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黑狼骑的将士终于驾驭着飞奔的战马杀入了营内,但见陈蓦抬手一指前方,两千五百三十一员黑狼骑士卒纷纷从其身旁掠过,杀入毫无防备的白马西营。
“杀!”黑狼骑的主帅下令了,一时间,那两千五百三十一员黑狼骑仿佛化身为地狱的恶鬼,朝着营内的袁军士卒张开了獠牙。
“发、发生什么事了?”一名被吵闹声所惊醒的袁将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上衣甲,只带着一把武器便走出了帐外,然而,就在他撩帐走出的瞬间,一柄马刀狠狠朝着他的脑袋劈了下去。
“咕噜咕噜…”
一颗脑袋滚落在地,或许那员袁将也是颇有实力的武将,但是很可惜的,还没发挥实力便失去了性命。
挥了挥手中带血的马刀,黑狼骑骁将王充撩帐走入了帐内,十几个呼吸后,当他再出来时,他身上的黑色甲胄,竟已溅满了鲜血。
“将军!”一名黑狼骑将士从篝火中点燃一束火把,将它丢给了王充,只见王充一把抓住,用它点燃了帐篷,随即回顾四周喊道,“弟兄们,手脚都麻利点!”说完,他翻身上马,手持火把点燃了一座又一座的帐篷。
很显然,如此大的动静,无疑会惊醒睡梦中的袁军士卒,然而,当他们睁着睡地迷迷糊糊的眼睛中帐篷里走出来时,迎接他们的,却是黑狼骑将士手中那冰冷的马刀。
“啊!啊!”
一时间,白马西营惨叫声不绝,火光大作,竟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迹象,而这时,就显出袁军的人数众多来了,仅仅一刻光景,西营内竟然满是一脸茫然、顿足观望的士卒,见此,陈蓦飞身上马,沉声喝道,“全军听令,随我来!”
一声令下,两千五百余黑狼骑将士跟随着自家主将硬是从人山人海的袁军士卒中杀出一条血路,可怜那些袁军士卒,虽然有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却在还没有摸清情势的情况下便死于非命。
陈蓦知道,白马袁营容纳有多达五六十万的袁军,倘若黑狼骑一直逗留在西营,那么,当其余三营的袁军将领发觉不对,带兵前来围堵,那时,仅仅只有两千五百余人的黑狼骑恐怕要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是故,在西营放了一把火后,陈蓦当即带着麾下的士卒杀向了南营。
如他所料,袁绍在白马的大营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以至于黑狼骑在西营几乎闹了一个底朝天,但是南营却似乎并未察觉不对。
“放火!”见机不可失的陈蓦当即下令黑狼骑放火焚烧营内帐篷,毕竟这个营内的敌军实在太多了,单凭黑狼骑将士手中的马刀,那是绝对也杀不完的。
只不过是半个时辰,南营亦陷入了一片火海。
“铛铛铛!”
“敌军袭营!敌军袭…啊!”
“啊,曹军…不不,黑狼骑…”
一时间,南营大乱,众袁军士卒只听附近嘈杂声大作,却找不到真正的敌人所在,也难怪,要知道单单南营便驻扎着多达十万的士卒,而黑狼骑却仅仅只有两千五百左右,仿佛水滴入江河,岂是那般容易发现的?
不过话说回来,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营内的袁军将领大多已察觉到了有敌军袭营一事,纷纷带着麾下曲部前来围剿。
“大将方邑在此,何方宵小来我营内寻死!”伴随着一声怒喝,一位体格健壮的袁军将领挥舞着铜锤、坐跨着战马杀了过来,这令惶恐不安的袁军士卒稍稍有些几分胆气。
“…”
指挥着黑狼骑四下突击的陈蓦见此,抽出了腰间的重剑,一拨马头,朝着那袁将冲了过去。
“来将通名!”袁将方邑指着陈蓦喝道。
“我乃黑狼骑,陈…”陈蓦驾驭着胯下战马飞也似地朝着方邑奔去,继而双脚一蹬,高高跃起,双手握着重剑狠狠朝着方邑劈了下去。
见此,袁将方邑心中一惊,慌忙架起手中铜锤抵挡,只听咣当一声,他手中精心打造的铁锤,竟然被陈蓦一剑劈成两半,连带着他的身躯。
“…蓦!”
落在地上的陈蓦说完最后一个字,但是看那方邑,显然是听不到了。
“将军,敌军越来越多了!”见有越来越多的人望南营赶来,黑狼骑将领吴昭急忙向陈蓦禀告。
“杀出去!”大喝一声,陈蓦施展[缩地]返回了马背,奋力挥出几道气斩将阻挡在面前的袁军士卒拦腰砍翻,随即驾驭胯下战马跃出了尸堆,大声喊道,“随我来!”说罢,他率先杀向了南营的辕门,带着麾下黑狼骑硬是冲破了阵阵阻挡,杀出了营外。
见此,几位察觉营内不对,率军前来剿贼的袁军将领气得顿足捶胸,他们本想追赶,但是此刻南营火光冲天,大有波及蔓延趋势,比起追击那支骑兵,无疑是救火显得重要。
想到这里,那些袁将遂断了追击了心思,当即开始指挥南营的士卒进行救火事宜,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陈蓦又岂会如此便善罢甘休?
他竟是带着黑狼骑的将士沿着旧路又杀回了西营!
或许有人会问,难道西营的袁军将士都是傻子么,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还会忘记关闭营寨大门,但是事实上,此刻的他们正忙着扑灭西营的大火,哪里还有闲心去管营寨的大门,以至于当陈蓦率领着黑狼骑再一次杀入西营时,营内的袁军将士各个都傻眼了,他们哪里会料到陈蓦回马一枪,竟然又杀了回来?
一时间,白马西营再一次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营内好不容易被扑灭的大火,又被黑狼骑弄得旺盛起来。
“去北营!”坐跨于战马黑风之上的陈蓦大呼一声,率领着黑狼骑杀向北营。
说实话,此时距离陈蓦率军袭西营已有将近一个时辰,各营的袁军将领大多都从睡梦中惊醒了,并且,从前来报讯的士卒手中得知了黑狼骑夜袭大营的消息,但问题在于,当他们得知此时之时,陈蓦尚在南营,因此,这些袁军将领急忙带着麾下士卒前往南营相助。
他们岂会想到,陈蓦在毫不恋战地杀出了南营后,竟然又杀回了西营,并且,这一次他瞄准了北营。
倒不是说陈蓦深谋远虑,看穿了袁军的动向,他想地很单纯,他只是想将四营都点上一把火而已。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袁军将领都赶往了南营相助,比如说韩猛,他就因为睡得太熟,导致错过了救援南营的时机,但是也因此,恰恰巧合地遇到了陈蓦。
“陈奋威?!”
当见到陈蓦率领着黑狼骑杀到眼前时,韩猛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哪里会不认识,眼前这看似仅仅双十弱冠的小将,便是前几日统帅白马曹营八万兵马的总将帅。
“铛!”
韩猛用自己手中的长戟,挡下了陈蓦的重剑,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臂力,可以轻易震飞陈蓦的兵刃,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一击硬拼之后,险些握不住兵器的,竟然会是他自己。
好…好强的臂力!
韩猛心中大惊,咬牙支撑着,继而面带怒意喝道,“陈奋威,你好大胆子,竟然来夜袭我营,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只见陈蓦冷哼一声,反手一剑挑飞了韩猛手中的长戟,沉声说道,“陈某一条命在此,有能耐你就再取!”说罢,一剑刺向韩猛。
眼瞅着陈蓦手中的重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韩猛大吼一声,浑身戾气暴涨,隐约能够看到一只充满暴戾气息熊形妖兽虚影,而与此同时,只见他眼神一凛,竟伸出双手一合掌,将陈蓦的重剑牢牢夹在双掌之间。
“陈奋威,莫要小觑天下豪杰!”在夹住了陈蓦的重剑后,韩猛怒声喝道。
空手取白刃?
陈蓦愣了愣,要知道纵观整个天下,在臂力上能稳胜于他的,恐怕也只有孙坚、张飞等寥寥数人,然而眼前这个韩猛,竟然能够用双掌夹住他的重剑,这家伙的腕力,还在孙坚张飞之上么?
而就在这时,陈蓦注意到了浮现在韩猛周身的,那只熊形妖兽虚影。
“是增加腕力的武魂么!”陈蓦皱了皱眉。
“不错,这便是我韩猛的命魂,【鬻】!——没有人能在腕力上胜我!”
“原来如此…”在韩猛愕然的目光下,陈蓦竟然松开了手中的重剑,随即双手很迅速地从腰后各自摸出一柄短剑,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陈某不与你拼腕力不就好了!”说着,他一猫腰,抽身钻入了韩猛周身以内,双手手中的短剑,仿佛是狼的獠牙般,对准了韩猛的脖子。
“没用的!”韩猛大吼一声,身上戾气更是暴涨几分,竟伸出双手朝着陈蓦手中的短剑抓去,口中咆哮说道,“周身以内,没有人会是我韩猛对手!——看我夺下你手中兵器!”
“是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传自于陈蓦身后。
韩猛面色大惊,他震惊地发现,方才明明还在自己面前的陈蓦,此刻不知何时竟然到了自己身后。
“你…你何时迂回到我身后的?”韩猛惊声问道。
只见在韩猛之后的陈蓦也不回头,解除了落地时半蹲身躯的姿势,随即淡淡说道,“腕力是不错,不过…太慢了!”
说着,陈蓦转过头来,淡淡瞥了一眼韩猛,与此同时,韩猛脖子两侧突然迸射两道血柱,仿佛被狼的獠牙咬住了脖子一般,一片血肉模糊。
【狼卜食·咬合!】
“怎么…会…”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韩猛只感觉浑身的气力正在迅速减退。
“啪嗒!”一具尸体翻落马下。
“将…将军?”附近的袁军士卒面色大变,要知道韩猛可是袁绍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官拜讨虏将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猛将在敌军主帅面前,竟然也当不下三个回合。
这个家伙…
真的是人么?
一时间,附近的袁军将士望向陈蓦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然而,这在黑狼骑将士看来,却足以叫他们那已显疲惫的身躯再次注入活力。
啊,是啊,一生中能有幸跟随这样的将军,夫复何求?!
“陈帅威武!”一名黑狼骑士卒忍不住大喊出声,借此抒发心中的兴奋与狂热,继而渐渐带动了其余的黑狼骑将士。
一时间,黑狼骑将士精神大振,反观袁军士卒,却是军心动荡,惶恐不安。
“陈帅威武!”
“陈帅威武!”
听着耳畔那阵阵呼喊,陈蓦仿佛领略到了当年吕布在汜水关所感受到了一切,士卒的信任,敌军的畏惧,以及那种仿佛能够决定整个战场胜败走向的强大自信…
这种感觉,真是很好啊…
感受那仿佛要从血液中渗透出来的阵阵亢奋,陈蓦深深吸了口气,仰头发出一声咆哮。
“有我坐镇,所向披靡!”
第225章 威震白马(二)
袁绍在睡梦中被吵醒了,被帐外那些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喧闹声。
“…”披上一件锦服,袁绍起身坐在榻旁,托着额头没好气地望着帐外,看得出来,别人从睡梦中吵醒,他此刻的心情很差,相当差。
“来人!”袁绍沉声喝道。
话音刚落,便有守卫在帐外的心腹侍卫走了进来,叩地抱拳,恭敬说道,“主公,有何吩咐?”
只见袁绍长长吐了口气,带着几分不渝说道,“何处喧闹?”
“这…”那名侍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启禀主公,是西营,好似是不慎走水了…”
在古代,走水的含义就是失火,这也军中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除了小部分是军中士卒不慎引燃了建筑以外,大多都是巧合引起的灾难,比如说强风将营内的篝火吹散,将其中一块燃烧着的木块吹到了帐篷底下,因而点燃了帐篷什么的,是故,但凡军中,在夜晚都会专门设置一队巡逻这类事的卫兵,以免出现差池。
“竟有此事?”听闻此事,袁绍不禁皱了皱眉,在想了想后,起身走到了帅帐门口,朝西边眺望。
只见西面营房火势冲天,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袁绍面色大变,惊怒说道,“何以如此渎职?——那些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有一骑飞奔而来,至袁绍面前翻身下马,抱拳叩地,急切说道,“主公,大事不好,有敌军夜袭我营,在西营放火…”
“敌…敌军?放火?”袁绍愕然地望着来人,随即又望了一眼西营的大火,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意识到,西营之所以燃烧起熊熊大火,那是因为陈蓦率军前来夜袭,他根本不会想到,陈蓦竟然有这般胆识。
“什么?!”果然,在足足半响之后,袁绍这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瞪着面前前来报讯的偏将,惊声说道,“莫不是曹孟德大军赶到?何以之前未有半点风声?”
不怪袁绍如此震惊,要知道他此前也向外派出不少斥候,但是据探来的情况,曹操此刻明明已缩回官渡一带,尚若这家伙当真率领着麾下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自己眼皮底下,那…
一想到曹操麾下好歹也有十几万的兵马,袁绍一头冷汗。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那偏将在犹豫一下后,抱拳说道,“不,好似并非乃大队人马,乃是一支全身着黑甲的骑兵…”
听说并非是曹操麾下大队人马,袁绍着实松了口气,但是松气之余,他愣住了,错愕问道,“黑甲?骑兵?”
“是!”
不出意外,袁绍的脑海中忽然跃出一支骑兵的名字。
黑狼骑!
“呼…好胆量!”望着西营的大火,袁绍的双眼微微一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夜袭他白马大营的,竟然是陈蓦麾下那不到三千的骑兵。
以不到三千之数冲杀容纳有六十万袁军的大营,那陈蓦,当真是…
“胆大包天!——那家伙就不怕死么?”袁绍喃喃自语着,倒不是出于对陈蓦的贬低,相反的,他很佩服陈蓦这种[虽百万人我亦往矣]的勇气。
说实话,即便在听说陈蓦率领着那不到三千的黑狼骑突击自己大营,袁绍依然没有感到任何惊慌,毕竟他们两者间的兵力差距实在太明显了,那陈蓦麾下,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千骑兵,而自己麾下大营,那可是有六十万的兵马,蚍蜉之力岂能撼动大树?
“哼!”轻哼一声,袁绍凝神关注着西营的火势,好似暗自嘀咕着什么。
“真是不知死活啊!——一刻,只要一刻…”
或许,此刻的袁绍甚至还感到有些庆幸吧,毕竟在此之前,他对陈蓦这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猛将很是欣赏,迫切将找个机会将其擒获,说服他投入自己麾下,但是不得不说,这陈蓦太机智了,他很聪明,往往袁绍在听说自己外派兵马受到袭击,并且派出一支军队前去追捕时,陈蓦早已带着麾下那支骑兵逃之夭夭。
而如今,陈蓦作茧自缚、自投罗网,岂不是绝好的机会。
一刻,只要一刻光景,自己麾下的将士便会扑灭西营的大火,并且将那陈蓦绑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袁绍双手负背,淡淡观望着西营的火势,竟不作出任何指示,因为他相信,自己麾下的将士能够处理这件事。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西营的火势不但未见衰弱,反而在夜风中越烧越旺,这使得袁绍的面色逐渐变得不好看起来。
“过了多少时辰了?”袁绍沉声问道。
附近的袁军将士面面相觑,在迟疑了半响后,才有一名袁绍贴身护卫大着胆子说道,“好似,烧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小半个时辰么!”袁绍尽可能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但是在心底,他却是暗自咒骂那些西营的将领。
这帮饭桶,那陈蓦只有区区三千人马,而西营则有多达十万之众,如此悬殊的兵力,你等尚无法将其擒拿,这真是…一帮饭桶!
想到这里,袁绍暗自庆幸方才那句嘀咕说得不是那么清楚,否则叫别人听到,那实在是颜面大失。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主公!”
正想着心事的袁绍着实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惊呼吓了一挑,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出声的那人后,他沉着脸喝问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究竟何事惊慌?”
只见喊话的士卒抬手指南营方向,惊声说道,“南营亦起火了!”
“什么?”袁绍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南营方向,正如那士卒所言,方才还平静的南营,此刻竟如沸腾的油锅般,嘈杂之声不断,期间更掺杂着不少惨叫与厮杀之声,而最叫袁绍心中一惊的,却是南营亦燃起了大火。
那帮饭桶,不但没能剿灭那支骑兵,反倒叫其杀向了南营么?!
一时间,袁绍气地浑身哆嗦,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心情像方才那样,坐等陈蓦被自己麾下的将领收拾。
“传我令,敲钟示警,敌袭我营,此刻身在南营,擒杀之,我有重赏!”
“诺!”众士卒纷纷前往各营、各将下榻之处传达袁绍的将令。
不多时,北营、东营亦点起了不少火把,很显然,那是听闻袁绍将令的将军们,正带着自己麾下曲部前往南营擒杀陈蓦。
见此,袁绍的心情稍稍平缓了许多,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郭图与逢纪二人走到了袁绍身旁,他们是得知此事后赶过来的。
“主公,在下等来迟一步,望主公恕罪!”最懂得察言观色的郭图一见袁绍便主动认错。
不过说实话,此刻的袁绍并没有要责怪他们的意思,相反的,对于他们姗姗来迟,袁绍倒是暗暗有些庆幸,毕竟,要知道二人来早半个时辰,听到了自己那句信心百倍的话,那自己可就丢大脸了。
“唔!”咳嗽一声,袁绍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去,望着南营的火势,正色说道,“这陈蓦,还是一员勇将啊,单凭三千之数夜袭我六十万大军,此人胆识,实不在吕奉先之下!”
郭图与逢纪听闻对视一眼,随即低头拱手说道,“我等失职,请主公降罪!”
“降罪?降什么罪?”袁绍愣了愣,随即这才意识到,二人是因为没有提防陈蓦会来袭营之事而感到愧疚,毕竟他二人是谋士。
“罢了,此事我也不曾…咳,此事暂且不提,你二人且与我在此静观其变!”
“是!”郭图与逢纪二人拱手施加一礼,随即,在望了一眼南营后,郭图略带惊讶地说道,“说起来,在下当真有些小瞧那陈蓦了,没想到他真的敢来袭营…”
无论是袁绍、还是逢纪,都明白郭图话中的声音,毕竟郭图与逢纪是谋士,岂会不晓得在夜间需防备敌军袭营一事?要知道这可是常识,但凡有点作战经验的人,都会提防此事,但是,他们依然被陈蓦率军成功袭了营寨,要知说其中原因,无疑是他们小看了陈蓦。
唔,不过归根到底,那也不应该说是小看,毕竟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带着三千骑兵袭击一座容纳有六十万兵马的大营?这种近乎于十死无生的事,但凡有点的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去尝试吧?
说白了,倘若陈蓦有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兵马,亦或是袁绍麾下军队减少一半,郭图与逢纪显然会提防陈蓦前来袭营,因为他们意识到,陈蓦已有足够能他们损失惨重的兵力,但是三千对六十万…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过于在意吧,就好比某个人偶然间不慎受了风寒,但也不至于请名医诊断,顿顿人参、灵芝吧?
因为那只是小疾罢了,就算放任不管,过几日也会痊愈,这是包括袁绍、逢纪、郭图在内的所有人对于陈蓦这支四处侵扰的骑兵的看法。
直到眼下,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有时候,小疾不除,终成大患!
“报,李观将军战死!”
“报,王明将军战死!”
“报,俞洿将军战死!”
“报,陈芝将军战死!”
“报,李悒将军战死!”
“报,胥晏将军战死!”
“报,褚姚将军战死!”
“报,国薄将军战死!”
“报,南营敌军已逃出营外,不知去向,众将军忙着救火,不予追击!”南营的战况,第一时间传到了袁绍这里。
“什么?”不得不说,此刻袁绍的心情显然是差到了极点,且不说南营有十万兵马,要知道方才在发下将令后,北营、东营二地有不少将领带着麾下曲部前去围堵陈蓦,但是即便如此,依然叫陈蓦逃脱了,并且,反而是自己麾下将领伤亡无数?
一时间,袁绍面色铁青,因为从方才那些战报中得知,他素来引以为傲的骁将、猛将,竟然大部分实在一合之内被那陈蓦斩杀,这份武力,那陈蓦难道是第二个吕布么?!
“真该死!”袁绍怒骂一句,在平静了一下心神后,沉声说道,“叫各营清点损失,事后向我禀告!”说这句话时,他已有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麾下那些将领的意思,毕竟对方只有寥寥两、三千人,这样还叫对方逃了,反而己方损失惨重,这如何能让袁绍咽下心中这口恶气。
说罢,袁绍衣一拂衣袖,一脸震怒地走入了帅帐,毕竟在他看来,陈蓦已经逃出了营外,就算要追,恐怕也不见得追的上,换而言之,这个仇算是暂时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