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床上站起来,抓住她的衣袖怒问:“你把清寒怎么样了?”
哈穆白齐淡笑着将我的手拿开,道:“我能将他怎么样?想想当时抓你的时候,我可真是粗心大意呢,应该再去山林里搜查一番的,说不定,还能抓住重伤的段将军呢。呵呵,拂晓你对他可真是情深意重,我听说,段将军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真是可惜了一代将领。”
说完,还可惜的叹了叹气。
重伤昏迷不醒吗?清寒,你千万不要有事。
“拂晓你先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哈穆白齐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朝我笑道:“对了,拂晓可千万别想要一死了之,到时候要是我不小心将离妃在军营的时候和段将军在一起的事透露给北明渊了,那皇帝指不定会对段将军做出什么事呢。”
说完,带着得意的笑扬长而去。
我颓然坐在床上,满脑子全是清寒的身影。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依旧昏迷不醒,他伤得那么重么…
心神不宁的床上呆了半日,晚上的时候,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叶姑娘,把这套衣衫换上,我马上带你走。”
绯月拿着一套碧绿宫装,面色凝重的走到了我身边。
“你真的要救我?”我迟疑的接过衣服,有些惊异的问到,早上她说那番话,我还以为是哈穆白齐的教唆。
“叶姑娘就相信绯月这一次吧,我是真的想要将你救出去。”绯月紧张的朝门外张望一番,轻声说到。
我心下疑惑,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换好那一套宫装,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门,门口的四名侍卫已经倒在门口,我看了看绯月,她只是谨慎的观察着四周,在前面探着路。
一路上虽是遇上了不少宫女侍卫,但因天黑的原因,加上绯月每每都让我低头,自己和那些宫娥招呼,倒没人认出一身宫装的我。绯月带着我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出池塘边停下。
“叶姑娘会浮水吗?”绯月将我拉到树荫下,看着湖水急切的问到。
我点点头,又听她道:“这处池塘位于冷宫墙外,一般很少有人来,在水池的下方有一条通道,可直通宫外的树林,通道内的水只到胸口处,姑娘不用担心不能换气,只需游到水底找到那通道口便成,时间紧迫,姑娘这就下水吧。”
说完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交给我,道:“这荷包里有些银子,姑娘出了皇宫就赶紧回凤翎,可千万别让公主抓住了。”
事到如今,我终于肯定了她是真的想救我出去。
“为什么要救我?”我并不着急下水,看着绯月问到。
她低垂了眼睑,随后抬起头来,道:“绯月自有原因的。姑娘就莫多问了,赶紧走吧。出来这么久,公主该是会发现的。”
“我走了你怎么办,公主为难你怎么办?”
绯月见我关心她,脸上绽出了一抹笑容,“绯月有法子应对,姑娘不用担心。”
我叹叹气,将荷包塞到她手上,转身便往回走。
“姑娘!”绯月急呼一声,侧身拦在了我面前。
“姑娘,绯月求求你,快走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绯月,我进宫是为救一个人,没有救出他,我决不会离开,对不起。”
绯月抿了抿嘴唇,眯着眼睛,竟突然生出一种肃杀之色。
“姑娘是不是想救前日进攻宫杀军师的那名男子?”
我点点头,正想开头,却见她握紧了拳头,道:“如果我帮姑娘救出了那名男子,姑娘就会离开了吗?”
听了绯月这句话,我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绯月突然牵起我的手就往回跑。“我们得在公主发现前赶回去,请姑娘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必救出那名男子,到时候,还望姑娘能赶快离开。”
赶回庭院的时候,门口的四名侍卫依旧倒在地上,推开房门,并无来人的迹象,我放心的松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绯月已经不见身影。
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无眠,我始终想不通绯月为何要这样做。早晨眯着眼的时候,门却被猛地推开,哈穆白齐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见我躺在床上,眼里闪过一抹怀疑,随后又长长呼了口气。
“门口的四名侍卫竟然倒在地上睡着了,我还以为拂晓你被什么人掳走了。”哈穆白齐说着,担心的拍了拍胸口。
“是担心我逃跑了你没了威胁皇上的把柄吧。”我毫不留情的顶回去,索性翻了个身,将脸转向里头。
“拂晓,我…”哈穆白齐还想说什么,终只是叹了口气,便离开了,我听见她在门外轻声对婢女交代,“给叶姑娘做些养身子的参汤和细粥。”
如果不是敌对的关系,我们应该会是成为朋友的。
傍晚时分,绯月端着莲子羹走了进来。
“姑娘,这是我做给公主的莲子羹,公主让我给你送一碗来。”说完,便将羹递给了我。
我见她表情凝重,接过碗的时候不经意的朝外瞟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像是哈穆白齐身边的另一个婢女。
我端起碗细细品尝起来,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绯月,你厨艺真好。”
绯月接过空碗,朝我一笑,道:“姑娘要是没事,绯月便下去了。”
我挥挥手,也不答话,她便低着头退了出去。这一切看来,都毫无破绽。只是那个宫女不可能看见,我将空碗递给绯月的时候,她给我比了一个嘴型。今晚子时。
绯月离开后,我在桌边坐了一会,便踱着步子出了房门,刚刚那个偷窥的宫女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哈穆白齐派来监视绯月的动向的。这人,还真是谨慎,连自己身边额贴身婢女都如此防着。
本想出去庭院走走,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我冷笑一声,也不与他们多做争论,便回了房内。
子时的时候,绯月果然来了,我正想开口,却被她捂住了嘴,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门外的侍卫守着,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她已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了房后的围墙下,我皱着眉看了看这三人多高的墙,正想着该如何出去,身子却突然离了地。
绯月双手紧抓我的手臂,腾空而起,竟将我带出了墙外。我诧异的看着她,却见她只是朝我笑笑,嘴唇动了动,说了一句“跟我走。”
她竟然会武功。而且还如此了得!
我茫然的跟在她身后,反复猜测着她的身份,以至于什么时候到的监牢都不知道。
“这里是皇宫地牢,那个刺杀军师的男子就被关在这里面。”
绯月说完,便走了进去,我忙忙拉住她,低声问道:“你怎么进去。”
绯月笑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木牌,竟是哈穆白齐的玉牌。
进入地牢后,立马侍卫拿剑挡在了前面。
“地牢重地,不准入内。”
绯月挑眼看了看为首的那名侍卫,将玉牌递给他,道:“奉公主之命,带刺客去朝阳殿。”
侍卫疑惑的看了看我们,再结果玉牌辨别一番后,终让了道。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会同意我们将刺客带走,绯月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待走远后悄声在我耳边道:“上次公主派我拿着玉牌来提审过那名刺客。”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知道她在一扇牢门前停下。
“这就是刺杀军师的那名男子。”绯月说完,便拿着刚刚侍卫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我飞奔进去,轻声喊道:“范寄原,你有没有事?”
男子缓缓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我,道:“你是谁?”
我大吃一惊,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不是范寄原。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终于回学校勒,嘿嘿,谢谢大家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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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离阁 ...
绯月见状立马跑了进来,急声问道:“怎么了?”
我失落的摇摇头,道:“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呢?刺杀军师的那名刺客明明就是他啊,还是军师亲自抓住送到皇上面前的。”绯月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不是他。”我站起身,转身走出牢房,绯月咒骂一声,疾步走到我身边,道:“今晚必须将那名男子找到,否则姑娘和我都会有危险。”
说完,便快去向外走去,我跟在她身后正准备迈步,却听见了一声压低的惊呼。
“叶姑娘!”
忙忙寻着声音的来源,我竟然发现了圣也被关在这里。
“绯月,快,将他救出来。”我急忙唤了绯月止步,转身走到圣那所牢门前。
“叶姑娘,公子不在这里。”我还没开口,圣已开口。
我点点头,道:“本来今晚想将他救出去可惜…”
“公子一定是被关在其他地方,只是我找了很久都不曾发现,当时我以为公子被关在这里,所以才假装失手被他们擒住关进来,谁知…”
“先别说这些,我先将你救出去,少庄主的事,我来想办法。”说完,绯月已经打开了牢门。
“不,如果我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我,我只是需要留下。”
我知他是想在这里等范寄原的消息,他是范寄原的死忠,既然这样说了,肯定不会听我的劝离开,我只得交代两句,便和绯月离开。
门口的侍卫见我们没有将刺客押出来,只想开口,却听绯月道:“公主交代过,如果刺客的回答与前日一样,便不用带回朝阳殿了。”
侍卫虽是半信半疑,但见我们并未将刺客带出来,便点了点头,放了我们离开。
绯月并没有带我回朝阳殿,而是将我带到了冷宫旁边的那个池塘边。
“姑娘,你还是先走吧,那个男子,我一定帮你救出来。”
我摇摇头,有些固执道:“不救出他,我是不会走的。”
“姑娘…”绯月无奈的喊了一声,我已经转身疾步离开。
“回朝阳殿吧。”
绯月将我托回围墙内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明晚我再过来”。看着她跃向墙外的身影,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她到底是谁?
轻步走回房内,我半躺在床上,一边猜测绯月的身份,一边思索寄原所在之处,混混沌沌之间,天竟已大亮了。
哈穆白齐早晨竟没有过来,派了绯月和另一个宫女服侍我,与其说是服侍,还不如说是监视。我和绯月依旧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趁着那名婢女出去的片刻,绯月告诉我,哈穆白齐一早便去了皇帝的议事殿,听说昨日凤翎的军队已经渡过明河,在北辰境内的草原上扎营了。战事迫在眉睫,哈穆白齐便也没有把过多的心思放在那刺客上面,她又怎能料到我想将刺客救出来呢。所以昨晚去地牢的事她倒也还不知道。
绯月她们走后,我一直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绯月说刺客是由军师亲自抓住交给皇帝的,那为什么不是范寄原呢?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刺客根本不是范寄原,要么,军师交给皇帝的,是另外一个顶替范寄原的人。
想到这里,我猛地站起身来,越想越觉得可能。一定是军师将范寄原关在了离阁,一定是这样。
终于知道了范寄原被关在何处,我欣喜若狂,救出范寄原,就可以带着他一起逃出去了。
可转念一想,我有瞬间低落下来,在离阁中将人救出来,岂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还会连累绯月,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毕竟是一心一意想要救我出去。思及此,我便决定不将此时告诉她,那离阁,就让我自己来闯上一闯。
下午的时候,哈穆白齐终于踏进庭院,我依旧对她不冷不热,她见我安然坐在院子内,满意的点点头,交代了几句转身便走,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我忙喊道:“六公主。”
应是没想到我会叫她,哈穆白齐有些愕然的回过头来。
“我要去军师那里请教一些事情,你可否将我送过去?”
“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军师那里?”听闻我的话,哈穆白齐满脸的戒备,怀疑的问到。
我嘲讽一笑,道:“难道你以为我能在军师的眼皮低下玩什么花样吗?只是有些阵法想要请教他而已,你也知道,我曾破他所布之阵,这些天呆在这里,太无聊了些。”
哈穆白齐凝视我半晌,可能觉得我说的没错,在那个高深莫测的军师身边,我确实什么也不能做,便点头答应。
唤了四名侍卫跟在我身后,哈穆白齐带着我朝离阁走去。
在门口说明了来意,里头沉默半晌,门终缓缓打开,哈穆白齐看了我一眼,道:“照顾好自己,三日后我来找你。”
便转身离开,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了进去。
军师却不在庭院内,我也不着急见到他,径直走到他前两次坐的地方,抬头看了看满树繁花,煞是耀眼。
那军师定是知道我进来了,可是这半天都不见出来,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我撇撇嘴,趴在石桌上,望着这看不到头的花树,恍恍惚惚中竟闭眼睡了过去。昨晚几乎没怎么休息,该是太累了。
梦里面依旧是这片花树,一片粉黄望不到头,我一直跑一直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跑不到头,我急得大哭,却看见那个军师出现在我面前,他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的眼睛是深深的暗红色,充满了疯狂与痛苦,银白的发丝交缠在翻飞的花瓣中,诡异而惊心。
我尖叫一声醒来,抬头的时候便看见军师抱怀站在我的面前,嘴角噙着一丝笑,艳丽而邪魅。
我慌忙整了整发丝,站起身,朝他笑了笑,道:“拂晓见过军师。”
他也不答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半晌,他终开口:“公主说你要来向我请教阵法之术?”
我点点头,道:“上次用破五行八卦阵的方法破军师所布之阵,却未成功,我想,军师所布之阵大概不是五行八卦阵吧。只是拂晓愚钝,不知还有何阵法与五行八卦阵相似,还望军师告知一二。”
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手指放在石桌上轻轻敲打,看上去甚是悠闲,我耐着性子站在一旁,等他开口。
“那是八卦九宫阵。”
也不知道过来好久,他终于开口。
“此阵是由五行八卦阵演变而来,和五行八卦阵不同的是,五行阵只会将人困于其内,而进入此阵的人会出现幻像,自己与自己拼杀,直至血流尽而亡。”
“那此阵如何能破呢?”我急急开口,问完却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既然我上次能破此阵,现在又问破阵之法,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他抬眼看了看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不是破过此阵吗?现在又问我作甚?还是说,上次那阵法根本就不是你破的?”
果然!
我心里暗叹一声,面上干笑两声,道:“当然是我破的,只是当时浑浑噩噩的,到记不清破阵之法了。”
他像是知道我在撒慌,嘲讽一笑,却也不拆穿我,慢吞吞道:“你既已忘了破阵之法。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呢?等你下次再来破阵?”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嗤笑一声,优雅的站起身来,转身朝屋内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紧跟在他身后,他有些愕然的转过身看着我道:“你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去就寝,你要侍寝吗?”
我吸了口气,赶忙摇头,他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屋内,我在他房门外踮着脚看了许久,只见里面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隐约可见金银珠玉闪耀,暗叹一声骄奢,我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
“军师,你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
“军师,我进来了。”
还是没人回答。
“军师,我推门进来了。”
依旧是一片沉默。
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我咬了咬嘴唇,猛地将门推开,跨步走了进去。
屋内果然是金围玉绕,珠玉帘后有一架床,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声道:“军师,你在吗?”
竟然没人回答。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进了这个屋,也没见他出来,难道,这屋内有暗室?我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面前的那加红木雕花床的床头有一处明显的突起处,这军师,不会把暗室的入口设计的如此明显吧。
虽然有些不相信,我依旧走了过去,轻轻扳动了突起物。身后响起“喀嚓”一声,猛地转身,竟看见地板上出现一个洞口。
一切发生的太过容易,我看着眼前这个入口,满心怀疑。这绝对是他的阴谋!可是,就算知道这是阴谋,我依旧蹲□子,慢慢走了下去。
通道很干湿,也很明亮,两旁的火把噼噼啪啪的燃得很亮,像是有人专门点上的一样。我心下忐忑不已的走着,时刻警惕周围会不会出现暗器之类的东西。可是这一路走的格外平静,平静的让人越发的恐惧。转了个弯面前立着一扇木门,我已走到尽头。
我一直在猜想推开木门后会有什么等着我,密如雨的箭,剧毒无比的毒气,带着尖针的兵器,什么危险的事我都想到了,可是当我推开木门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时,却比被任何武器重伤还要来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扇子推荐你看:向晚《祥瑞怡心》,喜欢清穿的朋友去看看吧,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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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离宫 ...
室内的火光明亮的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看过去,没有所谓的暗器陷阱,我看见的,是坐在暖榻的两个人。
两人面色愉悦欢快,身旁各倚着一名长相艳丽的妩媚女子,时不时的剥了一颗水果送入身边的男子口中,嫩白如葱指的手指轻柔着男子的肩,眼里水波荡漾,媚影涟涟。
两名男子一边享受着女子的侍候,一边手执棋子对弈,悠闲无比。
这两名男子,正是那军师和范寄原!
我愣在门口,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个冷峻霸道的流泉少庄主范寄原,脸上怎么出现这种骄奢的表情。他虽然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人也毫不客气。可是他一心为国为民,为了保护边疆百姓,情愿舍弃流泉庄主之位,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就是这样正直刚毅的范寄原,现在坐在敌国军师的面前,风轻云淡甚至带着愉悦的,享受着敌人的款待。
圣不顾危险为救他身陷皇宫,我为救他情愿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逃走的机会,而现在,这算什么?
“你来了。”军师稍稍侧头看了看我,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依旧是初次见我时说“是吗”那个口气,不惊讶,不愤怒,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范寄原终于抬头看了看我,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扭头对军师笑道:“你好像有客人,要不这盘棋,我们先搁着?”
军师摇摇头,夹起一颗白棋落在棋盘上,“啪”。
“不用,我们继续。”
“范寄原。”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只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眼睛依旧盯着棋盘,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
眼睛有些涩,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声音变的有些轻快。
“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也会做下棋这种附庸风雅的事?”
他正要落棋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棋子落下,啪。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包括你投靠北辰的事?”话落,我已经站在他面前,脸上依旧带着笑,少了一丝担忧,多了一丝嘲讽。
“你太吵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却伤人至深,原来和军师那样的人待久了,也会变成他那样的人。
“我来救你出去。”
话落,我已经夺下了他手里的那枚黑棋,“圣为了救你已经被抓,关在皇宫的地牢中,我为了救你被掳到皇宫来,日日都在打探你的消息,现在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走吧。”
范寄原看着我,脸上终于闪过一抹不耐烦。
“我不需要你们来救,你没看见吗,我现在过的很好,谁让你们自作多情了,走远点,别打扰我们。”
说完,伸手拿过了我掌心的那抹棋子,他的手指点在我的掌心时,我抓住了他的手,有些颤抖,有些僵硬。
“跟我走吧,我们回流泉山庄。”
手被猛地甩开,因力道太大我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头上又传来棋子落下的“啪啪“声。
握紧了拳头,我紧咬着嘴唇从地上站起来,狠狠掀翻了那盘棋盘。
“你对他做了什么!”双手进抓住军师的衣领,我几乎是咆哮而出。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身边的两名侍女便躬身退下,他不慌不忙的扳开我的手,整了整衣衫,笑的事不关己。
“你也看见了,是他自己不愿意跟你走,管我什么事。”
我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他便刺了过去,这把软剑是我那时在军营醒来后清寒专为我打造的,剑身纹有繁花,设计十分巧妙,因在缠在外衫里面,乍看之下,倒像是腰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