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才是正常会发生的事嘛。
愣了半响后,乌目的嘴角扬起了几分笑意,就连他也没想到,张煌这个傻蛋竟然会如此的干脆。这下,他非但可以收了身边这个小美人,甚至还可以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张煌喘着粗气的问话。
“可…可以放人…了么?”
“放人?”乌目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道,“真是个痴情的傻小子,如今你重伤在身,老子还会怕你?”
附近的强寇们一听,亦是纷纷哄笑。
“真没见过这么傻的家伙!”
“这小子这么痴情,这小妞肯定是他的女人。…这厮杀了咱这么多弟兄,若是轻易杀了他,怎么能出这口恶气?老大,不如就在这小子还未咽气前,咱们在他面前好好享用一下这小妞,活活气死他。”
“这主意好!”
众强寇们怪笑着涌向蔡琰,就连乌目亦是哈哈大笑着叫手底下的兄弟们将蔡琰给架住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身受重伤的张煌不过是失去了爪牙的半死老虎,不足为惧。
“不,不…”蔡琰死命地挣扎着,甚至于后来见情况不妙,美眸望了一眼张煌后,索性用贝齿咬向了舌头。
“不要,这小妞要咬舌自尽!”一名强寇瞧见,连声喊道,阻止了蔡琰的自尽。
眼瞅着这一幕,张煌眼中的杀意浓郁地仿佛实质一般,他原来还对这帮强寇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能信守承诺,而如今看来,他太天真了。
[董大叔说的对,这就是一个肉弱强食的世道…我不该对这群人抱有幻想。对待他们,只有杀!杀到没有人敢忤逆强者的威严!]
张煌的心中充满了恨意。
那一瞬间,他感觉全身仿佛燃烧起来。
“熊——”
一层微弱的火焰在张煌身上燃起,那像是流水一般的火焰,瞬间蔓延在张煌所在四周。而紧接着,这些流焰化作丝丝的光线,剥落分离汇聚于高空,逐渐形成了一团极其耀眼的光团。
【大流焰·金阳天轮】
“咦?出太阳了?”一名强寇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脚下的影子,诧异地抬起头来,毕竟今日可是阴天才对啊。
“今日的太阳,怎么感觉…”另一名强寇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着头观望着。
可能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强寇们暂时放下了蔡琰,一个个都抬着头望着天空,因为他们发现,今日的太阳,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似乎,离咱们好近啊…”
一名强寇喃喃嘀咕道。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怪异的乌啼,众贼寇们惊奇地瞧见,在半跪在地的张煌身上,那他身上那层微弱的火焰当中,逐渐形成一只怪异的火鸟,嗖地一声窜向了空中的那一轮艳阳。在那轮艳阳中舒展身姿,显露出了真实的姿态。
再一声乌啼,忽然天空中的那一轮艳阳爆发出一股强光,波及到了整座山头。
【一阳之炎】
“噗——”
一声有如实质般的怪响,整座山头的积雪瞬间气化,至于山上的树木,包括那连首领乌目在内的百余名强寇,竟在那阵强光中,失去了踪影,仿佛消逝于天地之间。
而当蔡琰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消失,她站起身来。
“怎么会…”
蔡琰震惊地捂住了嘴。
她所瞧见的,那是一片被烤焦成碳般的、犹自冒着丝丝热气的黑乎乎的山头,寸草不生。
“噗通——”
一声轻响引起了蔡琰的注意,那是张煌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
“张火…”
蔡琰惊呼地连忙向张煌跑了过去,抱着生死不知的张煌,悲声痛哭起来。
而在远处,唐周、恢恢、输耳三人望着这座整片焦黑的山头,表情不一。
“好家伙…”半响之后,地剑输耳长长吐了口气,喃喃说道,“天象级,威力甚至还要在我‘补遗神剑’中那只地龙之上…唐周,你连这玩意都能丢啊?”
[你以为我乐意?]
提起此事依旧有些愤愤的唐周不善地瞥了一眼输耳,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燚乌…”
作为原本奴役燚乌的主人,唐周自然清楚这头妖魂的恐怖威力。
——【第一只公布的武魂自然要留给主角】——
妖魂:燚乌。
捕捉范围:对军。
妖力:天象级。
速度:(辅招)缓慢;(普招)一般;(必杀)一般。
综合评价:王。
天赋技:放晴。
无双技:大流焰·金阳天轮(辅招);一阳之炎(必杀)
【描述】:燚乌,又名三足金乌、踆鸟,形似乌鸦、通体淡金、长有三足,浴日火而生,能口吐燚火,乃世间阳火之皇。对空长鸣,风止、雨停,万里放晴、焦地成碳。乃‘晴空天轮’的象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复苏
“你…你醒啦?”
当张煌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身旁立马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啊…唔。”
张煌轻应了一声,双目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一位容颜、品德、修养都无可挑剔的女人,同样也是他暗暗所倾慕的女人,蔡琰。
[咦?这个视角…]
愣了愣,张煌这才意识到他竟然是枕着蔡琰的双腿躺在地上,后脑勺那温温柔柔的感觉,让他不由地感觉一阵心神激荡。
似乎蔡琰也注意到了张煌表情的异常,她那明显可以瞧出无限欢喜的脸庞顿时布满了红霞,当张煌的视线不经意与她触碰时,她面庞微红地撇开了脸颊。
两人保持着这种亲昵的姿势谁也没有动,直到最后张煌终于忍受不住这份尴尬与别扭,故作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岔开了话题。
“你…你没事吧?”
听到张煌率先开口,蔡琰砰砰直跳的心这才稍稍变得平缓下来,想来她这时也在苦苦思索究竟该如何开口圆场吧。不可否认张煌率先开口简直可以说是救了蔡琰一命,否则,她还真不知还如何处理两人此时的尴尬。
“奴家不碍事的…”
她摇了摇头,可是视线触及张煌的双眼,她的面庞仍然难免泛起红晕,让哪怕是明知道这会儿不可以再直视蔡琰的张煌不舍得转开自己的眼睛。
不过眼瞅着面色通红的蔡琰逐渐恨不得将头埋入胸口,张煌即便不舍得也只能转移视线。而这时,他这才注意到他们周围那一大片的焦土。
“这是…”
不可否认,就连张煌自己也被震惊了,因为他发现整座山头的植被连带着积雪竟被烤成焦炭,至于那些方才险些叫张煌阴沟里翻船的太行山强寇们,如今早已消失了踪影。
“你…不记得了?”蔡琰望着张煌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由得回想起了当时那震撼她心神的一幕。哪怕是事后想起,她依然对张煌当时所展现出现来的强大力量而感到震惊,那份力量,甚至颠覆她以往对整个天下的认识。
“我…”张煌略有些茫然地望着蔡琰,旋即,方才的那一幕幕记忆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他这才吃惊地发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竟然就是他本身。
若在以往,要是张煌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了如此强劲的力量,他多半会感到无比的兴奋,但是眼下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刚在蔡琰这位心慕的女子面前,杀死了整整两百多人。
张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身上那件被嫣红鲜血所浸透的布衣上,他知道,上面不但有他的血,更多的,则是那两百余名太行山强寇们的鲜血。
[…]
默默地望着衣服上的血迹半响,张煌长长吐了口气,低声说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蔡琰很奇怪自己从张煌的话中听出了莫名的失落,不过聪慧的她也明白此时并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于是便小心地扶起张煌,温柔说道,“那你慢点,奴家扶你…”
其实就算蔡琰提醒,张煌也不敢过分地移动,毕竟整个胸膛被利刃贯穿的痛楚,那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更遑论那柄利刃此刻还插在张煌体内。
“不…不拔么?”吃惊的蔡琰用一脸不忍的表情望着张煌,不知为何,瞧见张煌那紧皱双眉的痛苦模样,她亦不由地感觉心口一阵紧缩,压抑地难受。
张煌闻言望了一眼蔡琰,见此,蔡琰连忙解释道,“奴家本来想替你拔掉的,可是…一来奴家力气不够,二来,奴家不敢…”她口中的不敢,多半是不敢想象当利刃被拔出张煌身体中那鲜血迸流的场面,毕竟那对于一名从未见过血腥的弱质女流而言,绝对堪称是最为困难的挑战。
见误会了自己意思的蔡琰满脸的惊慌与歉意,张煌意识到是她误会了,遂半开玩笑地说道,“幸亏你没拔,否则你一拔,你溅一身血不说,我恐怕也就死翘翘了。”
尽管张煌的话中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可蔡琰却丝毫也笑不出来,一脸紧张地望着他。
见此,张煌微微笑道,“放心,我还死不了。…天下还需要我。”他那最后一句话,无疑是针对第五宫元对他透露那三万六千回死因的自嘲。
可惜蔡琰却听不懂张煌话中的深意,仍旧一脸紧张地问道,“那…那你身上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着急。”强忍着胸膛被利刃贯穿的痛楚,张煌镇定地说道,“我们先离开此地。…找个较为安全的隐蔽之地,我自有办法痊愈。”
他并没有信口开河,毕竟在从唐周那里学到了活符之术后,外伤对于张煌来说已不算是无法根治的,待张煌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画一道活符符箓吞下,不说身上的伤势立马可以痊愈,至少也能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口。
这就是道术的威力!
不,准确地说,这应该是半仙术的威力。毕竟像活符这种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道术,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视为是逆天改命,这已经不算是道术的范畴了,而应该称之为半仙术。
见张煌说得信誓旦旦,蔡琰这才稍稍按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小心地扶着他逐渐远离这片已成焦土的山头。聪慧的她自然明白张煌之所以想立即离开的原因,无非就是怕节外生枝,毕竟眼下的张煌,已没有保护的实力,甚至连保护自己恐怕都做不到。
在一步一步扶着张煌离开这片太行山的期间,蔡琰惊异地发现,原来被张煌的神异力量烤成焦炭的山地,竟有差不多方圆数里的大小。放眼望去,方圆数里之内尽是碳灰之地,寸草不生,这让她对张煌那时所展现出来的神异力量,感到一丝不安与惶恐。此前她根本没有想过,一个人竟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徒步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过程,对于胸膛上依然还插着那柄利刃的张煌而言,简直就是一种酷刑。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胸膛内那仿佛刀刃刮着骨头、撕裂肌肉的痛苦,那份痛苦,让他疼得不自觉地咬紧了牙齿,脑门上冷汗如浆水般不止地涌出、滴下,这让默默看在眼里的蔡琰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心痛。
差不多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张煌与蔡琰二人终于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运气不错,他们找到了一个由几棵断树所形成的,一个天然的背风处。
而此时,张煌早已被途中那仿佛痛入骨髓般的剧痛折磨地面色惨白、心力憔悴,甚至在蔡琰扶着张煌靠着断树坐下之后,张煌的双腿已逐渐失去知觉,就连双手亦不住地颤抖。
也亏得是张煌,天生体内生机苍郁充沛,若是换做旁人,恐怕被利刃贯穿身体后不久便已咽气死去,更遑论像张煌这样,在蔡琰的搀扶下竟还能徒步走差不多一个时辰。
不过即便如此,这里对于张煌来说也已经是极限了。别看他气喘吁吁,可实际上胸膛被利刃所压迫的他,并不能很好地调理自己的气息,否则,单凭这一个路程的跋涉,绝不至于让张煌疲惫到这种程度。
“接下来呢?”在扶着张煌坐下之后,蔡琰便着急地问道。
听闻此言,张煌默默地望了一眼蔡琰,忽然语气莫名地说道,“若是你想逃走,眼下是最好的机会…”
当时蔡琰见张煌双手冰冷,正不停地用她的小手搓着张煌的手心、手背,试图借这种肢体上的摩擦让张煌的双手再次恢复几分温度,而在听到那句话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连不停搓动张煌双手的小手,亦不自觉地停下了。只是握着张煌的双手,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她幽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煌将自己冰冷的双手从蔡琰的手中抽了出来,勉强支撑着身体,让身体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旋即带着几分叹息说道,“你走吧。…马车,就拴在你我昨日露宿的地方,你原路返回之后,沿着官道朝东南方向,便可以抵达下一个县城,即修武县。车内还有些闲钱,你到了修武县后,找家客栈住下,托人送封书信到河阳…你就自由了。”当说完这番话后,张煌微微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毕竟他这些日子里一直都在挣扎是否放蔡琰回去。而在这两者之间,想要让蔡琰一直陪伴着他的这个念头始终占据了上风,因此,张煌或多或少地限制了蔡琰的自由。
但遗憾的是,哪怕是跟河阳的距离一日一日增加,可蔡琰想逃回河阳的心思却是始终未见衰退。甚至于这份心思日渐增强,为了从他手中逃脱的蔡琰已学会了用计谋,就像昨夜那样。
张煌不傻,总结前后,他自然明白昨日那壶酒与后来蔡琰逃跑两者间的关联。
强扭的瓜不甜,尽管张煌曾经也想尝试能不能尽可能地将蔡琰拖在身边,但是眼下,他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你…你在赶我走?”
蔡琰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双手在颤抖,甚至于就连她的芳心也在颤抖。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如救美的英雄般将她从那一干太行山强寇中救出来的张煌,转眼之间竟要赶她走。
张煌没有说话,但同样的,也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好狡猾…]
蔡琰的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气雾,站起身来恨恨地望着面前这名重伤在身的男子,气地连双肩都在颤抖。
平心而论,当张煌从河阳将她掳走,并且严词威胁她不许逃跑时,蔡琰恨不得杀了张煌也要逃回河阳、逃回河东卫家,可就当她在方才被张煌那宁可牺牲他自己也要救下她的情义所感动,暗自发誓不惜舍弃蔡琰这个名字、不惜蔡家名誉蒙尘也想跟这个男子在一起时,对方却竟然赶她走。
这让蔡琰感觉好委屈。
明明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张煌擅作主张将她掳走的,凭什么到最后她改变主意想留下时,那个狡猾而又狠心的家伙却又要赶她走?
凭什么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过蔡琰也明白,她昨日的所作所为,恐怕是伤到了张煌对她的信任。针对这一点,蔡琰难以自辩。
“那,我走了…”
半响寂静过后,蔡琰幽幽地说道。
“唔。”张煌点了点头。
深深地望了一眼张煌,蔡琰转身作势离开。
而就在张煌甚至还来不及为即将失去蔡琰而感到遗憾与失落时,忽然有一对轻柔的手臂轻轻从后挽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不由自主地全身绷紧。
“奴家回来了…”
一声幽幽的声音略带几分调皮,在张煌的耳边轻轻响起。
“你…”张华转过头去,吃惊地望着蔡琰,却见蔡琰温柔地望着他,轻声说道,“当初你强行掳走奴家时,奴家想要逃跑;如今你要赶奴家走,奴家想留下来…这是奴家的选择。”说着,她逐渐收拢了双臂,轻轻地搂住了张煌的脖子,甚至于,就连微微泛红的脸庞亦时不时地触碰到张煌的脸。
不可否认,此刻的蔡琰因为那份娇羞平添了几分美丽,只可惜她是低着头的,否则张煌恐怕真的会看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张煌呆若木鸡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蔡琰在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下竟然会选择留下来。
难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经吃过一次亏的蔡琰终于意识到了世道的黑暗,不敢再离开他张煌寸步?
针对蔡琰的外柔内刚的性子仔细想了想,张煌立马刨除了这个想法。
[那是为什么呢?]
张煌歪着脑袋细细琢磨着。
而在他身后,搂着他脖子的蔡琰几乎是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背上。尽管一开始时蔡琰的确地又羞涩又紧张,但是逐渐地,她倒是也慢慢地适应了,甚至于,亲昵地用脸颊磨蹭着张煌的脸庞。
事到如今,蔡琰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到妹妹蔡琬当时那句喜欢与不喜欢的话的含义,她不由地又细细品味方才在决定就这么离开张煌返回河阳时,那股从心底里泛起的莫名悸痛。
[愿朝夕相依、常伴身旁,这…多半就是妹口中的喜欢吧?]
蔡琰嘴角扬起几分甜甜的笑容。
张欢一转头恰巧望见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亦是有阵阵从未感受过的异样,仿佛那份笑容驱赶了在他无法再施展刚体后所受到的寒冷,十分的温暖。
可就在他张嘴正要说出心中某些深藏已久的话时,忽然咽喉感觉一阵甘甜,旋即,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吓地仿佛刚体会到男女情滋味的蔡琰顿时面色苍白。
“张火!”惊叫了一声,蔡琰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半个身体压在张煌这个重伤的病号身上,吓地她连忙松开双臂,来到张煌面前蹲下,连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咳咳咳——”
在一连串的咳血过后,张煌的脸上意外地露出了几分笑意,轻声说道,“首先,我不叫张火,我叫张煌。其次…先帮我将腰后那个口袋里的符纸拿出来好么?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我就真的死了。…你也不希望我死对吧?”很明显,这会儿张煌说话时的语气,要比起方才轻松欢快许多,甚至还开起了蔡琰的玩笑。
蔡琰闻言略有些羞恼地白了一眼张煌,不过她也晓得眼下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因此二话不说便按照张煌的指示,从他腰后那个隐秘的小口袋里将空白的符纸取了出来,小心地递给了张煌。
也难怪,毕竟这事关张煌的生死,事关她蔡琰所自主选择的郎君的生死。
而接下来事,蔡琰就帮不上了,毕竟她对画符这种事一窍不通,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张煌用自身鲜血篆写符箓时,在旁与他说说话,因为这有助于意识逐渐变得薄弱的张煌聚精会神。
“这些横竖点圆或扭曲怪异的笔画,真的有助你痊愈伤势么?”双手托着香腮坐在张煌身旁,蔡琰仔细地观察着张煌手中的符箓,不解地问道。
“横竖点圆?”可能是隐隐有些察觉到蔡琰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撇开意志力方面的疲倦不提张煌可以说是精神抖擞,恨不得对天大吼三声。在听闻蔡琰困惑的提问后,他有些好笑地解释道,“此乃‘复文’。”
“复文?”蔡琰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奴家倒是听说过咒文?”
“符纸、符箓是媒介,咒文是用以跟天地间妖灵沟通的公式,你可以理解为是讨好那些妖灵的歌颂文章。咒文大致可分四类,而其中最普遍最常用的,就是复文,就是你口中这些圈圈点点划划。”
“还有三类呢?”
“还有就是云篆、灵符宝符以及符图。…传说云篆可以兴云起雾、呼风唤雨,反正我是不会;灵符与宝符一般是在趋吉避凶、斩鬼拘魂的,我也不会;最后的符图嘛,在我理解里就是大型的阵法,唔,我还是不会,哈哈哈哈。”
“…”蔡琰无可奈何地望着以自嘲方式缓解尴尬的张煌。
二人说说笑笑之间,张煌这一回竟缩短了大半的时间便制成了一张活符。
吞下活符,拔出刺入胸膛内的利剑,张煌胸口上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疤,这种乱神匪夷所思的事,惊呆了专攻于儒家学术的蔡琰。
“老子又活过来了!”
能清楚感受到伤口正在迅速愈合的张煌忍不住对空大喊大叫着,然而在他身旁的蔡琰在听到那句‘老子’后却是皱了皱眉。
眼瞅着蔡琰望着张煌振臂大呼小叫的背影,前几日被她暂时抛却于脑后的某些事,又被她重新拾了起来。
比如说,如何潜移默化地将张煌一些受某些人、特指董卓的影响逐步移除,不至于让他误入歧途。
第一百三十章 魂灵一家
“你在做什么呀?”
蔡琰披着一条毛毯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泛着绵绵情意的眼眸望着那在河中冰层上作怪的张煌,笑吟吟地问道。
其实张煌倒也不算是作怪,他只是在做热身而已。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可能是因为倾慕的女子正在关注的关系,做着热身运用的张煌看起来是一副精神抖擞。
忽然,他歪着脑袋对蔡琰喊道,“水来了,小心哦。”
望着张煌那份举止,蔡琰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得好听张煌那算是不拘于礼数,说得难听点,那纯粹就是地痞无赖的范儿,也不晓得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让蔡琰在希望逐渐改变张煌的种种缺点中,不得已又添了一笔。
暗叹了一声前路尚且艰辛,蔡琰无奈说道,“莫要耍宝了,你赶紧清洗一下身子,我们还要赶往钜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