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叶一点都不温柔地,顺势将脸巾丢给他,道:“洗完脸你睡会,午饭时我再来喊你。”
花大雷打了个哈欠,脱了外衣,顺从地上床躺下了。
筱叶端了水盆出去倒掉,摸着怀里的借据,又想着还是回房放好,省得不小心弄丢了。一进门却见花大雷已经迫不及待地睡着了,连被子也不及盖好。一路上,他定是没怎么休息。这次推车的体力活,他一定是多担当了。
筱叶心里涌动着一丝怜惜的情感,上前帮他盖好被子,却见上次给他做的粗布袜子早已磨出了洞,鞋子也破烂不堪。又该检讨自己了,旁的人又该说怎么不给自己的男人做双鞋子?可是她不会呀,又得去学了。
给小雷做棉衣,还剩余了一些布和棉花,废物利用吧,给他和自己都做上双袜子。其实他与自己,也都该添新衣了。要说还余了十一两银子,够他们做上几百套衣衫了。然而,这钱却另有用途。
筱叶坐在床沿穿针引线做袜子,偶尔看看花大雷安静平和的睡脸。待给他做好,一转脸,却见他睁大眼睛默默地盯着自己。那浓浓的情意,她怎么会看不懂?
“醒来了?”筱叶将袜子递给他,道:“穿上吧,会很暖和的。”
花大雷却未接过来,反而翻了个身便从被窝底下伸手抱住她。
“喂,莫乱动,我手里可是有针的!”筱叶哇哇乱叫。
花大雷不动,抱住她的手未松开,却直勾勾地望着她。
怎么办怎么办,那眼神是啥意思啊?
筱叶一惊,伸出手中的针在他眼前晃晃,没头没脑地道:“这针可是没长眼的,刺伤你怎么办。”
花大雷长叹了口气,躲在被子里蒙住了头。


第90章 被捉奸
筱叶为避免尴尬,转而问那日的情形。
花大雷仔细着说了经过,大致是找了镇上最有名的大夫,看了这花大力的病,说是有几分希望。但那花大民一听诊金同药费要三两银子,当即便腿软,梗长脖子与这大夫便吵得面红耳赤。这两兄弟拉都拉不住他,后来这大夫恼了,喝了几个类似保镖的人物就要给他们一顿好打。
没办法,花大雷只有开口说去借银子了。这花大民一听有得银子借,又怕留在这里被人打,忙跟着他一块出去,只留了花大中一人看着仍未清醒的花大力。
花大雷甩不了他,又没法将银子拿出摆在台面。两人在大街上转悠了几圈,花大雷仍未想出办法,花大民却恼了,提议回去想法子偷偷接了花大力回去,病瞧不起了。后来,没法子,只有找了小梅帮忙。幸亏小梅看他脸面,才肯借给他。
“诺,这个给你。”花大雷才想起了,从最里头摸出了这深藏的二两银子。
筱叶阴沉着个脸,道:“你是说,这二两银子是朝小梅借的?”
花大雷讪讪道:“没办法支开大哥,我本想偷偷出去再将银子找个借口还给小梅,却是没有机会。这三哥一喝了这大夫熬制的汤药,过了一会功夫便清醒过来。然后几位兄长便提议赶紧着回家,因为凑够三两银子,大家伙身上都没有一文钱了。”
当然没钱了!别的人有银子也不会带那么多在身上,谁会这么傻!
“饿了吧?我去煮饭。”筱叶隐忍着脾气。
花大雷按住她,“不忙,在路上我猎了几只兔子,没饿着。”
筱叶顿住,是忘记了,有花大雷在,一路上还会饿着谁?就因为他好使,所以什么事都要唤上他压榨他是吧?是人都会挑软柿子捏,最主要的是因为这颗软柿子不会反抗是吧?
“你生气了?”花大雷从床上撑起身子,一把抱住她的腰。
“我生什么气了,我是这般小气的人么?”筱叶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容,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
“你…”花大雷两手一用力,她便顺势倒在他身上,“我的娘子吃醋喽!”
“谁吃醋了?哼,我会吃你的醋?哈哈哈,笑死人了!”筱叶死要面子使劲地推开他。
偷偷地说一句,这一路上花家四兄弟都在讨论一个话题,便是如何降服自己的娘子,让她对自己死心踏地。当然,这花大雷虽没发言权,但不声不响地倒偷学了几招。首先第一句至理名言便是,女人说不的时候通常意味着是相反的,没准还偷着乐呢。嘿嘿,这句话是花大中说的,是否他便是这样降下车小小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总之,现在他估且这样认为。现在叶子说的是没吃醋,那就代表她确实是在吃醋?那么,她也不会介意自己有下一步的动作?
花大雷定定地望着她,使得这筱叶一时之间倒不知该作何反应,亦呆傻地回望着他。触及他清亮迷人的黑眸,她不由得便一个沉迷。从那汪黑色的清池里,她望见了自己。
花大雷胆颤心惊,终于决定有所动作,便是…吻她!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吻上她柔软似花瓣的唇。这次,他一定会温柔些。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倾身便凑上她的唇。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保准帅的掉渣!
筱叶没有反抗,一边享受着这个似水般温柔的吻,大脑渐渐混沌起来。然后,却越发地觉得他越来越MAN了。当然,成为真正的完美好男人,他还有待努力。
两舌交缠,现场发展的有些失控。
“叶…”他的双眼却赤果果地写满了欲望,声音更显沙哑而迷人。
“等等…”筱叶喘着粗气,抓住他往自己胸口探去的火热大掌。她纠结着,这个身倒底要不要湿?要说她也不是那种老古板,只要是两厢情愿,真湿身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快晌午,小雷要回来了,我去煮饭。”筱叶清了清嗓子,故作一本正经。
花大雷一脸失望的表情可以滴出水来,闷闷地吼了声,便趴在筱叶身上不肯起来。
“喂,你…”这个你字没了下文,因为她下腹间已经碰触到一个火热的东东,脸登时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坚持不住想缴械投降了!
“爹你在干嘛?”凭空里响起小雷天真无邪的声音。
筱叶暗自惨叫了一声,怎么办,方才太投入竟没听到小雷进房,被自己的儿子捉J在床了啊~糗大了!
花大雷亦好不到哪去,红着脸讪讪道:“爹在睡觉!”
“可是爹爹睡觉为什么要躺在娘身上?”小雷童言无忌。
筱叶已经没办法躲了,她狠狠地瞪了花大雷一眼,尴尬地笑道:“爹爹怕娘冷,给娘取暖呢。”
这话留着骗三岁孩子去吧!两人这般暧昧不清,衣衫不整,他小雷又不傻,还想骗他!
“小雷不要弟弟啊~啊啊啊~”小雷童鞋号啕大哭起来。
“好好好,不要不要…”筱叶忙理顺自己的衣衫,头又痛起来,怎么安慰这个爱哭鬼啊!
下次绝对绝对不跟他干这种事情了!丢脸啊~


第91章 筹备
这几天筱叶都在为怎么赚笔钱的事情犯愁,那野鸡不舍得宰,肉松又不知道做,做寿司的想法被活生生掐灭了。做不到极至,算勉强能吃得,那夜无酒肆的老板又不是傻瓜,人家凭什么会买你的?
然后,筱叶一心一意在等这腌的酸菜梗出缸,如若好吃的话,他们便再去趟集市。同时,也不能干等着,一家人又在筹备赶集卖的东西,再做些碗垫子。这次挑过去,定能大卖。所以她信心十足准备做上两千副,到时也借辆板车推过去。
离酸菜梗出缸还有九天的时间,够他们准备了。这次时间更充分,筱叶又筹划着做一些女性的装饰品,项链手链之类的,也看看能不能找家卖女人家物什的铺子代销。
一家人又开始没日没夜地破竹子、钻孔、打磨竹片、串垫子,虽累,却充满着希望。小雷这屁孩子一时也就忘记先前不开心的事情,又爹娘的叫的欢。
筱叶没有做母亲的经验,所以也在头疼,该怎么教育孩子,不自私?这古代人生一个的少,他总有一天会有弟弟妹妹的,该怎么让他欣然接受?
都怪花大雷啦!没事挑那个时候!
筱叶气鼓鼓地瞪着他,花大雷正干的欢,突地感觉背脊一阵凉意,回过头诧异地望着她。筱叶脸登时便没出息的红了,忙不迭地低下手,继续忙活手中的东西。
花大雷一脸茫然,下一秒也明白她为什么脸红了。那日差一点便突破防线,然而这线未过,两人却都多了几份羞涩。
三人正忙活着,不速之客却驾到。
筱叶怎么着也未想到这钟氏竟会端了碗汤圆过来,今天不是元宵节吧?就算是,她会那么好心送食给他们吃?这日头没打西边出来呀!
钟氏脸上多了几分和气,道:“大雷啊,辛苦了吧?”
花大雷亦有几分惊讶,道:“娘,这无宵未到,怎么就做上汤圆了?”
钟氏将大搪瓷碗放在小雷面前,叹道:“你三哥今儿一早便说想吃,这不给他做了,也给你送碗过来。”
“娘真好。”花大雷这厮就感动了。
筱叶冷眼旁观,腹中暗自冷笑。这儿子做到这份上,再不知来讨好就是傻子了。以后出啥大事没这儿子谁还鸟你!不得先好言小恩小惠拉拢着?一碗汤圆,换得二两银子,还有她儿子的死心塌地,太值了!这钟氏还没老糊涂,这帐太会算了!
钟氏瞥了眼低头忙活的筱叶,一张老脸乐开了花,“儿啊,听你四哥说了,如果不是你却借了这银子,你三哥都不知怎的好。”说着说着,她又煽情地抹起了眼泪。
顿了顿,又鸡冻地斥道:“我就知道这不要脸的老大会不出这钱!就心疼着他那几窝猪崽,你三哥一个大活人还没那几头猪重要!”
花大雷嘴拙,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傻愣愣地站着。
筱叶重重地丢下手中一个做好的碗垫子,众人一惊,齐齐望着她。
钟氏以为她会发怒,正暗自戒备着。
筱叶推开凳子,站起来,却突然换了张脸,对着钟氏皮笑肉不笑,道:“婆婆,您也知道了这钱是大雷替大哥借的。就怕大哥过段时日也不还钱,这不,还望着婆婆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钟氏一愣,道:“他不还钱,我有什么办法啊!”
“您是他的娘,您说的话,他敢不听么?婆婆,我们还仰仗着您呢!您也知道,这钱是大雷朝人借的,能不还么?”
“好好好,到时我定会说他。”钟氏应下来,却显得颇为不上心。
筱叶也不指望着她真会拼尽全力替他们讨要这债务,因而步步紧逼,道:“这样吧,大哥家的猪开春就出栏了。到时娘替我们拦下五头猪,抵这二两银子。我们也知道,要大哥掏现钱,他定是不肯给的。”
说罢朝一旁那家伙飞了记眼风,花大雷收到,亦求道:“是啊,娘,这事还仰仗着你哩。借别人的钱,我们总要还的。这不,现在还焦头烂额着。”
钟氏瞥了眼院中一地的狼籍,道:“不是说这东西卖不了钱,怎么还在费时间?”
花大雷因着要说谎,当即就脸红了。筱叶担心着他会露出马脚,抢着答道:“婆婆,我们不碰碰运气,怎么赚点钱?没有几天就要过大年了,我们手头一文钱也没剩,还要想办法替大哥还这钱。开春后米都没得吃,到时又要担心家里揭不开锅啊!要不,婆婆您发发善心,替你五儿子想想法子?”
钟氏一听要她出血,脸都憋红了,突地一拍大腿,道:“糟了,家里的牛还未牵回家,我得走了。”说着竟头也不回地跑了,连碗也不记得拿。
花大雷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三人面面相嘘。
筱叶打发着小雷进厨房吃汤圆去,回头对着花大雷这厮耳提面命,道:“现在知道怎么对付你娘了吧?”
花大雷苦笑,“服了你了!我现在知道,只要拼命地哭穷,我娘自然拿我们没办法。甚至还怕着我们朝她要钱,都不敢招惹我们哩。”
筱叶大笑,“儒子可教也!以前就你傻,没钱也强出头,你娘指望你惯了!啥事不压榨下你,她就不舒服!”
花大雷忙点头称是,又道:“你真要拦下大哥五头猪崽?”
“怎么,不可以?我过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哥未必会给。”花大雷叹道。
筱叶苦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娘出面。我们一小辈去抢他的猪,有些说不过去。我是要你娘去施压,再说我们又白纸黑字拿着他的借据,他好意思反悔么?”
“是是是,所以说我娘子真是英明,头先就知道要拿下这借据了!”
“不是我英明,是你不够聪明!”筱叶抱着肚皮哈哈大笑。
花大雷一脸的尴尬,道:“原本我就没有你聪明嘛,要不怎么事事被你算计。”
“我算计你了?”筱叶恼了,沉着个脸。
花大雷无耐,只有又说尽好话,她才稍微没那么臭个个脸。哼哼,小子,俺摆明着就是算计你滴!筱叶掩嘴偷偷贼笑,吃定了花大雷这家伙!


第92章 受惊
筱叶早早便打算替花大雷纳一双布鞋,然而白天忙着做竹垫子没空,只有晚上早早吃过饭去跟着车小小学习。
原来这纳布鞋也是项技术活,光纳鞋底几乎都要磨破她的手。先在上下两块粗布里放上几层厚油纸,要印好脚形,顺着脚印子缝合好。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地重复再重复,做N多这样的布包油纸,直到这底够厚了,这样才能防水。然后,用大剪子沿着脚印子将边边角角剪去,鞋底就出来了。
车小小掩嘴打了个哈欠,道:“剩下这鞋面就简单了,剪裁好缝上去便成。”
筱叶瞥见花大中在外头探头探脑,忙不好意思地告辞。
“再呆会的,没关系。”车小小继续帮着她裁鞋面。
筱叶忙道:“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瞧,四哥乏了,要休息呢。”
车小小道:“是好晚了,要不叫你四哥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就这点路,我带着灯笼过来。”筱叶忙推辞,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出了房门。
花大中脸上尽是倦意,笑道:“我送弟妹回去吧,一个女人家不安全。”
筱叶又推辞了一番,道:“四哥早点歇下吧,我一个人回去便好。”
车小小送她出了院门,问道:“你一人真的没关系?大雷怎的不来接你?”
筱叶笑道:“没事,是我要他在家里忙活的。”
告别了车小小,筱叶提着灯笼往回走。这古代的人没有啥消遣,这八点不到,全都睡下了,没有一户人家屋里亮着灯。筱叶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突然想起要在黑暗里经过那座荒坟,顿时胆颤心惊,又折回来。正想回去喊上花大中送自己回去,然而一看,这院门已关上,里头灯也吹灭了。无奈,只有绕路走了。绕上个大圈,多拐几条巷子,便也能回家。
筱叶有些后怕,下次一定要叫上花大雷,她还是很惧怕黑暗。
穿过几条巷子,远远地能见着傻根家院门前的那棵臭桔子树,筱叶渐渐心安了些。然而,下一秒,又陷入巨大的恐慌。
脚步声!除了自己细碎的脚步,还听到背后传来阵阵男人厚重的脚步声,带了几分慌乱。筱叶当即就背脊发毛,不管三七二十一,撒开腿就狂跑了起来。
后面的人似乎也在追,喘着似狼般的粗气。
这古代,会不会也有QJ犯?恐怖~
筱叶拼了性命往前跑,一个不防备,直接从一个斜坡上尖叫着滚了下去,头碰上了尖硬的东西,一阵钻心似的疼。管不了那么多,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捕捉到那人庞大的身影。关键时候,她还记得紧抱住手中的东西,似只野兔般从地上一跃而起,窜到几米开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有十几米,就可以到家了。
前方竟然也出现了个黑影?
筱叶绝望了,然不成有两个QJ犯同时盯上了她?正当她在犹豫等会要不要咬舌自尽时,前头的黑影竟叫了声,“叶子,你怎么了?”
是花大雷的声音!筱叶当即便尖叫了声,埋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花大雷在黑暗中仍有敏锐的视觉,当然也见着前方黑暗中隐着的人影,他双目直视着前方,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回家。”他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前方的黑影躲在旮旯里没有动静。
筱叶全身在颤抖,埋在他怀里仍在呜咽。
花大雷一把抱起她,就往家里走。背后的人影亦低低地咕嚷了声,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里,筱叶仍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紧紧搂住花大雷不肯撒手。
花大雷将她放在床上,和声道:“没事了。”
然而一凑近灯光,他脸色顿时大变,她的额头磕破了,鲜血还在流。
“痛不痛?”他心疼地问道。
筱叶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头上麻麻的,根本没什么感觉。刚才被一阵巨大的恐慌袭击心头,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被吓死。是真的被吓的停止心跳的那种,想想仍是觉得后背传来阵阵凉意。
花大雷忙拿了房内的灯去找草药,捣好给她敷伤口。
筱叶一下子陷入黑暗,又恐慌起来,躲进被子里瑟瑟发抖。她无端地认为,方才那个强人便是有意跟踪自己。如若不是花大雷,自己很有可能今晚被那人怎么怎么了。
那个人是谁?竟似狼般的令人感觉恐怖,是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
噫,如果真落在那人手上,她一定会咬舌自尽!
好一会,花大雷端了药回来。见她躲在被窝下仍颤抖着的身子,长叹了口气,将她扶起,自责道:“都怪我,我本该跟着你过去。”
筱叶有些神经质地摇摇头,问道:“那人是谁?”
花大雷迟疑了却晌,却道:“夜里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
筱叶不再言语,任由着他给自己敷药。触及到冰凉的草药,才感觉额头上传来的疼痛,她痛的呲牙咧嘴。
花大雷尽量放轻手中的力道,眼里的神情却越来越复杂。
给她敷好药,他又体贴地端来热水替她拭脸洗脚。她仍显得有些呆滞,瞳孔里尽是惊恐之色,似只受惊了的小兔子。
花大雷抱着她躺下,紧紧地搂着她。
筱叶闭着眼,恐惧的感觉却无法挥之而去。
她记起一段童年时代发生的事,那么遥远,远的她几乎要忘却。那年她八岁,像只皮猴一样野。有天晚上七点左右,家里没有一个人,她玩疯了,正趴在书桌上胡乱地完成任务写作业。
然后,一个邻居的小伙子竟来窜门。她揉着惺松的睡眼边写作业,一边头也不抬地告诉他,父母都不在家。
然后,他没有走。他在她的床沿坐了下来。
年幼的筱叶虽是不满,但也没空答理他,一直埋头写自己的作业。
后来,他就坐着一直抽烟。烟雾缭绕中,一种奇怪的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筱叶那会并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只是一脸天真而略带不耐烦地看了他几眼。
他又坐了许久,她写完了作业,十分不耐烦地看着他。
最后,他丢掉烟蒂,不声不响,起身走了。
一直到很多年后,成年后的筱叶感受了太多男人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的注视,她才明白了那个人眼里的东西,那叫欲望。
很多年前,她便无知地逃过了一劫,一切在那个半大小伙子的一念之间。


第93章 发烧
次日,筱叶持续发着低烧,焉焉的似条死鱼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花大雷急的够呛,跑去朝他娘借辆板车,要推着她去镇上看大夫。
钟氏拦住了他,劝道:“一路风大,只怕还未到镇上,病却拖的更重了。”
花大雷一想这话也在理,忙求他娘帮忙照看着叶子,他自个去镇上请大夫。
钟氏扭捏半晌,却道:“什么大不的病,我去看看,多金贵的人,用得着请什么大夫!”
“昨天夜里摔了跤,磕破了皮,流了血。”花大雷忙解释。
钟氏也不听,迈开大步往他家走去。
到了他家,钟氏冷着眼斜睨了床上的筱叶一眼,大嗓门吼吼道:“看什么大夫,这点病,死不了!这家里没几个钱,哪里够她折腾!”
床上的筱叶眼皮在打架,被她吵的头痛,却无力起身说上一句话。
花大雷急道:“娘,万一有什么差池怎么办?”
“会有什么差池!”钟氏往床沿一坐,吩咐道:“去打盆水来,敷敷就好!”
花大雷依言出去打水了,留了小雷巴巴地趴在床沿一会看看他娘,一会又瞧瞧他婆那阴沉着的脸。
筱叶虽是睁不开眼,但一旁的一举一动她可是清楚着很。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大碍,依着钟氏的那句话,死不了!早上花大雷看过她的伤口,并没有发炎。她现在一直低烧,应该是昨晚受了风,更是受了惊吓。
花大雷将水打来,钟氏一直沉着个脸,绞干了脸巾给她敷在头上。
筱地庆幸自己睁不开眼,否则不得对着钟氏那张拉长的老脸。唉,有点心寒。她自个儿子的病就知道要召开家庭会议,凑钱去看大夫。现在轮到自己这个外人,就是看什么大夫!幸好她死不了!不过,这钟氏要是会紧张自己,才奇怪呢!
钟氏坐了会,吩咐道:“你给她换几次水便成,我回去了,家里还忙着呢!”
花大雷送走了她,又在她床边坐下,也没心思做什么碗垫子,一直心急如焚守在她身侧。筱叶听见他低低的叹息声,一会给自己换换脸巾,又伸手去摸摸自己颈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