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要是走近风沙里,可就危险了。”

苏妄干咳两声终于清除掉身上的黄沙,让掌柜重新换上茶水,瞟了乔昀一眼,道:“既然这几日没法赶路,停留几天也不碍事。”

掌柜点点头,似乎放下心来,回去继续拨自己的算盘珠子了。陆玥儿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一会儿,问道:“过几日离开,苏城主又打算去哪里呢?”

苏妄顿了一下,“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自然是回天下城。”

她垂下头,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声音轻轻的,“既然是回天下城,玥儿也不能再跟着了,几日之后便各自行路吧,这些日子叨唠两位了。”

她跟着乔昀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夜魔,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许真的是她多想,

夜魔和银虎其实毫无关系。也或许,是她和他根本没有缘分,所以再也等不到相遇的那一天。

说了几句话便情绪低落的回房休息了,乔昀叹了口气,捧着茶盏幽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把人弄死为止。”

苏妄:“…”

一日无话,翌日外头依旧是黄蒙蒙的一片,能听见风沙呼啸的声音,用过午饭之后风沙似乎小了一些,乔昀让苏妄掩上茶盏,支起窗扇朝外看,依旧有黄沙灌进来,但细细小小比昨日好多。瞧这模样,大概明日就能赶路。

陆玥儿用锦帕捂着半张脸,只留出一双水灵的眼睛,透过缝隙看玩意儿似的看了半天,突然指着不远处道:“唉,你们看,那里有人在。”

虽说风沙小了些,但在外面行路依旧极其不安全,这种天气下居然还有人敢赶路,乔昀赶紧兴致勃勃的看过去,果见一抹黑影在黄沙中若隐若现,似乎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莫不是来住店的吧?掌柜的,你不去看看?”

为了阻挡风沙,客栈是封闭的严严实实,在外面做了不少防护工作,外头的人想进来还真没办法。掌柜跑过来看了几眼,确定那人是朝客栈走来无误,招来小二一同去开门。

没片刻赶路的人裹着一身黄沙走了进来,罩着一顶斗笠,站在门口不远处抖了抖身上的沙石,扬起满空的尘烟,随即走到隔壁坐下,小二机灵的送上茶水,他开口道谢,话一出口,乔昀看热闹的表情顿时一变,不自觉眯起眼来。

黑衣人捧着茶水没动,罩着斗笠的脸也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乔昀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蓦地笑开,在这安静的大厅内无比突兀。

她将茶盏搁在桌面上,拍了拍陆玥儿的肩,嗓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你运气不错,临走的前一天终于等到你要找的人了。”

空气一时静寂无声。

陆玥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捂着脸的锦帕轻飘飘的滑落在地,露出微张的愕然的嘴。乔昀有些不理解她的反应。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兴奋的扑过去诉说自己这么多年的思念吗?把自己看着做什么。

也难怪她不懂那种欣喜的小心翼翼甚至胆怯的心态,这是只有切切实实的尝过什么叫做入骨相思的人才会有的情感。她一向没心没肺惯了,苏妄又惯着她,自然不懂。

苏妄双眼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淡淡的看过去,似乎只是在看一个寻常的住店人一般,但心底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这样安静了片刻,最终还是黑衣人先开口,嗓音低沉,有着如水的淡然,却含着丝笑意,“在这里见到我,你似乎并不惊讶?”

说罢,缓缓抬起手取下了斗笠,露出坚毅俊朗的面容。乔昀伸出一只手隔空挡住他半张脸,看了一会儿那双如水的眼睛,终于弯起唇角,“果然是你。”

那晚劫走她的夜魔,声音可以模仿,但眼睛不会骗人。

“不过来坐?”

算是一句邀请,夜魔笑了笑,也不多说,端着茶杯走了过来,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难明的气质,像是常年身居高位,挥斥方遒才有的淡然威仪。而这些,仅仅只是他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的,可见此人身份不一般。

乔昀托着腮看着他半天,问,“你这次又是来告诉我什么消息的?”

夜魔笑了笑,不答话,端着茶盏小饮几口,转过头看着苏妄道:“不知苏城主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自从他取消面具之后,苏妄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脸上,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听他发问,苏妄弯了弯唇角,看似不经意的样子,“这位公子见着面善的很,不知我们是否见过?”

夜魔无半分不自然,摇头,“不曾见过,恐是苏城主认错了。”

几人这一言一语,陆玥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色一下变得不知所措,袖下的手指绞着衣服,眼睛酸涩的厉害,感觉有眼泪要滑下来,赶紧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小声开口,

“哥哥,是你吗?”

夜魔诧异的转过头来,似乎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小姑娘,此时正紧张而期盼的看着自己,美目水灵,好像下一刻就会有泪流出来。

“难不成这位姑娘也觉得我面善?”

说罢,好笑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陆玥儿咬了咬牙,感觉水汽浮了上来,吸了吸鼻子,声音嗡嗡的,“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夜魔看着她,唇角的笑像是拓印上去的一层不变,“我们见过?”

她突然像是受不了一样捂住了眼,低低垂下头去,极力忍着哽咽,好半天才抬头定定看着他,抿着唇,攒出一个笑,开口时却依旧能听出里面颤抖的哭音,“我是流云山庄的小姐,我叫陆玥儿。”

那时他曾经对她的称呼,他问,是流云山庄的小姐吗?她一直记得这句话,她想,在这些年里,若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前流云山庄,他应该会想起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姑娘吧。

可是现在看这情形,他似乎早已忘记。淡如水的眼睛一如既往,可看着她的时候,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原来是陆姑娘,久仰。”

她听见他这样说,透着疏远的客气,好像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可是,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那个声音,那张脸,她这几年来一天也没有忘记过,怎么可能记错,怎么可能不是他。可是他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要怎么办才好。

像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感情,在即将喷发而出的时候突然被堵上了缺口,憋在里面翻江倒海,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宣泄口。那些她想对他说的话,那些相思成灾的思念,那些纯真深厚的爱恋,都被堵在了里面。胸口一下子闷得喘不上气来,她想,还不如晕过去好了。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晕,这一次错过了,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算他不再记得她,也好过再也见不到他。

这样想想也就觉得很开心了,这一次见面本就是奢求,她一直奢求的不就是再见他一面,看他过得还好不好吗。如今见到他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自己心里又难受的是个什么劲儿。

可是就算这样想,心里还是委屈的不得了。他怎么能忘了自己,就算只把她当做自己随手救下的小女孩,就算这些年从未想起过他,可怎么能说忘就忘。

她看着他,觉得唇角的笑有些维持不下去,想哭的不得了,但极力忍住,哽咽道:“六年前,你从青楼救下一个小姑娘,你带着她离开,走了好几天,给她烤肉吃,抱着她飞过深山,一直将她送到了流云山庄的山脚下。那个小姑娘。”她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就是我。哥哥,你记起来了吗?”

她想,她说的是这样清楚,再健忘的人也该想起来了吧。可是事情往往都出乎人的意料。夜魔面上没什么变化,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等她说完,淡淡道:“不记得了。我这个人比较热心肠,救过很多你说的这种小女孩。”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上冒,“可是流云山庄的只有这一个,只有我。”

夜魔失笑,“哦?我原来还救过流云山庄的小姐?竟不记得了。若真是这样,流云山庄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她感觉眼泪像是绝了堤的水喷涌而出,明明该是温热的泪,滴在脸上是刺骨的冷。就像那个夜晚,她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的拍卖声,心一点点冷下去,而这个人也没有出现一样。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好像这个突然痛哭的小姑娘很是莫名其妙。其实想想也对,他本就不再记得,哪里会有什么反应。

这么多年,她爱的义无反顾,哪怕知道这场爱情注定是悲剧,依旧决绝的爱下去。从来不求会得到什么回报,觉得爱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但此时看着他,看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却根本就不记得有自己这个人的他,心里依旧难受的要命。

原来所谓的爱是一个人的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再洒脱,也是希望自己爱的人会给自己回应,没有人能够例外。

她一边恨自己的言不由衷,一边恨他健忘的令人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扇子承认,这几天渣游戏去了。。。。

对不起大家!我道歉!!躺好求鞭打。。。。。

6969:又木有标题

窗外呜咽的风沙就像她此时心底的声音,幽怨凄惨的厉害,但面上不能表现半点,只有看着他默默的哭,水灵的眼睛像是涌着溪水的寒泉,眼泪是冷冰冰的。

若是别,看见自己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弄哭了一个好看的姑娘,多少心底有些过意不去,或者安慰或者道歉,但他的反应往往出乎意料,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面上真真是一点点感触都没有,唇角的笑没有变化,但就是这样,才更让觉得心寒。

乔昀知道这些年陆玥儿爱的有多沉重多痛苦,此刻难免心底生出对夜魔的不满,但毕竟不能干涉他的感情,打了个哈哈,哼笑一声,“真的不记得曾经救过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了吗?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虽是笑,眼底却闪过一抹阴沉,夜魔却不意,手指搭着茶盖,转过头看着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故事的,怎么,一向以调戏美女给为乐的银虎公子心疼了?”

说罢,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堵的乔昀瞬间没话说,半天,才听他慢悠悠道:“也不拐弯抹角了,

最近古家开始大规模的朝中原迁移,对外说是不愿常年龟居塞外,想要感受中原的风土情,实际是上因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而且发现江湖上有好几大势力都与其牵扯不清。”说罢,将一张名单递给苏妄,视线依旧看着乔昀,“该怎么做们应该知道,话不多说,告辞。”

话落竟是起身要走,掌柜看见他去开门,哎哟了一声,赶忙跑过去拦住,“客官客官,现这个天气可不能乱走啊,明日风沙小下来再走也不迟啊。”

他依旧是笑着,嗓音淡淡的,“不碍事。”

掌柜看拉不住,赶紧回过头来朝苏妄一行求救。乔昀干咳一声,正要说话,一旁一直默默流眼泪的陆玥儿突然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两三步跑到夜魔跟前,瞧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些视死如归。

她泛白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是倔强的模样,“跟走!”

他垂下眼看着她,唇角的笑不变,嗓音却有些变得冷冷的,“放手。”

她摇头,红着眼睛瞪着他,牙齿嘴唇上咬出一排浅浅的白印,一改之前柔弱的模样,气势透着一股斗气般的狠绝,“就不放!有本事杀了啊!反正这条命是救得,要杀要剐随便!反正就是不放,要么杀了,否则死也不放手,死也要跟着,缠着!”

这番话寻常时候听来或许只是一个小女孩撒娇斗气的话,但要有多少的勇气,才能让她此时说出来,对着这个丝毫不记得她的类似于陌生的说出来。

屋内一下静下来。

是那种所有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的安静,外面风沙呼啸的声音更加清晰了,还夹杂着屋内炭火噼啪的响声。

最先动的是掌柜,估计是觉得现这个场面不是自己能掺合的,缩了缩微胖的身躯,小心翼翼的走回柜台跟前,继续看自己的账簿。乔昀和苏妄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默默低下头喝茶。只剩下

大眼对小眼的两个,一个淡然的沉的住气,一个胸膛剧烈起伏,咬着牙毫不低头。

哪怕会厌烦她,讨厌她,可是那又怎么样,比起能跟他身边,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是的,她就是贪心,以前只是想看他一眼,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行。见到他之后,想要跟他说话,想要他心中留下不一样的印象。知道他不记得自己了,想要让他记起自己,就算记不起,也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他。

什么脸面,什么身份,什么自尊自重自爱,她全部都不要不管了。只要能跟他身边,跟这个自己爱了六年想了六年的身边,一切都可以舍弃。

乔昀曾说她的爱太沉太重,一般很难承受的起。这句话说得没错,这样来势汹汹的爱的确会让有些惶然避之,可从未想过能给出这样来势汹汹的爱的又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

从世间普遍认知来看,这样的爱太过自私了。完全没有考虑爱的那个愿不愿意接受,只是一味的想要满足自己的心意。可是转念想想,爱情本就是自私的,不是所有都能用成全来爱,有些的爱,就是这样的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却不得不让敬佩。

陆玥儿就是这样的,可以骂她自私任性无理取闹,却照常要佩服她爱的如此轰轰烈烈义无反顾。没有能去干扰,除了当事。

他的眼眸如水淡然,垂眼看着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有何不耐厌恶,但心底怎么想的就无从而知了。他这样的,本就是从不把情绪摆脸上,心思极其的深厚。所以陆玥儿也猜不准他现

想了些什么,但无论他想什么,自己就是一句话,死也不放手。

他看了她一会儿,瞟了一眼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终于转过头去,“要跟着就跟着吧。”

陆玥儿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又听见他的声音,“要死何必亲自动手,跟着,本就死路一条。”

她感觉心里窒息了一下,勉力扯出一个笑,“就算死,也是死身边的,这就很好了。”

夜魔没说话,头也不回的对着乔昀挥了挥手,依旧打开门走了出去,风沙呼啸而入,他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陆玥儿紧抿双唇,跟他身边义无反顾。

掌柜唉声叹气的跑去把门关上,透过缝隙看了半天,道:“走远嘞,圣保佑他们平安。”

乔昀捧着茶盏沉默了一会儿,半天,小心翼翼朝苏妄问,“说,狐狸要知道们就这样让他妹妹跟着别走了,是什么反应?”

苏妄淡然饮了一口茶,“拿着刀和拼命。”

乔昀:“…”

他笑了笑,“要是后悔了,现去追也还来得及。”

她抿了抿唇,摇头,眯眼看着门口的方向,“她愿意选择的路,别没权利干涉。”

苏妄没说话,过了片刻,突然凑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和陆姑娘对比一下,爱的,也就是,对有多好,如今明白了吧?”他挑了挑嘴角。

“…”她瞟了他一眼,“如果爱的这样对…”

“如果爱的这样对,又如何?”

她执着茶壶斟了一杯茶,嗓音随着茶香淡淡飘出来,“杀了他。”

苏妄唇角的笑果然有些僵,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笑着看过来,双手搭桌面上,下巴抵着手背,“要么爱,要么去死。”

苏妄:“…”

这个女太极端了!哦不,这个爷们太极端了!

日落时分外头风沙又大起来,刮得凉棚砰砰作响,掌柜屋内坐立难安,时不时把门打开个小缝隙朝外看,看中午离开的两个是不是折回来了。每次都被馆一眼镜的沙子,疼的直让小二拿水来。可见这位掌柜是个心底很善良的。

可是一直等到夜深,外头黑漆漆一片,也没有回来。掌柜终于死心,收拾着准备歇息了。乔昀幽幽打了个哈欠,“这鬼天气,娘的,明天要是还不能出门,老子都快给闷死了。”

说罢起身上楼,苏妄慢悠悠跟她身后,一直走到房门口,她抵门沿上,偏头看着他,“干什么?”

他不羞不燥的回答,“不是闷吗?陪。”

她怀疑的看着他,“想做的不是光陪吧?”

见苏妄笑了笑,拽着她的胳膊走进来掩上门,“猜对了。”

烛火摇曳,风沙肆虐,倒别有一番情趣,他笑意盈盈的靠近她,她不自觉的步步朝后退,一直退到了床跟前,苏妄笑了一声,无比顺溜的扑过去,两个刚好倒床上。

“摔死老子了!”

“对来说这点痛算什么。”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不动手动脚怎么脱衣服。”

“妈了个蛋的,老子要上面。”

苏妄顿了一下,似乎思考这个建议,片刻,果断继续撕衣服,“驳回。”

露出内里裹着的束胸,苏妄眯了眯眼,“自己脱掉。”

“滚娘的!”

“那来。”

话落,手指朝后扔了一枚铜钱,打火星子上,屋内瞬间暗了下来。不要问哪里来的铜钱,铜钱只来自它该来的地方。

“苏混球摸哪儿呢!”某气急败坏。

“胸。”某理所当然。

黑夜中,只听见砰砰几声响,混乱片刻之后,终于安静下来,片刻,传来苏妄咬牙切齿的声音,“争个上下而已,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

听见乔昀嘿嘿冷笑两声,“没有劈晕算对好了。”

话落,便听见衣服嘶啦的声音,簌簌一阵响,却又夹杂着砰砰的类似交手的声音,这是个不平静的黑夜。

“对自己妻子下手这么恨!苏混球不是男!”

“是不是男马上就知道了。”

“妈了个蛋!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淫。荡!”

“和比起来差太多了。”

话落,又是砰砰一阵响,继续砰砰一阵响,接着砰砰一阵响,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苏妄有气无力的声音,“好了,认输,上半夜上面,下半夜上面,公平分工,行不行。”

“好!先把腿给老子分开!”

苏妄:“…说比淫。荡,还不承认。”

话落,传来某些不和谐的哼哼声,半晌过后,突然传来乔昀的声音,“上半夜…下半夜…靠,要一整夜啊!”

黑夜中响起苏妄的笑声,“已经答应了,反悔无效。”

话落,又传来某些不和谐的声音。

翌日,乔昀躺床上有气无力的骂道:“说好上半夜上面,下半夜上面,为什么的下半夜比多了两个时辰!”

苏妄揽过她的肩,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低低笑了一声,“谁让上半夜没力气了。”

乔昀:“…”

一直床上赖到午时才起床,她发誓,杀一百个都没这么累,真是折腾死啊。不过不失为一个锻炼身体的好法子。嗯,以后锻炼身体就用这个方法了,绝对比练武还带劲,妥妥儿的。

见他们下楼来,小二喜笑颜开的迎上来,“两位公子起身了呀,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热热就行。”

“外头天气怎么样了?”乔昀昨日的位置坐下,懒洋洋的问。

“风沙小下来了,赶路应该没问题。”

乔昀心情立即好起来,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一碗米饭。吃完饭后掌柜的瞅了一下天气,发现风沙远去,太阳虽然依旧不见影,外面灰蒙蒙的一片,但已经好了太多。于是紧闭了几天的门终于打开,外头也能看见过往的。

两收拾了一下,终于告别这个停留了好久的小城镇。

不用再一路走一路布置,行程比来之前快了很多,快要到年底,四处一片冰雪覆盖,回到南方的时候倒觉空气暖了起来。

回到天下城那日已经是傍晚,并没有惊动谁,悄然进了主城。站屋内,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摆置,乔昀感叹,“这天下城的方位要加强了。上次老子来的时候也没被发现,现还是没被发现,要是有想做什么坏事,可就麻烦了。”

苏妄神色有些凝重,“要找出能察觉行踪的,身手必要和们不差上下,天下城暂时还没有。”

“就祈祷天底下没有比身手好的仇吧。”

她懒洋洋往榻椅上一趟,听苏妄道:“说不好。世间多奇,有也可未知。”

她皱了皱眉,腾地一下翻身坐起来,取下面具揉了揉眼睛,神色难得严肃,“那可就麻烦了。现是特殊时期,这防御太差了,得改。”

苏妄看她凝重的模样不由失笑,想到她是担心自己,心里涌上暖意,“其实也没说的那么严重,暗处的影卫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知道是回来了,所以没有动静而已。”

“可就算发现了,如果他们想要阻止,也无异于送死吧。”

她咳了一声,微抬起下巴,“这些年闯过不少防守严密的地方,连京都王府都去过了,那地方的防卫可比这里严太多,还不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若是和身手相差不下的有心来这里闹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