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大汉天子刘宏驾崩了。
“娘娘请大将军入宫商谈立皇嗣一事。”
跟刘宏驾崩仅仅只相隔两个时辰,何进府上便接到了这个消息,说是何美人邀请兄长入宫,商谈立刘协为皇嗣的事宜。
“张让、赵忠,那帮阉人当本大将军是三岁小儿么?!”
何进在大将军府的大堂上听了这则消息哈哈大笑。
只见在大堂上,客满坐满,董卓、孙坚、袁绍、袁术、曹操、鲍鸿、鲍信、伍孚,但凡京畿之地内有实力的武将,大多都被邀请到场。
这让坐在董卓身后侧席中的张煌十分惊讶,他这才意识到,在他与曹操联络墨家的时候,何进也在紧锣密鼓地拉拢雒阳附近的武将。
意外的是,张煌还在何进将军的府上瞧见了皇甫嵩父子侄三人,以及那位号称朝廷第二名将的朱儁。
因为情况特殊,张煌并没有与皇甫嵩太过于靠近,两人只是相识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但是据说,皇甫嵩三人这回来雒阳是没有带任何兵丁的,好似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相比之下,朱儁倒是很直率地选择加入大将军阵营。当然,这只限于在铲除宦党势力这件事上。
在这件事上,朱儁也曾是在“黄祸”之后遭到宦党敲诈勒索的受害人。
酒过三旬,突然何进一口喝干大碗中的酒,站起身来一脚将面前的案几踹飞,一边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宝剑,一边深声说道:“走,诸位!…且随何某往那龙潭虎穴闯上一番!”
话音刚落,除了董卓、孙坚、伍孚等寥寥几名意志较坚的将领,其余像袁绍、袁术、鲍信这种年轻的校尉们仿佛是打了鸡血般激动。
张煌跟在董卓身后,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从大将军前往皇宫。
而与此同时,在方仙观的青苍塔顶阁。
唐周闭着眼睛依靠在墙壁上,忽然,他睁开了眼睛,轻蔑地笑道:“何屠户有所行动了哦。”
他的目光,戏虐地望着那位在蒲团上端坐着的大汉朝国师,第五宫元。
只见在唐周戏虐的目光注视下,第五宫元缓缓睁开双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雒阳有此变故实属天定,而何进会死于此役,亦属天命。…即是天定,凡人急又如何?躁又如何?”
“那么你呢?”唐周抱着双臂调笑道:“你什么时候死呢?…也让我坐坐方仙道道宗的位置啊!”
第五宫元默默地扫了一眼唐周,摇摇头,似有深意地说道:“你,不适合。”
“嘁!”唐周似乎并没有听出第五宫元那句话的深意,纯粹只是当做一句拒绝他的话,不快地撇了撇嘴。
这时候,就见第五宫元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语气平常地说道:“走吧。…今夜,或许将是恶战!”
“恶战?”唐周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屑一顾地说道:“半仙之躯的第五宫元,也会畏惧一群凡夫俗子么?”说着,他撇了一眼窗外,淡淡说道:“那只小乌鸦爆发全部实力,倒还可以一看,其余人,值得你我一齐出马么?”
第五宫元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剑儒,这回不会站在你我这边。”
“…”唐周的面色微微一变。
要知道剑儒那可是集道家、儒家与墨家三家精华,尤其是天剑恢恢跟地剑输耳,那可是跟与唐周厮杀的强者。
一听说他二人有可能反水,唐周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底下的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唐周感到纳闷的时候,只见地剑输耳一脚踹开门,神色急切不解地询问第五宫元。
“第五老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所有的剑儒都受命在今晚将你击杀?”
“哟,这不是没反水嘛!”唐周笑嘻嘻地望了一眼第五宫元,旋即问输耳道:“输耳,恢恢呢?”
只见输耳的表情顿时变得奇差无比:“他与众剑儒已在宫门附近等候。”
唐周一听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毕竟他很清楚,恢恢凭借着那柄“天阙剑”,是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一战的。
“你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么?”第五宫元神色淡然地望着地剑输耳,哪怕是听说天剑恢恢已变成敌人也面不改色,仿佛是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变色的事物。
“嗯!”地剑输耳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膝盖上,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剑儒突然就视方仙道为敌,那群儒士们没有给我一个切确的理由。…我们剑儒并非为某些势力争权夺利而生,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有我选择战斗的权利!…我只为我认为值得的事战斗!”
“呵!”第五宫元淡淡笑了笑。
只见他一挥手,顿时四周的景象大变,仿佛他们三人一瞬间从青苍塔来到了皇宫宫门内。
只见在宫门内侧,那群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宦党们如今一个个手持兵刃,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地望着宫门。
唯独张让除外,他的表情也很淡然。
“轰!”
随着一声巨大,被封死的宫门轰然被击飞,大将军何进扛着一杆粗如手臂的巨大铁枪率先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董卓、孙坚等随行的武将们紧跟其后,包括张煌。
“…”第五宫元淡淡扫了一眼用障眼法遮盖了真实面容的张煌,旋即便将目光投向在宫廷墙上那一群仗剑而立的白衣剑儒。
领头的,正是曾经与第五宫元、唐周站在同一个立场的剑儒强者,天剑恢恢。
“咚——”
将手中的铁枪重重顿入地面,何进目视着一身青苍道袍的第五宫元,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勿谓言之不预!…我等此行只为诛除宫廷内的邪祟,与阁下并不相干!…你我皆为大汉社稷着想,若阁下此刻退却,阁下仍旧是我朝国师,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倘若阁下执迷不悟,何进鲁莽愚钝,怕是免不了要得罪阁下了!”
第五宫元闻言淡淡说道:“贫道与总管张让有约在前,若有人欲伤他性命,则必出手救他。…怕是要违背大将军的意愿了。”
何进听此言虎目猛睁,大声喝道:“既然谈不通,那就开打!”
说着,只听他大喝一声,周身浑厚的黑气直冒,只见在翻滚的气息中,一头额前有“王”字花纹的蛟龙一跃而出,仔细看,这头蛟龙全身不生鳞甲,却仿佛披着黑白相间的虎皮,腹生四足,足上又生形似虎爪的爪子,威风凛凛。
“虎蛟?”唐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就在这时,只见那头虎蛟一头钻入何进手中那杆巨大的铁枪中,只见一阵黑色光芒闪烁,那杆铁枪立马变换了模样,蛟口吐刃、蛟身遍布枪杆。
这柄仅仅只是精铁所打造铁枪,竟然让唐周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区区凡夫俗子,少给我得意了!”
唐周心中大怒,扬手甩出一叠符纸,只见那叠符纸呼地一声化作一溜火光,旋即猛然胀成一只巨大的火鸟,朝着何进疾飞而去。
“大将军小心妖法!”
袁绍惊呼一声。
然而何进的表情却很淡定,只见他单臂挥动“虎蛟枪”,看准时机一枪击在那只火鸟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是没有实体的火鸟,竟然在何进一击之下发出了仿佛玻璃、瓷器碎裂的声响,旋即,那只火鸟便化作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透明的碎片中仍旧可以看到火焰在跳动。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子,那些火焰才随着那仿佛玻璃渣子的碎片一同消失。
唐周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而何进,则左脚踏前一步,沉腰扎了一个稳健的马步,手中的长枪直指第五宫元与唐周二人,嘴里徐徐吐出一句话。
“[无不可击碎之物]!”
第二百零九章 逆天之人
“为什么,恢恢?”
附近的战斗已然打响,可是输耳置若罔闻,他的眼中就只有多年的好友兼劲敌,天剑恢恢。
“第五老儿乃道宗领袖,世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他存在的意义么?…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天剑恢恢默然不语,良久看着输耳沉声说道:“天地为局,凡人为子,一啄一饮,莫非前定。…第五宫元乃天道化身,以天意强加于人心,本就不适合于当前世道。你我虽于道宗学得种种秘技,然终归是儒门子弟。儒门召唤,岂可视而不见?”
“放屁!”输耳闻言大怒,咬牙骂道:“儒门那些迂腐的老儿,只晓得高谈阔论,真格的做出什么利于世、利于民的事来?…我剑儒集道、儒、墨三家精艺,于情于理,皆不该加入此战。告诉我,恢恢,究竟是为什么,让你决定要与第五老儿为敌。你若是能说出个道理来,我输耳退出此战,倘若你无法说服我,那么…”
说到这里,输耳右手一抬,只见华光迸显,他手中徐徐出现一柄金光四射的宝剑。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土地纷纷化作灰屑,仿佛活物般将那柄神兵包裹其中。
“就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天剑恢恢沉默不语。
事实上自打他们相识以来,已不知打过多少场。年轻气盛的输耳一直都不服他,时常找这种借口跟他打架。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那时输耳嘴里会叫嚣些什么,他始终是保留有大部分力量的,顶多就是将“拾遗神剑”初步解放。
但是这一回情况却大为不同,这一回的输耳,是为了道义而战,恢恢很清楚若是他说不出个缘由来,这次的输耳,必定会将那柄神兵彻底解放。
那束缚着“神兽勾陈”的神兵!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
见此,输耳眼中的愠怒越来越浓,只见他冷冷地望着恢恢,将手中那柄神兵倒着插入脚下的地面:“勾——陈——!”
“轰隆隆——”
在场所有正在奋力厮杀的人们只感觉脚下地面一阵剧烈的动荡,仿佛地底下有什么难以窥测真实的神物在咆哮。
而在一阵阵地震般的动荡声中,他们脚下的土地忽然活了,如同会动的海涛般,构成一只巨大的麒麟的形象。
“喂喂喂…”
曹操面色大变,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那头庞然大物,脸上露出几分骇然之色。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那些剑儒真的是人么?”
好友鲍信说出了曹操心中的震惊。
即便是恢恢,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几乎完整的“勾陈”,跟着他对输耳手中那柄神兵的了解,此时的输耳,几乎已立于不败之地。
要知道“勾陈”是传说中守护“中央之土”的神兽,而大汉的国运也属土,换句话说,大汉若不被推翻,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击败输耳。
这个莽撞、粗鲁地几乎不像是儒门子弟的青年人,是被“国运”所选中的守护者。
“真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恢恢雅致的脸庞上露出几许淡淡的笑意,低着头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艮!”
一阵忽如其来的旋风过后,输耳感觉恢恢手中的神兵更具威胁,尽管它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是那种威迫力,却实非是先前可比。
“唤醒了么?传说中可以吞天的妖兽…艮!”
输耳顿时绷紧了神经,要知道在传说中,“艮”那可是能将天都吞掉一部分的强大妖兽。
“然而…老子并不惧!”
大吼一声,输耳率先朝恢恢展开了攻击,他想要打醒这个被灌输了什么思想的挚友。
随着他的攻势展开,那本是宫廷建筑的四周顿时变得面目全非,到处是诡异形成的奇峰怪石,仿佛输耳手中的神兵能重塑世上山河。
这非但给何进那一些人造成了不少的影响,也使得一些实力不足的宦党们不幸丧命。
“喂喂,做得太过火了吧?”
唐周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输耳的位置,旋即重新将目光投在他们眼前的那三个身上。
何进、孙坚,还有董卓。
这三个男人,无可厚非是何进一方最强大的战力,也可称得上是当今天下武人的巅峰力量。
“虎蛟、白虎,九婴…”
唐周眼神扫过那三名拥有着堪称最强力妖兽的对手们,倨傲的眼神就闪过一丝冷色。
不可否认,虎蛟与白虎是极其强大的妖魂,其两者的能力[无物不可击破]与[无物不可斩断],论攻击性能堪称诸妖魂之首,但这并不表示唐周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唰——”
唐周祭出了一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
瞬时间,风起云涌,暴雨如瀑,只见在翻滚的瀑雨,一条肋生双翅的黑龙跃出水面,斗大的龙眼冰冷地盯着何进等三人。
第五宫元见此微微摇了摇头,袍袖一甩,宫内的青砖纷纷化作岩土,仿佛活物般拱起,变成可供立脚的土地,将那些宫中官宦们从涛涛洪水中救出。
却是苦了与何进一同入宫的那些武将们,在波涛汹涌的洪水面前,像袁绍、曹操、鲍信等年轻辈的武人们,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余力,只能狼狈地攀登陆地。
即便是何进、孙坚与董卓,在这等暴雨、洪水的肆虐下,亦是面色大变。毕竟,虎蛟与白虎攻击力堪称最强这无可厚非,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抵挡这遮天蔽日的暴雨。
幸亏他们动作还算矫健,迅速跃到了附近的岩土上。那是因为输耳的勾陈之力而改变的地貌。
虽说此举可以避免暂时被溺死,可在这等规模的暴雨中,他们谈何做出反击?
然而唐周的攻势还未就此停歇,他见何进这帮人浑身被暴雨浸透,再次祭出两张道符,随着他低声念咒,竟然又召唤出两头妖魂的虚影。
一头是通体雪白的白鹿,身上纹着冰霜般的青色雪花图案,还有一头是通体青墨色的玄鹿。
随着这两头妖鹿的出现,瞬时天空卷起狂风,更有阵阵寒霜之气,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致使附近的气温骤然下降。
虽说何进等人又刚体护身,可全身上下竟也凝结起来丝丝冰霜,头发、眉毛、胡须更是结冻成冰。
“大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孙坚着急地大叫起来。
虽然说白虎是极为强劲的妖魂,可奈何碰到这种可以借助天威的对手,他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毕竟无论是水、还是风与冰寒,都是本来就没有实体的天威所致,是他根本无法“斩断”的。
而何进的妖魂,其虎蛟的“击破”能力虽说更强一分,可问题是,唐周所营造的天威实在是太庞大了,即便他能击破百分之一二,也无济于事。
[难道仙人就是此等厉害?]
何进心中大惊。
这个时候,要说唯一面色不变的,恐怕就只有张煌了。因为他很清楚,他的妖魂“燚乌”可破唐周的法术,但问题是,一旦他祭出“燚乌”,他的身份就会暴露,要知道,在这里的比如像伍孚等人,那可是见识过“燚乌”的。
“嘁!事到如今还怕什么暴露身份!”
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张煌深吸一口气,唤醒了体内沉睡的妖魂。
“燚乌!”
随着他一声疾呼,他的体表顿时萌生一层薄薄的火焰,只见在那层火焰中,一只怪鸟徐徐展开翅膀,朝着天空一声怪叫。
『晴空』
瞬时间,风停、雨止,冰寒的气温也立即回升。众人吃惊地看到,明明眼下是日暮夕山光景,可是那太阳,却诡异地悬在头顶,散发着阵阵热量。
“…”唐周的表情变了变,凝神注视着张煌。
尽管他没有在做什么,可是被他召唤出来的应龙与另外两只神鹿,它们似乎并不甘心自己的辛苦白费,龇牙咧嘴地朝着天空中那一轮太阳低声吼叫着,努力地祭出妖力,妄图再一次造出暴雨倾盆、风雪交加的天气。
然而这一切没有丝毫作用,要知道燚乌又名三足金乌,在远古的神话中那可是太阳的化身,有它化作太阳高悬于天空,那么这片天空就只可能是晴天,哪怕是第五宫元,也无法偷天换日,用仙法行云布雨。
果不其然,随着天空那轮太阳中那只三足怪鸟振翅怪叫了一声,瞬时间四周的气温大幅度上涨,汹涌的洪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烤干,连那三只神兽,亦被烤地浑身白烟直冒,惨叫连连。
“砰——”
“砰砰——”
应龙,还有那两头神鹿,三只被唐周召唤出来的妖魂面对着燚乌只有败退的份,化作了一团团烟雾。
“做得好!”何进见此大声称赞道。
在他附近,孙坚用疑惑的眼神瞅了一眼张煌,似乎在纳闷,这个董卓身边的“侍卫”,何以竟拥有如此厉害的妖魂。
而最过于吃惊的俨然便是伍孚等参加过讨冀北黄巾一役的武将了,他们惊疑不定地望着张煌,显然是对张煌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真是个不讨人喜的小鬼!”唐周面带不悦地撇了撇嘴。
刚才要不是张煌,他轻而易举就能将何进、孙坚以及董卓困死在这里,毕竟虎蛟、白虎、九婴这三只妖魂虽然厉害,但终归也敌不过天威,但遗憾的,眼下张煌已祭出“燚乌”这个大杀器,这意味着只要张煌不退场,唐周与第五宫元就没有办法借助天象级的法术来对付他们。
毕竟,只要有燚乌在,就断然不可能会出现别的天气,哪怕是云层的遮蔽都不行,这就是燚乌的能力,晴空。
“先拿下那小子吧。”唐周转头望向第五宫元,不悦地说道:“他站在那,我那些法术大多就不起作用了。”
“…”第五宫元面无表情地看着张煌,让人无法揣摩他心中的想法。
忽然,第五宫元一振袍袖,沉声说道:“唐周,你看好张让。”
“什么?”唐周楞了一下,望了一眼第五宫元身后的大太监张让,脸上露出浓浓的不渝之色:“你要我去保护他?保护这个宦党?”
“是!”第五宫元微微吐了口气,正色说道:“他若是关键所在。…总之,你看好他就是了。”
说罢,他轻轻跃下了土台,袍袖一甩,袖口中飞出十几枚黑白棋子,只见这些棋子掉落地面后诡异地膨胀起来,变成了许多黑白分明的铠甲武士,一个个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握胳膊粗的铁枪。
“去!”第五宫元抬手一指何进等人,那些铠甲武士立即朝着他们飞奔而去。
而他本人,则徐徐地走到了张煌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咕…]
见第五宫元竟然不顾何进、孙坚、董卓三人,而亲自走到自己面前,张煌的心中微微有些发怵。
毕竟第五宫元堪称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人,半仙之躯,即便是张煌拥有着燚乌这等妖魂,心中难免也会感到惊畏。
然而第五宫元并没有按照唐周所说的那样对张煌出手,他只是审视着张煌,用带有质问的语气沉声说道:“你可知,你正在走一步错棋?”
见第五宫元似乎并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张煌内心稍稍也松了口气:“你是指,我帮助何进大将军对付你么?”
“呵!”第五宫元淡淡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何进被蒙蔽了,你也被蒙蔽了。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为何要与本座为敌。”
“何进大将军的事,我不想理会。不过我…第五宫元,你说我根本就不清楚为何要与你为敌?”张煌心中泛起阵阵惊怒。
第五宫元闻言沉默了,片刻后,他摇摇头说道:“有些事还未发生,因此你不懂。…可等到你懂了,或许一切都为时已晚了。”说罢,他深深望着张煌,沉声说道:“不得已,要暂时请你先退场了!”
言下之意,第五宫元是打算出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张煌的身前刮起一阵诡异的旋风,待旋风过后,一个身披黑斗篷的男人站到了张煌面前。
“你是…”张煌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的动作,随后,脸上的戒备顿时被惊愕所取代:“三叔?”
原来,这个化风而至的男人竟然便是并没有按照历史走向在广宗殒命的太平道前掌教,人公将军张梁。
“张梁?”第五宫元的脸上露出几分讶色,不解问道:“张梁,你来做什么?”
只见张梁先回头对着张煌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惊慌,随后,他直视着第五宫元,不悦问道:“这句话应当由敝人来问阁下才是。第五先生,你要做什么?”
第五宫元闻言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张梁身后的张煌,低声说道:“此事贫道应当与梁掌教事先提过。”
“然敝人也应该早已拒绝了!”张梁毫不客气地回复道。
张煌在旁听得云里雾里,他隐约听出几分端倪,似乎张梁与第五宫元此前已有过接触,似乎还约定了什么事,这让他心中微变。
“三叔,你…你与第五宫元…”
回头望着张煌有些惊怒的眼神,张梁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小煌,有些事你并不知情。…这里听三叔的,你先跟我走,你我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
“为什么?”张煌闻言又惊又怒,指着第五宫元低声说道:“此人杀我义父,此仇不共戴天!…眼下如此大好机会,为何要走?不如三叔与我合力,将他杀了,为义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