雷领着底下的一帮小屁孩把关不错，倒也没出什么次品。
通过此事看来，她的小雷，真是不错，已经发现有经商及管理的潜质才能。
还好有惊无险，勉强通过。折腾一番，天色已暗，一行人又闹哄哄地上了三楼。
小刘恭敬地附耳在柳掌柜低声说了什么，尔后，老孟又与其低语了一番。尔后，柳掌柜掩嘴打着哈欠，幽幽地道：“终于解放了，窝的快发霉了。”
筱叶心里暗乐，真是天助她也。这柳掌柜看来是急于想交差，估计不会太过于为难她。
“契约已备好，一式两份。”柳掌柜示意小刘，后者眼疾手快，敏捷地将合约送上。
筱叶的古代汉语虽是有所进步，但这段时间忙于营生，有些疏于学习，难点的便看不大懂。幸好带了花大雷这个军师，筱叶连猜带蒙装模作样地看了番，扯过他低声问道：“怎么样？”
花大雷合上合约，朝她轻轻一点头。
“那好，签字画押吧。”柳掌柜原本是想为难他们一番，但苦于急于要脱身，索性顺水推舟，卖他们一个人情。
一番折腾后，筱叶他们顺利地拿到了一年的供货合同，但随之又面临难题。
原本可卖二十文一副的竹垫子，被这黑心的柳管家一下砍了十文。批发价，一副十文，只亏不赚。筱叶当即眼前一黑，气急攻心，差点跳上去一顿暴打。
花大雷按住她，冷笑道：“柳管家，这生意之道，相信您比我等更为清楚明了。若双方没有赚头，这生意也做不下去，谈何合作？”
两万副，批发价十文一副，那他们一家子这几天几乎蜕了层皮，岂不是白折腾了，为他人作嫁裳？
筱叶只道是这柳管家设了个套，白白占去她这么多便宜。真是无商不奸！
最后，软磨硬磨，那只铁公鸡才松口让了三文。筱叶差点扼腕，她原本以为，至少可以卖到十五文一副。这般一来，每副少赚了两文，两万副就是亏了四十两银子啊！
不过，还好，这三日，苦极累极，除去成本外，还好也赚了六十两银子。没有白折腾，便算有所安慰了。
接着，那柳管家又说出门在外，身上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几百两银子，给了他们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要他们找钱。
筱叶当场又差点郁闷的要吐血，当她是富婆么，随身携带个一、两百两银子。再说了，这银票在溪水镇怕是根本使不了，她好似还未看到这银号。
后来，商议来商议去，结果便是让她明日一早来拿钱了。
筱叶不依，直嚷嚷，“偌大的酒楼，连现银不到三百两都拿不出手么？”
老孟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没好气地回道：“你以为我这酒楼是银庄吧？”
筱叶担心夜长梦多，死活不肯不拿到现钱就走人。
后来这柳掌柜被逼急了，又要发彪。
筱叶见缝插针，敲榨了老孟一顿晚饭、明日的早饭，还有免费的两间上房，方才作罢。
一楼等候的二人听说没拿到现银，亦怕遇上骗子，回去不好交差。四人食不知味地吃了顿大餐，随后上了二楼休息。
两间上房，花允同花大中一间，这两夫妻当然是另一间。
花允在房内坐立不安，一会便去敲了他们的门，说他准备去后院守一夜，看住马车上的货。只要货还在，他们就耍不了花招。
筱叶暗自盘算，两万副，光给村民的成本钱就要两百两银子。若真被诳了，真是血本无归，还得倒欠债。
最后，他们三个大男人议定，轮流休息，轮流去院子里守着。
第215章 翘翘尾巴
次日，老孟当柳管家之面把钱交给筱叶时，低低地问候了一句，“昨晚睡的还好吧？”
筱叶脸顿时羞的通红，自己这边那么大的举动，怎么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要说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方知晓了，心里定会不舒服。
筱叶朝上方的柳管家轻轻一揖，道：“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放在心上的好。”
柳管家依然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轻轻一挥衣袖，比她还更早出了房门。后头的小刘拎着大包小包，谦然地道：“柳管家急着赶回去，拜托姐姐同老刘说一声，下回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
筱叶含糊地应了声，把手里一大包银子往花大雷怀里那么一塞，便追上前去，急道：“柳管家，我如何与您联系？”
柳管家脚下略微一停顿，也未回头，潇洒离去。
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刘回过头来，粗喘着道：“有事你去找老刘便好，他会联络我们。我们下单子，亦会通过他来找你们。”
“那一路好走，有空常来玩啊！”筱叶挥手恭送，笑嘻嘻地回头，扑进花大雷怀里。
花大雷骇了跳，手中的包裹便被抢了。
过道上没人，筱叶似做贼般，从包裹里掏出六十两，小心地塞进怀里。胸前鼓鼓囊囊，一下子似提升了一个罩杯。
余下的银子，筱叶紧紧地护在怀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小偷。
花大雷摇头叹息，“赶紧着回村子吧，回去，又得一顿好忙了。”
花允他们见着她母鸡护仔般，死死抱着包袱不放手，便也知钱是到手了。为免夜长梦多，四人也不多逗留，驾了马急急往回赶。
花大雷驾马前行，花允断后。
筱叶一人窝在车厢内，紧紧护住包裹，丝毫不敢有所松懈。
一大早出发，晌午后便赶回了村。
四人简单洗漱，胡乱吃了点东西裹腹后，花允急冲冲地回了家，禀报他老爹。
过了几刻钟，便听闻祠堂里的大鼓声响起。
筱叶无奈地摇头，“这花大少爷，真是个马屁精。一时半会也等不了，就急着给村人发现钱了。”
“莫不是，你想多捂一会，看着这么多银子，也不用吃饭睡觉？”花大雷换了身衣裳，笔挺地站在她面前，顿显精神不少。
“罢了，原本想抱着银子睡一晚。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吃饭不香觉也睡不着。还不如早点把该给的钱给出去，省得弄丢了。”
在花大雷的帮助下，筱叶将归自己得的六十两银子，悉数藏入床头柜下的地洞内。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方才准备着去祠堂。
一开房门，小雷已是一本正经地候着，手里小心地捧着细单。
“娘，昨天我已统计好，计件的还有按天数结的，合在一起是一百八十九两零二十文。”
“算的这么清楚？”筱叶惊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账本，细细一瞧，不仅工整，而且每笔账，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雷真棒！”筱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花大雷慈爱地抚着他的头，笑道：“看来我爹连这账房的东西也都教他了。”
“改日感谢你爹。不过…”筱叶弯腰一口啵在小雷脸上，“也要我的小雷聪明，才学的会嘛。”
小雷羞红了脸，却自豪地挺直了背脊。
三人赶往祠堂，一路上尽是兴高采烈谈笑风生的村民，和和气气地与他们打招呼。
筱叶心里暗暗盘算着另一笔账，自己这大家子，帮忙的人，也该给点银子安抚激励一番。
远远地便听见祠堂里吵吵嚷嚷的，一跨进院门，便见里头黑压压的一片。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一家三口身上，眼里闪耀着鸡冻的光芒，叽叽喳喳地叫道：“大雷啊，快些，发银子啦！”
上首坐在族长大人，虽是一脸的严肃，但与筱叶目光相遇，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略微有些得意。
侧耳倾听，许多人在夸赞族长大人有多英明之类，无怪乎那只老狐狸会尾巴翘翘了。
待筱叶挤过去，还未上台，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下台来。
“娘…”筱叶回头望着一脸春风得意的钟氏。
“叶啊…”钟氏搓着两手，“就发钱了？”
花大雷回头望着这两个女人，自顾自地笑了笑。筱叶自然是知晓他这笑里的意思，这老娘与老婆，果真是一路人，见着大钱的反应都一个样。
不待筱叶回答，身边的人急急催促，“叶子啊，快发钱了！”
钟氏不满地回头喝斥，“那钱会自个长翅膀飞了啊？急什么！”
方才那说话之人赶忙着陪笑，“是，今天您最大。”
钟氏得意地冷哼了声，尾巴差点翘上了天。
花大雷伸手拉了她一把，上得台来，才发现，原来向来冷漠的花文远也在。
花大族长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笑道：“文远兄，这账目之事，有劳您了。”
原来，花文远是被那只老狐狸请来登账的。筱叶原以为向来喜静的花文远会厌烦此种场合，但看他行为举止虽与往常般无异，但眼里浸淫着无法掩饰的喜色。
花大雷望着他爹，心里涌动着一种淡淡却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他爹自从在城里丢了份好差事，再回村子，在众人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因而也不大愿意与村民打交道，日渐孤僻。今日，他爹，似乎有些隐忍的扬眉吐气。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个的儿子儿媳有出息，做爹娘的会这般得意。虽是虚荣，但只要他们高兴，他愿意去努力。他，会好好做个贤外助，绝不再做他的小叶赚钱路上的挡路之石。
不知何时开时，众口一词地叫喊着，“发钱发钱发钱！”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花大雷与筱叶相视一笑，后者则更紧地搂住了怀中的包裹。
“好好好，马上发钱！”花允豪迈地一挥手。
花大族长望着他的儿子，心中暗自希望，此举能令他赢得大部分人的支持。哈哈，他花行彪的儿子，岂会差了？
第216章 见钱眼开
台上打横摆了张桌子，花文远端坐其间，小雷则在一旁坐下，打打下手，帮他爷爷对对账目。筱叶紧护着包裹，众人一瞧她才是正主，热烈的目光追随着她而动。呃，是追随着她怀里的…银子大爷！
筱叶来不及感慨一番，就被汹涌而上的村民朋友们差点冲垮。
花允声厮力竭地叫道：“莫着急，都有！都有！”
筱叶瞧这么也不是办法，爬上桌子，站在高处，开吼，“不排好队，不发钱！”
众人吵吵闹闹了一番，渐渐退下去，但仍是一脸可怖的热烈。
筱叶豪迈地跳下桌子，一个趔趄，幸亏花大雷扶了她一把，才免去了亲吻大地的噩运。
花大族长惊魂未定，风度尽失，大吼着吩咐底下的几个壮汉组成一排人力肉墙。
众村民渐渐安静下来，花允这才指挥着众人排队。一时间，祠堂里又乱哄哄似猪圈般，这个推那个，那个挤这个，那个又大声嚷嚷骂人。
花允苦口婆心声嘶力竭地大喊，“莫挤，莫挤…”
没人鸟他，场面乱成一锅粥。
筱叶TNND也来脾气了，二百两银子往桌面上使劲一砸，咣当一声巨响，河东狮吼，“再吵，明天再发！”
“罢了罢了！”花允哑着嗓子附合，“明日一早来排队吧，排在前面的先得。”
众人一愣，嚷道：“干嘛要等到明日？别想赖账！”
“谁想赖账了？”筱叶提高了八个度，一气呵成扯开了包裹，顿时，二百两白花花明晃晃的银子暴露在空气中。
“哗…”众人皆惊讶地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啊…”此类话语不绝于耳。
筱叶冷冷地道：“一刻钟，自动排好队。再磨蹭，我便坐在这里头，陪你们耗！”
“这样吧…”花文远站起，“大民兄弟几个，就别排队了，一旁等着，让别人先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