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董卓对张煌所说的那一句话就愈发地好奇了。
“咱大汉朝的国师…你要杀他?”
“对,我与第五宫元有不同戴天之仇!”张煌沉声说道。
董卓与李儒听闻这一句话皆是一愣,见此,张煌便将当初在雒阳城内时所发生的变故说了一遍,其中包含种种辛秘,比如太平道雒阳方面渠帅马元义是被唐周这个方仙道的门徒所杀,再比如第五宫元、唐周等人借他张煌之手找到了张臶以及他义父张解的事简单解释了一通,再比如最后受张梁的邀请,加入黄巾军成为黄巾军的主帅。
“竟有此事?”
当听张煌口述他义父张解与那第五宫元的交锋竟然令巨大高耸的山体崩溃,方才还满不在乎的董卓,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同样露出凝重表情的还有李儒,看他双眉微皱、嘴唇紧闭,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不可不好办啊…”
良久,董卓嘴角挂起几许戏虐、自嘲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喃喃说道,“活在古传闻中的老怪物露面也就算了,实力亦是那般恐怖…令山体崩溃?纵观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办得到吧?…阿儒,你认为妖术可以厉害至如此地步么?”
“是道法!”李儒更正了董卓的话,旋即摇摇头说道,“似排山倒海威力的法术,我也只在杂书中见过寥寥几笔的记载,不过既然是煌小友亲眼所见,相信绝非编造了。”
说到这里,他与董卓对视了一眼,各自闪过几丝张煌所看不懂的担忧与顾忌。
三人默默地喝了几盏,酒桌上的气氛这才再次变得活络起来。
“你要杀第五宫元,与你加入黄巾又有何关系?…据你与阿儒所言,那第五宫元可是活了许久的老怪物,一身本事恐怖非常,即便你有数十万黄巾相助,也不见得就能杀掉对方吧?”董卓不解问道。
张煌闻言还来不及解释,就听李儒望着他猜测道,“我以为小友并非打算以数十万黄巾去诛杀第五宫元,他之所以加入黄巾,多半是顾忌第五宫元乃朝廷国师的身份地位,心恐朝廷得知此事后对他发难,因此早有准备。不过…”说到这里,李儒迟疑地望着张煌,问道,“哪怕第五宫元介时仅其一人,莫非小友便有把握?”
“…”张煌默然不语。
事实上,他好几次都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关键问题,毕竟当初第五宫元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着实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就算身负燚乌那等绝强的妖魂,张煌也不敢夸口日后就定然能击败第五宫元。否则若是他真有这个信心的话,他也不至于怕李通、臧霸、陈到等同伴到时候受到牵连而解散黑羽鸦,独自面对第五宫元。
“走一步看一步吧!”
待张煌语气暗淡地说完这句话,酒桌上的气氛再次变得低沉起来。
见此,董卓深思了片刻,忽然大笑着岔开话题道,“说的是,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不过在此之前…煌小子,如今已身为冀州黄巾军主帅的你,邀大叔我出来吃酒,究竟所为何事呀?想你不会不知,大叔我如今可是北军的主帅哦,奉朝廷之命特来征剿你等…似你这般连个侍从都不带便来见我,就不怕大叔将你拿下向朝廷献功么?”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尽是戏虐、揶揄之色。
“这不是带了嘛!”
张煌耸了耸肩,这时,郭泰又捧着一坛酒从后房走出来,显然是为董卓等人添酒来的。
眼瞅着毕恭毕敬给自己等人倒酒的郭泰,又瞅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张煌,董卓好奇问道,“你当真不怕我抓你?”
听着这番看似对自己不利的话,张煌心中依旧波澜不惊,他可不相信像董卓这样豪爽的豪杰,当真会不顾旧情与颜面,私下出手将他拿下。
基于这个考量,因此张煌的话说得相当光棍。
“当初大叔救我一命,今朝若是大叔欲将小子这条性命收回去,那就收回去便是咯!…大叔与先生实力皆远远在我之上,我就不反抗了,反正也打不赢。”
饶是董卓本打算只是跟张煌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亦不由得因此对张煌更高看了几分,见张煌一脸无所谓地自顾自吃酒,他顿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你小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董卓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酒,旋即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认真起来。他缓缓地放下了酒盏,注视着张煌正色说道,“你是想求董某放你等一条生路么?”
不知为何,张煌忽然感觉眼前的董卓变得有些陌生,在微微一愣后,他摇头说道,“不!…小子只是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让大叔助我黄巾打赢了这场仗!”
“什么?”董卓顿时就愣住了,表情呆滞地望着张煌,愕然说道,“你…你要我助你?你知不知道我乃北军主帅?!”
也难怪董卓目瞪口呆,因为他没想到张煌非但请他放水,甚至于还希望他放水放地更彻底些,使得黄巾军能打赢北军。
这种匪夷所思的言论,再结合两人如今对立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李儒亦感觉意外。不过,这位被称为毒士的饱学之士并没有说话,右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小子,你说的什么胡话?”董卓十分怀疑眼前的张煌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来呢?
但事实上,张煌提出这个看似匪夷所思的要求,也并非是完全没有经过考虑的,毕竟据他所知,董卓这位取代了卢植的北军主帅,在历史中就在广宗遭到惨败。以往张煌还不觉得如何,但是如今结合董卓与李儒二人的武力与谋略考虑,张煌十分怀疑董卓是不是真的败给了广宗黄巾。要知道,他可不觉得他麾下广宗黄巾有什么人可以击败董卓与李儒的组合。
“外加小子欠大叔一个人情,怎样?”张煌望着董卓认真地说道。
董卓终于意识到张煌并非是满嘴的酒后胡话,双目炯炯地注视面前这个说出那番匪夷所思话来的小辈,半响后咧嘴笑道,“你小子的人情…嘿!你觉得董某日后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终归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直视着董卓的眼神,张煌轻笑着说道。
“…”董卓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煌,在足足过了数十息后,他这才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了!”说罢,他含笑问李儒道:“阿儒,我意已决,你意下如何?”
李儒深深地望了一眼张煌,竟也点点头说道,“可行!”
“当真?”张煌与郭泰闻言皆是精神一振。尤其是郭泰,那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张煌竟然会直接请人家敌军主帅暗助己方,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还真的答应了。
“难以置信么?”董卓显然是注意到了郭泰的惊骇之色,戏虐问道。
郭泰满脸呆滞地点了点头,愕然说道,“您…您不是北军的主帅么?按理来说,没有理由要帮我等…”
“…”董卓低头注视着酒盏默然不语,良久后望着张煌正色说道,“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董某也不瞒你。董某为何要助你等?呵呵。”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似自嘲般摇了摇头,旋即仿佛陷入了追思般喃喃说道,“总有一日,我要站得比这天,都高!”
[啊?]
听着董卓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张煌与郭泰二人面面相觑。
而在旁边,李儒脸上亦露出了几许回忆之色。
【阿卓,天,乃至高之物,人不可能站得比天还高。】
【是嘛…那么在天之下,又是何等事物?】
【乃是天子!】
【呵,那就这样定了!…有朝一日我董仲颖,定要站得比那天子,更高!】
“呼——!”
长长吐了口气,董卓的心情似乎变得恶劣起来,猛地连灌了几盏烈酒,语气低沉地说道,“谈正事吧!…阿儒,若是你,能否叫他们诛灭北军?”
[诛灭北军?!]
饶是张煌与郭泰心中已有所准备,亦因董卓这句话而心中一震。
李儒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若我谋诛他们,就算他们穷尽心力,亦找寻不出破绽!…不过,为了日后,还是留下屯骑营为好。屯骑营不如其余仇视我等,或有可能招揽吸收。”说罢,他仿佛是向董卓跟张煌解释,微笑着说道,“为掩人耳目,我等一营一营铲除,徐徐图之。”
此时董卓似乎已经将心情调整回来,闻言咧咧嘴冷笑道,“那就首诛步兵营吧!…有把握么,阿儒?”
从他的话不难看出,他早已对步兵校尉刘绛暗生杀意。
“易如反掌!”
李儒淡淡回覆道。
眼瞅着桌上这三个人三言两句就判定了北军一营士卒的生死,郭泰满脸呆滞。
第一百八十章 强行攻城!
[董卓、董仲颖…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夜晚,“凉州三明”之一张奂的第三子张猛,怀揣着他对董卓的疑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说董卓尊重他张猛的父亲张奂吧,此人始终口口声声直呼张奂的名字;可要说董卓对张奂心存什么怨恨吧,张猛其实也能感觉到董卓对待他明显要比对待北军五营校尉更加亲近。
张猛恐怕不会想到,他那位赫赫有名的“凉州三明”之一的父亲张奂,在曾经于陇西担任“护羌校尉”的时候,几乎就是看着董卓长大的,看着后者逐渐从懵懂不晓事的小家伙,逐渐长大变成满腹野心的枭雄式人物。
也正因为这样,当张奂发现自己苦口婆心好说歹说也无法说服董卓放弃心中的野望时,终于恼羞成怒,无奈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彻底于董卓划清界限。
董卓的确是一个相当有野心的男人,这一点虽然谈不上人尽皆知,但是朝中亦有不少人清楚。
或许有人会感觉纳闷,既然董卓是一个如此有野心的人,为何大将军何进还要加以重用,而不想办法将他除掉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董卓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除掉的棋子,出身于陇西的他,早已将陇西经营为私人地盘,哪怕是境外的羌族,亦多半与他交好。倘若朝廷放出任何对董卓不利的风声,那就意味着,朝廷必须得做好整个陇西皆反戈相向的最坏打算。
或许有人觉得,陇西不过是凉州区区一郡而已,董卓会有胆量造反?
但事实上,陇西的意义却绝非区区一郡这么简单。
首先,它的北方是金城郡,再往北就是武威郡,而众所周知,金城郡与武威郡堪称是当今汉朝最难以掌控的地盘,由北宫伯玉引发,后来因韩遂而闹大的凉州叛乱,便是起源于这两个郡。而朝廷之所以重用董卓,也正是希望董卓掌控下的陇西可以对金城、武威两郡起到遏制作用。反过来说,倘若连董卓都造反了,那么当董卓的陇西与北宫伯玉、韩遂的金城郡、武威郡战列统一战线时,朝廷或将面对整个凉州都面临失控的最恶劣处境。
其次,与金城、武威两郡的战略意义相似,陇西亦属于大汉国的边境郡,在这里常年会发生与境外羌族的战争。而董卓能令陇西境外的羌族臣服,那就意味着,若董卓也高举反旗,境外的羌族必然会一拥而入,到时候,大汉朝廷所面对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董卓陇西境内的一郡兵力,还得算上境外那许许多多羌族部落的兵马。
再次,那就是董卓的个人实力足够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杀掉的。这就使得朝廷不敢轻易犯险,除非十成把握,否则,就算是朝廷也不敢贸贸然地铲除董卓。
基于这几点,朝廷对董卓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随和的,当然随和并不意味着放纵,要知道屯兵于长安附近的北军,那既是用来防范金城、武威两郡的,同样也是用来震慑陇西的。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北军步兵营校尉刘绛对董卓的看法才会那般恶劣,因为他很清楚董卓是一个什么的人物。
前些日子,逐渐暴露不臣之心的北宫伯玉果然露出了反叛痕迹,鉴于对董卓的不放心,朝廷以大将军何进的名义,调董卓为河东太守。当时的朝廷已经想过此举或许会逼反董卓,将他逼到北宫伯玉、韩遂二人的叛逆队伍当中去,但是朝廷依旧对董卓下达了调任河东的命令,因为朝廷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似张温、杨赐、皇甫嵩、卢植等对朝臣忠心耿耿的忠臣,那是绝对无法容忍西凉的情况逐渐败坏的。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人,董卓很爽快地同意了调任河东,甚至于还上表朝廷愿意随军共同征剿西凉的北宫伯玉与韩遂,这种峰回路转的局面,让不惜背水一战的朝廷惊喜交加。
【或许董卓还没坏到极致,他对大汉还是颇为忠诚的?】
董卓极其爽快前往河东赴任的举措也让朝中百官有些拿不定主意。恰在这时,黄巾之乱爆发,于是乎朝廷出兵征剿西凉北宫伯玉与韩遂二人的计划也就泡汤了。经过商讨,朝中百官决定暂时叫董卓担任河东太守,继续监视,同时遣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征剿黄巾,待黄巾之乱平息后,再视粮草消耗情况,决定是否在短时间内再一次出兵,征讨凉州的北宫伯玉与韩遂二人。
朝中百官万万也想不到,董卓之所以爽快地赴任河东太守一职,那并非是因为他对朝廷的忠心,而是因为他身边有李儒这位审时度势的谋士。
记得董卓最初是相当恼怒的,毕竟他好不容易将陇西打造成只属于他的私人地盘,却不想朝廷一纸任命他将调任他处,可想而知董卓心中的不满。
但这时,李儒却说服了董卓,因为李儒认为,凭那时董卓的军力,那是不足以抗拒朝廷的兵马的,至于跟金城、武威两郡的叛逆合作,那更是下下之策,一旦踏足其中就再难回头,只能沦为叛逆。因此,李儒建议董卓不妨同意调任,看看当今天下的形式再说。毕竟这样一来,朝廷也不能无端端就陷害他,凡事都要讲究名正言顺不是么。
很幸运地,黄巾之乱恰巧爆发,这使得董卓非但没有失去对陇西的掌控,反而还捞到了一个河东太守的职位。虽然说河东并不一个可以轻松安置私人关系的地方,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不是?
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卢植出任北军主帅一职,面对冀州黄巾竟然一度无法攻克,因此,朝廷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思,勒令河东太守董卓取代卢植出任北军主帅,负责剿贼一事。毕竟在朝廷看来,长年呆在陇西的董卓,不可能与黄巾乱党有什么瓜葛,因此也就不必担心董卓会有什么异心。
然而天底下的事就是那么许多的出人意料,谁能想到,长年呆在陇西的董卓,恰恰就在雒阳结识了一个名叫张煌的小家伙,并且,这个小家伙在半年后恰恰就成为了冀州黄巾的主帅呢?
【这对彼此而言,都是绝佳的机会!】
平心而论,李儒并非是因为他们跟张煌的交情,这才同意了后者的提议。
作为董卓的发小,他自然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为董卓考虑。但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暗中联合张煌,将北军铲除。原因就是北军这些年来对陇西的威慑力太过于明显,若是能除掉这支军队,哪怕只是将其打残,日后董卓面对朝廷,也会更具谈判的筹码。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儒在次日便展开了他的谋划,将北军五营校尉叫来了帅所,商讨对广宗展开全面进攻之事。
“攻城?”
当从李儒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不得不说五营校尉们心中有些哑然。一来是此举与前任主帅卢植的战略方针相左,二来,他们实在有些纳闷董卓为何会对此事如此上心,他们原以为董卓到了北军之后,除了耀武扬威戏耍他们之外,根本不会去想如何剿贼的事,毕竟此人的野心朝中皆知,哪怕剿灭了冀州黄巾,朝廷也不会给予太丰厚的赏赐。这一点,他们知道,董卓与李儒应该也清楚。
就在五营校尉诧异地盯着董卓时,却见董卓哼了一声,不悦斥道,“卢子干延误战机、消极作战,这才被天子所问罪,难道诸位要董某赴卢子干的后尘?”
五营校尉这才恍然大悟。虽然他们很是不忿董卓说卢植延误战机、消极应战,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董卓说的并没有错。
“都给老子听仔细咯!”董卓怒视了在场诸校尉一眼,冷冷说道,“董某今日取代卢子干,或许他日也会因此被人所取代。不过在那之前,谁要是敢拖累老子,老子卸任之前必定宰了他!…都听到了么?!”
“…诺!”五营校尉低着头颇为屈辱地应道。虽然他们对董卓的口吻很是不满,但是既然董卓决定攻打广宗,他们倒也不会因此提出异议。毕竟前任主帅卢植那稳健的策略,说实话也让这些北军将士们心中憋屈,只是碍于卢植的面子,有苦难言而已。
“攻打广宗,不知董帅有何良策么?”射声校尉马日磾拱手提问道。
虽然马日磾对董卓也有诸多的厌恶,但是在董卓说出联手征讨广宗黄巾之后,他还是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不至于因为私人的感情而坏了公事。
可没想到的是,董卓听了这话却是鼻子一哼,讥笑说道,“怎么,堂堂北军也有犯难的时候么?竟连区区一介草寇也对付不了?”
在座五营校尉一听这话,心中顿生怒火,他们很想告诉董卓,对面的冀州黄巾绝非一介草寇,可眼瞅着董卓那轻蔑轻笑的模样,五营校尉们只感觉心中屈辱。
“区区草寇,何足挂齿?!”步兵营校尉刘绛被激怒,愤愤说道。
“那就行了!”冷哼一声,董卓沉声说道,“三日之内,给我攻破广宗!…若是攻不下,叫老子因此被天子斥责,在此之前老子也决然饶不了你们!”
“…”五营校尉默然不语,虽然他们极其不满董卓的语气,但是董卓那种势必攻克广宗的信念,他们却明显感受到了。
这就足够了!
一番危言耸听的威胁过后,董卓便叫北军将士于饱食歇息完毕后,全军出动,前往攻打广宗县城。
于当初北军攻打平乡县时相似,两万余北军再次在广宗城下排好阵列。
按理来说,攻打城池最好的方法无非就是围三厥一,同时攻打三面城墙而故意放出一面,但遗憾的是,两万余北军中仅仅只有步兵营四千余兵力是步兵,实在不足以同时攻打三面城墙,毕竟此时广宗城内,那可是有着十五万大军的。要是步兵校尉刘绛胆敢分兵,就算是北军步兵营,同样也会被黄巾军给活吞了。
“进攻!”
没有所谓的战前威慑,董卓二话不说便下令攻城。对此心下感觉意外的五营校尉,那是决然想不到,该说的话,董卓与李儒早已都对张煌说完了。
“呜呜——!呜呜——!呜呜——!”
三声号角响起,北军步兵营的步兵们扛着攀登城墙的梯子,率先对广宗城展开了攻击。而同时,射声校尉马日磾亦指挥着麾下的射声士,以及近三十架井阑车,逐步将广宗城推进。
莫以为卢植围困广宗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要知道在那段期间,北军上下已做好了攻打广宗城的所有准备,无论是冲车还是井阑车,基本上都准备完毕。
也正是因为如此,射声校尉马日磾暗暗叹了口气:“可惜卢中郎为人做嫁…”
可不是嘛,明明卢植已做好全部准备,只等着广宗城内粮食耗尽便下令攻城,却没想到小黄门左丰在天子刘宏面前的诬陷,使得卢植白白将自己许久的劳苦都无偿地留给了董卓。马日磾相信若是这回当真攻克广宗,天子也只会记得董卓的功劳,绝不会去想这一切皆是因为卢植事先做好了预备。
北军气势汹汹来攻的消息,早已由广宗城上黄巾士卒的口传递给了张煌与郭泰等人。
[大叔还真是守信啊…]
眼瞅着两万军北军士卒果真弃之前难缠的围困战术,选择了强行攻城,张煌心中暗暗偷笑。
要知道,广宗县的城墙那也是由不周石所砌成的,就连张煌站在城墙那也是实力大打折扣,更何况是那些北军士卒。毫不夸张地说,这场攻防战,北军士卒除了掌握着斩铁的高超技艺外,其余跟黄巾士卒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无法施展出刚体。而施展不出刚体的北军士卒,就算再厉害,敌得过十五万黄巾士卒的人海战术?
[唯一值得顾虑的只有…]
张煌的目光放在了城下继步兵营之后徐徐向前的射声营身上,那些奇准的神弓手,或许才会是这场攻城战中黄巾一方最难缠的对手。
不过,对此李儒早就传授了一招妙计。
“盾手!”
在得到张煌的眼神示意后,郭泰下达了将令。
一时间,无数举着巨大木板的黄巾士卒从城内涌上城头,将一块又一块大木板架在墙垛位置,或平举在上方,以防射声营神弓手的抛射。
虽然说“矢岩”甚至可以射穿刚体,但归根到底,“矢岩”只是平射的技艺而已,抛射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强。更别说张煌为了谨慎对待,特地吩咐郭泰命人将那些木板加厚,加厚至足足一寸左右。这就使得虽然那些木板极为沉重,但是一旦架起来,便可以完全杜绝对面射声营神弓手的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