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9：卓啄一说
安珞一行先是坐着卓文涛安排的加长车行了一段路，大概四五个小时，下车的时候四周似乎是盘山公路的样子，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尖锐的喇叭声在空旷的山间旋转回响，忍不住的让人想起盘旋的孤鸟。
司机将车靠山停下，卓文涛领着几人下了车，穿过公路步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先是上山走过了一段茂密的树林，曲曲折折上上下下，然后又是一段很长的下坡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对宁月放心，安珞几人都要怀疑卓文涛这是不是要把他们带到什么了无人迹的地方迫害了。
后来，他们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面前，浅滩河水清澈干净，可以看见水底波光粼粼的小石子，河岸两边是郁郁树木和耸立青山，其间有白雾缭绕，像是仙子腰间的轻纱飞扬，美不可言。
这里的空气比城市内清新了太多，深呼吸一口都感觉鼻腔间满是水的清香和花草的芳香，比那些开发出来的自然景点舒服了太多太多。
“住在这地方绝对可以延年益寿。”
这是叶非凡对它的评价。
“就是交通不太方便，想出门买个东西什么的估计几百里看不见人烟。”
卓立倒是一口说出了它的弊端，不过对于叶非凡这类非人生物来说，交通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我自从八岁那年被送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卓文涛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手指掠过河水，荡起一圈圈小涟漪，“卓家分为内族和外族，我是内族里辈分最低的族人，却是外族内辈分最高的少爷，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繁华，不过我还是一直希望回到族内，在那个地方生活，是人生一件幸事。”
他站起身，笑着握住宁月的手，朝安珞弯了弯腰，“这次能带着小月回族，见见我爸我和我妈，还多亏了陆小姐，这个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宁月面上染了层酡红，那幸福温柔的样子是曾经的宁月决计不会有的。
看着这一对真心相爱彼此在意的男女，安珞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在情之异心里看见的画面，半跪在地上的沉默悲伤的叶非凡，和躺在地面似乎沉睡的自己。
她心里打了个颤，像是有一把刀从心脏上划过，锥心的疼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依旧让她冒了层冷汗。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叶非凡带着丝紧张和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将手背放在她额头片刻，又轻轻拂过她的脸。
“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反噬还没有痊愈？哪里难受？”
安珞身子有些僵硬，半天才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眼睛眺望着一望无际飘渺着水雾的江面。
“我没事。”
叶非凡微微皱眉，固执的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然后安稳而温柔的握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
安珞没说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试了两下都没成功，正打算回头瞪他一眼，却刚好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星子一般的眼睛，满含真切的担忧和关怀。
瞪眼变成了挑眼，她淡淡回了句“知道”，手上却未在有动作，任由叶非凡握着，面上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
几人没头没尾的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原本静谧的只有鸟雀扑翅鸣叫声的天地突然传来唱歌的声音，像是江南女子采莲时唱的歌谣，声音悠扬而清脆，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满含着歌者单纯而欢喜的心情。
江面上出现了一只竹筏，撑筏的是名少女，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头上顶着一个斜斜的葫芦，腰间斜挂了只云南那边四处可见的手工包，手腕间带着银色的铃铛，每撑一下竹筏便响起清脆的铃声，像是在为她的歌声伴奏。
竹筏横过江面，很快来到岸边，少女朝几人招了招手，然后跳了下来，几人这才看见她没有穿鞋，踩在水里的双脚像莲藕一样白。
“久等啦久等啦，因为大家都争着出来接你们，所以多花了些时间选拔，嘿嘿，最终我胜出了，所以由我来接你们。”
少女的模样清秀可人，邻家小妹的样子，从竹筏上下来之后一直咧着嘴在笑，眉梢间尽是喜意。
“你是卓文涛表哥吧。”
她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卓文涛身上，然后眯起眼欢喜的开口，“我是卓啄，你还记得我吗？你走的时候我才这么大。”
她伸出手臂张开，似乎觉得太大了，又缩小在自己胸前，嘿嘿一笑，“这么大。”
“是你呀，都长这么大了，小丫头真漂亮。”
卓文涛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是谁，言语间有些惊讶，卓啄点点头，说话间一直拿眼在瞟安珞，卓文涛失笑，指着安珞介绍，“这是陆安珞小姐，外面很厉害的驱魔人，这次是专程来帮我们处理族内的事情。”
卓啄蹦到安珞面前，眨巴着眼睛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肯定就是你告诉族内的那个很厉害的驱魔人，她身上有奇怪的气息，很厉害的样子。陆姐姐你可真漂亮啊，比，比我姐还要好看。”
她挠了挠头，精致的小葫芦摇摇晃晃，“不对，和我姐一样好看，我姐不能让人说别人比她好看。”
然后她看了看一旁的叶非凡，再看了看叶非凡握着的安珞的手，“你们在一起呀？”
“对呀，不可以吗？”
叶非凡觉得眼前的少女挺讨喜，笑着回答，卓啄抿了抿唇，摇头，“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呀，明明不是一个种类。”
这句话一出，安珞和叶非凡的神色都是一变，眼里闪过一抹震惊，卓啄看上去不过十□岁的模样，竟然能一眼看出叶非凡不是人。
想曾经，连安珞都没有看出来叶非凡的吸血鬼身份。
“我鼻子很灵的，嘿嘿，我妈说这是天赋，就像那个，那个叫卓唐的，是个天才。不过你们的气息又很隐秘，我闻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能够和当年的驱魔天才卓唐相提并论，这个卓啄的能力简直不可估量。
“卓啄表妹是大长老的小女儿，天赋过人。”卓文涛在一旁解释，然后有些迟疑的看着叶非凡和安珞，“不过她说…你们不是一个种类，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心里大抵已经猜到这两人之间定然是有一个不是人，但其中安珞既然是驱魔人，那不是人的定然便是叶非凡了。
安珞和叶非凡还没说话，宁月却抢先一步开口，“文涛，你相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那就行了，总经理和安珞是好人，不会害人，所以其他的你没必要追根究底。”
卓文涛为难的皱眉，欲言又止，终归是叹了声气，“我只是担心族内的人看出来，对陆小姐和叶先生不利。”
“只要我不说，他们就看不出来！我都只是闻到一点点不同而已，他们一定看不出来的，陆姐姐和这个漂亮哥哥是很厉害的人，他们的气息很隐秘。”
卓啄在一旁插嘴，随即一脸坏笑的看着安珞，“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不告诉他们你们的身份。”
“你说说看。”
叶非凡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开口，他倒不是真怕卓啄将他们的身份说出去，他叶非凡活了这么多年，只害怕过一件事…
“你们离开的时候把我偷偷带出去！在这里面我都快被闷死了！今天出来接你们这个机会都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好啊。”
叶非凡想都不想，点头答应，帮人闯祸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那我不说！打死都不说！”
卓啄狠狠点了点头，随即回眼一瞪卓文涛，呲牙咧嘴，“你也不会说的，对不对！”
“他不会，我保证。”
宁月看着安珞点头开口，笑容里自信满满。卓啄欢呼了一声，“谢谢表嫂。”
这一声表嫂又叫红了宁月的脸。
“你是祢叔叔的儿子吧，你们长得真像。”
一直沉默的卓立听见卓啄这句话，愣了一下，惊疑道：“你见过我爸？”
“没有，我听他们说的，大眼睛小嘴巴，很俊俏，就像你现在的样子。”
一句话，又弄红了一个人的脸。
“走吧走吧，我们先渡江。”
她招了招手，走到水里面撑起了竹筏，“这个筏子我加过结印了，不会沉的。”
几人点点头，涉水而上，卓啄笑嘻嘻叫了声“走嘞”，正要撑筏，突然对着岸上一出茂密的灌木丛开口，“你再不出来就要自己游过去啦。”
“有人？”
卓文涛惊叫一声，瞪大眼睛看过去，安珞和叶非凡也是皱起了眉，有人跟着他们这么久，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真的走了哟，这里可没有船家。”
卓啄继续诱哄加威胁，片刻之后，灌木丛终于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怎么是你？”
安珞一愣，又惊又怒又无奈。
“师傅，我就是怕你这么一走再也不回来了，我怕你就这么消失了。”
邵谊苦着一张脸缓缓走近，衣服和脸上沾了不少灰尘，看来在跟踪安珞期间没少吃苦头，安珞想起还在李子家时邵谊的敏感疑心，心里有些微微的疼，面上的怒气散了不少。
“你怎么跟来的？林野还是狐小媚？”
能瞒过她和叶非凡，帮邵谊隐藏气息的定然是这两人，卓啄先是瞪着闪亮亮的眼睛看了邵谊一圈，随即吸着口水开口。
“你身上有三种味道，有两个都不是人，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
说完，又吞了一口口水。那吸口水的声音让几人同时黑线，合着她是想把邵谊给吃了？
Part60：无题一说
为了瞒过安珞和叶非凡这两个人精,林野狐小媚可谓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先是狐小媚的妖术裹住邵谊本身的气息,又是林野结印隐藏他的行迹，最后连毕方都插了一脚,淡淡白光无形无影,加强了他的隐形遁迹之效,这三个人的齐力合作果然瞒过了安珞和叶非凡，要不是卓啄天生的灵敏感官,他们估计还发现不了。
既然已经跟到这个地方，安珞自然不可能再让他回去,狠狠瞪了他几眼之后让他上了竹筏，看着他咧嘴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尖上都是阳光扫过的味道。
这一下卓啄可高兴了，像只小狗一样吸着鼻子朝邵谊身上凑，一口一个“漂亮哥哥”叫的好不顺畅，邵谊本来忽的安珞的允许上船挺高兴的，但被卓啄这么缠着片刻之后也忍不住耸拉下了脸。
“漂亮哥哥，我把你身上那股味儿去了好不好，不是你的闻着好不舒服呢。”
不舒服你还凑那么近！！！邵谊黑着脸暗骂一句，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不用了，我觉得这样
挺好。”
闻着不舒服你已经靠那么近了，要是闻着舒服你岂不是要贴到我身上来！
卓啄也不生气，眯着眼咧嘴一笑，看向安珞，“陆姐姐，你闻着也挺不舒服的吧。”
安珞没事人一样望天，“我没你那么灵的嗅觉，我闻不见。”
邵谊感激的看向安珞，心里正感叹着师傅真好，却又听她道：“不过去了也没关系，你动手吧。”
邵谊一脸哀怨的看着安珞，换来她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既然有胆子瞒着我跟着来，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卓啄欢呼一声，果断将撑杆交到一旁的卓文涛手里，随即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空中结出一个繁复的文印，随即印在了邵谊身上。
卓啄原本是一脸的兴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兴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激动。
“给你下印的那几个人很厉害呀。”
这不废话嘛，一个猎血族的精英，一个千年狐狸精，一个上古神兽，哪个抬上来不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虽说卓啄天赋异禀，将来成就不可估量，但终究她现在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法术再高深也不可能高过三个其中的任何一个，何况还是三个人一齐的封印。
看见她额头上弥出细细的汗珠，邵谊也有些无可奈何，喊道：“我这封印你解不开的，让我师傅来吧。”
谁知卓啄一仰头，嘴巴一撅，“才不！这么好的练习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了！族里面和我同辈的打不过我，比我高辈的又不和我打，我都快无聊死了！”
好吧邵谊无奈了，又耸拉下了头，任由卓啄在那里变化着手势一**冲击着自己身上的封印。
竹筏载着几人渡过了江面，离对岸已经越来越近，眼见着就快到岸了，卓啄还没成功的去掉邵谊身上的封印，似乎是真急了，狠狠跺了跺脚，随即双手合一举过头顶，嘴里咒语翻飞，然后在几人惊诧的眼光中，对着邵谊一掌拍了过去。
竹筏在此时靠岸，而邵谊却被那一掌拍到了水中央，挣扎了几下后浮了上来，眼里闪过一抹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一下就掉入水里了。
安珞几人下了竹筏，站在岸边笑着看邵谊费力游了过来，眼里腾腾火气几乎能将他身上的水迹烤干。
卓啄自知闯了祸，捂着嘴小声惊呼了一声，飞快的躲到了安珞身后，探出一只眼睛看着邵谊走近，哽着口水问，“封印破了吗？”
邵谊翻了翻白眼，有气晕过去的征兆，顺了几口气才颤抖着手指指着卓啄道：“你别以为躲到我师傅后面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卓啄抿了抿春，抱歉一笑，“漂亮哥哥，你先把衣服弄干吧，别着凉。”
邵谊又是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叶非凡在一旁讨打似的大笑，邵谊连白眼都翻不动了，卓啄看他似乎真生气了，有些踟蹰的走了出来，小声道：“你打我吧，是我过分了。”
她吸着鼻子，一脸失望，“都这样还是没打破封印，我真是太没用了。”
邵谊当然不会真的去打她，哼了一声跑到一旁扭衣服，安珞看她颓废的样子，笑着开口，“也不是没破。裂了一条缝而已，很不错了已经。”
她抬起一只手，手指在空中虚花了几下，随即指向了邵谊，片刻过后，卓啄已经在一旁惊喜的叫出声，“没了没了，奇怪的味道消失了，漂亮哥哥你身上真香啊。”
她吞了吞口水，好像眼前是一只烧鸡，“和我想象的味道一模一样，漂亮哥哥，你是我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
邵谊在一旁抽着嘴角冷飕飕开口，“我不是味道。”
卓啄在一旁扒拉扒拉着手指开口，“人家才没有拿你当味道。”
邵谊：“…”
卓啄却是一脸郑重，严肃开口，“我妈妈说，我认为最好闻的味道，一定是从我最喜欢的人身上发出来的，漂亮哥哥，我一定会最喜欢你的。”
她说着话便要往邵谊身上扑，吓得他一个踉跄蹦得老远，满头黑线，“你说就说，动手动脚干什么啊。”
叶非凡在一旁已经笑得快抽筋了，还是卓文涛帮邵谊解了围，“赶紧走吧，族长他们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
渡过江河是一条弯曲向上的小路，被杂草落叶掩盖着，不故意去看根本找不到，卓啄将刚才撑筏的长杆从中间折断，然后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三句话不离“漂亮哥哥”，叶非凡眼神暧昧的看了邵谊一眼，低声道：“我看这女孩不错。”
邵谊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娘我就不敢叫我师傅收拾你。”
叶非凡：“…”
卓啄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天真欢喜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紧张，“漂亮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邵谊再次白眼一翻，随即握拳，“有！”
“真的吗？”卓啄瞪大双眼，双手合一成全放在下巴下面，“有我可爱吗？有我善良吗？有我单纯吗？有我这么喜欢你吗？”
其他人都笑出声来，包括安珞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邵谊却梗着脖子，硬邦邦的回答，“一般我们说人可爱说明她长得不漂亮，说人善良说明她虚伪，说人单纯说明她愚蠢，至于喜欢，是要靠时间长短来决定的！”
他挑了挑眼角，瞟了卓啄一眼，然后鼻间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卓啄张了张嘴，炸了眨眼，就在几人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兴奋开口了，“这么说，她没我可爱没我善良没我单纯只是和我一样喜欢你咯？”
邵谊“…”
谁去扶他一把…
卓立果然够好心，扶住邵谊的胳膊继续行路，然后在他耳边低声开口，“跟你说件事儿，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邵谊之前和卓立并不熟，此时看他如此神神秘秘，难免惊疑，但当他听见卓立的话时，差点没一个跟头摔下去。
“卓家人的天性，一眼看中的人哪怕对方是妖也会一辈子跟着他，你是逃不掉咱们家的卓啄了。”
天啊他好后悔，为什么这次要跟着安珞过来，这才是报应，报应啊。
爬过山路，穿过深林，当眼前豁然开朗时，入眼是飘渺的云烟和耸立的高山，不远处是一条铁索桥，在两座山之间微微晃荡，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卓啄在前面指着铁索桥开口，“走过这座桥，过了那座山就到了。”
“至于修得这么神秘吗，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啊。”
邵谊小声嘀咕，卓文涛恰好听见，在一旁解释道：“那些传承的驱魔家族大都和我们一样，隐居在常人不容易寻到的深山老林，而且家族的储备非常丰厚，相当于在族内开了一家大型商场，每年有两次出来采购的机会，那时候就不是走这个路了，都是水路，用货船运，和那些小型的城市其实无两样。”
邵谊彻底无语了，半天才佩服道：“你们过得太YY了。”
几人都不是胆小的人，很快走过了掉在空中的铁索桥，宁月被卓文涛牵着也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对面，期间邵谊朝下看了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万丈深渊的感觉，忍不住抽了口气。
一直走到太阳西斜，撒下一片暖金红晕，卓啄终于指着前面升起袅袅白烟的村子说到了。叶非凡笑了一声，“刚好赶上吃饭。”
村口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碑，上面的字迹刻痕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用手去摸才能感觉到浅浅的痕迹，卓啄在一旁吓唬卓立，“小心族长剁了你的手。”
卓立哼哼唧唧两声没说话，却也收回了手，看着眼前仿佛世外桃源的安宁景象，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一样。
他终于来了，带着他妈妈的悔恨与期望。
Part61：召唤一说
经过石碑,踏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升起白烟的房屋已经近在眼前,路口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名面目威严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卓立瞬间想到了杨家将里面那位战功赫赫巾帼不让须眉的佘太君。
其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面露期望和好奇的朝着路上张望，看见安珞一行人走过来,大概猜到她就是卓文涛口中那位厉害的驱魔人，好奇越甚。
卓啄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看在老太太时顿了一下，随即撒腿跑到她面前,乖乖叫了声“族长婆婆”。
后面一个中年人面色难看的走了出来，指着卓啄开口，“死丫头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来了你要打我！”
她躲在老太太身后，朝中年人吐了吐舌头，气得中年人上前两步伸手便要提她的领子，却被老太太伸手挡了回去。
“孩子还小，你那么计较干嘛。”
“十八岁还小！已经是成年人了，做起事来还是无法无天，族长，你这么护着她不行啊，你看她现在顽皮成什么样子了，居然把出山接文涛的卓颖打晕扔在坑里，自己跑出去了，这丫头就是仗着你宠她，一旦规矩都没有！”
中年人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来被气得不轻。
老太太回头看了卓啄一眼，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转眼看向安珞一行人，上前走了几步，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我是卓家如今的族长，欢迎几位的到来，文涛已经将情况说明了，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助。”
安珞眉梢微挑，不冷不热的开口，“各持所需而已。”
安洛不算热情的态度让这位一向位高权重受尽敬重的族长有些适应不了，稍稍皱了皱眉，不过怎么也是大家族的族长，并没有当即表露出来，只转眼看向了卓立。
“若是没猜错，你就是卓祢的儿子吧。”
卓立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虽然他一直希望回来拜祭父亲，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够入得祠堂，但对于这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卓家，他没有丝毫的好感。
“是。”
“你的要求我们都知道了，如果这位陆小姐和叶先生真能帮卓家解决这一次的危机，你的要求我们全部答应。”
卓立垂下眼睑，淡淡应了声“谢谢”。
除了卓文涛，这一行人似乎对卓家都不怎么热情，卓文涛握着宁月的手，先是朝族长问了礼，然后满面激动的走到一对红了眼眶的夫妻面前，沙哑着嗓子叫了声“爸妈”。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也有人事不关己，东瞧西看，满眼的无趣。
老太君族长先是和蔼的问候了卓文涛和宁月几句，让夫妇和他们先行离开，叙叙多年不见的旧，随即指着自己身旁的一名中年妇女对安珞道：“这些天你们在卓家的衣食住行都由绣心负责，等其他几大家族的族人到齐了，我们再一同商议应对之策，有什么不懂得或者需要的地方，尽管找绣心。”