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灵魂深处释放出来的轻松与疲惫瞬间将他包围,眼前终于一黑,掉下了云头。
迟桑惊叫一声,忙忙驱云上前接住掉落的赤驲,流玉紧随其后,凝神盯着虽昏倒却依旧未放手的赤驲手中的裂天绳。
离旬飏,昀儊等人纷纷迎上逆,和他对战起来,仙界和妖魔众人也打得不可开交。
迟桑一边护着赤驲,一边和流玉交手,无奈本就不敌流玉,加上流玉斩天剑在手,施出了所有仙术,堪堪受击后,赤驲手中的裂天绳终是被流玉抢了过去。
“流玉!你欺人太甚!”
迟桑大怒,仙界众人但见裂天绳已经在手,无不欢呼,气势顿时高涨。
“迟桑,逆,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养些时日再来吧,这鬼王,可撑不了多久了。”
话落,流玉便要离开,迟桑却是大怒。
“想走,先将裂天绳留下!”
说完,便手持弑神鞭拦住了流玉的去路。
与此同时,逆也站到了迟桑旁边,满目红光。
“你们以为,拦得住我?”
流玉不屑耻笑一声,迟桑却是握紧了手指。
“流玉,听闻你仙界现在急需找到乾坤镜,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乾坤镜和裂天绳虽同为神器,但乾坤镜并不能带来实质性的伤害,而裂天绳却可以搅得六界地覆天翻。
他们需要乾坤镜来证明于芷烟的清白,但却不能用裂天绳去换。
可是,锦时…
眼前闪过锦时若得知此事的愤怒与失望,流玉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为何每次自己的决定,总会和她发生冲突。
“如何?流玉,换是不换。”
“乾坤镜,我自是要的,裂天绳,也非要不可。”
“呵,如此狂妄,流玉,我倒要看,你如何狂的起来。”
迟桑话落,已召唤了传音术。
锦时正与芷烟在讲在青龙海那十几天的遭遇,正讲到遇到红狐的时候,突听耳边传来一句“主上,速来。”
锦时凝了凝神,看了看正关切看着自己的芷烟。
“遇上红狐后又发生了什么呢?锦时你当时没事吧。”
锦时摇了摇头,瞬间手指轻点,芷烟便闭了眼睡了过去。
红光乍现,锦时已恢复了原本面貌,捏了决,便已出现在迟桑不远处。
“主上!”
“主上!”
迟桑和逆看见红衣佳人踏云而来,满是欣喜,而流玉等人却是敛了敛心神,如临大敌。
虽曾救玉阳于一旦,但神秘女子此时出现,却让他们都心下一紧,怕是这次他们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赤驲如何了?”
锦时见赤驲倒在一旁,直直落在他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
“受伤很重,而且,裂天绳,也被流玉抢去了!”
迟桑愤愤开口,锦时抿了抿唇,一边施法为赤驲疗伤,一边道:“何不与他们做个交易,用乾坤镜换回裂天绳。”
“我倒是同流玉说了,他却不应。”
“是吗?”
锦时的语气蓦地变得冰冷而愤怒,好你个流玉,说话果然是不可信的。明知道拿回乾坤镜便可为芷烟洗清冤屈,偏偏又是为了所谓了仙界,弃她于不顾。
流玉,你到底是一个多冷血的人!
锦时缓缓站起身,驾云立于仙界众人面前,除了上次在玉阳的人,其余仙界之人尚未见过她,此时除了惊艳,还有满心的担忧。
流玉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今日的她与别日似乎有些不同,那眼中,除了冰冷与怒意,看不见一丝别的情感。
“姑娘,又见面了。”
流玉上前,却换来锦时冷笑一声。
“如果可以,我倒不想见到你,徒惹心烦。”
“不知姑娘今日来?”
“你抢了我的裂天绳,我不来,难道任由你抢?”
流玉低笑一声,道:“姑娘说笑了,这裂天绳何时成了姑娘的?”
“我说是,那便是我的!”
傲然的语气,让流玉不禁一愣,他见过很多次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凌于天地之上,主宰六界一般。
“好狂妄的口气,你以为…”
愤怒而嘲讽的声音传来,只是这句话尚未说完,便一口血喷涌而出,随即被一阵红光擒住抓到了红衣女子身边。
“狂妄?如今,我便狂妄给你看,叫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冰冷而满含杀意的话,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更不用说被锦时抓在手中的昀儊。
“昀儊!”
鸾月和素昔等人惊恐万分,忙忙便要上前,却被离旬飏等人拦住。
“姑娘,手下留情!”
离旬飏上前一步,朝锦时拱了拱拳。
“姑娘前次替玉阳解了围攻之危,我仙界众人感激在心,知道姑娘慈悲苍生,还望姑娘能助我仙界寻找神器,守护六界,也请姑娘不要为难昀儊仙子,毕竟…”
“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锦时冷笑,加重了手中的力气,昀儊挣扎了两番,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流玉,帮帮我,帮帮昀儊,求求你,流玉,帮帮我…”
鸾月满脸泪痕的抓住流玉的衣摆,声音凄切而悲凉。
“为什么要杀她?”
流玉终于开口,脸上是让人看不清的神色。
“不高兴,便杀了。”
锦时看着流玉冷笑,手指一动,红光乍出,昀儊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昀儊!”
一声悲切的叫喊响彻了天地,鸾月和素昔跪在地上,看着昀儊灰飞烟灭,却毫无办法。
“我要杀了你!”
“妖女,还我妹妹的命来!”
鸾月和素昔两人施出所有仙术,拼了命的要上前,却被流玉等人死死拦住。
是的,他们都看出来眼前女子满含杀意的眼睛,杀一个,杀一双,对她来说毫无区别。
“妖女,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算回来!!!”
鸾月抹了满眼的眼泪,看着锦时狠狠吐出这句话,锦时却只是嗤笑了一声。
“希望到时候,你尚有命来找我。”
“主上,和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裂天绳在流玉身上,拿过来便完事了。”
迟桑看着昀儊在锦时手中魂飞魄散,有些惊诧,主上一向护着仙界之人,不愿杀生,今日却是下手毫不留情,真真奇怪。
只以为主上改变心意了,此后都会护着自己这边,满心欣喜,却听锦时道:“我从不做欺软之事,裂天绳,是我鬼王寻回而得,乾坤镜,是你仙界寻得,将裂天绳交给我,我便将乾坤镜交与你,两不相欠,日后神器在谁人之手,那是以后的事。”
“你想的美!”
素昔愤怒出声,换来锦时一声冷笑。
“那便抢好了,看是我抢的回裂天绳,还是你们抢的去乾坤镜。”
胜败,已经很明显了。
流玉看着眼前毫无感情的红衣女子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终是将裂天绳交给了她。
“主上,为什么要把乾坤镜还给他们!”
迟桑有些迟疑,锦时冷冷瞥了她一眼,迟桑暗叹一声,终是将乾坤镜拿了出来。
“从此,两不相欠,以后遇上了,我可就不会如此公正了。”
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女子和一干妖魔已经消失,而仙界,都记住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妖。
36
36、第 36 章 ...
青鸾派失了昀儊,众人都面色哀痛,鸾月更是哭的花容失色,肝肠寸断,亏得流玉在一旁细语劝慰,才止住那哭势。
如今虽找到了乾坤镜,裂天绳却依旧落入妖魔之手,仙界更是失去了一名上仙,算不得是乘胜而归。
流玉一行人并未回玉阳,而是随鸾月等人去了青鸾派。
一来是众人表示对昀儊的哀悼,二来,也是最根本的原因,青鸾所在之地距朱雀海是极近的。
仙界之人已打定主意,恢复生气后便前往朱雀海,寻找神器束仙罩。
见流玉每日在青鸾陪着鸾月散心说笑,赏月赏景,根本未记起降仙洞还关着自己的徒弟和芷烟一事,秦洛渐渐有些坐不住,这日,寻了个空隙,便朝流玉所住的地方走去。
见鸾月不在,只有流玉一人,秦洛松了口气,扣了扣门。
“拜见师尊。”
流玉抬了抬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翻阅手上的书籍。
“有何事?”
秦洛走到流玉身边,恭敬的拜了拜,道:“师尊,您是锦时的师傅,应该比任何人都知晓她的脾性,她是不会做出屠城一事的,且如今寻回了乾坤镜,也可为芷烟洗清嫌疑,不知师尊为何…”
“你和锦时之间关系素来亲密,依你看,锦时脾性如何?”
流玉发问打断秦洛的话,秦洛侧头沉思了半晌,实话答道:“性急且躁动,但在于很多事上却冷淡漠然,对亲密的人也万分关心。”
“你倒是看得透彻。”
流玉嘴角挂了淡笑,手指翻过一页书。
“你说,如若锦时得知我们即将前往朱雀海寻找束仙罩,会不会执意跟来?”
秦洛听闻此言,恍然大悟,又朝流玉拜了拜。
“师尊原是顾虑锦时的安危,怕她再次执拗相随损了性命,才迟迟不去降仙洞,弟子愚钝,得罪了。”
流玉倒也不恼,微点了点头。
“你明白便好,说这些与你,不过因你与锦时之间关系非常罢了。”
秦洛了然应了声,便见门口鸾月施施然走了进来,见秦洛在此,眼里闪过一抹疑虑。
“师祖教诲弟子铭记在心,鸾月上仙既与师尊有事相商,弟子先告退了。”
秦洛看鸾月的眼神有些漠然,他对这青鸾派,受了芷烟和锦时的影响,委实没有什么好感。
流玉淡淡“嗯”了一声,秦洛已经退下,鸾月一心扑在流玉身上,倒也未在意秦洛对他的敌意。
倒了杯茶递到流玉面前,鸾月温声细语。
“看书乏了,喝杯茶吧。”
流玉笑着接过,却并没有饮下,手指在茶杯上摩擦打圈,姿态优雅至极。
鸾月心神动漾,脸上闪过一抹绯红。
这几日流玉对她体贴备至,关怀有加,她对他的情谊越发深入骨髓。
很久之前,那时候她和昀儊素昔三人才刚刚建立了青鸾派,每日勤奋修习,想要早日修得上仙之体,但由于急功近利,修习仙术时竟入了魔障,差点命丧黄泉。
亏得遇上了途径青鸾的流玉,素昔和昀儊将流玉带上青鸾,求他相助,流玉自是不推脱,替她疗伤,助她修为,在青鸾呆了近半月之久。
流玉离开后,她的心便落在他身上,再也未收回过。
之后她越发勤奋修行,只为了能早一天站在他身边,和他并立与仙界。
虽然世人都赞她美貌,也将她和流玉看作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流玉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心伤难免,但却依旧收不回那份痴念。
后来锦时的出现一度让她以为从此便要和流玉陌路相见了,但令她惊喜的是,流玉对他,似乎是越来越情动了。
“怎的不喝?这是你最喜的碧露茶。”
流玉笑着抿了抿唇,随即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走吧,昨日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青鸾山顶之景?”
鸾月娇羞的点了点头,走到流玉一旁朝外走去,手指有意无意晃过流玉垂下的衣袂。
而流玉,竟温柔的牵住了鸾月的手,风从缝隙中吹过,吹得袖口簌簌作响。
鸾月突然很想大哭一场,这么多年的痴念相思,终是值了。
只是,在人不曾看见的地方,在那张带笑的风华绝代的面容之下,有一处,被狠狠的撕裂,血流不止。
而撕裂它的的人,恰恰是他自己。
不是不痛,只是魔障入心,害的不单是自己,更是她。在那不见光日的地方生长出来的东西,终是不可见光,不能长久,害人又害己。
不如,提早毁了去。
虽痛,却可断了她的念想,护她周全。
流玉上仙和鸾月仙子即将喜结连理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仙界,在这危难阴霾之际倒也添了丝喜庆。
众人商议着,此次寻了束仙罩后,便在玉阳举办亲事。
待准备充足后,这日,仙界众人终于纷纷前往朱雀海。
得了上次的教训,此次随行的人都是千挑万选挑出来的。
流玉,离旬飏,施尚佁自是不必说,各派派出了修为较高的弟子各三名,而玉阳这边,秦洛亦然在内。
秦洛确是修行仙术的人才,短短几年,已经修为颇深,看样子不久后便可修成仙体,虽不比上仙之体,但也算小仙了。
鸾月此次未随流玉前往,一是因为青鸾已失昀儊一上仙,鸾月是万万不可有事了,而且,她需的在外为几月后的亲事做大大小小的安排与准备。
在流玉一众人出发后,鸾月等人已随东迹去了玉阳,着手准备成亲一事。
现下,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在降仙洞,关押着两名仙界弟子。
再说锦时那日得了裂天绳将它交与迟桑后,再次警告他们不可去围攻仙界,便回了降仙洞。
芷烟尚在沉睡中,小心翼翼叫醒她,芷烟只以为自己是听锦时将故事睡着了,满眼抱歉,却不知就在这一小会儿,外面已是风云变幻。
“锦时,你说师尊得了乾坤镜,什么时候才会来这里呢?”
锦时不答话,眯着的双眼却显示了她的不满。
满以为流玉得了乾坤镜便会将芷烟带出降仙洞替她洗清冤屈,没想足足等了十几日,都不见半个人影来这降仙洞。心里难免愤愤,更多的也是失望。
“锦时,你不要担心,你没有杀那些人,师尊一定会替你查清真相的,大不了,也让那乾坤镜照一照你,便知前因后果了。”
听芷烟如此说,锦时蓦地惊出一声冷汗来,她怎的想到,如若到时仙界提审自己,自己不承认屠过城,又拿不出证据,难保流玉会用那乾坤镜。
乾坤镜不是掠回,回溯等仙界仙器,不能对自己产生任何效果,而是真真的上古神器,到时候被那乾坤镜一朝,自己可就原形毕露了。
思及此,锦时立刻意识到必须在流玉提审自己之前找到自己被陷害的证据,否则,自己便只能承下这莫须有的罪名了。
“锦时…你,你怎么了?别担心,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在的。”
芷烟见锦时神色不对,只以为说到流玉让她伤了心,忙忙安慰起她来。
“我没事,放心吧。”
芷烟不放心的看了锦时一眼,正想开口,却又觉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便又身体一歪睡了过去。
锦时将她安顿好后,便捏决离开了降仙洞,誓要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深知自己绝对是为素昔等人所陷害,但当时在场的人除了青鸾的弟子在无外人,他们是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锦时去了曾经被屠城的城镇,此时这里已是一座死城,凄凉恐怖,毫无人气。
进入城内,街道均已被清理干净,空空荡荡,锦时走在城内,四处打量,前方突地闪过一溜白影,似在往城外逃窜。
锦时冷笑一声,翻动手掌,那逃窜的白影已经被他抓于手中。
竟是一只白兔,修炼成妖。
锦时挥袖将兔妖显出了人性,不过是个孩童样子,惊恐的看着一身红衣的锦时,只是目光有些痴痴的惊艳。
“为什么要逃?”
冷冷开口,兔妖打了激灵,不敢开口,却蓦地感受到眼前女子强烈的杀气。
“上次有仙界之人在此屠杀,我修行不深不是她的对手只有藏起来,但城外一直有无形的结界,我出不去,今日大人你,大人进来,破了结界,我才想趁此机会离开。”
“你说,你看见了有仙界的人在此屠杀?”
“是…比,比妖怪要恐怖…”
“她们的样子,你可还记得?”
“全是女子,我,我记得一两个。”
锦时笑,满意的拍了拍兔妖的头。
“呆在这里不准走,直到以后有仙界之人来此,你便出来指正那屠城之人,知道吗?”
“我…我…”
“如若不答应,我顷刻间便要了你的性命,但如办到,我定护你周全,并将你送到妖王身边修习,可好?”
寻常妖魔修习之苦自是不必说,但若的妖王魔尊等人相助,修行定是大长。
兔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颓然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流玉和鸾月要结婚了。。。。。。
然后,锦时想,我爱的人要结婚了,但是新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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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流玉等人进入朱雀境内时,蓦地发现周围的景色竟然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周围除了雾气,什么也看不见。
众人互相抓住手臂谨慎的前行,但由于没了明显的东西作为标示,众人渐渐失了方向,在大雾中不知东南西北胡乱行走,连一向镇定的流玉都有些慌乱。
大雾中没有日月交替,众人不知道在此已经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只知脚底已经走出了水泡,却依旧像只无头苍蝇在乱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分开走吧。”
有人站定提议,流玉却是不应。
“分散了容易出事,我们只要认定一个方向走下去,定能找到出路。”
沉着有力的话语稍稍驱走了众人心头的不安,但又是连续不知多少日的盲目摸索后,心便也渐渐沉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众人脚下突然地动山摇起来,仿佛又猛兽在咆哮,想要撕裂这片大地。
“抓紧…”
流玉大吼着,声音却淹没在震耳的晃动声中,随即便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待地面终于平静下来时,流玉睁眼,竟发现自己处在的位置,是自己的芳华殿!
这一现象顿时将流玉还有些混混的意识惊得消散,起身环视四周,和芳华殿一模一样的景致摆设,连寒冰池里那游鱼,都相差无几。
离旬飏等人已经消失不见,流玉暗自运了运气,发现仙术尚在,稍稍松了口气。
“师弟,施仙尊,你们可在?”
伴随着这一喊声,回应的是另一个让他万万想不到的声音。
“师傅,你在叫谁呀?”
门吱呀一声打开,黄衫女子嘴角含笑,倚在门旁,满面温柔的看着他,而那眼里,是满含的爱恋与情意。
“锦…锦时!”
“师傅,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锦时眉间闪过一丝担忧,随即走进他,自然的拉起了他的手。
“师傅,你没事吧?”
流玉瞪大了眼睛,生平第一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锦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不可能回到芳华殿,这一切,这一切,全是幻觉!
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甚至坐□子开始打坐静心,但是身边的一切并没有消失,锦时依旧担忧的蹲在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
“师傅师傅,你说话呀,你别不理锦时呀!”
“滚开!”
流玉心下越发烦闷,猛的甩袖,狠狠将锦时推开,看她狼狈的摔在地上,泪光闪闪的看着自己。
“师傅…你,你干嘛骂我…锦时,锦时做错什么了?”
说完,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叫人见了好不怜惜。
流玉心中一痛,待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锦时身边,将她搂进了怀里。
“锦时不要哭,师傅,师傅不应该骂你…”
锦时撇了撇嘴,却终是止住了眼泪,在流玉怀里蹭了蹭,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晴天霹雳一般的,流玉僵直了身子坐在地上,丝毫动不了。
温热的唇依旧覆在他唇上,啃咬吮吸,舌尖灵巧的撬开了他的嘴唇,在他嘴里来回游动,灵敏无比。
“嘻嘻…”
天真欢快的声音从锦时嘴边发出,却唤醒了流玉渐渐模糊的意识。
不会的!锦时觉得不会这样做!她只会和自己斗嘴,作对,冷战,绝对不会这般,这般热情主动…
流玉费尽力气抬起手将趴在他身上的锦时推开,落荒而逃般得奔到了寒冰池旁,将头埋进水里清醒一番。
待从水里抬起头时,神智已经一片清明。
只是,看了看不远处满脸痛楚看着自己的锦时,流玉的心,又狠狠沉了一下。
“师傅讨厌锦时,是吗?”
“我…”
“是了,师傅一直讨厌锦时,从不保护锦时,也不相信锦时,每次锦时没有犯错,师傅却要狠狠的惩罚我。”
“我没有,我没有…”
“师傅喜欢鸾月仙子,现在还要和她成亲,师傅不会再要锦时了,不想再看见锦时了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
“锦时是师傅的累赘,锦时对师傅的爱也让师傅觉得可耻,师傅讨厌锦时,怨恨锦时,是锦时连累师傅了…”
“我没有!”
流玉捂住头,痛苦的嘶吼出声,眼里已经有些涩涩的疼。
“那师傅,为何要拒绝锦时?”
抬头,锦时已经跪在他身边,凄楚的看着他,满眼尽是盈盈泪光。
“会害了你的,这样会害了你…”
流玉喃喃,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神智又有些浑浑了。
“锦时喜欢师傅,想要和师傅在一起,哪怕受到天下人的唾弃,也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