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使劲了办法也唤不醒锦时,只能牵住她的手,避免她与自己走散。
本来身为上仙的他,此时面对这杀人不眨眼的女妖,应该趁机将她制服,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不仅仅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更因为,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杀了眼前的女子,你会后悔一辈子。
抓住锦时的手随她无意识的走着,流玉却听见了她的喃喃。
她在叫,莲芙,沉玄。
然后哭得像个孩童一般,失了所有支撑,坍了所有坚强。
莲芙,沉玄,这两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流玉突然很心疼眼前泪如雨下的人,虽然她曾在自己面前强势无比,可是她终究也是一个毫无依靠的女子。
流玉看着锦时时而笑时而哭,但那眉眼间的欢喜却是真切的。原来幻境也会让人喜啊。
流玉很想知道锦时看见了些什么,于是很仔细的听着她的呢喃。
天宫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仙音飘渺,繁花招摇,一派祥瑞之象,锦时左手拉着莲芙,右手牵着沉玄,欢快在仙境中穿梭,好不开心。
有仙娥或仙翁看见她,都尊称一声锦时上神。若或是平日交好的仙友,锦时便会又惊又喜的和他谈论上一会儿,叫身旁的莲芙和沉玄看的诧异无比。
“锦时姐姐,怎么一觉醒来,你似乎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是啊是啊,性子一点都不冷,见谁都很热情呢。”
一觉醒来。
锦时愣了愣,扯出一抹僵笑。
“因为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醒了,我懂得珍惜了。”
就让她把这万年来的一切当做是自己的一场梦吧,梦醒了,什么都变,神界还在,自己也还是上神。
整整一日,锦时都在天宫中穿梭,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厌。
晚上宿在锦花宫,锦时很怕很怕自己一闭眼,周围的一切都会消失,便坐在锦花丛中一夜,贪恋的望着四周。
次日,锦时的身体渐渐有些疲了,她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流连天宫,走访那些曾经甚至不曾说过话的仙子仙娥们。
只是流玉却明明白白的看见,锦时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可是她却依旧笑得很开心,甘愿沉浸在这幻想出来的危险的幻境中。
第三日,锦时行走已经有些困难了,几步路便气喘吁吁,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她依旧不愿去看清,不愿醒来。
流玉用尽了办法想要唤醒锦时,可是,外界力量根本干扰不了幻境,只能靠她自己清醒过来。
终于,锦时病倒在锦花宫。
上神们纷纷来探望她,这之中,便又白觅。
此时的锦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幻境中不可自拔,当她看见白觅的瞬间,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在九重天上那个孤单落寞的身影。
那个终生不可出天宫的人是白觅,那眼前的人,又是谁?
“白觅上神…”
“锦时上神,身子可好?”
“你…你,白觅…”
零零散散的画面闪过脑海,让锦时渐渐有些清醒,可是扫了扫四周熟悉的房间,却依旧执拗的不愿醒来。
“锦时上神,该放便放,有什么执念是放不下的呢?何必苦了自己。”
怜悯的叹息传来,似乎是眼前的白觅在叹,又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告诫,锦时眯了眯眼睛,眼角蓦地溢出眼泪。
该放便放,可是,自己要如何放得下。
这万年的心结啊,自己执着了万年的执念啊,岂是说放便能放下的。
莲芙在一旁替锦时抹去眼泪,急切道:“锦时姐姐,你可千万要撑住,你是上神,锦花宫的宫主,神界不能没有你,天下也不能没有你。”
“师傅,锦时上神似乎熬不过去了。”
有个细腻的声音在白觅身后怯生生的响起,白觅叹了口气,道:“一切皆有命。”
师傅。
自己,似乎也叫过谁师傅,可是,自己是上神啊,自己的师傅,是谁?
锦时脑子里乱极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伸出手去盲目的摸索着什么。
师傅,你在哪里。
钻心之痛袭遍全身,锦时无声的哭泣着,满心的挣让她痛苦的抽搐起来。
流玉看着痛苦的锦时毫无办法,只得握住她伸出的手,将她搂在怀里细声安慰。
“神界不能没有你,天下不能没有你。”
“该放便放,有什么执念是放不下的。”
“锦时,你可真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混乱的声音狠狠撞击着锦时的脑海,几近让她头痛欲裂,只是,本已深陷的心,却似乎透了丝明亮的光,渐渐明朗。
就死在这幻境中,是遂了自己的愿,可是,六界怎么办?天下苍生怎么办?流玉,怎么办?
握紧手指,吃力的睁开眼,贪婪的看着这四周熟悉的面容,一遍遍念着他们的名字,终于,狠了心,念起了清心咒。
只有自己挣脱桎梏,才能从幻境中释放出来。
流玉听着锦时嘴里叫着白觅的名字时,已然大惊,暗叹这眼前这女子的身份,果然神秘不可测,随后又听见她默念起清心咒,佩服她能在如此危急关头清醒过来的同时,对她的神秘身份越发的好奇。
这女子,必和神界有莫大的关系。
锦时终于醒了过来,呆滞的目光也有了一丝神采,见着自己被流玉抱在怀里,嘴角噙了丝笑。
“为何不趁此机会杀了我,也为你仙界除去了一个祸害。”
“我流玉,不做如此小人之事。”
锦时不予置否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想起那让自己甘愿丧命的幻境,终是满心苦涩。
莲芙,沉玄,能在万年之后再见到你们,我已无憾。
“你陷入幻境的时候,似乎很欢喜。”
“嗯。”
“你看见了什么?”
“让我欢喜的事。”
“我听见你在叫莲芙和沉玄。”
“…”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还听见了白觅。”
“…”
“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呢?姑娘与神界,又有何关系呢?”
“你不是上仙吗?自己猜吧。”
“…”
两人又在大雾中前行了好些日子,虽摸不清方向,但好在两人都未再陷入幻境,倒也无甚危险。
流玉时不时的都要问些问题,锦时只冷着脸不答话,一来怕自己的言行会让流玉看出自己的身份,二来,他的问题实在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锦时有些气恼,这流玉,明知道自己被关在降仙洞,却丝毫不担心,在这里与他眼里的神秘女子调笑,真真让她心寒。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说,不能问,只得用自己对他的冷淡来表现自己的不满。
朱雀海除了制造幻境夺人性命之外,倒也无其他危险,这两人克服了心里最深的执念,这几日走的有惊无险。
这日,两人正一前一后前行着,突然听见了前面传来挥剑怒吼的声音。
锦时大惊,瞬间挥袖冲了过去,果见秦洛挥着剑嘶吼着,而每一剑都砍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衣襟已经被血染透,滴滴答答往地上滴着血珠,触目惊心。
锦时施法制住了他的动作,却不能将他从幻境中唤醒,只得先施法治疗他身上的伤痕。
流玉嘴角噙笑的站在一旁,待锦时替秦洛疗了伤,淡然开口。
“我竟然不知道,姑娘如此心善,连我仙界的人受了伤,都会紧张无比。”
锦时深知自己的慌乱让流玉起了疑心,却不慌不忙的站起身。
“我不救,你也会救,我不过是不喜见血罢了。”
流玉嗤笑一声,不再说话,转而走到秦洛身边,凝重的检查他的伤势。
“能不能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只得靠他自己了。”
轻叹一声,流玉席地而坐,将秦洛护于自己身前,默念起清心咒。
秦洛修行不深,更容易陷于幻境中不可自拔,随时都有性命危险,锦时满心担忧,面上却是再也不敢表现出来,这流玉,就是个人精。
再说秦洛,在他的幻境中,出现的竟也是锦时。
妖魔围攻仙界,锦时被困,危在旦夕。
秦洛挥着剑想要冲进重围中救出锦时,可眼前的妖魔却如何也杀不完,他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天地一片凄然。
第一次与自己交锋,是为了于芷烟,挑衅嘲讽的面容刻入心间,她便成了自己的挑战。
后来她说,如果你输了,便为我死一次吧。
他未赢,她未输。
后来他们竟然成了朋友,虽然没有真心的交谈过一次,但是他知道,锦时将他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受了那么多伤,林之安消失了,于芷烟背上布轮之罪,她也被关进了降仙洞,再无消息。
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虽然转瞬即逝,却被他抓住。
锦时被关在了降仙洞尚未放出,那眼前死去的女子,是谁?
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记得是进了朱雀海,一次震动后与大家失了联系,便一直自己一个人前行,然后,走进了玉阳,开始了杀戮。
一切,不过是幻觉。
他心中最深的执念,不过是锦时的安危。

 

 

41

41、第 41 章 ...


自幻境中挣脱,秦洛的意志不可谓不强,只是想起那幻境中的影像,犹是心有余悸,惊恐不已。
“师尊!是你救了我!”
睁眼便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流玉,秦洛悬吊的心瞬间落地,满眼欣喜。
“你该谢的人,是这位姑娘。”
流玉掸了掸衣衫站起身,轻笑着看着锦时。
“是你…”
秦洛见过锦时两次,一次是在玉阳上替他们解围,一次,是杀死昀儊那次。
本来应该是仙界人见皆怒的妖,秦洛却对她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能挣脱幻境,是你自己的功劳。”
锦时眼皮都不抬一下,望着远方淡淡开口。
“不知道离师尊他们如何了…”
秦洛倒不在意锦时的态度,语气里满是对其余人的担忧。
“幻境之难,只能靠自身了。”
不管是人还是神,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执念,只要身在朱雀海中,那身遭就都是危险。
步步维艰。
已经不知道在这白雾里走了多久,没有阴晴圆缺,没有日夜交替,时间仿佛一直静止着,但三人都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秦洛修行尚浅,先前虽从幻境中清醒,但这一路走来依旧好几次陷于幻境,亏得锦时和流玉在旁,才一次又一次的转危为安。
终于,在上仙和妖神的一路相扶下,周围的白雾终于渐渐散去,眼前的景色清晰过来。
这是一片寂静无声的海,无波无浪,却有流水涟漪,海面上泛着盈盈水汽,如果不是这诡异的静谧,倒是一番好景致。
“那束仙罩便在这海里吗?”
秦洛看了看海面,扭头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两人。
“不知道。”
淡淡丢出两个字,秦洛无奈的将眼神落在流玉身上,那个大牌的女妖,他还是不去碰灰的好。
“我也不知道。”
秦洛暗叹一声,决定此时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锦时嘴里虽说不知道,但心里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寻到神器。
抬步往前走去,用手指搅了搅这无声的海水,与寻常海水并无异,锦时估摸着这神器大抵在海底,只要掀了这海水,便可找到神器了。
虽然这办法并不可靠,但此时无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思及此,锦时朝流玉和秦洛道:“你们后退些。”
流玉淡笑着后退几步,做起抱臂旁观的样子,反倒是秦洛有些担忧。
锦时手掌开始莹聚红色光芒,刹那间,逼人的凛气破体而出,让流玉都感到了沉重的压抑,锦时红衣飞扬,眉眼森然,浑身的傲然盛气连四周的空气都静谧了。
流玉正在感叹这强大到无法想象的法术,却蓦然感觉四周的压抑都消失了,抬眼看去,才发现刚刚盛气凌人的女子正眯着眼看着她。
“我说,找到了神器,你不能和我抢吧。”
“…”
“那也要抢得过…”
“也是…”
锦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回身重新凝聚仙法。
红光笼罩下的锦时似乎将世间一切都收进了眼里,凝神,屏气,手掌缓缓推出,光芒却越来越盛,仙法也越来越强,整个蔚蓝的海面渗进了红光,连海水都变得暗红起来。
平静的海面终于有了一丝动荡,海面似乎是被切开,生生撕成了两半,这强大的反击让锦时的额头鼻尖都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海水继续向两边分开,朝空中涌去,越来越高,越来越广,就像天地翻了个身,将人间左右围在了当中。
红光已经微微有些减弱,锦时的身子也颤抖不已,眼前却依旧海水涌动,看不见底。
“流玉,用我的血做牵引。”
发抖的声音传来,流玉已经立于她身边,扶住了她的身子。
“你还好吗?”
“取我的血作引,寻找神器的位置,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锦时语气喘喘,支撑这分海需承受的巨大压力。
流玉未作迟疑,以手为剑气划开锦时的手腕,汨汨而出的鲜血在他仙术的牵引下缓缓渗入海里,而后就像有灵气一般的,朝着某个方向游动。
秦洛见锦时已经面色惨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已然是已经到了极限,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依旧跑到她身旁施法稳住海水,这孱弱的力量实算不上什么,但这样他心里至少会好过些。
如游丝一般的血在海水里交缠环绕,流玉丝毫不敢大意,关注着它的去向,缓缓走进海中。
离岸边越来越远,两旁立起的海水轰轰作响,流玉跟着那血丝四处寻找,终于寻得了一丝白光在水里盈盈发亮。
拳头大小的束仙罩似乎是得到了某种呼应,从海里跃起飘在空中,最终与血丝缠绕到了一起。
流玉心下大喜,一手接过束仙罩踏云而起,朝岸边飞去。
“师尊,我们快支持不住了。”
秦洛焦急的声音传来,流玉与那岸边却还有段距离,如若此时海水合拢,流玉相信,他会被挤压成灰。
锦时的腿已经颤着弯下去了些,手腕处的伤口任在继续流着血,红光越来越微弱,海水已有渐渐靠拢的趋势,但是她不能放手。
咬牙,拼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让那颤动不止的海水再一次恢复了稳定,流玉终于已接近岸边,当他一脚踏上海岸的时候,锦时和秦洛瞬间颓然倒地,海水没了支撑坍塌着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流玉扶起地上的两人,帮锦时恢复了伤口,又踱了些仙气给秦洛,终于松了口气。
锦时面无血色的坐在地上,休息了许久都未缓过神,流玉便也不说话,安静的坐在一旁打量着手中的束仙罩。
“你不是想乘人之危将神器拿走吧。”
冷冷的声音响起,流玉嗤笑一声,将束仙罩在锦时眼前晃了晃。
“我流玉最喜做乘人之危之事,姑娘不知吗?”
如果现在流玉要带着神器离开,锦时是绝对拦不住他的,她此时已经耗尽了仙法和力气,得沉睡个把月才能恢复过来。
锦时未答话,只冷哼了一声便闭了眼。
流玉叹了口气,似在惋惜什么。
“你走吧,没有你我也拿不到神器。”
锦时不想让流玉为难,何况,她本无心争夺,话一出,流玉和秦洛均是惊讶不已。
“你,你真的不要神器了?”
秦洛诧异开口,锦时轻恩了声,稍稍恢复仙气后,便捏了个诀消失在两人面前。
流玉皱眉看着她刚才坐的位置,嘴角扬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师尊,我们现在…”
“走吧。”
话落,流玉已经驾云而起,秦洛堪堪御剑跟在身后,脑子里满是红衣的影子。
神器既取,那白雾和幻境便也自然消失了,流玉和秦洛出朱雀海后,其余进入的人也陆续出来,只是,安全离开的人数,却并不可观。
除了离旬漾,施尚佁两位仙界上仙,跟随一起进来的仙界弟子只有两名平安离开了幻境。
众人沉默哀悼一番,见流玉已取得神器,便也不那么失落哀戚,整顿一番后便赶往玉阳。
锦时离开朱雀海后本想回槐宫,但转念一想怕流玉发现了降仙洞里不见自己,又不想槐央看见自己这幅模样担心,便回了降仙洞。
芷烟在她的法术下依旧在沉睡,锦时变回原来的模样,才唤醒了她。
“好累,锦时,我睡了多久?”
“不久。”
锦时笑,打了一个哈欠,道:“现在轮到我睡觉了。”
芷烟笑着点了点头,替锦时捋了捋衣衫,却不知,她这一睡,已经一月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每天更新都在晚上啦
尽力保证日更,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就隔天更
不会超过两天的。
所以,把鲜花评论狠狠的砸向我吧。

JJ抽了 看不见我昨天的更新。。重新编辑一下。
额。。。。

 


42

42、第 42 章 ...


流玉等人携神器回到玉阳时,众人早已守候多时,又一件神器被寻回的欢喜激动掩盖了那些在幻境中丧命的仙界弟子,唯有那些私下亲密的兄弟朋友背地里偷偷落泪祭奠一番,把酒相祭。
其实,仙界和那所谓的妖魔鬼怪并无区别,只是多了一副守护天下世人的道貌岸然。
他们总认为,为了芸芸众生牺牲一个两个甚至几十个人的性命,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是,如果为了救人便要漠然另外一条性命的流逝,那守护又有何意义?
只是啊,这群身份尊贵,傲然天地的上仙们,永远不会懂得这个道理。
鸾月这些日子以来对流玉越发的相思入骨,此时如若不是顾忌着周围那么多人暧昧的眼光,早就扑进流玉的怀里了。
流玉回来后一直和众人讲诉着此次朱雀之行,眼光划过鸾月时带着温柔的笑,只是,没有鸾月想看见的魂牵梦绕的想。
有些女人,一旦爱起来,便要对方也要付出与自己相等的爱,否则便会胡思乱想,猜忌嫉妒,鸾月便是这种人。
一日过去,夜间流玉终于回到了芳华殿,推门而进,却惊讶的发现院内坐着一人,只是鸾月。
“鸾月?”
流玉在门口立定,恍然间语气里已经带了丝不满。
这芳华殿,除了他和锦时能居住,外人是从未多待过的。
鸾月沉浸在对流玉的相思中,也没发现那语气中的异常,扑到流玉怀里,痴痴呢喃。
“流玉,我很想你,很想你。”
流玉的手臂僵了僵,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些影像,然后抬手回抱住了她。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这殿内,每一个角落,都一一走过,流玉你千年来便是在这里生活呢,想想便觉得自己很幸福,可以融入你的生命中。”
鸾月在流玉温暖的怀中深吸了两口气,她当然不会说锦时的屋子她也仔仔细细的翻查了一番,此时,提锦时无疑是给自己找冷脸。
只是,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飘进了她的鼻腔,还待倾诉的情话便哽在喉间。
好像无论古今人神,女子对自己心爱之人身上的味道,总是辨认清晰,如若有了其余人的幽香,瞬间便可嗅出。
流玉在幻境中抱过锦时很多次,那怀里,自然残留了淡淡的锦花香。
鸾月只轻轻皱了皱眉,飞快的掩饰的心中的妒火与不快,手臂越发紧的搂住了流玉。
她看不见,流玉的眼定格在那间房门上,有撕裂的痛楚与绝望。
“鸾月,我有些累了,明日再与你说,可好?”
带着深深的疲倦与乏意,鸾月心疼的抚了抚流玉的眉眼,然后点了点头。
鸾月的房间挨着流玉,这是她自己腾出来的一间屋子,流玉看了看只是笑,什么话都没说便推门进了自己的屋。
流玉回来后没有立即去降仙洞救出锦时,鸾月很高兴,她想,这至少可以说明,锦时在流玉心中,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这方满心的欣喜和期望,那边却是深深的痛楚和决然。
一夜无眠。
翌日,流玉推门而出的时候,恰好鸾月端着丰盛可口的早饭走了过来。
“流玉,用些饭吧,虽然上仙不用进食,但吃些东西,总是好的。”
流玉道谢接过,端着食盘进了屋。
如果锦时在的话,她肯定会来和自己抢吧,以前芷烟每每提了美食上来,她总是不情愿的分给自己。
流玉吃着东西,眉眼间尽是淡笑,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两件神器供在大殿之上,那里有着仙界所有上仙联手设下的强大结界,除了用流玉的仙术作为牵引,就算是妖王等人,也不易破结界,取走神器。
流玉携鸾月到达议事殿时,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众人相视一笑。
“流玉上仙,这神器也寻回来了,你和鸾月仙子的亲事,便也可着手准备了。”
“恭喜流玉上仙,恭喜鸾月仙子。”
“这喜事我玉阳定会精心准备,众位千万留下来。”
“…”
一时间道贺商议声不断,鸾月双颊绯红,娇羞的低着头,流玉却是毫无异象,淡笑着看着众人,不掺一语。
墨银踟蹰不已的走过来,看着流玉欲言又止。
“墨银,怎么了?”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