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素素携怒之下越说越过分,陈蓦皱了皱眉,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道,“但是,她似乎很厉害啊,一招便压制了素素你,就连贾诩也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想到了今日朝堂之上的窘态,张素素不禁皱紧了秀美,喃喃说道,“说起来,那个贱人有些蹊跷…”
“唔?奇怪?”
“唔,”张素素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几分回忆,低声说道,“小蓦不知,道门法术与小蓦你等武人戾气不同,我等之所以能施展法术,乃是凭借天地之气,更确切地说,乃是借助上古时期陨落的妖兽其遗留的妖力,换而言之,我等本身不具有丝毫妖力,但是那张宁…在交手的刹那,素素感觉到,那个贱人体内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妖力…”
“强大到什么地步?”陈蓦惊讶问道。
“唔…”只见张素素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即略微有些失望地说道,“粗粗估计,那个贱人体内的庞大妖力,甚至要比十个素素能够调用的天地之气还要多…”
“十…十倍?还要多?”陈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其实在今日早朝之上,从张素素那时爆发出来压迫力而言,陈蓦便惊讶地发现,张素素的实力几乎不在贾诩之下,换而言之,那张宁竟然比十个贾诩还要强…
回想起当初贾诩在弘农用妖术轻而易举地葬送了郭汜、李傕麾下三万余西凉精锐,陈蓦简直难以置信。
“怪不得那贾文和不敢轻举妄动…”陈蓦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说实话,在妖术这方面,他是一个门外汉,但是在经过张素素的解释之后他才意识到,那个张宁,竟然是比吕布更加可怕的对手…
“妖术…真的有那么强么?”陈蓦诧异地问道。
只见张素素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小蓦不甚了解我道门法术,是故不明究竟,但是事实上,我道门法术丝毫不逊色小蓦你等武人,甚至于,借天地之力的我等,要比小蓦你等武人更快地得到强大实力,就拿万人敌这个层次而言,小蓦以短短三四年达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惊世骇俗,但是,倘若有道门典籍为助,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要天赋过人,便能轻易获得不下于小蓦万人敌的实力…”
“这…”见自己辛辛苦苦达到的万人敌被张素素说得几乎一文不值,陈蓦的表情很是古怪。
或许是看出了陈蓦脸上的古怪表情,张素素失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小蓦误会了,素素只是针对寻常人而言…道门法术借天地之力,是故寻常人无法阻挡,即便是万人敌无法做到的事,我等妖术师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但反过来说,倘若对手是像小蓦这等的万人敌,即便一名妖术师能够凭借妖术击溃一支万人之师,却也难以凭借妖术击败小蓦…”
“哦…”听闻此言,陈蓦恍然大悟,暗暗松了口气。
倘若武人辛辛苦苦锻炼、领悟的实力,还打不过另辟跷径、实力增长速度远远超过武人的妖术师,那天下武人岂不是要羞地一头撞死?
见陈蓦露出一副松气恍然的表情,张素素好笑地摇了摇头,继而,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但是张宁那个贱人不同,以她体内所蕴藏的那股强大妖力,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击败武人中最强的吕布…”
“当真?”陈蓦心中一震,要知道吕布可是武神级的猛将,但是在张素素口中,却似乎根本无法抵挡那张宁。
“唔,那绝对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颦眉思索着,张素素摇头说道,“那个贱人,必然是施展何等逆天之术,否则,决然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无法对付么?”
张素素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摇头说道,“素素自思在道门法术到天赋异禀,但是即便再给素素几十年的时间,恐怕也无法比肩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体内的妖力,简直就像就是一头绝迹的上古妖兽…”
“是么…”陈蓦微微皱了皱眉,望着张素素欲言又止,在犹豫了半响后,忽然正色说道,“既然是无法对付的对手,那就不要选择硬拼,就将太平道道宗之位让给她又如何?今日,我带你离开许都!”
“小蓦?”张素素抬起头惊讶地望着陈蓦。
回想起当初张宁在自己言起张素素时眼中的隐隐恨意,提及今日朝廷之上她临走前的那一句威胁,陈蓦几乎可以肯定,张宁的目的,或许并非要夺太平道道宗之位,要是要杀她的亲生妹妹,张素素。
“素素,就当是被骗了,跟我离开许都!——就今日!”
望着陈蓦认真的表情,张素素微微张了张嘴,在沉默了半响后,忽然轻笑说道,“她…要杀我,是么?”
“…”陈蓦愣了愣,而他脸上的表情显然给了张素素答复。
“呼…”张素素长长吐了口气,拨动着额前的乱发,喃喃说道,“徐州之时,素素曾以《奇门遁甲》算了一卦,算到这几日素素有血光之劫,原以为是哪里出了纰漏,却没想到…”说着,她眼神闪过一丝冷芒,沉声说道,“既然那个贱人存心要杀我,无论逃到何处都会被她找到,与其如此,倒不如就在这里与她较量一下…”
“素素!”张素素还想再劝,却见张素素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地说道,“说什么…说什么素素也咽不下这口气!”
望着张素素眼中晶莹闪动,陈蓦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张宁的做法,几乎是击碎了张素素所有关于亲人的美好回忆。
“有胜算么?”陈蓦叹息着问道。
只见靠在陈蓦怀中的张素素轻哼一声,低声说道,“要杀我张素素,没有那么容易!——张宁,并不是只有你才懂得逆天之术!”
“逆天…”望着怀中的张素素,陈蓦隐隐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数个时辰后——
夜幕降临,陈蓦抱着长枪坐在张素素天师府的内院中,不得不说,张宁临走时的那一番话实在是给陈蓦带来了太多的不安,是故,陈蓦几乎调来半支黑狼骑驻守在天师府内外。
不得不说,眼下的天师府,守备森严好比是铜墙铁壁,毕竟黑狼骑麾下大将王思、曹性、张辽、高顺、刘辟、龚都等人都被各派到位,而陈蓦更是亲自守在主屋之前,严正以待。
夜色渐渐变暗,不知不觉便到了亥时前后,坐在台阶上的陈蓦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四肢,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带着遗憾的叹息。
“将军还是选择站在张素素那一边么?”
“唔?”陈蓦猛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张宁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今夜的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衣,下摆一直拖到身后丈余远,她那白净、细腻的肤色,松散束起的长发,在月光下隐隐透露出一股典雅的气质。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姐妹,明明拥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是不同于张素素玫瑰一般的艳丽,张宁仿佛是雪地中的傲梅,端庄、素雅,尤其是她微微皱起的眉宇间所隐藏的几分忧虑,不禁叫人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是陈蓦却很清楚,眼前这位女子,那是敌人…
或许是注意到了陈蓦提起长枪的动作,张宁幽幽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妾身多么希望,将军莫要插手其中…”
“陈某也很希望,尊驾就此离去!”说着,陈蓦忽然注意到了前门附近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黑狼骑,面色微微一变。
掌握读心术的张宁多半是读到了陈蓦内心的惊愕,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妾身从正门而入,将军就这么惊讶么?——将军且放心,将军麾下骁勇将士,妾身不曾伤到一人,只是为了避免他等坏了妾身之事,是故以法术令其昏睡,明日日出便会转醒…”
听张宁这么一说,陈蓦暗暗松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想到,面对着如此防备森严的宅邸,张宁一旦来了,而且是堂堂正正从正门徐徐走入,这份从容,简直超乎陈蓦想象。
“为什么?”陈蓦低声问道。
张宁愣了愣,随即在看了陈蓦一眼后,微笑说道,“为什么执意要将亲生妹妹置之死地么?徐州之时,妾身已经说明了原因…”
“那是你一面之词!——什么叫做素素会夺走你的一切?素素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面对着陈蓦的质问,张宁沉默了半响,随即摇头说道,“将军不会明白的,即便将军是实力高强的万人敌,然不通道术、不明天罡,何以断言日后?——将军说的不错,妾身那妹妹眼下确实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是日后呢?不瞒将军,妾身已经瞧见了妾身日后的结局,否则又岂会断然出此下策?”
“看到日后的结局?用什么所谓的妖术?”
“或许吧,”张宁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望着陈蓦轻声说道,“妾身不想伤到将军,请将军让道…”
“如果我说不呢?”陈蓦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张宁微微皱了皱眉,在犹豫了一下后,忽然叹息说道,“那妾身唯有让将军与那些将士一样,昏睡到明日了…”说着,她眼眉一颤,右手一挥,素白的香袖突然诡异伸展,朝着陈蓦而去。
陈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提起长枪,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凝聚有戾气的长枪,竟然在一瞬间被张宁伸展的袖子切成两段。
什么?
心中一惊的陈蓦当即抬起左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一柄短剑,只听铛地一声,短剑刺在张宁袖子之上,竟然无法刺入半分。
怎么可能?!
【戾气附武】外加【斩铁】,竟然无法隔断一条普普通通的女衣袖子?
陈蓦惊骇万分。
就在这时,忽然四周景象一变,陈蓦震惊地发现,那条袖子好似突然间变大了,将自己困在其中,即便他使劲全力,也无法割断那些仿佛墙壁一般的袖布。
完全不是对手…
一时间,陈蓦的心凉透了。
突然,只听一声裂帛之响,四周的景象再度恢复如初,而当惊愕莫名的陈蓦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发现眼前多了一位面带白色厉鬼面具的九尺壮汉,手中提着一柄大刀。
一圈碎布徐徐落在地上,惊愕的陈蓦下意识地望向张宁,却见张宁秀眉微微一皱,仔细看去,不难看出她左手的袖子短了一截。
难以置信,自己用斩铁尚且无法割断的袖子,竟然如此轻易便被…
陈蓦正想着,忽然那名带着白色厉鬼面具的九尺壮汉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用带着几分奚落的口吻淡淡说道,“连一个女人的袖子都斩不断…还是这么弱啊,小子!”
“…”
忽然间,陈蓦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错愕,因为他发现,那位面带白色厉鬼面具的九尺壮汉,竟是那样的熟悉。
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的斩铁,难道是…
怎么可能?!
陈蓦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第191章 匪夷所思的强援(二)
对于武人的基础招式斩铁而言,陈蓦在这一方面投入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是故,毫不客气地说,他并不认为有多少人能在斩铁的造诣上稳胜他一筹。
而如今,就连陈蓦也割不断张宁的袖子,而那位莫名其妙出现的九尺壮汉却可以轻易办到…
几乎是在转念之间,陈蓦的脑海中便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正因为如此,他的脸上充满了惊骇。
[喂,小子,要不要来我这里?]
[以你的潜力,在董卓麾下助纣为虐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子,既然你今日杀了孙某,那么便要背负孙某威名,倘若你有朝一日败北,甚至是败在无名小卒手中,孙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隐约间,陈蓦听到自己的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那个男人的吼声,不由地,他额头渐渐渗出了几分冷汗。
然而,见陈蓦默不作声,那位头戴白色厉鬼面具的九尺壮汉却是会错了意,挠挠头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右肩扛着长达五尺的直柄战刀,回头瞥了一眼陈蓦,错愕说道,“怎么?已不记得孙某了么?”
“…”陈蓦一声不吭,额头冷汗哗哗直冒。
果然是孙坚…
武神孙坚!
“孙…孙将军…”陈蓦面容古怪,犹豫着唤了一声,说实话,他此刻心情十分复杂,毕竟,任谁见到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有朝一日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总会是难以接受的。
“呵!”孙坚轻笑一声,或许是看出了陈蓦那复杂的目光,撇嘴奚落道,“真是不争气啊,小子!——什么时候起,你的刀竟然钝到了这种地步?”说着,他转头望向张宁,在端详了眼前的女子半响后,忽然舔了舔嘴唇,低声笑道,“女人,你叫什么?”
其实自孙坚现身起,张宁便一直沉着脸打量着孙坚,如今见孙坚问话,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抚被割断的衣袖,温声说道,“妾身张宁,见过孙将军!”
“张宁?”孙坚扛着手中战刀打量了几眼张宁,忽然歪着脑袋说道,“本将军不想与女人交手,就到此为止吧,如何?”
张宁深深望了一眼孙坚,忽然摇头叹息说道,“妾身万万也没有想到,以孙将军这等豪杰,竟也受不了那般诱惑…”说着,她目视孙坚,正色说道,“孙文台,你阳寿已尽,却以鬼躯再返俗世,就不怕最终落得个飞灰湮灭、万劫不复么?”
“鬼…鬼躯?”陈蓦不禁瞪大了眼睛。
仿佛是听到了陈蓦的心声,张宁转头望向他,低声说道,“孙将军是人是鬼,将军难道还不清楚么?”
“…”陈蓦愕然地望向孙坚,却见孙坚眼中露出几丝黯然,微微避开了视线。
就在这时,陈蓦忽然意识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张宁说的不错,没有人会比陈蓦更清楚孙坚是生是死,因为,当年在荆州平阳谷,正是他亲手结束了豪杰孙坚的性命,换而言之,孙坚已经死了,但是眼下,这位明明已经死去的豪杰,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难道是…
隐约地,陈蓦感觉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
“将军明白了么,”望着面色大变的陈蓦,张宁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隐隐带着几分厌恶说道,“亵渎死者,肆扰亡魂,这就是妾身那妹妹的本性,倘若放任不管,总有一日会酿出大祸…她,远没有将军所想的那般善良无辜!”
“你胡说!”陈蓦有些激动。
见此,张宁苦笑一声,纤纤手指一点孙坚,低声说道,“事实就在眼前,将军何以不信?——据妾身所知,孙将军早已死在荆州平阳谷,然而今日却出现在此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妾身那妹妹施展了逆天妖术,唤回了逝去的亡魂,此等亵渎死者、扰乱天机之举,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不会的…”满头大汗的陈蓦转头望向孙坚,望向他脚下的地面。
或许是用读心术看透了陈蓦内心的想法,张宁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世间万物,有形则必有影…以鬼躯重返俗世,谓之活死人,亦可叫做【尸鬼】,自然也具有影子,不过,只要将军静下心来,便不难发现内中区别所在!”
陈蓦闻言望向孙坚,随即微微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因为他感觉到,充斥在孙坚身体四周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戾气,而是一股充斥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此乃【死气】!”张宁继续低声解释道,“天地之间有阴阳二气,人亦有生死二气,此乃两仪之相。人初生时,阳气旺盛,故生气亦旺,待数十载之后,生气渐衰,死气渐强,待阳寿耗尽,生气消逝,人便死去…而如今,孙将军满身死气,却无一丝生气,此乃尸鬼之兆!——此刻将军眼前的孙将军,已不再是当初的江东豪杰,而是妾身那妹妹手中傀儡!”
“怎么会…素素怎么会…”陈蓦难以置信地望着孙坚,眼中复杂神色,让孙坚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将军明白了么?妾身那妹妹究竟怎样一个心肠狠毒的女子?”一挥手中衣袖,张宁望着陈蓦正色说道,“倘若将军还是执迷不悟,那么妾身也唯有令将军昏迷一会了!”说着,猛然一挥衣袖,猛然间,仿佛有一股扑鼻的异香传来,令心神大乱的陈蓦不觉倍感疲倦。
就在这时,只听轰地一声,一道漆黑的气斩擦过张宁身旁,劈碎了在她身后的府墙,那卷起的风,一下子就将那阵异象吹散。
“…”张宁皱眉望着孙坚。
孙坚朝她咧了咧嘴,扛着战刀,表情很是不爽地说道,“喂,女人,你方才说谁是傀儡?”
张宁皱了皱眉,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只见孙坚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孙某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怪诞妖法,不过,也没想着要去当他人手中傀儡!”说着,回头瞥了一眼陈蓦,见他满脸痛苦、迟疑之色,沉声说道,“小子,孙某确实已死,不过,倘若没有孙某点头,府内那个小丫头,又如何能唤回孙某?”
多半是听出了孙坚话中的深意,陈蓦仿佛明白了什么,犹豫说道,“难道说,孙将军与素素…”
“不错!”似乎是猜出了陈蓦心中想法,孙坚缓缓放下手中战刀,喃喃说道,“生,人之所欲,死,人之所恶,孙某也不过是一凡人,既然能脱身幽冥,再返人世,与亲人相见,即便化身厉鬼,亦在所不惜!是故…”说着,他将手中的战刀举起,遥遥指向了张宁,淡淡说道,“按照约定,五年之内,孙某乃是黄巾一员!——到此为止吧,否则,即便你乃女子,孙某亦不会手下留情!”
“唉,想不到,连孙文台这等豪杰,亦自甘堕落!”张宁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秀目一瞥孙坚,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妾身了!”说着,她忽然抬起右手,掌心中猛然射出一道曲折的电弧。
那一瞬间,陈蓦根本没有瞧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当他再望见孙坚时,却发现孙坚整条左臂齐根而断,伴随着一阵哧哧的声音,断臂竟然冒着阵阵白烟。
【道法:掌心雷!】
“孙…”陈蓦只说了一个字,却看到孙坚抬起手握战刀的右手止住了自己,随即,陈蓦愣住了,因为他瞧见,孙坚齐根而断的左臂断口处,竟然出现了一些仿佛粘土一样的物质,随即缓缓地凝聚成手臂的形状。
“嘁,到底不是熟悉的身躯,有些不太适应呢,差点就中了道…”说着,孙坚握了握新生的左手,抬头望向张宁,皱眉说道,“不过…确实是孙某大意了呢,喂,女人,倘若方才孙某没有避开,后果会如何?”
“形神俱灭!”张宁微微闭了闭眼睛,淡淡说道。
“好家伙!”在陈蓦惊骇的目光下,孙坚舔了舔嘴唇,带着几分兴奋说道,“没有想到,孙某重返阳世首战便是这般棘手,有意思,有意思!”说着,他微微半屈身躯,握紧手中战刀摆好架势,随即,整个身躯朝着张宁扑了过去。
隐约间,仿佛能够见到一只巨大的老虎脑袋,在张宁突然消失的瞬间,撞到了天师府的外墙上,只听轰隆一声,整片外支离破碎,片瓦碎瓦伴随着漫天,溅向四旁。
【白虎之力:锐金·虎狩!】
“…”陈蓦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孙坚那一招几乎毁了四分之一个天师府,将偌大一片区域夷为平地,这种破坏力,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转念之间,陈蓦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声喊道,“孙将军,那里有我麾下将士…”
而此刻的孙坚,却站在原地呆呆望着自己的双手,露出一脸的惊讶,喃喃说道,“这股力量…怎么回事?只是三分力啊…”
突然间,孙坚眉头一皱,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猛地一转头,却见土尘之中,张宁用右手的袖子捂着自己的口鼻,皱眉望了一眼孙坚,随即身体竟然化作了一道清风,呼地一声从陈蓦身旁刮过,朝着府内主屋而去。
“糟了!”陈蓦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正要施展缩地追赶,却见主屋之上忽然跃下一位头带赤鬼面具的壮汉,在踏碎了大片青砖的同时,狠狠抡起手中画戟,猛然间,仿佛凭空刮起一股飓风,伴随着无数道气斩,不但逼地张宁不得已折转回头,更将偌大的主屋毁了大半。
“干戚之舞…”陈蓦眼中瞳孔微微一缩,他只感觉,来人身上的强大气势,丝毫不比孙坚逊色。
在陈蓦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来人冷哼一声,带着强烈的愠怒口吻,沉声喝道,“本侯岂能放你过去?——此路不通,妖女!”
望着那熟悉的伟岸身躯以及那份同样熟悉的感觉,陈蓦眼中再一次露出了浓浓惊骇之色。
“你是…”
吧嗒一声,那人脸上的赤鬼面具突然整齐裂开两半,露出了吕布的容貌。
在吕布皱眉望着地上裂开两半的面具期间,陈蓦瞪大眼睛打量着吕布,喃喃说道,“连…连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