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蔡瑁者,赏千金,官封将军!”
一时间,鼓声大作,那近万江东兵在自家主公的率领下竟朝着数倍于己方的敌军杀去,声势浩荡,反观荆州一方,却因为蔡瑁那片刻的失神延误了战机,致使第一轮交锋荆州军竟然节节败退。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之上亦是如此,两军交战,对于士卒而言最重要的首先是胆气,其次才是单兵作战的能力,就拿眼下来说,江东兵虽说只有近万士卒,但是却如同一柄钢刀直插荆州军腹地,尤其是冲锋在最前面的孙坚。
“蔡瑁,纳命来!”
伴随着一声厉吼,孙坚身上气息暴涨,翻滚的戾气中,仿佛有一头猛虎显出身形,张牙舞爪、龇牙咧嘴,但听一声虎啸,隐约间好似有一道无形的气浪像四周迸散,将阻挡在跟前的荆州兵吹地人仰马翻。
“孙文台休要猖狂!”
荆州军中一名骁将见此跃马冲上前去,却没想到孙坚望也不望,抬手一挥手中黑刀,挥出一道黑色刀气。
在附近众荆州士卒骇然的目光中,那名骁将竟然连人带马被那道刀气劈成两半,哗啦一声倒在地上,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孙坚,哪里走!”
“孙坚,休想再前一步!”
“孙坚…”
或许是被武人的荣誉所驱使着,见孙坚如此肆无忌惮屠杀己方将士,一时间竟然有不下十余位将领相继朝着孙坚拍马而去,其中有几位甚至是蔡瑁麾下爱将,左骑督张继、骁骑校尉李岩、奋武校尉王平、平寇校尉郑兴,皆是荆州军中英勇善战之辈。
然而仅仅一交手,骁骑校尉李岩便被孙坚砍断兵刃,一刀砍在胸腹,惨叫一声跌落下马,奋武校尉王平见此大怒,双目瞪大,一枪戳向孙坚,却没想到被孙坚一把抓住枪刃,硬生生拖下马抡圆一甩,与平寇校尉郑兴撞到一处,两人顿时跌落马下,在地上翻滚了整整十余丈,被赶来上的江东兵乱刀砍死。
只有那左骑督张继,振奋精神与孙坚力拼数个回合,却也不敌孙坚天生神力,只因一时气力不支,惨遭杀害。
此后,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孙坚单人匹马竟杀死荆州军中将领三十七员、校尉二十一人,其余督伯、裨将更是不计其数,直杀地江东兵士气大振,荆州兵士气大跌。
“拦住他!拦住他!”
蔡瑁万万没有料到孙坚这头猛虎竟然如此凶猛,面色大变,手中令旗连连挥舞。
在他身旁,陈蓦与文聘对视一眼,相继策马跃出,正要奔向孙坚,却不料江东军中窜出两位将军来,硬生生将他二人截下。
其中一人坐跨黄鬃马,手握铁枪,背负钢弓,一枪截住陈蓦去路,似笑非笑说道,“哼呵呵,陈小将军,数日前一战,你我二人可还未分出胜负来啊!”
“…”
望着眼前那位正值壮年的敌将,陈蓦眉头深深皱起,因为他很清楚对面这位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孙坚麾下大将,江东军掌令将军,黄盖!
而截住文聘的那员大将亦是了不得,手握两柄六尺铁戟,直舞地虎虎生风,只见他一铁戟拦住文聘,望着他淡淡说道,“荆州文仲业,真没想到堂堂荆州军大将亦做小贼行径…哼!看戟!”
不言而喻,此人正是前些日子与文聘交手过的孙坚麾下大将,江东军督军司马,韩当!
正因为已经领教过彼此的厉害,是故无论是黄盖、韩当,亦或是陈蓦、文聘都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彼此施展十二分能耐,四个人四匹马当当锵锵打了起来,但见你来我往,枪来戟挡,无疑是一场恶战。
凭心而论,在这四人之中,陈蓦的武艺相对稍弱一些,但是他的对手黄盖却是四人中最强的一个,但即便如此,依靠着贪狼的命魄之力,反而是陈蓦占尽上风。
当然了,占尽上风归占尽上风,陈蓦想要击败黄盖,那也是难如登天,必定黄盖的命魄之力简直就是天下大部分武人的克星,说句夸张的话,简直就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即便陈蓦使出浑身解数,亦拿黄盖没有办法。
打不赢,自然就只有跑了,陈蓦从来不认为逃跑是一件丢人的事,但是很遗憾的,深深领略过陈蓦厉害之处的黄盖显然是早有准备,就在陈蓦想要拨马退走之时,不远处又有一员将军拍马而来,硬是将陈蓦留在此地。
那便是孙坚麾下大将,江东军骁骑将军祖茂!
在前几日的夜袭中,祖茂曾经与黄盖联手对付陈蓦,但是却险些被陈蓦所杀,除了武艺相对较弱外,也存在着一些个别的原因,比如说,见陈蓦年纪幼小而心存轻视,但是这一次,在陈蓦手中吃过大亏的祖茂可不敢再有任何的分神,打起精神与黄盖联手对付陈蓦。
因为是攸关性命的厮杀,是故谁也没有留手,相继显出本命凶兽,除了陈蓦的【贪狼】命魄与黄盖的【鍪】命魄外,文聘的命格是一匹头上长着独角的白马,通体雪白,四蹄踏火,正是传说中知晓世间善恶、通晓人情世故的瑞兽【离】;而韩当的命格便是一头斑斓黑豹,通体乌黑,上有花色斑纹,齿如尖刃,爪似钢钩,身旁有黑风缠绕,那正是传说中嫉恶如仇的瑞兽【冥吼】;而祖茂所显现的命格,却是一只黄鼠狼般的野兽,古时称其为【漠】。
黄盖的命魄【鍪】,它的能力陈蓦早已见识过,这只牛首龟身的凶兽能够抵挡并反弹几乎一切的外在力量,这在陈蓦所碰到过的武人命格中,论难缠简直就足以位列前三,正因为如此,陈蓦才不想与他死缠烂打,是故将攻击的重心放在祖茂身上。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别看祖茂的命格、那只黄鼠狼其貌不扬,但是它越有种很诡异的能力,以至于陈蓦连番猛攻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效果,相反自己却被黄盖逼地手忙脚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不到此人?
见自己的攻击一次又一次落空,陈蓦百思不得其解。
是祖茂的身手灵活么?
不对…
陈蓦暗暗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在见识过众多武人的命魄之力后,他可以决定,论速度,贪狼无疑是天下命魄之冠,尤其是提升到极限之后,那速度简直就如同鬼魅一般。
这样的速度,竟然伤不了对面的祖茂?
而更叫陈蓦倍感惊疑的是,祖茂的速度并不快,相反的,他的速度在陈蓦眼中迟钝的很,但是即便如此,陈蓦每次出手依然被对方从容避开,这无疑叫他倍感惊愕。
难道这家伙也拥有类似预知的能力?陈蓦暗自猜测。
记得吕布曾经提醒过,每一位武人的命魄能力都大不相同,简单地说,一千个武人便有一千种特殊的力量,正因为如此,陈蓦才不得不猜想祖茂的命魄力量是否有着类似贪狼感知的能力,毕竟贪狼除了那鬼魅般的速度外,还有能够提前预知对方一秒左右行动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不由地,陈蓦的额头渗出了几分汗珠,手中招式也变得凌乱起来,毕竟他可是独自面对着黄盖、祖茂两员大将,要换做旁人,恐怕早已败北。
而对面的祖茂显然也瞧出了陈蓦的慌张,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看准一个破绽,大刀一抡,叫道,“得手了!”
如果他的对手只是一般人,或许这一下足以,但是很遗憾的,他的对手是陈蓦,是拥有大概一秒钟预知能力的陈蓦,是故,那看似得手的一击,陈蓦看也不看,仅仅侧开身体便躲了过去,然而就在躲避的同时,发生了一件让陈蓦意想不到的事。
那是陈蓦为了抵挡黄盖手中的铁枪而下意识地想抡起手中长枪将其逼退,但是没想到逼退黄盖的同时,长枪的小刃却竟然在祖茂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突发的状况,让陈蓦有些转不过弯来,以至于险些没有注意到黄盖的攻击。
伤…伤到这家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伤到他,而这次自己只是下意识的挥动长枪,却竟然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来自后世的陈蓦在思维与想象力上显然要比这个时代的武人高出许多,在别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次意外,但是在陈蓦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
不是预知!
绝对不是预知能力,而是一种…
陈蓦仿佛抓到了什么,一时间几乎忘却了黄盖的存在,重新抖擞精神对祖茂展开了猛攻。
终于,在付出了左手被黄盖划伤所作为的代价后,陈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自己的速度!
之前便说过,贪狼的速度天下无双,然而拥有这样的速度却被黄盖逼地手忙脚乱,这显然是有点不对劲,要知道在前些日子的交手中,陈蓦已经对黄盖的命魄之力有了足够的把握,他,几乎是伤不到自己的。
面对同样一个对手,怎么可能上次游刃有余,这次却破绽百出?
如此看来,只有一个答案…
想到这里,陈蓦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在与对面二人交手的同时分出几分心神来,将自己的速度与周围两军士卒作为比较,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自己的速度变慢了!
说得更确切些,那并不是自己身体慢了,而是自己的思维速度变慢了…
自古以来,人体的速度快慢不单受到身体的制约,同样思维的快慢也占到很大一部分,一般来说,思维的速度足够控制身体的速度,但是也会出现个别的例外,就拿陈蓦来说,他的贪狼能够将身体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鬼魅一般,但是他的思维却跟不上身体的速度,是故在每做出一个动作后,都会出现一刹那的停顿。
而眼下恐怕也是如此,并不是陈蓦身体的速度变慢了,而是他的思维受到了某种限制,某种约束…
麻醉!
陈蓦的脑海中猛然跳出一个词汇。
想到这里,他一记虚晃逼退了黄盖,赶忙拨马退后了几步,仔细打量祖茂的一举一动,他这才发现,祖茂的命魄、那只黄鼠狼尾部不时地摆动着,隐约间能够看到某种肉眼难以察觉的气体正从它尾步释放出来。
原来如此…
喃喃念叨一句,陈蓦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吕布当初教导自己的话。
【所谓的命格,就是指武人的精魄,倘若能将其唤醒,便能够傲视群雄,然而,每一种命魄之力都存在着其致命的弱点,倘若能把握住这个弱点,即便再强的对手,也能将其…击杀!】而如今祖茂他命魄之力弱点…
望着迎面而来的祖茂与黄盖二人,陈蓦提起手中长枪,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
而与此同时,整个战场已是乱成一团,江东猛虎孙坚单人匹马杀入荆州军中阵,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
谁能想到,蔡瑁麾下足足十万荆州大军,竟被孙坚区区一人唬地阵脚大乱。
所谓将是兵的胆,这话一点不假,当那些位荆州将领相继命丧于孙坚手中时,十万荆州兵顿时大乱,溃不成军。
而身为主帅的蔡瑁更是狼狈不堪,竟丢下麾下士卒,带着数百心腹护卫狼狈朝东北面逃窜。
而孙坚显然也瞧见了蔡瑁投东北而去,当即撇开身旁溃散的荆州兵,带着百余轻骑前来追赶蔡瑁。
而这一切,皆被在虎丘山头远远观望的张白骑瞧在眼里,只见他目光冷峻望着山下厮杀,嘴唇微动,吐出几句话来。
“…杂记所载猎兽,需以鲜肉为饵,诱其吞食,食而不饱,故逐之…诱其于陷阱困之,伺其疲惫,缚之…”
第090章 猎虎于丘(五)
【所谓的命格,就是指武人的精魄,倘若能将其唤醒,便能够傲视群雄,然而,每一种命魄之力都存在着其致命的弱点,倘若能把握住这个弱点,即便再强的对手,也能将其…击杀!】在此之前,陈蓦从未尝试过击杀一名觉醒命格的武人,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首先,掌握有戾气的武将就并非普通士卒那般容易对付,戾气的作用面很广,是武人赖以生存的基础,在中原、河北以及绝大部分地区,武人也将戾气称呼为【鬼气】,意为[非人的气],而在江南、扬州等地的武人,或也称其为【兵气】,其实本质是相同的。
是否掌握有戾气,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档次,而觉醒了命格的武人,更不能再以常理度之,从命格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福绿寿缘,而从命格衍生的命魄之力则无疑是一种制敌保命的绝强力量。
一般来说,觉醒了命格的武人几乎都有着自己的保命手段,想要将其击杀,并非简单之事,是故,从黄巾起事以来,有据可循的也只有波才、彭脱区区二人。
然而今天,却竟有一名觉醒了命格的武将死在了陈蓦手中,他的名字,叫做祖茂!
他所显现的命格,是一只古时名为【漠】黄鼠狼,看似很不起眼,但是却拥有着极为诡异的能力,它可以从尾部释放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气体,麻痹对手的大脑思维。
依靠着这种诡异的能力,祖茂一度联合黄盖将陈蓦逼得岌岌可危,要知道在前些日子,陈蓦即便对阵他二人那也是占尽上风的。
俗话说得好,酒要少吃事要多知,也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陈蓦一眼瞧破其中的门道,毕竟他的见识要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得多,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就无法像陈蓦那样在几个回合间看穿对手的能力,记得曾经,陈蓦这个不算能力的能力甚至叫张飞、吕布都暗暗为之忌惮,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想见到自己的命魄之力被别人摸得那样透彻。
觉醒了命格的武人是极其厉害的,但是再厉害的命格都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弱点,而一旦被对手掌握了这个致命的弱点,那么他的命运恐怕也不会比普通兵卒好上多少,所以,在武人之间,谈论对方命魄的事,那属于大忌!
而陈蓦之所以在未来的几年中能成为天下众所周知的猛将,这与他在后世时所习得的知识是分不开的,因为在很多时候,他遇到的对手要比他自己强地多。
言归正传,陈蓦以一敌二同时与孙坚麾下大将黄盖、祖茂交手,一度落于下风,然而在付出了相对沉重的代价后,陈蓦终于摸透了祖茂的能力。
那仿佛是一种类似于麻痹人体大脑思维的能力…
想到此处,陈蓦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然而祖茂却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能力已经被对方看穿,见陈蓦摆出一副防守的模样,便抡起双刀大叫着杀了过去。
“得手了!”
然而,就在那两匹战马擦肩而过的瞬间,陈蓦眼睛猛地一睁,手中长枪一抖,带着几点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了祖茂的脖颈。
祖茂终于见识到了贪狼的极限速度,他有生之年从未见识过如此迅速的出枪,快到甚至叫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呃…咯…咯…”
一声沉闷的呻吟过后,只见那祖茂双手死死抓住自己脖子,双目骇然地望着陈蓦,再看他脖颈处,血如泉涌。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留不得半点情面,这一点陈蓦早有体会,还不待祖茂反应过来,右手抽出腰间佩剑,反手向上一挑,只听一声呛啷,祖茂胸铠支离破碎,前胸被陈蓦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鲜血止不住地激喷而出。
再复一剑,但见一颗头颅飞起,咕噜噜滚落在地,作为孙坚麾下四员英勇善战的猛将之一,被看穿命魄之力的祖茂终究命丧在陈蓦手中。
“祖茂!”
黄盖怒吼一声,他哪里料到刚才一度处于下风的陈蓦竟然在电闪雷鸣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祖茂斩杀于地,在呆滞了半响后勃然大怒,面色涨红冲了过来,枪势如暴雨般展开,骇地陈蓦当即翻身跃下马背。
只见一片血光,陈蓦跨下战马竟然被黄盖的长枪戳地满是窟窿,可怜这匹由蔡瑁所赐的良马,跟了陈蓦短短十余日,却惨遭如此下场。
“陈蓦,予我兄弟偿命!”见亲如手足般的同僚惨死在陈蓦手中,黄盖心中又气又怒,眼中杀意迸现,得势不饶人,手中攻势愈加猛烈。
“…”
望着黄盖身体那若隐若现的戾气,陈蓦唯有退却,毕竟黄盖的命魄能力可要远比祖茂难缠地多。
那黄盖自是一心将陈蓦击杀于此,只可惜陈蓦在平地上的水准无疑要比马背上高出许多,任凭他黄盖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无法奈何陈蓦分毫。
反倒是陈蓦看准机会,枪尖一挑便将黄盖胯下战马两只前提削了下来。
“嘶!”
只听那马儿一声悲鸣,轰地倒在地上,将黄盖掀了下来,陈蓦见此,右手当即在腰间一抹,摸出一柄短剑朝着黄盖急射出去。
“该死该死!”破口大骂的黄盖刚从地上翻身站起,隐约见到迎面寒光一闪,竟是面色改色,一口咬住陈蓦射出的短剑,轻呸一声吐在地上,随即似是挑衅似是愤怒地瞪着陈蓦。
“嘁!”
陈蓦暗叫一声可惜,手中长枪一抖,施展起学自吕布的戟法,却没料到那黄盖右手一顿手中铁枪,竟是用身体硬生生承受了陈蓦长枪的抽打。
“砰!”
“砰砰!”
连续数下,但听一阵兵戈之声,那黄盖面不改色,仍然傲立在陈蓦面前,反观陈蓦却竟然抽身后退,看那紧握长枪的双手,虎口迸裂,鲜血不止。
“好家伙…”
望了眼微微颤抖的双手,陈蓦暗暗道了一声晦气,凭心而论,眼前的黄盖俨然是他最不想遇到的对手之一。
“黄巾贼!纳命来!”
急怒攻心的黄盖暴喝一声,再度杀向陈蓦,面对这家伙,即便是陈蓦也不敢再硬拼,只是与他游斗。
足足一盏茶工夫的猛攻,黄盖的攻势这才衰减下来,很显然,方才的猛攻让他消耗了太多了气力,反观陈蓦,却似乎显得游刃有余。
如此可见,武艺的高低实在不能作为衡量武人强弱的标准,命魄之力间差异,足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啊!”
在陈蓦骇然的目光中,黄盖大吼一声,右手猛地一拍地面,只听一声巨响,地面块块龟裂,轰然下陷,别说周围两军士卒人仰马翻,就连陈蓦也有些站不住脚。
这家伙…远比自己想想的更加可怕啊!
陈蓦心中无比骇然,虽说他早知道论武艺黄盖是孙坚麾下首员猛将,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料到黄盖竟然强到这份上,想到这里,陈蓦不免有些暗暗庆幸,若不是他贪狼命魄的速度实在太过于惊人,恐怕早就被黄盖生吞活剥了。
打又打不过,退又退不了,就在陈蓦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喝。
“上马!”
陈蓦抬头一望,正巧望见文聘策马奔来,对着自己伸出右手来。
微微犹豫一下,陈蓦一把握住文聘右手,但见文聘轻喝一声,竟然一把将陈蓦拉到马背上,随即一夹马腹,奔驰而去。
显然,文聘虽说是蔡瑁麾下大将,但是比起韩当来武艺仍然稍逊一筹,是故卖了一个破绽,拨马而走。
“休走!”
见文聘、陈蓦要走,韩当哪里肯放,当即紧赶三鞭策马追了上来,却没想到陈蓦反手挥出一柄短剑,正中他胯下战马胸腹。
只见那战马悲嘶一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韩当掀了下来。
至于黄盖,因为他的坐骑早已陈蓦削去马蹄,四周又找不到合适的坐骑,只能望着陈蓦的背影破口大骂。
“这该死的狗贼!”
见追赶不上陈蓦与文聘,黄盖与韩当气怒攻心、顿足大骂,竟将心中怨气撒在那些荆州兵身上,以至于那数万荆州兵士气更是大跌,竟不敌于区区近万江东兵,崩溃战败,仓皇而退。
谁也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时辰,这场投入了足足十万士卒的交锋竟然以兵力远远少于荆州的江东一方得胜,当黄盖与韩当二人杀死最后一名断后的荆州兵时,人数十倍于江东的荆州军显然已经无法改变败北的命运,丢下多达两万余具尸骸,仓皇而逃。
随手,黄盖与韩当又率军掩杀了一番,足足追了十几里,期间又杀死了近数千荆州士卒,他二人这才一泄心中之愤,率领麾下士卒返回打扫战场。
初平二年四月二十一日,蔡瑁率近十万荆州兵与孙坚两万余兵马战于虎丘,大败。
此战,荆州一方战死士卒多达三万余人,将官、校尉四十余人,其余都伯、牙将、裨将更是不计其数;而江东则损失兵卒共计两千余人,大将祖茂战死。
江东军,大胜!
不过大胜归大胜,当黄盖、韩当回到战场看到祖茂的尸体时,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祖茂与他二人同为孙坚麾下大将,可谓是亲如手足,如今却被陈蓦所杀,也不怪他二人心中愤怒。
“唉!”暗暗叹了口气,韩当挥手叫来几名士卒,叫他们将祖茂的尸体抬回营中,就在一转身的工夫,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略带慌张地望向四周,随即面色大变,急声问道,“公覆,主公何在?!”
黄盖那时正蹲在地上整理祖茂破碎的铠甲碎片,闻言抬头,闷声说道,“方才不是追赶蔡瑁去了…”正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站起身来朝着四周远处眺望了一眼,随即脸上渐渐露出几分惊色。
在那一眼的对视中,他二人好似是想到了一处,顿时面色骇然。
“糟了…”
而与此同时,孙坚带着寥寥数十轻骑正死命追赶蔡瑁,而此时蔡瑁身旁仅有数位心腹护卫,其余人早已被身后紧紧跟随的孙坚逐一杀死,就连蔡瑁自己手臂上也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