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蓦走了上前,抱拳说道,“将军,且容末将一试!”
“你?”蔡瑁迟疑地望着陈蓦,皱眉说道,“你精通箭术?”不怪蔡瑁这么问,毕竟荆州一方刚才已经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倘若陈蓦再失手,那可就颜面大失了。
“不敢说精通,唯手熟而已!”陈蓦抱拳说道,“倘若不中,愿受重罚!”
蔡瑁深深望了一眼陈蓦,随即又望了一眼那些低头不语的将领,眉头一皱,挥了挥手叫一旁士卒奉上弓弩。
陈蓦接过弓箭走到船头,望着对面黄盖那船深深吸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虽然极其擅长拿短剑当飞镖使,但是对于射箭几乎完全是个门外汉,但是这种情形,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搏一搏运气,倘若射中,则必定受到蔡瑁赏识、视为心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便能更好把握与孙坚对弈的种种,倘若不中…
听天由命吧!
心中暗暗祈祷一番,陈蓦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拉开手中大弓,却不曾想到啪地一声,那弓竟然被他硬生生拉断,以至于原本对陈蓦不报多少希望的蔡瑁面色为之动容,惊讶赞道,“好臂力…”说罢,他挥手对附近士卒说道,“为苏校尉换上强弓!”
旁边士卒急忙给陈蓦换上一把强弓。
何为强弓?
在军备上,普通的弓大多在一石左右,合一百二十斤,一般给军中士卒使用,即便是将领,他们身佩的弓一般也在一石到三石之间,而三石以上便称得上是强弓,凡是能力开三石之弓的,皆为世间猛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石之弓的强弓,陈蓦竟然一连拉断三把,这是何等的神力!
此刻的蔡瑁早已忘却了之前的不快,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手中的断弓,随即面色大喜,连连说道,“来人,快将我船中五石宝弓取来!”
没过多久,便有士卒将蔡瑁那把宝弓捧来,恭恭敬敬递给陈蓦。
只见那弓通体乌黑发亮,看似毫不起眼,陈蓦接过来,却猛感觉手中一沉。
陈蓦试了试弓,用了三分力道,才堪堪将此弓拉动,随即当他使出十二分力道时,竟然将那把五石强弓拉了一个满月。
五石之弓,那可真是强弓之中的强弓,寻常人即便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拉开哪怕一丝一毫,若要勉强拉开,恐怕筋骨反而要被拉伤,想来也只有骨头重长、经脉重塑的陈蓦能够承受这种强弓的张力。
在蔡瑁为之动容的目光下,陈蓦取过一支箭矢,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将那五石强弓拉到满月,瞄准着对面黄盖船上旗帜。
飞掷短剑与射箭,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别看陈蓦此刻看似镇定,其实心中也暗暗打鼓,忐忑不已。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心中一发狠,陈蓦猛然松开右手,刹那间,只听嗖地一声,那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射出,几乎完全看不到飞行的轨迹,只不过一两秒过后,就见到对面黄盖那船前头那面挂着风帆的桅杆传来咔嚓一声,随即轰然倒下,再看船上士卒,目瞪口呆,乱成一团。
陈蓦那支箭,竟然将黄盖船上那粗如常人大腿般的桅杆射断了。
“好!”蔡瑁大喜,一拍船上扶手,船上士卒当即擂鼓,船上士卒士气大振。
望着张燕、刘辟以及船上那些位将领惊异、咋舌的模样,陈蓦暗暗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因为那一箭他其实是射偏了,因为他瞄准的是船头的那杆小旗,虽说他在此之前暗暗祈祷,但遗憾的是,满天神佛显然没有照顾这个逆天而行的家伙,但是错有错着,虽说没有射中船头的小旗,但是却射中后面的桅杆,反而起到了更好的效果。
当然了,那一箭其实与箭术扯不上任何关系,完全就是凭借那把五石之弓以及陈蓦的蛮力,虽看似精彩,但是论箭术,远远不如黄盖。
不过不管怎样,这次自告奋勇显然是成功的,至少蔡瑁看向陈蓦的目光与之前已经大不一样。
“将军!”陈蓦恭恭敬敬将手中的宝弓奉还蔡瑁,却见蔡瑁一挥手,笑着说道,“做得好!此弓乃主公赐我之物,如今你立下如此大功,本将军便将他赐予你!”
见蔡瑁带着深意地望着自己,陈蓦心中一动,捧着弓抱拳谢道,“多谢将军赐弓!”
“哈哈哈!”蔡瑁大笑一声,表情十分愉悦。
要知道这把宝弓是刘表送给蔡瑁的,那是何等的贵重,如今蔡瑁又要送给陈蓦,无非是在暗示陈蓦,倘若陈蓦收下,日后便是蔡瑁亲近的心腹爱将,倘若陈蓦不识抬举…当然了,明白其中道理的陈蓦此刻心中正是求之不得,哪里会违逆蔡瑁的意思。
毕竟一旦受到了蔡瑁的器重,陈蓦便能更好谋划,借荆州的手一步步削弱江东!
满意地望了眼陈蓦,春光焕发的蔡瑁扬手指着黄盖笑道,“黄公覆,莫要欺我荆州无人,倘若你等冥顽不灵,下场…哼哼,便如同那桅杆!”说罢,荆州一方战船上的士卒大声呐喊助威,士气大振。
而此时,对面船上黄盖正皱眉望着手中一枚箭头,要知道刚才陈蓦射出的箭支在射中桅杆的刹那,因为力量实在过于强劲以至于箭杆直接炸裂,这是何等的力道?
“荆州竟有如此猛将?”黄盖暗暗嘀咕一句。
说到底,他也被陈蓦那一箭唬住了,毕竟陈蓦因为当初吃过张宝所制的丹药、随后又由华佗重新接骨,骨骼、经脉要比寻常人更加坚韧,单论腕力比一般猛将更强,偌大天下,恐怕也只有张飞能稳胜陈蓦,其余吕布、孙坚、关羽等人,想比之下多半也只在伯仲之间,相差无几。
黄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射出了如此惊人的一箭,但是这会显然不是问话的时候,气恼地望了一眼蔡瑁旗船方向,他一摇手中令旗,喝道,“弓手准备!”
蔡瑁在船上瞧得分明,见对面江东战船的士卒皆搭起弓弩,哈哈大笑,回顾陈蓦笑道,“那匹夫技穷了!”说罢一挥手,亦下令船上弓手到船头排列。
陈蓦顺着蔡瑁的心思笑了笑,凝神望向江中。
只见两军一声令下,顿时江上箭矢如蝗,但听一阵阵惨叫之色,无数士卒身中箭矢跌落水中,成为江面的那一具具浮尸。
随即,两军鼓声越来越密集,两军士卒各登小舟,冲锋上前,但听江上人声嘈杂,喊杀声乱成一片。
初平二年四月十七日,陈蓦经历了他第一场水战…
第081章 战况直下!
初平二年四月十七日,荆州水军大都督蔡瑁与孙江麾下大将黄盖战于襄江,仅仅半个时辰,这场试探双方军势强弱的水战最终以荆州的微弱优势而取胜。
然而这并不能证明荆州水军在实力上要高于江东兵,毕竟两支军队中的士卒大多都来自长江附近,在水面上几乎难以分出个高低来。
一方是训练有素的荆州兵,一方是久经征战的江东兵,唯一这对这两支军队的胜败造成影响的,那便取决于领军的将领、以及军中的士气。
但是要知道,江东军中尚踞有一头猛虎,然而荆州一方,却并没有能抵挡那头猛虎的猛将。
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在此人出现之前,些许的胜败皆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好比当初此人在长社城下,几乎以一人之力扭转了大汉官军不利的局面,从而导致颍川黄巾一败涂地。
自古以来在战场之上,杀十人尚且归还者,悍卒也;杀百人尚且归还者,骁将也;杀千人尚且归还者,猛将也!
而尚未杀人便足以震慑千军万马者,唯万人敌也!
总而言之,只要孙坚尚未出面,那么江东军即便小小落败,也无伤大雅,这从蔡瑁脸上的表情便可以看出。
作为荆州水军大都督,蔡瑁并不是像传闻说的那样仅仅依靠裙带关系,若不是他有着这方面的才能,想来刘表也不会将偌大荆州水军交给他,简单地说,蔡瑁此人除了有些好大喜功、自负骄傲、喜欢听献媚歌颂之词外,倒也是一位极其有才能的将领,至少在统帅荆州水军方面没有出现任何纰漏,以至于孙坚麾下大将黄盖无功而返。
那一场试探性的交锋,其实两方都没有占到便宜,要说究竟有谁占了便宜,恐怕就要数陈蓦了,不单白白得了一把五石宝弓,更博得了蔡瑁的欢心,被他视作心腹。
这不,好大喜功的蔡瑁战罢回到荆州就大肆犒赏将士,尤其是陈蓦,黄金五十两、白银两百两、绸缎二十匹,又赏赐了一座宅邸,另外又送了十位歌姬,不得不说,蔡瑁在拉拢人才方面确实是不遗余力。当然了,这与他蔡家在荆州财大气粗也有关系。
战罢无事,陈蓦便在蔡瑁赏赐的宅邸中与张燕、刘辟喝酒,除了必须的点卯,三人尽量避免出门,以免叫人识破身份,毕竟到了这会儿,万一被人知道陈蓦就是张素素麾下首员大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次日清晨,早早起身的陈蓦正在府邸院中练枪,便有蔡瑁派来的士卒请他过府喝酒、商议军情。
言辞间那名士卒对陈蓦极其恭敬,想来他也知道陈蓦便是荆州水军大都督新招揽的猛将,是心腹,是故言行举止毕恭毕敬。
当然了,虽说是请,其实也相当于传令,只是言辞上好听些,既然蔡瑁如此厚待,陈蓦自然也不敢过多放肆,简单洗漱一番后将此事与张燕一说,便直奔蔡瑁的将军府,至于刘辟这厮,此刻还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之所以留下张燕也无非是要看他看着刘辟,以免这家伙出去惹事。
没过一刻,陈蓦就来到了蔡瑁府邸,这次守门的士卒并没有让他解下佩剑,毕恭毕敬将陈蓦迎了进去。
在士卒的指引下,陈蓦来到了前厅,而这时,蔡瑁正与两名身穿铠甲将军在厅中谈笑,当陈蓦走入厅中时,蔡瑁一眼就瞧见了他,竟然站了起来,对陈蓦招招手笑着说道,“苏飞,过来过来,我向你介绍这两位将军!”
陈蓦当即抱拳,歉意说道,“平寇校尉苏飞见过蔡将军,恕末将来晚了…”说罢,他悄悄打量那两位将军,只见其中一位看似有四、五十岁,腰板笔直、眼神如剑刃般锐利,板着脸坐在席中上下打量陈蓦;而另一位则看似只有二、三十岁,面上带笑,嘴旁两撇胡须,看上去显得分外的英气,望着陈蓦微微点了点头作为礼节。
“哈哈哈,莫要客气,”蔡瑁走过来拉住陈蓦胳膊,对那两位将军笑着说道,“此人叫苏飞,如今任平寇校尉,别看年岁小,武艺端得惊人,昨日江东贼子挑衅我军,此人持五石之弓一箭射断那黄盖旗船桅杆,震慑敌人,当真是英才啊!”
见那两位将军望向自己,陈蓦抱拳行礼说道,“末将苏飞,见过两位将军!”
“而这一位…”转手指向那老将,蔡瑁笑着介绍道,“这位老将乃我荆州基柱,王威王将军,乃是将门之后…”
话音未落,便见王威抱拳淡淡说道,“大丈夫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末将今岁四十有九,正当壮年,当不起都督老将之称!”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陈蓦,点点头说道,“昨日之事,某也知晓一二,听闻你力开五石之弓,射两箭之地开外敌军旗船,射断船上桅杆,端得好本事!我且问你,你在举弓之前,可有十全把握?”
陈蓦隐约见到蔡瑁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却又不出言,显然是这位老将的身份叫他有些忌惮,是故,当即抱拳说道,“王将军明察,末将那时并无十全把握,只是江东贼子叫嚣,煞我军威风,如此末将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哦?”见陈蓦这么说,王威那古板的脸上却意外地露出几分笑意,望着陈蓦点点头说道,“好好!”说罢,又放慢了语速,语重心长说道,“为将者,当恪守一个稳字,兵法云,[善战者,先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求胜。]切记不可心存侥幸,未算胜,先算败,以正御兵,如此即便有何等差池,亦可从容应对!”
见那老将言辞诚恳,并没有任何奚落的意思,陈蓦抱了抱拳,恭恭敬敬说道,“多谢老将军,末将受教了!”
“好,好!”王威点点头,继续坐在席中,不再复言,仅看他那笔直的坐姿,便足以证明这是一位戎马多年的老将,不过看之前的对话,似乎他与蔡瑁之前有些不快。
陈蓦还来不及细想,便见蔡瑁抬手指着另外一位年轻将领说道,“此乃我荆州俊杰,文聘文将军,字仲业,南阳人,前些日子返乡省亲,昨日才回荆州,你可与他多亲近亲近!”
话音刚落,就见文聘抱抱拳,笑呵呵说道,“昨日文某入军营交令时便从士卒口中听闻此事,当真是了不起啊,对于武艺,文某也稍有涉及,日后若是得空,你我切磋切磋…”
“不敢不敢…”
“好了好了,都坐下说!”笑着拍了拍陈蓦肩膀,蔡瑁让陈蓦入座,随即又命人奉上酒菜。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蔡瑁放下酒盏,抬手一抹嘴旁酒渍,见此,陈蓦、王威、文聘等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盏。
环首望了一眼三人,蔡瑁沉声说道,“夜里斥候来报,说是三更时分,江对岸有一支兵马往北而去,看旗号似乎孙坚本部兵马…”
文聘若有所思地抚了抚细须,皱眉说道,“莫不是望樊城而去?”说罢,他下意识地望向王威,令陈蓦有些不解。
见陈蓦面露疑惑,蔡瑁轻笑着解释道,“王将军侄子正是樊城守将,名叫王宏,武艺过人,况且手中又有两万余士卒,想来不会有大碍,只是…”说着,他顿了顿,皱眉说道,“只是荆州乃我主之地,如何能容江东贼子肆意横行?王将军,依你之见,如今之事,当如何应对?”
王威皱眉思忖了一番,抱拳说道,“孙坚自败于我荆州后厉兵秣马,年余聚得精兵三万,又兼此人武艺高强,非寻常人能够对付,今日他与我荆州有隙,故而来攻,即便将他击退,来年他亦能再聚数万兵马再次袭来…”说着,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去岁时末将便劝主公,袁绍、孙坚,皆是饿狼猛虎,岂是善类?他两人有隙,我荆州何必插手其中?奈何主公不听!”
也不知为何,蔡瑁眼中闪过几分尴尬,咳嗽说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不知老将军对眼下局势有何高见?”
王威眼中闪过一丝利芒,沉声说道,“如今既然荆州与江东结下怨仇,不如先发制人!孙坚此人,乃猛虎也,就在江东,素有名望,如今他与我荆州相邻,此人口中说是为报仇而来,其中究竟如何,未可知也!某以为,多半是垂涎我荆州富饶,有此等恶邻在旁窥视,我荆州如何能得安宁?不若借此机会,将他诛杀,换我荆州安宁!”
“如何?”
王威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孙坚分兵,无非是见我襄阳城固难攻,是故分兵先取樊城作为根基,再折返取襄阳…哼,当真是欺我荆州无人!”说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孙坚未取江夏便知趣而入,如今又分兵取樊城,孤军深入,此乃是兵家大忌!依某之见,只需传令黄祖隔断江夏水域,再派一军断孙坚陆上粮道,不过半月,孙坚军中必定断粮,倘若能烧了孙坚营中粮草…哼哼!任凭那头猛虎有通天本事,也难逃一死!”
蔡瑁听罢点头不已,叹服说道,“老将军果然见识高远,既如此,可否劳老将军前往樊城,叫王宏将孙坚拖在樊城?”
王威想了想,抱拳说道,“只要是为我荆州,王威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老将军言重了,言重了,”蔡瑁呵呵一笑,随即又转头望向文聘,说道,“文将军,且劳你率城中三千轻骑赶往,三日后出城,我再修书一份交予黄祖,你二人联手将孙坚粮道截断!”
“末将遵命!”文聘抱拳领命。
随后,四人又吃喝了一番,这才散去。
十日后,蔡瑁收到从樊城送来的战报,信中写道孙坚果然是悄然往樊城而去,幸亏樊城守将王宏也是谨慎之人,当即下令封锁城门,避而不出,如今王威、王宏叔侄二人将孙坚四千精兵拖在樊城,遣人向蔡瑁报讯。
期间,文聘带着城中三千轻骑迂回赶往江夏附近,联合江夏太守黄祖手中兵马,封锁附近官道、水域,断孙坚归路。
原以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收拢袋口将孙坚困在荆州,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孙坚的主力竟然悄然又回到了江夏附近,趁着文聘与黄祖出城搜索江东军的运粮车队时,骤然发难,以至于二人大败,江夏太守黄祖也被程普生擒,随后程普又借黄祖骗开了江夏城门,一举夺下!
这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孙坚好似是完全看破了蔡瑁等人的意图,一招声东击西,便轻易拿下了江夏,完全扭转了先前不利的局面。
初平二年四月下旬,孙坚率军猛攻樊城,三日不下,荆州老将王威与其侄子王宏死守城池。
按理说,樊城有两万守军,而孙坚仅仅只有四千士卒,如何会落入下风?说到底,无非是统军之将的差距。
作为万人敌级的猛将,孙坚那一战连斩樊城大小将领七十余名,其余小卒更是不计其数,偌大战场,数万樊城守军,竟无一人能够在孙坚手中抵挡一个回合。
以至于孙坚领四千兵攻打两万人驻守的樊城,人少的攻城一方士气高涨,连连得胜,相反人多的守城一方却是一败再败,士气低迷。
十日之间,樊城竟折损将士高达八千人,反观江东兵,仅区区千余而已,如此足以证明万人敌级的猛将在战局中所能体现的作用。
而襄阳一方,蔡瑁为了缓解樊城的压力,亦是猛攻江东水寨,但是守寨的黄盖、韩当二人却闭门不出,不与蔡瑁交锋,急得蔡瑁每日在府中摔瓶砸碗。
水战不成,唯有强攻!
事到如今,之前所制定的良策已成空话,蔡瑁如今思量的,唯有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襄阳对岸的江东水寨,一把火烧了营中的粮草,至于是否将孙坚困死在荆州,他显然已经顾及不到了。
要知道樊城乃襄阳门户,樊城若是一失,襄阳便如同是无门的府宅,任人出入,而与此同时,得了江夏的程普又顺势取江陵,江陵太守刘炎只不过是文弱书生,连连发书向蔡瑁求救。
倘若樊城与江陵一丢,几乎是将半个荆州送到了孙坚手中,这如何了得?
为此,蔡瑁不得不铤而走险!
在一天的夜里,陈蓦带着张燕、刘辟、以及另外近百名精挑细选的荆州军士卒,身穿黑衣,口咬匕首,在江中下了小舟,每人怀中抱着一块木头,悄悄游到了江对岸,而不远处,便是江东军水寨…
第082章 夜袭
——襄江东北岸,江东军水寨——
是夜五更时分,水寨内寂静非常,除了例行巡逻与守卫的士卒外,水寨内的江东兵早已回各自帐内休息。
“都给我精神着点!”
辕门处传来一声低呵,原来是一位校官正在呵斥几名打哈欠的士卒,几名士卒强打起精神连连点头,但是那位校官没走一会,那几名士卒的脑袋却不自觉地又垂了下来。
也难怪,五更又称之为平旦,是人一天中困意最重的时间段,别说这些守卫在辕门处的士卒,就连那些在箭塔上监视水寨外动静的士卒们,也有一些消失了身影,多半是猫腰打着盹偷懒。
但是不管怎么说,江东兵水寨的守卫仍然是相当的森严,至少那些由校官们亲自把守的地方,士卒们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一阵夜风吹来,吹地寨内火盆中的篝火噼啪作响,除此之外,营内鸦雀无声、寂静异常。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此水寨一里多地的水岸旁,却有一个脑袋从江中探了出来,只见此人看似只有十六七岁,极为年轻,一字剑眉、目光如炬,嘴里咬着一柄乌黑的匕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待见到没有任何异常时,这才悄悄摸了上来,蹲在一簇草丛中,抬起右手一挥,压低声音喝道,“快!”
话音刚落,江中突然又冒出几十个人来,同样咬着一柄乌黑的匕首,动作迅速地上了岸,看他们面不红气不喘的模样,显然都擅长下水,唯独有一个一冒出头来便大口喘气,不时还从嘴里呕出几口江水来,似乎是溺着了。
无容置疑,这便是担任着夜袭任务的陈蓦一行人,而那个溺水的家伙,正是出身北方,不擅长下水的张燕。
挥挥手将四周荆州水兵散开,四下查探动静,以防被巡逻的江东兵瞧见,而陈蓦自己则走到张燕身后,朝着他背部拍了一掌,只见张燕猛然呕出一大口江水,随即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嘿嘿!”蹲在附近草丛中的刘辟一声偷笑,却见陈蓦转过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收敛笑容,装出一副机警的模样来回仔细探差四周夜色中的动静。
见张燕稳定下来了,陈蓦一挥手,带着那近百名精挑细选的荆州水兵悄悄朝着江东水寨摸去,走着走着,眼力过人的他忽然看到前面走来一队巡逻的江东兵,当即伏在草丛中不动,同时压低声音警示部下。
那一队巡逻的士卒估摸着有二十人左右,一般来说,军中负责巡逻的士卒大多都以一个帐为基准,也就是两到三个什,人数在二十人到三十人左右,由二到三名什长带领,因为这样的人数,即便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能保证有人活着回去传达警讯。
当然了,那是之前没有出现像陈蓦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