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偷学自己的招数,虽然看上去怪模怪样,但是…还真疼啊!
孙坚不经意地望了一眼腰间,因为刚才他几乎硬生生承受了陈蓦贴身的一记虎炮,即便有刚体强化身体,他仍然感到腰间隐隐作用。
然而比起身上的痛意,孙坚显然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这小子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看得到他,却无法打到他…
即便是提前预判他的位置,他仿佛也能避开…
真是古怪的命格!
望着陈蓦再一次从腰后抽出一柄短剑,孙坚两道虎眉不由颤了一颤。
如果说陈蓦最忌惮的是孙坚那无比强大的腕力,那么孙坚最忌惮的,便是陈蓦那一手[飞石]绝技,毕竟当初无论是在长社战场,还是在芒砀山,他都不止一次地见过,简直就是指哪打哪,例不虚发。
更要命的是,那小子现在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灌注了浓厚戾气的短剑,而且用的又是【斩铁】一类的招数,【横贯】,这要是被打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既然这小子擅长远距离击杀,那么就用近身肉搏对付他!
想罢,孙坚猛吸一口气,手中黑刀一转,在挥出一道刀劲的同时冲向陈蓦,因为他逐渐瞧出了陈蓦的弱点。
在方才的比拼中,孙坚瞧得真切,陈蓦几乎将所有的戾气都灌注在上半身,尤其是双手那两柄利刃中,这也是孙坚忌惮陈蓦使用投掷之技的原因所在。
进攻有余、防守不足。
孙坚想得不错,比起防御,陈蓦更擅长攻击,尤其是远距离的击杀,如果对手不是孙坚这样的猛将,陈蓦单凭腰后八柄短剑就能叫对方欲生欲死。
但是孙坚显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陈蓦在雒阳还有一个身份,精通《墨子剑法》的雒阳剑师王越。
“铛!”在孙坚惊惊讶的目光中,陈蓦右手短剑一转,竟然用正握的方式挡住了孙坚的黑刀,要知道在此之前,陈蓦用的都是反握的手法。
反握是刺客惯用的手法,因为更能体现出短兵器的精巧之处,原以为陈蓦不擅长刀剑的孙坚仅一瞧陈蓦手法,便看出了几分不对。
因为陈蓦所展示出的剑技,显然不是一个生手应有的动作。
“锵!”
“锵!锵!”
左手反握、右手正握,手持两把短剑的陈蓦在孙坚猝然变得凶猛的攻势下竟然越打越稳,不但令徐荣等人看傻了眼,就连孙坚心中也是惊愕不已。
其实也难怪,毕竟《墨子剑法》原本就是注重防守的剑法,讲究以守代攻、寻找对手破绽,用来防守显然要比刚体实用地多,毕竟孙坚是精通崩劲的对手,刚体这个招式在他面前,用与不用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还精通剑术?呵,方才招式如此凶悍凌厉,招招置人于死地,这会儿剑招却固守不攻,怪哉怪哉…不过无论如何,你这一年还是没有荒废啊,想必是苦练许久吧?”
“还是比不上孙将军…”
“嘿!少来这套!”轻笑一声,孙坚表情一正,低声喝道,“接招!”
“唔…”硬挡一招,陈蓦闷哼一声,抽身退后,勉强卸开孙坚刀劲。
陈蓦从来没有见过孙坚这样的武人,几乎不注重防守,以攻击为主,哪怕受伤流血也是毫不在意,或许对孙坚来说伤痕即是武人的荣耀吧。
然而这样一来,陈蓦的压力便显得更加沉重,尤其是孙坚的重劈,当真是气势十足,黑刀尚未至,强烈的刀劲却让陈蓦仿佛感觉整个身体都变重了许多,难以迈开脚步,只能提剑硬抗。
“铛!”火星迸射间,硬生生挡下这一击的陈蓦就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只感觉眼冒金星,胸口沉闷难以呼吸,不但双手虎口麻木,就连双腿颤抖不已。
“好小子,竟然有此等腕力!”孙坚哈哈一笑,又增添了几分力,他也没有料到,天赋异禀的自己,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在腕力上无法彻底压制对方,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鬼。
说实话,全身骨头重新长成的陈蓦在腕力方面确实不弱,然而还是不如天赋异禀的孙坚,毕竟孙坚此刻还能开口说话,但是陈蓦显然是在咬牙苦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毕竟他所擅长的,并不在于力气的比拼。
“铛!”
陈蓦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弹开了孙坚死死压制的黑刀,向后跃了一步,与孙坚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因为随着交手的时间,陈蓦越来越感觉到,眼前的对手是那样的难以应付。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陈蓦陆陆续续也见过不少武人,但是孙坚在他心中却仍然是所有见过的武人中最强大的几位之一,与董卓、吕布同列。
甚至,陈蓦隐约认为孙坚要比现在的吕布更强,当然了,这是他的猜测,毕竟陈蓦还未真正见识过吕布的实力。
孙坚的强大,并不是体现在命格上,就拿董卓来说,董卓的强势几乎完全体现在命格上,如果不是他的九婴命格太过于玄奇、太过于诡异,或许他早已被吕布杀死,但是孙坚不同,即便是命格化后的孙家,一样会受伤,一样的流血,但问题是,你根本无法抵挡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他回气所需要的时间与陈蓦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简直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
就拿陈蓦来说,最初好似能和孙坚打个不相上下,但是打了一段时间后,陈蓦累地不行,而孙坚却如同一开始那样精神奕奕,越打越勇,这你受得了么?
更要命的是,那根本就不是白虎命格的能力,而是因为孙坚自幼习武、二十多年不曾拉下一日所得到了强健体魄,毕竟白虎的能力是[锐金],能让孙坚的攻势更加凶猛、能让他挥出的刀劲更有杀伤力,在此刻的孙坚面前,所谓的刚体不过是形同虚设,只要被他的黑刀或刀劲斩到,即便是陈蓦,照样一刀两断。
很显然,孙坚手下留情了,虽然他同样施展出了本命命格,但是他却并没有依靠白虎命格那[锐金]的能力来对付陈蓦,或许是因为他对陈蓦这个小辈很有好感,或许是因为他认为那样胜之不武。
打不过!
真心打不过!
舔了舔嘴唇,陈蓦心中泛起阵阵无力感。
或许在徐荣等人眼中,他俨然与孙坚打得十分激烈,虽说小小落于下风,但至少是有惊无险、不相上下。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陈蓦却很清楚,孙坚分明和自己喂招。
何为喂招?
古时师傅教授徒弟时,为了能让徒弟更好地理解,师傅选择性地陪徒弟练习,并使出一些简单的招式让徒弟破解,这就叫喂招!
孙坚的刻意放水,让陈蓦沮丧之余感到有些难堪。
当然,孙坚其实并没有任何看不起陈蓦的意思,相反的,他对这个年仅十六岁左右的小子颇有好感,尤其是看到陈蓦仅仅凭借一年的时间便有如此巨大的成长,孙坚惊讶之余,心中更加喜欢。
因此,孙坚多次透露出让陈蓦弃暗投明的心意,即便是陈蓦一口拒绝,他也没有狠下杀手,就仿佛当初在芒砀山,说到底,还是陈蓦力尽而死…唔,是力尽倒地。
或许是因为陈蓦与孙坚长子孙策年纪相仿吧,以至于孙坚下意识地手下留情。
短短年余就想挑战万人敌的孙坚,自己还真是狂妄!
自嘲一笑,陈蓦转头望了一眼徐荣,因为他已经彻底了解到了他与孙坚的差距,再打下去也无非是打击自己的信心,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帮助。
而至于要走脱的话,陈蓦还是有这个自信的,毕竟他眼下伤势不重,凭借贪狼命格的[魅影]能力,如果他想要走,即便是孙坚,也拦不住他。
其实早在陈蓦示意之前,徐荣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别看他在单打独斗上还不如陈蓦,但是在统军方面,他却是陈蓦万万不及的,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将涣散的士卒组织起来,重新阵型。
“撤!”徐荣高喝一声,将五千士卒分为两队,一队撤离、一队殿后,循环往复,带着战死的将士尸骸,谨慎撤退。
转头复杂地望了一眼孙坚,陈蓦跃上战马,随着徐荣撤回汜水关。
“将军!”程普策马来到孙坚身旁抱了抱拳,方才便是他率领着麾下士卒与徐荣交战,只可惜徐荣用兵太过于谨慎,只叫麾下士卒龟缩防守,待陈蓦抽身后退便下令撤退,使得程普没能捞到半点好处。
“别追了!”孙坚摆了摆手。
程普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有追的意思,毕竟前方不远处就是华雄的营寨,即便能将徐荣五千兵马留在这里又能怎样?倘若被华雄察觉,反而是孙坚一方有麻烦,毕竟华雄麾下有五万精兵,而孙坚此刻麾下,仅仅两、三千人罢了,而且方才还折了数百。
说实话,假如没有陈蓦的出现,或许孙坚便能够将徐荣强杀,虽说在方才的交手中,孙坚显然是对陈蓦手下留情,但是归根到底,如果陈蓦一味与孙坚游斗,凭借他命格的能力,即便无法取胜,至少走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是孤身一人,陈蓦照样能从孙坚麾下三千士卒中安然逃离。
来去自如,这便是贪狼的强势之处!
“将军好似对此子颇为照顾?”显然程普也看出了。
“呵,”孙坚微微一笑,摇头叹道,“此子虽年幼,却不失是一位豪杰,只可惜明珠暗投…方才我本有心将他擒获,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掌握命格显现之术,而且能力诸多诡异之处,罢了罢了,今日时辰不多,且放他归去!”说着,他顿了顿,摸了摸下巴,轻笑说道,“孙某有预感,或许日后还会碰到此子…到时候,定要将其擒获!”
“嘿!”程普无奈一笑。
“走吧,德谋,华雄那厮想必已发现此处不对,用不了多久便会率军赶来,久战无益,更兼我等兵少,暂且退去,以待来日!”
“唔!”程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毕竟他这点兵马只适合伏击,哪里有资格与华雄五万精兵正面冲突。
正说着,忽然远处有数名斥候快马赶来,其中一名双手抱拳厉声说道,“启禀将军,西北七里处发现敌军踪迹,人数量约有五千上下…”
“来的还挺快啊!”孙坚嗤笑一声,随即表情一正,大声喊道,“全军听令,携上战死同泽之尸骸,撤军!”
“诺!”
一盏茶工夫,当华雄率五千精兵赶到时,孙坚早已撤军。
望着地上的旗帜、血迹,华雄哪里还会不明白,尤其是一想到有一支敌军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动,而自己却丝毫未曾发觉,这无疑令他倍感羞愤。
因此,华雄带着那五千士卒急追了十余里,而孙坚显然也没料到华雄竟然穷追不舍,只好仓促应战,虽说在武艺上孙坚胜华雄一筹,但即便如此,短时间内孙坚也无法拿下华雄,又兼兵力相差一倍,无奈之下,孙坚只好撤回梁东,以免麾下士卒损失过重。
孙坚这一败,不但给华雄挽回了不少面子,还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毕竟孙坚是何等人物?是盛名已久的猛将!
尤其是得到了董卓的嘉奖后,华雄更是得意,丝毫不理徐荣善意叮嘱,时而到关东联军大营挑衅,言语张狂,诸多奚落、嘲讽之词,令各路诸侯心怒不已。
尤其是曹操与袁绍,杀徐荣攻取汜水关已是其次,为了联军的士气着想,他们迫切要除掉华雄,以振士气…
“誓杀此獠!”
第051章 骄兵(一)
——初平元年十一月末,汜水关——
作为汜水关守将,徐荣每日很早便起身,因为此刻汜水关外有近三十万诸侯联军虎视眈眈,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
就在徐荣对照行军图琢磨对付关外大军的对策时,有一名士卒匆匆跑了进来,单膝叩地,口述捷报。
“报,华将军处发来捷报…”
“…”徐荣默然地望了一眼那报讯的士卒,虽说捷报二字他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难以琢磨。
稍稍停顿了片刻,徐荣犹豫问道,“今日?”
“启禀将军,是昨日之事!”
“昨日?”徐荣愣了愣,随即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容,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将手中捷报恭敬放在徐荣文案之上,那士卒躬身而退。
而这时,门外却走出一位身穿铠甲的将领,正是徐荣副将,牙门将军孙祖。
望了一眼那士卒离开的背影,以及徐荣那满脸的愁容,孙祖好奇问道,“将军,难道是关外敌军有何异动?”
徐荣摇了摇头,叹息说道,“关外大军倒是无任何异动,只是…”说着,他指了指着摆在文案上的捷报。
孙祖顿时会意,拿起案上那卷竹策粗粗一看,随即面露喜色说道,“华将军又添胜迹?唔唔,大破敌军,令贼子丧胆…龟缩而不敢出…这是喜事啊,为何将军如此闷闷不乐!”
“你可知此事发生在何时?”
“唔?”
“乃是昨日!身为此地主将,本将军却未曾得到半点消息!”徐荣强忍着怒气拍了拍桌子。
“这…”孙祖不知所措地望着徐荣,悄悄将那卷捷报放置桌上,几次欲言又止,看上去似乎顾虑着什么。
似乎是瞧出了孙祖的心思,徐荣平静了一下心神,轻哼说道,“你莫非是认为徐某妒忌他功劳?”
见徐荣仿佛有些生气,孙祖连忙告罪。
“末将不敢!”
“唉,”徐荣重重叹了口气,来回踱步在房中,摇头说道,“徐某不过是中人之资,然而相国却将汜水关大小事物皆托付于我,如此信任,徐荣倍感涕零,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相国知遇之恩…如今华雄身为援军,却目中无人,本将军也不与他一般见识,他若要功劳,本将军即便将大小功劳都予了他也无妨,他若要对关外大军用兵,本将军便为他造势、善后,若袁绍、曹操等辈强攻于他,本将军便出兵支援,徐某只求合二人之力,保汜水关之周全…他华雄即便获再多功劳,徐某不会有丁点嫉妒之心,但是,那匹夫竟然不通报于我,擅自与关外大军开战,胜则罢了,倘若万一败阵,本将军即便有心支援也赶不及啊!”
孙祖为之动容,重重一抱拳,恭敬说道,“将军高义,末将心中惭愧!”
徐荣摆了摆手,摇头叹息说道,“徐某并没有要与他抢功的意思,盼望那华雄能够明白才好!”说着,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好似想到什么,抬头说道,“罢了,不提此事,你且替我将陈校尉请来!”
“是!”孙祖愣了愣,随即转身走向屋外去请陈蓦,按理来说,他的官职与陈蓦平级,一个牙门将军,一个奋威校尉,根本不需要屈身亲自前去,但是看他表情,却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论其缘由,无非是前日陈蓦与孙坚的那一战。
但是没过多久,孙祖却又一个人回来了…
“陈校尉不曾起身?”徐荣皱了皱眉。
“呃…”孙祖犹豫一下,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徐荣有些不耐烦了。
“这…将军您亲自去一趟便明白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孙祖满脸的古怪神色,令徐荣感到莫名其妙。
徐荣对陈蓦的印象非常好,更别说陈蓦在前几日曾救了他一命,以至于孙祖这么一说,徐荣便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想去探个究竟。
陈蓦居住的武邸离徐荣并不远,不到半柱香工夫徐荣便到了,然而还没等他踏入庭院,他却猛然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意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惊得徐荣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这…”徐荣神魂不定地瞧了瞧左右。
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想了想,徐荣看到门外站着几名士卒,随手唤来一名,问道,“陈校尉可在?”
那几名士卒正是陈蓦麾下五千三河骑兵其中之一,因为陈蓦没有侍卫,便暂时作为守门的护卫,瞧见徐荣招呼,连忙走了过去,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我家校尉在呢,在院内练武…”
“练武?”徐荣满脸诧异之色。
练武那么重杀意?
回头一看副将孙祖,见他表情尴尬,徐荣登时就明白了,这家伙分明是不敢进去。
倒不是徐荣的副将孙祖胆小,毕竟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区区杀意岂能吓地住他?要怪就怪此刻院内的杀意实在是太过沉重。
深深吸了口气,徐荣大步迈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陈蓦正如那名三河骑兵所言,在院内练武,因为汜水关这两日十分平静,以至于陈蓦将所有的时间就投入在武艺上。
虽说与孙坚交手已是前日之事,但是那交手时的一幕幕却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凭心而论,在向徐荣邀命之时,陈蓦心中是信心十足,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前在孙坚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他,在一年后,仍然是这样一番情景。
对,陈蓦确实是全身而退,但是要知道,他那是依靠了贪狼命格的能力,而孙坚,则从未对陈蓦动用过白虎的能力,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一个人苦思冥想的时候,很容易就钻入牛角尖,陈蓦也是如此,孙坚的强劲实力,极大地打击了陈蓦的自信心,使得他对自己这一年来的成就产生了质疑。
即便明白孙坚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想说降自己,故而刻意放水,但是陈蓦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在去之前,他满心想和孙坚来一次堂堂正正的较量,但是结果…
【正拳·虎炮!】
“轰!”院内偌大的石柱,竟然被陈蓦一拳打地粉碎,但是当事人却似乎显得十分不满意,望着地上那堆大小不一的碎石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不远的远门处响起一阵掌声。
“好!”
“唔?”陈蓦懵然抬头,意外地看到徐荣与副将孙祖正翘首站在那里,几步走了过去,抱拳见礼。
“徐将军,孙副将!”
“不必多礼,”徐荣笑着挥了挥手,打量着那块被一圈打碎的石柱,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抚掌赞道,“好劲道,当真是好劲道,徐某统兵十余年,从未见过陈校尉这样的少年英杰…”
“徐将军过奖了…”
“岂是过奖,”徐荣微微一笑,随即好似想到什么,皱眉说道,“只是…不知陈校尉有否发现,你身上杀意…”
“杀意?”陈蓦满脸疑惑地望着徐荣,因为他并非感觉到自己透露出多少杀意。
徐荣与副将孙祖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发现,虽然此刻陈蓦身上杀意仍然很沉,但是比起方才,显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更令徐荣感到有些疑惑不解的是,就在他方才喊陈蓦的一刹那,那股简直能吓死人的杀意竟然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而陈蓦自己却仿佛茫然不知。
当然了,不解归不解,既然陈蓦自己没有察觉,徐荣也不好细细追问,和陈蓦一道进了屋内,道出了此行目的。
“陈校尉想必也听说了,这几日华雄每日前去关东联军大营之外搦战,斩杀敌将,小胜得返…”
陈蓦点了点头,说道,“粗知大概,徐将军为何提起此事?”
“徐某是心有顾虑,按理说来,偌大天下,人才济济,尤其是中原、冀北二地,盛行侠士、豪杰,如今关东诸军聚兵三十万,岂会没有比肩华雄的猛将?”
“将军的意思是…”
“我恐此事乃叛军骄兵之计,屡次诈败蒙蔽华雄,以骄其心,待他松懈之时,猝然用兵…”
陈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是故,徐某有意让陈校尉前往华雄北营,替徐某多多提醒他,叫他小心谨慎,免得中叛军诡计!若是关外叛军有任何风吹草动,还请陈校尉派人火速通知徐某,徐某当派援军相助,不知陈校尉意下如何?”
陈蓦犹豫了片刻,抱拳领命,说实话,他对华雄也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到了汜水关后,每日看到他下捷报到徐荣处炫耀,但是既然徐荣都这么说了,陈蓦也只有接令,一来徐荣是此地主将,二来,徐荣这些日子确实待他不薄,客客气气,没有任何指派,有时连陈蓦自己有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商议完毕之后,陈蓦便立即动身,麾下五千三河骑兵,有三千留在汜水关以防不测,只带着两千兵马前往华雄北营,毕竟北营屯有五万精兵,就防守而言,显然已经足够了。
因为皆是轻骑,陈蓦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北营,澄明身份后进入营内,与华雄述说此事。
派陈蓦来北营助华雄一臂之力,这本是出于徐荣好心,但是在华雄眼中却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
“哦,既然这样,留下吧,你那点兵马…就屯扎在后营吧,华某倒是还缺一些守粮的兵…还请陈校尉上点心,若是后营粮草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华某翻脸不认人!”或许是见陈蓦平日与吕布走的挺近,以至于华雄对陈蓦言语中诸多嘲讽、奚落之词。
——与此同时,关东联军大营——
偌大帅帐之内,联军盟主袁绍环视帐内诸侯,沉声说道,“骄兵之计实行已有数日,那华雄日渐张狂,不将我关东诸多豪杰放在眼里,此刻正是除掉此獠的大好时机,不知诸君谁能担当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