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速度…”陈蓦眼中瞳孔不禁缩了缩,看得出来,他着实被那只式神的速度吓到了,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命魂贪狼才是妖兽中速度最快的,但是方才那只式神的速度,却比贪狼还要快…
见陈蓦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宁这次不用读心术显然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在偷笑一声后,低声说道,“陈将军误会了,贪狼确实是上古妖兽中速度最快的,方才那只式神之所以速度那么快,只是因为它已失去了肉身,仅仅由妖力构筑身体,是故,这才看起来仿佛比贪狼还要快…”
陈蓦这才释然,与张宁与张素素一样,眺望河对岸的情况,虽说这是在两军厮杀时,但是不知为何,他也十分好奇那位破解了张素素法术的人,是否有办法对付那只看起来很了不得的怪物,毕竟武人间的战斗他已经历地太多了,而妖术之间的对决,他还从未遇到过。
不得不说,战场上突然出现那样一只全身由电与符咒所组成的怪物,对于袁军士卒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毕竟从那只怪物的举动来看,它分明是曹军一方的帮凶,不曾对曹兵士卒造成任何伤害,却频频杀害袁军士卒,更有甚者,这只怪物屠杀袁军士卒的方式,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
正因为如此,无论是袁绍也好,逢纪、郭图也罢,他们早早地便发现了那只怪物的存在。
“元图,此乃何物?”瞪大眼睛望着那只凭空踏于黄河水面之上的怪物,袁绍愕然地询问逢纪。
不由得,逢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在死死盯着那只怪物瞧了半天后,他喃喃说道,“此乃道门式神,不过…”
“实在是有些惊人了,对吧?”在旁的郭图皱眉说出了逢纪的心声。
“唔,”逢纪点了点头,一转头见袁绍满脸诧异,遂低声解释道,“主公不知,所谓的式神,在道门中大多只是当做祭神时帮忙之用,其招来的精魄,也不过是一些木精土怪,其他就是招死去的亡魂询问事物,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力量,而张素素所招式神,却竟是上古妖兽精魄,此女实乃妖女!”
“有什么不同么?”袁绍疑惑问道。
“主公且看!”逢纪抬手一指江上那只怪物,沉声说道,“寻常式神,大多一张符纸便足以驱使,然而这只妖物竟有多达十二张符纸,是故在下断言,此妖物精魄,必为流离在天地间尚未择主的上古妖兽精魄,其实力…不亚于万人敌!”
“什么?!”袁绍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这区区妖物,难道能抵我麾下一员猛将?”
“倘若此妖物内中精魄当真是上古妖兽,多半是这样了…”逢纪皱眉点了点头,见那只式神凭空站在水面之上,用由妖力构筑的双眼扫视着这边,他心中顿时明了,压低声音回顾袁绍、郭图说道,“方才在下破了那妖女法术,彼心中不甘,故而驱使此妖物前来害我…”正说着,他的眼神微微一变,因为他瞧见己方列阵在江边的弓弩手,竟然用箭矢射向那只怪物。
“休要惊动它!——区区箭矢,伤不到此物的!”逢纪冲着江边的弓弩手惊声喊道。
只可惜,他的话还是迟了一步,因为在此之前,在江面督领众弓弩手的袁将公孙续,已经下达了攻击那只式神的命令,毕竟那只怪物的卖相实在是太过怖人,况且此前又在南岸杀死了不少袁军士卒,也难怪公孙续会下令将其射杀。
平心而论,作为将领,公孙续并没有什么失职的地方,唯一遗憾的是,他对于道门法术的认识,实在是太过于微薄了,他或许以为,世上所有看得到的事物,都可以用弓弩来对付,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也难怪,毕竟公孙续是一位武将,他哪里知道道门法术的玄妙,再者,天下间又有哪位武将会不顾自己武艺的修行,去翻阅那些对于他们而言或许一生也用不到的道门法典。
正如逢纪所预料的那样,北岸袁军弓弩手所射出的一阵箭雨,根本没有伤到那只妖物分毫,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毕竟此物其中的根本,那是张素素从天地之间招来的、尚未选择主人的上古妖兽精魄,而这类精魄,在融入武人的身躯后,被称为武魂,也就是命魂。
倘若这么说还无法理解,便请回想一下当初关羽在徐州与吕布交手时的景象,那时,关羽凭借着人的身躯,竟然引起了足以比拟天威的风暴,而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便来自于他的命魂,飞廉。
而如今张素素所招来的这只式神,虽然不曾选择主人,但是其实力,却恐怕丝毫不逊色与妖兽精魄融为一体的万人敌,毕竟那是精魄,除了意识与妖力都在当年那场牧野之战中丧失,其本能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换而言之,只要张素素那边不隔断妖力的输送,这只名为雷光的式神,便能展现出足以比拟生前的实力,毕竟它不像那些拥有命魂的万人敌,需要一定的时间达到某个契合度才能施展属于妖兽的那一部分的力量。
“啊!”
“啊啊啊!”
不得不说,北岸的袁军将士遭了秧,面对着那只可怕的妖物,寻常士卒根本无力抗拒,单单是那只妖兽身上的电光,便足以将他们烤成焦炭,甚至于,就连一些掌握着气的将领,也不是那只怪物的对手,明明是能当下刀剑等利器的刚体,但是在那只怪物的爪牙下,却显得如薄纸一般脆弱。
“元图!”见那只妖兽在自己军中大杀特杀、毫无顾忌,袁绍又惊又怒,手捏马缰急声说道,“速速道来,可有办法对付那妖物?!”
逢纪闻言苦笑一声,因为方才祭天之举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再者,对于这方面他实在没有什么涉及,是故,他将目光望向了郭图。
“交给在下吧!”见逢纪望向自己,郭图硬着头皮接过了差事。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是很情愿这么做,毕竟张素素驱使这只妖物来到北岸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出方才破解她法术的人,将此人杀掉,除去后患,倘若寻常的式神也就罢了,然而看眼前这只妖物那强大的气势,足以证明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货色,万一这家伙盯上了自己…
想到这里,郭图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抱拳拱手对袁绍言道,“主公,此妖兽便交予在下,不过…当在下准备之时,此妖物必然会攻击在下,介时,还请主公遣一员上将阻其一二…”
“唔!”袁绍点了点头,毕竟从逢纪、郭图二人凝重的表情中,他也意识到了眼前那只妖物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家伙,在望了一眼身旁,将目光从身后包括几个儿子在内的众人身上扫过后,终于在外甥高干身上停了下来。
“元才!”袁绍伸手招了招。
但见众人之中,有一位年纪在二十五、六上下的年轻将领点点头,驾驭着战马来到了袁绍身旁,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体魄健壮,面色沉稳、器宇轩昂,初看便极具大将之风,不必说,此人正是袁绍在子、甥一辈中最看重的人,高干、高元才。
因为高干是袁绍疼爱的妹妹所生的儿子,是故,袁绍素来对高干颇为爱护,再者,高干本人亦是相当出色,能文能武,在冀州声望极高,比起袁绍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显然要出色许许多多,甚至于,袁绍还打算叫高干担任并州刺史一职,只是碍于高干年纪尚幼,尚无经验,是故暂且叫他担任并州刺史主簿一职,只等高干在积累到足够的经验后便将其扶正。
而这一次,因为是冀、幽、并、青四州同时出兵,是故高干才在这里。
“是,舅舅!”在听闻袁绍所言之后,高干点了点头,翻身下马,手握一柄铁剑来到了郭图身侧,而这时,郭图已开始有所行动,只见他接手了方才逢纪那位心腹侍卫所带来的白绢,像逢纪那样,用笔蘸着朱砂在白绢上挥舞起来,不同的是,逢纪是书写祭文,而郭图,则好像是在绘画着某种仿佛蛟蛇一般猛兽。
很显然,袁绍之前不明白逢纪在做什么,此刻显然不会明白郭图的举动,见此,逢纪在他身旁低声解释道,“此乃墨绘拟兽之法,百余年前亦属道门法术之一,如今流入我儒家,儒家士子皆习此以自保…”
而就在他像袁绍解释的同时,那只正在黄河北岸大肆屠杀袁军将士的妖兽,忽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丢下了它所屠杀的对象,朝着郭图飞奔而来,转眼间便到了郭图面前。
说实话,郭图其实也感觉到了,然而他却不敢有所分心,毕竟这门法术一要讲究全神贯注,二要讲究一气呵成,是故,即便那只式神已逼近眼前,他手中的笔也不曾有所停顿。
“元才!”袁绍急呼一声。
其实根本不必袁绍提醒,高干早已朝着那只式神迎了上去,只见他大吼一声,浑身戾气暴涨,尤其他手中那柄铁剑,更是绽放着耀眼的黑色光芒。
“铛!”
一声如同撞钟般的巨响,高干看准时机,将手中灌注着戾气的铁剑狠狠砍在迎面而来的妖物身上,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那只明明没有实体的妖兽仿佛铜皮铁骨般,虽说也退后了一步,但是,它竟然硬生生将高干手中的铁剑弹开了。
“不好!”逢纪面色猛变,因为他看到,那只妖兽几乎已经要甩开高干,冲向郭图。
而就在这时,只见高干眼神一变,竟丢弃了手中的铁剑,单凭双手硬是抓住那只妖兽由妖力所凝聚而成的犄角。
“嘶嘶…”
妖兽身上的电光侵蚀着高干的双手,然而,高干竟然凭借着戾气分毫不退。
或许这个天下当真不乏少年英杰吧,如同陈蓦、张辽一样,高干竟然也拥有着万人敌级实力,难怪袁绍这般看重他,并且看重他的程度甚至要超过自己那几个儿子。
“不愧是高干将军!”见高干硬生生拦下了那只妖兽,逢纪着实松了口气,毕竟一旦要那只妖兽甩开了高干,那么等待郭图的,恐怕也只有死这一条路了,毕竟像他们这些出身儒家的谋士,即便也掌握着一些用以自保的法术,但终究比不过武人。
“元才,做得好!”袁绍毫不吝啬地赞扬着。
不过说实话,高干此刻的处境并不怎么乐观,虽说他成功地挡住了那只妖兽,但着实是使出了十二分力。
“郭大夫,末将快支撑不住了!”高干咬着牙坚持着。
“就要…好了!”
伴随着郭图一声惊呼,他手中那挥舞不停的笔顿了顿,随即,只见他抬起笔在画中蛟蛇的眼睛上一点,当即,只听一声仿佛龙吟般的咆哮,那一条通体乌黑的黑蛟竟然好似活了一般,嗖地一声窜出了白绢,在郭图一指之间,朝着那只名为雷光的虎形式神飞去。
袁绍惊地无以复加,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哪里见识过这般玄妙的法术。
也难怪,毕竟墨绘拟兽之法与书祭一样,虽说早前都是由道门流入儒家的道门法术,但是随着儒家士子的改良、研究之后,已成为儒家中人密不外传、留以自保的法术之一。
当然了,也不是说道门已经遗失了这门法术,毕竟在东汉末这段历史中,左慈这位道门之中赫赫有名的道人,便曾经在中原霸主曹操的面前用这个法术画了一条龙,借此好生吓唬了曹操一番。
“高将军且退后吧!”郭图提醒着高干。
见此,高干深深吸了口气,暴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逼退了眼前那只妖兽,随即,他忽然惊见身旁窜过一条黑影,将那只浑身闪着电光的妖兽紧紧裹住,细细一看,那竟是一条通体乌黑的蛟蛇。
不得不说,张素素所招来的那只式神,确实是拥有极强的实力,毕竟除了高干这拥有万人敌水准的将领外,其余人等在这只妖兽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但不可思议的是,郭图用朱砂所绘那条蛟蛇,竟然能够与其打得不相上下,实在是难以置信。
“吼!”
“嘶嘶…”
在黄河北岸无数袁军将士愕然的目光下,那两只妖兽互相撕咬着,从天上打到地下,地下打到水里,打地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只见那只名为雷光的妖兽全身绽放着极其强烈的电光,看得郭图额头冷汗直冒,抬手一指那蛟蛇。
“疾!”
话音刚落,那条蛟蛇仿佛得到了什么指示似的,在用身躯将那只妖兽紧紧缠绕后,一下子钻入了黄河,还没等袁绍等人反应过来,江面上顿时散开一片电光,首当其冲,那些正顺着浮桥渡河的袁军士卒更是遭了秧,便那道雷霆电死了一大片,噗通噗通调入河中。
更有甚者,黄河内的湍急的水面更是凭空升起了一道足足有十几丈高的水柱,伴随着那道水柱,隐约可见有好些张画有诡异符号的符纸正快速变成灰屑。
“呼!”郭图长长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而与此同时,远在其数百丈以外的黄河南岸,张素素紧紧皱起了双眉,看得出来,此刻的她,心情很是恶劣。
“嘁!”
第220章 不浮于水的辛秘
在袁军与曹兵于白马渡口打个不亦说乎的期间,在远距白马万里之遥的某仙山道观中,有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儒士正独自坐在殿中,表情淡然地望着座前的棋盘。
只见棋盘上黑、白二子森罗林立,南北对峙,仿佛两军对阵般,隐隐散发出阵阵肃杀之气。
更不可思议的是,未见这位儒士有任何动作,那棋盘上的黑、白却仿佛活了一般,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呈现胶着局势。
“白子优势很大呢…”儒士微微叹了口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棋盘上的白子,竟然占据了足足三分之二的棋盘,而反观黑子,却只能缩在一块,苦苦抵挡。
忽然间,儒士的眼神微微一变,因为他瞧见在棋盘上黑子与白子胶着的那一块区域,竟然出现了一股股诡异的黑色旋风,而与此同时,那些白子也不知怎么,竟然节节败退,眨眼间功夫,竟然已败退了三个格子的位置。
“黄巾余孽…”儒士猛然皱了皱眉,在望着那些诡异的小型旋风良久后,忽然抬起右手好似要做些什么,但是在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一脸迟疑地放下了右手,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未得昭告,不当插手…”
正说着,忽然棋盘上有一枚白子闪过一阵黄光,随即,竟从那棋子中飞出一系白绢,恰好落于那儒士手中,只见那白绢上当首写着[祭风赋]三个大字,其下小字密密麻麻,分明是逢纪所写的那一篇。
“哼,逢元图么!——虽说是个顽固透顶的家伙,不过…实不失一身正气!”那儒士轻哼一声,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然而在片刻的停顿之后,却见那儒士抬手在棋盘上一挥,但见袖子扫过,那些黑色的旋风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
而就在那些黑风消散之后,棋盘上的白子再次重整旗鼓,而相对的,黑子再次落入了下风。
然而,这个现象并未维持多久,只不过片刻,黑子所属的格子中竟然出现了一只与棋子差不多大的怪物,看其模样现显示,分明是张素素所招来的那只名为雷光的式神的缩小般。
见那只小型的妖兽在棋盘上横冲直撞,撞毁了不少白子,儒士再一次皱紧了双眉。
而就在这时,只见在棋盘上有一枚白子放出阵阵黄光,黄光中,竟然隐隐浮现出郭图在白绢上绘出一条蛟蛇的景象。
“郭公则么,”儒士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喃喃说道,“虽贪私利,虽为人不及逢纪,倒也不失是一良士,祸福报应自有天定,如今…也罢!”
说着,儒士细细一瞧郭图所绘的那一条黑蛇,暗自嘀咕一句。
“蛇?”
说完,他似乎有所顿悟,只见他伸手一招,再看时,他手中竟然多一条长如两个指节般大小的黑蛇,细细长长,看上去就像蚯蚓一般,很是别扭。
但是实际上,这条像蚯蚓一样大小的蛇,哪怕是在上古妖兽中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角色。
黑水玄蛇!
那是上古年间并未被列入十大凶兽的凶兽一阶妖兽,更有甚至,看着这条小蛇脑袋上微微隆起的两个肉包,足以证明这并非是一条普通的玄蛇,而是一条近乎于蛟龙的玄蛇,其实力,显然不在张素素所招来的虎形妖兽雷光之下。
“去!”儒士轻喝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那条小蛇化作一道黑风落于棋盘,与那只名为雷光的妖兽在撕咬了一番后,双双消失不见。
此后,黑、白两子的局势再度恢复最初的格局,黑子依然落于下风,然而那儒士的表情却未有丝毫改变,在盯着棋盘望了一会儿,正襟危坐,缓缓合上双目,似乎再没有插手其中的打算。
[黄天…哼!无稽之谈!]
而与此同时,在远在万里之遥的白马渡口,张素素正恶狠狠宣泄着心中的不甘。
“那两个士子…嘁,可恶!”
也难怪,在自己的法术接连两次被对方破除之后,张素素的心情很显然是跌到了低谷,要知道她本来就是性格要强的人,如今连接两次折在逢纪、郭图二人手中,也难怪她心中不忿。
她有心再施展一次法术像郭图、逢纪挑战,但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其姐张宁那样庞大的妖力。
是故,每次施展妖术时,她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与精力来吸纳流离在天地之间的丝丝妖力,不过实话,其实这才是施展妖术最常见的过程,除了张素素以外,像贾诩这等妖术师也必须经历这个过程。
而至于像张宁这样本身就具有庞大妖力,可以忽略吸纳天地间妖力的过程,甚至于,不必顾虑妖力便可以施展各种法术的存在…简直就是作弊一样的人物,也难怪张素素始终无法超越张宁,毕竟张宁体内青丘九尾狐庞大妖力所带来的差距,实在是太巨大了。
究竟是何人破了素素法术?
望着张素素一脸不甘的模样,陈蓦暗自嘀咕着。
或许是听到了陈蓦的嘀咕吧,张宁微叹一口气,抬手在身前一指,当即陈蓦面前的空气中便出现一阵扭曲,随即,竟然呈现出逢纪、郭图二人向袁绍拱手的幻象来。
“这是…”惊讶地望了一眼张宁,陈蓦凝神望着幻象,见袁绍好似十分喜悦地称赞着逢纪、郭图什么,而二人则报以谦逊谢礼,见此陈蓦愣了愣,在沉思了片刻后,皱眉说道,“难道便是此二人破了素素法术?”
“正是!”张宁闻言点了点头。
陈蓦愣住了,因为他根本没能从逢纪、郭图二人身上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他看来,那二人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望着他们那消瘦的面孔与身子骨,陈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因为他感觉像那两人这样的,他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捏死几百个。
或者是用读心术听到了陈蓦心中的古怪想法吧,张宁忍俊不禁,用袖子掩着面庞轻笑了两声,随即轻声提醒陈蓦说道,“陈将军莫要小瞧这两个文人士子,天下文人出儒家,在道门衰败之后,内中大部分典籍都流入到了儒家,是故,儒家士子也不乏有精于作法之人,并且,比起我等道门的道术来,儒家的法术更为省力…”
“什么意思?”陈蓦一脸疑惑之色。
张宁微微一笑,在望了一眼幻象中逢纪、郭图二人后,回顾陈蓦说道,“陈将军多半在想,此二人为何毫无气势,对吧?”
陈蓦愣了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潜意识将逢纪、郭图无意间与贾诩作比较。
“呃…确实!”
不得不说,比起当初在弘农以一人之力水淹一城、使得郭汜麾下三万精锐西凉士卒全军覆没的贾诩,眼前的逢纪、郭图,其气势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此,那就是陈将军想差了,”见陈蓦一脸不解,张宁低声解释道,“儒家法术虽说也是继承我道门道术,但是在经过儒家士子的改良研究之后,与我道门道术已存在有极大诧异,将军想必知道,似妾身等道门中人,但凡要施展妖术,需借以道符,汇天地之气,聚日月之精华,再加以个人意志,号令各方土地精怪、风神雨师…所谓的土地精怪、风神雨师,用陈将军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能够引起异象的媒介,好似商贾买卖交易一样,我等偿付妖力,如此一来,便能使那些土地精怪等媒介暂时归我等所号令,那道符,说到底称之为[引符],是能够叫我等与那些灵物取得联系的道具,并不需要[天道]经手,是故,此乃[偷天换日]之法,也是道术能后存在于世间的立世之本!”
“那么儒家法术呢?”
“儒家法术则不同,妾身方才也暗中以妖术窃听对岸袁军动静,此二人一为逢纪、而为郭图,皆是儒家门徒,他二人之所以能够施展法术,乃是因为[天道]相助!”
“天道?”陈蓦一脸古怪之色,就连张素素也不禁将连转向了这边,似乎对此有些兴致。
“或许陈将军难以置信,但是实际上,天道是存在的,”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张宁低声解释道,“不同于我道门[偷天换日]的法术,儒家门徒所用法术,大多是[书祭]为主,虽说是书祭,其实包括是诗、词、歌、赋,简单地说,就是将自己的夙愿上禀苍天,请天道相助,随后,再由天道出面,号令那些能够引起天地异象的精怪灵物,也就是媒介,此乃[乞天承运]之法…”
“这么说,那逢纪、郭图二人之所以能够破解素素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